他过去也不是没带过主动往他身边凑的漂亮女孩出来玩,可那都是为了面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几年,他就觉得得把不服自己的揍到服,别人带女孩,自己也得带。如今再想,多蠢啊。

他嫌女孩子麻烦,只在跟朋友们一起玩时约过,从不肯单独见面,更不愿意和谁处到男女朋友那一步,可刚刚别人问南阮是不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他很希望是,也很希望旁边的闲杂人等统统消失,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她,程度比“有点”还多那么一些。

想明白这一点,南阮收起电话回过头,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贺宪破天荒地脸上发烫,幸好天色黑他的脸也黑,不然被她看出来多跌份。

结过账,贺宪攥了三个月的小金库就只剩下两块钱了,可半点都不觉得心疼,他满心愉悦,恨不得能飞起来。

这条步行街在海边,而Z大老校区在市中心,这一路骑得再快也得半个钟头,怕南阮再生气,贺宪扫视一周,准备找个头盔给她。

他嫌旁人邋遢,最终锁定了有洁癖的顾曜,知道跟顾曜借不来,他干脆直接上手抢。顾曜只有一个头盔,正想骂人,一扭头看到贺宪把他的头盔给了南阮,觉得大男人不能从小姑娘手里要东西,瞪了贺宪一眼后,转而戴上了运动服的帽子。

顾曜是Z大的学生,他所在的医学院刚好在老校区,因此众人散了后,只剩下他跟贺宪、南阮一路。

从后视镜看到顾曜跟着自己进了家属区,有心和南阮单独相处的贺宪烦躁地停下车,回头问:“你宿舍不是离北门近吗,跟着我走东门干吗?”

顾曜嚼着口香糖不说话,瞥见他看向自己,南阮立刻跳下摩托车,摘下头盔走到顾曜身边轻声道谢。

“不客气。”顾曜把头盔挂到车把上,朝贺宪扬了下手就骑远了。

直到顾曜的背影完全消失,南阮才扭头问贺宪:“他是医学院大一的?”

“你怎么会知道?”

“我堂姐南黛和他是同学。”

“你堂姐跟你说过他?”片刻前南阮主动和顾曜说话,还一直看他,让贺宪有些不痛快,顾曜不就脸白点么,有什么好看的。

南阮笑了笑没回答。以她和南黛的关系,自然不会聊到这些,但南黛从中学时代就暗恋顾曜,每回跟朋友打电话都会说到他,她想不知道都难。

第5章

贺宪想一直送到家门口,可南阮拒绝得太干脆,他怕惹她烦,只好作罢。南阮背上书包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了头,想明白自己一再犯贱是因为喜欢人家后,偷窥被发现的贺宪失去了往日的坦然,不自在别过脸,问:“怎么了?”

南阮走回来取下挂在车上的书包:“我忘了拿韩乐怡的书包。”

贺宪“哦”了一声,再也想不出别的话。他侧头点了根烟,立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南阮的背影看。蓝白色的校服松松垮垮,穿在她身上却非但不显得肥大,还有点好看。她的个子长得挺快,三年前还是小小的一只,现在已经勉强能够到他的鼻尖了,不知道有没有170公分。

就是年纪太小了,十六岁半,完全是个小孩子……今天之前,要是有谁跟他说他会看上十六岁的小丫头,他一定会把那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可现在……这都怪南阮,要不是她骗他说他们一样大,他也不会动歪心思。不过仔细想想,可能在更早之前,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南阮的身影完全消失,贺宪才摁灭烟,把摩托车推到家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进门之前,南阮深吸了一口气。替她开门的是南黛,对着她时南黛一脸冷漠,可转过身面向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家人时,又亲亲热热地笑着揽住她的肩说:“阮阮回来了。”

南阮扭身挣脱开她的胳膊,还没开口叫爷爷奶奶,继母就迎了过来:“高三复习紧张吧?厨房里给你留了汤,喝过再上楼。”

继母永远是一副温柔模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南阮对着她冷漠不起来,但也不愿意亲近,客套地笑了笑:“我吃过了,很饱。”

继母生的弟弟南越今年十一岁,小男生都喜欢漂亮的,小的时候他很想亲近姐姐,可她那时候一心一意地认定是他和他妈妈抢走了爸爸,无论大人们怎么哄都不肯搭理他,一见到保证过只疼自己的奶奶抱他就大声哭闹,等大一点了发现继母也不像故事书里描述得那么坏,再想改善关系已经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了。加上弟弟两三岁的时候跌下台阶摔破头,除了他们唯一在场的南黛在大人面前诬赖是她故意推的,全家人一起责难她,怪她嫉妒心太重,从此防着她和弟弟单独接触,姐弟俩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南越是小孩子,还没学会虚伪地客套,在妈妈的示意下冲她咧了咧嘴,别别扭扭地小声叫了句“姐姐”,看到回到沙发上的南黛亲昵地戳南越的额头,摆出好姐姐的架子让他别总玩游戏机,南阮咽下嘴边的话,瞟了眼当她不存在的爸爸,匆匆和爷爷奶奶、大伯伯母打过招呼,就上楼了。

快高考了,南阮再聪明也不敢太松懈,浪费了一下午,睡前必须用功。楼下人多声音大,她关上房门塞上耳塞也还是能听到说笑声、电视声,可她已经十六岁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一到家庭日就跟奶奶使性子,问爸爸一家和大伯一家什么时候走。

南阮在喧闹的环境中静不下心,只好合上生物书,戴上耳机做听力。

她数理化最好,学起来毫不费力,再难的题目都能解出来。小时候没朋友,她总是一个人看闲书,因而语文也挺不错,每次拖总分后腿的都是需要花时间背的英语和生物。

她本来就不是用功的学生,跟作业都不写的韩乐怡做朋友之后上课聊天、放学闲逛,英语和生物还没以前好。班主任上周才找她谈过话,说以她现在的放松状态,连Z大的王牌专业也不能保证,要是最后一百天努努力,把英语生物的成绩提上去,清北都有戏。文科强理科弱的学生到这个阶段已经基本定型了,而她这种一直松散的,提升空间却非常大。

刚做了几题,她的房门就开了,这个家只有奶奶敢不敲门就进她的房间,于是南阮没回头就说:“不吃不吃,我在做题。”

南奶奶把手中的盘子放到南阮的书桌上,拉了把椅子坐到南阮旁边,拿起芒果和水果刀,边削皮边说:“你们前天做英语测试了吧?把卷子拿出来,我看看你写的作文。”

“不想拿。”

“你就是懒,不肯背才写不好,明天开始咱们六点钟起床,我跟你一起背单词背作文。”

赶在南阮抗议前,南奶奶就把削好的芒果递到她手里,南阮刚咬了一口,又听到奶奶换了个试探的口气,问:“你想去哪所学校?”

“看分数,北京上海都行。”

“要我说,你就念Z大,不想住宿舍就住家里,你一个人到外地去,我们也不放心。”

“要是上Z大,我还背什么单词?南黛的分数那么低,校长不也看在您和爷爷的面子上让她进医学院了?”

南阮从小就对南黛充满敌意,不断说南黛心眼坏,把南越推下台阶那件事,她也和奶奶说过是南黛诬陷她,南奶奶不是完全不信,可两个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孙女,再心疼小孙女,也不会不喜欢大孙女,更何况因为对南阮的偏心太明显,大儿媳一直都有意见,明里暗里抱怨过很多次。

南奶奶笑笑:“哪有这样笑话自己姐姐的?南黛其实比你用功多了,就是远不如你聪明。她马上要考四级了,想一次就考过,可宿舍人太多,每天十一点还熄灯,她想搬过来住一段,方便复习。”

一听到这话,正咬芒果的南阮立刻不乐意了:“不行,我都快高考了,不想天天看到她!她搬过来是想影响我复习!”

“她能怎么影响你复习?她也没说天天来住,只是偶尔。她还说改天把高中的英语复习资料拿给你,你就不能大方点?”

明白奶奶已经答应了,再闹也没用,南阮噘着嘴说:“谁需要她的资料。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这不止是我家,也是南黛南越的家。”

南奶奶知道小孙女不高兴,耐心哄了她好一会儿,才端着果盘离开。

奶奶一走,满心气恼的南阮就再也无心复习了,沮丧地抱着玩具熊躺到了床上。南黛念的医学院就在这个校区,去年大学开学后,南黛隔三差五地就带一堆同学回来吃饭,吵吵闹闹的已经让她很烦了,要是她彻底搬过来,她简直不想再回家。

她确定南黛非要住过来就是想干扰她复习,南黛是什么人只有她最最清楚。

南黛小时候嫉恨奶奶因为她没有妈妈偏爱她,嫉恨她比她漂亮,嫉恨奶奶说以后把这套老房子留给她。长大了又气她脑袋聪明,不费力气成绩就拔尖,气大人们说三个孩子里只有她遗传了爷爷奶奶的智商。可她说南黛坏没人会相信,连奶奶也一样不相信。

南黛爱说爱笑人缘好,不但南越和她亲,家属院里的孩子们也都喜欢她,个个跟她要好。她在学校的朋友更多,因此成绩虽然平平,从小就是班长,老师和同学都夸她热心。

而南阮怎么都学不会讨人喜欢,连爸爸都嫌她不懂事不愿意搭理她,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南黛不说堂妹一句坏话,轻轻松松地就能让整个家属院的孩子孤立她,明里暗里地笑她没有妈妈,追着她叫扫把星。而她呢,喊一百遍“南黛是坏蛋”也没有用,别人只会觉得她心眼小,爱吃醋。

南阮越想越伤心,正趴在床上抹眼泪,突然听到了窗户被敲击的声音。她原本没当回事儿,待听到第二声第三声,才走到窗前看是不是下冰雹了。

一打开窗户,看到站在两米外的梧桐树上的那个人,南阮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恼怒道:“你爬到我家树上干吗?”

贺宪睡不着,好不容易想出借口过来找她,看到她脸上挂着泪珠,哭到鼻尖都红了,一下子什么都忘了,怔了片刻才说:“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南阮正委屈,音量远比平时大:“谁都没有!你爬到我家树上干吗?”

“那你哭什么?”

“我看电影哭不行吗?”

“行……”

这丫头生得瘦瘦弱弱的,吼起来怎么这么凶?这脾气,也就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顿了顿,贺宪笑道:“我没你手机号,想找你就只能爬树。”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猜的。”因为挂着风铃,而且灯亮着,能看到她的剪影。

“你找我什么事儿?”

“那什么,你明天是不是要去韩乐怡家送书包?”她和韩乐怡打电话时,他听到了一点儿。

“是啊。”

“我送你去吧,明天早晨我在你家前门等你。”瞥见南阮脸上的疑问,贺宪补充道,“今天的事儿我的错,给她送书包当赔罪。”

南阮想了一下才说:“八点见。”

贺宪喜出望外:“那一起吃早饭?”

南阮不答反问:“你怎么还不走?”

她穿着白色的长袖睡裙,马尾散了下来,眼圈红红、下巴尖尖,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一阵带着花香的春风吹进窗子,原本宽大的睡裙竟勾勒出了最美好的轮廓,欲,念一动,贺宪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佯装生气地别过脸:“怎么跟哥哥说话呢?懂不懂礼貌?”

听到这句,南阮笑了:“明早八点,前门见。”

贺宪“嗯”了一声,满心愉悦地跳下树,翻墙离开了。他想,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十六岁也太小了,想表白怎么都得等到她满十七岁。

隔天一早,贺宪提前一刻钟到前门,不想南阮已经在了。

“你等多久了?我还以为你们小姑娘都爱迟到呢。”

南阮没回答,直接把韩乐怡的书包挂到了他的摩托车上:“她家地址你知道吧?”

见南阮转身就走,贺宪问:“你去哪儿?不一起吗?”

“一个书包为什么要两个人送?我要去图书馆复习,贺宪哥哥,谢谢啦。”还剩不到三个月,南阮决定好好用功,考个高分气死南黛。

这声哥哥把贺宪叫傻了,以至于他回过神儿时,南阮已经不见了。他哭笑不得地想,成绩差得都进十四班了,还复什么习。不过女孩子脑袋笨一点没关系,更可爱。

……

因为南黛留在奶奶家没走,南阮宁愿去图书馆复习。Z大是名校,图书馆的氛围很好,可惜一座难求,南阮从三楼走到六楼,一个空位都没找到,正想找个空教室,突然瞥见了一位熟人——顾曜。

第6章

顾曜的第六感很强,南阮刚看向他,他就发觉了。意外之余,他朝南阮点了下头,便继续看书了。

顾曜很整洁,就连不穿的外套都是折好才搭到椅背上,瞥见他右手边的空位上的那本书和他手中的一样都用白纸包了皮,南阮知道,他在给人占位置。想起南黛,出于好奇,她走了过去,客客气气地低声说:“请问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坐吗?”

顾曜怔了一下,摸起手机给室友发了条信息,收到回复后,他扯下耳机,对南阮说:“同学不来了,你坐吧。”

南阮还没坐下,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薄荷味,顾曜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嚼口香糖,怪不得他有抽烟的习惯,气息却远比普通男生干净。

他正看的专业书已经用记号笔划到了最后,却整齐得像新的,全然不似别的男生那样把封皮弄得又脏又破,恨不得每一页都卷曲折角。

南阮从包里拿出没写完的英语卷子,暗想,原来南黛喜欢的是这样的啊。

南阮虽然不用功,做题的时候却很专注,因而效率高。做完最后一题,她翻到最后一页对答案,作文按平时的分数算,大约115分。顾曜正喝矿泉水,见身边的小姑娘满脸懊丧地把卷子揉成一团,觉得好笑,破例问道:“你跟贺宪一个班?几班的?”

“十四班。”

顾曜也是附中毕业的,知道十四班学生的水平,便不再提成绩。他刚拧上矿泉水瓶,又看到南阮噘着嘴展开纸团,一脸委屈地对着答案看错题。

瞥见皱皱巴巴的试卷上用红笔写的那个“115”,顾曜说:“115分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起码要考到130分才有戏。”

“130分?”顾曜有些讶异,十四班的学生进附中都是交了大笔赞助费的,考30分的恐怕比考100分以上的还多,“你别的科都多少分?”

“我数学经常满分,语文130分上下,物理化学也挺不错,可是英语一般般,生物特别差。”

“你怎么会在十四班?”

“我的朋友在十四班,我想和她在一起。”

“……”

十四班配的任课老师远不如前面几个班级的资历高,上课也只讲最基础的知识,这小姑娘真是仗着智商高任性瞎胡闹。

顾曜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生物习题册,翻看过她的错题,指点道:“你是工夫没用到,把生物书从头到尾用心抄一遍,成绩一定能上去。”

“为什么要抄?”

“用心抄记忆更深刻,也不会漏掉细节。我也是数理化好,生物弱。”

把英语错题一一写到错题本上后,南阮真的抄起了生物书。才抄了几页,她就惊喜地发现抄和看真的不同,许多知识点之前都被她漏掉了。

瞥见顾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南阮扬起脸朝他一笑:“谢谢,抄写超级有用。”

在顾曜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南阮安静孤僻,有点小脾气,几乎没怎么笑过,因而这个笑容让他觉得有些新奇,不由地想,挺好看的一个小孩,为什么总板着脸。

“不客气。”

顾曜背上双肩包站起来正要离开,忽然看到南阮扔开笔拿书遮住脸,她背对着玻璃门,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顾曜顺势一看,进来的是班上的几个女同学。走在最中间的南黛四处张望了片刻,看到他,笑着招了招手。

顾曜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他性格安静,并不想和太热情的同学打交道,愿意和南阮多说几句是因为她也安静,不会叽叽喳喳讲起来没完。

“你在干什么?”顾曜看着南阮问。

“请问,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把南黛引开,别让她看到我。”

“……怎么引。”

“你走,往外走,你站在这儿不动她会过来的!”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顾曜还是照做了。如南阮所料,一看到顾曜离开,南黛立刻改变了方向,跟着他走了出去。

南黛啰里吧嗦说了一大堆,顾曜其实根本没在听,他隔着玻璃门,饶有兴致地看向南阮。南阮探出头,拿生物书遮住脸,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睛露在外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

南黛说了半天,见顾曜毫无反应,眼神也瞟向后方,便顺着他的目光转了头。猝不及防间,南阮吓得钻到了桌子下面。

一回头看到一贯冷淡的顾曜突然笑了,南黛把头发撩到耳后,软着嗓子问:“你在笑什么?”

顾曜收起笑意,不答反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南黛愣了一下,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我没兴趣。”顾曜完全不想掺和乱七八糟的活动。

南黛有些失望,但是能和顾曜单独聊这么久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不爱搭理女同学,愿意耐着性子听她详细介绍社团活动简直算破例。

南黛还在找新话题,发现南阮从后门溜走了的顾曜就冲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顾曜等电梯,南阮走楼梯,哪知走出图书馆大楼的时候,两人又遇上了。

南阮看到他,随意扯了个笑,自顾自地往前走,仿佛顾曜只是个陌生人。一直敷衍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女生,从未被女生敷衍过的顾曜颇有些意外,主动叫住了她。

“你找我帮忙,连声‘谢谢’也不说?”

南阮本就不是热络的性格,上午愿意和顾曜说话,完全是出于对“南黛喜欢的人”的好奇,方才看到南黛跟顾曜讲话,想起他们的紧密联系,又升起了恨屋及乌之情,完全不想再搭理他,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谢谢”。

南阮脸上的冰冷让顾曜摸不着头脑,又问:“你为什么怕南黛?”

“谁怕她,她是我堂姐,我不喜欢她,所以不想她看到我。”看清顾曜脸上的疑惑,南阮问,“你喜欢她吗?”

这问题没头没脑的,顾曜顿了顿才说:“不熟,她们那一圈有点聒噪。”

听到这一句,南阮突然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顾曜问:“你不喜欢她吗?我还以为人人都喜欢她呢。”

“她人缘是挺好的。”答完这句,瞥见南阮脸上的笑意,顾曜想,这真是一个怪小孩。

所以这不止是“南黛喜欢的人”,还是“不喜欢南黛的人”,南阮咬了片刻指甲,问:“顾学长……你以前也是附中的,我叫你学长可以吧?下周六下午,你要是还到图书馆,能帮我占个位置吗?我们上午要上课。我家里太吵了,没法复习。”

瞬间热情起来的南阮让顾曜很是不适应,便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是附中毕业的?贺宪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