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四月的天气, 忽冷忽热特别不定, 池芸受了凉,起先没当紧, 吃了感冒药以为能压住,没想到势头猛烈, 竟发起烧来。

这几日她确没有过多关注身体, 白天上班, 晚上修稿, 以及琐碎杂事处理, 疲累不堪却也只能硬扛着。

甄蓁还没回来,偌大的屋里空空荡荡。

病来如山倒,身体好的时候没觉得怎样,人一旦生病,脆弱不堪一击, 万千情绪都趁这个时候找你麻烦,于是孤独寂寞空虚, 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无助的可怜虫。

这几年她独自在外打拼生存,最艰难的时候都挺过去了, 偏挨不住病痛侵袭。

晚上发起热来, 身边没有旁人,一切只能自己动手, 晕乎乎轻飘飘,脑袋疼筋骨痛身体热,喝了一大杯滚烫的热水, 钻进棉被里,裹紧,排出一身虚汗。

第二天早起池芸给单位请了假,上医院看病。

换季感冒的人多,医院跟菜市场一样,到处都是长龙似的队伍,挂号叫号缴费配药输液一系列忙活,时间接近中午。

池芸坐在输液大厅的椅子上,看人家左一个陪右一个牵,别提多热闹,再瞧她,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头顶上那只插着输液管的盐水瓶不辞辛苦地工作着,算得上一种慰藉了吧。

池芸看着看着,眼眶泛酸,她真的觉得累,仰靠着闭上眼睛,眼前晃动的人影也不及去看,脑袋发沉,只想睡一觉。

正半梦半醒间,身侧包里震起来,将她从昏沉中拖拉出来。

池芸艰难地睁开眼睛,一只手在身侧胡乱摸了一通,老半天摸不到,震动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她心里又急又乱,扯住包带,拽到腿上,摸进去刚触到机子,那边似乎恶作剧般——铃声熄了。

池芸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舟。回拨过去,不过几秒接起,他那里闹哄哄的,刚从火车站出来,问她中午下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饭。池芸回说不了,你自己吃吧。严舸听出她精神不济,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池芸没瞒,说在医院挂点滴。

半个多小时以后,严舸提着一个塑料袋子进输液大厅。

池芸挂的盐水大瓶,很慢,半小时才下去一半。

她盯着滴答滴答的药水瓶,伸手去调快,严舸止住她,又摸了摸她冰凉已毫无血色的手,“你是不是之前调过一次了?”

他严肃的目光下,池芸只好招供,“太慢了,调快了一点点。”

对于她一点点的论调,严舸不置可否,没说话,转身出去,没过会儿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护士。

护士看了眼盐水瓶,边调回原速边说道,“小姐,这个不能乱动的,我们定好速度肯定有我们的道理,你这么乱七八糟瞎弄,血管受不了这种速度,很容易要出危险的。”

面对护士的教训,池芸心里暗暗咋舌,点头如蒜捣。“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有数就好了,下次不要自己乱捣鼓,有事就叫我们。”护士见池芸认错态度良好,方才罢休离开。

护士说教的那点时间,严舸把带来的塑料袋打开,里面装着清粥小菜,一路上散了热气,温温的不太烫嘴。

舀了一小勺到池芸嘴边,池芸下意识皱了皱眉,摇头,“你吃吧,我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严舸腾出一手去摸池芸的额头,烧还未全部褪下,一张小脸雪似的发白。

“我现在只想睡觉。”池芸仍旧不肯吃。

男人柔声哄道,“挂完盐水就回去睡觉,现在先把粥喝了,填一下肚子,不然等会儿你拿什么回去?”

池芸这才勉强吃了一小口,舌头好像丢了味蕾,嘴巴里寡淡无味,她又吃了两三口,再吃不下,严舸也不再勉强她,装回袋子里。

点滴打完时至下午一两点钟的光景。

池芸倦极,不很想说话,爬上出租车便闭目养神起来,车开到一半,猛然醒转,问严舸道,“你还没吃过饭吧?”

严舸被她这忽然的一句怔了怔,这才想起原来下车到现在不曾吃过饭。

池芸说那正好,回去给你煮面条吃。

出租车在池芸小区楼下停。

严舸把人送上去,池芸找钥匙开门。严舸在门口站了会儿,池芸进到门里,回头看他,笑道,“怎么不进来?”

她翻来翻去找不到男士拖鞋,是了,她和甄蓁两个女生,平时也没有男士进出,怎么可能找得到男士拖鞋?连鞋套都没有。

池芸感到很过意不去,对他解释说,“我和我朋友合租的这里,平时都没什么人来,这些都没有准备。”

严舸倒没觉出什么,蹬了鞋赤脚走进。

池芸向他简单介绍了房子的布局,又领他到客厅沙发,开了电视机,把遥控器塞进严舸手里,“你坐会儿,我先去煮面。”说着走进厨房去。

严舸环顾房子,在寸土寸金的新泽市,先不论设施完不完备,光这么大一片面积,租金方面不是一般人吃的消的,如果池芸从这里搬出去,不知道她那个朋友一个人受不受的住。

想到这里,严舸起身往厨房进去。

打开门,一眼看见池芸背对着,系着围裙,一嘟噜黑色的发挽上脑后,露出一截白瓷般修长的颈子,手中熟恁有条不紊,放面条、打蛋,切葱花,沸水升腾的雾气裹住她,模糊不堪,娉娉袅袅,严舸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他从后面抱住她,亲吻她的脸颊。

池芸缩起脖子,偏侧了下脸,躲开他的侵袭,“别闹,面快好了……”

严舸却不放她,池芸痒的咯咯笑,泥鳅一样溜走,闪到一边去拿了碗盛面。

两碗面分的干干脆脆,一碗大的有葱花是严舸的,一碗小的没有葱花是她自己的。

严舸不闹她了,一手一碗把面端出去。

两人一边一个对坐,和以前一样。

她自己做的面自己却一口也吃不下,看到严舸那碗见了底,连忙把自己的拨过去,“别浪费了。”

严舸挡住她的碗,“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池芸撇了撇嘴,移回碗来,硬着头皮吃两口,吃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吃不下了。”

严舸心软,去抓她的碗到自己面前,池芸按住,“别啊,我感冒,会传染。”

严舸笑了笑,“没事,我抵抗力好。”

面条在池芸的坚持下最终全部倒掉了。

吃完,严舸说你回房间休息,我来刷碗。

池芸去洗手间卸妆,洗脸的时间严舸碗洗好了。

“要走了?”池芸抱手靠着房门看严舸,一双猫样的眼睛勾人的很。

严舸走过去揉揉池芸的脑袋,“等你睡下再走。”

“我要睡不着呢?”她还是那样看着他。

严舸感觉喉口发紧,身体某个地方开始涨起来,忽而一个弯身,将池芸打横抱起,踢开门走进房间,把人放在床上。

房间很整洁,门侧是一排衣柜,正前方是书桌,靠窗一个简易书架,床占去大半空间面积。

严舸返身出去拿药,玻璃杯内水震荡,落在桌上淡淡光影。

池芸把几粒药丸吃下,又喝了退烧水,严舸拉上窗帘,室内光线暗了几许。转头过来,池芸已脱了衣服和鞋子躺进床里。

严舸压好被角,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池芸睁开眼睛,哑声道,“要走了吗?”

严舸脱下外套,掀开被子坐进去,把人半抱起来,让池芸舒服地靠着他,手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头发,从前往后,一点一点,慢慢的梳,她的发质柔软,发梢容易打结,耐心小心地梳通。

头低下一点,在黑暗里寻她的唇,撅住,吸吮,池芸把头往边上偏去,慵懒道,“感冒呢。”

“没事……”他濡湿的舌尖沿着池芸的唇线描摹,很快滑入她的口腔中,热烈地追逐、舔舐、吸吮……黑暗中呼吸加重、交织、重叠。

男人逐渐不满于这些,解开她衣服最顶上的三粒扣,手伸进去,探进文胸里,在那雪白富有弹性的柔软上揉捏了一把,池芸颤抖了一下,跟着闷哼一声,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可是此时哪里还有力道,软绵绵搭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万千话语只拧成一字,“别……”

这个时候,男人的欲望全然被挑起,自然不会听由她的,边哄着边手绕去女人光滑的后背,开了文胸扣子,连同衣服剥离身体,优美姣好的女性线条铺展在眼前,女人的目光迷离,因为发烧染上一层绯色,更显得妩媚动人,他低头望着她,难以再用理智压抑的欲望,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俯身下去,含住她胸前的樱红。

池芸受不住这样的挑逗,耸起双肩,上身微微上仰,十指因难受和忍耐而克制不住地张开又合拢,紧紧抱住他的头,插、进发梢。

他用膝盖撑开她的腿,沿着细滑的大腿根一路向上,某处柔软的弧线,温暖、潮湿,手指探进去,女人轻哼一声,身体软的像一汪水,眼睛微眯起,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更像猫了。

手指从那一滩软绵中抽出,引导她的手摸他的,那里早已鼓起一个巨大帐篷,硬的像一个疙瘩,池芸震的连忙缩回手,男人低身轻咬她的耳垂、下巴、脖子、锁骨,一面手掌住她的臀,托住自己的,腰身下沉,找到入口,缓慢推入……

黑暗中一切都乱了,耳鬓厮磨、交接处皮肤的拍打声、呼吸剧烈、汗液体、液以及到处散发的荷尔蒙。

……

池芸的手在严舸起伏的胸口上胡乱抓着,突然摸到一条长长的伤口疤痕,像盘亘在皮肤上蜿蜒的巨龙,指尖一颤。

摸上去,重新触碰上那条伤疤,很长,像利器所为,在胸口,左胸,心脏的位置。

池芸脑仁一紧,骤然从混沌中清醒转来,抚着那道伤口问,“这疤怎么来的?”

严舸捉住她按在他胸口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腰间也跟着猛烈的律动,一边掐住她的腰往上抱起一点,一边低头亲吻她的唇,哑着嗓音说,“乖,别分心……”

池芸被他弄的又克制不住颤抖起来,脑袋里胡乱七八,满脑子是他的伤口,一会儿想到邵石的话,“如果当初不是他求生意志强烈,即便我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半条命回来”;一会儿又想到他身上的那笔大额保险金,一会儿又想到他在槐乡逗留那么多时日……

在一阵又一阵猛烈的撞击中,池芸的脑袋一度不能思考任何问题,最后一下,灼烫的液体涌入子、宫的瞬间,就好像喷薄而出血液汩汩,眼前陡然出现木雕小男孩吊坠上那块怎么也擦不去的褐色污迹——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干涸的血液与那颜色极相衬。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几斜光线从窗帘后面穿进来, 蒙蒙的, 并不十分明亮。

床上凌乱,被子绞成一团, 衣服到处散落在地板上。

严舸翻身下来,顺手将池芸一捞, 贴进怀里, 脸埋在她肩窝, 闭上眼睛, 深深喘息。

房间里闹钟规律的走针。

外面有风声, 他们这里却安静。

谁都不说话,许是累,许是享受这刻难得的安宁。

心的安宁。

池芸自己都意想不到,这么轻率就把自己整个儿地交出去。

或许对她来说,这进展快了, 超出预计范围了,但是她并不惊讶, 也不后悔。

在很早很早以前,她便已经做了决定。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不会变的, 大概便只有这份爱和寄托了。

这爱和寄托支撑着她走过七年, 如今又让她确信,曾经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女人光裸细白的手臂绕到男人脑后, 轻慢地摩挲他的头发。

“芸芸。”

池芸懒懒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字。

“记不记得我说过,等你大学毕业就娶你,”严舸顿了顿, 池芸心尖口一跳,手不动了,连呼吸都止了,看着他。

他凑上来吻她,手指在她□□的身体上游移,喑哑道,“……今年你大学毕业第三年了……嫁给我……”

池芸脑袋有点懵,心砰砰跳着。

他在干什么?求婚吗?

她让自己镇定一点,那吻从唇上移到胸口,眼见新的一波潮动又起,池芸将人往外推了推,“哪有人在床上求婚的?”

严舸停下来,目光定在她身上,浓郁的感情在眼底,明目张胆,毫不掩饰。

他只望着她,要将她望到心底去,“……好不好?”

这种时候,她应该怎样回应,作娇羞状点头答应,亦或是高兴地抱着他亲热一番?

都不是。

此刻她的心里要的只有一个答案,一个确切无比的答案。

“你先告诉我,”池芸将手抚上男人左边胸膛上,指尖描绘那道蜿蜒狰狞的疤痕,“这道伤疤怎么来的?”

她看着他。

很认真地看着,一手捧起他别开的脸,转过来,教他的目光无处可躲。

“你是不是差点就死掉了?”

她用力咬住那个字,身体凑上去,额头贴住他的,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舟——”

“你看着我……”

这一声“舟”将他叫醒了,恍惚很多年前梦里的那一声叫。

是的,那时候他差点死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是这一声叫把他叫醒过来。

他永远忘记不了。

严舸慢慢抬眸,那眼睛像被雨水冲刷过。

他将她拥入怀里,揉进身体里,深情地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呼唤她的名字。

“芸芸……”

“芸……”

“芸……”

池芸感受到他的情绪:绝望过后的希望,害怕失去的恐惧,还有什么,或许还有一颗和他二十七岁年龄不相符的包含沧桑的心。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从认识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这份刻进骨子里的爱和思念,这七年来,她以为只她一个人。

他的脸埋进她的乌发,清香钻进口鼻,“有时候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活着,还可以这么抱着你、拥有你,这不像真的。”

他说的很慢,声音很悦耳,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很性感。

她静静贴着他,听他的心跳声,慢慢闭去眼睛。

“……那个人在路边招手,要搭我的车,结果被他刺了六刀,胸口这刀最致命,我从车上摔下来,失去意识……”

“我感觉我要死了,很痛很痛,像在油锅里煎,听见你叫我,向我走过来,让我一定活下来,你说你会等我,我们约定过……你在等我,我一定要活,我想到<肖申克的救赎>,‘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说到这里,严舸停下了,他不能再讲下去了,池芸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她自责懊悔,她太自私了,刚见面的时候还摆脸色给他看,用那样伤人的语言刺他,无法想象他听了那些话怎样的心情。

可他偏偏还这么好,从来都是这样,让着她哄着她开导她陪伴她,而她呢,任性矫情固执,时不时钻一下牛角尖,小脾气多到数不清,以他现在的身价和地位,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他替她擦眼泪,她攀住他的手臂,哼哼唧唧、泪眼迷蒙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严舸直摇头,“你哭的这么厉害,哪敢告诉你。”

池芸去开壁灯,数他身上的伤口。

他皮肤好,这些年保养得体,很多都看不清了,剩下的那些褪不去的是伤的最深的,穿筋动骨。

她又看他的脸,“脸上这些也是?”

“是的。”

池芸不懂了,“他不是要你的命吗?”动脸干什么。

“大概也想让我毁容吧。”严舸轻淡道。

池芸好几秒都不能反应过来。

过了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话。

“调查有结果了吗?”

严舸似乎有意避开这个问题,他坐在床头,头顶上一圈光笼罩,在床上打下一片阴影。

“饿不饿?”他问。

“几点了?”池芸卷着被子靠着他,有些懒懒的。

男人扫了眼床头的闹钟,“六点半,你睡会儿,我去看厨房看看有什么。”

他起来套裤子穿衣服,帮池芸的衣服捡起来放去床上方便她拿。

池芸喊住他,“不想吃太油。”

严舸出去做饭的时间,池芸处理了几条短信和一个电话,短信是电视剧组那边发来的,演员角色的定妆照,池芸细细看了两遍,总体还算满意,几个细节处还需和那边再讨论,不过也不怎么急,先搁在一旁。

正这时,严舸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池芸捞过来一看,是音乐制作的负责人翔哥打来的,应该是有急事,池芸套了睡衣匆匆送出去。

男人在厨房里忙,油锅滋滋滋,翻菜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百分,他做起事情来的模样心无旁骛的,总让人忍不住把视线的焦点移过去,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能做的非常好,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池芸把手机递给他就走了,回去洗了澡,换了一套干净舒适的衣服,半湿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搭在背后。

洗澡的时间,严舸进来叫她吃饭,见她洗澡,便又出去了。

菜是很丰富的,他的手艺长进了不少,深得池芸的欢心。

严舸见她胃口明显好很多,微笑道,“看来我们以后可以适度加大运动量——促进你的食欲。”

池芸满口塞着饭和菜,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提。

吃完饭照例是严舸洗碗。

洗好碗他说要出去一趟,说是和翔哥他们约了谈事。

池芸知道,《眠于半夏》全剧音乐制作都由他担纲,实在忙的很,日理万机还要抽出那么多时间陪着她,心里感动不少,但眼下又见他出去,好比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给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说不失落不舍得是假的,又不想把这种失落表现地太过明显,只好装大度装矜持,微笑地朝男人挥挥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随时保持手机畅通。”

严舸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工作起来时间由不得自己安排,抱了抱她,又亲了亲额头和唇角。

池芸终于忍不了,拉住他的手问,“晚上过来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刻的羞耻,好像过夜女郎问客人,下一次还来吗?

严舸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会很晚,我就不过来了。”又提醒了一遍她按时吃药,这才走了。

人走了,房子空了,心也跟着空下来。

池芸愣愣地站在这片突然荒芜的空地上,不敢相信似的想:

她对他的依赖和想念似乎比以前更重了。

这或许就是爱情。

深深迷恋不自知,待发现时,那毒和瘾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