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不由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山谷位于一座山峰处,谷外是严寒冰冻,谷内却像是温暖如春,绿树红花,妖妖娆娆,更有数百棵娇艳欲滴的红梅,衬上谷中一片雾气腾腾的湖面,宛如进入了人间仙境。

山谷中央,一排排雕栏玉砌的房屋便如那琼楼玉宇,天上楼阁。罄冉一惊,却不想录郡王竟在此处有这么大的宅院。

入了府,罄冉只道劳累,凤瑛便吩咐下去,自有侍女带着她穿过重重楼阁,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小院。

院子虽小,可处处精致,显是招待贵客用的庭院。他刚进屋,便有两个灵巧的侍女前来服侍,罄冉心知是凤瑛刻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自己,便也不客气的使唤两个侍女。

一番洗漱,罄冉便早早睡下,心想如今已入耀国,得赶紧脱身才好。不然越临近耀国京师,怕越是难以逃离,只有修养好了身体,精神饱满才能和凤瑛周旋。

他饱饱的睡了一觉,翌日起来,天光已是大亮。穿戴整齐,出了房,却见昨日的两个侍女正在院中梅树下笑着说话。一个正端着绣绷绣花,一个则托腮细看,两人神情均是柔和恬静。

他一怔,只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多年前,母亲和姐姐也是这般,一个秀一个看,他却每每在一旁跳来蹦去的捣乱。那样的日子远的似是一场梦,罄冉苦涩而笑。

母亲一直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做个普通却幸福的女子,每次她跟父亲舞枪弄剑,母亲都颇有微词。当时她却颇不认同母亲的看法,总想着学好功夫,将来行走山水之间,岂不美哉。

可是如今,望着这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她却突然羡慕了起来。合适自己脸上也会有这样恬淡的表情…

陆君悦大步走入院中,罄冉已是回过心神,清冷的目光看向她。不明白这个耀国郡主何以来找自己,她可是感受得出,这郡主对她可是没什么好感。

两个侍女看到陆君悦忙起身行礼,陆君悦挥手令她们下去,便几步走上了台阶,探究的目光直盯罄冉。

“郡主何事?”罄冉物资拂袖回屋在凳子上落座,目光淡淡落在院外的梅树上。

陆君悦眼见罄冉在她的地盘上还敢如此无礼,想到这些日子碍于凤哥哥自己看人颜色,可谓受尽了委屈。她只觉得一股火气升起,出口的话语便也冲了起来。

“你和凤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说着在罄冉身前站定,直直挡住了罄冉望向园中的目光。

罄冉也不在意,转开目光倒了杯水物资呷着,这才慢悠悠说道:“郡主想听什么?抑或是郡主想听到怎么样的回答?”

陆君悦在罄冉身旁恨恨落座:“那天凤哥哥为什么让你亲他…亲他手!为什么他让你和他住一个院子?”

罄冉一愣,却不想凤瑛也住在这个院子,难怪处处精致。淡淡撇了一眼陆君悦,罄冉轻哼:“我和他什么关系?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凤哥哥为什么总对你笑?对你那么好?”

罄冉又笑,满是讽刺的说:“他喜欢我,郡主聪颖难道便看不出来?”

陆君悦一愣,旋即猛然站起身子,一脸怒容:“你胡说!你是男人,凤哥哥怎可能会喜欢你!你休要诋毁凤哥哥,凤哥哥堂堂男子,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那日他让我亲他的手,你也看到了。他不光是断臂,而且还是虐待狂,他喜欢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将我锁起来,有时候还用鞭子打我。当然,有时候他兴致高了,也会允许我抽打他,还会…”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信,我一句都不信!我这就找凤哥哥问个清楚!”陆君悦嘶吼着,说着便欲起身。

罄冉却是猛然起身,挡在了她身前,面有恳求。

“郡主,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被他…我家中已有妻子,我的妻子很美丽,很温柔,我很爱她。我们本来过着安静幸福的生活,是凤瑛那恶魔生生拆散了我们!我恨他,可又不敢忤逆他。我…我真想我妻子。郡主,你帮帮我,帮我逃出这里好不好?郡主进来时也该看到了,这院外围满了风啸卫,我虽然功夫还行,可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也逃不出去的。”

陆君悦见整罄冉神情真挚,满脸恳求。眼前不断滑过那日看到的那一幕,那时候眼前这个男人亲吻着凤哥哥,凤哥哥分明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好温柔,就像爹爹看娘亲时一样。

她如今细细想来,一路上凤哥哥确实是时时刻刻都让风啸卫跟着这个男子。而且自己问起这个男子的身份,凤哥哥也总是扯开话题。还有刚刚她进院子时男子面上苦涩的笑容,他一定是想到自己的妻子了吧。

陆君悦越想越狐疑,越想越觉得这事是真的,小脸顿时煞白。

罄冉眼见她面容几变,便加油添醋的又道:“郡主若是不帮我,我便也不苟活在这世上了。我若不是心系我那娘子,想再见她一面,我…我早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陆君悦眼见面前男子面容凄切,竟多了几分柔弱,衬得冷艳的面容越发耀目,多了几分柔和若女性的风姿。她想起以前听到的关于断臂的说法,似乎断臂的男子都喜欢这种有些女态的男子。

难道凤哥哥果真是…

她心一惊,顿时情绪复杂,只觉脑中轰轰直响,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倾心的凤哥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变成了一个恶魔。

“郡主?”

陆君悦猛然回神:“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罄冉见她食神的回生,忙追上两步:“郡主即便不信,请您也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凤瑛。他…他会折磨死我的。”

陆君悦一愣,探究的看向罄冉。

罄冉心知她起了疑心,忙又道:“郡主不知,凤瑛他男女不忌,可断臂之事却瞒的极好。当初他抓我时将我的随从都杀了,真真可怕。”

陆君悦盯着罄冉半响,见她申请当真是怕极,点了点头,便失神落魄的出了院子。

罄冉眼见她消失在院中,禁不住轻声而笑。

她这番话漏洞百出,怕也只能骗骗陆君悦这样的单纯小姐。而且在陆君悦心思颇乱不及细想之时,如今只有等了,若是今日那陆君悦还没有消息传来,那便是不准备帮她了。

不过倘若陆君悦真相信了她的这番鬼话,罄冉却有信心她一定会帮自己。一路而来,她发现这陆君悦虽是娇蛮,但是心性却极为善良。

她这般欺骗她,虽是迫于无奈,但也希望能借此让陆君悦对凤瑛产生恐惧心理,那么纵使将来知道上当了,怕是对凤瑛也心有芥蒂。

凤瑛实非良人,陆君悦痴心于他,终是要心伤…

凤瑛想来有许多事情要和录郡王商谈,一早罄冉没见到他的人影,本以为中午会见到他,却不想他竟没回小院用膳。

罄冉独自用过午膳,正欲打坐练功,却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步履轻浅,节奏却不慢,罄冉一听便知是陆君悦,顿时勾起了双唇。

果然,没一会陆君悦便推门而入,也不多绕弯子,肢解便道。

“今晚爹爹设宴,凤哥哥让你去的话你推脱了便是,我会想法子来这里找你。”

她说罢便转身而出,直直出了院子。

罄冉见少女半日竟憔悴了很多,不免有些懊悔。

旁晚,凤瑛回到小院,果真提出让罄冉一道出席晚宴,罄冉自是淡漠推辞。

凤瑛倒也不强求,只是颇为狐疑的盯着罄冉笑问。

“陆君悦今日来找过你两次?”

罄冉一惊,淡淡道:“她为樱雀鸟的事来兴师问罪,我只是将樱哥儿死时的惨状给她描述了一下,外加形容了下樱雀肉的美味。怎么?王爷心疼了?”

凤瑛歪唇一笑凑近罄冉:“怪不得陆君悦一脸失神落魄,原来冉冉对付女子也这么有一套。只是,为何陆君悦今日才想起这事。”

罄冉冷哼一声看向凤瑛:“如今她有爹爹和哥哥撑腰,自是不同。”

凤瑛微楞,随即却是朗声一笑,眨眼道:“那冉冉呢?”

罄冉眼见近在咫尺的面容随着那笑容熠熠生辉,忙错开目光退了两步。

“你不是要去晚宴吗,再不走晚了。”

凤瑛确实朗朗一笑,泰步而出,步出房门却又回头,挑眉一笑。

“凤大哥可是很荣幸能成为冉冉的靠山。”

二卷29章欲取天下

是日夜,竟下起了大雪,请然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可陆君悦还不曾来,不免有些狐疑。正来回踱步,却听内室房中传来细微的响动,他一惊,闪身入屋。

却听叩击声传来,接着一声脆响,东面的墙壁已是慢慢洞开,着屋中竟有秘道。

罄冉挑眉一笑,眼见陆君悦从墙后探出头来。

“进来。”

罄冉闪身而入,陆君悦在墙面凸扣上一按,身后墙壁慢慢阖上,罄冉只见秘道甚窄,两壁皆是青石砌凿,不甚在意,微微一笑。

“我只带你到前面岔口。我要快些回去,不然爹爹和凤…他们恐会生疑。你自己沿着这条秘道一直往前,出口是北山,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你自己好自为之。但愿你能和你妻子早日相聚,也不枉我冒险救你。”

罄冉知她心思,明她心有芥蒂,也不介意。眼见她按了机关,轻声道。

“陆小姐,你是个好姑娘。而那凤瑛心机深沉,绝非良偶,小姐聪颖,必知取舍。今日小姐恩情,在下铭记于心,就此作别。”罄冉说罢,长揖一礼,转身沿着秘道向漆黑的尽头走去。

陆君悦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她的话,只觉得心头闷闷的极为难受,待前方火光消失,她仍愣愣的望着黑漆漆的廊道的尽头,半晌才回过神来,跨步而去。

罄冉出了秘道,果真见群山环势,秘道便在半山腰间,银辉清照,雪舞飞卷,寒风飞过,吹的她微微瑟缩了下。

心知凤瑛一旦发现自己逃匿,定然会派人来追,她不敢耽搁,施展轻功便纵入了雪峰起伏间。

四周高峰峻岭在夜色下模糊不清,风啸过耳,宛如鬼哭狼嚎,她充耳不闻,在雪地山林间穿行,宛若山间雪鹿。

虽是山林难走,索性她谋划多日,带足了水粮,绳索等物,下山倒也不算困难。

一夜疾奔,曙光大胜时,她略略改扮了装束便向距离最近的露州奔去。

只要到了露州,买上一匹上好的马匹,一路向北再转到溪凤河,越国境,由旌国境内迂回向西,便能到晕荡山。

凤瑛在耀国实力太大,这一路藏身不明智,只有以快取胜,她就不信自己不眠不休,还快不过凤瑛。待他发现自己不见,派人来寻自己,总是要花时间部署的吧?

一夜落雪,天光大盛时,院中已是英壮素裹,红梅披了雪衣越发俏丽。

凤瑛昨夜盛酒,再加上已将事情安排妥当。这日他起得极晚,推门而出时阳光照的梅枝轻雪亮光闪闪。他轻笑着任由侍女披上暖裘,抬步入了院子。

瞥向对面紧闭的门扉,问道:“公子可是已用过早膳?”

侍女心知他问的是对面房中那异常冷清的公子,忙躬身道:“公子尚不曾醒来,奴婢们不敢打扰。”

凤瑛目光一凝,眉宇微跳,大步便向对面房直直走去。上得台阶,一把便大力将房门推开。目光四扫面容一冷,轻哼一声。

“让外面的风啸卫都进来,去请你家少爷。”

凤瑛撩袍在小桌旁落座,眼见侍女慌慌张张跑出去,他双目微眯,隐有冷意。

风啸卫一进院落,见凤瑛坐在罄冉屋中,面色不悦,便心头一惊,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了。打前的一个人,更是几步迈上台阶,在廊下单膝而跪。

“属下失职,只是属下们守护一夜,并不曾懈怠,不曾察觉异常,亦未曾听到房中传出响动。”

凤瑛却目光不动,亦不开口让他起来。院中风啸卫瞬间跟着跪地,顿时院中气氛低到了极点。

陆悦峰大步进入院中,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他面容微变,心中不免对罄冉的身份更加猜疑。他眉宇微蹙,想着昨日晚宴上妹妹的神情,目光微闪,迈步进了屋。

“相爷,这事怨不得他们,想来…是君越那丫头惹得祸。”陆悦峰说罢,回头吩咐。

“去请小姐过来。”

“不用请了,我自己来了。认识我放的,跟他们无关。”清脆的女声在院中响起。

陆悦君迈步而来,上了台阶,在廊下站立,低头又道。

“凤哥哥要罚,就罚我吧,人是我放走的。”

“你!小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哥哥宠坏你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相爷,您看怎么处置,不必顾念,这丫头真该好好治治了。”

凤瑛眼见陆君悦一直低着头,余光撇了一眼陆君峰,忽尔一笑:“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放了就放了吧,她既无心在这里,留了人又有何用?”

陆君悦却是忽然抬头,满脸诧异:“凤哥哥肯放过他了?”

凤瑛又笑道:“这话怎讲?我何时为难过她。她是战国逃逸的重犯,我见她身手不凡,便帮了她一把,要笼络于她。她利用我逃出了战国,如今眼见已经安全,不想报恩,竟又利用你跑掉。凤哥哥还真是好奇,她是怎么说服你帮她的?”

陆君悦“啊”的一声大叫,气得浑身颤抖,转身就跑:“他骗得我好苦,看我找到他不扒了他的皮!”

陆君峰一把抓住她,将她拎回来,蹙眉喝到:“他到底是怎么骗你的,还有你可是昨夜故作离席的时候送他走的?”

“他无耻,说…说凤哥哥有龙阳之好,还说他家中有妻子相候,说他甚为思念家乡妻子,是凤哥哥强迫他…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相信这种小人!”陆悦君心中气恼,冲口而出。

陆君峰一愣,随即却是一阵憋笑。

龙阳之好?相爷?

院中风啸卫也是一阵好笑,憋得面色微红,有些自制力差点的,已是双肩颤抖不已。

“你这死丫头,真真是…没脑子。”陆君峰强忍着笑,闷声骂道。

凤瑛面色阴沉,霍然而起,众人忙收拾表情,各自将头垂的更低。

“看守不严,各下去领十下军棍。”

众人忙躬身而出,凤瑛撇了眼显是知道自己说存华的陆君悦,烦闷的看向陆君峰。

可他瞬间平复了心情,清风一笑:“仲卿,这可是今冬第一场雪,有没有兴致一登东坪山?”

李俊峰一愣,朗然一笑:“相爷相邀,仲卿荣幸之至。”

陆君悦眼见二人先后而出,只觉一阵气恼,欲出言跟上,可又不好意思,一时呆立当场,望着凤瑛的背影怔怔出神。

东坪山顶,凤瑛勒马崖边儿,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他俯瞰着银山素裹,远近一片苍茫起伏。他眸光微敛,远眺间,身影拂去清和,隐有睥睨天下的傲气凛然。

马儿嘶鸣声传来,李俊峰也攀上了山巅,勒马在凤瑛近前,笑道。

“还是相爷先乐意步。”

凤瑛淡笑,翻身下马,负手在崖边站立,仰望浩瀚天幕,素日含笑的面容平静无波。

陆君峰跟上在他的身侧站立,望着崖下,风搅雪,雪裹风,好不壮观。他默然片刻,笑着到。

“小妹鲁莽,相爷…”

凤瑛摆手而笑:“罢了,是我疏忽了。”

“相爷为何不派人去追,仲卿愿带人亲往,定将人拿回以补小妹之过。”

“她既然已走了一夜便追不回来了,算了。我再想法子找寻吧。”凤瑛暗叹一声,轻瞥一眼陆君峰,见他满面愧意,这才又是一笑,道。

“仲卿不必挂怀,也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凤瑛说罢,遥望沧茫雪山,目光落在西山的方向,长叹一声。

“明日就要回京了,军营是来不及去了。许久不见兄弟们,甚为想念啊。回去又得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还是仲卿在这边关好啊,能活的光明磊落,舒心畅意。”

陆君峰一怔,锵然道:“相爷兄弟们誓死追随相爷。相爷将这五十万边军交给属下,树下定誓死守卫平郡。”

凤瑛朗笑着,回身重重拍了下陆君峰的肩膀,却只用力道出一个字:“好!”

他沉默良久,仰望天幕,迎着寒风呼卷,面容微沉,又道:“仲卿,光守好平郡好远远不够。这平均一带良田颇丰,水源充足,历来便是我耀国鱼米之乡。我要你,助我将这西面半壁江山,变成天下最富饶的一方,变成我凤瑛雄图霸业最坚实的后盾,异日一统江山的强力支柱,你可明白。”

凤瑛的话如此透彻,陆君峰一怔,只觉得一股豪情冲击而起,望着眼前男子挺拔傲然的身躯,他心为折服,不由应声跪下,沉声道:“属下明白。”

凤瑛回身将他托起,沉声道:“你自小聪颖,我们又一起读书习字,素来亲厚。有你在此镇守,帮我守着半壁江山,我在朝中便能进退自如。只是安民施政非一日之功,你性子刚毅有余,沉稳不足,需得在磨练磨练。”

陆君峰赧然一笑,道:“如今方知相爷早年让属下细读历年民声考录的缘由了,相爷放心,属下定不辱命。有余远守着琼北,高复镇守江宁,相爷在朝中大刀阔斧,无需顾虑。”

凤瑛回头与他对视,二人会心一笑,他翻身上马,广袖一挥,遥指四野,目光炯炯:“仲卿,终有一日,这天下会四海归一,百姓会安居乐业。这些绝非短短数年可以实现,也许穷尽你我一生都未可见,但我却相信,这耀国终会在我凤瑛的手中内政清明,万众归心,四海来朝。”

陆君峰只觉马上之人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和他平日温润如玉判若两人,却又是那般的风采卓越。他遥望苍茫山岭,壮志直冲九霄,忍不住肃然道。

“仲卿愿众生追随相爷,立下不世功勋。”

凤瑛朗然而笑:“好!仲卿,我们再来赛一程,你若赢了便将我书房珍藏的那把青云剑赠予你。”

“相爷此话当真?那剑相爷可是珍藏了十五年了,连擦拭都不假他人之手的,仲卿心往久已啊。”陆君峰一个纵身腾上马背,目有兴奋。

凤瑛淡笑:“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小子别高兴,需得赢了我才行。”

“哈哈,今儿个仲卿誓要赢了爷这彩头。”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清喝一声向山道冲去,马溅落雪,蹄破山河,畅快酣然,乃是英雄本色。

二卷30章重要决断

罄冉在露州买了匹上好的马儿,一路风餐露宿,换了几匹马终于在第四日赶到了旌战两国的边境城市同州。

此去云荡山也就是半日路程,连天的赶路她也累了,再加上这同洲城她经常来,十一年住在云荡山,下山多是再次购买所需。就算凤瑛的人此刻追来,在这同洲城怕是也不能奈她何。

于是罄冉便找了家茶楼,随意点了几碟小菜,一壶清酒。一面用着,一面听着楼中杂人的闲谈。

突然她面容一沉,望向东首窗边的几人,只听哪些人性质勃勃的在谈论着不久前战麟两国的结盟。

这两国的结盟罄冉是知道的,可却从不知这其中尚且有她一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