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镇里买药材回来炼蜜丸吧,你走了一上午山路,也累了,休息一会吧,把门拴好了,小心。”

朗润卿千叮万嘱离去,曲非烟等他离开了,扑到床上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后,咬牙起身,来到案前磨好墨,展开纸张,提笔写了起来。

她留了一封信给陆风,托朗润卿转交,信里用的是英文,告知陆风此处门口溪流中哪个位置可以回他们的前世,并说明前世的他们还在医院中没死,她估计朗润卿这段时间一直拆看她和陆风的通信,以他的聪明,肯定看懂简体字了。

第二封信留给朗润卿,她写的简体字,抬头的称呼开始写的是相爷,却又觉酸楚难言,涂掉了,写下朗润卿,随后忍不住泪流,终于还是再一次划掉,重重地写下润卿两字……

抬眼看看四周,曲非烟咬唇,甩甩头,飞快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把狐裘披风装进去,打包好。从厨房里包了几块饼,快速地离开小木屋。必须先躲起来,要不如果灵魂穿越回去,尸体被朗润卿捞到,他再找来道士作法把她召回来,还是麻烦。

曲非烟一径上了山,这几天与朗润卿在山中游玩,她已经暗暗相好藏身之处了。

穿上两套厚衣裤,披好狐裘藏好。也才过得得一刻钟,山林间便响起朗润卿凄厉的呼喊。

曲非烟默默地咬着牙,任泪水不停地流,朗润卿在林中来回奔跑,开始还声音嘹亮,后来便沙哑得几乎失声了,有一次甚至就停在曲非烟藏身之处十步开外,曲非烟听得他喃喃自语道:“小非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娶若影?我不娶她了,你回来,回到我身边,行吗?”

曲非烟凄凉地闭上眼,屏息不语。

漫长的一昼夜过去,朗润卿终于放弃,山林中没有听到寻找的声音,不知是到别处找寻还是回京了。第二天黄昏,曲非烟从藏身的草丛钻出来,回到小木屋。

“萧然,我先回去了。那里,才是我们的世界,我在那边等你。朗润卿,你会忘了我的。”

曲非烟缓缓地步下小溪,闭目咬牙,打算沉下水去。突地,远处传来马蹄声,只一眨眼间已到背后,来不及了,

“非烟。”一声疾呼。

“萧然。”曲非烟急急泅回岸边。

“非烟,你干嘛?”萧然连日疾驰,发乱唇枯,脸色煞白,形容惨不忍睹。

“萧然,你来了,太好了,我们一起回前世,告诉你……”曲非烟高兴地拉住陆风的手。

“回前世,从这溪流里就可以回到我们的前世?你要回我们前世?”陆风深邃的眸子并没有一丝喜意,他紧紧地盯着曲非烟:“为什么要回前世?”

“就要回,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萧然,我们回去吧,回去了,过我们简简单单的生活。快走吧,朗润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回来了。”曲非烟拖着陆风的手,急急忙忙往水里拽。

她没有拽动,陆风纹丝不动。

他把她往回拉,扳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非烟,不回去,行吗?”

“为什么?”曲非烟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一滴泪从陆风眼中滑下:“非烟,从知道你是我妹妹那一天起,我整晚整晚睡不着,我们回去?回去了能做什么?做兄妹吗?不做兄妹呢?我们结婚,那会把我妈逼死,你妈和你哥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他们会到处宣传我们乱-伦,我们会没有立足容身之地。我们别回去,行吗?我妈有爸照顾,我不担心,我们过我们的,珍惜上天给我们的这第二次机会,行吗?”

“可?萧然,在这一世,我们也不可能啊!我跟朗润卿已经……”

“非烟,我们慢慢商量,不怕,朗润卿就算找来了,我也有办法脱身,我们先别急着做决定,快,先把湿衣服换了。”

真个很冷,曲非烟打了哈啾,顺从地被萧然拉到屋里,柜子里她的衣服被朗润卿收回去了,不过两床棉被褥子都还在,陆风拿出褥子铺到床上,又拿出棉被展开。

站在床边,曲非烟有些扭捏地看着陆风,陆风回眸看她,神色变幻莫测,片刻后苦笑道:“你脱了湿衣服上床躺着,我去看看厨下有姜吗,烧点姜汤给你喝。”

递了姜汤给曲非烟,陆风把湿衣服拿出去洗了晾上,再进屋时曲非烟已睡着了,他坐在床沿痴痴地看着,曲非烟在睡梦中似乎感应到床前有人,她低声嘀咕:“相爷,睡了。”然后头翘了起来,一手伸出被子,在空中做了个拉人的动作。

陆风的心被看不见的一针扎下,睡里梦里,非烟想的只有朗润卿了么?还没等他的心疼稍稍舒缓,曲非烟抓住了他放在床沿的手,低低地唔了一声,似是睡得更香甜了。

陆风黑邃坚定的眸子,这一瞬间黯然无神。

半晌,他掀开被子一角打算上床,却又突然顿住,犹豫良久,他叹了口气,把曲非烟紧抓着他的手拿开放进被子里,替曲非烟掖了掖被子,到柜子里抱出另一套被子,去了隔壁房间。

曲非烟这一觉睡得香甜,睁开眼看见床前的陆风,时迷糊了很久,才想起昨天的事。

“醒了,起来洗漱了,吃粥吧,我煮好粥了。”陆风指指床头的衣服,起身回避。

白粥清香软滑,他还是爱护她一如前世,曲非烟颤声道:“萧然,我们回前世吧。”

“回前世?你为了躲开朗润卿?”

曲非烟心底也觉茫然,自己想回前世,到底是不是为躲开朗润卿?

“我不管,我就想回前世,你陪我回去吧。”她抱着陆风扭动身体,这样的动作,前世她常做,晚上萧然过来抱着她送上晚安吻,她常常搂着他的腰扭着身体不让他走。

“非烟。”萧然的阴郁的心情好转,抱住曲非烟轻轻地吻了吻她额角,低声问:“如果回前世,我们要做兄妹还是夫妻,你想过么?”

曲非烟愣住,前世得知与萧然是兄妹,她以为萧然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那些天悲愤伤心,根本没想过两人的未来。

“不回了,我们结婚吧,好吗?”

“可是,我……“曲非烟半天说不出话,萧然不在意,那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嗫嚅了半天道:“萧然,朗润卿只怕不肯放手。”

曲非烟想了想,把朗润卿的童年说了,他那样孤苦的童年造成的心理阴影,只怕得到她了不会轻易放手。

陆风眸色一变:“非烟,把朗润卿告诉你的,一字不漏告诉我。”

曲非烟奇怪地看他,论理这是朗润卿的隐私,不过她还是全部讲了。

“坏事了,不知多快揭穿,非烟,朗润卿没有告诉你实话……”

“啊!”曲非烟听了陆风的分析,只觉当头一棒,很多的疑问瞬间解开。

事情迫在眉睫,迟了只怕朗润卿不只一败涂地,还有性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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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情需要几深 ...

陆氏的全副身家捆在朗润卿身上,而她的母弟靠着朗润卿保护,不管有没有私情爱意,都不能看着他四面楚歌身陷囹圄。

曲非烟与陆风一路急赶,到京时已是元月十二,曲非烟失踪那天是初三,官员初十上朝的,可朗润卿却还未回京。

陆风留了口信告诉绮云曲非烟在陆府便离开了。

“我不去你府里,我弟弟和我娘住哪?你送我过去。”曲非烟不想去陆府。

“在我身边还能给你受委屈?”她的心思陆风明白,他将曲非烟挟紧,低声道:“凌晓月早被我许人了,现在只在府里借住,府中的管事大权,我另委了管事婆子,你要愿意,一进府就让你管事,要不愿意,就等我们成婚后。”

曲非烟还是觉得不自在,从相府离开,转眼又住到陆府,她也记着朗润卿的告诫,朱明熙如果知道她住在陆府,只怕又会另起风波,陆风一介商人,真的顶不住。

她把朱明熙的事说了。

曲非烟与朱明熙的纠葛,陆风却并没有得知,当下听得还有一个情敌,微微着恼却又无可奈何,只怪自己没有尽早寻到人把人好好保护起来。

曲非烟最后还是扭扭捏捏住到陆府,陆府保镖护院不少,她怕跟娘和弟弟一起住,被什么人抓去了威胁朗润卿。

她想先去见范氏和曲希瑞的,陆风劝她不要急在一时,现在形势非常危急,还是解决完问题再叙亲情。

住到陆府的当晚,晚膳时曲非烟与陆风这一世的母亲正式见面,她有一丝不自在,陆母太冷淡了,只朝她点了一下头,就低头吃饭不语,凌晓月坐在陆母身边,不停地给陆母布菜舀汤,两人很亲热。

曲非烟满心不是滋味,味同嚼蜡地吃完这第一餐饭,饭毕陆风陪着她回房,曲非烟一路沉默不语,进房间后她歪到床上繃着脸一声不响。

“怎么不开心?你就当她们是陌生人不就得了?”陆风不解。

“她们是陌生人吗?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表妹。”曲非烟发作起来。

陆风笑着摇头,道:“这府里还有五个姨娘,今晚我吩咐她们不要到前厅来用膳的,都要聚在一起,那才乱呢!凌晓月的婚期只有一个月了,等她嫁了,我娘平时只吃斋,都在自己的院子吃,姨娘们以后我吩咐去小偏厅用膳,就只我们两人了。”

曲非烟还是闷闷不乐,陆风不解地问:“相府那样的门楣,你住起来不比这烦恼更多?怎么会反而不习惯?”

“在相府有什么不习惯的?朗润卿也没高堂亲戚姨娘妾室,友人同僚来了又不进后院,很简单的。”曲非烟踩掉鞋子,躺倒床上,拉起被子把脸都蒙住了。

“非烟。”陆风把也的被子拉开,定定地看着她:“非烟,你回答我,你在这里不习惯,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这府里,少了一个朗润卿?”

曲非烟气得颤抖,坐起身将被子朝陆风扔去,猛地下床穿起鞋子朝外跑。

“非烟,你干嘛?”

“没干嘛,我要离开,我压根就不应该住进你府里。

陆风紧紧地把她圈进怀里,低声道:“非烟,我道歉,我不该说刚才那话,你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点时间适应,行吗?”

“错了就错了,去怎么适应?萧然,正视一切吧!我跟朗润卿的事,会是你心头永难磨灭的疙瘩。送我回我娘那里吧。”

陆风不答,他轻吻她的额,温暖,恬谧,他们前世同居的那许多个夜晚,这样的吻伴着她进入梦乡,曲非烟的身体瞬间软了,她哽咽着道:“萧然,我们回前世吧,等帮朗润卿把事情解决了,他登上皇位了,我们就走吧,前世我还是清清白白的。”

陆风整个人僵住,非烟受的打击太大了,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回前世,她是清白,可是他是她哥哥啊!他苦笑着把曲非烟抱上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先睡一觉吧。”

哄着曲非烟入睡了,陆风穿过拱门来到隔壁书房,那里面已堆了一大堆的帐册和报告等着他审核批示。

啪地一声,夜深人静时的破门声特别清晰。

这么快就来了!陆风起身回房。

床前立着一个人,果然是朗润卿。如果不是猜到是他,倒真不好认,猛一看就是蓬头散发满身脏兮兮的疯子一个。头发虽不能说是乱糟糟的稻草,可也相差无几,白衣有些泛黄,想来多日没有换过,眼眶发黑,双眼布满血丝,发干起泡的嘴唇,尖削的瓜子脸越发瘦削。

陆风暗叹,朝朗润卿一拱手,道:“相爷,你还是先沐浴更衣吃饭吧。”

陆风打开门,吩咐外面值夜的侍女送来热水膳食。

朗润卿也不推辞,默不作声地梳洗了,运功烘干头发,穿上陆风准备的衣服,飞快地吃完饭,爬上床。

他倒真不客气,在人家的地盘上,被子一掀,手一捞将曲非烟脖子定住,俯□就亲了上去。

“你……”陆风气极,想到过与亲眼见到,那是两种概念。

曲非烟这时也被朗润卿疯一样的啃咬弄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愣愣地看着视线里那个光洁的额头,猛然就醒悟过来,头一扭,就看到站在床前两眼充血正冲朗润卿举起拳头的陆风。

朗润卿有武功,陆风没有,真要打起来,他不是朗润卿对手,曲非烟急得脸都白了。

电光火石间朗润卿轻描淡写地抬手,三指捏住陆风手腕,淡淡地道:“陆风,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听我说几句话,然后你自己决定。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小非子与我的事都无可抹杀,我放手过,但是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会放手,你确定要与我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陆风冷笑。压低声道:“相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先下来。”

“你先出去,我跟小非子说一会话。”朗润卿紧揽着曲非烟不松手。

陆风会出去才怪,就在眼前呢朗润卿都想把人吃了,出去了他肯定是饿虎扑羊。

“相爷,说正事呢。”曲非烟皱眉,猛一下把人推倒,坐起来,问询的眼光看向陆风。

陆风点头道:“可以说,院外十个人在轮值,相爷能进来,是我事先吩咐过了。”

“相爷,我们怀疑……”陆风低声道。

朗润卿凌厉地看着他,突地冷笑:“陆风,你为了与小非子在一起,就要把我置于死地么?”

他十三岁那年,凌帝派人与他联系,这些年,虽然父子不能相认,然而凌帝一意信任他扶植他,排除重重阻力要把他捧上皇位,父子俩感情很好,他禀承凌帝的旨意,为了登上皇位,灭赵氏一门为母报仇,甚至在明白曲非烟不愿意他娶裴若影时仍不改变初衷,为的是不负凌帝所望,现在陆风突然告诉他,根据蛛丝马迹分析,他是晴妃的儿子没错,但不会是凌帝之子。他如何会信?

朗润卿直想劈了陆风,但是陆风的冷静与沉着镇住了他。

陆风只一句话,就把他从狂怒中震醒。陆风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相爷,儿女多少都会肖似爷娘,京城中不乏认识晴妃娘娘的人,你若是皇子,为何从没有人怀疑过?”

朗润卿一下子坠入冰窖之中,他见过凌帝珍藏的自己母亲的画像,自己五官与凌帝与晴妃都没有相似之处。

许多的往事从脑海中闪过,小时闵姨把他当宝贝宠着,原来那时以为他是皇子,认为凭凌帝对他母亲的深情,他有朝一日会登基为帝的。

等到他稍长,根据他的容貌,又断定他不会是皇子,所以才对他冷若冰霜,绮云的出现,只是因为她病重,背后指使之人,需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暗线,难怪,难怪这些年凌帝百般使力,裴若影拼命相助,他自己机变权谋,却总不能控制住局面。

刘仁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有计划的安排,如果没有陆风的突然出现,他依仗的,不过是凌帝对他的爱宠,那么背后之人,此时只怕已发动攻势,揭开他的身世了,夺了他对吏部户部刑部的控制权。

害小非子小产的人,就是这一切的背后主谋人,通风报信的,就是绮云。

朗润卿牙齿几乎咬碎,虽然闵姨对他毫无关爱之情,然而他自小没有其他亲人,将她当亲生母亲看待,绮云这些年在相府中,名为侍婢,实则是相府里的小姐,大管事。他的所有暗线人员,绮云尽皆清楚。

他要失去小非子了么?他位高权重时,小非子还不屑一顾,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小非子……”朗润卿茫然地看向曲非烟:“小非子,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你还要离开我吗?”

他脸色惨白,两手无措地抓着被子,眼巴巴地看着曲非烟,本来就憔悴,这一刻更让人心碎。

曲非心酸不已,咬了咬唇勉强控制住没有扑进他怀中,低声道:“相爷,此事尚未公开,还有可为之处。”

朗润卿直呆呆看着她,片刻后转向陆风,然后那双漂亮的凤眼一瞬间从茫茫然没有焦点变得清明,陆风冲他抿了抿唇,伸举出手,两个男人的手交握扳紧,齐声道:“是也是是,不是也是是。”

44

44、平地醋波生 ...

朗润卿手中所有的暗线都不能用了,且不能有异动引起对手的怀疑,眼下,他能依赖的,只有陆风的陆氏。

“非烟不能再跟你回相府,相爷,我们必须尽快查出幕后之人,在皇上知道前,把这人……”陆风做了一个咔嚓的姿势。

朗润卿蹙眉,再怎么不舍,小非子也不能回相府了,绮云是内鬼,小非子在相府中,防不胜防,如果一个不慎,被对手抓了威胁他就麻烦了,可是住在陆府,他真的不能安心,陆风会不会对小非子……

以已之心度人,说的就是朗润卿这样的人。曲非烟看他皱眉,知道他的心事,心中五味俱杂,眼下生死关头,这人还有心思吃醋?

她皱眉道:“相爷,你把这些年朝堂上和后宫上的事,详细地说来我们听听,大家一起分析一下,背后之人会是谁。再跟踪这人,查出此人手中掌握的相爷不是皇子的证据,毁了。”

凌帝确实是痴情人,在晴妃逝后,除了敏妃产下朱明熙,宫中再无皇子皇女出生,也只册封了敏妃一人。妃嫔在晴妃进宫时遣散过一次,留下的只有有子有女的,赵皇后已逝,眼下宫中的妃嫔共有四位,朱明曙的母亲仪妃,朱明珂的母亲瑾嫔,朱明熙的母亲敏妃,还有兰陵公主的母亲莲妃。

每个人都有嫌疑,他们又不能从凌帝那里了解他是从哪里得知晴妃有一子尚在人世间的,其实说不定凌帝也不知幕后主使人,说不定闵姨通知的时候也没说是怎么抱着孩子出的宫,背后之人,最初可能是想借着晴妃的孩子得到凌帝的宠信,可是为什么直到朗润卿十三岁时才通知凌帝呢?也可能是想利用凌帝对晴妃的感情,等凌帝为朗润卿把皇子们打压得差不多了,再渔翁得利。朗润卿的暗线网络,绮云一直参与,其实也差不多掌握在那人手中了。

陆风骨指分明的手指在被面上划了几个圈儿,沉着地道:“幕后之人在相爷十三岁时,还通知皇上相爷的存在,那么此人必定是哪位皇子之母,莲妃可以排除。相爷不是皇子的最有力证据,就是相貌,我想,相爷的生父,一定尚在人间,可是以相爷的容貌,相爷,你的生父哪怕有七成与你相似,国中上下也必定有人盛传,你听说过吗?”

曲非烟赞同地点头,朗润卿的相貌,确实无人能及,又是当朝宰辅,如果有人与他容貌相似,必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朗润卿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

“此人被幕后之人关起来了。”曲非烟与陆风对视一眼,均是汗流浃背。此人随时可以发动,爱之深恨更深,如果凌帝知道实情,只怕朗润卿不只人头落地那么简单,也许所有依附他的人,抄九族都有可能。

陈年久远的事,要查察还要隐蔽地查察,真个不易,稍有泄露,对手提前发动,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回漱玉宫吧。”曲非烟道,此番再进宫,不是小太监,行事方便些。

“不行。”朗润卿与陆风同时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