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太后恩典,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慕禅无奈地接过懿旨,又伏地礼数周全地拜了拜,这才起身对这丹颦有些认真地道:“姑姑,慕禅身份低微,太后可有想过其他后宫妃嫔娘娘们会怎么看?”

“你以为太后没想过。”丹颦笑笑,拉了慕禅一齐坐下,握着她的手道:“到时候你以专司太后玉体金安的女官身份,就站在太后身边。那些妃嫔见了,怎敢有什么不满,那可是对太后的不敬。”

慕禅迟疑地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因为除夕夜宴有些不同,除了皇帝的后宫妃嫔,就只有皇家近亲才能参加。自己虽说是得了太后懿旨,可毕竟身份低微,表面她们会给太后面子,私下定会对此有所不满。慕禅本就心无旁骛,只想清净地在太医院渡过一生,若是引起她人猜忌,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的平静了吧。

滚了水纹边儿的浅绿对襟褂子,鹅黄色的百褶襦裙,再衬上雪白的白狐皮毛坎肩,盈盈而立的慕禅只是呆呆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没有动静。

已经记不起自己独自过了多少清冷寂寞的除夕之夜了,慕禅想起儿时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慕家也是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年节气氛。围着炉子吃酒说话,热热闹闹地整整一个晚上都不会停歇。自由自己因为年幼,守岁时总忍不住会瞌睡,那时候母亲会将自己小心地搂在怀中,盖上厚厚的棉衣。

正想着,冷不防从镜中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慕禅吓得赶紧回头:“大人,您怎么进来了?”

“咳”沈澈不自然抬手点了点鼻头掩饰尴尬:“适才敲门你也为未应,我看门也并未上锁就开门进来了,你…”见慕禅婷婷而立,画黛含愁,弯蛾锁恨,娇怯怯将自己凝眸一盼,便又躲开了眼神,好像一个素衣仙女立于身前一般,沈澈不由自主地道:“你这样打扮,可是要去赴宴?”

慕禅点点头,轻声道:“太后都下旨了,本来我不想去的。”

“去吧,这些年,我听司南大人说,每次邀你去他府上守岁都被你拒绝了。逢年过节,还是人多些热闹点。”沈澈劝道:“再说太后待你不薄,你在席上多伺候着一些吧。”

慕禅顺从地点头:“大人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对了,这个给你吧。”沈澈从袖袋中掏出一方半掌大小的匣子递给慕禅:“玉竹说上次你找他讨要玉露的配方,这是我后来做的,给你吧。”

“我脸上伤早好了,却也用不着了呢。”慕禅摇头,知道玉露制法不易,用料也很是精贵,便婉言拒绝了。

“里面有你喜欢的桂花味儿,这雪日里桂花可不会开放,要等到开花得明年入秋了,这个你带在身边吧,无事拿出来嗅嗅,心情也会好些的。”沈澈说完,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也不给机会让慕禅再次拒绝,上前一步拉过慕禅的手就塞到了里面,转身便走。

慕禅望着还半开着的房门,不知为何,尽管冷风直直朝里灌着,却也觉得心头暖和,面带浅笑犹不自知。等回神过来,才想着应该把匣子寻个妥善的地方放好,等回存药房的时候再带走,于是慕禅移步来到床边的一方雕花立柜前,伸手缓缓打开了柜门。

“咦”,虽然柜中看起来空荡荡的,可慕禅一眼便瞧见柜底有一个小木匣,看起来年代很是久远的样子,木匣上的一把精致铜锁似乎已经有些残破。将其拿在手中,慕禅仔细打量着。这木匣约莫有手掌那么长,却只得三指宽,伸手轻触,一股凉意传到指尖,竟让慕禅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拨弄着那个铜锁,心中很是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谁知手上并未用力,那铜锁竟“啪”地一声掉落在了递上,原来锁与木匣连接的地方已经锈烂了,只是轻轻动作也无法承受。本想将木匣放回衣柜,毕竟这是太后的暖福宫,此处又是专门招待外来贵客所居,这木匣定是谁不小心留下的。但慕禅手上一滞,鬼使神差般得竟将其打开了。

那是一只三寸长的凤头木簪,雕工很是普通,甚至是有些粗糙,似是楠木质地,表面已经变得黯淡,只是隐隐能见丝丝紫色木纹流转。再细看,那簪子前端是凤头,凤身和双翅围绕着簪身盘旋而下,到了尾部端端翘起,羽毛散开呈扇形,之下细长光滑的便是插入发鬓的簪尾部分。

“这是…”慕禅的双眸变得迷蒙起来,总觉得此簪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又抓不住脑中清浅如烟的记忆,迟疑了一下,慕禅还是有些不舍地将匣子又放回了衣柜。

今天是元宵啊,今天是元宵,祝姑娘们个个水灵哈!

那个,还差三票粉红就双更了,姑娘们就表矜持了,砸我吧,砸我吧(无限幻想中......)

卷二 第三十三章 云上宫阙

更新时间:2009-3-31 0:11:53 本章字数:3657

由上仪殿东廊拱门而入,绕过虬松修竹点缀的假山,只见一溜由黄石叠成,缓缓而上有百余阶的一方平台。平台极大,两边儿苍藤碧萝,翠意云翳。登上平台之后,一个朝南坐落的宫阙展于眼前,气势恢宏,如天宫临凡。其飞檐下挂了一匾,上书朱漆二字——“云上”。

走进宫殿,四围甬道,绕以石栏,三方各系五阁而通作一间,均是落地雕花紫檀木门,东西各二十四扇,正北十二扇。进入正北门内,正面上首摆着一方富贵祥云纹的雕花紫檀广塌,榻前焚了一炉百合香,揽麝氤氲,香云缭绕。紫檀御座下首呈翅型摆了两方长形矮几,再下两溜摆了各十六把海棠式坐榻,单个坐榻前有方雕花矮几。

一路尾随在太后身后,慕禅低垂着额首,只是盯着脚尖往前走,并未抬眼。不为其它,只是身侧一个宫女一直冷眼看着自己,让慕禅觉得不太舒服。

这宫女名唤揽香,是这两年才被太后看重的宫女。生得倒是好模样,双眸顾盼,柳眉细长,说话间很是大方讨喜。慕禅心想,或许她以为太后看重自己,要和她争宠,这才冷眼相对罢了,却也没有多想。

“太后千岁!”慕禅正想着,冷不防身后一声脆脆地呼唤传来。

众人停步回首,只见一女远远而来,上身一件大镶大滚地桃红线绉的短袄,袄边儿一圈儿同色的狐狸毛。下身一条白绫白蝶宫裙系在了袄下,裙边露出镶了花边儿的红绉襦裙,盈盈提步间仿若星眼初醒,黛色凝春,粉香浮面,不正是那宠冠后宫的徐妃荭玉吗!

徐荭玉身后只跟了个姑姑模样女官,正是那次掌掴慕禅的月娘,此时正手捧着个猩红的昭君套立在主子身后,一双眼也不敢抬,想来是对太后极为顾忌。

见是曾经欺过自己的主仆两人,慕禅又将头埋下,不想她们发现自己。而徐荭玉和月娘自然也不会想到跟在太后身侧那个缕装女子便是她们曾经欺辱过的小小女官。

“荭玉,你倒是也来得早。”太后浅笑着点了点头,算是与她打过招呼,便不再多说其他,转身又往里去了,倒叫徐荭玉呆呆立在后面,面上有些臊。

也是,如今钱挽心落胎,后宫中除了徐荭玉倒也找不出第二个受宠的人来了。太后不给她面子,总要给皇帝面子吧,可如今她笑脸贴了过去反倒得了个冷眼,胸中一口气自然极为不平。但对方可是太后,就算徐荭玉心中不爽又能如何,还好四下望了并未一人经过看到自己适才的尴尬。

等慕禅跟着太后入内,才发现除了上首当中的御座还空着,殿中已经几乎坐满了人。沈澈和元景一左一右位于御座下方的翅型位置,另外左边一溜是以钱挽心为首的几个妃嫔,右边还空着一个位置,想来就是徐荭玉的。慕禅现在才知道,原来太后没给徐荭玉好脸色,怕是因为她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夜宴中姗姗来迟的缘故吧。

因为是皇家夜宴,每个妃嫔不过带了一个宫女在侧伺候,太后身份尊贵,除了丹颦外,还跟着慕禅与揽香。此时三人已经跟着太后渡步上了台阶,等太后坐在了御座的一侧,三人便在后面站好,一边随时服侍。

等徐荭玉姗姗而来入座了,就听得诸葛云上前朗声高喊道:“恭迎皇帝陛下——”

话音一落,就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除了太后,均双膝下跪,伏地高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踏着众人的跪拜之声,玄谙缓缓而来。因为不过是家宴,玄谙只着了深紫色的常服,只是腰间一抹金黄显露出帝王之尊。唇边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玄谙一双寒眸轻轻扫过下首。“儿臣向母后请安。”玄谙未曾落座便先给太后颔首福了一礼,这才转头对着诸位妃嫔道:“今天是除夕之夜,又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些。”说完掀起身后袍角,一把坐在了御座的另一头。只是坐下时不经意地抬眼,却发现了俏立在太后身后的慕禅,让玄谙略有些意外。。

起身,慕禅一眼便看到了下首的钱挽心。因身上带着病,她的面色仍旧有些苍白,只是比刚刚落胎那会儿稍稍丰润了些,但脸色明显因为失宠而挂着一丝失落,让人一件便心生怜意。正当慕禅悄悄打量钱挽心时,对方也看到了慕禅,面上却并未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接过岚儿地上的茶盏,静静地自顾饮着。

因为慕禅入内宫并未告诉钱妃,提前也告假了两日,说是闭宫宵禁过后才能来针灸。钱妃倒也没说什么,本来慕禅就是隔日一诊,也耽搁不了什么。只是此时相遇,就算钱妃不说什么,慕禅也觉得心中有愧,想着下来定要去解释一番才好。

对着钱妃和她身后的岚儿略微抱歉一笑,慕禅别过眼,心中总是觉得钱妃很是可怜,反观御座上的玄谙,淡淡扫过下首众人,眼神丝毫未在那个替她怀孕却落胎的可怜女子身上,面上更是毫无哀怜之意,神色淡漠,表情平静。虽然他嘴角总是含着浅浅的笑意,却让人觉得那样的笑意仿佛是一种嘲讽,一种不敢逼视的冷眼一般,心也会跟着感到一股凉意升起。

不理会玄谙眼中的冷漠,慕禅侧首,发现沈澈也抬眼望着自己,便含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复又望向元景,见他此刻正自顾饮茶,面色严肃,也丝毫没了在凉露阁小院儿见面时给人的温润和煦的感觉。

玄谙忍不住又回头去看慕禅,见她对着沈澈笑得委婉娇怯,却对自己丝毫不睁眼瞧上一下,嘴角不自觉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便不再看她。

云上。

这座象征着云瑞皇朝最高皇权的殿阁除了年节祭祀和皇家夜宴所用,几乎都是殿门紧锁的。因为就在其后殿,供奉着三百年来云瑞皇朝的历代天子,也使得这座宫阙成为了整个云瑞朝内最尊贵最神秘的一处宫阙。

此时,殿内四处都燃了炭炉,使得此处仿若春天,惹得诸位妃嫔纷纷褪下了坎肩外袍,露出窈窕身子,很是惹眼。

本就因得服用了祛寒丸而不怕冷,不一会儿慕禅觉着有些热了,憋着有些难受,却也敢卸下肩头的坎肩,只得抬袖拭了拭额上渗出的微微薄汗。这样的小动作却被丹颦看到了,低声冲慕禅道:“忍忍吧,等下太后用膳时我会让你出去一趟,透透气的。”

慕禅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丹颦笑了笑,一回首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冷冷中带着些鄙夷和不屑,正是太后下首的徐荭玉身后站立的月娘。

作为内宫之人,无论是后宫妃嫔还是宫女内侍,能参加皇家夜宴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云瑞皇朝有律:后妃、皇子、亲王、郡王,都必须由皇帝或太后“钦定”,手执“请令”,方可入宴。因为主子得宠,月娘几乎年年都要陪同徐荭玉参加皇家夜宴,其他宫女内侍都颇为羡慕自己,平日里也尊重自己地狠。可那慕禅算什么呢,不过是存药房的女官,虽然有着六品司药官衔,但也是外宫里入不得流的人。如今竟能立于太后身后,如此明目张胆地亮相,月娘不禁咬紧了一口玉牙,心中满腹嫉恨。但碍着身份低微,却也不敢像当初那样嚣张,只是低下身去在徐妃耳边轻声道:“主子,上次那个丫头竟也跟着太后来了,似乎很是得太后宠爱的样子,瞧那一身衣裳,还有肩头的皮毛坎肩,哪里像是个女官,分明就是半个主子”

“噢?”徐荭玉抬起媚眼向太后身后望去,果然见一嫩绿间着鹅黄的身影婷婷而立,虽不惹眼,但一眼望去就有些叫人挪不开眼了。略微打扮过的慕禅浑身上下透着股子水灵,一双黑眸只是略微向下低着,细长的睫羽在面上映出些淡淡的阴影,更显娇怯怜人。

蹙眉,有些气恼地举起手中茶盏,闷闷地灌了一杯下肚,徐荭玉却偶然间瞥见沈澈用了一种含着淡淡思慕地眼神偷偷望了一眼慕禅的方向,复又想起那时月娘掌掴慕禅,诚王出手解围之事,不禁心下有了衡量,嘴角又微微翘起带着笑意,已不那样气恼了。

“姐姐。”徐荭玉下首坐得正是她的亲妹子,美人份位的徐绿茱。今日徐绿茱也是费尽了心思装扮的,卸下了外袍,半侧着身子不经意便露出了些许白白的香脯,很是诱人。

“怎么了?”徐荭玉也没侧脸,不动神色地道。

“今日我可有机会接近皇上?”徐绿茱一连憧憬地望着上首御座的玄谙,只觉他气度雍容间

丰神澄澈,顾盼不凡,一颗芳心突突直跳,羞得莫名有些脸红,竟开始幻想自己若能入了龙榻,又该是何许旖旎春光。

“你当今日来的后宫妃嫔全是吃素的吗?”徐荭玉再次拿起茶盏,遮在红唇前,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每年能陪着皇上渡过守岁之夜的妃嫔必须是皇上钦点,你以为皇上能记住你的名字,还能点出你来?”

“哼!我自有办法。”徐绿茱眼珠一转,似是胸中满腹自信。

“你可别放肆!”低声呵斥了徐绿茱,徐荭玉却眼梢含笑,闹不清楚心里是何想法。

“诸葛云,开宴。”随着玄谙一声令下,殿中突然变得清净起来,适才交头接耳的妃嫔门也收了声,只有从大殿两侧步出的宫女们拖着银盘鱼贯而入,带出了沙沙的声响。

谢谢姑娘们投票,300分鸟,要加更鸟。

另外,就在元宵佳节,天使,瓦很倒霉滴吃坏了肚子,竟然得了急性肠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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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瓦存了两章稿。但加更只有等到明天了。现在瓦全身无力,~~~~(>_<)~~~~八能码字啦。

卷二 第三十四章 夜宴群芳

更新时间:2009-3-31 0:11:54 本章字数:3273

鱼贯而入的宫女们个个是精挑细选过的,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双髻,扎了粉红的锦带流苏,着的同色宫装,走动见摇摇晃晃,很是喜庆可爱。

首先摆于众人桌前的到奉点心。有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果与合意饼;接下来是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攒盒一品,再下来是前菜五品,有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寓意“洪福万年”。而盛菜的均是拳头大的金碗,上面也流着洪福万年字样,很是喜庆。

等这几样菜肴上了,御座上的玄谙欠了欠身子,接过诸葛云替他斟满的酒杯,遥对着下首众人道:“今日乃是除夕,出席的除了朕的爱妃便是兄弟躬亲,大家都随意一些,切莫多礼。此杯先敬太后,愿太后福寿绵长,寿比南山。”

“臣妾们也祝太后玉体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妃嫔与宫女内侍也齐齐俯首附和道。

“好,皇儿如此孝顺,哀家这个做母亲的也感到欣慰。还有众位妃嫔,你们侍奉皇上有功,今日也莫要拘束,大家开怀畅饮一番!”说完太后一口将手中薄酒吞下了,却感到喉咙一阵发烧,止不住地就咳了起来。

“太后。”慕禅见状,着急地上前轻拍着太后的后背,低声道:“太后脾胃之疾尚未痊愈,只能饮这一杯了。”

放下酒杯,太后点点头,无奈地笑道:“没用啦,只是抿了一小口都觉得喉咙中烧痛不止,连带着腹内也难受的紧。”

“太后,这些吃食要么生冷,要么干硬,都不太适合您的胃口。”慕禅扫了一眼端上的菜式,恳切地说道。

“噢?”一旁的玄谙听见,颇感兴趣地抬眼,问道:“那你说,太后该吃些什么才好?”

“双鱼汤,胡椒猪肚汤,还有虫草百合老鸭汤都是健脾养胃的膳食,请问皇上,可以请御厨做吗?”慕禅答道。

“你且说说怎么做的,老奴这就吩咐下去。”诸葛云也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地问道。

“双鱼汤方便些,也快。”慕禅点点头,仔细道来:“双鱼汤要用花胶和鲜鱼一起熬炖。先拿泡好的花胶切成细丝,旺火炖上两柱香时间,再加鲜鱼腥草滚熟即可。此汤做法简易,可清胃生肌止痛,对胃上的烧灼感极是有效的。”

“诸葛云,去吩咐后厨房做吧。”玄谙点点头,眼中有着些赞许之意。

其实就在慕禅替回答玄谙的时候,下首众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略大胆一些的妃嫔宫女们都在猜测,那个素颜如玉,婷婷婀娜的女子到底是谁,竟能左右太后饭食。而那些没什么地位的妃嫔们则都用着极为羡慕地目光看着慕禅,嫉妒她能侍奉太后身侧,怎么也比自己做个小小妃嫔强,至少还能和皇上搭上几句话。

而沈澈和元景也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慕禅,一个眼里有着些担忧,一个眼里却异常惊喜。特别是元景,本来以为参加皇家夜宴是一场毫无乐趣的饭局罢了,可突然发现慕禅竟也在此,自然是意外中带着些欣喜。只是回头过来,却看到对面的沈澈眼中也含着些情绪望着慕禅,元景不由得更觉有意思。

众人正私下腹议着,冷不防一声脆脆的声音传来。

“皇上!”原是居于末尾位置的御女小主香卿起了身,恭敬地福礼道:“请皇上容许臣妾亲手替太后娘娘熬制。”

“也好,你做的朕也放心。”玄谙想了想,又看诸葛云对他挤眉弄眼,便随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得了玄谙允许,香卿在众妃嫔一片羡艳的眼神中与诸葛云一起退入了后殿的零时与厨房。她面上表情虽并无欣喜,可眼中闪动的光芒还是泄露了心中所想。整个云瑞皇朝都知道,当今皇帝最是仁孝,在除夕夜宴上,能亲手熬炖汤药给太后食用,想来皇上会特别感动,说不定钦点了自己作为守岁陪伴呢。其他妃嫔想来也是想到了个中关键,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的。

“可那汤药还要熬上好些时候,哀家已经饿了,怎么办啊。”太后有些犯愁地揉揉肚子,眼看着满桌的佳肴却又无法显眼,便有些郁闷了。

丹颦在一侧赶紧道:“太后放心,走前慕姑娘让奴婢带上了些八珍糕,让她送去后厨房蒸热了先填填肚子,可好?”

“那敢情好!”太后点点头,慕禅这才接过丹颦地上的食盒,退入了后殿的厨房。

虽是临时的厨房,却极大。近十来号人再此干得热火朝天,负责御厨的内侍指了一方小炉给慕禅让她蒸糕,而紧邻一旁的则是适才主动要求给太后熬汤的香卿。

“姑娘的食补方子我也曾做过,不过花胶需要慢炖,我怕太后等不及呢。”见慕禅也来了,香卿面上挂着明媚的微笑。今日参加夜宴,她也是特意打扮过的。上身穿着鹅黄的绸衫子,外盖了一件同色的无缝绡衣。因坐在一方小凳上,半拉起群角露出足下一双猩红的履儿,很是娇俏怜人。

“放心,事前奴婢准备了些蒸糕,这不,拿来热热先给太后果腹。”慕禅扬了扬手里的食盒,笑意盈盈地坐下了。

“姑娘真好,出身太医院,懂得这些食补的方子。哪像我,只会炖那些汤水,没什么用处。”香卿望了一眼慕禅手中的八珍糕,面上是真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这样吧,奴婢把先前说的胡椒猪肚汤还有虫草百合老鸭汤的配料和做法都给小主您说说,下来小主也可尝试自己做做。若是需要药材,来太医院签个名领了就是。”慕禅觉得香卿也不容易,便主动提议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香卿一听,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高兴。于是两人一齐守着炉子,慕禅将两味食补汤水的配料以及做法系数教给了香卿。而香卿本是出身宫女,也对慕禅心存一丝熟悉的感觉,两人一来二去竟极为投缘,还约好等除夕过了,一齐研究些食补配方出来。

慕禅只需要将八珍糕蒸热即可,所以很快就捧着食盒出来了。等放在太后面前时,那股香味儿却却引起了一边玄谙的注意。

“闻起来不错,母后,可否给儿臣尝上两块?”玄谙探过身,问道。

“好,哀家正好留点儿独自给双鱼汤,剩下这三个你拿去吃吧。”说罢太后示意身后的慕禅,让她拿了食盒过去。

奉命拿了食盒,慕禅将其捧在手中,有些不情愿地过去了。不为别的,慕禅总觉得玄谙在看着她的时候,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破自己的心思一般,让人心里觉得毛毛的,不太安稳。无奈是太后让自己过去,慕禅只得半晗首,半跪在玄谙身前,将食盒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打开了盖子,道:“请皇上慢用。”说完正想走,却一把被玄谙伸手拦住。

“一直听太后夸赞这八珍糕有多好,你且给朕说说。”玄谙颇感兴趣地夹起一块拿在眼前,细细嗅来一股淡淡药香中又一股清甜滋味灌入鼻端,只觉满口生津。

慕禅点头,一一将八珍糕的配料和做法说了出来。玄谙则是一边听,一边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慕禅。只觉得她耳畔那颗小小的红痣竟比儿时印象中长大了许多,衬着白玉般的耳垂,很是晶莹可爱…

慕禅觉得很奇怪,那玄谙竟一直盯着自己的耳垂看,仿佛刚才说得话他也没听进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被他盯得久了,不由得从耳根一股热意袭上了脸庞,慕禅只得主动开口道:“皇上,若没有其他问话,奴婢便过去了。”

“嗯,过去伺候太后吧。”被慕禅一提醒,玄谙这才察觉自己失仪,自觉好笑,不由得甩了甩头。

“皇上,那八珍糕可否匀一块给臣啊。”下首的元景突然开口,眼中含着笑意,仿佛是有什么打算。

“慕禅,你把这块给诚王送过去吧。”玄谙又夹出一块蒸糕,吩咐慕禅送下去。

这下慕禅是真的不太愿意了。

因为不想别人误会自己高攀了太后,慕禅才不愿跟着太后赴这除夕夜宴。要躲开欺负过自己的徐妃,不想让没有言明实情的钱妃不悦,其余便是这诚王元景了!

这些日子里,有意无意,慕禅都远远地躲着元景。一来因为他对自己莫名的亲近让慕禅觉得有些不妥。二来,每每想起他明媚地微笑和朗朗的声音,慕禅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毕竟对方并未将她看做下人奴婢,而是友人。若元景是真心待自己,那自己这样躲避却也辜负别人的一番真情实意,所以总是觉得对元景有一丝愧疚感。

经过一天的修养,瓦好得差不多鸟。忙了来更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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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三十五章 弦断生变

更新时间:2009-3-31 0:11:55 本章字数:2650

也是半跪于元景身前的矮桌,慕禅将食盒放在上面,福礼道:“请诚王殿下慢用。”

元景探身过去,凑在慕禅面前一尺的地方,低声问道:“好些日子了你都故意绕过凉露阁走,你是不是有意躲着我?

“不敢。”慕禅抬眼,见他故意板着脸,就知他是在玩笑。

“那你是怕我吃了你才不来见我啊?”元景语气有些不悦。

“王爷多心了,只因慕禅日日要为太后送药,隔日还要为钱妃娘娘针灸,哪里有时间陪您叹赏风月呢。”慕禅看眼着元景,只觉得这诚王殿下很是有意思,身份尊贵,却偏偏要和自己一介女官以友人相交,叫人闹不清他胸中所想。

“不如你坐在我旁边,陪我说话吧。”元景抬眼往上,见玄谙正和太后说话,似乎也没怎么顾及下边儿,便提议道。

“您说呢?”慕禅觉得好笑,眨着眼看着他。

“呃,那等会儿夜宴散了,我去找你说话。”元景不死心地又道。

“如今我暂居在暖福宫的衡阳园中,若诚王您进得来就行。”知道他定然不能随意进出太后的暖福宫,慕禅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居处。

“那可是你说的。”听慕禅竟然住在太后的暖福宫,元景心中偷笑。要说她是住在那个妃嫔的宫里,他身为王爷自然是不敢随意进入的。可太后不同,那太后可是元景的嫂嫂,去探望探望应该不过分吧。慕禅看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心下暗道“不好”,知道他定是有法子去暖福宫找自己,却已经不能改口了,只得寻思着等守岁一过宫里解除了宵禁早早回去存药房才好。

慕禅只顾着和元景说话,没想下首的妃嫔宫女们都把两人之间的神态表情瞧了一大半去,个个又开始腹议了。一开始她们都疑惑这慕禅到底是何许人也,不但得了太后亲眼,皇上也给了好脸色看,如今更是和诚王殿下“眉来眼去”打得火热。不过看了这一幕,妃嫔们倒是心头窃喜,纷纷猜想,原来太后看中她皇上对她也和颜悦色,怕都是因为诚王的缘故吧。若是诚王心头良人,也难怪身份特殊了。这样一来,只要她不是皇上看上的人,就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了,自然放下心中猜忌,吃菜喝酒也舒畅痛快了许多。

气氛融融,妃嫔们也纷纷端着酒杯挨个上去给玄谙和太后敬酒,个个薄醉微醺,映得双腮桃红,很是妩媚动人。

特别是那徐绿茱,一身水红衣裳,胸口微微敞开露出白脯,衬着水灵灵红艳艳的嘴唇,很是风致动人。她徐徐提步而上,行若细柳轻摆,软软糯糯地冲玄谙一副礼道:“皇上,臣妾也厚颜上来,敬皇上一杯,望皇上福寿安康。

见了美人如此模样,玄谙却觉得眼生:“你是徐美人吧?”

自家妹子强出头,徐荭玉岂能善罢甘休,立即也捏了酒盏上前,福礼道:“徐美人乃是臣妾妹子,还未得皇上青眼,若是唐突了皇上,臣妾替她赔罪。”说完将金莲藏在裙中,狠狠地踩了一脚身边的徐绿茱,伸手便想带她下去。

谁知徐绿茱可不想就此放弃这样一个和皇帝接触的大好机会,抽开手,侧身又是对着玄谙一副礼道:“臣妾为了今日夜宴特意准备了个助兴节目,请皇上允许臣妾献丑。”

“噢?”本就觉得无聊,听徐绿茱说准备了节目,玄谙点头又问了一旁太后的主意,太后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点头说好。得了同意,玄谙又问:“徐美人可有什么需要?”

“臣妾没什么需要。”徐绿茱含羞带怯地摇摇头,水眸俏俏地盼了一眼玄谙,这才带着欣喜的笑容扭头步下了台阶。

诸葛云在一旁看了,赶紧上前一步,大声宣道:“皇上钦点徐美人演奏一曲,以助兴除夕夜宴——”

此言一出,下首妃嫔纷纷侧目看向立在当中的徐绿茱,恨不得自己也早些准备一下,好在皇上面前讨个彩头。

拿了宫女递上的琵琶,徐绿茱柔柔一个转身,竟盘腿坐在了大殿当中,衣裙在地上铺开,从台上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往前倾了倾身子,玄谙好像颇感兴趣的样子,双目微距,就像是一只观察猎物的老鹰。而徐荭玉心中也有些慌了,就在大家静静等着徐绿茱弹奏的时候,她突然起身,向着玄谙请求道:“单是曲子有些无趣,请皇上允许臣妾伴舞,就当是助妹妹一臂之力。”

“也好。荭玉善舞,也算是锦上添花。”玄谙点头答应,便拿起酒盏斜靠在御座上,放松了身体,准备欣赏美人的表演。

正好此时香卿也端了双鱼汤从殿后步上御座旁边,慕禅接过端了给太后。太后则微笑着点头,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吩咐送一碗去给玄谙。慕禅冲香卿眨眨眼,盛了一碗给香卿示意她去送过去。

香卿投给慕禅一个感激的眼神,便福礼退到了玄谙身边,双膝跪地,双手拖着汤碗递给了玄谙。

“你有心了,诸葛云,赏!”玄谙接过汤碗,却也并未看香卿一眼,只是吩咐诸葛云道。

香卿见玄谙并无其他表示,心中有些酸涩,只得退到一边准备等下首表演完了再退回自己的位置去。

见皇上那边妥当了,徐绿茱这才缓缓开始拨动琴弦。顿时,一串清朗如珠的乐声回荡在殿内,仿佛寒冬中氤氲的春风,顿时就把气氛带向了一种欢悦之情当中。而徐荭玉也在徐绿茱波动琴弦那一刻起舞了。

流畅的乐音,婉转的舞姿,两姐妹一个弹琴一个起舞,一个红装一个绿衫,都是国色天香似的人物,也都眼梢含俏眼波妩媚,仿若两个下届仙子,使得整个大殿也如同仙境一般。

只是正当大家都沉醉在绝妙的表演中时,“嘭”地一声响,徐绿茱手中的琴弦却突然断了。本以为是弹奏用力过度而断了琴弦,可当徐绿茱望下检查时,面色却突然一变,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当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才发现徐绿茱怀抱中的琵琶上竟钉了一根手掌长的飞镖,生生将琴弦给斩断了三根,而徐绿茱弹奏琴弦的手指也被断裂的琴弦割破了,鲜血流满了琴身。

“有刺客!”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顿时殿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妃嫔女眷们慌乱地四处躲着,生怕遭到连累。

而玄谙和下首的元景沈澈都是反应迅速。玄谙一把将面前宽大的矮几踢翻用来暂时挡住冷箭,一边纵身过去护在了太后的面前。元景和沈澈也齐齐两三步垮了上去,元景警惕地看着殿外,准备随时御敌,沈澈则是护在了太后面前,回首给了慕禅一个“别慌”的表情。

诸葛云此时也高声喊道:“护驾!护驾!”,应声,顿时就从后殿里冲了十名带到羽林护卫团团包围在了整个御座高台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