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原主被人弄走的秘密算是勉强解了。

但是…

长孙曦抬眸看向昭怀太子,一脸迷惑之色,“就算有人做内应的事有了着落,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既然有人存心想毁了表姐,然后再毁了太子殿下和楚王,那…,为什么不把事情闹开呢?即便楚王没有对我做什么,名节也是不清白的了啊。”

昭怀太子微微一笑,“你想岔了。”

“岔了。”

昭怀太子眼中寒光四射,闪烁不定,“他们的目的不是要把这件事闹开,因为闹开,是无法解释太子妃去了清雅小筑的,查出阴谋,他们自己也难以脱手。”

长孙曦不解问道:“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 的么…”昭怀太子长眉微挑,目光深邃,“他们想让太子妃失贞,然后再顺顺利利的嫁给孤,等到孤发现太子妃居然是残花败柳,该是何等羞辱愤怒?等到孤,慢 慢查出毁了太子妃的人是楚王,又该是何等惊人的滔天怒火?!不把楚王碎尸万段何以解恨?何以解太子妃被人强占的羞辱?”

许玠震惊道:“这…”

长孙曦渐渐明白过来。

昭 怀太子勾起嘴角,轻笑道:“到时候,孤心里肯定对太子妃有怨气,对汾国长公主府和许家也有怨气,自然不会真心交好了。而楚王,和孤有了夺妻之仇,两边自然 会争斗的不死不休!甚至他们走运一点儿,太子妃有了楚王的孩子,那…”他清雅如玉,目光湛湛看向他们,“你们想想,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屋内三人一起静默下去。

窗外的太子妃则是气血上涌,翻滚不定,身子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

栀香赶忙上前扶住她,心下叫苦不已。

片刻后,长孙曦轻轻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简单的说,就是有人把太子妃当做一枚棋子,让她被楚王侮辱,然后再嫁顺顺利利给昭怀太子,引起昭怀太子和楚王不死不休的局面!难怪他们要把原主送回来了。

许玠皱眉道:“有胆子对两位皇子做下如此惊天阴谋,不惜得罪汾国长公主府,不许得罪许家和霍家,那个人…,应该就是越王了。”

昭怀太子淡淡道:“无凭无据的,现在咱们也不能拿他如何。”继而勾起嘴角,“楚王上次去蓟县的时候,还遇到了刺客,想来多半会留下什么证据,证明是孤要杀了他。哎,一箭双雕,坐收渔翁之利啊。”

长孙曦心下一片寒凉彻骨。

原来表面上一团和气的皇子们,为了夺嫡,已经争斗到了如此白热化的程度!

心下又是恨恨,他们男人争夺江山天下也罢了,何必拉扯女人?太子妃清清白白的一个人,险些被小叔子侮辱,何其无辜?何其倒霉?要是她真的被楚王毁了清白,除了一死,还是只是一死。

许玠叹道:“还好…,灵犀你没有出事,琼华现在也好好儿的。”

长孙曦点了点头,“嗯,表姐现在怀着身孕,不宜被这些消息给惊吓了。不光楚王这件事要瞒着她,汾国长公主的那些腌臜事儿也得瞒着。哦…,还有许嫱,她不是舅舅的亲生女儿这桩丑闻,暂时也不要让表姐知道了。”

“太子妃!”窗户外面,忽然响起栀香的惊呼声音。

“表姐?”长孙曦吓了一跳,继而惊心,刚才的话都被太子妃听到了。天呐,可别再惊动了她的胎气,赶紧和许玠、昭怀太子一起去了后院。

太子妃被栀香紧紧搀扶着,脸色微白,泪盈于睫的看向父亲和表妹,哽咽道:“你们刚才说的话,可、可…,都是真的?”

昭怀太子赶紧上前扶住她,撵了栀香等人。

长孙曦脸色尴尬为难,没出声儿。

许玠轻轻点头,“正是因为灵犀知道了你娘的丑事,所以…,才会被再三追杀。”

太子妃顿时哭了起来,“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愤怒,还是为母亲感到羞耻,“我…、我竟然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继而醒神,一把抓住表妹的手,“灵犀,你…,没事就好。”眼泪簌簌而落。

“表姐,你别哭了。”长孙曦柔声劝道:“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犯不着为这些生气添堵的。再说了,不为自己,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一下。”又笑了笑,“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别伤心了。”

太子妃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是在哭什么,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止不住啊。原来自己一直所看到的平静温馨下面,竟然藏了那么多污垢,藏了那么多不堪,还藏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厮杀!

假的,全都是假的!

长孙曦给她擦了眼泪,说道:“好乖乖,快叫你娘别哭了。”

太子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摸了摸,想着里面那团柔软、纯净的小生命,心情总算平缓了些,眼泪慢慢止住了。

“走。”长孙曦笑道:“到里面去洗洗脸再说。”

一行人围着太子妃回了书房。

宫人打了温温的水来,长孙曦亲自上前拧了帕子,给她擦脸。刚要擦完的时候,外头跑来一个小太监,禀道:“辅国公府的许四小姐来了。”

太子妃气怒交加,喝道:“叫她滚!”

☆、第44章 算计

“表姐,你消消气。”长孙曦劝道。

许玠也是劝解女儿,“你有身孕,不值当为了这些人上火。况且好不好藏在心里,这么闹出来,不定汾国…”顿了顿,改口道:“不定你娘又要闹出什么来。”

太子妃见父亲还在担心自己,改了对母亲的称呼,不由一阵心酸。

不管怎样,母亲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对于父亲来说,那就是背着他偷人的无耻女人啊!而且还把…,把野种妹妹都生了下来。

昭怀太子见妻子情绪起伏不定,说道:“你们先让琼华缓缓,孤出去看看。”

他姿态从容淡定的出了门。

到了外面,许嫱见是昭怀太子单独出来,不由喜出望外。当即喝斥身边的人退下,然后上前一步,娇软的福了福,“给太子殿下请安。”

昭怀太子虚扶道:“免礼,快起来。”

许嫱见他对自己十分客气,心下更是欢喜,看来无忧公主告状的事成了。太子殿下这会儿一定恨死了长孙曦,心里正感激自己呢。因而特意用无忧公主打开话题,略微哽咽,“那件事…,说起来也怪我,是我被小人所陷害牵连公主殿下了。”

昭怀太子眉头微皱,“不能怪你。”故意替她解释,“要怪,只怪那些黑了心肝的。你事先又不能知晓,自个儿也…,哎,你和无忧都是可怜啊。”

许嫱眼圈儿微红,“太子殿下心里清楚就好。”

昭怀太子问道:“无忧最近还好吗?”

许嫱摇摇头,“公主最近很是伤心难过,一直闭门不出。”

这是昭怀太子原本交待过妹妹的,因为担心她压不住怒气,露了马脚,所以就让她一直称病不出,避免遇到许嫱。反正妹妹还要忍一段时间,自己就已经除掉这个祸害了。

许嫱又道:“罢了,木已成舟,不说这么难过的了。”妙目微转问道:“哦,最近姐姐的身子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琼华挺好的。”

许嫱的笑容便略有一点僵硬,她低眸,掩饰心中失望,“那就好。”继而抬起头来,“我听说,爹把长孙曦也接到东宫来了?那她…,岂不是就在里面?”

“是啊。”昭怀太子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办法,谁让琼华喜欢她呢?孤现在顾及琼华的身孕,暂时不好对长孙曦下手,免得她一伤心就影响了胎气。”目光微冷,又道:“不过你和无忧都大可以放心,等琼华生产完毕,孤一定不会放过长孙曦的!”

许嫱自认为计谋成功,亲耳听到昭怀太子说要杀了长孙曦,自然是满心欢喜。只是觉得时间未免太长了,等姐姐生完孩子,那至少都是半年以后的事了。再说,姐姐…,要是一举得男,越想心情越低沉下去。

昭怀太子走进了几步,低声道:“嫱儿,往后你替孤盯着长孙曦一点,有什么动静,就过来告诉孤。”还出谋划策提供接口,“反正琼华正怀着身孕,你是她的妹妹,多过来探望姐姐几次,也是平常。”

许嫱一直倾慕太子而求不得,太子又始终保持距离,何曾得过如此亲密的单独相处?那颀长的男子身形,淡淡的龙涎香味道,以及成年男子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不自禁的红了脸儿,声音又细又软,“太子殿下放心,嫱儿,嫱儿必定经常过来。”

没错!自己比姐姐聪明、漂亮,太子殿下没道理不喜欢自己。之前对自己疏远,只是因为碍着姐姐的面子,不好意思跟小姨子太亲近罢了。

“天这么冷。”昭怀太子很是温柔的替她扯了扯披风,裹紧了些,然后温柔笑道:“别站这儿冻坏了你,走罢,咱们先进去说话。”

如此亲近之举,差点没有让许嫱当场眩晕过去。

特别是,当她娇羞惊喜的抬起眼眸,看着面前那个清雅如玉、俊美无俦的男子,看着他眼里的柔情,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喜悦充满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甜蜜、幸福,恨不得时间永远停驻。

“怎么呆了?”昭怀太子的眼睛好似一泓碧水,波光粼粼。

“我…”许嫱脸上还是有点烫,但是动作没有迟疑,赶紧和他并肩往前走去。若不是估计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大防,简直恨不得贴在昭怀太子身上。

到了书房,昭怀太子先行一步进了门。

许嫱心中揣着窃喜的小秘密,故意落后一步。然后一进去,就温婉大方的打了招呼,“爹和曦表姐都在呢?真是热闹啊。”

许玠“嗯”了一声。

曦表姐?长孙曦觉得对方今日过于亲热,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只是不想揭穿她,见舅舅表情太过僵硬,于是接话招呼道:“嫱表妹来了。”

许嫱又道:“姐姐,你最近的气色看起来越好了。”

太子妃笑道:“是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来是最近滋补的东西吃得多罢。”瞅着这个身世不清白的妹妹,细细打量,----以前怎么没有留意,她长得和爹一点都不像呢?便是有点像母亲,也不是全像。

那么另外几分像谁?真是恶心。

还有,她那一脸娇羞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哦,那眼睛都快粘到太子殿下身上了?原来她不仅是个野种,还惦记着自己的丈夫,想到此,不由一阵恶心反胃。

“哇…”太子妃一口吐了出来。

“怎么了?”长孙曦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吐了?”当即掏了帕子给她擦嘴,又端了清茶过去,“快簌簌口,把嘴里的味道冲一冲,免得再吐了。”

许玠赶忙拿了青花瓷盂过来,替女儿接着。

许嫱嫌恶的皱了皱眉。

想要退后几步,瞅见昭怀太子关切的朝姐姐看了过去,心里又是酸,又是气,还得强忍了厌恶,装作很是关心的样子。也跑了上去,问道:“姐姐,你没事吧?”忍不住逞了几句口角之利,“哎呀,看来姐姐的孕像还是不太好呢。”

众人都围着太子妃忙活着,没人答话。

昭怀太子皱眉扫了一眼。

许嫱猛地心惊,担心太子看穿自己不想让姐姐顺利生产,因此厌恶自己,忙道:“我也担心姐姐。”心下忽地灵机一动,“哦,我的意思是…,既然姐姐这么容易不舒服,平日只怕很是难熬,不如我留下陪伴姐姐罢。”

这样的话,就可以天天见到太子殿下了。

太子妃漱完了口,抬起头,“不用了。”强忍恶心反胃,“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家,哪里懂得怀孕的事?你留下来,也帮不上我什么。”她在,自己得恶心的天天想吐。

昭怀太子咳了咳,“嫱儿,你还是回去多陪陪无忧罢。”

许嫱见太子妃拒绝自己,太子也拒绝,心下不免失望的很。继而想想,姐姐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而喜欢长孙曦,自己过来只怕也讨好不了多少,还得天天看着心里添堵。不如回去多陪陪无忧公主,让太子殿下欢喜,肯定对自己另眼高看几分。

再说了,太子殿下不是说过,自己可以经常过来“看望姐姐”吗?有的是机会见面。

她自觉想通了其中关窍,又觉得昭怀太子对自己委以重任,因而很快做出抉择,大大方方温柔一笑,“是呢,我留下来也不懂什么,都是因为关心姐姐的缘故,都急傻了。我还是回去多陪陪无忧公主,和她说说话儿。”

许玠实在是厌烦这个孽种的很,加上又担心,许嫱继续留下更加太子妃生气,因而开口道:“嫱儿,时辰不早,我们该先回去了。”

许嫱不想走,可是跟“父亲”回家过年是正经事,没有道理留在东宫过年。倒是看着长孙曦有几分酸意,她倒好,死皮烂脸的装作不知道吗?当即开口道:“曦表姐,你也和我们一起走罢。”

长孙曦恶心许嫱倒是其次,担心汾国长公主暗地加害自己,才是最不愿意去的。

不过她还没有开口拒绝,太子妃先道:“灵犀就不去了。她陪我说说话,等下还要早点回宫去呢。”不是撵表妹,而是先把许嫱哄走了再说。

许嫱听了,幸灾乐祸道:“是了,曦表姐如今是宫中女官,理应回宫过年。”

许玠招手,“走罢。”

“那我先走了。”许嫱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环顾了一圈儿,虽然看起来大家都看了,实则在昭怀太子身上停驻了一瞬,然后低头含笑离去。

等他们人走远了,太子妃抓起一个茶盅砸得粉碎!脸色涨红震怒,“这算什么?她那脸上就差没写着,我要进东宫做侧妃了!”

“好了。”昭怀太子劝道:“孤又不是那样的人。”继而目光寒凉如冰,“到时候,孤要她替无忧偿命,琼华你别心疼就行了。”

“我…”太子妃闻言一愕。

许嫱若是真的死了,自己会难过吗?恐怕不会。

如果这个妹妹一直养在公主府,自己和她有姐妹感情,纵使知道她不是一个爹,也会念着手足之情。可是许嫱一直都养在宫中,一年见面不过几次,实在谈不上感情。而她,居然还挑拨离间,让无忧公主来找太子殿下告状,想要杀了灵犀!

自己那最后一分不忍心也断了。

太子妃摇摇头,“我不伤心。”但却道:“只不过,也不必告诉我了。”

长孙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抚之意。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都不对,也只能如此劝解。只希望,太子妃不要受到许嫱的影响。嗯,到时候不必告诉她了。

“走罢,换个地方坐坐。”太子妃起身道。

长孙曦和昭怀太子陪着她一起出去。

到了侧屋,太子妃对着昭怀太子福了福,“代嫁的事,当时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别太生气了。”

昭怀太子摇摇头,“孤不会生气的。”他道:“若是琼华你不能出嫁,又没人代嫁,只会直接毁了这门亲事。那样的话,孤才会是真的贻笑天下。”

太子妃眸光闪了闪,垂下不语。

长孙曦轻轻点头。

也对,要是太子妃出嫁的当天上不了花轿,闹得太子和她的婚礼不能举行,该是多么晦气的事啊?到时候,不仅太子妃被人议论,昭怀太子也会承受巨大压力的。

说起来,昭怀太子这个人城府深、有心机,表里不一,但是却很是理智冷静。不像楚王整天跟吃了炸药一样,等等…,想起他做什么?真是倒胃口。

摇摇头,转而朝太子妃问道:“当时到底怎么一个情形呢?太子殿下居然不知道。”

太子妃叹了口气,“当时我的脚实在是疼得慌,走不了路,肯定会把仪式给搞砸了。所以从出阁的前几天,一直到拜堂成亲。”看了看表妹,“都是你。”

长孙曦不由讶然。

昭怀太子更是脸色有点怪异,看了她一眼,心情略微异样。

太子妃接着道:“一直到进了洞房坐定,太子殿下出去敬酒了。我才穿着丫头的衣衫,由着母亲带进洞房,然后悄悄的和灵犀替换了。灵犀则扮作丫头,被母亲带走,后面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长孙曦颔道:“原来如此。”心里算是彻底敞亮了。

太子妃却有点焦急,问道:“你说的出阁前的头一天,你被人送走,又被送到楚王的床上是怎么回事?他、他…”担心的看着表妹,“对你做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长孙曦摇摇头,尽量把事情往简单了说,“楚王说,他当时现我被人下了药,担心别人害他,所以就走了。”又笑了笑,“表姐你别担心,我可是做女官进宫检查过的,还是清清白白的。”

“那就好啊。”太子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昭怀太子却是疑惑,“楚王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长孙曦有点语迟,“这个…”不可能说什么楚王以为自己是他的妹妹,这样会把皇帝和许氏也牵扯进来,又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因而心思转了转,“我也不太明白。可能他想借此让我感激他,对他心生好感罢。”

太子妃点了点头,“是了,楚王一直纠缠灵犀。”

昭怀太子不是十分相信。毕竟之前楚王恨长孙曦恨得要死,恨得要杀了她,怎么一转脸又爱上她了?但是,又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

太子妃叹道:“我有点累,灵犀,你陪我回去歇歇。刚才说让你回宫过年,只是哄…、哄那位才说的。”妹妹二字,实在有点不愿意说了。倒是担心表妹不肯去,“你放心,这次不管吃什么东西,我都先吃,绝不让人害了你。”

长孙曦忙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好了。”昭怀太子摆手道:“你们都别争,让试吃太监验过便是了。”

最终,长孙曦留在东宫吃了年夜饭。

今儿是年三十,昭怀太子肯定要和太子妃一起守岁的。长孙曦陪着看完了烟花,然后在偏殿安置,初一又逗留了一天,陪着太子妃说话。初二,太子妃要回娘家,长孙曦自然不会跟着一起去,于是便回宫了。

好在宫里多得是不能回家过年的人,倒也不寂寞。

傅祯见她回来,倒是略有几分意外之色,不过她一向不是多话的人也没多问。

长孙曦回了自己的屋子,身心放松。

哎…,还是皇帝给自己安置的这个金丝笼安全,让人放心啊。在东宫的时候,虽然表面上陪着太子妃说说笑笑,其实一直提心吊胆的。要不然…,咳咳,去跟皇帝说说,自己愿意做后妃了?把皇帝的粗腿抱紧一点儿?有点迟了罢。

再说了,这种事只有皇帝主动的,哪有自己厚脸皮贴上去的?不过惹皇帝笑话罢了。

但是除了跟皇帝,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摆脱楚王的纠缠,汾国长公主的杀机,以及各色人等的阴谋诡计,真是左右为难啊。

不过说起来,楚王最近未免太安静了点儿,真的想做自己的哥哥了?

对他来说,最初的原主就是一个无耻淫本的女子,坏他名声,陷他于阴谋之中,所以一见面就想杀了自己!现在不说他是在撒谎,就算他真以为自己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又果真能够打开心结,接受自己做妹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