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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撷取一朵花儿,摘下一瓣瓣:“但是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这些,省的误会。老实说,你的身份让我害怕。我从未想过和一个世子交情多深。但是我也明白,你和你叔父没关系。你只是做了郑君琰该做的事情。”

郑君琰长舒了一口气,赞叹道:“你果然厉害。一万个人听到那些话。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能这么冷静。”

“别恭维我。”她微微一美道:“等战争结束了。我就投靠你的麾下,你给我物色个官职好不好…我打心眼里想当个好官,为民谋福。”

男人脸色变了,咬上她的耳垂。笃定道:云儿,你哪里也不用去,只能在我身边。昨天上战场前,我去和叔父请安。叔父问过我打胜了想要什么赏赐。皇位,江山,美女任我选…我说我只想要一个人陪我到老。”

眼泪潸然而下。她想,我何德何能。却笑着揶揄道:“我有你说的那么好么?以后美人源源不断地送上门来,你哪里会看我一眼?”

郑君琰微微一笑,却是得意道:“云儿,你在吃醋。”

她脸红:“吃你个头醋。”

郑君琰笑着抱起了她,一路抱回了房间。放在床榻上,低声道:“我的头不好吃。但是我想吃你。”

她拒绝:“我还疼着呢。不舒服,你别碰我…”

他也拒绝:“不行,我想你了。反正你是我的女人了,不如早点习惯有男人的滋味。”

衣裳一件件剥落,最后坦然相对。他习惯性地从下面开始攻略她的感官,前戏就无比的火热。她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男人真是拿蛇拿七寸,什么部位最敏感,他偏偏喜欢什么部位。等到攻城略地,她又疼得慌张起来,吟哦出口。

“君琰…”五指都用力到发白。男人的力量,冲击,简直把她的灵魂都要顶出窍:“轻一点,我疼…呜呜呜。”

“乖,马上就好了。”他一边安慰,一边加快了动作。

不一会儿,她就被他撑张到了极限。痛的发不出声来。就在极限到来的时候,体内骤然一暖,好似泡在汹涌的热流里那样舒服。他的宠爱,从下面溢上了心头。烫的连心都要化了,也烧完了她的矜持。

不得不承认…比昨晚舒服那么一点点了。怪不得男人说过,会教导她做这种事,最后让她贪恋他上瘾。说不定再这么下去,他的温柔,强大,和技巧性地取悦动作,真的会让自己欲罢不能。然后…夜夜纠缠不休。

她羞耻地想。

终究敌不过他,被男人吃了个干净。床第之间,他黏她简直黏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她的每一寸都吞入腹中。倘若反抗,只会换回更加有力的占据。从子夜纠缠到第二天中午。中场休息两个时辰,他又缠着她缠到了深夜才昏昏沉沉睡去。

第三天早上醒来时,郑君琰正端着一碗参汤坐在床边。她撑着身子起来,看到他的气色不错。接过汤,喝了一口:“什么时候起床的?”

“五更。”

她囧了:“你昨晚和我…三更才睡的。五更又起来?不累吗?”

“没办法。”他笑了笑:“我还想消停一下陪你。不过太子那边催我把大臣交出去。你知道的,现在六部文臣,一半在我手上。”

“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群臣当筹码,登基的筹码。”又刮了刮她的鼻子:“云儿,你要明白,有军权者才有话语权。文臣在战争中的作用,远不如武将。”

她明白了:“萧家没武将。”

“不错,而且我也不会让他们有。”男人笑得贼精。

“那你交出这群文臣,太子会不会把他们给…”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是不帮助太子登基的话。”

“不会的,因为他们会帮助太子。”

她更好奇了:“那你怎么办?”

别告诉她郑君琰不想抢皇位,现在就是打死她也不信了。

“有个词叫做捧杀,把人置于高高的地位,然后下不来。这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就身不由己了…云儿,你还小,这些东西以后教你。”

她切了一声,心道你连写字都是我教的呢!喝完了汤,这座玉山又向着她倒下来。口中道:“我的小美人,让我再爱一爱你。”苦笑一声,拿个枕头隔开这厮。昨夜他们太过放纵了。现在,她腰酸背疼,身上无数个红痕,实在是不能再被吃了。

但男人绕开枕头,抓住她的双手。不依不饶地要缱绻缠绵到底。

云缨赶紧求饶道:“君琰,我想去城外看看芊芊和爹他们。顺便谢谢伍先生和朱雀。今天你就放过我吧。”

“唔。”他低吟一声:“依着我就放你去。”

接着,男人把枕头给扔地上了,又把她紧紧压住。云缨无处可逃,只能看男人虎视眈眈摸了上来。一个时辰之后,声嘶力竭。完事之后,她化害羞为力量。决定好好躲着他一段时间。这厮食髓知味,实在是太不知道节制了。

到了晚上,酸疼的肢体才能活动自如。云缨走出行辕,看到郑君琰已经安排好人马送她出城。离别之际,男人再三叮嘱她:“早点回来。”

不,她害怕回来。

到了城外的客栈。下了马车,首先看到的是芊芊正站在门外倚窗眺望。她招了招手。芊芊立即捂住了嘴,流下两行热泪。足不点地跑到她的身边,紧紧抱住她。哭的连胸膛都在颤抖。

云缨立即心软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芊芊一边哭,一边责问:“云缨,你吓死我们了。万一,万一你有什么好歹。你让我们怎么办?!”

云缨拍了拍她的背:“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遂牵着芊芊的手走进客栈。看到伍旭和朱雀坐在一处,二人正面对面博弈。似乎下得十分认真,倒是显得她的闯入十分突兀了。

还是伍旭先看到了她,神情淡然,只说了句:“气色不错。”

朱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迎上前来。牵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围着打量。良久才道:“胖了一点,怎么样,见到大人说了什么?”

她脸一红:“大人说,让我来谢谢你们。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你该对不起的是公主殿下,她天天哭着要见你。”伍旭淡淡道:“你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一直没有来接她?”

云缨腾地一下脸红了。有什么事情呢?一来。她刚见郑君琰时,被他缠得脱不开身。接着,郑君琰抓靖王忙得脱不开身。这不,靖王到手之后,她才敢麻烦郑君琰收留芊芊。否则,古北口大营也见不得多安全。

毕竟芊芊还是公主,也可能会成为太子,靖王争夺的目标。

告别了伍旭和朱雀,她带着芊芊前去拜访冷寒。

冷府在城外的十里梅邬之中,正是孟夏时分,道路两旁百花齐放,团团簇簇,姹紫嫣红。翩然花海间,一座偌大的宅邸掩藏在路的尽头。走入冷府,先看到一个四五亩大的池塘,荷叶绿得发亮,油油招手。淡粉色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亭亭玉立。

芊芊看了一会儿,道:“这里真漂亮,比你和大公子画的还要美。”

云缨笑着对她说道:“冷先生那么正派的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个穷酸腐儒,现在看来也是个会营生的。难怪我爹和容姨寄住在他们家。你看这池子,这六曲阑干,不花五万两造不出来。看来啊,这清廉,并不代表清寒…”

“老夫祖上是苏州第一富,这宅子是我先祖置办的产业。怎么,云小驸马看中了哪处?”冷寒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云缨连忙道:“君子不夺人之美!冷先生,叨扰了。”

冷寒哼了一声,道:“郑大人已经送来函帖了,就知道你今天要来。你爹和你奶娘一大早就在厢房中等着了。去吧。”

云缨战战兢兢地去了厢房。一进门,云守城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呵斥道:“朝廷还在关你们的禁闭,居然跑了出来!”

她正经道:“爹爹,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么。而且,到了京城之后我又没做错什么。”当然了,被捉去教化营之类的不算。

容姨也劝慰道:“老爷,别吓到孩子了。”

云守城打量她半晌,才道:“到我房间来。”

那眼神,忒犀利。

知道没好事。但她不敢不从父命。遂把芊芊交给容姨之后,便去房间“受审”。但跨进了房门,就看到爹爹摆出一张黑黑的包公脸。暗呼不妙。果不其然,爹爹开口第一句话是:“郑君琰和你怎么好上的?”

“…爹,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你那点事还瞒得住你爹我?!”云守城瞪眼道:“郑大人来见过我,说他要定了我的女儿!”

“啊?!”云缨心里大骂郑君琰这厮——跟她爹爹这种正统老学究谈论自己的终生大事…一定会谈崩。

却听爹说:“我说可以。”

“哈?”她瞬间石化。半晌才道:“爹,你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吧?”

云守城叹了口气:“那小子和我说你的婚事的时候…是上个月十五。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和那些降兵一起死在城外了。”

她更不明白了:“以为我死了?那还来提…”

云守城瞥了她一眼:“郑大人说。就算你死了,他也要娶你。哪怕一辈子守着一个牌位,也要你成为他的妻子。”

“…”

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这一刻,才发现什么叫做无以为报。

云守城缓缓道:“若是往常,就算皇帝亲自来提亲,我也不会答应的。不过郑大人当时穿着一身孝服来我面前,只求我给他这个名分。还说等平定了内乱,就会为你守灵三年不出仕…叫我怎么拒绝得了人家。”

对,这搁谁都拒绝不了。她挥了挥手:“爹,我知道了。您别说了。”

“既然人家对你上了心。就和他好好过日子。若是夫妻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你多让让…陆家那边我来说。”云守城拄着一支拐杖,下了楼:“你好之为之吧。云家没有二嫁的女儿。”

她忽然问道:“爹,你昔日的同僚还有多少在朝当官?”

云守城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严肃道:“朝廷的事情,你不许插手!我云家无依无靠,惹不起什么麻烦!你给我好之为之!”

半晌,继续走了出去。

她则呆呆地坐在板凳上。一句“无依无靠”其实就够打击她的了。想到以后的处境,不禁头疼起来:她不过是个小吏之女。就算算上娘家外祖父那边的关系,也不过是江北一带祖上有点官运的书香世家罢了。如今,已经朝中无人。

连陆家都比不上,更遑论配得上一个皇世子。

那么,这条路该怎么走下去呢?

第62章 紊乱

这晚,云缨和芊芊就住在冷寒家中。

子夜时分,她正睡得香甜。忽然窗台边传来扑棱声,好梦被吵醒了。眼风扫到窗户,外面还黑着。有什么影子在上上下下晃动。就钻出被窝,扳开屈枢,用小木板支起。仰首见满天星斗辉映,打更的木梆子敲了三下。

一只白鸽咕咕地叫着,降落在窗台上。

她取出金箔中的小纸条。是郑君琰写的信,说想念她,催她赶紧回去。顿时心烦意乱,把字条撕了。睡也睡不好了,便披上衣服出去走走。本想去找容姨谈谈心,只是走到正院附近时,看到冷家大堂的灯光未熄。

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嚣声。凑近了,便可看到一丛家丁把守在门外。她找了一处花坛,站上去,将大厅的场景尽收眼底——内里,坐着十几个朝廷大臣。六部尚书居然都在。首座的是恩师邱浩然。冷寒站在厅中走来走去的。

“郑大人怎么说这事?”冷寒没好气道:“难道就让我们赤手空拳地去太子麾下吗?他怎么想的?!”

邱浩然倒是淡定:“冷老弟,你也别生气。是太子主动跟郑大人要人,让我们重新进宫处理政务。”

“意思是说,太子胁大臣把持朝政?!”

陆四洲悚然一惊:“太子难道想趁火打劫,登基称帝?!”

邱浩然道:“现在陛下下落不明。郑大人的意思是说,朝廷还是需要我们的,只是别跟太子走得太近就成了。陛下那边,郑大人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只是还没个眉目,让我们耐心等候。既然太子召我们回去,就先入住翰林好了。”

“邱少傅说得对。走一步是一步。眼下,陛下毫无消息。太子已然有监国的意思。我等尽心尽力辅佐就是了。反正江山都是大陈的江山!”

工部尚书柳溯寻出来打圆场。

云缨听了半晌,算是听明白了:宫倾之后,朝廷的股肱之臣如今都藏在这里避祸。鸿门宴上,郑君琰和太子约定归还群臣。所以大臣们不日就要返回宫中,辅佐太子。因为陛下的生死还无定论,所以他们也是心中不安。

怪不得她在古北口营盘,不见一名大臣。原来郑君琰把他们全部藏匿在了冷寒家。

又忆起去年冬天,郑君琰拜了冷寒为师。大概两人就是那时候勾搭上的。连她都蒙在鼓里。

很好,郑君琰已经不需要云缨这个笔墨师父了。

反正自己也教不了一个皇世子。

回去之后,一觉睡到天亮。隔日,她看到陆陆续续有马车来门口接人。去的方向都是皇宫。不过一日,冷府满满当当的客房全部闲置下来。

太阳落下去了。广袤无际的天穹,火烧云慢慢暗淡下来。

冷府里一片寂然。皇宫前倒是车水马龙。群臣穿过五万大军驻扎的长安大街,从西直门方向进了宫。但看往日金碧辉煌的皇宫,如今一片萧条,宫女,太监走得精光。乾清宫都塌了大半个。只有御书房还算完好。

太子陈朝弈就在御书房接见这些回归的大臣,萧陌和萧丞相陪侍着。在萧丞相的调度下,六部都各自归了位,以往堆积的奏折也重新搬了过来,由萧陌保管。接着,群臣商议,陛下下落不明,理应让太子管理国事。

陈朝奕推辞了三遍,最后“无奈”地答应当监国太子。萧陌则把奏折堆里的要紧事,挑选了出来,呈递到陈朝弈的面前。

陈朝弈受教于东宫,自小就跟着父皇处理过政务。所以批改起来,文不加点。看得底下的群臣都暗自吃惊:没想到一向病弱的太子,处理国家大事上,毫不含糊。等奏折批下来,那笔墨,那措辞,和当今圣上如出一辙。

有的大臣抹了一把额头冷汗:不愧是父子两个。

陈朝弈坐在龙椅上,享受了整整一天群臣的顶礼膜拜。因为激动,原本苍白的脸色,今儿居然有一丝红润。他的手,干瘦白净,写出来的字倒是雄浑有力。一股子不服输,不认命的心气,从墨迹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到了子夜时分,陈朝奕忽然搁下笔,扶着案几咳嗽不止。好像连肺都要咳出来。萧陌连忙拿出护心丹给他服下。但看太子咳出来的血丝,染红了帕子。暗暗叹息一声,写了一张药房,交给小太监,通知太医院去抓几副药过来。

过了良久,陈朝奕缓和了过来。对萧陌道:“我的身子吃不消整饬军务。你多多担待。”

萧陌微微一颔首:“那微臣僭越了。”

陈朝奕挥了挥手,颓废地坐在龙椅上。良久,睁开眼,露出一丝决然:“萧陌,你我虽是表兄弟,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有件棘手的事,我要拜托你去做。”

“殿下是要…”

陈朝奕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也知道,我身子骨弱,活不了几年了。在我有生之年,要把持朝政,才可保护萧家日后的荣华显贵。否则,我一死,萧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在这件事上,你我二人的毕生评断就在此一举!”

萧陌当然明白陈朝奕的意思:他想挟持群臣,登基称帝!劝说他放弃,那是没用的,只能拖延时间。想到这里,萧陌跪在太子面前。重重一叩首:“殿下,恕微臣不能从命。陛下的生死还未知,你不能贸然登基!”

没想到最得力的手下,他的表弟萧陌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无名邪火涌上心头,陈朝奕随手抄起一方宋砚,砸到地上。恨声道:“我不管那个老东西是死是活!我要登基!我要当皇帝!萧陌,我已经隐忍了五年,还要忍多久?!”

堂堂太子,以往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全部消失不见。

好似一个见了活物的野狼,露出了嗜血的本性。

萧陌不为之所动:“殿下,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现在郑君琰还不在我们的控制之内。等把他稳住了,登基称帝也不迟。到时候就算陛下回来了,只要郑君琰不举兵勤王,那陛下也无济于事。”

“要多久?”

萧陌涩然道:“大概要两年。郑君琰实在不好对付。如果妥当一点,三年时间。”

“三年?!”听到这个时间,再算算自己剩余的生命——不过五六年,陈朝奕双目血红起来。对着萧陌狰狞道:“我不会等他三年!我要马上赶紧登基!你也看到了,我还能活个几年?!反正总要死的,不如多当一天皇帝…”

萧陌知晓,病痛已经折磨得这个表哥没了耐心,甚至没了理智。

陈朝弈出生就是皇子。长大后,顺理成章成为了太子。与身居来的骄傲,高贵,以及文武百官的恭维,使他将当做皇帝当成毕生的追求。结果有一天,弟弟要抢他的皇位。然后,又冒出一个郑君琰,也威胁到他的皇位。

偏偏自己不争气,体弱多病,眼看那个愿望越来越远,熬得他是心力交瘁。眼下,皇帝生死不明,百官尽在囊中。这样登基称帝的好时机,只怕是错过了,一生再也遇不到了。毕竟,陈朝弈的一生,注定比别人都要短暂。

但萧陌再次叩首道:“殿下,登基一事,请您三思!要知道射出去的箭,再也没有迂回的可能,我们不可以冒这么大的风险!”

“好啊!连我的表弟都不愿辅佐我了!嗬嗬,你不愿帮我,那我自己来!那些老东西都在皇宫。我迟早要用兵,逼他们拥护我登基称帝!”

陈朝奕一会儿面色苍白,一会儿兴奋得红光满面。嘲讽的笑声好似是从胸口发出的。

萧陌叹息一声,便请安告退了。走出御书房,但看夜色如水,一轮下弦月悬悬挂在枝头。算了算日子,他已经辅佐了太子表哥五年了。五年来,他为了这个萧氏最强的后盾,熬尽了心血。伸出手,指节处长了厚厚的茧子——还能掌控时局多久呢?

得一明君而伺之易,守一庸主而忠之难。

这是他对云缨说过的话。也只有这个天真单纯的姑娘,才能让他有片刻的心迹流露。

这话说的,其实是他自己。

与此同时,十里梅坞中的云缨也看着同一轮明月,猜想着皇宫发生的事。不知不觉出了神。连容姨走过来,她都没发现。

“云儿?有什么心事吗?”容姨走到她身边,给她加了一件披风。

云缨重重叹了一口气:“姆妈,寄住在冷家的大臣是君琰送进皇宫的。我有不好的感觉,这一次,他算计得太深了。”

她简要说了前因后果,顺便把郑君琰的身世也抖露了出来。容姨脸色越来越不好,甚至有一丝慌乱。她赶紧问道:“姆妈,你怎么了?”

容姨喃喃自语道:“那个郑君琰居然是…太子…想要挟持群臣。这…”又牵起她的手,一把脉,脸色一沉到底,训斥道:“云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居然和男人,和男人…那个人还是皇世子!”

她脸红了:“情之所至,我们都是自愿的。”

“云儿,你想过没有,一个皇世子哪里是你够得上的人物?!就算你能当个侧妃,将来进宫无人扶持,也会被那些大臣的女儿挤兑得无处容身!还有,你知道宫闱的凶险吗?!就你这样毫无心机的人进去,不出几月就要抬着回来!”

云缨抬起头,也是眼泪汪汪:“姆妈,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我也知道好歹,所以出来了。你能给我什么好的建议吗?”

“你到底对他怎么想的?”

她哭:“除了他,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嫁给别人了。但是君琰总是缠着我,好似在发泄着什么。是不是他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了。所以找我发泄…”

容姨沉默了,良久才道:“云儿,你这么聪明,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好。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和他做了夫妻之事?万一有了身孕那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一旦事情揭穿,你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陆家的那个公主丫鬟!”

“我也在发愁这个…”

“这样,我明儿去配洗胎的药丸。你赶紧吃一粒。”

云缨叹息一声,也只能这样了。总之,走一步是一步。翌日,容姨一大早出门,到了傍晚才回来。带了整整一瓶洗胎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