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的温度让她一下子就上了瘾,他想要抽身而退的时候她都不许,舌尖急切地跟过去,贴得更紧,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难舍难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带着爱和欲的吻才在两人的气喘吁吁声中结束。

平日里他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可刚才她却特别清晰地感觉到了

他的追切和激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失控。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能感受到他青涩的情欲,他似乎想要把她吞下入腹,却又很快克制下来原来痴迷的不只是她。

头一次看到眼神迷离的他,陈清欢内心的激动难以抑制,她看着他的眼底渐渐恢复清明,吻了吻她的下巴和耳垂,把她拥进怀里。

陈清欢趴在他的胸前,听着急剧的心跳,心里美得冒泡。

原来这就是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感觉啊,她要兴奋死了!这种感觉太美妙,让人觉得不真实,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有一年偷喝了陈慕白珍藏的红酒,脸红心跳,有种无法遏制的激动与兴奋。

她忍不住在心里尖叫,失控的萧云醒,她好喜欢啊!

萧云醒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靠着仅存的几丝理智把她按回被子里,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浑身紧绷,手背搭在额头微微合着双眸,有些狼狈,

不再去看床上的人,心里哀叹一声,陈家果真是出妖孽的地方…百年出个陈慕白,千年修个陈清欢。

都说长女肖父,这话果然没错,都是妖孽。

几息之后,萧云醒没忍住,往床上看了一眼。

陈清欢正弯着眉眼笑眯眯地看着他笑,白皙的肌肤已经被染成了好看的桃粉色,玉面桃花,撩人心怀。

陈清欢捕捉到他的视线后立刻又开始胡闹,踢着被子大叫:“我要和你睡!”

萧云醒赶紧把她压在被子下封印住:“不行!”

陈清欢委委屈屈地着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以前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

萧云醒头疼,还敢说!她现在的要求让他越来越难招架。

陈清欢忽然不挣扎了,把被子蒙到头上,躲在里面扭来扭去半天,终于把头露了出来,还顺手扔出来一团衣物。

萧云醒瞄了一眼就脸红了:“陈清欢你!“急色”的陈清欢终于实现理想,全裸地躺在萧云醒的被子里,她拥着被子还颇为委屈地瞪他:“你以前都叫我清欢宝宝的!”

萧云醒叹口气,孩子大了不好哄了呀……

陈清欢无视他的窘迫和无奈,在被子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还笑嘻嘻地踢着被子挑衅道:“云醒哥哥,你要不要看啊?”

萧云醒深感无力,甚至绝望地想到,他这辈子大概不是死在陈清欢手里,就是死在陈慕白手里。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唇:“清欢宝宝乖,不闹了啊……”

折腾了这么久,陈清欢确实也累了,躺在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陈清欢醒来得格外早,冬日的清晨,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缕薄雾,太阳渐渐升起,那层薄雾渐渐消散。

她一睁眼就看到萧云醒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看一本书,书名叫《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她醒了酒,意识渐渐回笼,也稍稍想起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吓得起床气都没了。

陈清欢在心里哀号了几声,随即决定假装喝断片儿了,一口咬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反正萧云醒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坐起来,难受地哼哼了几声,又偷瞄了几眼某人的脸色,声音低哑柔弱:“头疼……”

萧云醒听到动静,合上书放到一边,微微挑眉看着她:“头疼?”

陈清欢越发觉得窘迫,轻轻嗯了一声,始终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她正苦思冥想寻找着话题讨好一下萧云醒,下一秒微微带了些凉意的指尖便触上了她的额角,轻轻揉着,说不出地舒服。

陈清欢猛然抬头看向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床边。

萧云醒看穿她的心思,对昨晚的事儿绝口不提,只是一心一意地微微弯腰给她揉着脑袋。

大概想起了什么,他的双手忽然开始颤抖,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震动,好在只是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他便忍住了笑,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点点笑意,贴在她耳边沉沉开口:“想喝什么?”

陈清欢唯恐他和她清算昨晚的事,赶紧就顺坡下驴吊着他的脖子撒娇:“嗯…酸梅汤!冰镇的!”

嗯,大冬天的喝冰镇酸梅汤,真有创意……

吃过早饭,萧云醒一心一意地在厨房给陈清欢准备冰镇酸梅汤。

喝酸梅汤一定要用上好的白瓷碗,晶莹雪白,还要放上冰块,冰块尚未融化,在碗里叮当作响时端给她最好。

她的一些生活习惯和她父亲一样讲究,那份矫揉造作学了个十成十,什么围炉温酒,烹雪煮茶,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娇揉造作得很可爱。

想到这儿,萧云醒忽然勾唇一笑。

无妨,他萧云醒,惯得起,惯一辈子,她可以在他身边无法无天一辈子。

陈清欢喝完酸梅汤之后,终于下定决心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她含着冰块模糊不清地问:“我昨晚喝断片儿了,昨天…我没胡说八道什么吧?”

“没有。”萧云醒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你昨天想来问我什么?”

陈清欢欲言又止:“哦,那个啊…”

萧云醒看过去:“嗯?”

陈清欢实在不觉得现在是问那个问题的好时机,她才占萧云醒便宜未遂,此刻再提起那个话题,挑衅意味十足,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也没什么,改天再说吧。”

陈清欢不敢久留,喝完酸梅汤就赶快溜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陈慕白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昨晚干什么去了?”陈清欢想着反正今天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主动出击:“这个时间你为

什么没去上班?退休了吗?陈老师,你已经老到要退休了呀…

陈慕白不接招:“我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陈清欢云淡风轻地理理头发:“昨晚啊,唐恪叔叔请客去了城南的那家长盛不衰的高级会所啊,就你们年轻的时候常去的那家。”

陈清欢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把火力引到了唐恪身上,哼,一对渣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就不再搭理他,回了房间。

陈慕白坐在客厅又是火大,又是气短,刚想找唐恪算账,殊不知唐恪后院起了火,打电话来跟陈慕白告状:“你女儿真是个祸害!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竟然找他老婆煽风点火!

陈慕白还想找他呢:“你到底跟我女儿说什么了!你怎么能带她去那种地方!”

唐恪一愣,细问了几句,听了陈慕白比他还糟糕的境遇,没忍住亲自跑来笑话陈慕白。

陈慕白一开门看到他就翻脸:“唐恪你是不是疯了!竟然带我女儿去那种地方!你都跟她胡说八道什么了?!你这条狗命是不打算要了是吗?”

唐恪还委屈呢:“大哥,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到底是谁带谁去?你知不知道你女儿一个晚上造了多少钱!我还没找你要呢!”

陈慕白不听,恶狠狠地撂狠话:“绝交!”

唐恪不甘示弱地回击:“啊!绝交就绝交!”

两人怒目相视,谁都不肯先低头。

陈清玄回家来取个东西,正巧碰上这一幕,默默叹了口气,去厨房给两人泡了杯茶。

陈慕白和唐恪的注意力渐渐被转移,看着旁边端茶送水乖巧听话的陈清玄,心生感慨,生什么小棉袄,贴心都是假的,炸起来都不带商量交涉的,伤害也是最大的!还是养儿子靠谱!养儿子想打就打,不想打还可以宠。

小公子陈清玄忙活完坐下后便叹口气,故作老成地教育两人:“都一把年纪了,还玩儿这种小朋友的把戏,幼不幼稚啊?不要绝交,有本事玩俄罗斯轮盘赌。”

俄…俄罗斯轮盘赌…

唐恪愣了下,也不顾正在和陈慕白交战了:“我就说吧…你和顾九思绝对不会有纯良的孩子…你家小儿子黑化起来简直可怕!”

陈慕白不想和他废话,直接动粗把他打跑了。

唐恪边跑还边念叨着:“马屁精,孤立你,毛毛虫,塞包里,上厕所,不带你,铅笔盒,扔楼里,值日生,全让你。”

萧云醒等陈清欢出了门才收拾了一下去上班,刚一坐下就听到了韩京墨火速赶来的戏谑声。

韩京墨靠在桌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昨晚加班的时候,你说有事出去一会儿,这个一会儿’可真是有点久……”

萧云醒没搭理他,打开电脑就开始写申请。

几行字停停写写、删删改改、踟不前,难得看到他有头疼为难的时候,韩京墨忍不住凑过去看他在写什么,一看可不得了了,他不可思议地指着电脑屏幕:“你这…陈清欢要求的?”

萧云醒手下动作未停,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自己要求的。”

“啧啧,因私带人进研究所,前无古人啊,所长能批才怪!我看你能编出个什么正当理由来。向霈说得没错,幸亏你家没有皇位,如果有皇位也绝对不能传给你,传给你你就是个昏君!祸国殃民!”

是的,萧云醒打算带陈清欢来他的办公室看看,因为研究所性质特殊,这份申请报告确实不好写,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搞定。韩京墨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周日上午,萧云醒一大早就到了陈家楼下,叫了陈清欢出来。

陈清欢显然没睡醒,坐进车里还在揉眼睛,精神不济地开口:“你不是说今天加班吗?”

萧云醒给她系好安全带就开动了车子:“是加班,顺路带你去个地方。”

陈清欢靠在座椅里昏昏欲睡:“带我去哪里呀?”

萧云醒转头看了她一眼:“带你去我的办公室看看。”

陈清欢一下子就清醒了,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你不是说我那天喝醉之后没胡说八道吗?”

萧云醒轻笑解释:“是没胡说八道,说的都是实话。”

陈清欢想一头撞死,再次感慨她这辈子和温柔体贴是沾不上边了,只能落得个无理取闹的名声。

她看看窗外,又看看萧云醒的神色,抿了抿唇:“我不去了…我也没有特别想去看…”

恰好到了路口,萧云醒踩下刹车等红绿灯,转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带着暖暖的笑意:“是我特别想让你去看看。”

是他的疏忽,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才让这件事成为苏扬的一把刀。

萧云醒带着陈清欢参观了一圈之后,陈清欢微微有些失望,满脸都写着“也不过如此嘛”,看得他好笑。

后来两人回到萧云醒的办公室,她坐在办公桌后,霸占着大半张桌子晒着太阳玩手机吃水果嗑瓜子,正玩得开心就听到了敲门声,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

“萧师哥…”来人看到她之后,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僵硬地往旁边看看,这才看到了被挤到办公桌另一侧办公的萧云醒。

萧云醒转头看她一眼:“有事吗?苏扬一愣,过了半天才回神,走近了把几张图纸放到他面前:“有几张图纸需要你审核…”边说边偷偷看了眼陈清欢,犹犹豫豫的,没决定到底要不要打招呼。

倒是陈清欢格外热情主动,把手里的玻璃饭盒往她的方向递了递:“苏师妹啊,来得正好,你快看看。”

苏扬低头看了一眼,以为陈清欢邀请她吃水果,刚想要礼貌拒绝,就看到陈清欢把手收了回去。

陈清欢一开口更是莫名:“我说得没错吧?

苏扬一愣:“什么?”

陈清欢垂眸看了眼饭盒示意她:“你切水果的手艺比萧云醒差远了啊,那么丑别人都吃不下去,你看,他做给我吃的果盘多好看,一看到就想要全部吃掉!啊呜!”

说着往嘴里塞了个草莓。

萧云醒适时抽了张纸巾帮她抹去嘴角的红色汁水。

苏扬简直无地自容,偷偷看了眼萧云醒的脸色,她没想到陈清欢什么都跟他说,看他的样子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他一定是故意带陈清欢进来给她看的,她看了眼被陈清欢弄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实在没忍住,把瓜子壳和零食袋往一边推了推,看着桌上的饼干屑欲言又止:“萧师哥有洁癖的……”

“哦。”陈清欢应了一声后,示威般地又打开一袋薯片,咔嚓咔嚓欢快地咬着,又掉了一桌的碎屑,“这么巧,我也有。”

苏扬往旁边看了看,看到萧云醒面上一派放任纵容的神色,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专心审核图纸,对两人之间的机锋充耳不闻,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清欢笑眯眯地看着她:“苏师妹,你怎么不说话啊?”

苏扬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陈清欢定要跟她反着来,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默默退了出去。

陈清欢早上起得早,在苏面前耀武威一番之后便体力不支,让出办公桌,躺到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醒来时,身上盖着条毯子,萧云在忙着,听到动静转头看她:“醒了?时间差不多了,去吃午饭吧。”

陈清欢半躺在那里摆摆手:“你不用管我了,你这么忙也顾不上我,我一会儿就先走了,你下午接着加班吧。”

萧云醒边说边开始收办公桌:“已经搞定了,下午不用加班,我有别的安排。”

陈清欢躺在阳光里,歪歪脑袋,眼睛里闪着细细碎的光;“约会?”

萧云醒点头,笑着问她:“我弄到两张康老先生的票,今天下午的有没有兴趣?”

“太有了!”陈清欢一下子坐了起来,“快快快,我们快走!别迟到了!”

周末吃饭的人很多,两人吃完饭到了剧院,离开始只有十几分钟了。

坐下后,陈清欢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茶,萧云醒提醒她:“快开始了,你要不要去下洗手间?”

陈清欢略一思索:“好。”

她走了几步,手机忽然振了几下,便低头看着手机往外走,在门口差点撞上一个人,她心不在焉地道歉,头都没抬:“抱歉。”

那人躲开她之后却忽然不动了,堵住了她的去路。

陈清欢这才抬头看过去,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后,眨了眨眼睛。

秦靓没想到会再次在这里遇到陈清欢,相同的地方,相似的情景,只是,物是人非。

陈清欢回复完,收起手机,这才好整以暇地看着秦靓。

看秦靓的架势,颇有长谈的意思,她也没打断。

“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篮球馆,而是在这里,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差点撞到我。”秦靓说着往前方看了一眼,看着那道侧影依旧心潮澎“而萧云醒也是坐在那个位置,我一眼就看到了,就像现在一样。他好像就是那样的人,不论多么低调,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到。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像萧云醒这样的人,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眼中总是不一样的存在,在每个人的青葱岁月里,总有那么一个光而耀眼又遥不可及的人,这样一个高不可攀宛如神的人,让我们爱慕倾心而不可得。”

秦靓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下,直直看向陈清欢,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只有你,可爱亦可得。萧云醒,他是多少人的青春啊!我只是其中一员而已,你不知道,我们都曾羡慕你羡慕得要命。”

陈清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恰好看到两个小朋友打闹着从他旁边跑过去,萧云醒余光扫到,动作极快地把板凳往旁边拉了拉,等两人跑远了把板凳放回了原位,过了一会儿,两个小朋友又打闹着跑回来,萧云醒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他轻描淡写的两个动作,却避免了两个孩子被板凳绊倒脑袋碰到桌角的状况。

秦靓显然也看到了,她笑了笑:“看,谁说萧云醒不温柔?我一直就很喜欢那种清冷儒雅的人,对什么都淡淡的,好似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不曾在他心里留下痕迹,永远那么波澜不惊,冷静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努力去争取,和谁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谦和有礼,沉稳有度,却把骨子里的温柔和牵挂只留给一个人,看似漫不经心地行走在这人世间,却有一颗正直柔软的心,在关键时刻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去扶人一把,不露声色地温暖着这个世界,让人相信,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或许会有人不喜欢他,却没有人会去诟病中伤他,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这就是萧云醒的魅力所在吧。陈清欢,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这样的一个人,就这样远地看着,就觉得十分美好。”

在每个人的青春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你动了念头,除非得到了,否则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放下,每每不经意地想起,心底都会为之动容,终生意难平

过了这么多年,秦靓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依旧心生涟漪。

陈清欢忽然觉得她一直盯着萧云醒的那双眼睛很碍眼,她话里话外不过传达了一个意思,她陈清欢高攀了,她明明也很好来着。

“我知道,你觉得我们不般配。”陈清欢看她一眼,继续胡扯,“不过你这么直接说出来是不是有些过分?萧云醒他确实是配不上我,不过我这个人呢,念旧,都这么多年了,不配就不配,我能凑合着过。”

秦靓从来不知道陈清欢还有这等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的本事,听得瞠目结舌。

过了这么多年,陈清欢对秦靓早就没了那么强烈的敌意,甚至懒得同她周旋,收回视线:“哦,那你慢慢看,我尿急先走了。”说完绕开秦靓去了洗手间。

秦靓没有去找自己的座位,而是径直走向萧云醒的方向,最后坐到了陈清欢的位置上。

“好久不见,萧云醒。”

萧云醒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神色未变地点了下头,眼角眉梢没有沾染一丝多余情绪。

秦靓主动解释:“我移民了,这次回来是办点事情,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难得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你…”萧云醒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方桌对面的位置,“能不能坐到那里?”

秦靓是个难得有貌又有脑的美女,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坐了陈清欢的位置?”

萧云醒垂眸:“嗯。”

“我只坐一会儿,说几句话就走,她现在不是没在吗?”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这个“东西”不知道说的是他自己,还是这个座位。

“好。”秦靓这次倒是很痛快地换到了对面,“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喜不喜欢京剧喜不喜欢康万生?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康老先生的专场,我以为你是喜欢京剧喜欢他的,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你跟陈清欢表白的那个晚上,我才知道我有多傻,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陈清欢。”

萧云醒不为所动,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开场了,你不说点有意义的话吗?”

秦靓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其实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非要说的话……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回国?听说当年你回来的时候,国外有很多实验室都向你发出了邀请希望留住你,留在那里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国外可以提供的福利、待遇、科研环境,都不是国内可以比拟的。”

萧云醒轻描淡写地开口:“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我们的祖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占地约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哪里放不下一个萧云醒?”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什么是好?之前你跟我说,我会遇到比陈清欢更好的人,现在又说我留在国外会有更好的发展,我倒是很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是好?”

短短的几句话,问得秦靓哑口无言。沉默疏离的萧云醒让她不知所措,而伶牙俐齿的他同样让人无法招架,

原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口才竟是这样好,怪不得《论语》有云:“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萧云醒看着她,沉静的眸子里没有掺杂一丝情绪:“我和你不一样,你想要生活在你喜欢的国家,而我还是更喜欢生活在我自己的国家。”

秦靓忽然觉得坐不下去了,她很快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

萧云醒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又或许,于他而言,她一直都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吧。

陈清欢回来的时候,只有萧云醒坐在那里,她什么也没说,先拿纸巾擦座位。

萧云醒忍不住轻笑,不疾不徐地探身过去握住她的手,把湿巾抽出来

扔到桌下的垃圾桶里:“我擦过了。”

陈清欢冲他一笑,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很快响起开场锣鼓声,两人极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秦靓,手牵着手坐在一起听戏。

秦靓坐在后排的座位上,隔着人群看过去,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了比肩而坐的两个身影和紧紧扣在一起的那双手。

两人偶尔低语交流,他的嘴角始终挂着很浅的笑意,眼底俱是温柔的低头倾听或是问着她什么,而陈清欢则一改刚才散漫刻薄的样子,眨着眼睛冲他撒娇,旁若无人的亲密。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人间何处说相思,我辈钟情似此。

她看着他的侧影微微出神,岁月真是偏爱他,过了这么多年,在他身上竟然丝毫看不出任何时光的痕迹,容貌出众,风度清雅,如果非要说有印记,那大概便是这周身愈发出众的气度吧。这种人如果不属于自己,真的是这辈子都不能再看到一眼,她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清欢的周末过得很愉快,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周一的早会。

会后,她才回到办公室坐下,宣平忽然推门进来:“陈清欢,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清欢慢条斯理地笑着:“宣总,进别人办公室要敲门的,你就这么

直接闯进来,万一我在办公室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你撞破了,大家都会很尴尬的。”

宣平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眼神躲闪地看向一边。

一年多前,宣平和一个女下属在办公室里你依我依,结果被宣太太破门而入现场捉奸。这件事闹得很大,整个金融圈都传遍了,最后以公司选择保宣平,那个女下属被辞退而收尾。那个女孩子陈清欢见过几次,年轻单纯,天真烂漫,大概是无脑电视剧看多了,不知道对她嘘寒问暖的男上司是个人面兽心的渣男,心中还幻想着男上司与女下属的办公室恋情。宣平在业界还算有些地位,这件事对他的伤害不痛不痒,顶多算是个花边新闻,被人调侃一两句就过了,依旧谈笑风生。可对于那个女孩子就是致命的打击了,沦为笑柄不说,业内也是混不下去了

陈清欢坐在办公桌后面,旧事重提,满脸嘲讽地看着他。

宣平被怒:“我今天是来找你谈公事的,不要扯我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