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昊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其实很不爽。

他叫自己别去接近长孙曦,当她是妹妹,可是理智和情感终归是两回事。特别是,每每想到彼此在床上纠缠,还有那次的唇舌缠绵,心中更是觉得煎熬,备受良心折磨,因而存了一肚子的肝火。

整个楚王府最近的气压都很低,经常有奴才挨打,所以下人们都是心惊胆颤的。

“启禀殿下。”王府长史神色凝重来到书房,撵了太监们,然后关上了门,和殷少昊一起去了里屋,方才低声道:“查到了。”

“哦。”殷少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说来听听。”

“那天跟殿下一起喝酒的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姓窦的陪客,身份略复杂,因而叫人昼夜不息跟踪。最后查到那人有个远房表妹,嫁了尹嫔娘娘的堂侄儿,尹嫔娘娘可是越王殿下的生母,所以…,只怕和越王脱不了干系。”

殷少昊脸色阴晴不定。

王府长史又道:“姓窦的,和广昌王平日走得近。”

“不必说了。”殷少昊阴沉着一张俊美的脸,不耐烦挥手,“退下。”

自己出身卑微,霍贵妃总归只是养母不是生母,又不能像太子那样,去攀附什么汾国长公主府,所以只好多多结交一些宗室。广昌王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祖上是太.祖一母同胞的兄弟,爵位世袭,所以和他往来相对频繁,经常一起喝酒听个曲儿。

广昌王有没有和越王勾结,还不清楚,那个姓窦的肯定是受了越王指使。说不定,就是他挑唆广昌王去清雅小筑的。因为那天还是第一次去,记得广昌王好像说了什么,“有人找一个新地儿,听说酒菜不错,姑娘更好…”

呵呵,越王可真是费尽心机了。

等等…,不对啊!长孙曦不是汾国长公主送来的吗?怎么会和越王扯上了瓜葛?要说汾国长公主和越王勾结,那根本不可能!难道说,这事儿竟然不是汾国长公主做的,而是越王下得手?!

殷少昊越想越是心惊震撼,脸色一片寒凉。

有人算计自己不吃惊,但是如果真的是越王做的。那…,自己若是真的把长孙曦给怎么样,不说和汾国长公主府结仇,至少和许家、太子妃结仇了。

殷少昊不知道代嫁的事,断断想不到,当时躺在床上的有可能是太子妃!

但此时此刻,他找到一个理由去见长孙曦。

殷少昊思量了下,这几天她应该不在皇宫里面,汾国长公主府可能她也不愿意去,多半在东宫陪太子妃。只不过,自己贸贸然去东宫肯定见不到她。思量了下,倒不如…,等到初六那天再去。

到时候,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去。

正月里,吃吃喝喝、走街串门的日子一晃而过。

初六这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之日。

东宫里来了不少道贺的宾客,上至王公贵戚,中间公卿侯门,下至各处官员,真是一片热闹非凡。汾国长公主、许嫱、无忧公主,还有楚王,一大批长孙曦不想见到的人,全都悉数到齐。

她心中委实有点郁闷。

人人都知道自己和太子妃亲密,眼下放了假,前几天又一直陪着怀孕的太子妃说话。而今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如此突然回去,倒好似和表姐怄气一样。不说别人猜测,指不定皇帝也得猜疑几分。

因而和太子妃商议了一下,今儿对外就说昨夜受凉才染了风寒,正在养病,所以就不出来传染诸位贵宾了。别人信不信都所谓,反正有个借口,谁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当着太子妃的面戳破的。

只盼这一天热闹非凡快点过去,然后清静点儿。

不过她想清静,别人却不想清静。

殷少昊心下盘算着,不如等下借着越王的事儿算个由头,等宾客散了,找个机会跟昭怀太子商议。到时候,自然而然要让她出来说起详细,自然也就见到她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见一面意义何在,但就是隔了很久不见心里不舒服。

想到此处,殷少昊不由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什么毛病?难道不被她刺儿几句,就身上不舒坦吗?不对,不对,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嗯…,自己是担心妹妹,只想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他这边惦记着长孙曦,另外还有不少人惦记着长孙曦。

汾国长公主恨不得直接把她掐死,无忧公主心里也对她存了一肚子怨气,想在人前让她出个丑什么的,偏生却见不到人。至于昭怀太子的警惕,太子妃的关切,许玠的担心,这些都不用一一细述。

单说另外一个人,许嫱。

她今日心中有一个精妙的主意,也惦记着长孙曦,得知长孙曦今儿染病不出来时,心里顿时喜出望外。因而收拾打扮了一番,到了前院和内院的交汇之处,找了个小太监,面带几分焦急道:“太子殿下可是在前院招呼客人?”

小太监觉得她问得废话,点头道:“是啊。”

许嫱忙道:“快去,找个人知会太子殿下一声。”连连跺脚,一脸焦急不已的样子,“太子妃的孕相有些不好,又不敢声张。大喜的日子,传了太医不是显得晦气吗?还请太子殿下找个机会到内院一趟,拿个主意啊!不然这可怎么办呢?”

小太监闻言大惊失色,“太子妃孕相不好?”

许嫱斥道:“是啊,还不赶紧快去?!”

在外人眼里,她可是太子妃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小太监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话。还以为太子妃真的孕相不好,又不便闹开,更怕宫女来了不可信,所以才让妹妹过来寻找太子。因而信以为真,慌忙拔脚往前院报信儿了。

许嫱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等会儿,只要昭怀太子一过来,自己就…,到时候一定水到渠成。就算昭怀太子对自己撒谎有点生气,也不会得罪汾国长公主府的,总要给自己一个安置。等自己做了太子殿下的侧妃,再说清楚一腔仰慕之意,用柔情把他哄转回来就是了。

哼!这样就不用嫁到黄家那种破落户,做什么小儿媳了。

许嫱一切都算计好了,此处正是外院和内院的交汇之处,人来人往的,等下只要自己大喊就会引人围观,事情就算成了一半。但是若让外人知道是自己勾引太子,将来于自己的名声未免不好听,所以嘛…

她低头,看了看今儿身上的打扮。

----只好委屈一下长孙曦了。

到 时候,只要事情进展的一切顺利。自己不仅能够做了太子殿下的侧妃,而且名声还不会受损,黑锅都让长孙曦给背了。自己就不信,太子妃会为了一个表妹,不顾亲 妹妹,再说有母亲给自己撑腰,她干吗?最好能够趁机败坏长孙曦的清白,逼她一死以全名节,那就更是大快人心了。

想到此,许嫱故意将孔雀羽披风上的兜帽戴了起来,用风毛遮住大半边脸。

不一会儿,昭怀太子得了消息。

他听小太监说太子妃身孕不好,先是惊吓不已,继而听说是许嫱来报,便又是一阵恼火冷笑,只是隐忍不。心下大抵猜得到她要做什么,----许嫱对自己的倾慕,一直以来看自己的眼神,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

因而干脆心生一计,对小太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待了一番,“去罢。”

小太监飞快的跑了回来。

“太子殿下呢?”许嫱急了,“太子殿下怎么没有过来?”

小太监忙道:“太子殿下说了,外院和内院人来人往的太不机密,万一叫人听到太子妃身孕不妥,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让许四小姐去蜂腰桥那边找他,在那边说话,许四小姐赶紧过去罢。”

蜂腰桥?许嫱心下懊恼,太子殿下干嘛换地方啊?心思飞快转动,叫来心腹宫女,细细密密的嘱咐道:“赶紧的!快去找我娘,就说我在蜂腰桥扭着脚了。”

那宫女当即飞快去了。

许嫱满心得意的往蜂腰桥过去。

到了桥头,果然看见一袭白衣胜雪的昭怀太子,心中顿时喜不自禁。

...

☆、第45章 侧妃

“太子…”许嫱高兴的要喊人,结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又是惊吓,又是恼火,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可惜身后的人根本不给她回头的机会,便将她拖走。

而桥上面,昭怀太子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了。

许嫱心下惊骇不定。

而那张捂着她嘴的帕子,上面香气阵阵,很快便是一阵眩晕,然后被人扔进了冰凉彻骨的湖水里!“扑通”一声水响,湖里溅起一片雪白的浪花。

岸上那个扔许嫱下湖的人,很快消失。

许嫱被冰冷冰冷的湖水一激,倒是有了几分意识。可惜她不是长孙曦,不会游泳。虽然在一片混沌神智中,知道自己落水了,却做不出任何逃生的举动。甚至就连喊一声救命,都发不出声,努力张嘴,不过是让湖水灌得更快罢了。

那张漂亮的织金孔雀羽兜帽披风,浮在水面上,好似一叶巨大的水中睡莲。

许嫱想要让自己扑腾,想要活命,可是接二连三大口大口的呛水,灌得一肚子冰凉,四肢冻得失去知觉,再也动不了了。

渐渐的,那朵睡莲往下沉去。

许嫱不仅浑身冰冷透心凉,满肚子的湖水,而且胸腔窒息几乎没有了氧气,神智渐渐迷失。她最后一次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暗绿湖水。

“扑通!”忽然有人跳下了湖。

是谁?她的心中升起一丝求生的希望,但力气耗尽,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个高大颀长的男子身影,入了湖水,将她打捞起来,然后带着她奋力游上岸。两个人身上都挂满了水草,沾满了淤泥,湖水湿哒哒的往下低落,真是一片狼藉。那男子抱着她上了蜂腰桥,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他往脸上抹了抹湖水和淤泥,浑浊散去,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殷少昊。

之前,他见有个小太监紧张兮兮的找昭怀太子,便想着是不是后院出了事,而且多半是和太子妃相关的事。因而当昭怀太子说什么有点冷,要回去加衣服,便知道是借口。想着后面出了乱子,肯定松懈,指不定能够溜进去一趟,因而悄悄跟上。

殷少昊不便跟得太近,所以等他到来,既没有看到桥头上昭怀太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那个推许嫱下水的人。只听见“扑通”一声水响,等到绕过花篱,一瞅,便看见一个熟悉打扮的身影,泡在湖水里面。

一直有不少人怨恨长孙曦,要杀了她,包括从前的自己。

殷少昊当时根本没有细细琢磨,情急之下,便自己跳下水去救人!此刻“长孙曦”总算是救上来了,不由松了口气。因为担心她在水里闷得太久,顾不上看她,赶紧先去挤压她的胸口,试图将湖水逼出来一些。

“老七?!”忽然间,背后响起汾国长公主的惊呼声。

殷少昊扭头看了一眼,没理她。

汾国长公主又是惊诧,又是怪异,赶紧上前拨了拨地上女子的脸,继而惊呼,“嫱儿!嫱儿你怎么了?”心疼的看着女儿,转头朝身后喝斥,“赶紧的,找大夫过来!”

嫱儿?许嫱?殷少昊这才发觉地上的人不对。

他仔细看了看那张脸,娘的!怎么会是许嫱?他顿时勃然大怒,要不是汾国长公主也在这儿,简直想要一脚把许嫱给踹下湖!当即转身就走。

“站住!”汾国长公主喝斥道:“你往哪儿走?嫱儿落水是怎么回事?!”

殷少昊顿住脚步,“我偶然路过这儿,见有人落了水就救了她。”心中后悔不已,做什么跳下水去救了许嫱?!简直自找不痛快。

不由骂自己糊涂,长孙曦会凫水的事儿怎么忘了?怎么就没想到!

“你救人?”汾国长公主脸色明显不信。

殷少昊本来就火气交加,冷笑道:“难不成是我捧了湖水浇在她身上的?早知道大姑母不相信我,就不该下去救她,让她自己凉快凉快好了。”

“你…”汾国长公主怒火交加,喝斥道:“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

“咳、咳咳…”许嫱呛咳着,脸色苍白的睁开眼睛来,虚弱道:“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又看到了母亲,不由哭了起来,“呜呜…”

汾国长公主见小女儿性命无碍,松了口气。当即脱下自己的织金斗篷给她裹上,然后擦了擦她的眼泪,哄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一叠声问道:“先别哭了。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落水了?是不是老七救了你?”

许嫱抽抽搭搭的,转眸朝着旁边的高大男子身影看去,他浑身湿哒哒的,自然刚才是他救了自己。再看看周围一大群的宫人,心下微沉,----完了,完了!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和楚王如此搂搂抱抱过,又被众人看见,清白已然被他毁了。

自己…,再、再也嫁不成昭怀太子。

为什么?当时昭怀太子明明在蜂腰桥上面,他看见自己落水,怎么没有搭救自己?反而是楚王救了自己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看到的昭怀太子身影,只是幻觉?那谋害自己的人又是谁?

许嫱思来想去,眼中一片茫然呆滞之色。

汾国长公主看得急了,“嫱儿,你说话啊。”

许嫱来不及的细细思量,她心里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名节问题。因而将那些疑惑暂且压下,看了看俊美冷毅的楚王,----论长相,其实他的五官比太子更加精致。可惜脾气太坏了,又风流好色,而且出身只是一个宫婢之子。

放平时,自己是断断看不上这等身份之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可是眼下却只能委身于他了。

许嫱心中又气又恨,连带把对殷少昊救命之恩的感激,都消散了几分。她扁了扁嘴,眼眶里面挤出一泡泪水,看着母亲,珠泪漱漱而落哽咽道:“是…,是他。”忽地嚎啕大哭起来,像是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委屈。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汾 国长公主听在耳朵里面,再看看小女儿委屈的样子,便自动理解成楚王设计勾搭了小女儿,然后让她落水,再演出这么一幕英雄救美的画面。心下不由勃然大怒,好 啊,竟然敢算计自己的宝贝女儿!且不说本来就不愿意和楚王、霍贵妃等人结亲,单说楚王已经有了王妃,这一点就绝不能忍受!

难不成,要让嫱儿去给楚王做侧妃?!

汾国长公主脸色铁青,转头看向殷少昊,怒斥道:“你干得好事!你等着,我…,我要把你…”可是气了半天,又想到,女儿如今根本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只能去给楚王做侧妃了。再得罪他,要女儿后半辈子怎么办?底下的狠话便卡了壳。

许嫱又是一阵大哭,委委屈屈,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殷少昊周身黑气笼罩萦绕,冷声道:“都怪本王手欠!”心下又是愤怒,又是厌恶,更有着说不尽的倒尽胃口,当即拂袖便走。

汾国长公主在后面叫道:“混账东西!小畜生…”

长孙曦躲在后院看猫儿打架,闲得很,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儿。

因为无聊,不免琢磨起太子妃出阁的变故。

说起来,太子妃还真的多谢那条咬了她的蛇了。不然的话,上吊自缢的就是她,汾国长公主府和东宫都会乱成一团儿。可怜原主,或许羞于启齿,或许不想死在汾国长公主府让舅舅伤心,所以就回宫自尽了。

正在叹气,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嘈杂。

这么大的动静,别是太子妃出事了吧?长孙曦忙道:“快去打听打听。”

银针飞快跑了出去。

片刻后,他又表情怪异的跑了回来,回道:“许四小姐落水了,然后…,被楚王殿下救了起来。”

啊?这是什么节奏?长孙曦一阵愕然。

楚王这是又看上许嫱了?是他生性风流好色,只要略平头正脸的都不放过?还是想要和昭怀太子一样,也娶一个汾国长公主的女儿,多一份助力?虽说许嫱根本就不姓许,但是楚王不知道啊。

再说许嫱是汾国长公主所生,比太子妃更得母亲欢心。难讲许嫱做了楚王侧妃,汾国长公主会不会因此而偏心,至少…,楚王出事她不会不管了。

这对东宫可不是一个好局面。

长孙曦想要出去看看,又担心太乱,别没了解到什么内情,倒先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因而忍了又忍,站起身,却再次坐下。

等到筵席散了,让人打听到汾国长公主等人都走了,方才去了前面。

太子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连拍桌子道:“怎么会这样啊?!”扭头看向昭怀太子,想起他说的缘故,又是气恼不已,“那个…,那个混账,竟然敢咒我身孕不好,引得你去见她!还要不要脸面了?就这么急不可耐。”

长孙曦闻言吃了一惊,不好插话,只得暂且听着。

昭怀太子皱眉道:“现在要紧的,不是许嫱有没有诅咒过你,有没有勾引孤,而是没想到事情会出了变故!”原本一贯淡定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烦恼,“怎么偏偏就被楚王过路给救了呢?”忽然间,他的视线落在长孙曦身上。

她长得容姿清丽、眉目如画,说她是倾国倾城之姿也不过分,难怪楚王会念念不忘。而她今天正好穿了和许嫱类似的衣服,不…,应该说是许嫱,刻意穿了和她一样的衣裳,这才引得楚王救人吧。

原来许嫱的棋子里面,长孙曦也是一步。

太子妃是一个聪明的人,见丈夫打量表妹,肯定不是当着自己的面见色起意,又想起他说到楚王,渐渐明白了几分。不由震惊道:“对了!是不是那个混账穿得衣裳,和灵犀的打扮差不多,难怪…,难怪楚王会跳下去就她。”

长孙曦诧异道:“穿得和我一样?”

听他们夫妻俩的意思,许嫱故意穿得和自己差不多,然后又谎称太子妃身孕不好,骗了太子过去。昭怀太子的人推她下水,偏不巧,遇到楚王过来,----他以为自己是她妹妹,所以就下湖救了许嫱。

因为猛地听到半截,不由疑惑,“许嫱打扮的像我,但怎么知道楚王一定会路过?”

太子妃恼恨不已,“灵犀!她想把勾引太子的坏名声,全都推在你的身上!到时候母亲肯定会顺着她的意思,为她遮掩的,而你…”声音有点艰难,“可就被许嫱给彻底毁了。”

长孙曦的脸色变了变,这、这…,这躺枪躺的,自己躲在后院都有飞来横祸啊。

昭怀太子叹气道:“眼下不是追究赌气的时候,许嫱这么一闹,人尽皆知,肯定是要给楚王…,做侧妃了。”心下微微一动。

这样,似乎也不坏啊。

依照汾国长公主的脾气,许嫱的性子,本来嫁去楚王府就心不甘、情不愿,现如今正妃的位置,又被霍如玉给占了。许嫱只能做侧妃,屈居霍如玉之下,如何能够忍受?往后楚王府必定鸡犬不宁。

而霍贵妃那边,扶植了楚王这么多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里能够忍受许嫱来分一杯羹,自然也不会痛快了。到时候,汾国长公主府和霍家、霍贵妃斗个没完,自己反倒可以看会儿热闹。

至于说,汾国长公主偏心许嫱就偏心楚王府。呵呵…,父皇容忍大姑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大姑母又再三追杀长孙曦,只怕早就激怒父皇了。她最近如此老实消停,没再算计长孙曦,必定是被父皇狠狠警告过的,吃了暗亏。

反正自己娶许琼华看重的是许家,而不是嚣张跋扈让父皇讨厌的汾国长公主。到时候只要让无忧再加一把火,就能彻底除掉这个麻烦!

只一点,这些不能跟琼华说了。

她可能不在乎许嫱,但是不可能不在乎生母汾国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