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萧青寒轻挑眉,嘴边意是一丝末明的笑意,嘲弄意味显而易见。他当然知道黎昕口里的她是谁?

“青寒……你明知道的。”听的出他语中的讽意,黎昕词穷。有些尴尬,对于云心若所做的事,估计眼前的男子早就清楚了,而自己这些日子的所做所为,真的说不下不光彩。甚至可以用卑鄙来形容。

萧青寒只是睁眼无风无波的看着他。沉默许多,久的黎昕都快了耐性,才开口道:“她没事……”

她没事这三个字,让黎昕胸口上压抑许久的气烟消云散,一股说不清的欣慰感缓缓升起,竟让他的心房暖了些许。

很好,那个女子终于没事了……

“昕,你准备拿她怎么办?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萧青寒看着面前的男子,脑中想起却是目前正在青竹园内的那个女子。

“怎么办?”黎昕闻言,看向湖水的眼睛未眨,眼中竟有些光彩闪过。看不清是什么,却知道是一种隐约的悔恨。

悔恨对那名无辜女子所做的一切吗?

只是伤害已经造成,说再多,做再多,也无际无事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然,有些无奈……

“青寒,你知道,我已经休了她了,对她的折磨,我不能以两个字抱歉来偿还,当初我误以为她嫁入将军府的目地, 才对她做了许多错事,如今,浅衣与我已经定局,那么,云心若,也不在我的妻了,所以……她的去留,由她自己决定吧!”

077 无恨

说了很多,萧青寒听罢,也明白几分了。

看来黎昕对于云浅衣目前是想要放手了,而他此时却不能开口说什么?事情一日未明,他就一日不能开口。。否则,失而复得,得而再失的痛苦也许不久就会降临在他的身上。而那时,他的痛苦将会远胜于此时万分。

而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而黎昕那个劫。似乎还未真正的到……

“青寒,我想求你件事!”黎昕说完后,得到是萧青寒半天不言不语,又继续开口道。

“求……”这个字对于黎昕来说是多么的陌生。长到如此之大,他从未求过任何人,今天却一开口,却第一次用了这个字。

“什么事?”萧青寒垂下眼眸,淡淡的问道。内心却有些沉重之感。

黎昕深吸口气,才郑重的开口,无一丝玩笑之意。说道:“请溟沨务必治好云心若,这是我欠她的。我无力偿还,所以只有请你代劳,他日,我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萧青寒点点头,当作自己的回答。其实不用他说,他也会让溟沨尽力救治她的,而且她现在已经是完全康复了,他的唇边浅露一个别具深意的笑,只是两眉间的沟壑却也慢慢的越来越重。白衣纤尘,似有似无的落寞饶在衣边,解不开,化不掉……衣角轻轻张扬飞开,平静的湖面,此时也慢慢泛开几许涟漪……

至此又过了几日,不管是将军府还是云府,对于代嫁之事都闭不提口,自然那次关于魄月隐现之事也再无人多说。而不管云浅衣是多么的着急,多么的坐立不安,国师那里始终无任何消息,本是惊天动地之事,如今却如零星散落。

太过平静,也许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国师府内,青竹园还是那般宁静柔和,云心若早已可以下床走动,几日来,溟沨带着她走遍国师的府的一草一地,这个国师府除了溟沨以外,就只有两三个下人在,堂堂一个皇子,又是天泽拥有至高无尚权力的国师,竟然随意至此,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里。尤其那片独一无二的青竹林,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竹子,一棵接一棵,交相浑映,每每看到,总有一种豁达之感,从胸肺间不停的传出……

住在这里的人,每一天无疑不是一种享受,自然的美,天地间永存。

怪不得连溟沨这样的人,都甘愿留在国师府内,美名其约辅佐国师,其实还不是在暗想这方竹林中的天然之气。

不过,自从第一次醒来后,她依稀记的那个长的像仙人般的国师,只除了前几天隐约看到那道白影,从那以后她也并没有再次见过他。

她从溟沨那里他知道了很多事,包括云浅衣头上的魄月,事间之事,果真是来来去去,无巧不成书,不过云浅衣那个人,她叹口气。

感情之事,最难捉摸。只是,云浅衣是魄月之主吗?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会有些纠结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过让她觉得的意外就是,听溟沨讲,萧青寒已经见过黎昕了,而对自己,他竟然就如此简单的就放过了。

简单也不简单吧!将军府所有的事依稀都历历在目,她想如果没有贺之,没有小息,自己恐怕早已死了十八次了。

她的命。一如既往的硬啊。。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她……真的,完全的自由了。她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去完成自己的曾今的梦想了。而将军府的那段日子,就当是做了一场恶梦吧。忘记,也就过去了,她,不想恨人,不管是黎昕也好,红然也罢,恨是一种情绪,会让人不快乐,她的快乐本就少,恨多了,快乐就都会没了,所以……

微笑浅浮与脸,显得格外亮丽……

078 药泉

一阵脚步零零碎碎走来,云心若转身看去,只见那片熟悉的红影番然入眼,红衣,对于他身份最为直接的召视。

只见他一手提一个大桶走在青石小路上,桶上还有白气散出。。一脸轻轻松自得,云心若悄然走上前去,抬眼看去,两个大桶内竟然满满是全是清水,头一低, 还能感觉热气喷在脸上,这竟然全是热水!

“溟沨,这是什么啊!”云心若指着水桶问道。怎么也不解他为何提着两大桶热水的目地,厨房在相反的方向。这水,溟沨不会是用来练功吧?

溟沨手上依然提着桶,提的稳稳当当,似无半点重量。他看看桶,再看看云心若,晃了晃胳膊,说道:

“这是竹林外的温泉水,国师刚回来。一定是要沐浴,这是要给他送过去的。”

“温泉水?这里有温泉吗?”云心若奇怪的问道。这国师府她都已经转的差不多了,怎么没有见过他所说的温泉?

“有啊!”溟沨笑道:“我先把水给国师送过去,一会带你去看!”说罢,提着水桶。轻快的走过国师的住处,流订楼。

云心若走到一棵竹下旁。轻轻靠在竹子上,竹子轻晃了一下,一飘竹叶悄然飘落,伸出手,飘然掉落在她的手中。

不一会,红衣眨现,云心若扔下手中的那片竹叶,跟着溟沨身上去找他口中所说的温泉。

走了许久,青竹也越来越稀少。水烟也开始弥漫,如冬辰的雾气般,点点水气浮于空中,越走感觉空气越是湿润,前方一处透明的湖水慢慢出现在两人眼中。

“好漂亮!”云心若眼前一亮,不禁赞叹道。

只见湖中热气不停的上涌。。湖畔还种着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异花异草,棵棵都十分漂亮,也十分精致,有粉的花,红的花,还有蓝的,水气蒸成露水凝结在花草叶片上,不停的落下,又掉入湖中,如此,朝而复反……

云心若蹲下身子,伸手放在水中,顿时,一股舒服异常的的感觉随手指而来,水温虽然有些偏高,但是极为舒心。而且闻起来,竟然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味,真是太奇特了!

“不是好漂亮,是非常的漂亮!”溟沨语气有些自豪。

“恩,非常漂亮。”云心若顺着的他话回答。手还在水中,不停的划动着。

溟沨也跟着她蹲下身子,指着那些花草说道:“这个心阳草,是种草药,可以缓解疲劳,润肤生津,是我特意种在这里的,沾在它枝叶和花朵上的露水落入泉水中,久而久之,这里的泉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药泉,你看我和国师皮肤之所以这么好,这个温泉可是起了不少作用!”

溟沨忽而一笑,献宝的说道:“这个泉,与青竹园一样,天下独一无二。这世间,除了本公子,没有第二个人有此本事,将普通的温泉,改成现在的药泉。”

云心若忽然看向他,手也收回。一脸的不解之意

“怎么了?”见她如此奇怪的表情,溟沨停了笑意,疑惑的问道。

“你每次都是用水桶将泉水弄到流汀楼吗?”

“是啊!”溟沨点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

云心若轻轻摇摇头,似乎不相信的问道:

“你们就没有想过将水引至到流汀楼吗?每天这样累吗?”

“呵呵……”溟沨大笑出声。我是练武这人,几桶水对我而言只是小菜小菜。不过,突然他拉下脸。声音挫败的彻底。“我与国师不是没想过将温泉水引到流汀楼的,只是这泉水,停的时间越是长,药效,温度都会受到引响,远远没有直接用水桶好。”

他看看眼前的温泉,站起身, 难免有些难受起来。他天下独一无二的红衣修罗,加上天下绝尘的青寒国师,对这个小小的温泉,现在居然无能为力,一世英名,竟然会毁在一个小小的温泉手中,简直不甘心啊!

云心若也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远远那片惹人眼眸的青竹林,眉间有些思索。

突然,她看向溟沨,小小的唇边盈满笑意,“可以让我试试吗?”

“你……不可能,不可能”溟沨摇摇头,他和国师都拿这处温泉没折,他可不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有如此本事,他不是看不起她,只是确实不可能。

见他摇头,云心若眨了眨眼睛,如蝴蝶的飞舞,“让我试试,也许能行呢?”

不想打击她,无奈间,溟沨只好点头,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可知道,这个女人别看外表瘦瘦弱弱,骨子里犟的跟头驴子一般。

看来她绝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反正一个小姑娘也不会搞出什么大乱子了,就由她吧。再说这国师府好常时间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见他同意,云心若转过头,再度把眼光投下前方的温泉水,水气不断的上升,淡淡的花香味盈盈不断……

079 引水

第二天,继青寒国师离去以后,溟沨也因为有事出了国师府,云心若一早起来,便让守在门外的侍卫拿着工具来到青竹园,吩咐他们砍竹。谁让这国师府的人实在是少的可怜,只有他们能用的上了

侍卫愣了半天不动,直到她说这是经过溟沨同意时,才左右看了自己人几眼,一挥手间几棵高大的竹瞬间倒地。

砍好竹后,她让侍卫将竹子根门,顶部全部砍掉,再将竹心全部挖空,然后将一个竹的小头与大头相接起来,用绵线缠好,在到温泉边将一头放到水边,顺地挖了一条深深的渠道,一直从温泉处直接挖到流汀楼前,为了不破坏整个流汀楼的格局,她让人用再用竹子做了一个小型的水车,水不停的从竹子口流出,然后引的小水车不停的转动,而水车上的水,也慢慢流至流汀楼的一个水池内,想必这就是青寒国师沐浴之处吧。

而这个小水池也出乎她的意料,底部竟然也有一个巧秒的机关,水可以直接流到别处,所以现在刚好,这个水池内的水以后就可以无限的循环。

而关于这个车不之说,这也是她很早从书上看到的,记的中国古代就用水车来灌溉农田的,想不到今日竟然用来引水沐浴,也算的上是大材小用了吧,不过,确实很成功。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直到此时,那些侍卫早已看到目瞪口呆,不提那个取竹引水,就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圆圆的东西也太让人不可思义了。

他们眼前的少女,不及绝色,却清秀宛转,尤其是现在一脸认真,眼眸沉静,轻抿的唇瓣,显的得十分清雅,而单薄的身子虽然在风中显的弱不经风,但是却挺的笔直,如芦苇般柔韧。未见半分软弱。

这样的女子,让他们心里突生一股无法言语的敬畏之感。

于是,时间在这一天的匆忙中很快而过。

第二日,天初亮,溟沨揉揉有些酸痛的肩,然后转了转脖子,神态显的十分疲惫,红色的衣裳也全部皱成一团,现在的他,哪有平常红衣修罗的风彩,简直就是一朵失了水分的花。

这也难怪,一日之内,兜兜转转,先是从皇城到苏城,再从苏城到皇城,他的腿都快跑断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说什么人命关天,让他急的施展轻功不停的赶,就怕去的晚点,那人就去见阎王。结果去了一看, 那人好好的,病的只是他的一只小宠物,气的他差点那人直接毒死算了。

真是交友不甚,识人不清。

现在,他累的路都走不动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过还得去提水,还真是麻烦……

走到流汀楼,他迷蒙着双眼,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做梦吧!不对,他还醒着呢!只是,水声……这里哪来的水?他使劲睁开双眼,顺着声音走到流汀楼。

080 只因砍了竹

直到看到一个圆圆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他的眼睛再次睁大……

天……

他哀叫一声!

听到溟沨的鬼哭狼嚎,云心若吓的直接打开门,跑到楼汀楼,只见溟沨指着她昨天弄的水车,一脸的不可置信,活像见鬼了一般。

“溟沨,你怎么了?”云心若走近他,顺着他的眼光,看向水车,没有问题啊。这个溟沨不会是中邪了吧。。

“你说……这是什么东西?”溟沨回头看向云心若,声音颤抖的问道。

“我做的水车啊,你不是答应我将水从温泉引至流汀楼吗?我做到了。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云心若看到溟沨的脸色越为越不正常,不由的眉头皱起,这溟沨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天塌下来的表情。

“这是什么做的?”没有回答云心若的话,也没有听清她刚才在说什么?只是指着那根竹子问道。

云心若低下头,看着水车,说道:“是竹啊。”

“哪来的竹子?”

云心若不禁摇摇头,指了指四周的竹子,“当然是这里的竹子啊。”这溟沨不会是傻了吧。

还没说完,溟沨突的一声就没有了身影。快的让她以为刚的是只是幻觉。云心若轻抚下有些微疼的额头,她现在真的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她不正常,还是溟沨不正常……

一阵风猛然吹过,溟沨手中拿着一个包袱直接塞到她中。着急的说道:

“你现在最好离开这里,躲了这阵再回来!”

云心若手中拿着包袱不解,直眼看向溟沨,“到底怎么了?”

溟沨看着她,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语气也冷了几分。“你个丫头竟然将国师的竹子砍了,你难道不知道?国师嗜竹如命。简直爱到心眼里去了,你把他的竹子砍了,他回来还不指定发什么疯呢?”

既然她要知道,那么他就告诉她,省的她呆会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砍了竹子,有这么严重吗?”云心若一征,还是搞不明白。

溟沨看着云心若,都有些气急败的说道:“当然严重,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当初皇上因为听说竹笋好吃,偷偷让人挖了几棵,结果你猜怎么的……”

云心若摇摇头。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她还真不知道,不过是挖了几棵竹子,而且他们是兄弟,也不会出现什么事情吧。

溟沨想想当时的情景,还真是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才好。不,应该叫做哭笑不得才对。

“这件事后来被国师知道了,结果国师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没有皇上说一句话……”

当时皇上危威逼利诱,死缠烂打,什么招术都使出来了,可是国师就是不说一句话。从此以后,任谁也不敢再打这片竹子的主意, 连想都不敢想了。现在她竟砍了这么多竹子,他都敢想象国师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云心若听完,看向远方的竹,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不严重才怪,你还是快走吧?”溟沨不停的催促着她。小若若不是我赶你啊,实在是保命要紧。

“走?”云心若暗自思量,清润的眼眸却是一片淡淡的未知神色,她……要走到哪里去?

“你们在做什么?”略显空灵的男音响起,接着是低低的脚步声传来。

081 出乎意料

溟沨瞬然一征,半晌轻叹口气,回过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白衣无尘,倾城无双,不是青寒国师还能是谁?

他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萧青寒疑惑看向溟沨,接着再看向面前的女子,当看到她手中拿的包袱时,眉峰微动一下,

“你要走?”

“没有,”云心若摇摇头,如果此次砍竹真的冒犯了这个位高权重的国师,那么,她是绝对不会走的,是她惹的事,就不会推给别人,只是。眼前的男子真是那样的人吗?这是她第二次认真的打量着萧青寒,不可否认,刚看到他时,那恍若仙人的容姿,还是让她有几分不置信,每见一次,就惊艳一次,她真的很怀疑,这样的人,是否真是画中走出来的。而此时也忆起了,曾经十指的相握,那看不到的空洞,她猜不到他的心是如何想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