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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一颗,又苦又涩。此时此刻,她是恨郑君琰的。天下好姑娘千千万,为什么他偏偏纠缠她不休。却也恨自己,受不了他的诱惑,更抵挡不住他的柔情蜜意。她还想,我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姑娘。到了床上,读的书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容姨一边安慰她,一边劝说她:“云儿,你记住了。既然选择了这么一个男人,那就只能好好和他相处。”接着,讲了不少夫妻之间的事宜。最后道:“女人的美丽是有限期的,只有贤良的品德,才能赢得丈夫的尊敬。”

她闷声道:“也许我是特别的。”

“云儿,特别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男人。”容姨叹了一口气:“就算郑君琰对你一片痴心,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需要的是女人的关怀,照顾。欣赏的是女人的美貌和才德。只要你把握好他的心,先混个侧妃应该不成问题。”

她说:“可我是驸马爷。”

容姨没好气道:“外面都乱成这样了,谁还管你这个驸马爷?他若真的对你有心,肯定会想方设法,为你恢复女儿身份的。”

“先获得男人的心。”她想了想,好像这不是个问题,又问:“那下一步呢?”

“去见皇上!”容姨斩钉截铁道:“皇上的态度,才是一切!倘若皇帝不答应你们的婚事,你给我早点从京城回来,以后别再去见郑君琰了。你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不男不女跟着未来的皇储,是不是嫌命长了!”

“我跟着不好么…”

“郑君琰十九岁了,指婚就在朝夕。你呀,难不成看着他和别人成亲洞房吗?”

说的她又要哭了。又仔细想了想,想通了:容姨说的不错,特别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男人。倘若,能在一起时,还不好好把握男人的心。他日分别了,郑君琰追忆当初,她对他都是拒绝和冷面。怎么会有好的结果呢?

而皇帝的态度,决定了她未来在他身边的地位。

想通后,她便带着芊芊回古北口大营了。

第63章 帝王

当云缨回来的消息传到时,郑君琰正走在去往地牢的路上。步伐沉稳,心事重重。

这几日,太子那边没了消息,并没有如预料般,急不可耐地登基。而靖王闹起了绝食。本着不能让他死的原则,他不介意用武力把饭食塞进他嘴里。

何况,云缨故意躲出去三天。他思美人不得,脾气也大点。这不正好,俘虏了教化营。他将江百楼,曹广龄等五个殴打云缨的人砍去了右手。还将背叛云缨的谭誉从俘虏中揪了出来,关在地牢里慢慢折磨。

忽然一朝,云缨回来了。郑君琰转身就往行辕走去。

走进行辕,首先闻到一阵菜香。却看云缨穿着月牙白的衫子,正在摆弄筷子和碗。几日不见,她仿佛更漂亮了。

肌肤白皙到透明,鼻子小巧玲珑,水汪汪的杏眼有倾城的趋势…

她的清雅姿容宛若枝头细雪。举手投足赏心悦目成一幅画。这样的少女,远看不忍近身。近看不忍远去。

也就这么随便一照面,他便心动不已——香草美人,腹有诗书气自华。

“啊。君琰。”云缨抬头看到他,微微招手:“过来吃饭。”

他上前去抱了抱她,又吻了吻她。宣示了一会儿占有权。才略微抱歉道:“这不巧了,刚吃过。”

云缨却是犯了难:“那怎么办。我做了好多菜。”想了想,问道:“还有谁没吃饭吗?好歹帮我把这一桌菜吃完…”

郑君琰不禁笑了起来:“正不巧。半个时辰前是饭点。凡是官兵都吃过了。除了牢里的犯人…”

云缨当即决定了:“好的。我送去牢里…嗯,看谁顺眼请谁吃饭。”

然而,去了地牢之后,却发现那儿也过了饭点。好在还有两条漏网之鱼。

谭誉是因为郑君琰故意吩咐饿一饿的。陈朝荣是自己绝食。看他们两个,云缨顿时觉得把这桌菜拿去喂猪比较好。

问题是舍不得喂猪啊!

谭誉当然不认得自己了。她也不想去喂食他。至于绝食的靖王,他还是有点骨气的。郑君琰说,这厮不想活了。云缨也看的出来:瘦成一副骨架子,起码饿了五六天了。

她问郑君琰:“他饿死了你要担责任吗?”

郑君琰故作严肃道:“大概会治我一个看管不言之罪…罚一年的俸禄吧。”

本着你的俸禄就是我的俸禄这个想法,云缨决定把这桌菜灌给靖王吃。于是,添酒摆菜重开宴席。陈朝荣像是个虾米般蜷曲在一个角落。一身龙袍光鲜不复,乌发披散,遮挡住惨白的面庞。平日的趾高气扬,此刻半点都寻不到。

她说:“这位仁兄。过来吃饭吧。”

那位仁兄不回答。

于是她继续哄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人嘛,都有毁灭的冲动。有的人对外,有的人对内。对外的,毁灭他人。对内的,毁灭自己。你也不是比谁特殊些,就是现在的心情特殊些。”

那位仁兄继续不回答。

于是她继续哄劝:“但是呢。你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还有你的母妃,你的父皇,你的老师他们的错…”

虾米人忽然直起来身子。三步并两步来到她的面前。蓦然停住,锁链叮咚乱响。冷漠抛下一句:“你真烦。”

她笑了:“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饭?”

“吃完了,让我好上路吗?!”陈朝荣冷冷一笑:“你们果然是大善人啊!好送走我这个可怜虫,眼不见为净,是不是?”

云缨还是笑着:“如果我说这菜是陛下赏赐给你上路用的。你会吃吗?吃完了,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陈朝荣沉默了。

她再添一把火:“吃完了。不用面对囚禁,不用面对失败,不用面对唾骂。也不用整日行尸走肉地活着。”

陈朝荣猛然拿过筷子,端起碗,开始吃起来。他吃的那么急促,狼吞虎咽。牢房外不明所以的狱卒都看呆了。但是渐渐地…陈朝荣开始哭起来。吃的越多,越是哭得厉害。最后放下了碗筷,又跑到一边呕吐去。

她看着他的反应,淡淡道:“不用担心。你看着我。”说完,她拿起碗筷,也开始吃起来。吃完了,笑道:“怎么样,好吃吧?”

一直旁观的郑君琰忍不住喟叹一声。

陈朝荣看着她,忽然大哭不止。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在哭泣前途未卜。

最后撤去了饭菜。云缨淡然道:“若是不想活了。别用这一招弄死自己。堂堂靖王,死也要风光一些。”

“云缨,”离开之前,靖王开了口:“你不用再来看我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告别了陈朝荣,便是陪郑君琰了。

毫无意外地,刚进了屋子,男人就想要她的身子。

这回,连衣服都来不及解开,他的手指所过之处,布料分崩离析。不一会儿,呼吸就纠缠在一起。男人紧紧抱着她,把自己送入她的体内。

“云儿,给我,给我…”男人还一边冲刺,一遍遍让她给他。

这一晚上,她已经够配合他了。俯仰之间,呼吸之间,害羞,推脱全部不存在。反而竭力迎合他的每个动作。如此献媚,自然让男人满意极了。抱着她,摆出各种姿势,享受了一次又一次。简直是饕餮觅食一般,永不餍足。

一次战栗过后,她忍着疼痛,支起身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还沉迷在余韵当中,以至于她说什么,他都不假思索答应。

美人计的厉害之处就在于。真的能让男人醉生梦死。

坏处就是,伤身子的很…

记不清多少次颤栗。最后,她被他鼓弄得实在太累,太痛了,也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第二日中午,才醒了起来。看郑君琰坐在床边,衣冠一丝不苟,正在审阅信件。看到她醒了,端过一碗燕窝汤道:“来,喝下。”

她喝了半碗,递了回去:“昨晚,你答应了陪我去见皇帝。不能言而无信啊。”

郑君琰仔细回忆下。昨晚那么折腾,他都情迷意乱得很。难为云缨还能记得…不过见皇帝,的确有些为难:“等事情结束了,我陪你去,现在不可以。”

她眼眶红了:“昨晚你答应了人家的。”又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道:“君琰,昨晚我那么听你的话…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云儿,听话。”说完又俯身下探,试图再要她一次。

她推开身上的男人,这回是真恼怒了:“郑君琰!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说过的话都不认账!你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何尝见过云缨对他说过如此重话?也意识到自己做过了头。任凭怎么个哄劝,她还是不原谅他,最后只能道:“那我带你去见叔父。”

隔日,一匹骏马,两个人一起骑到了古北口的山脚下。

绕过一圈矮矮的篱笆,看到一个坐在板凳上看着书的老人。

自从靖王逼宫,景阳钟响声过后,谁都不知道皇帝的下落。却没想到,堂堂九五之尊,居然藏在这种小山村里。

皇帝并不老。他还不到五十岁。只不过,此刻须发皆白。好似一夜之间,经历了一个甲子的岁月洗礼。四五个扛着锄头的农夫经过这里,郑君琰颔首示意。几个人都请安退去。看其不惊风尘的步伐,该是大内侍卫无疑。

她呆了好一会儿,却看郑君琰走上前去。屈膝而跪:“陛下。”这两个字让她回过神来,也跪下喊道:“陛下。”

“郑爱卿平身,云爱卿平身。”皇帝睁开眼——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添了许多浊黄。好在精神还不错:“你们找朕有何事?”

“是微臣有事叨扰陛下。”云缨抬起头:“可否请陛下借一步详谈?”

郑君琰闻言色变。但是皇帝却摆了摆手,站起了身子:“你是朕女儿的驸马…正好,朕也想知道你的想法。”

两人走到小茅屋背后。好不容易求的这个独处的机会。她得把握好每一个问题。而她的第一个问题是:确认皇帝是否真的想让郑君琰登基。

郑君琰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割舍不去。她不会傻到求男人牺牲江山和帝位,陪自己做一个老百姓。那样单方面牺牲的爱情,只是在证明自己很自私罢了。如果陛下和君琰都有此意,那她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就好。

“不错。君琰的确是朕的亲侄子。他和朕情如父子,性情温和但不失阳刚。比荣儿多一份稳重,比太子多一份舒朗。这样的人,可当守成之君,也可当开疆拓土之君。”皇帝如是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云缨深深俯首道:“多谢陛下。”

第二个问题:她能以什么身份陪郑君琰走下去。毕竟,他们的荣耀,身份,都是面前这个老人赐予的。君琰之前告诉过她:他已经和叔叔坦白了心有所属,希望和她厮守一辈子。那么,皇帝总该不会怪罪自己女扮男装欺君。

“你是女子。君琰已经告诉我了。”皇帝难得一丝笑意:“对朕来说,也是失策。君琰说,你是被他和朕不小心逼成了驸马。如今想来,当时形势的确如此。难得君琰对你这么上心,欺君之罪就…罚你永远听君琰的摆布。”

云缨嘴角抽了抽。

皇帝又道:“但你不能是他的妻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该明白——君琰当了皇帝之后,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皇后。”

她微微出神。

“君琰身世波折,朕会在有生之年退位,亲自扶持他当皇帝。等他当上监国太子之后,朕要安排几个大家闺秀嫁给他。再从其中挑选出一位作为他未来的皇后。”

她的手指扣进了泥土:“那…会是怎样的女人?”

“出身名门,教养有当,有国母之风。”老人笑了笑:“还有,君琰也要喜欢。”

少女指节泛白,却不屈不饶不让颤抖的内心情绪泄露出来。老人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却是叹息道:“孩子。你若是真的明白朕的苦心的话——还有个选择。永远以男儿身份在他的身边。别当他的妃子,当他的臣子。因为女人总有色衰爱弛的一天。但是股肱之臣,如天子的左右臂,一日不可去。”

皇帝一字一句道:“天下之大,朕能托付的——只有一个君琰而已。而你,能有无数的选择,未尝没有更好的。”

她深深一叩拜:“陛下。臣的丈夫只有一个君琰,不过对于臣来说最重要的人不仅是一个他。还有一个人…”

第三个问题:芊芊该何去何从。她们两个假鸾虚凤,不可能真正做夫妻。她不能耽误芊芊的姻缘,正如她不能耽误陆海楼的姻缘。

这个问题,面前的老人过了许久才给了她回答:“若是阳儿愿意,可以对外放言你已经死于战火,让她另许配他人。”

她道:“谢谢。”

皇帝摇了摇头:“孩子,想可想好了?将来是留在君琰身边,还是出去做官?”

云缨对上他的眼睛,老人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至此,她有了决定:“等叛乱平息之后,请陛下封赐臣为武陵县令。两年的任期满了之后,便有分晓。若到那时,君琰不再需要我这个女人了…我便进入翰林谋高升。成为他的股肱之臣。”

一字一句,并不是本意。

但是她明白,此刻是生死关头。容不得一点点任性。

皇帝满意颔首,肃然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然则何时而乐耶?孩子,你记住了:帝王无一日可乐。因为帝王忧天下百姓之忧。而此忧无穷无尽。”

是啊,此忧无穷无尽。她若是想正大光明嫁给郑君琰,此忧也无边无际。

她默默告退,心里却是明白了:皇帝,不会成全他们的婚事了。

而且,君琰说不定不久之后,就要娶妻。

帝王中心的王妃人选,不会是她。

第64章 宠爱

回到古北口大营,郑君琰立即投身到繁忙的军务当中。

约莫因为陪她,浪费了半日时光,这日他回来的也相当晚。更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热她,只是蹙眉沉思着什么。

从他进了屋子开始,云缨就醒了。等了半晌,不见男人吭声,忍不住了:“君琰,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男人摇了摇头,笑道:“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我坐山观虎斗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太子和郑丞相开战了。听闻,萧家父子为了延迟太子登基的时日,上奏给太子说郑铎郑老贼不除,国本不固,不能登基。太子因此还辱骂了萧陌。最后没办法,太子责令大将军何稷出兵城外。

平心而论,郑丞相固然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没了郑丞相,太子和郑君琰的结盟就土崩瓦解,那太子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他。

她扑到他怀里:“君琰,是不是你不想和太子翻脸?”

“你别多想了。我还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还费神为太子可惜。”显然他顾虑的,另有其事。又道:“昨天,叔父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是不是叔父对你说了什么重话?”

“没,陛下是九五之尊,他不会跟我这种小角色计较什么的。”她又把他的手放在怀里:“君琰,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为了你,我也不会有事的。”

翌日晌午。

大将军何谡受太子之命,率领五万亲兵出战城外。追击穷途末路的郑丞相。督军一如既往,还是萧陌。双方相遇在西山和京城的分界碑前。郑丞相背水一战,但是三战三败。到了傍晚,何谡把郑丞相的残部赶进了石沟子古战场。

那一夜,这古战场再一次经历了烽火的消磨。葳蕤的草木,顷刻化为飞灰。经过一夜的奋战,何谡和萧陌联手,将郑丞相困死在谷底。到了第二日破晓,郑丞相最后的五万亲兵被彻底击溃。即使兵败如山倒,但郑铎不肯踏出京城一步。

当日——元启十五年八月初七,三件大事被载入《陈书.世家传》——

一,权倾朝野的郑萧两家的亲兵在石沟子古战场决战。

二,到了初七午时,郑丞相的部下大多叛变,最终军心涣散,不攻自破。丞相本人被邀功心切的属下斩杀于石沟子。并献上首级邀功。

三,五百亲卫听闻郑丞相战死的消息之后,为主殉节。

到了晚上,一轮上弦月,挂在京城之上。

云缨跟随郑君琰来到外边。站在营口放眼望去,古北口大营沐浴在弯月的银光当中。连草木,似乎都罩上一层兵甲的寒光。这万籁俱寂的营盘,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懂得在黑暗中收敛所有的气息,静候猎物的来访。

郑君琰走到山头,摸出一枚骨笛,轻奏一曲。余声尽了,扑棱棱飞来一只雪白的鹞子。他伸出手,鹞子停在玄色衣袖上。解下鹞子脚上的金箔小管,抽出一张纸条。只看了一眼,便对左右道:“太子杀了郑丞相,要自立为王了。”

青龙不解道:“大人。这几日,太子军队追拿郑氏的叛军。两方都损失惨重,他怎么这么快就敢自立为王?”

罗文龙笑道:“你这就不懂了。一鼓作气势如虎,趁着大捷之际拿下皇宫。扫清我们这些障碍,太子岂不是坐拥大宝了?”

郑君琰不置可否:“陛下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国内群龙无首。这时候,太子扣押了大臣,让他们帮助自己名正言顺登基。也在意料当中。”

虽然猜到了这一回事。不过云缨承认,当郑君琰亲口说出来时,还是暗自心惊:怪不得皇帝宁愿连皇宫都不要了。因为,皇帝所要的就是一鼓作气解决两个儿子。国之根本,从来不是那座宫殿,而是所谓的“大统继承人。”

陛下为了郑君琰,还真是煞费苦心。

为了促成太子“不反也得凡”。陛下还来了一招:逼良为娼。将潜逃的国之良臣。包括邱浩然,冷寒,陆四洲等大臣先后“送到”了太子所部之中。这些文臣,在战局上毫无帮助。不过到了太子麾下,就可以推波助澜太子登基。太子陈朝奕本人,觊觎帝地位已久,一旦掌握了群臣,那么称帝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儿。

就好比,现在有一块金子摆在陈朝奕的面前。他拿,还是不拿。完全看他本人的自制能力。很显然,太子是个经不住等的人。陛下赌太子等不及收服郑君琰,就会胁迫群臣拥戴自己称帝。只要太子称帝了,那么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因为皇帝还没死。一旦皇帝重出帝都,那么太子的罪名…便是自立为王。彻底的忤逆。国无二君,就算这第二个君主是太子也不行。聪明点,忠诚点的臣子,也会弃之而去。毕竟,太子体弱,活不过几年的事实,人人皆知。

好个天子陈晟澈——宁可自断手足,也要剜掉心头的毒瘤!

那么,郑君琰会不会也成为这样的人呢?

她摇了摇头:管那么多干嘛!

回到行辕,郑君琰便要起草第二次讨伐叛军的檄文。这次讨伐的对象,就是太子和萧家的大军。檄文的大意是陈朝奕这个假太子,蛊惑了靖王造反,并且逼迫父皇退位。是为大逆不道的逆臣贼子。天下有共识者,当诛杀太子和萧氏,以拥护元启帝。

由于文臣都被太子带回了皇宫。这次讨伐太子和萧氏的檄文,一时间找不到主笔人。郑君琰也不想大费周章,直接交给她来写。

云缨也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按照郑君琰的意思来起草——

“今伪太子临朝者,实乃窃国之庙宇。昔日帝委之以重任。不念皇恩浩荡,上犯天颜,下惑王兄。至于骨肉失和,同室操戈,陷吾君于山野,窃先帝之成业,负本朝之厚恩。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

下惑王兄…好个骨肉失和啊!

越写越觉得良心作祟,她搁笔问道:“这么说:陛下是想将靖王忤逆的过错也推给太子了?说是太子蛊惑靖王去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