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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份产业:

所以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谢介已经和房朝辞磨磨唧唧的捅破了窗户纸, 并不怎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是的,这个在一起的前缀形容词是“并不怎么幸福”。很显然的, 上辈子的大长公主是没有办法轻易接受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准备过一辈子的现实的。

南方流行契哥契弟, 北方对此却更多的还是“兔爷”、“二刈子”的根深蒂固的印象, 这些可不是什么好词, 带有浓重的歧视意味。

歧视肯定是不对的, 可对于当时的大长公主来说,已经顾不上什么对或者不对了。她的儿子都要让谢家断了香火了,她还哪里有空去管理自己的个人素质修养?!其实从这辈子大长公主的态度里就能看出上辈子的苗头, 她如今有多开明,上辈子就有多惨烈。

“你对得起你爹吗?!”

这话一次两次说的时候,谢介会被触动, 说的多了, 就会产生抗体、甚至是抵触情绪, 他是个人,不是谢家的生育工具!他没有义务给他爹娘生孙子!

这些都是大长公主当年所不能理解的, 她虽然晚婚晚育,但那是因为她不想将就, 和彻底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血脉的孩子是两码事。

更不用说

在上辈子的时候, 大长公主与房朝辞是真正的政见不合,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的演戏。朝堂上是很明确的大长公主党和太后党。

谢介最初对房朝辞的看不顺眼,就来源于天石和大长公主对于房朝辞的种种评价,“阴险狡猾”、“城府邪佞”都算的上评价里比较好的词汇了。

大长公主是真的想不明白,她那么好的儿子, 是怎么看上那么坏的房朝辞的。

一定是房朝辞使了什么肮脏卑鄙手段,勾引了她不谙世事的宝贝儿子!房朝辞明知道她儿子是她唯一的逆鳞,这根本就是在故意不让她好过!

“他根本就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你明不明白?”

各种话本小说里的经典台词都曾从大长公主的口中说过,她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说一不二,当一向乖巧的儿子忽然变得不再听话,这是大长公主所不能容忍的。

好吧,她儿子过去也不怎么听话,但至少当她和他讲过道理之后,他还是会听的。可自打和房朝辞莫名其妙的在一起后,她儿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鬼迷了心窍似的,铁了心的要和房朝辞在一起。甚至为了房朝辞,连自己亲娘都不要了。这还是过去她所熟悉的那个儿子吗?

房朝辞就这样恶劣的挑拨了他们母子的关系,简直其心可诛!

总而言之,谢介和房朝辞都快上演一处牛郎与织女了,又或者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反正是处境十分艰难了。谢介与大长公主母子俩过的就像是世代的仇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但最神奇的是,即便关系变成了这样,他们依旧坚持要住在一起。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分开,他们就真的再没有办法回到过去。

因为太过在乎对方、不想失去,可是又没有办法妥协,这对母子就同时默契的选择了和对方耗着。

俗称“拖字决”。

大长公主打死不肯承认房朝辞,每每看到这个笑眯眯的家伙,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甚至真的干出过连一口茶水都不给房朝辞倒的幼稚事。用她自己的原话来说就是——我不给他下毒,就已经是我为人善良了!

谢介则完全无视了他娘的情绪,天天都要把房朝辞带回家,做什么都非要腻歪在一起,好像生怕他娘看不到,宣战到底!

那个时候的房朝辞自然是不可能住在谢家隔壁的,但他也是有毅力,大长公主不留宿,那他就每天晚上很晚才走,早上又早早的过来。就像是非人类一样,仿佛可以不睡觉,根本不知道疲倦。当然,后来大长公主也知道了,房朝辞确实是非人类。可当时的大长公主不知道,差点被这对她以为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小情侣气死。

不过,哪怕是这样的回忆,在大长公主这辈子看来,都是充满了趣味性的,至少他们从未有一刻真正的放弃过彼此。

谢介总会在惹了她生气之后又缠过来求饶,除了打死不和房朝辞分开,其他什么都能依着她。

哪怕在最生气的时候,谢介都是鲜活又明快的,从未把真正伤人的句子从口中说出。

与谢家乱七八糟的情况一样,大启的国情当时也已经十分糟糕了,用千疮百孔来形容都不为过。

蛮人先后灭了契国与南夏,占领了北方大部分的土地,盛极一时,后又来势汹汹的想要撕毁与大启的和谈,要往长江以南的地方侵略。

但即便如此了,大启的朝堂上依旧不齐心,乌烟瘴气、党派林立。

其中最大的两派,就是有着神宗支持的大长公主,和有着念儿的聂太后和房朝辞。围绕着皇位的更迭、主战还是主和等问题,各个党派之间进行了无数场的争论,仿佛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那个时候的大长公主神奇的并不是主站派,不是她也怕了,不想再次披挂上阵,而是

当时的大启已经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一路南逃的路上,他们见识了太多的饿殍。一味的穷兵黩武,最后倒霉的只会是平民百姓。大长公主不是不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只是比起让大家跟着她一起去死,她更愿意选择让大启的百姓先活下去。只有人活下来了,才会有希望,不是吗?

“我随太-祖征战,推翻前朝,为的是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过的还不如前朝!”

但聂太后却咬着牙也要和蛮人血战到底,没什么理由,她就是要打下去。而当时的念儿因为身份存疑,并没能聚拢太多誓死效忠的士大夫。

大长公主与聂太后之间不上不下的对峙,不能算是平手,而是两败俱伤。她们明知道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握手言和,因为她们的所求是不可磨合退让的。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大启与蛮人名存实亡的两属地,爆发了一场大起义。

领头的人到底是谁,一直有多种传言,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领导者麾下的一员猛将,正是四生子的启人父亲。

四生子的父亲有名没有姓,又早早的被蛮人带走去了远方服役,再没有回来。

四生子基本都以为他们的父亲死了,没想到对方却活了下来,还以这样的身份突然开始活跃于乱世之中。

四生子也都不知道该拿父亲怎么办,反倒是对方想办法千里寄来了一封家书。

书中没有说很多有关于过去的事情,但只一件就让四生子确认了那人肯定就是他们的父亲,或者至少是认识他们父亲的人。对方表示他们已经带领着两属地被不断压迫的百姓逃了出来,暂时落脚于茶树城,如果四生子还愿意给他一个当父亲的机会,他会在茶树城见他们。

茶树城的地势十分复杂,易守难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当地人达成一致,驻守在那里的。

而不管是大启,还是蛮人,对于这支异军突起、战斗力极强的多民族队伍,都存在着一些惹不起、想要拉拢的心思。大启比蛮人要更加迫切一点。不管是主和主战,他们都需要一些能够威慑敌人的兵力。

就在大长公主还不知道该不该和儿子开口的时候,谢介已经急人之所急的把四生子派了出去。

在房朝辞的事情上,他们母子始终是达不成和解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是母子,谢介总不可能真的看着他娘焦头烂额。而且,在四生子的记忆里,父亲是唯一带给他们童年快乐的人,与那个在父亲走后毫不犹豫抛弃他们的母亲截然不同。

谢介想要成全四生子,让他们再次见一见自己的父亲,也想让四生子帮忙想试探一下那支队伍的口风,是否愿意为大启所用。

四生子领了命就走了,然后,很快又再次回来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回来干什么,只知道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谢介只留了一封书信,就跟着四生子走了。

可以确定,信是谢介自愿亲笔写的。

他的措辞很含糊,但意思却十分明确,四生子在外面发现了一件十分震惊的事情,但他们也不敢确定真假。由于事情紧急,大长公主当时又不家,谢介得到消息后就只得独自动身,亲自前往。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说不定可以一下子就扭转国、家即将分崩离析的局面。而之所以没有在书中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则是因为四生子并不敢肯定真假,谢介生怕大长公主等人白白空欢喜一场。

看到信的时候,大长公主整个人都傻了。

“我总嫌弃他没出息,一点都不像是我和他爹的儿子如今、如今”不啃不响,谢介就憋出了这么一个大招。大长公主忽然宁可谢介这辈子都真的没什么出息。

但谢介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要么不鸣,要么一鸣惊人。

可惜,直至最后,大长公主也没能知道谢介到底和四生子知道了什么事。再次得到谢介的消息时,与之一起传回来的还有茶树城快速沦陷的战报。

是大启这边有人尾随谢介一行,出卖了消息给蛮人,连同大启想要收编这支队伍的消息一起。

蛮人秉承着“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想法,下毒毁了一城的人。

大长公主之所以敢确定四生子的忠心,便是因为在那之后,正是四生子拼着最后一口气,偷偷把已经毒素扩散至四肢百骸、昏迷不醒的谢介送回的大启。在将谢介交给大长公主的军队的那一刻,血葫芦似的四生子中的两个就直接力竭而亡了,路上已经死了一个,最后一个谢三儿在艰难等到大长公主后,也只来得及说出“有内鬼、前朝”五个字就死了。

谢三儿当时连写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人照顾时一句话没说,仿佛就是在憋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大长公主。

很显然有更多的关键信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也说不完了。

谢介成为了当世最后一个知道茶树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可惜,他再也说不出真相了。

这辈子的大长公主重生后,自然是费劲了心思,挖地三尺也想要找出四生子的爹,可惜,那人就像是他后来的突然冒出一样神出鬼没,如今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去调查四生子生父的人回报说,那一批服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都被剪了舌头和□□,送去了很显然是需要他们保密的地方。能被选上活下来的人条件是不识字。但说实话,变成哑巴加太监,也许还不如死去。

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并且变成后来那个模样的,真的是让大长公主匪夷所思,最主要的是,他怎么又突然认字了?

四生子当年留下的信息也很关键,内鬼和前朝。

当时的大长公主已经收拾了张尚书与他的儿子张独,但朝廷里还是有内鬼。当然,后来大长公主还是成功揪出了对方。而这辈子,大长公主是不会给对方成长起来的机会的,连出场都没有,就被大长公主直接弄死了。

至于前朝

大长公主也在调查,可惜结果不太理想。

☆、第87章 第八十七份产业:

大长公主和前朝余孽的恩怨, 就像是大启和前朝的恩怨,要是细说, 那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但要是简略的来个时间线的梗概, 也可以很简单。

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于太-祖和数百同乡同去边关服兵役, 最终只活下来了□□三个人, 准确的说, 应该是只有太-祖和邵老爷子两个人,另外一个人因为种种原因,在太-祖和邵老爷子的帮助下, 凭空捏造了一个同乡的身份出来。

毕竟那些人都死光了,只要太-祖和邵老爷子口径一致,别人就查不出太大的问题。

而在□□起义中, 邵老爷子与这位改名换姓的朋友起到了极大的关键性作用, 一个负责制造“神迹”, 稳定军心;一个负责联系、游说前朝的官员朝臣,里应外合。

对方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些, 自然是因为对方原本就是前朝皇室的人。

这个故事有点曲折了,这么说吧, 导致前朝兵败如山倒的原因有很多, 不单单是太-祖起义。其中还有另外一个主要原因,还有就是前朝的“多王之乱”。为了那一把最天下最尊贵的椅子,什么王爷公主的,人脑都要打出狗脑了。太-祖是趁乱起义,并不是身先士卒打响了革命的第一枪。

太-祖是民间组织里的头一个, 但那个时候的前朝宗室之间早已经乱套了。太-祖的这个朋友,正是多王之乱还没有开始,只是有个苗头时的第一批宫斗失败者的私生子。

他爹死了,作为外室的娘也死了,只有他顶替别人的身份流放到了边关,侥幸活了下来。

建国后,这人便与酷爱给人算命的邵老国公一起,得到了开国公的爵位,并赐了国姓,因为对方说他一点都不想再和前朝皇室有任何关系。

闻衷是他给自己起的新名字,当时正好也是闻家那帮泥腿子的改名潮,倒也不显突兀。

闻国公比太-祖和邵老爷子都年轻的多,可惜,年纪轻轻就身体不好,身姿消瘦,面色苍白,相比于当了宰执一直活跃在人前的邵老国公,他更加低调一些,常年与妻女深居简出的活在国公府。但太-祖却从未亏待过这位忘年交的好兄弟。太-祖很快去世后,太宗继承了太-祖的遗志,虽然收回了兵权,却也是善待功臣,轻易不会为难他们。

大长公主与闻国公府的关系就比较曲折了,她在战场上一同浴血奋战过的好兄弟战乐,暗恋闻国公同样体弱多病、娇娇怯怯的小女儿清平县主。

不,那都不应该说是暗恋,而是明恋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封了冠军侯的战侯爷,想要娶清平县主为妻。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可惜,清平县主并不喜欢战乐,早早就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对方。

战乐到也没有强迫过清平县主,但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拉上大长公主,去“偶遇”清平县主。很多时候他们都会枯坐在酒楼二层整整一上午,只为看到对方从马车里下来,走进首饰楼的一霎,然后再满怀期待的等待一半个时辰,看着对方再次从首饰楼里走出来,上车回家。

大长公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有病,要陪着好兄弟做这种痴汉一样的事情。

最神奇的是,当清平县主仰起头看到他们时,她也不会特别恼怒,甚至会对着大长公主所在的方向抿唇一笑,露出一截天鹅般的曲颈,不似凉风的娇羞。

说实话,大长公主是有点不知道该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办的,对方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脆弱了。

但为了兄弟,大长公主最终还是借着比较方便的女性身份,接近了清平县主,小心翼翼的把她真当做一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娇花捧着、纵着。

清平县主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大长公主接近她的目的,和大长公主越走越近,近到了让战乐都开始嫉妒的地步。

大长公主:“请我帮忙的是你,如今不高兴的也是你,那要不干脆你女扮男装去接近她好了。”

大长公主总觉得清平县主就像是一朵菟丝花,不依靠着她,就再也没有办法活下去,对她由一开始只是豁出去为兄弟两肋插刀,变成了真心维护。

然后,她们两个就一起活成了全京城都闻名的老姑娘,地位高,人漂亮,可就是谁都没有嫁出去。到最后,清平县主也还是当着大长公主的面,郑重其事的拒绝了战乐,她不喜欢他,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而谢鹤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大长公主猛地摇摇头,想让自己不再陷入那些狗屁倒灶的回忆里,清平、战乐、甚至是整个闻国公府,都已经被埋葬在了过去,她不应该回忆起他们的。

纵使他们真的与前朝有关又如何?他们都已经死了。

大长公主可以百分百确认,他们不可能再诈尸蹦出来作妖,因为是她亲自杀上门去,手刃了所有涉嫌杀害谢鹤的人啊。她为了小心,是挨个探过鼻息的,确保没有任何一个有罪的活人可以从那青砖大瓦的房子中离开。

当世活在最后的前朝血脉,尽数都死在了那一场闻天单方面发起的大屠杀里,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一如清平县主死前的厉声所言:“你闻家与我周氏只可能是不死不休,我当初就不该对你心软!”

“你爹害死了我的阿爷,害死了我的阿爹,还对我的二哥下了无解之毒,你杀了我的驸马,唆使我的好兄弟与我反目成仇,致使我的爱人、家人、朋友一一离我而去,又差点掳走了我唯一的儿子,你告诉我,这是你对我的心软?!”

“至少你还活着!”

“也对,”闻天乐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酷,长剑横扫而过,“那大概我要比你心狠一些了。”

下一刻,血溅三尺,佳人死不瞑目,再不会笑,也不会红脸,更不会明媚善睐的说一句“闻阿姊”。清平县主倒下时,仍睁大那双漂亮的眼睛,疯狂又偏执的一直、一直的看着闻天,仿佛要刻骨铭心的记住她,说不上来是爱是恨。

前朝皇室的血脉里仿佛天生就带着这样暴戾癫狂的基因,他们大多肤白胜雪,仿佛能看到青色的经脉,神经纤细又敏感,充满了说不上来的神经质,还总有一些奇怪的逻辑。

好比一边帮助太-祖推翻前朝,一边又要让太-祖为杀害他的家人付出代价的闻国公。

外人不知道这些丑闻,是因为这些事情连同闻国公真正的身份,一并都被仁宗压了下去。只是在人们的传唱中,太-祖的左膀右臂里,再不会有闻国公的一席之地,邵老国公也再没有提起过另外一个比他小很多、又俊美很多的好兄弟。

那人在被官差压着流放到边关的那一天,黄沙漫天,人人都黑的像是刚出土的文物,只有他鹤立鸡群,一身傲骨,哪怕衣衫褴褛、步履蹒跚,也走的仿佛是要去参加国宴。

邵老国公当时正在城头装瞎子给人算命,只一眼,就对叼着根稻草的闻姓友人说:“此子必是不凡。”

后来,这人也果然证明了他的不凡。

他们替他换了一个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老乡,人人都以为他们同出江左,一个算命的骗子,一个不识字的莽夫,和一个画风怎么都格格不入的贵公子。而这位贵公子,想尽办法得到了前朝的种种攻防要图,帮助他们拿下了这锦绣的江山。

可最后也是这个贵公子,不动声色、谈笑间就慢慢杀了太-祖、太宗,愣是让人没有对他起过半分怀疑。

若不是他的小女儿清平县主突然发疯,不管不顾的对才子谢鹤发难不够,还要抢夺大长公主的独子谢介,他们根本找不到对方任何的破绽。再晚一步,连文帝都要惨遭毒手。

多少次午夜梦回,大长公主都想问清平一句:“我们家上辈子是欠了你们家的吗?”

等醒来后,大长公主又会想,可不是欠了嘛,他们攻入前朝的都城时,杀光了前朝皇室。据说前朝的皇宫到处都是厉鬼,太-祖才另选了雍畿为都,修了一个小皇宫。

而大长公主后来也重复她阿爷当年的做法,灭了清平县主满门。

这样的血海深仇,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一笑而过的。

但大长公主可以确定,这事应该和清平一家没什么关系,应该是还有其他前朝的血脉,侥幸活了下来,蛰伏多年,蓄意谋害。

可是,那前朝的血脉,到底为何要蛰伏这么多年呢?

甚至到了这辈子的今天,也不见对方冒出来,上辈子也只是对外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的谢介动了手,实在是行事太过匪夷所思。不得不说,真不愧是继承了前朝偏执血脉的神经病啊。

大长公主计划中对儿子的保护办法很简单,要么她替儿子知道那个会惹来杀身之祸的秘密,要么让大启强到不需要那个秘密来扭转局势。反正大长公主是不想让四生子离开谢介,再去接触什么的。

可是偏偏,四生子还是去了在大长公主的脑海里最忌讳的地方,茶树城。

大长公主之前就已经命人把茶树城里里外外调查了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反倒是知道了她驸马当年的好友房奇人的死讯。这话是房奇人的妹妹说的,应该没有问题。而房奇人的妹妹如今竟然已经是茶树城的头领夫人。她的哥哥在去世前曾托人送来了一封信,为没能完成与友人的约定而遗憾,希望妹妹能代为转达,他不是忘记,只是没有办法完成了。

房妹妹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大长公主,又以为对方贵人多忘事,也许根本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件往事。

没想到大长公主却一直替驸马记着。

兜兜转转,这对谁也没有忘记彼此的友人,最终还是通过他们身边的人,消除了这一桩误会,也算是一件让人觉得温暖的美事了。

谢介急吼吼的表示要去给他爹放灯,好好唠唠这件事。

房朝辞却拦住了谢介,对大长公主道:“您问过这房奇人是何时死的,又是何时把信送回来的吗?”

大长公主一愣,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房奇人是死在了他们大婚之前,可好像那位妹妹却从未这样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出门和一个也在晋江写文的同城小姐姐约电影~

PS:清平县主的设法阻止过大长公主和谢鹤在一起→_→这在前文中有没有提及名字的说过。有人想要阻止大长公主与谢鹤结婚,可惜没有成功。

☆、第88章 第八十八份产业

大长公主再一次决定派人即刻动身前往茶树城, 这一次一定要和房奇人的妹妹把话问清楚,最好能够把房奇人的信一并带回。顺便的, 也催一下去接房母的谢二郎与谢小四要尽快回来。

谢介想要瞒着房朝辞把他娘接过来的事情, 大长公主并没有戳破。

但房朝辞早已经心知肚明。从谢介要借走六郎的时候, 房朝辞就已经猜到了谢介的脑回路, 虽然谢介的“礼物”依旧很迷, 根本没有送到点子上,但房朝辞还是很开心。哪怕谢介送他一片花瓣,只要是谢介用心去想过并亲手送的, 他就会很开心。

谢介也在那晚房朝辞离开后,与他娘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讨论的主题是

“娘你真的重生了?”

大长公主看着红烛下的傻儿子, 无奈长叹:“恭喜啊, 在我已经明确告诉你这件事的三年后, 你终于反应过来我说的是真的了。”

谢介哂笑,脸颊微红。但还要强词夺理:“这种事情, 第一次乍然听到,谁会信啊?肯定会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啊。”

“那你告诉我天石在你脑子里说话的时候, 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信呢?”

“呃”谢介语塞, 也是哦,他为什么会那么笃定他娘一定会信他呢?谢介仔细想了想,也还是没有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答案,应该算直觉吧,觉得他娘不管如何都肯定会理解他。事实上也证明, 他娘确实会理解他。

大长公主一双眼睛秋瞳剪水,几次抬手,最终也只是捏了捏儿子懵逼茫然的脸了事。她在心头默念佛经,顺便告诉自己,谁让这是你生的,你生的,再傻也认命吧。

“所以”谢介带着点小讨好的仰头在他娘温热的掌心中蹭了蹭,与大部分人的娘的柔胰不同,谢介的娘的手上有着长年使用兵器形成的老茧,硬邦邦的还粗糙,就像是男人的手,可是那却总能带给谢介无限的安全感。

“嗯?”大长公主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知道她儿子要干嘛,“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谢介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就是如此好满足:“我们什么时候能搬回雍畿呀?”

大长公主一愣,她设想过很多种谢介对她询问未来时会有的情况,却从未有一种是这样的。谢介的第一个问题怎么着也不应该是如此,呃,怎么说好呢,如此的忧国忧民的,这一点都不谢介:“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们回到雍畿,娘就不用去打仗了啊。”谢介实话实说,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还扭来扭去的。

虽然说大长公主会是历史上最长寿的公主之一,但每每看着自家娘一把年纪了还要去冲锋陷阵,谢介就会心惊胆战,生怕历史会改变。可是,当遇到不好的事情时,他又忍不住想要历史能够改变。

就是这么贪婪。

大长公主怔愣的表情逐渐放大,眼睛睁到极限。所以,这才是上辈子的谢介不顾一切也要前往茶树城的真相吗?与四生子带回来的秘密有关也无关,他只是想要帮助她,尽快让天下太平,不要再上战场,哪怕只是有一丝的可能可以帮助到她,他也会拼尽全力。

明明那个时候他们母子已经对立到了那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