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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眠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很长的皮纸,摊开来放在自己面前。云眠看着上面的字,一字一顿郑重地念道:“青丘云眠,年芳十五,祥钟华胄,久昭慧雅。”

是祝词,及笄礼用的祝词。

闻庭一愣,但过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喉咙一滚,淡淡地跟着念了一遍道:“青丘云眠,年芳十五,祥钟华胄,久昭慧雅。”

话完,他抬起手,温柔地去碰云眠的长发,替她挽起一簇,亲手将自己做的木簪加在她的发间。

云眠早就像及笄礼那天一般端正地坐好了,她低下头,觉得发丝间隐约有点痒。

等闻庭将发簪加好,云眠眯了眯眸,正要抬头去看皮纸再往下念祝词,却不想闻庭郑重地跪坐在她面前,已闭上眼,清声朗朗,从容地将剩下的祝词念了下去。

云眠呆呆地看着他,有时会忍不住核对皮纸上的内容,却发现一字不错。闻庭念完祝词睁开眼,撞上云眠错愕的神情,一顿,解释道:“我过目不忘,先前知晓你要办及笄礼后……凑巧看过。”

“噢……”

云眠以前听过少主有这样的名声,但在东山时学的东西,好像都是闻庭以前学过的,所以不太明显,这时才反应过来。

然而闻庭想了想,又一展袖取出一把琴来,清朗地拨弦弹奏。

古朴庄重的琴声雅然响起,亦是及笄礼上奏过的礼乐,闻庭亲自弹奏,替她补全了。

云眠惊讶地说:“原来你会弹琴呀!”

闻庭又是一顿,回答道:“幼时无事,凑巧学过。”

云眠睁大了眼懵懵地看着他。

此时她看闻庭垂首安定地弹琴的样子,忽然从他清俊的容颜上看出了些贵公子的感觉。

闻庭身上其实以前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们住在东山木屋的时候,屋子里自是没有琴呀棋呀这些东西的,闻庭自己也没有提过。所以这一刻云眠看他弹琴,这种感觉才一下子分明了起来,在狐宫的这段时间,她已经看到闻庭轻松地维持人身修炼、处理狐宫事务、品茶,还有同狐主、狐主娘娘以及主位狐官先生下棋。

闻庭过目不忘,学什么东西自是都要来得容易些。

云眠傻乎乎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下意识地将手探入袖中,可是因闻庭专注地在弹琴,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闻庭注意到云眠的为难之处,他长袖一动,从手底流出一缕仙气,琴弦微动,他让琴自己拨弦继续将礼乐奏完,然后把它放在一边,问云眠道:“怎么了?”

云眠忙从袖子中找东西,说:“就是……”

她不久就摸到了自己特意准备好的东西,可是在即将取出之时,又忍不住有一丝犹豫。

云眠不禁红了脸,这才忐忑地将她藏在袖子里的另外一支发簪拿了出来,羞涩地说:“你送了发簪给我,我是应当要回礼的。可是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东西,这个……”

云眠取出来的,是她当初为自己做的那支小花树枝的簪子。云眠当初以为她不会有别的及笄礼的簪子,自己偷偷一点点挑着能从山林里找到的东西仔仔细细做的。云眠在此之前只看过几眼其他人的发簪,不清楚怎么做,也没好意思告诉其他人,只能自己一个人摸索,做出来的成品比闻庭的要简陋粗糙许多,但她当时也是耗尽了心力、自己很满意喜欢的。

云眠歉意地说:“这个是我当时给自己做的簪子,虽然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用处,而且和你做的相比,实在太简单难看了……”

云眠顿了顿,着急地道:“但是我现在暂时只能找个,你别担心,我会马上去研究看看怎么做男子的发簪,然后尽快再做一个合适的给你……”

她愧疚地垂下耳朵道:“闻庭,对不起,我之前到狐宫来的时候,没能立刻回去,也不知道你准备了发簪,还有及笄礼的事……”

“不,没事。这个就很好。”

闻庭立刻从云眠手中取过她自己做的那支简单的小树枝花簪,果断地打断她,然后将花簪如获珍宝一般慎重地放入袖间。

他看着云眠因为他的关系想办法补了及笄礼,看着她因为担心他之前的状态而对自己根本没有做错的事心怀内疚,看着她羞涩地将她亲手做出来的很喜欢的饰品赠给自己……

闻庭内心早已震动,不知该从何说起,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胸中强烈的悸动。

要压制住这股悸动很难。

他压抑着感情,抿了抿唇,说道:“眠儿,我现在可以亲你吗?就这一次……”

“诶?”

可是还没等云眠反应过来,也未经她的同意,闻庭已经靠过来了。

云眠只觉得他的脸一下子靠近,身上的气息转瞬就到了鼻尖,她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室内的熏香青烟袅袅飘起,一旁昂贵的古琴还在自行拨弄琴弦,弹奏着清雅的乐声。

在古典朴雅的礼乐琴声中,闻庭低下头,捉住云眠的手环在他肩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个吻来得很快, 云眠只望见闻庭垂下眼睑的面容弯腰靠近, 下一刻,他就吻在了她的唇上。

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感到舒服的优雅清冽的气息, 闻庭柔软的嘴唇碰上来的时候, 云眠的心脏忽然狠狠地跳了一下。

不过这一下心跳,很快被融化在灼热的吻间。

闻庭的指尖冰凉,似是还带着琴弦的温度, 但是身体却滚烫。云眠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依偎在闻庭身上, 被他俯身拥在怀中。

他温柔地触碰摩擦她的嘴唇, 像是珍惜地触着易碎的珍宝, 但双手却有力地环着她的腰,像是要与她融为一体。闻庭的嘴唇不断吮着她的唇瓣,鼻尖轻轻相碰,空气渐渐腾起暖意。

云眠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揪着闻庭的衣服,呼吸却变得乱了, 只觉得两个人的温度完全化在一起。她以前不懂闻庭所说的爱意, 但此时却从他的吻中朦胧地察觉出了些不同来,闻庭的感动、感激、兴奋和其他一系列复杂的情绪,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别的懵懂的情愫, 但她还来不及细想, 就又被闻庭重新带入回这个吻中。

“呜……”

古朴的琴音还在持续。

也不知过了多久, 闻庭才缓缓地放开了她。

云眠睁开雾濛濛的眼睛,正看见闻庭垂眸望她。

他的眼睛像是温柔的夜色,闻庭静静地抬起手,十分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

云眠穿得还是那身及笄礼上的华服,头上簪了他为她雕刻的发簪。闻庭吻她是一时难以克制的冲动,可是此时望着云眠的模样,仍百感交集,他不由微微抿唇,郑重地道:“眠儿,谢谢你,你赠我的发簪,我会妥善地好好保管。”

“诶?真的吗?”

云眠本来还沉浸在亲吻中,此时听到闻庭的话,一下子就将先前的念头抛到脑后,转而高兴地翘起尾巴。

但她转念又担心地道:“可是这个发簪真的有点简陋,而且你也用不上,要不我之后还是再研究一下男子发簪的做法,重新做一个新的给你吧?”

“不必。我很喜欢这个。”

闻庭回答。

说着,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重新将已经藏进袖间的小花簪拿了出来,起身走到卧室的桌案边上,将小花簪仔细地插在笔架边上。

云眠做的小花簪本来就是山里寻来的小树枝和小花,用了仙术保持崭新的状态,与笔架的样子颇为相衬,放在那里,看起来立刻就从一支发簪变成了装饰品,还甚为风雅,和倒挂的毛笔相映成趣。

闻庭说:“就先放在这里吧,我每日都能看见。”

云眠眨了眨眼睛,见闻庭放在了他们两人都能看到的地方,不由很是惊喜。

她说:“嗯!那我以后也常在这里看书修炼。”

闻庭看出云眠眼眸中明亮的雀跃之情,情不自禁地随着她抿唇淡笑,道:“……好。”

……

不过,云眠要正式安定下来好好修炼,首先要选定合适的先生。

这日之后,云眠依旧尝试着按照名单上列出来的主位狐官先生,还有她比较感兴趣的偏向内容到处试课,看起来十分充实忙碌。

闻庭因为已经定下了冬清先生,倒是相对安稳。他每天看着云眠抱不同的功课回来,歪着耳朵拿笔书写,有时遇上闻庭凑巧擅长的项目,他还会坐过去帮她。

然而这一日,云眠照例还在外院试课,闻庭同主位狐官先生练过剑后,正坐在书房中翻看书论,狐主娘娘身边的女侍却恰在此时进来寻他。

那女狐官简单地行了个礼,站在离他还有一定距离的位置,毕恭毕敬地垂首道:“少主,狐主夫人说有事要见您。”

狐主夫人是很少派人这般矜重地过来请他的,肯定是有什么要事。闻庭心中一顿,转念就有了猜测,他立刻起身道:“劳你带我去见母亲。”

“是。”

女狐官拱手。

两人很快就到了狐主夫人所在的仙宫,闻庭被带入内殿。狐主夫人已经在殿中徘徊等待了,只是闻庭刚一看清母亲微蹙的眉头,还有些许焦虑的神情,就知道结果恐怕不是太好。

他心里一沉,但还是上前行礼,问道:“娘。你今日叫我过来,是不是我之前请求你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算是。”

狐主夫人颔首。

她顿了顿,才往下道:“庭儿,我重新命仙官去东山查了云眠的身世,可是依旧没有查到。”

“……!”

尽管已经从狐主夫人的脸色中猜到结果,可是闻庭还是不禁失望。

狐主夫人亦叹了口气。

“这回派到东山去的,都是性格颇为严谨的仙士仙子。他们重新问了东山的狐官、住在附近的居民,也尽量寻了过去可能见过云眠的人,还用了回溯的仙法,但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能找到的信息很少。最早能探知到的,就已经是眠儿是一个人住在山洞里的小狐狸了。因是我的天令,仙官们也顺道问了西北南三座偏山和青丘城,都没有相关的线索,再寻,应当也寻不到什么。”

说着,狐主夫人将一卷皮纸交给闻庭,说:“结果就是如此,你自己看吧。”

闻庭将皮纸接过,展开看了看,果然如狐主夫人所言。下凡调查的天官们已经调查得极为细致了,可是和云眠在东山的记录一样,没有什么新的内容。

狐主夫人看着儿子稚气未脱的面容,有点担忧于他,开解道:“庭儿,你关心眠儿的确是好事,不过眠儿的身世可能的确没法找得再深了。青丘有时也会有从外头闯进来的小狐狸,不是回回都能找得到来路。”

闻庭也清楚这样的情况,只是他听主位狐官先生提起后,就忍不住直觉感到在意。从理智上,闻庭晓得狐主夫人说得清明。

他皱着眉头,深呼吸一口,长长地吐了气,对狐主夫人道:“……我明白,谢谢娘。不用再让狐官们下凡麻烦了,不过我自己还是会一直留意,若是东山的狐官们又发觉了新的线索,也希望他们能通报一声。”

“可以。”

这当然是目前比较契合实际的方法。

狐主夫人淡笑一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然而另外一边,云眠对闻庭和狐主夫人已经为她费了一轮心思的事情并不知情,这个时候,她还在琢磨选定执教先生的事。

云眠将她的想法整理了一遍,重新列在纸上。

在狐宫的日子过得颇快,如今距离月初时开始试课的日子,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现在不知不觉已到了月底,离最终确定执教师父的日子只剩下几天,眼看着除了一开始就目标明确的那些从青丘城来的少主侍读外,别的目标模糊亦或是本没什么想法的少主侍读、入室弟子们,也纷纷做好决定,云眠却还有些茫然。

她托着腮,低头看着自己写在仙纸上的字。

经过大半个月,她差不多试过了所有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先生,最后将想拜师修炼的范围缩小到了三位主位狐官先生身上——

教授草药和医理的狐官。

当初教过她和文禾,擅长诗词书文和相关仙法的女先生。

还有冬清先生。

云眠对这三位先生教授的内容都感兴趣,但只能拜一位先生为师的话,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云眠最后想来想去,仔细地把自己对三位先生感兴趣的地方都列了条目单子,可是还是拿不定主意。

云眠看着自己列好理由的仙纸读了又读,最后沮丧地变成小白狐,“嗷呜”叫了一声,纠结地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小月拖着尾巴连蹦带跳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云眠在满地打滚,她吃惊地问道:“团团,你在干什么呀?”

说着,她也在云眠身边躺下,咚咚咚地滚了两圈,好像觉得还蛮好玩的。

这里是狐宫内院,按理来说小月只是入室弟子,是没办法进来的,但她今日是过来和云眠一起修炼的,提前打过招呼,外面守卫的狐官便顺利地放行了。

小月已经决定好了,她到处试了几回课,还是觉得随主位狐官先生学种植仙草花果方面的仙法最有意思,而且询问过后才得知,其实青丘城和偏山都有种植方面的仙职,不单单是回家种果子才有用。小月对那天那几位少主侍读嘲讽她想法的话还有些介怀,但想来想起,还是没管他们会怎么想,开开心心地认准了先生,已经固定修炼了半个月。

云眠正在打滚的时候碰到小月进来,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她害羞地和她互相碰了碰尾巴打招呼,匆忙地解释道:“没什么嗷,只是我还在考虑执教师父的事。”

话完,她将写好的那张仙纸往旁边塞塞,叼了别的功课出来,想和小月一起看。但她见小月在旁边跳来跳去,好像有什么话想同她说的样子,又歪了歪脑袋,问道:“对了,你早上说有事想同我说,是什么呀?”

小月一下就兴奋地竖起耳朵,道:“团团,你还记不得记得,我们明日要上大课啦!”

“……嗷?”

云眠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她当然是记得的。

狐宫的入室弟子除了各自拜师随先生一起修炼的单独课业之外,还会有所有入室弟子一道上的大课,以及除了主要修炼内容外的选修。目前选修课还没有定下来,而因为拜师选定主要先生这件事比较要紧,这个月几乎都是小狐狸们自行试课……现在到了月底,大约是大部分小狐狸们已经将课业确定了,而让大家聚在一起交流,也更有利于尚未下定决心的小狐狸们分享想法做决定,所以狐宫才终于安排了第一次大课。

然而相比较于小月的欢快,云眠听到她提这个,心里却是“咯登”一下,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激动,而是之前那三个着白衣的少主侍读。

说来也巧,云眠到处试课,可是从那天之后,她就再没碰到过他们。

如今时隔一个月,她和那三个少主侍读,终于要再次见面了。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小修】

“闻庭, 明天你也会一起去吗?”

云眠和小月一起玩到黄昏,但等闻庭回到仙殿, 两人快要睡觉的时候,云眠想想还是不安,将小爪子搭在闻庭身上, 有点犹豫地问道。

云眠说得显然是明日要去上大课的事。

闻庭也是今年入室弟子中的一员, 自然是不能离群的,他用尾巴圈住云眠, 颔首道:“会的……怎么了?”

“噢……”

云眠点点头,但继而又摇摇,说:“没什么嗷……”

云眠只是想到那三个少主侍读, 以及她还从未尝试过的大课, 心里还有一点忐忑。好在她听到闻庭也会去,期待之余亦多了几分心安。

云眠开心地眯起眼睛,贴着闻庭在他下巴上用力蹭蹭, 舒服地舒展自己身上蓬松的白毛。

闻庭将她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温柔地轻轻舔了舔她额间的红印, 说:“睡吧。”

“嗷!”

天色已暗, 屋内昏黄的灯火朦朦。

云眠就着闻庭的尾巴往他肚子上一窝,团成一个小球, 呼呼睡了起来, 不久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闻庭静静地在一旁看了她一会儿, 看着云眠的身体规律地一起一伏。

闻庭微微一顿。

事实上, 他也想到了之前那几个少主侍读的事。

云眠对当时之事, 显然还是在意的。

那几个少年出身青丘城,皆为世家,青丘城之人性情骄傲,这是他们的优势所在,亦是容易被一叶障目之处。他们不了解云眠,要让他们改观青眼,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闻庭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屋室中定了定,他这才倾身,平稳地用仙法将屋内的灯都熄灭。

房间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闻庭将云眠搂好,蹭了蹭她,合上眼睑,亦缓缓睡去。

……

次日,是个阳光清澈的晴日。

时隔一个月的时光,这是除了初一那天外,入室弟子们第二次全部聚在一起的大课,自是有种难言的隆重。

几乎是一大清早,所有的弟子们都已经聚集在了道场中,仍旧是普通的入室弟子着青衣坐在后面,少主侍读着白衣坐在前面。

云眠和闻庭两个人还没来,第一排蒲团的正中两个位置尚且空着。

那天曾与云眠有过接触的三个少主侍读已经到了,正在交谈。其中一人看到空着蒲团,不禁问道:“如今我们入室已有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你们见到少主了吗?”

少主侍读按理来说与寻常入室弟子不同,是要经常陪同少主读书习课的,少主并非只随冬清先生习仙术,还有不少杂学类的东西要学,日后也会有只有闻庭和少主侍读才会上的小课,但因现在还要让少主侍读们也选定各自的执教师父,所以暂时没有安排。

听到那个少年的话,另外一个身材清瘦的侍读摇头道:“不曾。少主的执教师父早定,这一月来只随冬清先生修炼,平日里也极少离开狐宫内院。我们也都忙着同先生修炼、适应环境,还没有机会见到少主。”

“少主从过去……就神秘得很。”

最后一个白衣少年迟疑地说道。

“他从少年起就有天资出人之名,自幼在狐宫修炼鲜少外出,十二三岁又去了东天。之后少主说要历灵仙劫,便匆忙定下了少主夫人和少主侍读,接着久久不曾有消息,也不知他是何时去的凡间,如今看样子应当是回来了……历代狐主之前也都为少主,但似乎都没有现在这位少主这般神出鬼没,几乎未曾现于人前。”

一人说:“我听说是少主少时曾感风寒,狐主夫人为护他身体康健,这才不太让少主外出。且少主功课繁忙,的确也没有多少余裕。”

白衣少年问道:“……你们说,他的天资当真如同传闻中一样吗?”

这个问题一出,三人都有些沉默。

大家都只见过少主一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提起过去就多有传闻的少主,又难免觉得好奇。

过了好一会儿,先前那个在云眠和小月说话时偶然听到、遂插嘴教训的凤眼少年眉头蹙起,颇有几分嫌弃地道:“少主许是却有几分才华。入室那天,我用仙气探了他的底,完全没有探到边际的迹象,仙灵之气亦十分纯净。我父亲亦是九尾狐,是千年余方才修出的九尾,我不知少主与他谁修为更高些,可少主的仙气给我的感觉与在父亲面前很像,甚至灵气更为干净。只是……”

少年面容出众,俊逸的眉毛拧得更深,说:“只是没想到少主说是千百年一遇的天才,在择选伴侣一事上竟也这般肤浅。仙界女子相貌随不似凡人那般不可长久,但终归也是身外之物。少主日后要承青丘狐主之位,他的夫人也将为狐主娘娘,需为青丘仙境做主为择,重要的狐宫事务,都要由狐主与狐主夫人两人同时看过,寻常事务也足有一半要交由狐主娘娘处理……少主怎能以容貌为标准,择目光短浅、胸无大志的女子为妻?而且那位小少主夫人,看起来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根本不似勤勉之人,听说是少主直接以少主夫人的身份择上来的,少主侍读考核不算通过,也根本没有参加入室弟子考试……这样子,当真能有多少修为?”

这少年生了双风流的凤眼,却是三人中最为较真之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说起此事,语气不免愤慨。

另外两个人对视一眼,显然也有这等担心,但还没等他们开口讨论,道场的门一开,又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