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这位是唐家当家的,严路就是在我们唐家做事。”唐六指着唐慕瀚介绍道。

唐慕瀚含着笑走上前,开口友善地道:“不知道怎么称呼?”

听到是唐家的主人,女子有些慌乱起来,赶忙在衣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到近前,行礼道:“见过唐公子,我是严路的妻子凌霜。”

直到凌霜走近,大家这才真正看清凌霜的模样。她虽是一副妇人的打扮,但看上去还很年轻,大概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而想想严路,少说也有四十有余,他能有这样年轻漂亮的妻子,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前几天严路已经回去了,不知道各位此番前来…”凌霜显得有些迟疑,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还是我来说吧。”司空曜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在下刑部侍郎司空曜。”

“这?”凌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忐忑不安地问道,“刑部?可是我相公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司空曜看着惶恐不安的凌霜,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相公严路,在返回唐府的路上,被人杀死了。”

“什么?”凌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

柳芸儿走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慰道:“我们就是为了调查此案而来,我们会尽快将凶手抓到。”

“几位先进屋说吧。”听到柳芸儿这样说,尽管还沉浸在震惊和哀戚中,脸色苍白的凌霜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将司空曜等人领进了屋内。

本来不大的屋子,一时间因为塞进了这许多人,而显得有些拥挤。

“凌霜,你相公平日可有什么仇人?”司空曜问道。

凌霜摇摇头,“我未曾听他提起过,他常年在外做事,回家来的次数少之又少,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都结识些什么人。”

“那在这村里呢,严路可曾与人有过节?”柳芸儿补充道。

“这村子里就只有这几户人家,大家也都彼此熟识,而且这村里的人平日根本不外出,又怎会到村外去杀了我相公?”

柳芸儿点点头,询问似乎一时难以继续下去。这时唐慕瀚示意唐六取出一个包袱,交到凌霜面前,“严路平日为唐家做事,也算尽心竭力,这是唐家的一点心意。等案子查清楚以后,你将你相公的尸首领回来,好好安葬吧。”

凌霜看了看唐慕瀚,又看向一旁的柳芸儿,见柳芸儿向她点头一笑,凌霜这才接过包袱,转身收到了柜子里。

“凌霜,这村子里可有什么住处?我们打算明天在附近四下看看,今晚想找个地方歇脚。”柳芸儿问道。

“我们这么小的村子,平日里也没有人来,哪会有留宿客人的地方。”看几人面露为难的神色,凌霜继续说道,“不如这样,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几间空余的房子,你们其中的几人可以住在这里,至于剩下的人,我去和隔壁的罗老爹说说,看能否暂住在他们家里。”

“这里大概有几个空余的房间?”司空曜问道。

凌霜想了想,道:“大约两个房间。”

“皓月和芸儿都是女子,住在这里更方便一些。”司空曜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和成风也留在这里,慕瀚和唐六去隔壁暂住。”

神色微变,唐慕瀚似乎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却也没有开口反驳。凌霜开口道:“我去找隔壁罗家的人来。”说罢,她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凌霜领着一个年轻的少女走了进来,介绍道:“这是罗家的女儿罗琼花。”

罗琼花看到这么多陌生的人,倒也不害怕,好奇地打量着众人,在看到潇洒俊逸的唐慕瀚的时候,眼中灼灼闪光。她走上前,兴奋地拉住唐慕瀚的衣袖,转头向凌霜询问道:“凌姐姐,这就是你说的,要住在我家的客人吗?”

凌霜点点头,“不知道妹妹能不能和罗老爹说一声?”

“这有何难,我欢迎还来不及呢。”罗琼花边说,边向唐慕瀚抛了个诱惑的媚眼。

看见她那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拉到自己家去的表情,唐慕瀚不禁打了一个瑟缩。他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衣袖,退开一步,故意和罗琼花拉开些距离。

见状,罗琼花毫不放弃地又贴了上来,开口继续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家就只有我和爹两个人,你们愿意住多久,都没问题。”

“我有一点问题。”一双眼无奈地看向四周,当看到静立在一旁的柳芸儿时,唐慕瀚忽然微笑起来,随即拉开罗琼花,快步走到柳芸儿的身边,将手环过柳芸儿的肩,搭在她的身上,柔声道,“我不想与未婚的妻子分开,决定也住在这里。”顿了顿,他看向成风,“成风,我们交换一下好了。你不会不满足我这点愿望吧?”

看见唐慕瀚的举动,其他人不禁一愣,柳芸儿也不安地动了动身形,却听到唐慕瀚俯身在她耳边,轻声恳求道:“你总不能狠心将我丢到那女人家里去吧,我会被她弄疯掉的,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柳芸儿侧目看了看唐慕瀚祈求的目光和可怜的神情,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成风自然不敢随便应下来,只得看向司空曜。黑眸微沉,司空曜一言不发,看着唐慕瀚揽着柳芸儿的手,神色复杂,有不悦、有迟疑。但唐慕瀚似乎不以为意,依然悠闲地笑着。

司空曜沉吟了许久,才开口向成风道:“成风,就如慕瀚所说,你和唐六去罗家住,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

罗琼花撇撇嘴,似乎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唐六和成风向外走去。

见状,唐慕瀚这才放开柳芸儿,走到唐六的面前,低声叮嘱道:“这里不比唐家,你机警点,有什么发现,立即汇报。”闻言,唐六点了点头。

待几个人走了出去,凌霜这才转头看向其余四人,说道:“那么各位也随我去后面,到房里安顿下来吧。”

严家的后面是个小院落,除了主人的房间外,另有两间空置的厢房。司空曜和唐慕瀚住在一个房间,柳芸儿和皓月则住在他们隔壁的房间。

这里的夜晚不同于城中,自有一份宁静。如银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进来,屋子里一片静谧,窗外也只有低鸣的虫叫。

此时,司空曜辗转难眠,心中有些烦乱。早些时候唐慕瀚在茶棚中说的话,似乎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不知何故挥之不去。唐慕瀚邀柳芸儿去唐家住的事情,以及方才为形势所迫,唐慕瀚出口言及,柳芸儿是未婚妻的事情,都让他无法释怀。

“若是无法入睡,就别勉强了,索性起来聊聊。”声音从一旁传来,唐慕瀚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司空曜,“子唯,这寒居是否让住惯了侍郎府的你难以入眠?”

“怎么会。”司空曜也坐起身来,直视着唐慕瀚含着笑的脸,“只是思考些事情罢了。”

“哦?不妨让我来猜猜看,子唯心中所思可是与我有关?”

司空曜自知瞒不过唐慕瀚,便照直问道:“慕瀚,你今日在茶棚中说的一番话,是何意?”

像是早就等着司空曜的这个问题,唐慕瀚不急不缓地答道:“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我想将芸儿带走。”

司空曜闻言蹙起眉,正色道:“你是认真的?”

“之前还只是想过,但那日看到陆丞相,我坚定了心中的这个决定。子唯,陆丞相这个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他虽是你的老师,但和芸儿可没有交情。若我不将芸儿带走,恐怕他日,她必会受到伤害。”唐慕瀚的一番话虽然说得声音很轻,却自有一种力量。

神色一凛,司空曜却也无法反驳,眼中墨色微沉,他缓缓开口道:“你可是喜欢芸儿?”

“这话似乎是我问过你的。”唐慕瀚陈述道,唇边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那么你呢,你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吗?你要知道,你没有权利这样做的。”

“我?”司空曜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确如唐慕瀚所言,他不愿放手让柳芸儿离开,甚至在看到唐慕瀚与柳芸儿亲近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心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难道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唐慕瀚将她带走吗?

见司空曜沉默不语,唐慕瀚亦不再开口。司空曜的心事,他岂会不明白?但他也渐渐发现,自己对柳芸儿,从一开始想一探究竟的好奇,转而到为她的冰雪聪明和坚韧善良所吸引。司空曜方才问他,是否喜欢上了柳芸儿,其实他心中也没有答案,他更期待柳芸儿的回答,即便柳芸儿拒绝了他,他也不会放弃。虽然不知道她心底藏着怎样的伤痛,但他想守护她,让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为她挡去今后的一切风雨。

沉吟了片刻,唐慕瀚笑了笑,道:“我们坐在这里说这些,又有何用?关键还要看芸儿本人的决定。”

司空曜没有接口,只凝神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与此同时,罗家村外的一条小路上,一个人影在月下独行,他不时地停下来,谨慎地向四周张望。待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发现四下无人,这才轻轻敲响了眼前的木门。

“谁?”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那人简短答道。

屋内的人听到声音,立刻打开了门,当看到来人露出惊诧的神色时,他快步走了出来,关上了身后的门,随即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今天衙门来人了吧?”

“没错,就住在了村子里。严路真的死了?”

“我确认过了,他是被乱刀砍死的。”

“还没查出死因?”

来人摇摇头,“我在想,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系?”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突然被牵扯出来?”对方质疑道,“但不管怎样,你也不应该在这时候冒险到村子里来。”

“我不来,以后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如果真的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下一个死的人,也许就是你我。”

那人闻言,神色不由地凝重起来,他向前走了几步,向来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被看到就麻烦了,我们换个地方。”

两人一起并肩离开,身影很快便融入盈盈的月色中。在他们的身后,一个人从围墙的转角处走了出来,望了望两人离去的方向,也提步跟了上去。

当东方出现第一抹晨光的时候,严家村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一切刚刚苏醒,在这一片井然有序的静谧里,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让人听起来忍不住心惊。

“出了什么事?”正在整理房间的唐慕瀚,看了一旁的司空曜一眼。

司空曜也蹙起眉,“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是隔壁罗家那朵花的声音,我记忆犹新。”唐慕瀚仿佛心有戚戚。

听唐慕瀚这么一说,司空曜这才觉得,那声音确实是罗琼花的。他整了整衣襟,向唐慕瀚说道:“出去看看。”说罢,他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喂,等等我。”见司空曜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唐慕瀚赶忙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门口,正巧遇到从对面房里走出来的柳芸儿和皓月。脸上写着些许的担忧,柳芸儿听到了声音,也匆忙地走了出来,一头青丝来不及梳起,只柔顺地披在肩头,娇柔中不失风华。此刻,谁也无心闲谈,不约而同地走向门外。

这时凌霜迎了出来,问道:“几位是不是也听到了叫声?”

“如果我们没听错,那声音是罗琼花的。”司空曜沉声道。

凌霜微微颔首,“声音像是从在屋后的河边传来的。”

“这村子里有河?”司空曜沉声道,“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凌霜点点头,随即领着几个人绕过院子,向后面走去。还未走出多远,就听到隐约的流水声,几个人不禁加快了脚步。靠近河岸的时候,几个人看见,河边已经站了几个清早经过这里的村民,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来人竟是唐六和成风。

“出了什么事?”司空曜率先迎了上去,开口问道。

“大人,罗琼花早上经过河边时,发现了一具尸首。”神色凝重,成风上前向司空曜禀报。

“成风,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皓月见状,忍不住径直问道。

“这死者…”成风看了看司空曜和其他几人,继续说道,“虽然尸首还没有打捞上来,但我远远地看去,觉得很像一人。”

“何人?”司空曜追问道。

“韩瑞,韩先生。”

成风此话一出,除了还不明所以的唐慕瀚和唐六外,其余几人都是一愣。皓月立即追问道:“你说韩先生,衙门里的仵作韩先生?他因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死在湖中?”

没有人能回答皓月,因为大家亦都是一头雾水,最后还是柳芸儿轻声提醒道:“在未看到人之前,一切还都无法定论,我们还是快去确认一下吧。”闻言,几个人这才一起向河边走去。

在村民的帮助下,尸首很快便被打捞上来,随即村民将尸首平放在河边的堤岸上。

“大人,真的是韩先生。”皓月探头看了看被河水泡得发白且肿胀的尸首,开口惊诧地说道,“韩先生怎么会死在这里?”

“大人您看,这边河岸的湿地上有脚印,这脚印会不会是韩先生病愈,想来与我们会和,行至这里时,失足落水而留下的?”成风指着不远处的地面说道。

“不,这足印的大小和韩瑞脚上所穿靴子的大小,并不符。”司空曜摇摇头,“看这足印,此人应是比韩瑞身形略高壮一些的男人。”

柳芸儿端详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她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地上的尸首,随即缓缓地道:“韩先生并非落水而死。”

“可这尸首不是从河中打捞上来的吗?我们都亲眼所见。”皓月不解地问道。

“皓月,很多事情往往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柳芸儿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溺水而亡,死前因剧烈挣扎,神情必定痛苦,且口鼻中会涌入大量的水至胃和肺。你看韩先生面色祥和,并无惊惧之状,口鼻中也不见有水,可见他入水时已死。”

“芸儿,你能否判断出具体的死因?”司空曜问道。

柳芸儿沉吟了片刻,又再度审视韩瑞的尸首,面露些许的踌躇,“奇怪的是,从表面看,尸首上并无半点伤痕。我需要仔细查验,方可得出结论了。”

唐慕瀚闻言,亦走上前,“芸儿,之前你曾说道,如果死者面容平静,就不像被袭而死。韩先生会不会服了你上次所说的那种致人昏睡的药草后,才死的?”

“那种草药虽会让人昏睡,但绝不致命,韩先生确有可能在死前服过此药,但这并不是最终的死因。”柳芸儿解释道。

“我看这样好了,先把尸首搬运到一处,由芸儿查验清楚,然后我们再做定夺。”司空曜沉声说道,“现在看来,韩先生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为寻我们而来,他若是为人所害,那必定事出有因。”

“大人,我们已经询问过周围的村民,他们都说不认识韩先生。”成风走过来禀报道。

“不知道此事与严路的死有无干系,慕瀚你…”

“我明白。”唐慕瀚截断司空曜的话语,了然地看向唐六,“唐六,你今日就回去,差人查查这韩瑞的底细,还查查他与严路是否有过交往。”

司空曜看向一直站在一旁,一脸惊惧的凌霜,问道:“如此恐怕还要麻烦凌霜姑娘,能否找一处暂时停放韩瑞尸首的地方?只需几日便可。”

“这?”从未见过这情形的凌霜,惊魂未定地道,“院中还有一间柴房,不知是否可以?”

“甚好。”司空曜颔首。

几人商定之后,唐六便领命离开,成风则请了几个村民同他一起,将韩瑞的尸首抬走。

“我们也回去吧,事不宜迟,我即刻准备一下,开始检查尸首。”柳芸儿开口道。

狭小的柴房内,柳芸儿蹙着眉,围着平躺于地上的尸首,缓缓地踱着步子。房间内一片沉寂,手拿着托盘的皓月,紧张地看着柳芸儿的一举一动,其余人则都等候在门外。

“柳姑娘,这次可有些棘手?”皓月终于忍不住,小心地问道。

柳芸儿并未回答,仍旧继续思索着。方才在河边,自己并未看到韩瑞的身上有明显的外伤,现在周身检查之后,自己仍未发现任何伤口,这很奇怪。韩瑞究竟是缘何而死的?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思及此,柳芸儿再度俯下身来,重新审视韩瑞的尸首。忽然间,她的目光一闪,随即定格在其中的一个点上,她向皓月轻声道:“拿白帕来。”

柳芸儿从皓月手中接过一方整洁的白色帕巾,谨慎地擦拭着韩瑞的头顶,随即她拨开韩瑞的头发,隐约可见一缕晦暗的血迹。她拿着白帕沾了些许的醋,将那些血迹稍作清理,一瞬间,她忽然露出惊诧的神色。

皓月见状,也好奇地走上前看去,不由地轻呼了一声。

原来在韩瑞的头顶处,一枚铆钉半插入他的头部,先前因为被头发遮挡住,所以柳芸儿几番查看,也未曾发觉。

见柳芸儿们走了出来,司空曜和唐慕瀚等人迎了上前,司空曜率先询问道:“如何,可知晓原因?”

柳芸儿点点头,“铆钉没入头颅内而致命。”

“若与严路之事有关联,这凶手未免太过凶残。乱刀砍死,铆钉入顶,凶手究竟为何这样做?”唐慕瀚若有所思道。

“我想凶手应是先迷倒韩先生,接着将铆钉钉入韩先生的头颅,最后再将其丢入河中,韩先生死亡的时间应是在昨晚子时左右。”柳芸儿分析道。

“成风,你和皓月再去河边查看一下,看看有无拖曳尸首的痕迹。”司空曜吩咐道。

“明白,可是…”成风欲言又止。

“成风,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总这么吞吞吐吐的。”皓月从旁说道。

成风看了皓月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司空曜,面色凛然,“大人,有件事属下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昨晚有一人曾在夜间外出。”

“谁?”

“罗老爹。”成风略作停顿,随即继续道,“昨日入夜,有人曾来找过罗老爹,因夜色太暗,我没能看清楚来者是何人,只看见二人攀谈了几句,随后便一同出门离开了。”

几个人闻言,互望一眼,“看来我们需要上罗家走一趟了。”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来到罗家,开门的人是罗琼花。

见到来人,罗琼花兴奋的目光径直落在唐慕瀚的脸上,惹得唐慕瀚直往柳芸儿身边避去。柳芸儿没有说什么,只朝罗琼花微微一笑。其实她从心底并不厌恶这个直率的女孩,因为罗家被牵扯进这个案子中,她的心中添了几分对这女孩的担忧。

“我们是来找你爹的,他可在家?”司空曜询问道。

“哦,我爹在后面,你们等等,我去叫他。”罗琼花说着,便向后快步走去,口中还叫着,“爹,爹,有人找您。”

不一会儿,罗琼花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罗老爹。罗老爹是个四十多岁黝黑健壮的中年人,看上去虽精神抖擞,但眉宇间却写着些许的愁绪。

从罗琼花的一张快嘴中,他早已知道了几个人的身份。看到司空曜等人,罗老爹笑着迎上前来,“不知道大人来有何事?”

“罗老爹,我们有些事要问你,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司空曜行了礼,上前问道。

“您尽管问。”

“那在下不妨直问,昨晚子时,罗老爹你人在哪里?”

罗老爹一怔,随即答道:“草民在家睡觉,大人这样问,莫不是怀疑我与昨晚的事情有关?”

严家村是方寸之地,从河中打捞出尸首这等大事,自然早已在村子里传遍。

“罗老爹,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你想一想,昨夜你可有出去过?”

罗老爹摇摇头,“不曾,而且我与那死者从未相识,有何理由行凶?”

“既然罗老爹都这么说了,我看我们就先问到这里吧。”柳芸儿轻声道。

“芸儿说的是,我也认为,还是再去问问其他人比较好。”唐慕瀚看了看身旁一直频送秋波的罗琼花,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赶忙附和道。

“这样就要走了?”罗琼花失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