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办寿宴

昭阳急了,站在那里就跟热锅上的蚂蚁,硬的不能来,软的没有用,皇帝一强硬起来,她简直束手无策。怎么办?

她哭丧着脸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才想起来这趟来的意图,便低低地问了句:“主子,打明儿起,您能别叫大总管成天去司膳司摆脸色了吗?”

“你都敢给朕摆脸色了,朕凭什么不能叫德安去摆脸色!”皇帝还在气头上,没好气。

“那,那小的不对您摆脸色了,这还不成吗?”

皇帝上下看她两眼:“你这不还摆着呢吗?”

昭阳立马咧嘴笑,笑得毫无真心,但仍旧灿烂。

“不是真心的,朕不要!”皇帝移开视线,“笑得这么丑,难看死了。”

可他的语气到底是没那么生硬了,她只要笑着,只要露出那对儿小梨涡,他就好像没法子太强硬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真是叫人看不起,大老爷们儿这么没出息。

昭阳慢慢地,低声说了句:“不是真心,您不要,那您这样强留我在身边,我也不见得是真心想留下来啊……”

皇帝噎住了,竟答不上话来,这丫头是老天爷存心派下来整他的是吧?他来回踱步,气得不行,却听外面的德安在偏殿门口通传:“主子,赵侍郎大人求见。”

昭阳一听救星来了,精神一振,赶忙说:“主子,要不,小的今儿先退下了?赵大人找您想必是有正事,小的就不耽误您办政务了。”

皇帝也心烦着,手一挥:“走走走,朕留你不住,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看着那丫头忙不迭往外跑,他心里真是针扎一样,又气又恨,可到底还是割舍不下。他咬咬牙,不急于一时,总要把她再逮回来的,她不是说他长得俊吗?那就天天杵在她眼窝子里,他就不信她捂不化那颗铁石心肠!

昭阳往外跑时,碰见了正候在门外的赵孟言。她急匆匆的样子叫他一愣。

老熟人相见,到底还是得停下来打个招呼,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叫了声:“赵大人。”

“这是怎么了?”赵孟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眯眼看她,“怎么没在司膳司好好待着,反倒跑勤政殿来了?”

昭阳尴尬,顾左右而言他:“您这不也没在自个儿府上待着,跑来勤政殿了吗?左右都是帮皇上做事,虽然您是大官,我是宫女,各司其职,但偶尔主子召见也得来啊。”

这借口真是蹩脚得紧,她说完自己都想呸一口。

赵孟言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嗯,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

她的脸又涨红了几分。这话听着不像是真的,怎么都觉得有几分揶揄的成分。昭阳没看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司里这会儿正忙着,我就不与您多说了,先回去了。”

“嗯,去吧。”

赵孟言在长廊下看了片刻,那丫头像兔子一样拎着裙摆跑掉了,就跟头一回他在八宝街的集市上看见她那次一样。他回头,掀开袍子朝大殿里迈去,高高的门槛是帝王家独有的尊贵,他有些好笑,又有些警惕。皇帝对她是真上心,就连回宫了忙得不可开交,也在百忙之中抽空召见她,难道那门槛对她来说真的是个形同虚设的东西?

不成的,她那样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迈进那门槛就跟进了条出不来的死胡同似的,胡同里全是群豺狼虎豹,不把她拨皮拆骨是不可能的。

赵孟言走进了大殿,跟皇帝行了个礼,抬头便说:“皇上,臣有件事儿想请您帮个忙。”

他和方淮对皇帝的态度素来是两个极端,方淮规规矩矩,从不肯落下半点礼仪上的岔子,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可他不一样,他拿得准与皇帝之间的情谊,更知道怎样的口吻能叫人亲切,能叫人觉得他是在把对方当做可以诉真心的人。

皇帝已从偏殿出来了,昭阳走了,他的眉心还带着一点不甘,见来的是赵孟言,便也没有过多掩饰,只问:“你也有要朕帮忙的时候?朕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天下就你赵孟言最能干,单枪匹马什么都摆得平。”

赵孟言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才说:“哪能呢,这不也上赶着来求您帮忙了吗?臣的祖母下个月七十大寿了,父亲母亲想替她好生操办操办。但您也知道,祖母年纪大了,嘴挑,多少东西都不能吃,何况京城这各家各户都口味不同,到时候府上的家厨能耐有限,也不大好叫酒楼里的厨子来帮忙,毕竟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皇帝就看着他:“那你打算如何?”

“臣是想着,这京城里头数您这皇宫里能人多,要不,您借我俩司膳司的人使使?并非要她们亲自下厨,左右就坐那儿指点指点,稳住阵脚,定些个菜色,咱家府里的厨子也好找到个主心骨。”他言笑晏晏。

皇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只慢条斯理地问了句:“那你心中已有了人选?”

能把司膳司都说出来,那人是谁,他和赵孟言大抵都心知肚明。

赵孟言是什么人?玲珑心长水晶肝的,当下笑吟吟地又说:“臣方才在大殿外头恰好看见昭阳姑娘,南行她负责照顾您的饮食,想必在这方面是有一手的。左右咱们也见过几次面,熟脸的总比没见过面的强些,您看——”

“朕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这么干脆利落的一句,说得德安和小春子在角落里憋笑憋得直抽抽。

皇帝冷眼看着赵孟言:“你打谁主意不成,打她的主意?”

赵孟言装傻:“皇上说的什么话,臣一心为了祖母的寿宴着想,您怎的还拿臣打趣?臣与昭阳姑娘不过数面之缘,哪里谈得上打主意这等子事?臣虽风流,但也不敢把手伸到您眼皮子底下来。这不是相信您的眼光,连带着也相信姑娘的厨艺,要不哪能请您帮忙呐?”

皇帝听着,没说话。

赵孟言讪讪地作了一揖:“得,臣这忙,看来皇上您是不打算帮了,臣只能自己去想法子。”话题到这里,他开始说正事了,今日来找皇帝,是兵部那边有人手调动。

他是没什么正形,但到了紧要关头也不会含糊,否则皇帝就是再顾念手足之情,也不会把他提到眼前这位子上来。

赵孟言走后,皇帝一个人在大殿里来回走了两圈,心下有了主意。

“德安,去司膳司传旨,就说承恩公府老太太下月七十大寿,要办寿宴。承恩公府人手有限,朕顾惜老太太年事已高,于吃吃喝喝上多有不便,特派司膳司典膳昭阳去府上帮衬。”

德安一愣,凑过来小声说:“皇上,赵大人那边……”

“传旨就是,朕若是连个赵孟言都怕,把她藏着掖着不给见人,那朕才真是胆小如鼠了。”皇帝冷笑一声,“她那颗心等闲是捂不热的,赵孟言有那个本事去尝试,就得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

他是看明白了的,昭阳爱的不是权势与富贵,她要的是自由,是天大地大无拘无束。连他她都不要,赵孟言又能有什么好?承恩公府的世子爷,朝廷的侍郎大人,风流之名早就传遍整个京城,她吃饱了撑的才会去那府里受罪。

在皇宫里,他还能护着她,叫人不敢欺负她,可她要去了那府上,赵孟言能护她?上有老,下有小,她就是个受气包。

他不信他的昭阳会看不到这一点。更何况,他让她去承恩公府其实别有用心。

要想往御前提人,冷不丁把她弄来倒是引人注目,倒不如先让她出去立立功,再加上南行她尽心伺候主子,这就提拔提拔,升个女官,弄来跟前天天杵在眼窝子里。嗯,如此甚好。

昭阳回了司膳司,被流云和明珠问得一个头两个大。

两人是关心她,战战兢兢地问着皇帝召见她是做什么去了,这几日大总管连着来了司膳司好几天,每天都是一顿呵斥。她们还真怕昭阳去吃了什么苦头,眼下保住小命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昭阳支支吾吾说皇帝是因为南行那事认得了她,这回胃口不好,就把她叫去骂了一顿,这就解气了。

可没一会儿,大总管又来了。

这回皇帝的旨意是要让她去承恩公府帮忙,天大的脸面没给其他女官,偏偏给了她。昭阳愣愣地站在那儿,德安笑着问她:“还不跪下接旨谢恩?”

她照做了,背后是两道呆滞的目光。

明珠与流云忍了一下午,终于回到小院,把门关起来就问她:“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们不敢往皇帝看上昭阳那上头想,但这几日她回来之后,日子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接二连三出奇事。

明珠拉住她的手:“你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不拘告诉我们,我们就算帮不上忙,至少能帮你出出主意,分担分担。”

昭阳不敢说,皇帝看上了她这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别说事情到不了那一步了,就算最后她真的拗不过皇帝,那种事也不是在眼下能够交代的。宫中眼线多,隔墙有耳,就算她信得过明珠和流云,也依旧不能说,不然就是给她们二人也找麻烦。

皇帝看上个小宫女,这事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把她往死里弄。明的不敢来,暗地里使绊子的人多了去了,要不前朝的那些个宫女妃嫔是怎么没的?

昭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只能支支吾吾一阵,说:“好像,好像是皇上跟前的侍郎大人看上我了……”

对不起了赵大人,只能把您拖下水了。她在心里哀哀戚戚地想着,却压根不知道这谎话半点不假,原本就是真的。

第52章 偷香贼

承恩公府的老太太七十大寿,满城的权贵都要来。

承恩公府的名头本身就够响,这一代的世子爷又是赵孟言,谁都知道他与皇帝情同手足,自小长在一块儿,而今更是皇帝身边的侍郎,与方淮同为御前的左右二臂。赵家的前途如何辉煌,恐怕还够得想象。

昭阳愁啊,这事儿这么重大,怎么就落在她一个小小典膳的肩膀上了?皇帝可真狠心,口口声声说着稀罕她,到头来却一点也不心疼她,把这种沉甸甸的担子压在她肩上,没见她瘦弱又娇小,根本扛不起这担子吗?

为着这事,明明对乾清宫避之不及的人还是得老老实实往那儿跑,在德安满脸堆不下的笑意里讪讪地进了宫门。

德安说:“主子昨夜与军机大臣议事议到三更呢,今儿早上早朝免了,这会儿刚起。”他领着她往养心殿走。

当皇帝的也可怜,每日天不亮就要早朝,国有大小事情,都得议政。好不容易议到深更半夜一次吧,想睡晚些,结果还是天刚亮就起了,因为勤政殿还有一堆新来的折子又等着批阅呢。

昭阳觉得帝王家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皇帝正由小春子伺候着穿鞋呢,听见外头的德安通报说昭阳来了,表情都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地说了句:“进来,让她进来。”

这丫头开窍了?这么大清早被什么风吹来了,居然上赶着跑来瞧他?

他忽然无比庆幸昨儿夜里议事议到深更半夜,要不这会儿一准儿在早朝,根本见不着她。

殿门开了,初夏的太阳已经显露出略微毒辣的端倪,穿过朱红色的长廊照进皇帝的养心殿,一地逶迤的日光。就在那片暖融融的日光里,他心心念念的人踩着一地亮堂步伐轻快地走了进来,整个人像是刚从清水里捞出来,浑身上下透着新鲜清爽的味道。

这前一刻还昏昏欲睡的养心殿忽然间变得亮堂又鲜活,每一根抱柱,每一片琉璃瓦,每一件摆设……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死气沉沉。

皇帝光是看着她,都觉得春天与她一同进来了。

他含笑望着她,就这片刻功夫小春子已经替他穿好了鞋,正跑去打洗脸水,却见昭阳快步走到洗脸盆子边上,低声说:“我来吧。”

她从那铜盆子里捞出帕子拧干,然后回头朝他走来,低眉顺眼地把帕子展开,妥帖地摆在他面前:“主子。”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贴心。那方帕子就好端端摆在她纤细莹润的手上,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皇帝真是心都快化了,接过帕子擦擦脸,却没递给她,反而转手拿给了小春子。他抬头望着她,神情像个大孩子,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个宫女,而是他的大宝贝,稀罕得不行。

他斜眼看着她问:“怎么想起来主动找上门来了?还来得这么早。”

他是盼着她开窍了,哪知道她却老老实实地交代说:“昨儿听说您要让我去承恩公府帮着承办老太太的七十大寿,慌得不行,一宿都没睡好觉。今儿天不亮就起来了,想亲自来求您把这差事给上头的姑姑吧,小的人微言轻,真没那本事去承恩公府办大事儿。”

皇帝就知道她来一准儿不是因为挂念他,还这么殷勤地替他拧帕子洗脸呢,敢情是有事相求,先卖个乖才好开口!

他板起脸:“朕给你好差事挣挣面子,你还推辞?”

“小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宫里头过日子,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一不留神办错事,脑袋可就掉了。”昭阳很是发愁,哀求皇帝,“您就行行好,别老让我去冒这种风险吧。我怕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不说脑袋掉了,挨上几板子也疼呐!我从前没办过这种事,一没经验,二没脑子,真怕做错了事丢您的人,丢我的脑袋。”

皇帝板起脸来呵斥:“胡说!朕让你去做的事,你就是办出岔子了,那也是朕来罚,难不成朕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要人脑袋的皇帝?朕何时又打过你板子了?你这些污蔑都是凭空捏造,也不怕闪了舌头!”

昭阳小声说:“那我要是真办砸了,人家都瞧着呢,您当真不跟我计较?”

“做错事理应受罚,朕凭什么不跟你计较?”

“可,可您不是刚才还说……”她傻眼了。

皇帝瞥她一眼:“朕是说了不要你的脑袋,也不打你板子,可没说过不惩罚不计较。”

昭阳凑近了些,觍着脸问他:“那,那您要怎么计较?”

她离他很近,谄媚的笑容,微微眯着的眼睛,唇边的两只梨涡若隐若现,可爱得叫人心痒痒。皇帝没忍住,冷不丁凑近她左脸上的的梨涡飞快地碰了一下,啾的一声,留下一记响亮又稍纵即逝的吻。

轰,就像被雷劈中。

昭阳浑身都僵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轻薄她,仿佛有人放了把火,从头到脚都燃了起来。他他他,他这是……

她那表情如临大敌,又仿佛被雷劈傻了。

门口守着的德安和小春子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充分发挥出最佳奴仆的气质,好似压根儿没瞧见这一幕,虽然那声响亮的一亲无论如何都叫人错过不了,他俩也只在心里偷着乐,面上可半点也不动声色。

昭阳就这么浑身发烫地愣在原地,看见皇帝镇定自若地说了一句:“这是最轻的惩罚,朕给你示范一下。”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头去端茶杯,早起要喝杯浓浓的茶,这是他的习惯。德安老早就给端来了,放到这会儿正好温度合适,不烫不冷。浓茶喝在口中苦得叫人皱眉,可这样一来,一整日的精神都提起来了。

乾清宫里头一大堆事等着他,做皇帝的人最忌讳没精打采,每日的折子与政务都是场战争,他必须得打起精神好好应付。可是眼下,他忽然觉得那堆事好像也不算什么事了,轻飘飘的,他四肢百骸可都是用不完的力气呢。

昭阳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么木愣愣地看着皇帝的背影,好半天才发现,咦,他,他的耳朵……好像和她的脸一样红?

皇帝心情好,浓茶再苦,这会儿喝着也像是甜的。他背对昭阳,唇角含笑,这么又站了一会儿,等到欢喜的劲头稍微过去了那么点,才费尽心思敛了敛笑意,回过身去看她窘迫难当的样子。

“成,朕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你方才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你一介小小典膳,没应承过这么大的事。朕给你个特权,在司膳司再挑两人随你去办那寿宴吧,这样人手齐全了,总不怕出岔子了吧?”

他当然不会蠢到亲口告诉她,要她去办这事只不过是他要寻个合情合理的由头,既能不动声色把她弄来眼前,又不叫人平白嫉妒眼红她。他这么煞费苦心,这么掏心窝子地对她,到头来只讨了个不痛不痒的亲亲。哎,真是亏本买卖!

不过她担忧得也有道理,是他太得意忘形了,总以为他看上的人合该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她那么能干,有什么事做不成的?可她到底还是个小宫女,虽说比其他宫女能干些,但也没什么经验,确实需要人手帮衬着。

他看着昭阳惊慌失措地找了个借口溜掉,也不觉得遗憾,反正这事儿完了,她就能整日杵在他眼窝子里了,不急,来日方长。

只私底下又叫人把方淮传来了,浅笑吟吟地吩咐说:“她在承恩公府这些日子,你多照看些,找人护着,别叫她吃亏受委屈了。”

方淮看他一眼,领旨了,出门时心头倒在想:除了皇帝,还真没见那姑娘受了谁的委屈呢,这天底下唯一让她吃哑巴亏还有苦说不出的,明明就只有他一人。

昭阳被偷袭,以受人轻薄为代价换来的两个人手自然是明珠与流云。她被委任为这回寿宴的灶房舵把子,总不好意思叫玉姑姑给她打下手吧?好在明珠做事稳妥,能替她稳住心神,流云脑袋瓜子机灵,能替她出奇招,昭阳也算是松了口气。

寿宴虽在一个月之后,但这事儿可是立马就要着手的,你见过哪家人办宴席,等到好日子当天才出门购置食材的?

昭阳隔日就带着明珠流云一块儿去了承恩公府,坐的是宫中的小轿子,毕竟是受了皇命的人,待遇自然也不同了。到了承恩公府,府里的管事恭恭敬敬地领着她们去了厅里,承恩公夫人,也就是赵侍郎的母亲,赵夫人亲自接待了她们三人。

承恩公府毕竟是世勋贵族之家,不似陈明坤的府宅那么素雅简洁,而是多了一分气派与底蕴,府上从装潢到摆设,无一不是万里挑一。

三人进了大厅,府上的茶水瓜果一应俱全,流水一般端上来,只怕怠慢了宫中来的人,那可是皇帝的脸面。

赵夫人如今年过四十了,穿着端庄素雅的苏绣裙装,发间插着只赤金累丝蝴蝶簪,保养得当,面容上基本没有什么岁月的印记。她微微笑着,美得叫人心生羡慕,却又不会艳丽过分,只是有一种沉淀了岁月的温婉舒心。

昭阳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赵孟言的影子,只能说母子俩生得太像了,难怪赵大人也生得丰神俊朗的,看来是母亲的优点都传到了他身上。

赵夫人笑着说:“是孟言不懂事,这点小事还要劳动宫里的姑姑们来操持,大材小用,真是叫我惭愧。”

昭阳赶忙起身谢礼:“夫人不必客气,皇上有命,令我等来府中叨扰这么些时日,我等自当尽心尽力帮衬着夫人,只盼老夫人的寿宴能办得风风光光,我们也好回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