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者点点头,收回目光,不过却对那边的云狂多了几分关注。

一直到接近高堂的地方,燕惊羽方才停在了一处角落里,看着她,他心中便莫名其妙有了几分喜悦,压低声音对云狂道:“你总算来啦,他们今日也都来了,要不要我去通知他们?你打扮成这样子,到底想做什么啊?”

云狂心念一扫,场中景象尽收眼底,夜离天,花梦影,雷箫几人分散着坐在其中,目光不时瞥过诸多使臣皇子,都似在寻找着什么,不禁胸口一暖。

“嘻嘻,别急,一会儿就请你们看一场好戏!”云狂胸有成竹地笑道,眼睛已望向那远处遥遥而来身着红色喜衣的人。

“新郎到,新…郎到…”通报的人很是无语,面对这史无前例的男人间的婚礼,想来想去,无奈地叫了两句“新郎”…

第178章 拜堂生变

秋鸣宫靠近城外,秋鸣城外面是一大堆光秃秃寸草不生坑坑洼洼的小土坡,在一处凹陷的土坡下方,一名黑色锦袍面如雕塑的男子正闭着眼睛,张开天竹境界的心眼,小心翼翼地避开探索,观察着秋鸣宫内部。

在他周围,有着九名至少到达了墨竹境界的高手团团围聚。

“老祖宗,里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柳…呃,不,狂爷爷到底来没来啊?”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脸哀怨地问道。

黑袍美男子睁开明亮的眼睛,笑道:“我看见她了,那个小坏东西好像又有了什么坏主意,嘿嘿,看戏看戏。”

一句话说得众人心痒痒的,纷纷暗中抱怨,老祖宗真是会折磨人啊,明知道我们看不见还要“勾引”我们!说起来,看柳云狂整人,那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不过,被整的就哭都哭不出了,三个胡子花白的长老深有感触。

这正是上三宗的雷帝带了九位绝顶高手来给云狂助阵了,秋鸣城会师极为重大,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与燕国的大决战,又怎么少得了他们呢?

雷牧阳为老不尊地一阵嘿嘿奸笑,继续张开心眼看过去,探索的目光在柳西月的身上顿了一顿。

柳西月尚未感觉到什么,云狂却似笑非笑回头瞥了一眼。

四周的席位上此时已经坐满了人,一听到通报立刻纷纷站起身来,身为意欲投效的诸国,礼节上已然低了燕北王一等,其实看周围的阵势也能明白,燕王不过是傀儡幌子,真正掌握着燕国大权的,正是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燕北王”。不少人伸长了脖子,意欲一睹燕北王的真容,顺便瞧一瞧那“男妃”的真正样貌。

顺着那边光滑的青石长廊看去,两名身着鲜红喜服的男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先后走来。

前者容貌英挺,面如刀削,眸光似雄鹰般狠厉,深沉稳重,眼露兴奋。后者一脸漠然,丰神俊秀,好似谪仙,人未到眼前,一股淡淡的清雅香气已经弥散到了鼻端,但他面容上却找不到丝毫的喜悦之色,反而有一股隐隐的怒火压抑着。

“哇!好漂亮的人!”

“这男人果真绝世出尘啊,怪不得燕北王会动心呢!”

“唔,真香啊,还好没有盖红盖头,否则我们就见不到这等绝色了…”

最先瞧见二人的,当即因为叶少秋的容貌刮起了一阵风暴,虽是在拍着燕北王的马屁,这些赞美却是发自内心的,这名男子实在太优秀了!身上那一股若隐若现的神秘气质更是诱人,只不过他虽然身材修长清瘦容貌俊美,却完全不沾半点儿女气,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绝世的神仙公子,怎么会变成“男妃”的。

因为不是一男一女,礼节改得乱七八糟,什么新娘什么花轿统统没有,叶少秋答应换上喜服,条件却是不能把他当成女人来看,燕北玉以为他愿“嫁”,便不管那么多了,兴高采烈带着人手漫步而来,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事有多么荒唐。

为国者,怎么可能将会师那等大事放在婚礼之后?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非要娶“男妃”?

叶少秋走在他身后,嘲弄地目光瞧着他,一个疯子,是不会认为自己已经疯了的。

二人高高在上,很快到得正中,众人终于瞧清楚了两人的正脸。

“咦!”周围许多人目光变得古怪惊诧起来,纷纷小声讨论:“天啊!那…那不是天柳国的驸马么?怎么会跑到燕国来当男妃了?”

如北韩这样的国家,有不少使节上次前往天柳的时候见过叶少秋,当即认了出来,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人,不过流言的力量相当之大,很快场中就热闹成了一片,人人交头接耳惊异万分,为了这名一直神秘到今天的“男妃”的身份大跌眼镜。

“我靠!是少秋!那小子在搞什么鬼!他跑去当男妃了,狂儿怎么办啊!”夜离天坐在人群里不是很醒目的地方,却还是立刻认出了叶少秋,差点把身前的酒杯给打翻了。

“我们几番试探都没有瞧见这个神秘的‘男妃’,想不到竟会是他,天哪!”雷箫嘴角抽搐,屁股好像被扎了一针,那火爆的性格使得他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相对于这两人,花梦影想的便多多了,清明的眸色则立刻深沉了起来:“看少秋的神色,不可能是自愿来此的,难道是被燕北玉抓来的?狂儿呢?狂儿和他一起的,她却一直没有现身,她怎么样了?”

“少秋不是要娶小云么?怎么能和他成亲?敢破坏小云的幸福,找死?”七杀皱着眉头,僵硬的脸上已出现了点点的杀机。

“吉时到,新人拜堂!”

主持婚礼的人却完全没有看到四周潜伏的危机,喜气洋洋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道,乱哄哄的四周急忙安静了下来,看看周围的诸多高手,他们纵然觉得荒谬,又哪里敢在燕国的地头上说出什么话来?

夜离天几人的目光不住在人群中扫视着,想到云狂,几人心急如焚,各自蓄势待发,几乎忍不住便要立刻出手抢了人再说了!

叶少秋下面的一句冷冷的话,却立刻让潜伏的几人暂时偃旗息鼓。

“我不会和你拜堂的!”

冰冰冷冷,淡漠非常,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仿佛在叙说着自己的决心。

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又像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燕国的脸上,场中热闹的气氛顷刻被这位“新郎”的一句话搅了个乱七八糟,吹吹打打奏乐的队伍都惊讶地停了下来,四周变得安静异常,众多人张大着嘴巴何不拢,地上简直落针可闻。

主持婚礼的男子眼珠子差点儿瞪掉出来,他没听错吧?到了这种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新郎”竟然拒绝拜堂!

这摆明了不给燕国面子!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心中暗骂,这小子是不是疯了?燕国的众多高手可是将这里团团包围着呢!万一燕北王因为颜面有损迁怒我们怎么办?你想死,可不要连累我们跟着你一起陪葬啊!

“你…你说什么?玉儿,你说什么!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燕北玉脸色铁青,狠狠一跺脚,暴怒起来,任何人在高兴到极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噩耗,这种滋味任谁都不会觉得好。

“我只答应了你换上喜服,什么时候答应与你拜堂了?”棱角分明的红唇微微扬起,叶少秋的脸上竟似突然闪出了一种令人神迷目眩的梦幻般的色彩,让人不由自主便被吸引了进去,他淡淡一笑,声音中竟然有种难言的孤傲和自信。

“今日我若不愿意,便没有任何人能勉强得了我!燕北玉,你要不要试试?”

瞳眸光华流转,男子扬眉一扫,眉目间散发的竟是一种赤裸裸的不屑,仿佛完全没有将燕国这诸多高手放在心上。

包括门口那两个老妪,这一瞬间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个人就应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竟是那么那么的自然。

夜离天察觉到不对劲了,更为惊骇,叶少秋的气息竟然在一点一点变得淡薄,好像快完全感觉不到了,然而他却又明明高高地站在上方,那修长的身影没有一丝改变。

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似乎酝酿着一场惊天的风雨。

“好好好!”燕北玉却全然没有察觉,眼中已显出红色,怒极反笑,神色疯癫:“我本就不该信你的话!玉儿,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为什么你的心总是向着那个人,不把我放在心上!”

伸出手来,眼看着燕北玉就要出手,叶少秋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一闪,众座宾客纷纷苍白着脸色急速后退,明处暗处的众人一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会场角落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还有一句很小声的话。

“哎,其实倒不是这位叶公子不愿意与那北王爷拜堂,而是这拜堂的方式,不合叶公子心意,他当然会有意见了。真是的,燕北王竟然不知道叶公子家乡的成亲方式,要不也不会闹出这种笑话啊…”

语声虽然“极小”,很多会场中的人都没有听见,可是燕北玉常年练武,这声音“正好”在他可以听清的范畴之内,加上说的又是有关这段婚礼的事情,他马上就注意了起来。

“那边墙角的女人,给本王出来说清楚!什么叶公子家乡的成亲方式?只要能让玉儿心甘情愿和本王成亲,本王重重有赏!”燕北玉的呼声中,一队亲兵已经分开了那厢的人群,露出了一名画着花旦脸谱身着红色喜服的少女。

少女一见这么多侍卫朝着自己而来,满脸“不好,被发现了!”的神色,“吓得”像兔子一样,飞快地就要逃窜,却被那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一捉,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回来,扔到硕大的中场处。

“哎呦!哎呦!”花脸少女摔了一跤,连连痛呼,眼泪缤纷,“惊恐”地大叫:“皇天在上,我什么也没有说呀!燕北王大人,这成亲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示范啊!您行行好,放了我吧!”

第179章 迎亲大戏

“示范?”燕北玉听到这个词,眼睛顿时一亮。

花脸少女,也就是云狂,急忙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嘴,满脸懊恼之色,好像在埋怨自己这张嘴巴,怎么管不住自己说什么话呢,这就是经典的“祸从口出”呀!

上千道目光,一瞬间集中到了“可怜兮兮”“饮泪欲泣”的云狂的身上!有的怜悯有的同情有的摇头。

“噗!”夜离天送到嘴里的一口酒一下子喷得一干二净,拍着胸口咳嗽起来,堂堂一个天竹高手险些被酒给呛死。

雷箫这次是真的蹦了起来,踩到了几个站在旁边的使臣,惹来一片“哎呦”声。

花梦影和七杀靠的比较近,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欣喜之色,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柳刃柳风柳翔等潜伏在周围的暗夜七星,眸中顷刻明亮,见到她,身体里就好像瞬间注入了生命力。

喜悦之后看看云狂的这副模样,众人当然是一阵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哦,老天,这个骗死人不赔命的小混蛋,总算舍得出场了,这出场果真还是如此的“劲爆”!这种举动,这种表情,除了认识她知道她本性的人,谁会以为她是闻名天下武功盖世风度翩翩的柳云狂呀?

叶少秋即将挥出去的手也停了下来,眼里掠过一抹狂喜,随即明白了云狂的心意,唇角的笑意更深,这小坏包,简直坏透了!但又实在是可爱得紧,让他几乎忍不住想扑上去抱一抱香一个。

燕北玉沉着脸看过来,目露灼灼精芒,这么短的时间里要说清楚繁琐礼仪的过程显然不太现实,依葫芦画瓢就简单多了,他想了想,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玉儿家乡的礼仪?”

云狂小脸上满是惊色,由于涂了颜料看不出有多苍白,只能瞧见她颇为害怕畏畏缩缩的动作和那细弱如蚊吟颤颤抖抖结结巴巴的话语:“北…北王看到我的装…装束了么?小…小女子今日来演的就是‘迎…迎亲记’,其…其中有一段拜堂的段子,便是说的叶公子的故乡柳京有一对佳人成…成亲,所…所以对那地方成亲的礼节略有所闻,不…不过小女子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只懂得大概怎么做,不懂太多规矩的啊,燕北王您…您还是放过我吧。”

云狂演得实在是太逼真了,活脱脱一个受惊过度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虽然不太清楚这个“迎亲记”是个什么故事什么戏,燕北玉的疑惑却在瞬息间消释了,他做梦也没有想过眼前这个人的真正身份。

在燕北玉眼里,好歹柳云狂是个绝世天骄,怎样也不可能逊成这副样子,谁知道这小妮子就是一个死不要脸的骗人精。

“玉儿,真的是这样?”燕北玉又转向叶少秋问道。

“哼,是又如何?你不懂我家乡礼仪,我便不会与你拜堂,你也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若是你会,我便与你拜堂也无妨,不过一会儿吉时便要过去了,到时候这亲也就不用结了。”叶少秋淡淡一笑,冷冷睨过去,明显是有意刁难他的样子,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反应。

“好!今天我一定要娶你,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学给你看!”燕北玉哪里考虑得到叶少秋也是在给他下套,被他一激,顿时大怒,冲着云狂便狰狞地喝道:“还不快给本王去示范!”

云狂“吓得”往后一跌,好似害怕已极,苦着脸惊惶大叫:“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我还是个标准的未出阁的少女,这一示范,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呜呜…爹啊…娘啊…”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居然哭爹喊娘起来了。

周围人愈发同情这个少女了,哎,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夜离天等人却是满脸黑线,流汗如庐山瀑布,敢情这就是“迎亲记”?亏她唱的出来!

“叫你示范就示范,废什么话!要多少银子都可以,赶紧给本王示范!要是一会儿吉时过了,本王就把你剁了喂狗!”燕北玉满面狰狞地吼道。

被他这一吼,云狂好似豁出去了,急忙跳起来,环顾一圈,顿时惊叫道:“哎呀!演新郎的刚刚跑去如厕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里没有其他当地的男人了。”很纯洁得眨了眨眼睛,云狂无耻地又加了一句:“怎么办?要不,等他蹲几个时辰回来再说?”

众人险些晕死过去,蹲几个时辰,那不是要等到天都黑了?

“你自己想办法,不论如何给本王演出来,吉时一过,本王要你的命!”燕北玉将心中的愤怒全然发泄到了眼前的“少女”身上,一边说着,一边转眼看了叶少秋一眼,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只要他愿意先行示范的话,那就是认同了他吧?可是,他会愿意么?

好像受到了启发,云狂这才“恍然大悟”地将目光放到了叶少秋身上,神色一动,对着他嚎啕大哭:“呜呜,叶公子,我上有双亲爷爷奶奶,下有流落在外的可怜夫婿,都指着我一个人哪,我要是死了,他们可就都活不成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是数条人命啊!小女子如有虚言天打雷劈,给燕北王示范一次,又不会少了一块肉,你就可怜可怜我,配合一下吧,呜呜呜…”

叶少秋皱着眉头,犹豫挣扎了一下,眼里漾起了点点的同情,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十分不忍,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这才叹了口气,走下去将人扶起来,似乎非常不愿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示范一次,只此一次!”

此话一出,燕北玉的眼睛就是一亮,他答应了!

众人仿佛也松了一口气,这小子总算是想开了啊,还好还好,燕北王应该不会太过愤怒了!

“呜呜,叶公子,你真是个好人!”云狂抹着眼泪感叹道。

“好了好了,快点过来拜堂了!耽误了吉时,看你们怎么交待!”“中年妇女”柳西月一挥手,身后的那一批人急忙将各种各样的道具飞快呈了上来,香案,烛台,两根贴了大红囍字的蜡烛,看得众人连连感叹,这戏班子可真敬业啊,竟然搞得跟真的成亲大礼一样,不过貌似这大礼好像没什么不同啊?

柳西月自动替代了原先主持婚礼的那人的位置,将云狂二人拉到场中,三人的目光间流传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各自会意,无人看到的地方,笑容甚是灿烂。

柳西月扯着嗓子高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一身红衣,一男一女,中间牵起一朵大大的红花,双双对着焚烧着三柱清香的香案拜倒,跪在蒲团之上,“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二拜高堂!”

转了个方向,云狂和叶少秋对着柳西月投去一抹温情的眸光,向着她再次“咚!咚!咚!”地叩首三下。

“夫妻对拜!”

再次转首,云狂和叶少秋正面看着对方,眸中笑意极为深刻,那兴奋的心情简直忍不住便要冲破了身体,这一瞬,二人的神情认真到了极点,竟再也没有一点儿戏耍的意味,俯身,拜下。

时间好似变得非常非常的缓慢,这一刻,二人的脑中想到了许多许多的过往…

御书房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意外的亲吻,那时候,他们还很年少,那种朦胧的情愫并不强烈,只是不自觉地便被对方吸引,然后接近。

马车上的“护你一生”的约定,在那年少轻狂的岁月里四处陪伴闹场的快乐,不曾相告的血誓,无一不是他的温柔。他处处牵挂,处处保护,处处爱惜,直到那个夜晚,他的昏迷沉睡,令她刻骨铭心。

八年之后的再见,他依旧是小心翼翼,唯恐伤了她分毫,分分合合聚散离别,一直走到今天,他们之间虽然并非没有秘密,虽然有时候有些事情并没有直言相告,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误会,从来没有!

既然是喜欢的,为什么要去怀疑?既然是爱着的,为什么不能信任?

纵然她的身边有着那么多的男子,他依旧只是有时吃醋,却从不质疑她心底的感情,纵然他前前后后数次不将一些事实相告,她也从没怀疑过,她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东西,他所做的一切哪怕隐瞒也是为了她!

心灵相通,他们始终相信着对方,始终相信着美好的感情!

所以,无数风雨,一起走过,到了今天,也能如此坚定地站在一起,彼此之间毫无隔阂,毫无遗憾。

三次沉重的叩首之后,抬起眼来,满满的欣喜流传在彼此的注视间,两道明亮到极点的目光仿佛在空中架起了一座桥梁,一双手紧紧握在一处。

云狂笑了,叶少秋也笑了。

相信吧,我们会一直这样走到永远,那些愚蠢的误会,怀疑,彼此伤害,永远也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我们会是彼此心灵上的支柱,相与比肩,一同翱翔!

柳西月一双手也握在二人手上,兴奋响亮地说道:“礼成!恭喜你们,你们成亲啦,以后你们就是夫妻啦!哈哈!”

第180章 礼成抢人

清脆的笑声响彻云霄,叶少秋散发着点点星芒的桃花眼里激动好似要溢出来,蓦地一把紧紧拥住眼前的人儿,修长的手臂圈住她香软的身子,幸福地闭上眼睛,仿佛时间已经停止在了这个瞬间。

永恒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凝刻在他心中,这时候的心情,几十年,几百年后也会清晰无比,不能忘怀。

温热的眼圈,泛起浅浅的水痕,谁说男儿无泪,在心灵受到极大冲击和感动的时刻,谁能抑制得住这等奔腾肆意的狂情?叶少秋身体颤抖着,激动得连声音都好似发不出了,只有那一个意念荡漾在心间。

狂儿!我们成亲了!

我们终于成亲了!

云狂眯着弯弯的星眸,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体上传来的阵阵温暖,还有那熟悉的,萦绕脑际的淡淡雅香。

她笑嘻嘻道:“少秋哥哥,我终于娶到你啦!以后你可就真的是我的人咯!”

叶少秋对她的说法很是无奈,摇头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说道:“好吧,我承认,反正我早就以身相许了,还在乎谁是谁的问题嘛。”

空中,神雀飞翔,七彩绚烂,纵声长鸣。

地上,人人惊恐地瞪直了双目,集体傻眼。

“咦?咦?咦?”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驴头不对马嘴了?这位“玉妃”怎地按照规规矩矩的大礼,端庄地三跪九叩,和这个花脸少女成了亲?这到底是谁的喜事,有没有搞错啊!

“混账!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燕北玉愣了半天,方才恼羞成怒地跳了起来:“这…这明明是我的玉妃,怎么就成了你的呢!”

云狂挑挑眉毛,摇头晃脑地惊奇道:“这明明都已经礼成了,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你…你们明明是在演示你们家乡的成亲礼节,这,这不对啊!这明明没什么区别…”燕北玉脑子里一片混乱,语无伦次地叫道。

“嘻嘻,成亲大礼就是成亲大礼,铁板上钉钉子的真,岂能儿戏?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燕北王借了这个场地给我们,又为我们找来了这么多的宾客庆祝,小女子实在愧对燕北王的厚爱,燕北王成人之美,小女子又怎好花着一张脸?北王稍等,小女子这就清理干净。”懒洋洋地哈哈一笑,云狂举起纤白的素手,一道浅浅的白雾蓦然浮现。

此举一出,燕北玉和门口那两个老妪齐齐大惊。

天竹灵气!她,她竟然是天竹高手!而且是他们无法感应到境界的天竹高手,也就是说,云狂的功力必定在他们之上!

单手抹面,从上至下,那一层厚重的颜料,竟然在转瞬之间被天竹灵气给清除了个干净,如今的云狂对天竹灵气的控制可谓得心应手,不会伤害到自己的面容,也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儿污渍。

五指滑落,一张俊秀绝美的容颜呈现在众人眼前,少女笑意浓浓,明眸皓齿玉面朱唇,好像突然间那张脸就散发出了独特的光辉,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狂妄傲然,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大红的衣衫,一对璧人站在场中,就是那样和谐,好像他们生来就应该站在一起。

看到她如此容貌,如此神态,众人就是再傻也明白这个美得跟神仙样的少女是谁了!

老天!她竟然公然抢亲!还是当着燕北玉的面堂而皇之地公开拜堂,把上至燕北玉下至周围的所有宾客都戏耍了一番,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嚣张了一点吧!

一时间,周围好似竖起了一根一根的木桩子,皆是相当统一整齐的表情,双目突出,嘴巴呆呆一张,却半个音符也吐不出来。

看清楚云狂的容貌,门口处的两个老妪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大变目光颤抖,矮者沉着声音激动地说道:“姐姐,素篱公子!真的是素篱公子呀!你看那张脸,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天哪,真的,好像素篱公子在世一样,她简直就是年少时的素篱公子!”高者目光闪耀分明,身体同样微微颤抖。

“她是谁?素篱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姐姐,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她?”矮者情急地说道。

“别急,我们先看看情况,查清楚她的家世确定下来再说,如果真的是,再去找她不迟,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引来觊觎我武神门继承权的人。”高者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行事力求稳重冷静,顿了顿,她微微眯起眼睛又说道:“这龙洲大陆上年轻女子能够达到天竹境界的,似乎也只有一个人了,想不到竟然是她,如此,这燕国的生死,我们便不用再管了。”

矮者“哦”了一声,点点头,继续看向闹成了一片的场内。

“柳云狂!你竟然敢如此戏弄我!我要你的命!”得知自己上当受骗,燕北玉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大吼,只气得发须皆立,睚眦惧裂,面色青到发紫。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燕北玉的身体便如利箭一般,倏地向外射出!一把金黄色的铜环大刀由他身后一名眉毛花白的老者高高抛起。

“主上,接着刀!”

燕北玉持刀一挥,一股威武气息疯狂四散,昆吾刀出!灵源暴动!

精纯的天竹灵气从刀身上喷涌而出,昆吾刀虽不似沧浪剑那般的天地神兵,却也是极为罕见的宝刀,霎时间整个刀身都蒙上了一层灵雾,金色的光芒好像一颗太阳,极其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