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刚提步,就见生路被陆无声斩断,一掌拍来,拍得他心口一闷,吐了一大口鲜血。不待他垂死挣扎,已被陆无声点了穴道,生擒了。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擒了秦融,但从他嘴里问不出半个字, 好似也没有什么用。

云照好说歹说, 他都不吭声,连要对他用刑,他都不说半个字, 连万晓生都纳闷了, 对旁边的陆无声说道:“这人是哑巴不成?”

“不是哑巴, 但比哑巴更哑巴。”陆无声拍拍他的肩头,“牢房里用来折腾人的那一套, 就由你代劳了。”

“好说好说, 只要给钱就行,不过衙门里的那一套, 在外面可不行, 因为‘家伙’都在里头。”万晓生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说没用的话, 说完这句他就反应过来了, “陆大人是要我代劳别的事吧,比如…”

陆无声点头:“比如借个地方关押他, 秘密的。”

万晓生倒吸一口冷气:“别, 我还不想死得那么快,上回那太监我就怕引火上身了,这人看起来,也不是善茬,一看就是替人卖命的。我打赌,就算他在牢里待个百八十年,他也是个哑巴。”

陆无声说道:“问不出话,但至少可以做个诱饵。”

万晓生更不镇定了:“所以你们真的惹了不得了的人物,那人能有死士,可见不是一般人。”

“别为难他了。”云照起身从“哑巴”秦融身边过来,“万捕快,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走吧,喜鹊也在巷子里等着,劳烦你送她回云家,我要晚点才能走。”

万晓生略微迟疑,他瞧瞧这破屋子,跟上回关押那太监的地方有些相似,上次能被人找到,这次估计也很快会被找到。那次云照差点死了,这回指不定又会发生那种事。

虽然犹豫,可他还是决定不招惹这种事,跟两人告辞后,就走了。

从破屋出来,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刀,只想做个普通捕快,什么匡扶正义,什么拔刀相助,他一点也不想。他的爷爷和父亲,不就是因为“爱管闲事”,才早早丢了性命,丢下他和母亲弟弟妹妹们,过了那么久清苦的日子。

所以他想安安静静地活下去,娶个小媳妇,不缺钱也不富裕地活着,也挺好的。

快大年三十了,雪停,风止,只是夜深,所以冷极了。他裹紧衣服,往那狭长巷子走去,快到巷口,就见个姑娘缩着身蹲在雪地上,搓着手往手里呵气。

“喜鹊。”

喜鹊闻声看去,缓缓站起身,还锤了捶脚:“蹲麻了…咦,我家小姐呢,陆少爷呢?”

“他们还在办事,没这么快出来,云姑娘让我先送你回去。”

“嗯。”喜鹊忧心地往他背后探头瞧,什么也没瞧见。她和他并行走了一段路,才低声,“那人到底是谁,万捕快你知道么?老爷夫人都吓坏了,可小姐却说什么事都没。那时我喊了你来,小姐二话不说就拉着你来捉人,说扭送衙门。可这条路,通往的地方,可不是衙门,我认路的。”

万晓生说道:“拐了个弯,就到衙门了。”

喜鹊瞪眼,字字道:“我认路的!”

万晓生笑笑,又裹了裹破旧的衣服,免得冷风灌入。喜鹊见着,从钱袋里摸出一瓶药膏来,塞他手上:“你手都裂缝子了,这药膏很灵的,晚上睡觉前抹手上,早上起来能好一大半。”

他拔掉瓶塞一嗅,又递回给她:“香,不要。”

“这是药香。”

“那也是香,我又不是太监,是个大男人。”

“涂了也是大男人呀。”

万晓生低头问道:“真的?”

“嗯嗯。”

万晓生这才接过,卷入袖中。喜鹊问道:“你怎么不抹?”

“睡前抹。”

“哦…”喜鹊被他一绕,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话要问的,“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捕快,能抓他么?他这可是入室捉人,是犯法的吧?”

“是…”万晓生真不想她继续问,可世上又有什么法子能阻止一个话唠。她又问了许多,他都是模棱两可地答话,显得自己一点都不真诚。但做人,糊涂些好,更何况他并不打算参与这事。之前为云照办事是为了钱,但如今他嗅到了危险,是钱都无法掩盖的危险。

如今还能全身而退,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死了。

他不想死。

所以这个忙不能再帮,这个钱也不能再收。

“喜鹊。”万晓生顿步,在冷冷寒夜中,看着眼前这个小丫鬟,问道,“我去求你家小姐,让她放你离开云家吧。”

“我都是云家的人了,不留在云家,那要露宿街头的。”

“不会的。”万晓生冻得心都在发抖,“我…我…”

喜鹊突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惊得急忙偏头:“我要回去了。”

“欸。”

万晓生一把拉住她的手,喜鹊差点跳起来。她涨红了脸说道:“我要一直伺候小姐,留在云家。”

“那如果你家小姐不在了呢?”

“什么不在了?”

“死了。”

话说出口,万晓生就后悔了,这话好像说得太直。试图挣脱他的手的喜鹊怔住了,直愣愣看他,脸上的红色渐褪为青,直至惨白,眼里已然有了恼怒,抬手就拍开他紧捉的手,气道:“我家小姐才不会死!她要是死了,我也去死,为什么要咒我家小姐,原来你这样坏,我再不要跟你说话了。”

她心里当真恼他,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他待她好她知道,他要对她说什么她也知道。要是他好好地跟她说,要娶她,要她做万家的小媳妇,她就算是紧张得舌头打结,可也会点点脑袋答应的。

可他竟然为了让她离开云家,咒她家姑娘会没了,会死。

喜鹊怒得不行,不想多瞧他,自己往云家跑。

万晓生也懊恼不已,他低估了云照在喜鹊心中的地位,可他做粗人做惯了,在衙门里生死也见得多,谁还总避讳来避讳去地说,也就没思量用词。可事已至此,再解释,喜鹊非得拿把扫帚出来揍他。他默默跟在喜鹊背后,护送她回到云家,又在门外站了许久,才气馁地回家去。

那头闹了别扭,云照这头也伤透了脑筋。

她又审问了半天秦融,他还是不吭声。

“别问了,云云,这种人已是死士,是撬不动他的牙的。”

云照怒气冲冲道:“我是肉吗,是肉吗?为什么要像豺狼盯着我,三番两次要杀我。”

“比起杀你来,或许打探你的虚实,更重要。”陆无声说道,“否则他也不会冒充我来和你说话。”

云照此时方恍然大悟:“陆哥哥你说得对,他一开始就将窗户摁住不让我开,又冒充你的声音来问我那些话,那本意并不是要杀我,而是想看看我了解了多少。”

“所以当时他问了你什么话,就是隐藏的线索,也就是对方所不知道的事了。”

秦融微微抬眼看了看陆无声,眼神略有变化,但终究没有说话。他往陆无声看时,发现他似早就在等着自己瞧他,便收回视线。

这个反应在陆无声的意料之中,也更证实了他的想法。陆无声向云照问道:“他问的,只有十七公主的事?”

和他说过一回的云照仔细回想一番,说道:“嗯,问十七公主死前和我说了什么。”

陆无声冷眼盯看秦融:“十七公主知道你主子的不少事,对吧?”

秦融干脆把眼睛闭上。

“而且他们甚至可能是同谋,所以当初云照拿着画像让她辨认,她却给了个错误的讯息。我起先以为十七公主只是因为我拒绝她的婚事而不愿帮忙,可现在看来,她是得了那人授意,特意指认了一人。而画像上的那个公公,效忠的人,和你是一样的。”

云照听得惊心,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她认真盯看秦融,他虽不答话,但脸上细微的表情仍看得清楚,脸明显紧绷着,跟方才全然不同了。

陆无声也看在眼里,他继续分析说道:“我想,杀十七公主的人,也是你主子下令,只因十七公主做了出格的事,不在他的掌控中。”

秦融仍旧不说话,陆无声和云照互相交换了眼神,已经确认了他说的那些话,都猜对了。

太监和秦融效忠的主子,和十七公主听从的那人,是同一个人。

云照忽然笑笑:“连公主都能控制,这人…未免太可怕了。”

陆无声也不知是否是在安慰她,只是轻轻笑道:“之前我们甚至怀疑过圣上,不是么?可就算怀疑是圣上时,我们也不曾想过要躲开,对吧,云云。”

听了这话,云照也觉得那人再厉害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

第四十九章

两人从旧屋里出来,陆无声仔细查看了周围,确定没有人在附近监视,才和云照离开这里。

“让秦融一人留在那,被人找到的话,他会被灭口吧。”

“嗯,就如那太监。”陆无声这才想起还有一事要跟她说,微微偏身说道,“那太监我查出是何人了,是在圣上身边伺候的玉公公。”

云照问道:“你怎么查出来的?”

“也并不算是查,只是因为他在皇上身边伺候,突然不见了踪影,宫里定会找他,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听见这件事了。而且玉公公酷爱熏香,熏的就是那兰花香,因此不难确定那来刺杀你的太监,就是他。”

云照了然,末了笑了笑,略显无奈:“又是皇帝的身边人…那人到底在圣上那安插了多少眼线,宫里又有多少是他的人。”

陆无声低眉稍想,又道:“十七公主未必是听命那人,若真的是,也不会逾越做事而被那人所杀。所以两人之间,更多的可能是联手。”

“这倒也是,十七公主要什么没有,偏要听命别人。”云照一瞬恍然,“她为我们找画像人的前提,不是让你为他找出宫的机会么?尔后你办到了,她却趁机同你表明心意。”

陆无声蹙眉:“云云你想到了什么?”

“那人的目的是要取你性命,然而十七公主却想招你做驸马,所以可以判定的是,十七公主不知道那人的目的。”

这话并没有什么毛病,陆无声也认同她这个分析。

“对了。”云照这才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她往前后左右瞧了一遍,末了一想自己就算看得再仔细也发现不了任何人,又道,“没人盯着我们吧?”

陆无声自屋里出来就提高了警惕,摇摇头:“没有。”

云照靠近他一步,挽了他的手压低嗓音说道:“我今日在猎场靠近秦融时,在袖子上抹了香,趁机擦在他的衣服上,那香味并不浓郁,有些像梅花香味,但我分辨得出来。若和他共处过一室,那身上必然会沾上这些香气。”

陆无声闻言,抬袖嗅了嗅,果真闻到一股非常清淡的香味,有些像梅花,但其中又有两分水仙的淡雅气味。这味道若不细闻,是察觉不出来的。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你是想,如果他和他的主子有所接触,那那人身上,也会留下同样气味?”

云照对他一点就通的悟性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想到他可是她的未来夫君,才为他的睿智欢喜起来:“对,秦融是御马监的,那是皇帝的人,他若要效忠别人,听从那人命令,那肯定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那人给他下令,定是在隐蔽的地方,而且距离绝对不会远,毕竟是要说悄悄话的。”

陆无声笑笑:“那如果他并没有给秦融下令呢?”

“那我也没有任何损失呀。”云照掸起他的衣裳来,“多拍几下,就闻不到了,在屋里会闷着无法消散,但在外面寒风怒刮,不多久就会散了。”

只是拍了几下,陆无声就捉了她的手,示意她往前面看变成男主的金手指肿么破。

云照抬头一看,那前面大街街口站着一个人,是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虽光线不明,但两人还是认出了那人手中的大刀。

“万捕快?”云照着实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万晓生摸了摸冰凉的鼻子,打着哈欠往他们走去。云照略有困惑,陆无声也生了三分警惕,只因刚发生了秦融冒充他的事,那再来一人冒充万晓生,也不奇怪。

“你们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万晓生还不知道秦融冒充陆无声骗云照的事,只是见两人这样警惕,觉得很是奇怪。

“你等等,就站那,别动。”云照抬手让他停下,直接问道,“你喜欢我家小喜鹊哪点?”

万晓生一顿,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云照释怀一笑:“毫无疑问,你的确是万捕快。”

万晓生不由扯扯嘴角:“不知你在玩什么把戏,鬼点子多得很。”他轻咳一声,怀抱大刀说道,“我已经送喜鹊回去了,本想回家,可走着走着心里不舒服,所以又过来了。”

“过来做什么?”

“将你绑的那人带到衙门里去。”他思量了下又补充道,“偷偷的。”

云照迟疑道:“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万晓生笑道:“因为感觉你会给我很丰厚的赏钱,有钱不赚,我又不是傻子。”

“可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喜鹊,才为我做这些的。”

“…”万晓生差点就脱口而出问她怎么会知道。

云照说道:“但你还有家人要照顾,你能放下吗?”

“当然放不下,也不会放下。但我想来想去,与其躲避,不如尽自己所能,帮你们解决这些棘手的事,那话怎么说来着…”万晓生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番,也没想到那几个字。

陆无声说道:“天下大同。”

万晓生以拳击掌:“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陆无声笑笑,越发觉得虽然这捕快的年纪也不算大,但是为人有趣,而且聪明有担当,只是做小小捕快,也着实浪费。

“这件事很危险。”云照坦诚道,“让你卷进来,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卷进来了,对我的帮助极大。我反复掂量过,就算是到现在,你还可以安然抽身离去。但如果继续走,就可能跟我们一起陷入险境了。”

万晓生笑道:“所以你这是打算不给我钱让我继续办事了?你愿意,我可不愿意。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肯定还有用处,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天下大同,天下大同。”

云照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决定帮自己,想到“上上辈子”喜鹊“死”后他来还钱的模样,那样的万晓生,比她接触的大部分人,都要光明磊落有志气,也有义气。

“怎么,云姑娘不想给我钱了?”

云照笑道:“好好好,给你足够娶我家小喜鹊的聘礼钱重生之我要逆袭!。”

万晓生再次大声咳嗽起来,边咳边走边掩饰,转眼就消失在了旧屋方向。看得云照颇为满足,大获全胜般,惹得陆无声摇头叹道:“真是只有让别人吃亏的主,怎么就不把心思用在念书上,一定会变成女状元的。”

这话云照可听他说过,挽了他的手都快笑进他的怀里:“我只会耍耍嘴皮子,哪里比得上陆少爷文武双全。”

正是寒夜,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云照得快点回去跟爹娘解释,免得他们胡思乱想,今晚的事若是深想,也是一件大事了。加上她之前中毒,爹娘指不定会将两件事联想在一块,所以她得赶紧回去,安抚爹娘。

到了一处路口,云家在左,陆家在右,陆无声打算先送她回去,自己再走。还没进入下一个路口,就听见这深夜中有马蹄声响,叮叮当当,叩击在雪地上,踏碎了蹄上冰雪。

路有马车并不奇怪,两人甚至没有转身去瞧。走了不过四五步,陆无声就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他回头看去,那车夫他并不认得,但马车两侧所跟的护卫,却是皇宫侍卫,那车上的人,身份定不会简单。

云照去了一趟皇家猎场,对那些侍卫所着并不陌生,也认出了是皇宫的人,便松开了他的手,和他一起等着那将他们唤停的车上人。

马车在二人面前停下,骏马高大,鬃毛被梳理得发亮,根根不相缠,极为柔顺。云照一眼就看出这马价值不菲,拿来骑射也是匹一等一的骏马,可车主人只拿来做拉车的马,她心里顿感浪费,但又可窥见这主人身份尊贵。

马车完全停下后,护卫才拿了马凳放在车下,打开了车厢门。

门一开,便有人缓步从里面出来,那人身材颀长稍显健硕,发上束着白玉冠,简单而贵气。

两人一见,已是作揖行礼:“见过七皇子。”

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赵州,他微微笑道:“不必多礼,没想到在这巧遇了陆大人,正打算去陆府找你父亲来着。”

陆无声问道:“深夜驾临,不知七皇子有何要事?”

赵州轻叹:“天成不幸归西,父皇无心政事,想到他最信任陆将军,也唯有陆将军能劝动他,所以不得不深夜造访,想让陆将军进宫一趟,陪我父皇谈谈心。”

陆无声了然,父亲和圣上是君臣,也似朋友,无怪乎他会深夜造访。他见云照不吭声,偏头看去,只见她脸色煞白,似被什么吓住了。他轻声唤她,云照却没有回过神来。

只因七皇子离近,云照在他身上,竟闻到了那股梅花香气!她心中意外又诧异,甚至是惊恐,连陆无声叫她都没听见。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那车上竟又下来一人,人未落地,就说道:“真是巧遇。”

她蓦地抬头,原来是三皇子赵焱。不待她喘口气,一阵寒风飘来,又有梅花香气入鼻,她顿时怔神,因为赵焱此时背风,那风中所夹的香气,又是那股梅花香。

两人共乘一车,香气互染,只是,到底是谁染了谁?

第五十章

赵焱下了车,就见云照面如死灰,忙问道:“云姑娘身上的毒还未完全清除么,在猎场上见你已然好转了。”

赵州顿了顿:“云姑娘何时去了猎场?又是以何身份。”

赵焱笑道:“七弟不必知晓这么多。”

赵州拧眉,到底是顾及三皇兄和陆无声的面子,没有再追问。云照勉力笑笑:“毒已经完全解了,就是天太晚,冷得很,冷得脸都僵了。”

她捂着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心里的小鼓一直在猛烈敲打,三皇子和七皇子的嫌疑从未消除过,若说七皇子自己设计让陆无声和她怀疑是有人陷害他,也不无道理。因为这么多次的“陷害”,并没有哪一次是成功的。

所以到底是三皇子陷害七皇子,还是七皇子想转移他们的目标,博取同情支持?

许是他们二人已经走近,陆无声也闻到那阵异香,他明白过来为什么云照会瞬间变了脸色——杀人凶手就在眼前,甚至离自己只有半寸远的距离!

他偏身说道:“是很冷,我先送你回去。”

他这一偏身,刚好挡住两位皇子看云照的视线。云照抬头看他,秀眉微拧,拒绝了他这个提议:“我没事,难道在这里见到了三皇子和七皇子,两位都是于我有恩的人,就这么走了,就太薄情了。”

陆无声知道她的想法,机会难得,不能就这么轻易丢弃。

赵焱笑道:“陆府离这里不远了,先让云姑娘过去取暖,也好。”

赵州说道:“陆大人可以先送云姑娘回去,陆府的路我们也熟,倒不必在意。”

云照笑道:“这怎么能行,一起过去吧,怎么能丢下两位皇子。”

陆无声见她眼神坚定,便向赵焱赵州道了歉,才和他们一起上了马车。许是车厢打开已久,车里并没有残留太多气味,但云照对这气味敏感在心,又是和凶手共乘一车,竟觉得有些发晕。她坐在陆无声旁边,对面就是三皇子和七皇子——其中有一个人,是凶手。

她迅速理清思路,将慌张暂且压下,轻轻嗅了嗅,说道:“这车里是熏了什么香么?气味真好闻,淡而不浓,清而不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