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谢介提出他要去隔壁还猫的时候,包括宅老在内的人,却没一个信的。

虽然谢介确实是有别的心思吧。但很显然谢介的想法和大部分人的脑补不一样,他们觉得他肯定没安好心!

谢介:“”

宅老还苦口婆心的劝:“这让帝姬殿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哪怕您不怕帝姬,也该为了那什么,就是您前几天才说的有钱势力低头啊。店宅务那边不说交好吧,至少也不能得罪啊。就今天早上的邸报,迁都的事情已经拿到明面上吵了。咱们都了走九十九了,再忍一忍啊,忍一忍。”

谢介的表情却有点幽怨:“我又没说我是要去找茬,他前不久才救了二爷。你拍着胸脯说说,我是那样的人嘛?”

异口同声:“您是。”

谢介:“”

谢三儿是百分百站在谢介这边的,已经撸袖子准备抄家伙了,摩拳擦掌,十足十的像个佞臣:“咱们怎么来,只要您一句话!”

谢小四左右为难,他和隔壁的六郎连小手都没来得及拉呢!

“停停停!”谢介怒了。

飞练从谢介怀里抬头,冲着旁人呲牙,它其实也不是对谁都那么投缘温顺的,凶残起来很是吓人。

二爷则配合着用那尖细的好似内侍的嗓子喊了句:“大胆!不敬!怎么和我们世子说话呢?!”

说实话,就谢介身边人这个配置,说他不是衙内纨绔都没人信,连他们家的鹦鹉都会鸟仗人势。

谢介只能像个花花公子一样,左拥右抱,来回安抚,让飞练收起了它的小尖牙,用瓜子堵住了二爷的碎嘴。

最终谢介还是去了隔壁,坚决没带四生子,他现在看见他们就脑仁疼。也因为他们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边是要去打家劫舍。

可惜,房朝辞并不在。

“他去哪儿了?”谢介的怀里抱着猫,肩膀上站着鸟,一脸懵逼,大早上不在家,瞎跑什么?

负责接待谢介的是房府的宅老,一个并不老的宅老,人称忠叔。忠叔也算是谢介的半个熟人,就那天因为六郎买角子耽误事而责备了他半天的中年男子。忠叔同时也是六郎的亲爹,他还指望着未来让六郎接班呢,但六郎却始终还像个孩子似的,这怎么能行?

“实在是对不住。”忠叔陪着小心。

六郎多少年轻气盛些,嘟囔道:“有一种东西叫上朝,我们阿郎可忙了。”

六郎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至少他克制住了继续说下去,好比类似于“不像有些人整日无所事事”。他对谢介的印象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至少在他知道谢介是因为被天石砸了脑子而没办法出门的时候,他还挺同情他的。六郎本就是个勤快性子,又以工作狂房朝辞为榜样,他是真心实意觉得不工作的人一定很空虚很可怜,他还是不要戳世子的伤疤了。

谢.不工作.也没工作.介:“”

“您要是没什么事,就”还是六郎开口,他也不是赶客,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公主子摆脸色,只是如今房家确实忙,“府上人来人往,怕冲撞了您。”

六郎说的很委婉,但谢介根本没有那个情商反应过来也许是他妨碍了别人。

“最近有什么事?”谢介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节日需要准备啊,“乔迁之喜?我可以让我家的四生子来帮忙,他们可有经验了。”

哪怕是刚来江左不久,忠叔也是知道四生子在宴会承办方面的本事的,一时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世子是真的想要帮忙。他家阿郎什么时候和谢世子关系这么好的?

“不是举办宴会,是要曝书。”

曝书,也就是晒书。书籍不便储存,为了防湿防霉也有防虫蛀,每年七夕前后,都是读书人集中晒书的日子。不管是公有的,还是私人的。由于渐渐形成了规模,甚至衍生出了曝书节和曝书会。

曝书会更类似于魏晋时期的文人雅集,重点已经不是晒书,而是文化交流,举办的好,还能拔高一下宴会主人在文人圈的影响力。就砸缸那个司马光,便很喜欢举办曝书会,顺便让大家欣赏欣赏他家位于京城二环中心地段的大园子。

如今江左已经是七月下旬了,曝书却也不算晚。毕竟今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房朝辞又是初来乍到,比所有人都晚了一段日子,借着举办曝书会的名义来拉近一下关系,在江左士子圈刷一下名望,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种请帖肯定是早早就发下的,作为房朝辞的邻居,江左之光谢鹤的儿子,谢介却没有收到

理智上,谢介也知道他之前和房朝辞多有摩擦,对方哪怕请他了,他也不会来,说不定还要搞点事情;但情感上,谢介还是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这就好像你认定的小伙伴,下课之后并没有邀请你一起去买水一样的难受。

谢介憋着一口气,反而更不愿意走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下了早朝吧,我们阿郎有时候会回来一下,再去官署。”这个毛病房朝辞以前在雍畿还是个小官时是没有的,下了朝就会直奔衙门。反倒是升官当了太府寺少卿,又搬来江左后,突然就有了下朝后先回家的习惯。也不干什么,就是站在院子抱着狸奴赏会儿景,然后就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总能开开心心的去衙门。

以神宗那个懒散性子,如无大事,早朝肯定会早早散了;有大事不决时早朝只会散的更早,文臣吵架必引经据典,神宗觉得他又听不懂,索性不如早点散了,让他们私下解决,他只想要结果。

果不其然,辰时一过,房朝辞就骑马回来了。马声撕鸣,护尘服在风中飞扬,斯人踏花而来,正应了钱甲当初介绍的那句——房郎之貌,举世无双!

本攒了一肚子气的谢世子,忽然就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谁让他长的那么合我心意呢,谢介想着,美人总是有特权的。我果然是有当衙内的潜质,真想当街调戏良家妇男啊。

有了对比之心之后,谢介忽然发现,他自己貌似有点拿不出手。

谢介此时正穿着很随意的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乱没有形象的坐在房家大门口的青石台上,晃着双腿,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一猫一鸟,再好的颜色都让他给演绎成了漫不经心的五陵年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世子。

谢介有点想掩面而走,房朝辞却已经下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几乎是在谢介眨眼的瞬间,他就已经近在眼前。

房朝辞再一次把谢介给轻松举了起来,没了笑脸,眉头紧皱:“地上凉。”

谢介两脚踏空,慌乱间只能死死的抓住房朝辞,好似昨日重现,只不过这一次的心情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

“我给您带了煎角,还热着呢。”房朝辞又道,就像是哄孩子,打一棍子总要给个甜枣。

谢介一怔,睁大了一双滚圆的眼睛,说不上来哪里和飞练有那么一二分神似,傻乎乎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

“我不知道啊,”房朝辞却笑的更开心了,“只是我准备带着角子登门,希望您能看在角子的面上,赏个脸,来参加我的曝书会。我是希望您能够答应的,不能,唔,我就再想想办法。”

烟花在心头绽放,五光十色,瑰丽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房攻:他一定喜欢我!要不然怎么会在我门口等我!哪怕暂时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连我们的两人份一起喜欢!

又到了好消息和坏消息环节啦:

入V后全文基调如这章,真没什么苦大仇深,哪怕国破,也可以复国;哪怕家亡,emmmm,其实不会家亡。让主角不开心的事情一般当场就解决了V我觉得比起房朝辞,我这个亲妈才是实力宠受!

如果亲亲们能够接受,蠢作者会很高兴在入V后和大家继续这场约会;如不能接受,那咱们就下本书再见(づ ̄3 ̄)づ

又PS:之前一直忘记了囧,《阁下》的印调已经放在作者的微博(微博名就是雾十)上啦,置顶的那个就是~

←戳我,戳我,戳我

☆、第29章 第二十九份产业:

γ星系。

——从星系质监总局官网获悉,自星历21700年起, 首例“伴侣缺失症”患者诞生, 整个γ星系如今已经有了过千人的相关个例, 近乎于每一万个居民里就有可能爆发一例。病因尚不清楚,但是并没有什么值得恐慌的。因为这不是生理上的疾病, 也不是精神上的, 它不会给患者的生活造成困扰, 不会导致死亡,这些患者只是变得和γ星系之外的人一样了。

“阁下, 您这算不算生而不同?注定的万里挑一?”

“”

“伴侣缺失症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比正常人更好。你可以长成合乎自己心意的样子, 而不是成全别人。”

“您就从未想过要不要想点办法治愈它?”

“从未。”

谢介一边吃着煎角, 一边应承下了房家曝书会的事情。

这煎角可真好吃啊,金黄酥脆,唇齿留香, 和谢介那日在天宁万寿山下吃到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你也吃啊。”谢介让了让房朝辞。

房朝辞一直都安静的坐在谢介身边,不言不语, 只是笑着看他, 仿佛等了有一个甲子,又仿佛能再等十个甲子, 亘古不变。

未免谢介独自吃的尴尬, 房朝辞在一边做起了正事,听六郎报告有关于曝书会的准备情况。谢介在等待房朝辞的时候,根据自己过往的经验,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参考意见。在如何吃喝玩乐、举办宴会方面, 谢介有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其实,谢介一开始还有心想要拿他爹的书来给房朝辞这个新朋友凑个价,奈何在他昏迷的时候,比谁都勤快的谢宅老,已经按照往年的例,提前把家里的书给晒完了,还晒了不是一天两天,是整整两个月,从仲夏到孟秋。

晒这么久,都快赶上馆阁(掌管图书、编修国史的官署)晒书的时间和规模了,毕竟整个江南的文人圈每年都在指着谢家晒书,甚至还有北方的士子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跑来南方,就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谢家曝书会。

今年从北方跑来的士子,有不少都因此与雍畿的沦陷擦肩而过。昔日里有多抱怨谢豚儿没少找事非要搬家到江左,如今就有多感谢谢世子的这一英明决定。

听听,从谢豚儿到谢世子,就是如此现实。

至于上至文豪大家、下到寒门士子为什么都那么热衷于参加谢家的曝书会,这自然不是为了和不学无术的谢世子交流,而是为了看到那些写着谢鹤读书心得的真迹。还有就是无数大长公主为驸马搜罗来的珍本、孤本。

这么说吧,谢家的曝书会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图书展,还是免费的,又提供茶水,可以说是文人圈一年一度的盛会。

也因此,哪怕谢介还昏迷着,曝书会也照常进行了,由谢鹤生前的几个文人好友联合主持。他们这些做叔伯的,也足够细心,在曝书会开始之前还带领众人感谢了谢介一番,并集体为谢介祈了福,活动中的某天定下来的创作诗词的主题甚至就是谢介,很是为谢介扬了一回名。

不过谢介当时还在昏迷,对此一无所知,醒来后也没怎么关心。

房朝辞有公务在身,不便留谢介在家中久坐,再约了晚饭之后,他就匆匆赶往了太府寺。出门后跨马而上,说不上来的赏心悦目。他一回头,正看见小小的、软软的谢世子站在自家大门口朝着他挥手道别,旁边以此还蹲着一只优雅的白色大猫,和一只根本不肯好好站着的凤头鹦鹉。

房朝辞也试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掌心微热,俱是谢介身上淡淡的果香,然后,房朝辞才转身骑马离开,双手紧紧的握着缰绳,说不上来的有力。

直至房朝辞消失在了鹿守街的街口,谢介这才收回目光,低头娴熟的与飞练自问自答:“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呀?我知道你肯定很想的,恩!那就走吧。”

六郎:“”

忠叔:“”

曲径穿花寻蛱蝶,虚阑傍日教鹦鹉

神宗悄悄从行宫再次来谢介时,嫉妒自家外甥嫉妒的都快要冒酸水了,这样撩猫逗鸟、无所事事的生活,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咱俩换换吧。”神宗发自真心的对谢介提出了邀请。

“不要不要不要。”谢介把头摇的特别厉害,还说了句如果教旁人知道肯定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的话,“小舅你可不要害我。”

神宗唉了一声,委屈的就是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连桌子上的小甑(zeng)糕都少吃了两口,糕里的红豆蜜枣也没有过往那么香甜软糯了,他还难得哲学了一把:“你求我别害你,那我又要去求谁别来害我呢?”

神宗作为一个心宽体胖的包子大叔,在短短登基的几个月内,叹气的次数已经快要超越过去几十年的总和了。

谢介很想假装听不懂他小舅的言下之意,但是,他偏偏听懂了。

“朝中谁又为难你了?”

“他们所有人!”神宗气鼓鼓的坐在一边,特别像一只大号的河豚。

谢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很不想再问下去了。

但神宗的话匣子已经随着谢介的台阶打开了,强制倾销,不听不行。他用粗短但白嫩的手,扒拉住谢介,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等确定抓稳了人,这才开始大吐苦水,直接免疫了谢介痛不欲生的表情。

神宗也是个爱唠叨的大忽悠,和谢介那是同出一辙的爱跑题,一路从今天又被迫早起上朝,追忆到了几个月前繁华热闹的雍畿。

“想当年,你舅我,也算是鲜衣怒马、自由潇洒吧。”

“你可别糟蹋这些个好词了。”

“如今呢?就跟坐牢似的,一天天的只能被困在行宫里,还不能发表意见。”

神宗和谢介一样,是真的一刻也闲不住的性子,好美食,爱华服,平生没什么向往,就图个热闹。

行宫那么pi大点地方,能有什么热闹?说着说着,神宗就更加生气了。

“今□□上一直在吵要不要定都江左,你说他们吵就吵吧,干嘛要假惺惺的问我意见呢?我的意见就是想回雍畿,咱爷,哦,就是你祖祖,那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打去雍畿的?他当年那么卖命,可不是为了让他宝贝的孙子再窝回江左这个小地方的!

“结果呢,我说完我的意见,他们就开始群起而攻之的骂我了,我特么招谁惹谁了?要么就别问,问了,我就这个意见!

“首都是雍畿,只会是雍畿,也只能是雍畿!前面皇帝的首都都在雍畿,凭什么到我这里就是江左啊?我不考虑现实?还是他们没种?还不如我女兄呢。我女兄都多大了?!还不是、还不是反正比他们爷们!”

“是是是,对对对,他们都脑子有坑。”谢介从小就深谙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在你面前痛骂谁的时候,他们不是在让你当个理客中、讲什么大道理,而是希望你能跟着他一起痛骂那群傻逼,好发泄清晰,“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要我说,你才是皇帝,你不盖玉玺,他们还能帮你盖啊。这回就咬死了,不松口,和他们斗到底!要不然他们还以为你多好欺负呢!”

宅老在花厅外面站着,听的很是着急,我的大世子啊,这江左要是当不了首都,咱们的房子和地可怎么办?您可别瞎胡劝了。

神宗反倒是抽了抽鼻子,理智开始回笼,狐疑的看着自己大外甥:“你真觉得不定都江左是个好主意?”

“当然啊。”谢介永远是站在他小舅这边的。

二爷还在一边帮腔:“世子说得对,世子说得对。”看来是食盒里又没瓜子了。

“那、那我在想想吧。”神宗却发自真心的犹豫了,他外甥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觉得是好主意的主意,指不定有多荒唐呢。

谢介:“”你这样咱们还怎么当亲戚?!

舅甥对坐,相视无语。

最后还是谢介开口,充满了困惑:“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非要来江左啊?是雍畿有狼撵着啊,还是江左挖出了神仙?”

谢介是真的想不通这些文化人在想什么,他觉得他们都有毒,教坏了他一个表哥还不算,如今还要朝他小舅下毒手!

神宗一个激灵,倒是不敢再继续胡说八道了。

谢介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呢。雍畿那何止是有狼,是有凶如恶鬼的蛮人啊。神宗和他全身上下的肉一起都不禁抖了抖,蛮人是真的很可怕啊,全民皆兵,凶残又没有人性。

就这,朝廷里还有傻逼觉得不应该激起民族矛盾,要把蛮人的侵略,定义为少数民族南下呢。

神宗当时是没听懂,等后来小内侍给翻译了对方的意思,他真的是很想把那人招进宫里,对着他破口大骂个三天三夜。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人家都快把你摁在地板上摩擦了,你还想着不要激怒对方?不知道人都有畏强心理,你越忍让,越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并不会不欺负你吗?最主要的是,你单方面把人家蛮人好好的族内军功,给定义为了南下交流,你看看人家蛮人答应吗?!不打死你都算是好的!

神宗是越想越气。

过了好一会儿,神宗才又慢慢冷静下来:“我也知道,现下这个情况,定都江左是最合适的。但是、但是”

神宗不是没有脑子,只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太爱动脑子而已,他生怕自己那不太够的智商会给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裹乱。但这次不改都,是他难得的坚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承认江左是首都,仿佛、仿佛当他承认的那一刻,这个国家才算是真的破了。

他不能让祖宗基业毁在他手里。

神宗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对不对,想找人问问吧,又不知道该找谁好。他的皇后和他一样是个盲流,很有自知之明,从不肯对政事多言半句嘴;刚刚生产的聂太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意外的是个极其激进的主战派,她这月子还没出,就已经积极的开始参与了政事,帮着神宗批改奏折、制衡朝臣还不算,已经隐隐流露出了要不管不顾杀光所有蛮人的疯狂;重文轻武的朝臣呢,又龟缩的实在不像个男人

神宗对谁都不满意,总觉得他们都不对,可是要问他什么是对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不顾现实的和蛮人硬拼,这不对,那样天下的百姓就太苦了;可如果真的怕了蛮人,一退再退,称臣纳贡,那也不对,那同样是把天下的百姓往地狱里推。

谢介在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只是用他有限的了解和知识道:“雍畿多热闹啊,为什么要放弃?他们是不是觉得雍畿太靠北了不安全?那你们不在了,岂不是更不安全?把那么好的地段便宜给蛮人,是生怕蛮人还不够强大吗?雍畿不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也不是普通的战略要地,更多的是一种象征。雍畿在,大启在!”

“对!你说的对啊!”神宗激动的用宽厚的手掌拍了谢介的小身板好几下,就是这个道理啊,简直直抒胸臆。他们要打回去!他们必须打过去!

可问题是短期内他们想打也打不回去。

大启的军队是真的弱,三万禁军,在人家两千铁骑面前就是个笑话。大启不重视武将,又没有多少战马,简直弱的不忍看。

这些神宗都没和谢介说,因为说了也没用,谢介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衙内,除了跟着一起烦恼,又能做什么呢?

谢介能做的可多了。

当晚,谢介在和房朝辞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一时没忍住,还是把神宗的烦恼拿来和房朝辞说了。当然,他没说神宗偷偷溜出行宫来看他的事情,也没指望房朝辞帮他做什么,他就是想表达一个观点,这些朝臣太不是个东西了!

作为“太不是个东西”里的一员,很是很有前途、大有可为的一员,房朝辞一点自己也被骂了的自觉都没有,反而发自肺腑的在和谢介同仇敌忾。

一个本就没什么心眼,一个又有意迎合,这顿饭吃的可谓是主客尽欢,甚至让谢介对房朝辞产生了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么一个有猫的好邻居,他以前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一门心思的觉得对方不是个好人呢?

天石误我!

天石:【】

吃饱喝足,又撸够了猫,房朝辞就小心翼翼的抱着谢世子回了隔壁。为什么要公主抱?因为谢世子在宅老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喝了几口酒。谢介其实对这种辛辣的饮品并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酒瘾,但是吧,越被禁止的,他就越想干。

小世子酒量不太好,但酒品很好,几杯倒,不闹人,只是打着小呼谁也别想叫起来。

房朝辞自然是义不容辞,由六郎在前面掌灯带路,他亲自把轻的就像是羽毛的世子抱回了家,简直感动大启好邻居,再没有比他更周到的了。

宅老对房朝辞自是又一番感谢,越看越觉得房朝辞是个好的,若世子能和房朝辞多学一学,何愁不进步呢?

房朝辞把谢介放到素朱漆大床上致后,就把活儿都交给了谢家的女使,很好的把握了一个分寸。

只是在离开前,他深深的看了眼谢介,一时没忍住,手欠的点了点少年娇艳欲滴的菱唇,微凉,滑嫩,还带着点弹性,一如那句你是年少的欢喜。

他最后在他耳边小声道了句:“再想不起我,我可就要生气了。”

第二天,谢介再一次起了个大早,宿醉的感觉让他相当不爽。也因此,他终于想起了好多日之前他许下的要报社的大宏愿。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怎么报呢?

当然是他不睡,谁也别想睡啦!

被谢介最先吵醒的,就是作息以前和谢介特别贴合的二爷。一张鸟脸,崩溃的望着谢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它大喊大叫,把它吵醒。这个两脚兽真的是越来放肆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整个谢府,除了二爷以外,只有谢介起的最晚。不要说是在这个谢介每天都早早起来的现在了,哪怕是在谢介晚起的过去,谢府也没有谁敢真的跟着谢介一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

谢介并不气馁,反而把目光对准了隔壁。

昨日上了朝,今日应该就不用上朝了。去府衙的时间一般都是在辰时吃了朝食(早点)之后,现在才卯时,房朝辞肯定还没醒。

决定了,去叫他起来尿尿吧!

谢介跃跃欲试。

宅老和四生子却想着,咱们家世子果然和隔壁的房少卿有仇啊。好不容易不用上朝的早上,被人这么叫醒了,你说你生不生气?

房朝辞还真就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