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低下头,韩云可以看到晶莹的泪水落在他的外褂上:“我要有人记住我,

一个也好。记住我,不是刘麒,只要有一个人记住我…即使死了也没关系…

 …“

 韩云忽然上前抱住他,觉得他小小的身体如此瘦弱,大概是失道的病症导致

的。她的声音清晰而鉴定:“我会记住你的…还有,我不会让你死的!决不!”

 虽然活了比一百二十年更长的岁月,可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不该死的,

他不会死的!

 她不会让他死的!

 沉默是金,今天米话说^x^ 首章上一章下一章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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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投诉] №1 网友:wn评论:《云之彼岸天之畔》打分:2 发表时间:2005-11-06

20:16:00 所评章节:2 她的声音清晰而鉴定——坚定[ 投诉] №2 网友:

huangque评论:《云之彼岸天之畔》打分:2 发表时间:2005-10-04 15 :20

:27 所评章节:2 柳兴佑四十六年,大师韩云救宰辅刘麟有功,特升为小宰。

 批:已经没什么疑惑了。

 ——岚飏《柳国记事》

 三。秋官“这位姑娘,你说你是来做什么的?”恒司埭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

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导致幻听,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奇怪的话。

 女子对他笑了笑,她容貌并不算很美,笑起来却非常的吸引人的视线。恒司

埭虽然已过中年(外表),有妻有子,此刻也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这名叫做韩

云的女子长得有些特殊,秀气的五官和白皙的肤色让她显得格外出众,而一头

半短的黑直发更是少见。韩云见他看着自己,轻轻开口:“我说,我是来这里

坐牢的。”

 “韩姑娘,你是不是来戏耍本官的?即使你有主上的印信,这么做也太过分

了…”恒司埭正要再说,只见韩云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展在他面前:“秋官

长,这你认识吧?”

 恒司埭看去,纸上只简单地说韩云犯的罪名和琴夕一样,两人要一般处置。

 那绢纸是芬华宫里王专用的,而这字体也是最近王下达旨意、披阅案例时常

常见到的,绝非伪造。他皱起眉:“押送你的人呢?”

 “没有。”韩云直视他,“没有人押送我。”

 “主上就给你这么一张判决书,让你自己走来秋官府坐牢?”恒司埭皱起眉,

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为官以来最奇怪的事情:哪里有自己拿着罪状走到官府来

坐牢的罪犯?逃跑还来不及呢!况且这罪名…前些日子刚处斩了一名侍女,

就是因为这罪名。现在牢里的琴夕也是因为说主上失道而被关入牢中,主上的

意思是过些日子也处斩。这女子竟然主动来坐牢,她知不知道她可能也会被处

死啊!

 韩云点点头:“是的。秋官长大人,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牢里了?”

 恒司埭深深看她一眼,再仔细打量眼前的状纸,没看出任何伪造的痕迹——

话说回来,伪造这东西也挺无聊的——叹息一声:“可以。正好琴夕的牢房还

空着一个人的位置,你们在一起吧。”

 “谢谢秋官长。”韩云说道,跟着差役向门口走去。在出门之前,她忽然回

头:“对了,秋官长,秋官府是掌管国家法律的地方,一定要有执法的严厉和

尊严才行。若是想见秋官长就必须贿赂门子的话,那这个国家的法条也就很难

贯彻了。”

 说完,她转回头,大踏步出了正厅门。恒司埭看她离去背影,有些呆了。他

忽然喊了一声:“管事!把守门的人给我叫进来!”

 韩云走进牢房,在“那边”她修过法律,但是从来没进过监牢。虽然已经有

了心理准备,但扑鼻的霉气和阴暗的光线还是让她皱起了眉。锈迹斑斑的铁栏

隔开每间牢房,每间牢里关着三四个人,靠在铁栏上或者躺在地上,大多衣衫

破烂。他们见到有人走进来,都起身扑到铁栏前,连声喊着冤,或者求长官放

他们一马。

 韩云走过男监,停在女监铁栏外——其实男监和女监不过隔了一堵墙而已—

—带她进来的那名差役却继续往前走。差役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

问道:“磨磨蹭蹭做什么?跟过来啊!”

 “这里不是女监吗?”韩云奇问,“我不应该被押在这里么?”

 “你们是宫里的人,原来也是女官,是仙人,所以在高等监。”差役说道。

 韩云觉得有些好笑,监狱竟然也分高等低等。她也没多说什么,跟着那人向

前走去。上了几届台阶,感觉潮气去了些,光线也不在那么阴暗,果然是高等

了。

 差役对楼梯口的狱官打了个招呼,低声交代几句什么,然后拉开一扇门,让

她进去。

 韩云走进那间高等狱房,见里面已经有一名女子,素雅中带着几分坚毅,气

质不俗,料想这就是琴夕。差役对她二人草草说了几句,让她不懂的地方问琴

夕,便离开了。

 琴夕上下打量着她,第一句话便是:“奇怪,他们怎么会让别人和我一间房?”

 韩云微微一笑:“因为你我的罪名是一样的,不用害怕你‘散播谣言’‘蛊

惑人心’。”

 “你也是对主上说他已经失道,然后被关进来的?”琴夕瞪大眼睛,“我还

以为颜朝和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主上这么说了呢!”

 韩云走到床边,狱房中有两张床,都还算干净整洁。她坐上床,抱住膝盖:

“不怕死的总该还是有的,否则这个国家怎么办。”

 琴夕也笑了:“我是该高兴在这里遇上同道呢,还是该悲哀我的死谏对主上

丝毫不起作用呢?”

 韩云侧过头,直直的头发垂在脸侧:“如果我们的死都无法唤醒主上的话,

那么…他的失道就是无法阻止的命运了。”

 两人是由于相同的罪名而入狱的,而且琴夕和死去的颜朝情况还不一样,颜

朝当时并不知道那句“失道”会带来死亡,琴夕却清楚得很。她和韩云一样,

都是明知结果却硬要去试。此刻二人对视,都明白对方的心思,虽然在这种情

况下,却相视而笑。

 “你是新来的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琴夕问。韩云点点头:“恩,我

是最近才进宫的,那时候你已经入狱了。”

 “她们都怎么说我?”琴夕急切地问,“是不是说我傻?说我根本不应该那

么做,说我…”

 韩云摇摇头:“大家都说你很勇敢,玥临想尽方法救你。她们想来看望你,

但是无法出宫,更不要提进秋官府了。”

 琴夕紧紧盯着她,然后笑了:“我以为…她们都会怨恨我,因为我这么做,

实际上是加重了主上的失道…”

 “其实我开始也觉得你们这么做很傻。”韩云忽然说,“在我们的国家里,

有一句话叫做‘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柳宗元在《箕子碑》中说:当纣之时,

大道悖乱,天威之动不能戒,圣人之言无所用。进死以并命,诚仁矣,无益吾

祀,故不为。委身以存祀,诚仁矣,与亡吾国,故不忍。”

 她不顾琴夕傻傻的眼光,继续说着:“这种情况,大概也就是相当于失道吧,

只是没有你们这里那样明显的天灾。而像箕子这样,‘是用保其明哲,与之俯

仰;晦是谟范,辱于囚奴;昏而无邪,聩而不息’,已经是‘明夷’了。所谓

达即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箕子的真实写照吧?中国古代,多的是这种

出世又入世的人。”

 “中国?”琴夕听到奇怪的词语,问道。

 “我是海客,从蓬莱那边来的。但我不是蓬莱人,我来自中国。”韩云笑笑,

“我原来一直是抱着这样的观点的,不过在那边,我是一名普通百姓,并不需

要我出头做什么。而在这里,我成了官员,就要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如果所

有人都明哲保身,或许这个国家就真的完了。”

 “或许…那边也是一样吧…”韩云目光茫然,想起了在“那边”的种种,

“当我们都觉得说出失道是件很傻的事情,当我们都只在意自己的所得的时候,

我们便失去了…”

 她对琴夕笑着:“就算是死亡,也应该有抗争的勇气。即使也许根本没有用,

即使也许看起来像是火上浇油。主上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已经失道,但若

一直没有人对着他喊出来的话,他就永远不会承认现实。”

 “柳国已经失道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让它回到正规上来,不

是么?”

 琴夕有些佩服韩云的乐观,她微微苦笑:“我们就要被处死了,怎么可能再

去做什么?”

 韩云侧了侧头:“我想,我们是不会被处死的。”

 韩云很快熟悉了牢房环境,因为她和琴夕是宫里的女官,所以被安置在高等

狱房中。柳国气候寒冷,大多数的房舍都是建在地下,这里的低等狱房在地下

深处,而高等狱房微微露出地面,从天窗可以看到微曦的光。

 一般的囚犯每天有一段时间可以在狱房外面的院子里晃一晃,但是韩云和琴

夕是不被允许出屋的,原因是她们的身份和罪名。因言获罪的人,官府不可能

让她们再有说话的机会。尽管她们的罪,其实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皇帝的新衣?”琴夕摇头,“没听说过。”

 “看来是只有我们那边才有的故事呢…”韩云对她讲了这个童话,然后躺

在床上笑着,“我们的错误,是不该喊出来皇帝没有穿衣服。”

 “这个故事好像有点对王不敬啊。”琴夕说道,“你们那边都这样么?”

 “我们那边,有些国家是没有皇帝的。他们每隔几年进行一次全民投票,选

出下一段时间的首脑。有些国家虽然有皇帝,但皇帝只是个职位,表示皇家的

传统。真正主持政事的是选出来的首相,首相表面上对皇帝负责,实际上自己

管理一切。”韩云说,“当然也有真正的独裁者,不过总体上来说,我们那里

很少有王,也很少有人还有对王的敬畏之心。”

 “这么换来换去的,难道天不会降灾吗?”琴夕问。韩云摇头:“我们那里,

根本没有天,所谓的天道也只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不会变成天灾,最多是人祸。”

 琴夕瞪大眼睛,韩云微微笑了:“我们的时代,也曾经有过穿着新衣的国王,

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没穿衣服,却谁也不敢说,还要赞美这件衣服华美无比。后

来,就像这个童话中说的一样,终于有人喊出来:他什么都没穿。”

 “总有人喊的,即使大多数人都不敢说,也总有人会喊的。”韩云说,“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