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爹爹没其他的事,那我先告退了。”

出了书房,我便疾步朝西枫苑走去。

翠儿见我回来,便回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我遣了她领着若尘先去,留下夜风,开口便道:“夜风,告诉我曦岚现在的情况。”

夜风微一怔,却是恭声回道:“公子不用担心。”

“夜风!”我蓦的拨高声音,这是我第一次对夜风这样,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到这时候你还想瞒着我?”

“公子恕罪!”他毫不犹豫的跪下,低着头请罪。

我看着眼前这人,这一幕与曾经的某一天相重合,让人恍惚,让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起来吧,我哪受得起?从始至终,你都只有一个主子,你只需对他一人下跪,你也出去吃饭吧。”我扶着桌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心揪在那里,却是说不清的感觉,苦?痛?涩?气?都是,又都不是,我只能告诉自己,不可以流眼泪,绝对不可以流眼泪。

“公子?”夜风依旧跪在那里,却转了身看着我,略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出去。”我对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依旧跪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既不肯告诉我曦岚的情况,又何必再如此?我将手指狠狠掐进掌心,朝着他大吼:“马上给我出去!”

他的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转身又回看了一眼,便消失在我眼前。

告诉自己不可以流眼泪,不可以流眼泪,可是为何脸上还有湿湿的感觉?曦岚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样瞒着我,是狐狸的主意么?

从没想过有一天身边一直信任有加的人会欺瞒我,我总不愿意去多想去深究,来这一趟不容易,我不想让自己过得太辛苦,如果连狐狸连夜风,或者还有这云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信,那么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曦岚,不管何种方式,都该确认一下他好还是不好。如果是狐狸有心欺瞒,那么他根本不可能会同意我再跑回望月战场去看曦岚。如果我不能过去,那么让谁传消息带口信呢?夜风?若尘?又或者是云府中人?呵,来了这里近一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混着过日子,既没培植自己的势力,也根本找不到一个只效忠我的心腹。我身边的人,都被打上了狐狸或者云府的记号,曦岚的事我还能尽信他们么?

心中既打定了主意,待他们吃完饭,我便先领着若尘去看云风。云府的事情也是个大麻烦,云老头今天透露了云府的秘密,虽不知是一早便打算告诉我,还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让他少了些顾忌,但毫无疑问他今天的收获更多,没马上对提要求或命令我做事,只不过是他看了我今天的反应,还需再重新考虑一下整件事罢了。我现在只希望云风的身体早些恢复,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有逃脱的机会。

若尘进门,视线在我和云风两张脸上飘移了会儿,然后对着我挥了挥手。

“干嘛?”我有些不明所以。

“出去啊。”小破孩倒有些不耐烦了,身上都没背个药箱,倒摆起神医的架子了。

“干嘛要我出去?”我还想全程监视小破孩呢,免得他蒙古大夫坑人。

“你这女人,不知道避嫌么?”小破孩居然边说边将我推出门。

“你要脱哥哥的衣服?”我赶在小破孩关门前硬推着门不可思议的叫道。

哎呀,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一想到云风跟我一模一样的那张脸,我咋感觉那么别扭呢?

“疯子,不许进来!”小破孩又严重警告了我一下,然后一把将门重重关上,我瞪着房门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捏着下巴走开。

趁这时候又动笔写了两封信,一封交给张德,让他派人送去望州,需亲手交给天青元帅天曦岚,并嘱咐一定要带个消息回来,不管是回信,还是口信什么的,最起码是要见到曦岚,能告诉我曦岚到底怎么样了。

我将另一封信递到夜风跟前,他低头看了看信,又抬头看了看我,一时没伸手。

“夜风你跟着我到天青又到望月,你该明白攸关曦岚性命的事,你这样瞒着我,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之前便说过,我不管你接受什么命令,想做什么事,我只希望关系到我身边那几人的时候,能不能同时知会我一声?这封信你且收下,不仅要亲手交给曦岚,更要带回曦岚的回信,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若不愿意或办不到,转身便将这信撕烂了吧。”

“公子?”他还是没有伸手,看着我,只是略有些诧异的叫了一声。

我自嘲的笑笑,用力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然后手一松,那团纸便落在我的脚畔,一动不动。我转身,走了两步又站定,终是忍不住,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压着声问道:“夜风,曦岚他,现在真的很不好么?”

身后一阵静默,我咬着唇,继续抬脚向前走,没几步,夜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天前,他陷入了昏迷。”

命悬一线(一)

昏迷?我腿一软,若不是夜风飞身过来扶了我,只怕早已摔倒在地。

“那现在呢?曦岚现在怎么样?醒了没有?脱离了危险没有?”我用力抓着夜风的手,流着泪使劲的摇着,哭问道。

曦岚陷入昏迷,军中医备如此简陋,那几个军医能应付么?药材跟得上么?那些个粗手粗脚的士兵会照顾人么?曦岚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如果曦岚有事,那我怎么办?

“公子,这是今早收到的消息。”他一手抬起,至半空,复又垂下,另一手任由我用力抓着。

今早收到的,却已是三天前的消息了。这两天在曦岚身上会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不会的不会的,曦岚他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深吸了几口气,用衣袖擦掉眼泪,不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也不是慌乱的时候,我应该冷静下来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大哥知道这消息么?”我看着夜风,仔细盯着他神色的变化。

他低头,不卑不亢,神色平静道:“主子这时候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这时候应该也收到消息?难道狐狸和我一样,也是不知情的?又或者说曦岚是突然伤重陷入了昏迷?可是我一直没收到曦岚的回信,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小夜,接下来关于曦岚的消息,你能不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拉了他手,半是乞求半是商量。

他眼里的诧异一闪而逝,一如刚才我说他欺瞒我时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

“你这女人,刚才推着不走,现在找你的时候却到处乱跑。”小破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松了夜风的手,夜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若尘,怎么样?”我敛了敛神,扯出一抹笑容问小破孩。

“将这些东西备妥,我需要七天时间,这七天时间里,不能有人打扰我们。”小破孩盯了我的眼睛一眼,将三张纸递到我跟前,那纸上满满的写了字,撇着嘴对我说道。

“饭也不能吃么?”我将纸接过,很困惑的问道。

“不吃饭你想将我饿死啊!每天准时送三餐外加宵夜,送一人份就够了。”小破孩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嚷嚷道。

“送一人份?你想将我哥饿死啊!”我也朝他大吼。小破孩医术靠不靠谱还不知道,坑人倒是有一招,云风七天不吃不喝,还不撒手归西了?

“替他解毒他怎么能吃东西?你又不懂医术,瞎担什么心啊?”小破孩瞪圆了眼睛,凝眉皱鼻的看似很不满我的多话。

我撇了撇嘴,转身便去找张德。哎,这时候有求于人家,也只好看人家脸色了,只要云风的毒能解,别说瞪我了,替他敲背我都乐意。

将小破孩的交待仔细吩咐了张德,然后又吃了点东西填肚子,这才回房静下来想想事情。地上的那团信已不见了踪影,想来该是翠儿收拾干净了,反正也没写什么特别重要的,我也不细究。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清早上朝到现在才歇口气,仅仅几个时辰的时间,我的世界却好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曦岚,云府,狐狸,我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睡去。

“曦岚!”我惊醒,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在西枫苑的房间里。

视线又渐渐变得模糊,刚才梦到了曦岚,城墙上,他挡在我身前,生受了敌人一掌,转身,他对着我微笑,嘴角却有一抹殷红血迹缓缓而下。

“我只是不想浅浅每次对着我都心怀愧疚,我不要浅浅再因我而流眼泪。”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一下子跳下床,开心的大叫:“曦岚!”

没有人,没有曦岚。那只是记忆中的声音,那只是我的幻觉罢了。曦岚现在生死未卜,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城墙上曦岚受伤的那一幕成了永恒,那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看外边天色似已暗了下来,我开门,却赫然看到夜风,他静静的站在门外边,微低着头,似已守了很久,又似陷在沉思中,听见开门声,这才抬眼看我,躬身唤道:“公子。”

“你与我一道去浅醉居吧。”

我边走边说,又吩咐翠儿留在云府,主要是好好看着若尘和云风,若尘若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准备妥当,万不能误了解毒大事。如果有什么事,便去找张德,张德若也解决不了,便再到浅醉居来找我。

翠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与夜风便向浅醉居赶去。

狐狸果然已经在浅醉居了,到的比我还早。我走进“浅醉小憩”的房间,便见他站在我床前,把玩着床前小柜上清林送我的八角玲珑灯。夜风早已退了下去,狐狸听见声响,转过身看我。

我也看着他,想问他曦岚的事,想问他之前有没有欺瞒我?想问他曦岚可有收到我的信?曦岚可有给我回信?可是一时间,我却不知如何开口,也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浅浅。”他走近,伸手,我却直觉的躲了开来,他微楞,手垂下,半眯起眼睛,听不清情绪的叫了我一声。

“恩。”我憋着气应了一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猛瞧。

下一秒身子却似腾空,待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狐狸的双手紧紧圈住。我挣扎,却徒然,只是被他抱得更紧罢了。

“放开我!”我终是忍不住朝他喊,心里有结,终须解开,就算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总也好过憋在心里自己一人胡思乱想。

“浅浅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说曦岚没事?”我索性不再挣扎,抬头看他,直接问道。

“我也是上午收到的消息,怎的骗你了?”他的手松了些,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我,坦然,无一丝愧色。

“那么之前呢?之前你和夜风都说曦岚无大碍,如果曦岚一直没事,怎会突然昏迷?”我说着说着便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一想到狐狸骗我,心里便禁不住的冒酸泡。

“浅浅这是不相信大哥了?”他的桃花眼又半眯了起来,低下头凑近我,身上满是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不相信?不相信?浅浅从来都没怀疑过大哥,从没不相信大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哥和夜风都说曦岚是好好的,曦岚却是生死不明?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那日曦岚上城门救我,真的只是没大碍的小伤么?难道不是大哥交待夜风去皇宫救人时一定要告诉我曦岚没事的么?”我用力的退开身,他一个不备,我便离了他的怀抱,我大声的问他,一想到曦岚,眼睛又止不住的酸了起来。

“天曦岚受伤浅浅便不打算离开他了么?望州只会越来越险,望月宗宁能从天青军营将你劫了去,你便不能再留在战场。”他上前一把拉了我手,眼里却有了隐忍的怒气。

“就算要让我离开,也不能骗我说曦岚没事,如果曦岚有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也一辈子不原谅你。”我用力甩手,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明明他握的不是很紧,我却怎么也甩不开。

“浅浅真的连大哥也不相信了?”

命悬一线(二)

我低头不语,心里又苦又涩。怎么会不相信?如果不相信,又怎会巴巴的跑去天青国游说?如果不相信,又怎会听他和夜风说曦岚没事的时候一点疑心都没有?如果不相信,这时候我早已不顾一切的扔下这里跑去看曦岚了?可是现在心里有疑问却也是真的,曦岚生死未卜是从云老头嘴里得知的,这一点犹如一根刺扎在我心里,疼的我难受。

“浅浅?”他就站在那里,手依旧拉着我的,我能感受到他炙人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捉摸的危险气息。

我抬头,直视着他,咬了咬嘴唇,不自觉的摒了呼吸,轻问道:“曦岚有收到我的信么?”

手上一痛,那双深邃如潭水的幽黑双眸里也有痛色闪过,他一脸的怒气,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盯了我半晌,转身却松了我手,朝外大步走去。

我忍不住蹲下身,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又仿佛落在谁的心里,听得见那一声又一声的“啪”、“啪”,小小的泪珠晕染成一个一个小圈,转瞬渗入地面,然后消失不见,只余淡淡的湿湿的痕迹。

我一直呆在房里,桌上夜风端来的晚饭一口未动,累极了和衣躺到床上,清早夜风唤了我起来,洗漱收拾完毕便去上朝。不知昨夜狐狸可有在浅醉居,又或者一怒回了皇宫,我没问,夜风也从不多话。

在宫门外恰碰到白絮杨,互相招呼过后,我便与他一道往乾清殿走去。

“听闻沉谙前些日子去了趟叶苍国?”我随意的聊到,昨日特意翻了下他们几人这三月的工作汇报,其他几个并无异常,倒是沉谙,有近一月的时间没呆在龙州,只写了出公差,却没提及是为什么事。但若真是和亲,这是大事,再说备礼、随行人员等,又断不会像现在这般,让我丝毫无迹可查。

“云相,这只是谣传。”他微笑着微低着头回道。

谣传?这下我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和亲的事居然是谣传?可是我是从龙曜士兵的口中听到的啊,而且在回来的路上,百姓口中也有这样的说法,如果是谣传,这谣言的始作俑者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好细问他那失踪的一个月去了哪,做了什么,没说两句话便又碰上柳宇,顾墨之他们,很快便到了乾清殿。

整个早朝我都未发一言,也没有去看狐狸,但我知道狐狸的视线时不时的停留在我身上。下了朝我本以为狐狸会留下我,但是没有,于是我便回云府。

径直到了南竹苑,看到解毒所需东西俱已备妥,小破孩似也正准备解毒的样子,我坐在云风的床沿,本想安慰他几句,结果还没开口,他却先我一步说了话。

“月儿不用担心,哥没事的。待哥的身体好了,月儿便不用每天这么辛苦了。”他半支着身体,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看着我的脸,心疼的说道。

“哥也不用担心,熬过这七天,哥就没事了,嘻嘻,到时候我做一桌子的好菜替哥庆祝。”我咧着嘴对着他笑,若是七天后云风的毒解了,这倒真是一件大好事。

他也笑着点点头,然后我走出房间,关了门,又在门外徘徊了一阵,嘱咐翠儿和橙儿好生在门外候着,便回了西枫苑。

心里怅然若失,又觉得压抑。很想去看曦岚,可一时半会儿又脱不开身,总不能不顾一切的跑到望州去吧?昨天跟狐狸又闹了一场,我问的问题他到现在也没给答案,就算我真错怪了他,也该说清楚才是。

“公子,云辉云耀他们回来了。”紫儿在门外轻声说道。紫儿是张德新拨到西枫苑的丫环,因为红儿不在了,我的贴身丫环便少了一个。

云辉他们回来了?我顾不得理紫儿,便朝外跑去。

“人呢?”我在西枫苑来来回回的跑了一圈,云辉云耀的影子也没见着,看到后面跟着我一路小跑的紫儿,喘着气问道。

“公子,他们在执事房领罚呢。”那丫头也一边喘气一边回答。

“什么?”我大怒,又是劳什子的家规,就算真是修若皇族,这家规也着实严了些,动不动就处罚人,就不怕失了人心,这些做下人的集体造反?

“这是做什么!”我一口气跑到执事房,来不及喘口气,便冲着那里面的人怒道。

“公子,属下保护公子不力,自愿领罚。”云辉云耀跪在那里,神色肃敬,眉宇之间却有几丝疲色,想来急着赶路,少了休息。

这回在执事房倒少了围观者,除了云辉云耀,就只有张德和两执事了。张德使了个眼色,那两执事便躬身退下。

“什么保护不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我边说边伸手去拉他们,这些人怎么搞的,还自愿领罚,难道挨板子不会痛么?

他两人却跪着不动,又叫了声“公子”,似乎不受罚便不肯起来。

“你们两个,难道要逆了公子的意?”张德看着云耀云辉,开口说道。

那两人猛的抬头看我,终是拗不过起身。我赶紧拉了两人,一迭声的问道:“还没吃饭吧?先吃饭?或者你们累了,先去休息?”

“德叔,我们先回去了。”我对着张德微弯了弯身,然后拉着云辉云耀出门,张德自是连忙弯身回礼。

我命紫儿去准备午饭,拉了云辉他们坐下,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被救的?”

“是穆将军告诉我们,说公子已经获救回国,我们这才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你们不是应该在天青军营的么?”我奇道,为什么会是清林告诉他们?不应该是曦岚看了我的信,遣他们回来的么?

“公子有所不知,公子被劫那晚,不仅望月派人暗烧粮草,恰天青军营也逢内乱,竟有士兵烧营帐与粮草,我们找不到公子,碰上六皇子,这才知道公子被人趁乱劫走了。六皇上让我们迅速传话给穆将军,我们便留在了龙曜军营。”云耀简单明了的说完,倒是一旁的云辉,脸上俱是气愤。

“为什么那日城墙上,只有曦岚一人来救我?”我终是问出了口,我不是怪他们,也不是说我一有事,这几人便需不顾一切的来救我,我只是想知道,只曦岚一人上城墙救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这其中必有因由。

“属下该死,公子恕罪。”那两人瞬间又跪在了我跟前,低头请罪。

我忙起身跳开,摆了摆手道:“快起来快起来,我不是怪你们,我只是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人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这才起身,我示意他们坐下,云耀继续说道:“那晚待无印他们发现异常,公子已被人劫走,留下被反绑的那什么公主,还留了一张字条,说是只能让六皇子一人来救人,否则公子必有事,六皇子与穆将军商议,为了公子的安全,不许我们动手。”

果然是那假男人干的好事,看来我之前猜的没错。只是天青那晚居然就内乱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那么那晚我的被劫,是不是在曦岚的意料之外呢?如果真是那样,我好象做错了某些事。

“曦岚那天,是不是伤得很重?”我看着云耀,心高高的悬着,咽了咽口水,竟有些紧张的问道。

两人却是一阵静默,一时间都不开口回答。我的心更揪紧了,狐狸真的骗了我么?

“云耀!”我心里一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是。”云耀又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说道。

我的心狠狠往下一沉,怪不得那晚只有无印他们出现,怪不得那晚曦岚一定要让他们救我回去,曦岚他不能亲自将来救我,一定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吧。可是我呢?曦岚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却一点也不担心的跟着狐狸回来了,曦岚现在陷入昏迷,生死未卜,那都是因为我啊。

“公…”云辉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云耀拦了下来,一个欲言又止,另一个却是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云辉?”我微仰了仰头,眨掉眼里的泪意,略有些诧异的问道。

云辉面有豫色,却低下了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