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女驸马/驸马在下(独宠) 作者:西方不败

文案: 这是一个所有人物取向正常的古言。结局HE!1V1!

一场误会,十四岁的少女云缨被人逼成驸马。

双王夺嫡,后宫风云涌动。为了生存下去,云缨考虑找一个靠山。

结果送上门来的,正是逼她成为驸马爷的御前侍卫郑君琰。

她以为抱的是个次等备胎,没想到却钓上一个一等一的金龟婿。从此开始了“满足”某男史。

但郑君琰不仅把她宠到天上去,还要她他君临天下。

然而,王妃之路漫漫,漫长到小白兔黑化了…

本文甜虐相宜,男主无脑宠女主,但是女主不是无脑被宠的。后期狗血,失忆梗什么的╮(╯▽╰)╭

①1V1,非宅斗,非宫斗。第二卷开始唯恐天下不乱。BG的CP!!!

②小虐怡情,【始终1V1】。男主,男配都会很早知道女主是个女的

内容标签: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缨,郑君琰 ┃ 配角:芊芊,萧陌,陆海楼,陈朝奕,景裕 ┃ 其它:你不娶我黑化给你看!

第1章 楔子

芊芊像是往常一般,给大少爷整理书房。

芊芊不是她的本名。她本姓白,名儿是个茜。五岁上头,失了爹娘,被镇上的牙婆子下了药,差点卖到青楼。是好心的寻龙县县太爷陆承泽救了她,收她在陆府中做活计。姨娘赵氏给她改名为芊芊。

“入了官家门,便知官吏苦。”县衙的规矩极严,少不得到处留神。而她更得如此,因为,她是赵姨娘选中的,将来配给官家少爷的一等丫环。她又不是二小姐陆海烟,上有老爷宠着,下有大少爷,三少爷让着,可以嚣张跋扈。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若是有什么心愿,便是希望良人姓云。

擦好了桌椅,再轻手轻脚为大少爷收拾书桌。她的动作轻而缓,生怕碰歪纸上一个字,碰落画上的一朵花。然而,转身的不经意间,撞到了一幅卷轴。

拾起来摊开,却是讶然——画的是一名少年。少年发如黑瀑般倾泻而下,被一根金碧色的绸带扎住几缕,披在脑后。竹荫下,他面如皎月,肤如凝脂。唇若施朱。一双杏眼凝聚了春水荡漾,笑意却是朦胧如云中之月。

画的边角还有一首小诗:“妾发初覆额,折梅踞床前。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大少爷画的如此之好。她都看出了神——这画中少年名为云缨,是寻龙县县丞云守城家的独子。大少爷的同窗好友,二小姐曾经倾慕的对象。

也是,她白芊芊的心上人。

然而,去年的时候,美好的幻想,不知不觉中便破灭了。

犹记得去年的清明踏青,拜祭完了陆家先人。赵姨娘弄丢了一串紫檀佛珠,便让她回去找。当她赶回到那,天色已暗了。而先来扫墓的云缨,还站在他娘的坟前没有走。少年独立寒风中,仿佛压抑着什么。平日习惯了满含笑意的双眸中,涌动着难以察觉的哀伤。

她忽然想起,明日清明节,是云家主母祭日,亦是云缨诞辰。

原来,那个不懂事的孩童长大了。

第一次看到云缨时,大少爷陆海楼的风筝线断了。她去追。彼时,五岁的云家小少爷捡到了风筝,嘟着小嘴儿,对急匆匆赶来的她说:“姐姐,你真漂亮,你要是以后嫁给我。我就把这风筝还给你。”之后便记下这个人了。

第一个赞美她的容貌的少年,她第一个上了心的少年。此后,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少年渐渐长大,渐渐出落得风流俊俏,渐渐习得一手令夫子也赞不绝口的好字。却不再说你嫁我娶的情话。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鼓起勇气上前去:“云少爷,天色不早了。”

云缨看到是她,抱歉地笑了笑。目光跨过墓碑,望向那九重天际。留在她眼中,一个瘦削的侧影。纤细白净,宛如处子。他问她:“芊芊,你说,母亲会不会后悔生下我呢?若不是为了生下我,她该和父亲相守一生,而不会早早逝去。”

云缨的母亲云温氏因为难产而死。据闻,为了这个孩子,云温氏受了三天三夜的罪,最后咬破一双红唇,才将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说:“不会的。没有一个母亲,会埋怨自己的孩子。”

“谢谢。”少年莞尔一笑,收起了漫无边际的眼光:“一起回去吧。”

那个晚上,她与云缨一同下了山。一路上,经过了小河,寺庙,红砖绿瓦。于是,便一同赏了挂在梧桐树梢的缺月,一同听了春天的渺渺潮音,一同拜了佛堂的观音菩萨。临分别的时候,还有淡淡的桃花飘落,落在少年纤细而单薄的肩头。少年略一低首,修长的眉毛如一丛羽翼那般闭翳,投下小小的阴影。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就这般看痴了他掸去桃花花瓣时,露出的那截修长而白皙的手指。陶醉在微风,春天,明月,燕子的呢喃声中。说了她最想说的话:

“妾身…一直仰慕着公子。”

云缨望着她久久没有语言。

她的眼眶红了:看样子,一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云缨是堂堂云家公子,是会温柔喊她“芊芊”而不从不轻视她的出生,始终以礼相待的少年。但是她呢,白芊芊,白茜。父母双亡,亲戚全无,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让他去接受她,又拿什么去成全他。

良久,云缨回答她:“谢谢。”

面上陪着抱歉。

她想,是啊。谢谢,这二字。这便是很好的回答。不过,她不灰心,至少,这份思恋不会因为这两个字,而失去该有的分量。

又是一年桃花水发,她卷起了这幅画,放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一如她的心事,也许只能这么藏起来,不为人知才是对的。

过了几日,大少爷陆海楼通过了县试,有了秀才的功名在身。当日晌午,云老爷携着云缨前来祝贺。开宴时,陆家高朋满座。云缨却悄悄溜了出去。

也是赶巧了,偏偏给她看到,云缨走到后院去,偷偷从大少爷的书房中取了一样东西出来。之后,便传出大少爷的举子名牒不见了。问了三少爷这是何物,三少爷告诉她,倘若没有名牒,大少爷便不能顺利参加乡试。

陆老爷率领家丁查遍了家中的院落,书房,客厅,水榭,甚至连下人居住的地方,都搜了个遍,依旧查不到名牒的踪迹。众人都急得坐立不安。到了傍晚时分,二小姐陆海烟却从云缨暂住的西厢房查到了大少爷的名牒。连人带赃物,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云缨被陆海烟带到了客厅当中,少年泫然欲泣,羞红了脸。云老爷大发雷霆,骂他不孝子,小偷,要他当场认错,否则不准进家门。

陆海烟也责骂他:“小小年纪就偷窃成性。想必是嫉妒哥哥的才学,就偷了哥哥的牒文去东施效颦。有本事,自己考上啊!”

云缨却站着,一言不发。任凭众人鄙夷,嘲讽,猜忌,愤怒,还是同情的眼光刺着他。他自冷着一张脸,面对所有的责骂。

芊芊的心,就在此刻勇敢了起来,只为,少年能舒展眉上的忧愁。

她不知好歹地站了出来,编了个不是很聪明的谎言:云缨偶然提起想看看大少爷的牒文,她为了讨好云少爷,便偷了送到云少爷的厢房给他把玩。云缨本是不知道这回事的,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的任性,让云缨被人错怪。

众人信了她的话,谁都不愿去怀疑云家小少爷的人品。

但她受罚的时候,云缨在哭泣。

原来这个倔强的少年也会如此软弱,如此…我见犹怜。

若不是二少爷和大少爷在一旁为她说了几句好话,恐怕自己就要被赶出家门了。好在,她没有,云缨也没有无家可归。家的温暖,是她一直一直所向往的。云缨比她幸福,有个疼爱他的爹爹,有个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奶娘。还有大少爷,二少爷等一干同窗读书的好友。

所以,云缨该幸福地笑着。她一直一直相信。

夜晚,云缨来找她道谢。她说,不客气。这是我还你那句谢谢。是的。谢谢,不客气。如此,相敬如宾,便是最好的答案与回复。还有什么值得去妄想呢——她望着云缨的哭肿了双眸。如此,便是满足。身体上的那些疼痛,本来,就算不得什么。

她是芊芊,但不纤弱。

撑着身子起来,她问云缨:“你为什么要偷大少爷的名牒?”

云缨告诉她:“爹爹说,县里的主考官对陆哥哥赞不绝口,说他日后必定能去京城当大官。我嫉妒陆哥哥。他比我优秀,比我幸运,比我走的远看的高。”

她半坐起来,看清了少年倔强的容颜。却是笑了:“小少爷,你若是嫉妒大公子。就早该把牒文一把火烧了,不会还留着的。”

沉默良久,黑暗中响起爽朗的笑声。云缨扶着屏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败给你了。你说的不错,我是舍不得陆哥哥就这么走了。”

“为什么舍不得?”

“芊芊,你知道吗?我娘十五岁时便嫁人了,嫁人之后三个月,我爹便上京去求取功名。我娘一个人在老家等了爹爹五年,整整五年,才得到丈夫功成名就的消息。我不想做我娘那样的人,我更不要等一个人等五年。”

她却忽然想起了大少爷桌上的画,画上题着青梅竹马。到底,谁是青梅,谁是竹马?是谁为谁的青梅竹马,写了这一段优美的情话。是哪个妾发初覆额,便两小无嫌猜?是哪个郎骑竹马来,他们愿同尘与灰?

最后,云缨便告诉了她:“芊芊,其实我是个女孩。”

那时,她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第2章 云缨

元启十四年,四月十六。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

深夜时分,人们酣然入梦,天地万物俱寂,只余下悉悉索索的雨落声回响在大地之上。

本该寂静无人的寻龙坡上,却有个矮小的身影停留在这里。

云缨站的累了,就靠着木柱子歇息。她不时抬眼仰望苍穹,再俯瞰山脚下。站在如此高的地方,可以将整个天际与寻龙县尽收眼底。

那时候她只有十四岁。父亲云守城担任寻龙县的县丞,官位正八品。母亲云温氏,生前曾是江州一代屈指可数的大家闺秀。她可谓从出生开始,就吃喝不愁,玩乐有伴。

若说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的,那就是父亲一直安排她以男子的身份成长。

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难产而死。自小是奶妈容姨抚养她长大。容姨说,父亲曾受了高人指点,他这女儿命数多舛,必须以男儿身养到十六岁上才可以真面目示人,否则阖家有血光之灾。于是,女扮男装养到现在,一直无忧无虑。

直到最近,她的好友——陆家大少爷陆海楼,考中了秀才。因为害怕陆哥哥离自己而去,昨日,她便意气用事偷了陆海楼的牒文。

后来,陆海楼的妹妹陆海烟把她揪了出来,连人带赃物丢到众人面前。丢脸尴尬之际,是陆家的小婢女芊芊替她掩饰了过去。想到好友因为自己而受罚。云缨不由得歉然。便前去道谢,顺便告知芊芊,自己的女子身份。

这个秘密,除了奶娘和爹爹之外,还无人晓得。

回去的路上,却遭了大雨。

云缨看着亭外,来的虽不是倾盆大雨,但走到家也不可能不着凉。雨丝从指缝间落下,冰冰的,接连不断。她畏冷缩回手,左右的石凳都被淋湿了,只能靠着亭中心的大石坐下。心想容姨会循着上学的这条路来找她吧。

不知等了多久。泼墨的天空没有一丝丝放晴的迹象。飘零一地的桃花堆成了花冢。她等的快要睡着了,眯上眼打一个盹儿。忽然凉风一吹,将她吹得清醒了起来。抬眼望去。山峦黑压压的一片,山之后,寻龙县的阑珊灯光,差不多都要熄灭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丝微弱的灯光。她心中一喜,看那如缕的灯光越来越近。依稀可辨三个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离得近了,她看到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后面跟一个白衣女子。而走在最后的,是一位蓝衣少年。

眼风扫到那位蓝衣的少年,竟再也移不开了——他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如冠玉,气质脱俗。看起来,是个温雅且爱笑的主儿。谷雨满地,花香弥漫,苍穹如盖暗暗垂下。那少年分花踏英而来,竟是不带一丝雨珠。

好一个素净如莲的人。仿佛也让这深夜急雨,多了几丝才气与魄力。似乎要将雨点飘成柳絮,飘出个二月春意盎然来。

任凭是丹青绘画,还是妙笔生花,此时此刻,都不能描摹这片风景的万一。

云缨便走上前去,学着先生的样子作揖道:“几位可是路过的游客?小生今夜逗留于此不幸被大雨所困。可有多余的雨具借在下,日后必定归还。”

先头的白衣女子冷冰冰打量她一眼,道:“我们急着赶路,你自己…”

“无妨…”那蓝衣少年伸出一只手,不经意间,袖口露出金丝绣成的螭纹。对那冷面女子道:“白萍,我们正好多出一副雨具。就暂且借给这位小兄弟吧。”

云缨道了声谢,趁那白萍翻行李的当下,她留意到青衣男子佩剑的剑鞘油光发亮,是官吏佩剑所常用的水牛皮材质。便问道:“几位可是官府中人?”

白衣女子的动作缓住了,转而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偷偷打量那蓝衣少年,解释道:“我爹也是在县衙做活儿的。他的属下的佩剑与这位公子所用的一样。你们若是官府的人,今晚不如到我家住一宿。”

青衣男子皱起了眉头,翻手解下佩剑,边将剑鞘外层的皮质割下来,边道:“属下知错了,请公子责罚。”

话正说着,那盏搁在桌案边的莲花灯灭了。云缨便从怀中掏出一方火折子。但手刚摸索进怀中,那白衣女子忽然欺身上前,只一招就捏住了她右肩。她吃痛惊呼,忽然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不知那女子何时用匕首抵上了她的脖子。

白衣女子问道:“怀中什么东西?拿出来!”

她乖乖拿出了火折子。

“还有呢?”

云缨又拿出了一把匕首搁在石桌上。果不其然。白衣女子的警戒之色更浓。

刚想辩解,肚子忽然疼起来。不由得开口便是:“匕首是娘留给我的…我的肚子有点不舒服。”

“哼,快说你是什么来历?!胆敢对萧公子图谋不轨?!”

云缨捂住肚子,此刻山风瑟瑟,吹的冻人。周围又没个出恭的地方。真是尴尬的境地。但隐约感觉这疼痛不像是拉肚子。解释起来也十分费力:“我真的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我的意思不是要出恭。你们可以借把伞给我吗?”

青衣男子也在一旁说道:“师妹,这小兄弟的脸色不太好。要不然我们先送他回去。若真是刺客,到了镇上一盘问便知晓了。”

白衣女子转而看向那蓝衣少年,仿佛在等他下指令。少年踌躇片刻,忽然脱下蓝色的外衣。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中,单手递给了她。云缨傻了傻,伸手却并不接过。少年挑起好看的眉,知晓对方已不耐烦,她只能接过这衣服盖在身上。香香的,很好闻。少年转过身,背对三人说道:“把伞给她,这匕首也还给她。”

“可是,公子!”

“她不会是刺客。”

少年的语气明显不耐。余下的两人都不敢再言。

云缨裹紧了大衣,忽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冲上鼻翼。电光火石之间,犹如混蒙初开,她忽然有种奇妙的想法。悄悄的,瞄了衣衫后摆一眼。隐隐约约有血色,层层浸透溢出来。再瞄一眼蓝衣少年,人家的笑得很平淡,很温和。

但此刻,怎么看,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好似发觉了她的尴尬,少年将眼风转到别处。

欲盖弥彰啊——

她脸烧得可以煮熟鸡蛋了。

白衣女子仿佛也察觉到一丝腥甜,目光从亭外转向了她。正好青衣男子递给她一把伞。

云缨低声道:“谢谢。三天后,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会送回来的。”

然后落荒而逃。

等云缨走远了,那萧公子才笑了出来。身边的白衣女子问道:“公子,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为什么要放她走?说不定是郑丞相和靖王派来的人。”

那萧公子道:“只是个过客而已,你不必多心。”

“那公子,今晚是在寻龙县过夜,还是继续上路去伏龙镇?”

“去伏龙镇。”那萧公子不假思索道:“陛下日夜等待长公主的消息。而太子殿下又让我们尽早找到这位流落民间的天之骄女。那,我们这些做太子门客的,怎么能让陛下或者郑大人的密探,走的比我们还快。”

说完,萧公子转身而去。只是,他忽然想到这个扮了男装的少女,大概是还不了伞了。不过这也无妨,人生大多经历的是过客。

但相同的一夜,云缨却感触不同。

那一夜,云缨葵水初至。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可以改写三观。

父亲这几日忙于春季征粮。容姨也跟去县衙帮着父亲打理杂物。正好给了她一个人许多赋闲的时间在家,时不时惦记那个蓝衣少年。等葵水退去,便亲手将那少年的蓝色衣衫洗了又洗,直到寻不见一丝丝黯淡的痕迹。

她遛出家去了山上一次。但周围杂树生花,柳枝摇曳,亭中来来往往的都是陌生的面孔。直到夕阳沉入小虞山那边,晚风轻轻,吹拂满山暗香浮动。她撑开这柄二十四骨的油纸伞,反反复复。等了又等,依旧等不到那个蓝衣少年。

最后,只能扫兴而归。

人道少年不识愁滋味,无非是大人觉得少年的愁不够档次而已。若是如她一般食不下咽,辗转反侧,怕不仅仅是愁了,还要添加个忧字。理智告诉她那不过是匆匆过客。直觉却告诉她:气宇不凡的少年,警觉的侍卫,官府样式的佩剑…

仿佛寻龙县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她能察觉到不祥的开端。

第3章 陆氏

隔日是个风轻云淡的好日子。云缨拾缀了书本去蒹葭书院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