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宁嘻嘻笑着,撒娇道:“好啦好啦,你这婚结的,都不给我个机会当你伴娘,还不让我送送可不行。”

苑宁这姑娘虽然长的瘦弱,看着也文静,可行事颇为爽气,这也是方若谨喜欢她的原因,因为昊昊一早被她送到妈妈家了,方若谨便和她一起吃了顿饭,约好了三乡见。

方若谨到三乡市报到已经是新年之后了。

方若谨结婚的事在整个西河区委是保密的,连她的直接领导,区机关工委的杨书记也只是知道她结婚了,要随丈夫调到三乡市工作,但具体细节并不清楚,并被奉命保守秘密。

唯一知道详细情况的便是组识部的王大姐,一切调动手续皆由王大姐一手办理,而方若谨连单位的告别仪式都省下了。

至此,方若谨才知道王大姐在厉家铭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恰都同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虽然不在一个处,但由于工作的关系俩人常打交道,后来王大姐提职下派,这两年一直在西河区委做组织工作。

厉家铭最开始打听方若谨,便是通过王大姐的关系。

王大姐对方若谨印象一直不错,和方正坤也算是老同事了,对方家的事自然也了解一些,虽然厉家铭打听的原因她当时并不清楚,但她仍是把这姑娘的情况说的很详尽。因而厉家铭才决定打蛇随棍上,处心积虑算计着将方若谨骗回家,最后终于将她骗成了自己的老婆。

元旦后,三乡市“两会”顺利结束,厉家铭高票当选为三乡市第七任市长。

会议一结束他便和李振清要了几个兵,由司机张庆福带着一起回到林州,将家正式搬到了三乡市。

从此,方若谨留在西河区委的最后流言便是:老实巴交的灰姑娘方若谨攀上了一位有权有势的男人,帮她解决了职务问题后,拍拍屁股调到三乡市去了。

34新家

厉家铭决定仍住在海军大院李振清的房子里。

这里位于三乡市西部,依山傍海,大片的军事用地使这里自成一隅,非常清静,除了当地驻军便是家属,和市里的人甚少瓜葛,很省心。

他这样告诉方若谨的时候,方若谨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这里离着她上班的地方有些远,只通着一路公共汽车,她以后就得吃点苦头了。

方若谨第一次踏进三乡市的这处房子,看见这里仍是四室两厅的格局,装修的甚是典雅温馨,只是因为李振清从来没在这里住过,后来只是厉家铭一个人将这里作为临时住所,所以日常用品也不全,显得有些冷清。

厉家铭告诉她这里是李振清的房子,不过他们可以放心的住,不用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方若谨却是觉得心里忽悠一下,心像是悬空了似的有些不踏实。

她倒不是因为厉家铭没有买房子她不满意,只是觉得这里和林州的家一样,都是厉家铭借来的房子,让她对这里仍是少了些家的感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但她明白即来之则安之的道理,趁着报到前的几天空闲,将家里需要用的东西一点点添置全了,里里外外打点的井井有条。

按着夫妻回避制度,方若谨调到三乡市是在市委的机关工作,但工作性质和原来差不太多,大多是文字工作,有时候会参加一些去基层和行业的调研,再综合上报材料,虽然不是很累,但是时间上有些不太自由。

昊昊的学校离方若谨上班的地方不远,是市里最好的小学。这点倒不是厉家铭动用特权,而是她在给昊昊办转学的时候,通过李振清办的,部队和地方有双拥共建关系,加上昊昊成绩优异,学校看到这孩子得到的奥数奖项,没有什么犹豫就决定收下了。

虽然中午她可以去接昊昊吃饭,但是放学却不好再接到办公室了,这里毕竟是市委机关,和区委的小庙还是不一样,她刚来这里,也不好总是请假。而且,厉家铭在三乡市是一市之长,她还是要顾及影响,

厉家铭心里想的却是方若谨毕竟还年轻,把昊昊完全交给她一个人照顾,也实在是拖累了她,这对她不太公平,便决定请个钟点工,除了帮她做些家务,更主要是每天可以接送昊昊放学。

几天后,李振清给他找了一位安徽籍的不够随军条件的军嫂,叫魏芳,又找了个时间带给他看。

这位叫魏芳的军嫂还不到三十岁,因为家乡在偏远山区,常年在外打工,今年刚来三乡市投奔丈夫,顺便在三乡市打工。

魏芳的丈夫是位士官,和李振清的司机是老乡,听说是参谋长李振清的朋友,二话没说便答应来帮忙。

厉家铭初见到魏芳,见她长的身材健壮,穿着打扮很朴实,说话嗓门儿挺大,人也直爽,便很满意地留下她了。

魏芳干活儿干净利落,又很能吃苦,会烧一手好菜。她每天上午会到一个早餐店打工,下午便会来厉家收拾卫生,接昊昊放学后,顺便烧一顿晚餐,周末方若谨让她休息两天。

下意识里,李振清明白厉家铭不想和三乡市有什么牵扯,才帮他找了这样一个背景的人。

方若谨本不想这样请人浪费钱,但是厉家铭教训她,年纪轻轻的不能不求上进,更不能让家务拖累了自己。

她一细想也对,好歹厉家铭是一市之长,如果她再每天带着孩子疲于奔命耽误了工作,出了什么差错肯定会遭人诟病,便也同意了。

因为方若谨在离开林州市西河区委的时候升了一职,所以在调到三乡市直机关后,仍是按原职务给她按排的工作,这个部虽然不是什么权利部门,但在下边的调研处安排一位副处长的职务仍是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当然,这里是地级市,虽然叫着副处长,但实际行政级别仍是正科。

厉家铭保密工作做的好,机关没人知道她是谁,但听说她是住在海军家属大院,想当然的认为她丈夫是当兵的,办公室里的同事便戏称她是军嫂。

厉家铭事先和方若谨也谈过,为了避免麻烦,结婚的事在三乡仍是对外保密。

方若谨也觉得这样最好,会省去许多麻烦,便也不甚在意,对同事间的调侃只是抿嘴一笑,不加以任何反驳。时间一长,大家都当她是害羞,也不再逗她。

郭部长是个非常好的人,在这次三乡市的**窝案中,是硕果仅存的几个干净人之一,原是市政府的一位副秘书长,前不久提拔到市委这个不太重要的部当部长,算是升了半级,整个部里也就是他略微知道一些方若谨的来历,所以对她颇为关照。

方若谨所在的处室是经济调研处,所接触的事物较之以前要复杂百倍。处长于刚三十来岁,是部里最年轻的处长,但资历并不浅,他尊重郭部长的授意,有意多历练方若谨,一点点将些重要的材料交给她写,也对她很是关照。

方若谨文字功底本就不薄,在于刚的带领下,过了不多时候便慢慢上了手,颇得于刚赏识,工作上总算是很快走上了正轨。

今年的春节来的晚些,二月下旬才是农历大年。

厉家铭年底格外忙碌,下乡走基层,去当地驻军和关键部门慰问,政府的新年团拜等等忙的连轴转,也无暇顾及家里,方若谨只好自己凑备着过年的东西。

她现在已经嫁人,为人妻为人母,按方妈妈的话说,是自己支起了门户过日子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张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要夫唱妇随,今年只能留在这里过年,带着孩子守着这个家,等候忙碌的丈夫回家。

倒是李振清颇为了解厉家铭的情况,不时让司机送过来些过年的东西给他们。

昊昊自方若谨和厉家铭结婚后,像是一下子懂事了许多,加上生活在父亲身边,性格也变得开朗阳光起来,放寒假后除了报了个他最感兴趣的奥数班,又跟着一个退休的老师学习英语;有时候方若谨去超市买东西,他便跟后面帮着拎,很有小小男子汉的气质,在这个全新的环境里,倒是和方若谨相依为命,感情越来越好。

机关单位在大年三十儿已经放假了。魏芳也开始休息了,方若谨自己做好了家务,又抽空儿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让他们放心,便开始包饺子,包好了饺子又做了几个菜。

电视机里,三乡市的新闻正播着厉家铭去慰问公安民警,又去消防支队看在除夕夜值班守卫的消防战士们,方若谨知道他一半会儿回不来,看昊昊实在是饿了,便先煮了一锅饺子让昊昊先吃。

“妈妈,我们不等爸爸了?”昊昊的小嘴巴塞得满满的,却仍惦记爸爸。

“爸爸晚上还有事情,会回来很晚,你先吃吧,等爸爸回来妈妈再煮给爸爸吃。”

方若谨其实不是很会包饺子,但是今年自己过年,只好用心学着包,好在现在网络发达,度娘会告诉她包饺子的各种攻略。

方若谨包了两种饺子,先给昊昊煮了一锅白菜虾仁的让他先吃,留了一些黄瓜海螺饺子给厉家铭。

昊昊极喜欢吃饺子,这点和厉家铭倒是很像,满满一大盘饺子吃的一个不剩,小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吃饱了放下筷子让方若谨摸肚子。

“妈妈摸摸肚肚。”这孩子把绒衣往上一撸,挺着小肚子让方若谨摸。

方若谨一摸这孩子的肚子,真的成了个小西瓜,又气又笑:“傻儿子啊,饺子有的是,愿意吃妈妈再给你包啊,干嘛吃这么多,胃会难受的。”

“不难受,昊昊最喜欢吃妈妈包的饺子。”

昊昊红朴朴的小脸儿蹭在方若谨的脸上,懒懒的有些泛困。方若谨马上去给她弄水洗澡,洗好了以后给他换好衣服摁着他睡觉。

“妈妈我要下楼放鞭炮。”听着外面越来越密集的鞭炮声,昊昊虽然困得眼睛睁不开,却仍是心心念念地想着要去玩。

“乖,等爸爸回家再带你去放鞭,妈妈是女生,害怕呢。”

“好吧,等爸爸回家带昊昊和妈妈一起去放鞭。”

昊昊是小孩子,应该早睡早起,方若谨不想让他因为放假就改变了生活规律,从来都是按作息时间按排他的生活。

厉家铭回家已经十一点了,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一进家门儿便看到阳台上有一对大红灯笼高地挂着,红光映到屋子里面,显了一些喜气,客厅只留着一盏落地灯,方若谨一个人窝在客厅长沙发上看春晚,大约等的时间太长了,慢慢的意识模糊就快睡着了。厉家铭打开门进来的声音弄醒了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受了惊的眸子像小鹿一样瞪着,有些迷茫的样子甚是可爱。

厉家铭心里一紧,连鞋子都没换,上前搂住了她:“困了怎么不去卧室躺着,在这里睡着了会感冒的。”

“今天过年呀,所以我在等你。”

“昊昊呢?”

“吃过饺子睡了。”

厉家铭身上有股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凉气,被拥抱着的方若谨却感到了温暖。

“傻丫头,以后我回来晚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

“今晚要守岁的,不一样嘛。”方若谨嘟囔了一句,便又问他,“你吃过饭了吗?我包了饺子,煮给你吃好不好?”

“哦?你会包饺子?”

“嗯,百度的谱子,又打电话问了我妈。”

厉家铭笑:“好,煮点给我吃吧,晚上去看执勤的民警,又去了敬老院,光说话了,都没吃多少东西,你这一说饺子我突然饿得慌。”

方若谨听了,忙推开他的怀抱去了厨房煮饺子,厉家铭去洗澡。

厉家铭洗好澡出来,方若谨已经热好了菜,饺子也热腾腾地端上了桌子。

“真香。”厉家铭咬了一口饺子,满口的鲜香,真的非常好吃,他满意的看了妻子,“你也吃点吧。”

方若谨刚刚陪昊昊吃了几个饺子,并没吃饱,经他这一说倒是饿了,便陪着他吃。

厉家铭几乎是一口一个饺子,吃的头不抬眼不睁。

他从来不知道海螺居然也能包出饺子,而且是自己老婆包的,觉得鲜香的不得了,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将心里填得满满。

“小谨,初二以后大约我没什么事了,会有几天假期,我们先回林州去看望一下你父母,然后我带你和昊昊回我老家去看看。”终于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样对方若谨说道。

“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她这个丑媳妇也终于要见公婆了。方若谨突然有种紧张的感觉。

“不用准备什么,我们只要回去看看他们就好。”厉家铭像是看出了方若谨的紧张,这样安慰她。

“别担心,我父母人都很好,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方若谨一笑。不管公婆是否好相处,都不生活在一起,会免去许多麻烦,而她自会尽到为人媳的责任。

方若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正是新旧交替之除,待要问他是否给他家中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却见厉家铭的电话响了起来。

35除夕夜

厉家铭有两部手机,在上班时间里,这两部手机都是在秘!其中一部是公事电话,是对外公开的号码;另有一部是私人电话,只有少数的家人和关系密切的朋友知道。晚上下班和侯建军分手,私人电话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拿着的,如有公事找他,侯建军接了后会直接打给他,或是直接打家里的座机。

现在响着的正是他的私人电话。

方若谨对厉家铭这些事情并不太关心,收了碗盘便去厨房洗,她做事情虽然慢些,却是极有条理,又很细致,因此就不可避免地时间稍长。

正是除夕的夜晚,外面鞭炮声仍然此起彼落,厉家铭在客厅里接电话的声音隐隐传过来,她仍是听的非常清晰,只是他回答的极为简洁,声音听着也比平时更为寡淡些。

方若谨在忙碌间偶然回头,突然看到厉家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抓住电话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眉宇间似有着掩饰不住的隐隐怒气。

“昊昊现在很好,不用你担心。”厉家铭的声音虽然没有一丝丝起伏,却是冷到了极致。

方若谨知道,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已经到了怒不可遏地地步了。

“不方便,我明天要带他回老家去看我父母。”大约对方提出了看孩子的要求,厉家铭明确地拒绝,毫不含糊。

只这两句话,方若谨便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所有嫁给二婚男人,特别是和前妻有孩子的二婚男人的女孩子大约都要面临这样一个现实,就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再怎么一心一意,也是和前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上流着那个女人一半的血。

方若谨的个性并不尖锐,但那个女人挑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想到那天她和厉家铭在商场里见到的那个妇人,她至今天都没有听到他一句亲口的解释,而这个女人故意挑的这个时间打来电话,难说不是一种试探或挑衅。但无论如何,人家妈妈问候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不对,她不能多说一个字,

一想起昊昊,方若谨只觉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仿佛动了哪根神经般的刺痛。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却没有耽搁手下的功夫,一会儿收拾好了厨房,便走了出来。

厉家铭已经进了卧室准备休息了,方若谨去了卫生间,打开热水笼头,稍热的水淋在肌肤上,她忽然就有些想家了。{shuKeju }

她真是个没出息的女人,在别人看来嫁了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男人,做了官太太,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可事实上自己得到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拥有了一个秘不可宣的新身份,做了一个六岁孩子的后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过起了菜米油盐的平淡日子。

她此时却极想念家里那间窄小的屋子,想念自己窝在爸妈房间一角,在睡不着的夜晚,听妈妈和爸爸唠叨家里的柴米油盐,那样拮据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仍是那样温馨快乐,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难以回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若谨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敲了敲:“小谨,还没洗好?”

是厉家铭。

大约他见她在卫生间的时间太久了,便过来敲了敲门。

“就好了。”方若谨忙答应一声,重新洗了脸,擦了身子和头发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厉家铭见她出了卫生间,将她拉到怀里轻轻一抱。

看着方若谨微微红肿的眼睛,他完全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化妆镜前让她坐下,拿了风筒帮她吹干头发。

自和厉家铭相识到结婚以后,这是他对方若谨做的最温柔的一件事,一时间方若谨木木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里的厉家铭熟练地一手拿着风筒,另一只手轻轻拔着她的头发,一会儿,她如丝般的黑发便光滑柔顺起来,在他的手指间一点点滑下去,头上和背部也没有了湿漉漉的感觉。

之前在机关的时候听同事八卦,曾听说过有的秘书为讨好领导基本上是全能型的,从写讲话稿到熨衣泡茶拎包,从吃喝玩乐到替领导挡酒泡女人,都得样样精通才行,但她从来没想过厉家铭若是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大约看出她瞪着大眼好奇的样子,厉家铭勾着嘴角一笑,拍拍她的后脑勺子:“快上床吧,不认识你老公了吗?”

方若谨脸一红,却仍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首长的头发也不长,不会是你每次亲自给打理的吧?”

厉家铭不用多想便知道她怀了什么样的小心思,他掀了被角爬上床,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扯,声音却是低低地斥责道:“首长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吃喝拉撒,你想什么呢。”

厉家铭此时声音低沉温柔,不像是解释,反倒是像教导着女儿般的口气又说道:“首长有偏头疼的毛病,看了许多中西医都没什么改善,医生曾叮嘱他洗澡洗头后头发要马上吹干,更不要湿着头发睡觉,所以我和他在一起时,每次都会帮他把头发吹干,这样会减少头疼的发病率。”

原来如此。

方若谨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厉家铭做李世清的秘书这么些年,和他已经象亲人一样了,从那天在林州宾馆见到那位首长之后,她直觉认为这是个很正直的人,对他印象极好,待厉家铭也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亲切,那么,厉家铭为他做这些事情真的算不上是讨好了。

她便也不再说什么,随后卷起身子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厉家铭从“两会”过后也一直忙着,时而省里时而京里,即使在三乡晚上回来也极晚,周末也根本没有休息过,因而对这个新婚的小妻子也甚少亲热。在今天这个温馨特别的夜晚里,厉家铭当然不会放过她,轻车熟路地将怀里的小女人剥光,便是一阵忙乱。

这厉家铭大约前辈子真是狼托生的,每次和方若谨亲热都是连啃带咬的,仿佛这小女人的肉是香的口水是甜的,他能啃出滋味儿来。

开始的时候方若谨还会忍着点,婚后也两三个月了,随着俩个人肌肤相亲的次数增加,她也渐渐不那么怕他了,有时候他要的狠了,她便会蹬着两条小腿儿挥着爪子拍打他:“厉家铭!你,你属狼啊。”

“嗯,就想吃掉你。”厉家铭忙乱中抬起头对她露齿一笑,又宠溺地咬了她肉嘟嘟红艳艳的下唇一下。

这男人平时总是板着脸一副严肃的神情,只有这个时候赖皮赖脸的恼人。

“我们后天回家的,你这样,要我怎么见人!”方若谨又气又急,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的狼吻。

有一次他在她耳后的位置上吮了一口,留下一块很明显的痕迹,结果第二天上班她穿什么衣服都遮不住,只好将长发放下来披着,那一天别提多别扭了。

结果,在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她不经意拂了下头发,后面的痕迹还是不小心露了出来。处里的另一位女同志陈颖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嗤”地一声笑起来:“若谨啊,你老公几天从部队上回来一次啊。”

方若谨一听到陈颖那个笑,便知道她看到了,脸腾了红了,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而处里那两个男同事则心照不暄地相互看着笑了笑,方若谨当时脸红的恨不能钻到地缝里躲着,心里快恨死这个男人了。

初二就要回林州妈妈家,再要弄点什么痕迹出来,光嫂子就得笑话半天。想到这里她死命地挣扎,却被厉家铭给箍住了。

“别闹。”他埋在她的身体里,闷声说道。

她根本不懂在这时候越挣扎越能提起男人的性致,最后不但被吃的干干净净,身上也免不了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