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儿赶忙摆手:“妹妹好心了。钱妃娘娘跟前可离不开我,这不,今日是圣上例行要来的日子,我得回去助娘娘收拾收拾。这便去了。”

看着岚儿走远了,成之浩这才上前,埋怨似的看了慕禅一眼:“你可大方的紧。我看那鼓鼓的一包小参,没十两银子可买不到。你月俸才几个钱,这么大方便给了别人。你也不看看,那个叫岚儿的姑姑明显不是个良人,你相信她会给侍儿用那些参?”

“成大哥,不管她给不给侍儿用,总有个希望不是?再说那些参是我在后面的小院子里用参须养出来的,也是不花钱的。”慕禅也不恼成之浩埋怨自己,只是笑着解释道。

“就你心好,下次要送知会我一声,我一并给了。”成之浩无奈地摇摇头,补充道。

“感情你是怕侍儿以为这好处全是我给的,误会你成哥哥并未出一份力呀?也好,是妹子我想的不周全,下次偷偷先塞给你,你再转手给岚儿姐姐,这下也不怕侍儿不知道你心里系着她了。”慕禅见成之浩露出了“心声”,娇笑着打趣儿道。

“小妮子,嘴愈发地厉害了呢!年节的时候你就十八了,也该让司南大人好好给寻个人家了。”成之浩不服气,反嘴了回去。

澜碧宫。

“小姐,今日奴婢替侍儿送信,可见了个伶俐的姑娘。”岚儿进了钱挽心的寝宫,手中端了个刚烧好的暖炉递上。因岚儿本是钱挽心家中陪嫁的丫头,所以私下都只是唤了她叫小姐。

钱挽心因落胎后大病初愈,原本眉裁翠羽肌胜羊脂的脸庞如今消瘦了不少,如今更是体如轻燕受微风,声似娇莺鸣嫩柳,倒是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让人看着就心酸。

屋子里烧了碳炉,暖暖地也不冷,钱挽心只着了件雀兰镶金边儿的宫裳,上面绣了锦绣芙蓉的图样。只是深色的华衣她此时窝在一方铺满羊羔毛毯的紫檀雕花贵妃塌上,却更显脸色苍白,形容消瘦。

“是么,叫什么名儿?”懒懒地接过拳头一般大小的手炉,钱挽心也不抬眼,只是问道。

“名唤慕禅。”岚儿蹲在钱挽心跟前,伸出手替她轻轻捶起腿来:“小姐,奴婢打听了,她在太医院呆了八年,很是聪慧。最好的是,她还懂医理药理。小姐您…您因为身子不好的原因这才失去了小主子,若是能让她进宫来伺候您,定能把痼疾快些养好呢。那御医们毕竟是男子,恐有些照拂不周的地方。若换了那丫头来,也定能方便许多。”

听了岚儿的话,钱挽心缓缓地点点头,粉唇微启道:“她既是太医院的人,想来应该是有些医理之术的。我这毛病自进宫来就患上了,这已经把第一回身子给害了。这样吧,明儿个你带她来见见我,若看得过眼,就和内务司说说,让她过来我宫里做侍女便好。”

“那是当然,她能从太医院进宫来伺候小姐您,那是祖上的福分呢。”岚儿乐得主子同意自己的想法,面上高兴得紧,拍着马匹就脱口而出:“岚儿这就去吩咐内侍扫扫门前的雪水,等下圣上来,免得湿了脚。”

说完正要走,却有被钱挽心叫住:“那慕禅可生的如何?”

岚儿一听,便知主子意思,又赶紧回来半跪着回话道:“可巧的是,那姑娘生的素净。白白的脸上一双眼儿就同黑杏儿一般,看着就单纯干净。也不像宫里的那些宫女儿,各个打扮地花枝招展想要在圣上跟前露脸。奴婢见她只穿了青布宫裳,围了个半旧的坎肩,头上也没什么装饰,一看就是个本份的姑娘。”

一边听一边点头,钱挽心嘴角最后才微微扬起,笑道:“如此便好。那徐荭玉身边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天天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儿地防着。我可千万不能也揽个麻烦在身边养着。”

“那慕禅算什么,小姐天人之姿,皇上眼里哪里容得下她人。就是徐妃也只有羡慕的份儿呢。”岚儿赶紧又恭维地说道。

被岚儿说的高兴,钱挽心顺手从皓腕上拔下个金丝镶了绿翡翠的细镯子递给她,点头道:“还是自家人贴心。你明日便唤了那姑娘来让我瞧瞧吧。”

得了好处,岚儿面上更是笑地同花儿一般,迈着轻快无比的步伐便吩咐澜碧宫的当值内侍打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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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七章 与君擦肩

更新时间:2009-3-31 0:11:30 本章字数:3125

慕禅不明白,为什么第二日岚儿又来了,还说是钱妃娘娘要见自己。

也没特别打扮,慕禅仍旧着了自己常穿的那件青布宫裳。但想着进宫见主子太素净了有些无礼,这才在肩上罩了件踏雪寻梅的暗绯色坎肩。顺带在发上也配了支红珊瑚的簪子,看起来倒也算是体面。

一路跟着岚儿往后宫走,慕禅倒是忍不住问了起来:“岚姐姐,钱妃娘娘为何要召见奴婢呢?”

岚儿侧头望了慕禅一眼,扯起手上一张水红色的丝帕掩口娇笑道:“妹妹有福啦,钱妃娘娘若见过你觉得合眼,就准备将你要来澜碧宫呢。”

“什么?”慕禅惊得失口便问。

“瞧你惊讶什么,前提得是主子看得上眼。我跟随主子进宫五年,之前还在府上伺候了十来年,主子的脾性我是最清楚的。只要你安安份份的,莫要有什么攀高枝儿的龌龊想法,主子才会喜欢你,留下你…”

慕禅只是惊讶于钱挽心竟想要自己去伺候她,哪里听得下去岚儿的叽里呱啦,一颗心突突直跳,只是暗自念着老天保佑,可千万别给那个钱妃娘娘看上留在那个看着就叫人害怕的后宫里。

心里紧张,呆呆地跟着岚儿等到来了澜碧宫,慕禅额上已经有了层细细的密汗,脸色也略显得有些苍白。

“哟,这不是钱姐姐跟前的岚姑姑么?”两人正走着,冷不防前面一声娇娇地叫唤,惹得慕禅和岚儿双双停下了脚步。

岚儿见了来者,随即轻巧的福了一礼:“奴婢只道是谁呢,原来是香卿呢。”岚儿动作虽是标准的奴婢拜见主子,但话音里却含着满满的轻蔑和不屑。

慕禅也抬眼望向那声音发出之处,只见来人着的是一件雪青色的纺绸大衫,二蓝摹本缎的半臂,下边儿则是青绉镶花边裤,微露出红莲许寸。头上绾了百合髻,斜插了一朵芍药花样儿的粉色宫花,端端是生得天姿秀媚,风流入骨。

来人听岚儿唤她作“香卿”,一口玉牙仿佛咬碎了般,如花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扭曲了,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倒是她身旁立得个小宫女上前两步,冷言冷语道:“小主名讳其实你个宫女可以随意叫的!”

“哦,倒是岚儿忘了,香卿你如今可是御女小主了呢。”岚儿刻薄地一笑,抬起衣袖半遮了唇,眼中的鄙夷之色倒是显露无疑。

“你!御女怎地了,御女也是小主,总比你这个姑姑强!”小宫女见岚儿如此嚣张,忍不住就要撒火了。

“掌珠,算了。”那香卿总算是开口了,却是劝了自家的宫女:“我们快些走吧,去晚了便又赶不上了。”

“赶着去干什么?”岚儿不依不饶,瞥了一眼掌珠手上端着的托盘,上面一个紫砂煲还腾着热气,心下不爽,竟上前一步拦住了两人,娇笑一声又道:“听说香卿姐姐日夜都在钻研食谱呢,除了那一身的狐媚功夫,厨艺也是了得的。不然皇上怎会看上了姐姐呢?”

忍了这许久,那香卿此时却也再也不想忍了,咬牙道:“姑姑莫要欺人太甚,今日你我身份已经不同,我也懒得与你斗嘴,免得失了身份。掌珠,走吧。”说完理也不理,便提步越过了岚儿去,身旁的掌珠无奈也只得对这岚儿做了个鬼脸,这才小心地护着托盘匆匆迈步跟上。

“呸!凭你也配说什么失了身份,倒也以为自己竟是那有身份的人么。”岚儿向着香卿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满面的厌恶之色。

慕禅从适才就一直未曾开口,只是瞧着两人的对话,心想:那香卿或许以前也是个伺候宫女吧,不然以岚儿的身份,虽说她是钱妃的心腹,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一个小主如此刻薄。

“倒叫慕姑娘看笑话。”见身边的慕禅一直默默立在一边,岚儿倒先开口说起了“八卦”。

原来,那个叫香卿的以前果然是个宫女,而且还是从钱妃的澜碧宫出去的。大概是因为前几个月钱妃有了身子不便伺候瑞英宗,倒叫那香卿占了些便宜,无意中被瑞英宗临幸了。再加上她好像厨艺不错,哄得瑞英宗很是开心,便赐了她一个御女的名分,从此脱了奴籍,摇身一变成了小主。虽说御女也只是比宫女高贵不了多少的低级宫妃,但总是比下人身份的宫女内侍强了许多。也正因为她被瑞英宗临幸的时间很是尴尬,这才得罪了“忠心事主”的岚儿。

看着岚儿说的表情不屑,冷言冷语,慕禅心里反倒觉得有些讽刺。那岚儿如此对待香卿,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她趁钱妃有孕时被临幸的缘故吧。原本作为澜碧宫里的管事姑姑,哪个宫女在她面前敢摆架子,敢不叫她一声姑姑。如今比她低贱的奴婢都成了主子,见了面还要行礼,心里不痛快这是自然的。慕禅看刚才那香卿,十七八岁的年纪,姿色过人,虽然略显俗气了些,却也有些小主的样儿了,这才懒得和岚儿口角相争吧。如此看来,那香卿也算是个聪明的,至少没真的和岚儿计较,反倒失了自己的身份。

见慕禅颔首不语,岚儿觉得没意思,终于收了嘴:“算了,你记住,像香卿这样偷鸡摸狗的,莫不是我家主子宽宏大量,早就给乱棍仗毙了。今后你若是如了澜碧宫伺候,可千万别存了那点儿子心思。”说着又快步领着慕禅而去。

慕禅这才想起自己这可是要去见钱妃,心下不禁又紧张了起来,脚步不曾停歇,紧紧地跟着岚儿,额上的细汗也跟着又冒了出来。

不一会儿岚儿便停下了,回头一看慕禅,忍不住道:“看你紧张的那样儿,来来来,快擦擦额上的汗吧。等下见了主子可不能这样了啊。”岚儿赶紧从侧兜里掏出那张水红的帕子,替慕禅拭了拭额上的冷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了,进去吧。”

入了澜碧宫的大门,一路过外院子直到邻近花厅,慕禅又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这才跟上了岚儿。

两人进了花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岚儿吩咐慕禅就此等候,她进去通报一声便没了身影。剩下慕禅独自立在花厅,便悄悄打量起了周围。只见这澜碧宫里只是一水儿的碧蓝色轻纱做帘,配上楠木家具,整个宫殿看起虽不是特别富丽堂皇,却精致雅丽。

正望着,突然听得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下一刻,已是岚儿从侧门出来了,面色惊惶,一把拉住慕禅便跪了下去。慕禅正要问,却听到岚儿高喊了一声:“恭送皇上!”

侧头看着岚儿,慕禅只是楞在了当场,却被岚儿狠狠地用手肘撞了自己的手臂上:“看什么看,赶紧跟着我喊啊!”

“哦”慕禅这才回神,埋头下来,跟着岚儿一声声喊着“恭送皇上”。

片刻之后,才又听见一阵脚步声混合着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渐渐从花厅侧门传了出来,依稀间不太清晰分明,慕禅却也听了个大概。

“皇上如此厚爱臣妾,臣妾带家中父母谢恩了。”

“嗯,爱妃不必如此谦卑,你替朕育有龙裔也算有功。这些日子你只需好好调养身子,朕就不常过来打扰了。”

“皇上体恤臣妾,倒让臣妾惶恐了。只是皇上若能常来探望臣妾,臣妾的身子定会恢复地更快的。”

“你刚刚落胎身子太虚,朕若常来看你岂不是太过打搅。爱妃还是好好休养吧,自然来日方长…”

说话间两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慕禅便感觉到两人已经来了花厅。不敢抬头,只是随着岚儿伏地行礼,嘴里又念了句:“恭送皇上。”

感觉一阵风过,眼前一截明晃晃的金色衣袍掠过,慕禅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没了声响,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注:此文乃架空历史小说,引用髓及唐初嫔妃制度等级。皇后以下,设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二十六世妇:婕妤、美人、才人各9人;八十一御妻:宝林、御女、采女各26人。按秩序尊贵贵妃最甚,采女最次。中间宫妃贵贱依次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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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八章 奈何匆匆

更新时间:2009-3-31 0:11:31 本章字数:3211

没听见钱妃喊起,慕禅也只得伏在地上不敢动。倒是身边的岚儿,她本是钱妃的贴身姑姑,自作主张地便抬起了头,探问道:“主子,慕禅姑娘奴婢给带来了。”

“奴婢慕禅给钱妃娘娘请安。”慕禅顺势又福了一礼,仍旧伏在地上没敢动弹。

“今日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一声柔柔的带着些起伏动气的声音响起,慕禅没有抬头也知道钱挽心此时的表情定是十分别扭。任谁也听得出,刚才皇帝的写话只是不想多来澜碧宫的借口。都说男子薄幸者多,那君王更是不必说。守着后宫佳丽如云,任是一个女子有着千般妩媚万般柔情,恐怕也经不住这样的冷淡相与吧。想着想着,慕禅竟对上首那个尊贵的钱妃娘娘有了一丝怜悯之心。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裔,无奈最后的结果不但是失去了孩子,恐怕连那一点儿宠爱也跟着失去了不少吧。

“慕姑娘,既然主子今日身子不爽,你就下次再来吧。”岚儿见慕禅跪着不动,又吩咐了一句。

“那奴婢就告退了,谢娘娘。”慕禅这才回神,赶紧福了一礼后便起身退下了。

见慕禅离开,岚儿也起了,上前扶住脸色发青的钱挽心,心痛地说道:“娘娘怎么又动气了,皇上不过嘴上说不来罢了,还不是为了娘娘的身子着想。”

任由岚儿扶着自己跌坐在铺了紫糕毛的雕花广椅上,钱挽心神色失落:“他说不来便会不来的,他哪里是为了我的身子着想,分明是嫌弃我病了不能伺候他。”

“小姐!”岚儿赶紧止住钱妃的哀叹,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啊,小姐可千万别埋怨了。皇上不来的时候,小姐不如赶紧把身子养好,再漂漂亮亮地出现在皇上面前,自然就又能勾起皇上对小姐的眷顾。我看那慕禅,小姐还是赶紧要来吧。宫里规定不能起明火煎药,可要是那丫头若能来澜碧宫伺候小姐,便能暗地里多替小姐调理身子呀。”

“过几日吧,今日也没看清楚。毕竟是收进我宫里的人,还是要亲自看过问过才放心。”钱挽心一手扶额,柳眉紧蹙,红唇只是轻轻抿着,心头的气却还是没有顺了过来。

“娘娘,今日奴婢在澜碧宫外面遇到那个小贱人了。”岚儿一边替钱妃捶着腿,一边无心答话道。

柳眉蹙起,钱挽心抿了抿唇,半晌儿才起唇:“你还是别叫她小贱人了,听说皇上日日都让她送汤过去,看来不久后便要晋位子了。”

“她也配,她就做个御女采女的才是正理儿。若是让她晋了正经世妇,再一路爬上了九嫔的位置,那置这些个正经主子们于何地呀!”岚儿倒是不太相信,又接着展露自己的不满。

“哼”从鼻端发出一声闷哼,钱挽心反而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违心:“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的尊贵地位不靠皇上来给呢。如今她能日日见皇上的面,倒也比我们这些体面的妃嫔强啊。”

“难道小姐都不生气。那狐媚子趁着小姐有孕,不知廉耻地主动攀上了皇上,这口气小姐咽得下,我这个做奴婢的可都替您不值啊。要是她来日侥幸怀上了,可不就是正经主子了吗,叫咱们澜碧宫的脸往哪儿搁啊…”

岚儿话音未落,却听得“啪”一声脆响,原是钱挽心将广椅旁茶几上的茶盏给一把扫落了下来。被如此一惊,岚儿倒也闭嘴不言了,“噗通”跪下,赶紧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岚儿。”那钱挽心虽然打了茶杯,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冷冷地道:“好歹你也是我身边的人,莫要再说那些了。要是在这澜碧宫里我在听见你第二次说这些话,你就准备好领板子吧。”

见主子果然是生气了,岚儿这才觉得双腿发软,伏地就磕起了头来,念道:“奴婢该死,奴婢下次不敢了。”

“把地上手势就退下吧,乏了。”钱妃淡淡地道。

“是,主子。”岚儿这才起身,赶紧空手捡了地上的碎瓷片,就连手上一不小心被割伤了,也只得紧紧地咬住牙,不敢哼哼半分。待将递上的碎瓷片和茶叶渣滓都清理好,岚儿这才取了绢帕包了手,偷偷地看了钱挽心一眼,发觉她闭了眼正假寐,才轻手轻脚地慢慢退了出去。

只是在屋门关上的哪一刻,原本还双目紧闭的钱挽心突然就睁开了眼,一双黑眸中散发出点点寒光,饱含着浓浓的恨意,咬牙道:“香卿贱婢,有我钱挽心一天,就容不得你在这宫里嚣张。玄谙,你可看好这娇滴滴的美人了,总有一日,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一阵阵闷闷的冷笑从钱挽心口中发出,双手均捏成了拳状,许是因为用力过猛,手背上原本晶莹如玉的肌肤变得有些惨白,根根青筋更是爆出,昭示着双手的主人此时心头的恨意竟是那样的浓烈。

话说慕禅逮着机会匆匆从澜碧宫里退了出来,一路上都快步走着,心里庆幸着皇帝的突然出现反而救了自己一时,胸中不由得长长一口气舒了,只想赶快出了这后宫,回去自己的居所,再煎一炉清心茶好好压压惊再说。

只是走时匆忙,加上心中胡思乱想,慕禅一路走来却路上景象竟越来越陌生,转过一个回廊角,抬眼往前一看,竟是一弯有着涓涓浅溪的小园子。

此时正是冬日,可此处的景象却一点儿也没有的萧条景象,反而处处透出浓浓的绿意来。那倚着红墙而上的藤蔓,竟是朵朵淡紫色的牵牛花在绽放着。花藤边,乃是一方用霜黄的竹竿砌成的凉亭,亭下便是浅溪流过。

见到如此景象,慕禅赶紧停下脚步,心下暗道“不好”。这内宫自己一共就只来了两次,其中一次还是深更半夜。今日来时也只顾着担心被钱妃娘娘给留下,哪里曾用心记过路上的情形。再加上内宫的寝殿楼宇俱是雕龙画凤,高墙飞檐的,本就不怎么分明。现在自己连南北东西也分不清了,可是迷路了吗!而眼前这方小园子,明明自己就不曾来过,怎么看都陌生的紧哪。

正咬唇着急着,慕禅一个抬头却远远望见浅溪对面有一堆奇石堆砌的假山,山上的半中腰有个人影。细看下来才发现那是个身着了淡色绸袍的男子,此时正斜倚在上面,双目紧闭似乎假寐着呢。

再望了望周围,清净地连声鸟鸣也没有,更别说时来往的宫女内侍了。无奈望望四周俱是陌生的场景,慕禅也顾不得其他,只得无奈地清了清嗓子,朗声对这假山上的那人喊道:“打扰了!请问,去御药房该怎么走?”

半晌没听见回复,慕禅见上头那人略微颦眉,仍旧眯着眼假寐,只得开口又放大了些声量,又问:“请问此处去御药房该怎么走?”

这下上头那人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似乎是懒懒睁眼,再坐起身来。因隔着浅溪,又在高出自己许多的假山腰上,虽然是面对着,但头上就是背射过来的阳光,慕禅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脸。

“你刚刚问什么?”

懒懒地一声问话传来,虽然看不清脸,慕禅却觉得那人声音浑厚有力,张扬骄傲,很是不羁的样子,却是略微有些耳熟的样子。

慕禅眨眨眼,不疑有他,只是别开直射的阳光,抬手遮了遮额上:“麻烦你告诉一声御药房路怎么走。”

听了慕禅的话,那男子终于缓缓坐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浅浅的阳光勾勒的那一抹青色的素净身影,扬起唇角,淡淡道:“出了外面的回廊,一直朝西北方向走上两炷香便能看到御膳房。御药房应该离哪儿不远。”

“多谢告知。”慕禅捏了群角微微福了一礼,赶紧回头便走。

只是走出去两三步慕禅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是云瑞朝的内宫呢,比不得外宫时常有男子出入。能在内宫走动的男子除了皇亲国戚便是净身的内侍和羽林,可看刚才那人又不像是下人。难道…

不对!虽说在钱妃那儿隔着侧殿,再加上心中紧张所以没太听清楚皇上的声音,但慕禅明明亲眼看到皇上从澜碧宫出来的时候分明还是着的明黄色服饰。莫不是,那人是个来串门子的王爷?

想想还是不通,慕禅摇了摇头:管他是谁,这里以后再不来了就好。定了定心,更是加快脚步,匆匆去了。

嘎嘎,神秘帅男现身鸟。到底是不是皇帝老大呢?

介个问题,容我暂时保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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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明后天是周末,天使要努力码字存稿,到时候看情况再更新。

卷一 第九章 心意迟迟

更新时间:2009-3-31 0:11:32 本章字数:3183

一路回到御药房已经是天色发昏了,慕禅自己匆匆收了药便赶紧往煎药房那边送药材去了。

却是因为前些日子因为钱妃落胎的事儿九死一生逃脱一劫,司南大人领了众位太医院的医官和教习弟子们外出吃酒,没想司南义却染了风寒回来。本以为是小疾,偏偏司南义又是孩子的心性儿,仗着自己懂点儿医理,就做主为自己诊起了病来。谁知过了大半月了也不见好,这几日竟咳得厉害起来了。司南大人这才抽出心思来亲自给儿子诊了脉,才发现是寒气入肺,引了其他症状出来。

司南义好面子,拖着父亲不许给外间的人说,怕被一同再教院听学的同窗笑话。做老子的拗不过儿子央求,只得开了方子私下托慕禅每日送了药去煎药房煎了再给司南义服用。

眼看着今日耽搁了些时候,慕禅也没来得及用晚膳,只是将药材拿到煎药房煎好这才拿了药碗准备送去给住在太医署值班房的司南义服用。

到了太医署,平素里听教的弟子们早早便下学了,清净的很,也没一个人。慕禅到了值班房轻叩了叩门,便推门进去了。

谁知里面竟不止司南义一人,一个青袍的背影正屈身在为司南义针灸。

“小禅,是你来了么?”面向下趴着的司南义赶忙侧头望了过来。

慕禅点点头,冲司南义笑了笑,将放有药碗的托盘搁在了当中的八仙桌上,这才走过来,瞧了瞧正在为司南义针灸的沈澈,轻声道:“沈大人也在。”

“沈大人说针灸好的快些。”司南义赶紧道。

只是正在用心的针灸的沈澈微微蹙眉,抬起身子道:“针灸时不得多言。”说罢又弯腰下去,认真地施起了针来。

“嘘——”慕禅抬手对着司南义,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轻轻地移步过去,想要看看沈澈是怎么为司南义针灸的。

只是眼看着黄昏一过,入夜了光线不太好,沈澈淡淡的吩咐了声“点灯”,慕禅又赶紧过去桌边点燃了油灯,又拿了个桌凳放在司南义的床头,将油灯放在上面。

怕挡着光了,慕禅又绕到沈澈的身后,看他怎么个施针法。看着看着,慕禅不自觉的抬起右手来,使左手挽了挽衣袖,二指捏起,随着沈澈的动作学了起来。

扎完最后一针,沈澈这才立起身来,侧眼看到慕禅竟在一边儿学的仔细,略有些意外:“慕姑娘对针灸也有心?”

慕禅学的入神,没发现沈澈已经起身了,收了手势点头道:“小时候常看父亲为别人施针。再难受的病人让那几根细如发丝的针扎了就能快快好了,觉得很神奇罢了。要说有心,却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倒叫沈大人笑话了。”

“慕姑娘若是想学,我这里有两本针灸的书,还有个松木制的小人儿,上面用朱砂描全了四百零九个穴位,可以用来练习的。”沈澈淡淡地说了,转头又吩咐司南义:“再扎上六日你的咳症才会痊愈。日后在屋外的时候莫要大声说话,吞了寒风入腹总是不好的。”

“恩,学生明白。”司南义恭顺地答了,又冲慕禅眨眨眼:“小蝉,你过来喂我吃药呀。”

听司南义两次都唤慕禅为“小禅”,沈澈略微皱眉,只是抬眼淡淡地看了慕禅一眼,发觉她正对着司南义笑得正甜。心下略觉得有些不妥,沈澈收了诊箱便直直出去,连一旁福礼送自己的慕禅也没有再看一眼了。

以为沈澈只是一如既往的性子冷淡,慕禅也并未因他对自己的无视感到不悦,只是觉得适才他还说要送书和小木人给自己,下一刻却又不理会自己便离开了,心下有些奇怪罢了。

“小禅,你想什么呀想得如此出神?”司南义疑惑地望了望,嘟嘴问。

“教你别叫我小禅,要叫慕姐姐。”慕禅这才又扬起笑脸,拿了药碗过来:“正好,刚端来的时候太烫了,此时温热的,快喝了吧。”

“你喂我。”司南义狡黠地眨眨眼,又撒起了娇来。

“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般耍赖。”慕禅轻斥了司南义,面上却又带着怜惜的笑容。

“我这不是病了嘛,好姐姐,喂我吧。”司南义捏起声音,顺带还甩了甩肩头,装可怜状:“小时候我生病了也都是姐姐喂的。”

“好吧,不过只许这一次。”听他叫自己姐姐,慕禅心软了,好气没好笑地拿起瓷勺舀了汤药,便一口一口地喂起司南义来了。

伺候司南义吃过药,又嘱咐了好多让他好生休养的话,慕禅这才拿了空碗回到存药房。

只是刚刚推门而入就看到沈澈正从那间屋里拿了几位药材来晒凉。

“大人让我来吧。”慕禅脱下肩头的棉坎肩,挽了挽衣袖,不经意又露出两截白白的柔荑,衬着青色的衣衫显得更加刺目。

别过眼,沈澈只是淡淡地道:“不劳慕姑娘费心。”说完又埋头侍弄药材,不再理会慕禅。

感觉沈澈刻意疏离自己,慕禅觉得有些纳闷儿,但转念一想他自来了太医院就一直对人态度冷淡,便不再多想,又将衣袖放了下去,直直进了后院子。

呆坐在房中想着刚才在司南义哪儿,沈澈见自己对针灸有兴趣时还说要送给医术和木人,慕禅便又起身开门出去,准备再厚着脸皮讨要。前脚还未出门,又觉得不妥,回头拿了正在炉子上煎的清心茶用白瓷茶盏倒了一杯,这才去了前院。

只是来到前院里才发现空无一人,只有几搂药材摊在药架上,哪里还有沈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