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一别三月,看这四人倒是又成熟了不少,可是白絮杨居然也在,这小子不是替狐狸找老婆去了嘛,这么快就回来了?很快又有人围了上来,我一见矛头不对,也来不及和那四人说上话,便一边点头招呼一边率先向朝清殿走去。顾文修如往常一般早已在殿外候着,看到我微楞了一下,我与他几乎同时点头致意,朝清殿的大门适时打开,众人鱼贯入内,我站在左侧上首,本与我相对的那个位置如今却空着——二林子不在!

狐狸又慵懒的坐在他的龙椅上,接受大家的跪拜,我撇了撇嘴从地上爬起,然后大家例行公事的“有事禀报,无事退朝”。我自是没什么好说的,人家才“大病初愈”呢!不过我很怀疑眼下正流行的“云月传奇”严重影响了大家对我的评判,虽然传闻中有提到“云风出使寒星”,但我想那四个小年青外加顾文修那老狐狸八成是猜到了什么,那五人刚刚的神情,555,都怪人家当时太年轻,在浅醉居里做出这等丢人幼稚之事,就算是楞头青,也该看出个中玄机了。

你说狐狸靠谱么?万一某一天大伙儿联合起来揭穿我,狐狸那妖孽靠不靠得住啊?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抖了一抖,看来得小心了,一定得和群众打好关系啊,只有培养好了同事之间的感情,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的小命才安全点啊。

前线战报,虽没说大捷,但没有坏消息本身就是好消息。

按例下了朝到政事堂处理政务,狐狸又屁颠儿屁颠儿跟进来了,依旧坐在我的相位上,闲闲的看着我们讨论,既不搭话也不提问。那四个小年青如今看到狐狸好歹比我出门时坦然多了,说话做事的时候腰板挺得直直的,脸上的恭敬之色却未减,而顾文修则将先前代我处理的政事统统又转还给了我。我当然大概知道狐狸这样做的用意,然后没过多久,这厮果然摸了摸下巴,状似随意的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云爱卿这趟远门辛苦,昨儿半夜才归,你们就先回去吧!”

那几人哪有意见,一下子政事堂里便只剩我和狐狸了。我抚了抚额头,瞅了瞅坐在那里笑得一脸欢愉的狐狸,郁闷啊,弱势啊,好象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了啊,以前没戳穿身份的时候哪怕单独相处,狐狸总也不至于毛头毛脚,如今大家捅破了那张纸,他根本不用理由不用借口,我便得随传随到,然后他吃我豆腐,估计我也不能反抗了。555,怎么会这样?

“不许过来!”

“过来。”

两个人同时说话。我是退开一步,示意狐狸别过来,而狐狸是身形略动了动,貌似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些,示意我主动到他那边去。

想我主动送上门让他揩油?没门!而且这里是政事堂,多庄严多神圣的地方啊。

“浅浅。”狐狸坐在那里,半眯着他那双桃花眼,语气轻柔,说到最后一个音节还微微上扬,摆明了是威胁与警告嘛!

“你不能这样。”我说得义正词严。真是的,人家就是这种顺竿子往上爬的人,只有确定你不会拿我咋滴,我才敢爬到你头上耀武扬威的,如果敌人比我强大比我狠,我一早就躺地上装死了。

“浅浅以后不想上朝了?”狐狸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笑得一脸的得意。

混蛋!阴险小人!无耻之徒!我以蜗牛的速度慢慢向前挪,臭狐狸居然用这个来威胁我,难道我以后上朝就必须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我不成了“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光明,没有出路”了嘛!

我乖乖的爬上狐狸的膝盖,决定以柔克刚一回,脸上挂上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讨好的说道:“大哥,咱们打个商量吧?”

狐狸也不说话,双手揽过我,却是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我,好象示意我说下去。

我一见有门,立马喜孜孜的建议道:“大哥,穿这身衣裳的时候,咱们还是谨守君臣之礼吧?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点。”

“为什么?”他貌似有些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这还有为什么?神圣啊,庄重啊,咱要对得起这身朝服,要对得起朝堂,要对得起老祖宗定下的礼制啊!”我说的理所当然,压根忘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根本不允许女子上朝呢。

“浅浅好象搞错了。”狐狸轻笑出声,笑得一脸的淫荡,眼角眉梢都是可耻的风骚相,凉凉的说道,“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浅浅打这个商量?对于目前的现状,我很满意,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我没当场吐血绝对是我身体倍儿棒,没当场将狐狸一把掐死也是我忍功了得,狐狸那丫不会是生来克我的吧?想我那“打遍天下无敌手,情场杀得鬼见愁”的傲人才智啊,怎么碰到了这厮就好象突然失灵了呢?

“大哥,你这样,哪天大伙儿联名上书我会被拉出去砍头的。”我忍不住抱怨,以我目前的情况,狐狸不知道越低调越好么?老将我区别对待,唯恐人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似的,难道他对自己的皇帝身份这么有自信?可是就算他有信心保护得了我,但我还是会心虚啊。

“胡说什么!”狐狸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笑道,“规矩是人定的,能改规矩的人就在你眼前,此次你和云风又都是大功臣,待清林凯旋而归时,你们一道出席庆功宴,哪还会有人敢拿你作文章?”

这倒是啊,只要云风能出来溜一圈,狐狸再从旁配合一下,谁还会有话?总没人敢当面扒我衣服揭穿我吧?再说揭穿就揭穿,俺还有免死圣旨在呢,大不了留着小命闯荡江湖去,嘿嘿。

“可是哥哥的身体…”我万分困扰的说道。

“若尘已在外边等你,让他跟你一道回云府吧。”

我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狐狸摇摇头,笑着将我的下巴扶归位,我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小破孩真的是神医?”

“小破孩?”狐狸半眯着眼睛,温柔的问道。

“恩。”我根本没发现有啥不对劲的,直觉的点了点头,依旧沉浸在小破孩真的是神医的震惊中。

这太惊人太惊人了,小破孩才几岁啊,而且看他平日里与我的对话,那是多么幼稚啊,电视里演的神医不都是白胡子怪老头嘛!

“那清林呢?”依旧是温柔的声音。

“苍蝇。”我又直觉的回道。哥哥的病或者说是毒,以云家的财力吃了这么久的药都没看好,小破孩真有这么厉害?可是狐狸推荐的,应该不会错吧。

“天曦岚呢?”

“假仙。”我刚说完,便觉耳根子一疼,我一声惨叫,扭头怒瞪狐狸,靠,这混蛋没事儿咬我干嘛?

“为什么他是假仙?”狐狸的桃花眼里闪着莫名的火焰,一手抚上我的脸,来来回回的摸着,声音却分外的轻柔。

“什…什么假仙?”我结结巴巴的装傻,身形还没动,狐狸的另一手早紧紧的抱住了我。

“天曦岚为何是假仙?”狐狸“好心”的“温柔”的重复了一遍,脸凑近我的,近得似乎鼻子能蹭到鼻子。

太不幸太不幸了,为什么光顾着想心事又被这阴险狡猾的狐狸套出了话?5555,为什么在狐狸面前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现在怎么办?怎么解释狐狸才会满意的说?

“那…那个,因为他常穿白衣服。”我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结结巴巴说道。

“还有呢?”狐狸双手捧住我脸,不让我的视线乱飘移,声音是愈发的温柔了,可是我却听得抖了三抖。

怎么办?老老实实说天曦岚长得帅,长得像神仙等于自寻死路嘛!天哪,这时候大哭能不能蒙混过关啊?

“浅浅?”狐狸一手继续捧着我的脸,一手却不老实的滑入了我的衣领。

5555,死就死吧,我闭上眼睛,大声道:“因为他武功好,经常穿着白衣服飞来飞去,所以看起来很像…”

早知说出来也是被“就地正法”,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浪费人家脑细胞嘛,5555,狐狸真是太狡猾太不可爱啦!

浮出水面(三)

我一脸哀怨的出了第二道宫门,便见翠儿、夜风、若尘在马车外头等着,翠儿掀了车帘,先扶了我上车,然后那三人尾随着上来。比不得昨晚上狐狸的那辆马车,四人坐在里面,已经是这辆宰相坐驾的极限了。

到了云府,马车在大门外停下,四人下了马车,侍卫见了我照例行礼,却将我身后的夜风和若尘拦下了。

“这是做什么?”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公子,这是老爷的命令,除云府中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其中一人躬身回话。

“是我请了他们来的。”我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说道。

那两人却转身跪在我跟前道:“公子恕罪,奴才不敢违了老爷的令!”

老爷老爷又是老爷,难道我连带个人进屋都不行了?而且在云府,云老头的话倒比圣旨还有效。

“让开,爹爹追究自由我去解释,怪不到你们头上。”我忍着怒气对着他们冷声道。

两人互望了一眼,却最终选择低着头继续跪在我身前。

“翠儿,去将德叔叫来。”我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没抬脚踹人,转头对翠儿说道。

翠儿没走两步,又转身折了回来。我抬眼,便见在她身后张德急急的走了出来,只看了跪着的那两人一眼,便躬身到我跟前行礼道:“公子回来了。张德管理下人不力,请公子降罪。”

“德叔客气了,只是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往家里带个人都不行了。”我扯起嘴角淡淡的说道。

“还不快向公子赔了罪,再自己去执事房领罚!”张德转身对那两人低斥道。那两人自是依命赔罪,起身便向执事房方向走去。

我打量了张德一眼,他正好也抬眼迅速朝我身后方向一瞥,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见他低着头对我恭声道:“公子快进府吧!”

张德倒没再拦着夜风和若尘,我们四人来到西枫苑,翠儿安排夜风与若尘的住处,又命人准备午膳,我与他二人交待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往南竹苑走去。

南竹苑跟我离开的时候并没多少变化,和整人云府给人的感觉一样,虽精致,却冷清,虽静谧,却肃然。我示意橙儿退下,叩了叩门,然后轻轻堆开。

“月儿,是月儿回来了!”躺在床上的人儿侧着头看到我,一边支了上半身起来,一边欣喜的轻喊道。

“哥哥?”我傻了一下眼,然后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扑到云风的床沿,开心的大叫,“哥哥可以自己起身了?哥哥的病好了?”

那张几乎与我一模一样却极为俊秀的脸此刻也一样泛着开心的笑容,他伸手轻摸了摸我的头,又盯着我脸好半晌,才低声道:“月儿瘦了。”

“没瘦没瘦呢,呵呵。”我一把拉过云风的手,咧着嘴对他笑道,“哥哥能站起来了么?”

他又细细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才万分心疼万分歉意的说道:“现在已经能坐起身了。月儿出门之前居然还瞒着哥哥,要不是哥哥没用,怎会让月儿受这苦冒这险?”

“哥哥,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嘛,别说这种话了啦,哥哥让我戴的耳环,可帮了我大忙呢。”云风知道我跑了趟天青国,居然不生气,这反倒让我有些愧疚与不好意思了。我一直担心云风知道这事儿会责骂我不知天高地厚呢,想不到他还是老样子,一切有关我的事情他都自觉的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云风不说话,似还沉浸在自责之中,哎,这个哥哥,貌似还不是一般的疼妹妹啊。

“对了哥哥,我找了个神医给你看病,是皇上介绍的,好象满厉害的样子。”

云风和狐狸之前应该碰过面,不然这耳环也不可能由狐狸转交给我了。那么云风的病自是瞒不过那只狡猾的狐狸了,所以他才会让若尘跟着我,只希望小破孩真有两把刷子,能将云风的病,或者说是毒医治好。

“皇上派来的?”云风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与其说他在问我,倒不如说他在问自己。

“恩。”我点了点头,突的想到了什么,终于将一早在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哥哥是不是有很多秘密没告诉我?”

“公子,老爷在书房等。”张德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不重,却足以让我和云风听得清清楚楚。

我转头看向门外,张德垂手而立,微躬着身,我半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为什么他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候出现?

我起身,云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了下我的手,我朝他笑笑,转身便出了房。

我对着书房正中坐着的那人恭敬的喊了声“爹”,真没想到今日一回家便会碰到他,倒好象是他一早在云府等我似的。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微低着头,淡笑着,不想让他看到我心里真实的情绪。

两人一阵静默,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坐吧。”

坐吧?真是破天荒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了。我依言在左侧椅子上坐下,依旧不开口。

“去看过风儿了?”书桌正中平铺着一卷书画,四角用玉镇纸镇着,他低头似专注的欣赏着,开口,却是对我说话。

“是。”我抬眼瞥向书桌,只依稀看清是幅画,终是看不清画里究竟有些什么。

“心中的疑问有答案了?”他低头继续欣赏桌上的画,声音低低的,好似不是在问我,而是在跟桌上的画交流。

“刚想问便被德叔叫来见爹,时间总是这么不凑巧啊。”我自嘲的笑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

“月儿这是在怪爹?”阴影一闪,他便站到了我跟前。

我抬头,连眼都没眨一下,朝他淡然的笑笑。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除了我之外,似乎每个人都可以前一秒还离你几米远下一秒便又出现在你跟前,好象都练过瞬间移动般。

“月儿哪敢,再说了,爹把月儿找来,说不定就是为了替月儿解惑呢!”

“那么在解惑之前,月儿是不是应该先向爹坦白呢?”他转身在我左边的椅子上坐下,貌似颇有些兴致的看着我。

坦白?真是一早在这里等我呢!可是我出门三个月,我的行踪云府怎会不知?云府既知,云老头又怎会不知?

“月儿的行踪,月儿做过的事,爹爹不知么?德叔真是失职了。”我依旧淡然的说着。云老头既知我行踪,那么现在又想我坦白什么?

“这些只怕已是天下人尽知了,爹又怎会没听说?”他也不生气,右手中指指关节轻敲着椅子扶手,低低的轻轻的“笃笃”声,一下一下,似很随意,感觉不出有什么节奏规律可寻。

我用眼角瞥了眼他的右手,修长干净,依旧用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扶手,掌心朝上,那上面细细的掌纹纵横交错,从我的角度看去,那道长长的生命线尤其明显。

“那月儿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向爹爹交待的了。”我转头对他浅笑道。

他就这样与我并排坐着,也不着急,又敲了一会儿手指,这才转过脸看着我说道:“听说是皇上亲接了月儿回国的。”

我心一紧,云老头怎的对这个感兴趣了?而且我昨晚才回来,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爹爹想知道什么?”我不答反问,既然他这不是问句,那么必是有确切的消息来源,我否认也没用了。

他的手转而来回抚了抚椅子扶手,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听说从不问政事的天青六皇子不仅为了月儿领兵出征,为救月儿更是只身涉险,至今生死未定。”

心停跳了一拍,好象有人掐着我脖子一般让我呼吸困难,我的手不自觉的扶着椅子扶手,重重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我已经顾不得我这样失态可能正中了云老头的计,被云老头看出端倪,我只知我整个人都被“至今生死未定”六个字震住了。

夜风不是说曦岚并无大碍的么?狐狸也说曦岚已经领兵出战,应无大碍了。可是怎么云老头如今又说曦岚至今生死未定?曦岚,曦岚,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难道你不是在怪我不辞而别,还是因为伤势严重根本没法给我回信?曦岚,如果,如果是我错猜了你,如果我的被劫不在你的预料之中,那么我是不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个可能让你致命的错误?

“月儿被封了汐月公主,似乎真将自己当成天家人了。”他侧身伸手捏住我下巴,逼得我脸朝向他,将我的一切情绪尽收眼底。

感觉总想流眼泪,或者已经有一滴两滴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只是自己没感觉到而已。心明明是很疼的,脸上却止不住的想笑,我看着眼前这看不惯猜不透躲不开逆不了的人,索性不再委屈自己伪装自己,冷笑道:“早死的娘,一月见不到一次的爹爹,每日里只能躺在床上的被人下了毒的哥哥,不顾死活被硬逼着冒充哥哥去当宰相的生活,做云家人就比做天家人好么?或者这云府根本就不是什么云府,说不定爹爹也根本不姓云呢。”

浮出水面(四)

“不姓云?”他只是右侧嘴角扬起,松开我的下巴,低低的重复了这三字。

“爹爹不觉得只有让月儿了解了整件事,月儿才能更好的帮爹爹么?”我转回头,正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视前方,并不想去看旁边那人。

想起上一次他“召见”我,那还是近半年以前的事了,他当时怎么说的?好象是说我可以帮他完成心愿,又说以后让我继承他的一切什么的,言下之间无非就是让我帮他做某些事罢了,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提要求,哪怕为他卖命,心里总也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月儿怎么突然想到要主动帮爹了?”他也不再看我,似也正坐着看前方,手指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起来。

“不帮爹还帮谁?月儿身边只有爹和哥哥两个亲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淡淡的说道,好象在说别人的事。

“你们两个,之前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也淡淡的说着,听不清情绪,好象这事儿也和他无关。

你们两个?除了我,那便只有云风了,看来哥哥以前和云老头也是不对盘的。

“人总会学着长大的。爹可能不止我们一对儿女,可我们永远只有一个爹,不是么?”说完我便笑了起来。

以前为什么就没想明白,如果有些事避无可避,那么主动出击总比被动挨打强一些。云府的事不是我说不理就能不理,想抽身就能抽得了身的,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人利用干净扔在大马路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真这样想?”

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我转过头,直视他审视的目光,微笑道:“爹不这样想么?我是爹的女儿,就算再不讨爹欢喜,爹也不可能想着法子来伤害我,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别扭可闹?只有爹好了,我们才能跟着好,爹开心了,才会更疼我们一些。”

“既如此,那么待风儿的身体好了,月儿跟我回去见见你皇爷爷吧。”他状似随意的说道,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我,不肯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我的转变如此之快,那么他这话是在试探我?是在观察我的反应么?

可是我还是被他的话雷倒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这才微颤着声音问道:“皇爷爷?”

打哪儿冒出来的爷爷啊,还姓皇的,别吓我好不好?

“天青的公主虽也不错,可又怎比得上我修若?”他看着我,难得的浮起笑容,可是那笑容、那眼神却有些阴厉,我看着眼前的人,这一刻感觉他像极了某个人,对了,是天青王!天青王的脸上便常常挂着这种笑容,眼里却又是这种阴厉。

修若?修若?我差点就直接躺地上装死了。人家的身份已经够混乱的了,再与修若牵扯上关系,非得把我整崩溃不可!5555,看样子云老头还是修若的某皇子类,那他让我帮他啥?好不祥的预感啊!

“爹,月儿之前去天青国的路上有碰到修若皇太子的人。”

我不是跟他套近乎,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我总不能直接问云老头他排行第几吧?

可是云老头居然一句话也没说,右手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一眼望去,那扳指的质地竟是与我的耳环相似,而且扳指面上,似也纹刻着与我耳环相似的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之前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可是哥哥怎么会有这耳环?云老头如果是与云风摊牌,或者之前让云风替他办事,总也不至于送他耳环做信物吧?

“你带来的人,别让他们在云府乱跑。”他转了半天的扳指,最后却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看来今天的谈话是要结束了,算是成功的么?且不管云老头从中又打算了什么,起码我是大概知道一直梗在我心里的关于云府的秘密了。虽不知云老头究竟想干嘛,以及云风的中毒变故所为何因,但随便想想,总也离不了那几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