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心下不虞,面上不露声色道:“在他管治之地,接连发生钦差遇刺的事情,他自然要去查个明白。”

“你来之前,这里太平得很……”白茯苓斜睨了他一眼,明明白白质疑他的人品问题。

“原来错在我身上。”杨珩自嘲地轻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两颗拇指大小的珍珠,递给白茯苓道:“你帮过我两回,这两颗珍珠你收着,日后如果遇到为难的事情,便让人带了珍珠来找我,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为你把事情办妥。”

万能的许愿珍珠?!她最喜欢了!白茯苓眉花眼笑地当即收下,客气话都省了。

两颗珍珠都并非是浑圆的形状,表面带着独特的纹路,一看就是有特殊记认、难以假冒的信物。

白茯苓侧头想了想,拈起其中一颗对杨珩道:“我现在就有个要求,你可以答应我么?”

管我家女主叫“小野猫”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哇咔咔。

伸手要票票~~~~订阅了V章的好孩子,要把优良传统保持下去啊。

正文 057 让人无语的要求

057 让人无语的要求

杨珩没想到她马上就有要求,淡淡道:“你想清楚再说,这个要求用了就没了。”他觉得白茯苓太不把他的承诺当回事,心中不免有几分生气。

白茯苓笑眯眯道:“我想得很清楚了!”

“确定要用掉一颗珍珠?”

“嗯嗯,只要你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用掉两颗珍珠都值得!”

这么说来,杨珩倒有些好奇她究竟想要什么了……反正不会是要当他的女人随他回京就是了,杨珩在心底暗暗自嘲。

又或是,跟她那位义兄有关?!杨珩发现自己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猜想。

他虽然风流自赏,平常也与不少京中贵女过从甚密,身边从不缺女人,不过从不曾真正对谁用心,那些女人于他不过是排遣无聊又或是减低两位皇兄对他的防备的工具罢了,现在难得出现一个他真正感兴趣的,却偏偏打心底里排斥着他,真是见鬼!

白茯苓深深吸口气道:“我的要求是……这种可以要求你替我办事的小珍珠,你再多给我十颗八颗吧!”

杨珩满头黑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见过贪心的,没见过这么贪心的!而且贪得十分理所当然。

“这两颗你都别想要了!”他佯怒伸手去夺白茯苓手上的珍珠。

白茯苓连忙缩手,一闪身绕过他,低骂一声:“小气鬼!”兔子一般逃出了花厅,跑到厅门外似乎想起什么,猛然回过身道:“两颗就两颗,你不许赖啊!”说罢不等他拒绝或答应,就转身跑了。

杨珩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渐歇却忽然觉得怅然若失。

他还不知道白茯苓要随父母上京的消息,他只知道,他明日离开北关城,也许一生都再不会碰上这么个横行霸道、刁钻野蛮、欺善怕恶、贪心好利偏又让人念念不忘的美丽小恶女了。

他与她从没有开始,就已经知道不合适,就这样别过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那两颗珍珠与其说是想报恩,不如说是他想留个念想,这小姑娘将来遇到困难也许会想起他,他也会偶然猜想那个小姑娘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用那双玉白的纤细手掌托着小小的珍珠对着他狮子大开口。

希望她到时候的要求不要是再给她十颗八颗这样的珍珠……杨珩摇摇头,甩开心中的绮思杂念。

白茯苓出了花厅找人去问陆英的行踪,发现陆英被列当拖住了查证刺客一事,他有找人通知白茯苓先行到通财牙行等消息,不过来传信的人被杨珩中途拦了下来。

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分明就是杨珩把她引过来,然后制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哼哼!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过看在他送了两颗许愿珍珠的份上,她不计较他的小手段了!说到底也使她太过人见人爱了。白茯苓自恋地作了总结,当即把这事抛到脑后。

去通财牙行的路上,白阿十把打听回来的关于刺杀事件中那个被假冒丫鬟的消息隔着马车一五一十禀报给白茯苓听。

那个小丫鬟大概因为身形与杀手相似所以被人盯上了,所幸性命无碍,杀手只是把她敲晕了藏在厨房后一个小仓库里,后来刺客事发,官衙全面戒严搜查才被人发现。小丫鬟受了惊,不过因为事涉刺杀钦差,所以暂时还被扣在官衙里,但已经关照过了不会有人为难她。

“真是无妄之灾,她好像是牛大叔带出来的徒弟吧,专门伺候那些娇生惯养的花花草草的?”白茯苓勉强想起了那个倒霉小丫鬟的身份。

白阿十道:“是啊,刺客冒充了她的身份之后,就是在花园里行刺六殿下的,六殿下每天早饭后都会到花园里散步,如果不是六殿下发现不妥有所提防,估计真要让她得手了。”

“那刺客有什么破绽让人发现了?”白茯苓有些好奇。

“听说是六殿下走近她时,发现她身上没有惯常闻到的脂粉味道。”白阿十说到这个,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起来,或者可以称之为猥琐。

白茯苓啐了一口,骂道:“果然色狼一只,生了个狗鼻子。”

三杀这次派出的杀手很倒霉,他们习惯避免在身上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这些线索之中就包括了气味,没想到正因为身上没有寻常少女所用的脂粉气味,反而露出了马脚导致任务失败、命丧当场。

杨珩也被骂得很冤,如果不是他料到这两天必然会被行刺,所以处处小心,压根就不会留意一个丫鬟身上是否有脂粉气味这种小问题。

虚惊一场,白茯苓也不打算在北关城浪费时间,派人去向陆英知会一声,直接吩咐马车掉头回去百里山。

第二天中午,陆英带领一千镇北军将士列队恭送钦差大臣返京,杨珩离开前,与陆英密谈了将近一个时辰,离开时面上的招牌温和笑容似乎多了几分真心喜悦。

陆英一直把杨珩送出北关城三十里方才止步,列当见身边已无外人,当即躬身登上钦差车驾,向杨珩深深一揖道:“天助殿下!”

杨珩笑了笑,欣然扶起列当。刚才陆英忽然透露出安顿好镇北军后,希望能够返京面圣的请求,话里话外甚至明确表示请杨珩代为疏通上奏,这白送上来的一个重量级筹码,怎能让杨珩不心花怒放?

公事之外,杨珩另有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欣然——陆英忽然一改态度要求进京,十之八九与他的宝贝义妹有关,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与那小蛮女重遇于京城,不知道到时候那欺善怕恶的小丫头会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

虽然明知道一番周折下来,再见白茯苓至少也是入冬时节了,不过杨珩依然然不住满心期待,本来因为离别而产生的一点怅然也被驱逐得一干二净。

送走杨珩后又过了十天,数辆马车低调地从将军府驶出,穿过北关城的喧闹的街道,静悄悄出了南城门,同样往着京城方向而去。

车上的是伤势已无大碍的崔珍怡以及她的表妹刘真真、一众丫鬟仆妇与家丁,基本上就是当日将军夫人探班团的原班人马,只是少了两个不幸护主身亡的家丁的身影。

同样是返京,这批人的心情与钦差大人满意而归的欢快心境截然相反,整个车队都弥漫着沮丧沉郁的气氛,下人们大气不敢喘一口,唯恐得罪了两位神情诡异的主子。

从马车驶出将军府到出了北关城城门,车上的崔珍怡始终没有掀开车帘看半眼外头的景象,她唯恐多看一眼都会抑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恨意,她只想把这短暂却令人挫败痛恨的一切都留在这里,只要回到京城,她仍然是四品诰命,镇北大将军、正二品的都督佥事夫人,有的是荣光体面、骄傲自尊。

车队一路行出几十里,停在一座茶亭旁休息。崔珍怡向邓妈妈使个眼色,对方马上会意地走到后面的马车去,不一会儿就领了一个家丁走上前来,候在崔珍怡的马车车窗旁,又把马车内外伺候的人全数支使开去,连刘真真也被半强迫地请下了车。

崔珍怡隔着车窗冷冷问那家丁道:“崔贵,之前吩咐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崔贵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大热天里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一阵发寒,他低头恭敬地应声道:“前日已经联络上了秋风阁的人,只等对方回音……夫人,秋风阁向来要价不低……”

“区区几个钱,莫非我还给不起了?”崔珍怡声音里透着一股阴寒怨毒,令崔贵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多言。

崔珍怡遣退了崔贵,慢条斯理地抚平长裙上的折痕,自言自语道:“小贱人,你且得意几天吧,到了阴曹地府可就轮不到你得意了……”

刘真真回到车上,满肚子火气却不敢发作,只好绷着脸缩在一角不吭声。自从崔珍怡受伤之后,就变得十分奇怪,大部分时候冷冰冰地一言不发,对陆英的事情也爱理不理,甚至陆英昨天“通知”她们今天必须启程返京的时候,她也冷静得出奇,毫不反抗地就接受了现实。并没有出现刘真真预想中的气恼争执。

这样的崔珍怡看似很好商量很好摆布,但刘真真却觉得打心里害怕,现在等闲她也不敢靠近崔珍怡。

她有种诡异的感觉,表姐似乎已经变成一条蛰伏在黑暗之中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她希望尽快回到京城,到时即使表姐仍不能恢复正常,至少她可以不必与她朝夕相对了。

刘真真正忐忑不安,忽然崔珍怡扭头对她笑了笑,道:“很快就会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刘真真觉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勉强敷衍应了一声,又撇过脸假装去看窗外的景色。

百里山白家庄内,白茯苓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招人惦记,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进京各种可能用到的东西……

下章开始,我们家土霸王踏上新的旅程……嘻嘻,人生展开新的一页,继续荼毒更多炮灰与坏蛋。

票票与订阅一个都别少~~~~~

正文 058 是脑残还是骗子?

058 是脑残还是骗子?

过完中秋没多久。白茯苓依依不舍告别了陆英,白家的车队浩浩荡荡启程向京城出发。

应该说一家三口带的行李并不多,但是带的人实在不少,所以马车马匹等等算下来数量就有些吓人了。

白家十八个护卫头领只留下八个在百里山上看守,其余十个都随队出发,还带了各自的弟子一共五十人,二十个包括白平子、方海等在内的总管、雇工及男仆,还有女管事及丫鬟十六人,连白家三口一共九十九人。

除去骑马的三十个人,其余人都坐车,再加上行李杂物,足足十五辆马车。白平子带了两个仆人负责提前去打点沿路的食宿,车队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

白家的佣人个个训练有素,白家三口基本不用费心,大小事情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

这样阵容庞大的车队,想低调都难,在北关城方圆百里内还好,陆英管制之下基本上没几个成气候的山寨贼窝,一般盗匪就算没听说过白家的名头,看到骑在马上的白家护卫个个一副很不好相与的模样都不敢招惹。

一路无话,离开北关城的第三天。逐渐离开了陆英的势力范围,路上就开始不平静起来,经常有小股强盗想对他们下手,不过白家的护卫都不是吃素的,所以白茯苓也只当是偶然多看几场“武打片”解闷了。

这日车队终于离开了北关城所在的永州,进入平州的第一个村镇卢杉镇。

镇子很小,只有一条贯通头尾的宽阔土路,道路两旁聚集了镇上全部的商铺,一眼看光乏善可陈。白家这一行人的到来,引来镇上许多人的好奇关注。

这里连座像样的客栈都没有,白平子租下了几间镇上富户空置的大屋,又请人把房子好生打扫了一遍,准备好新鲜的肉菜米粮,白茯苓他们到后,丫鬟们取出枕被铺好床铺,烧水伺候他们一家三口洗漱一番,奉上茶水,坐了不过一阵美味的饭菜就送了上来。

白茯苓夸奖了一番管事丫鬟们的能干,最后重点赞美了自己的领导有方,最终连她的爹娘都受不住她的自恋,打发丫鬟们自去用饭,这才作罢。

因为白茯苓“从小”就不喜欢自家人吃饭时有人在旁边围观,所以如非正式场合,一家三口用饭从来都不用丫鬟伺候,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三个人自在地边聊边吃,和乐融融。

他们才吃完饭不久。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红曲走进来禀报道:“外边有一对母女,说是途径此地,做父亲的重病身亡,她们身上盘缠用尽已经拿不出银两办丧事,做女儿的想卖身葬父……求小姐成全。”

白茯苓瞪眼道:“不买,这种明显脑子不好使、自甘堕落的,买来做什么。”

红曲语窒,身为人母的木佩兰忍不住戳了女儿的额头一下,仗义执言道:“人家卖身葬父,乃是一片孝心,你怎么说是自甘堕落?”

“孝心不是这么表达的吧,她爹娘好不容易把她养大成人,就是让她为了这么点困难就去卖身为奴、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吗?”白茯苓不以为然。

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红曲还是转不过弯,脸上不敢苟同的神色却掩也掩不住,可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白氏夫妇面前顶撞白茯苓。

白茯苓瞥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服气,觉得她替父亲风光大葬是应该应份而且很难的事对不对?”

红曲当然不可能答是,只得怯生生地保持沉默。

白茯苓道:“做人做事要量力而为,有钱的自然可以替父亲风光大葬,没钱的买副棺材。刻个木碑就算不错了。普通薄板棺材加上一块做木碑的板子能花多少钱?还不用五百文钱呢!为了这么点钱卖身为奴,不是没脑子是什么?”

她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从风俗与感情上说,这个时代大多数子女都希望能够让父亲风风光光地入土为安,是为孝道。

红曲想不到该怎么反驳她的“歪理”,呐呐道:“俗话说一文钱逼死一名好汉,她们实在是连五百文钱都拿不出来的话,那又该怎么办呢?”

“凉拌!”白茯苓没好气道:“好手好脚的两个人,既没遇上灾荒也没落到什么荒郊野岭,在这个小镇上连五百文钱都赚不到,也无能得很了,这样的人买来做什么?别说什么女子不便抛头露面之类的废话,都打算卖身为奴了,还怕抛头露面?!只要找此地的里正、户长介绍份洗衣婢之类的短工,签好工契要赊个五百文钱工钱并非十分困难。哼!我看卖身葬父是假,趁机博人同情骗财又或是想找户人家靠着白吃白喝是真!”

这下子白氏夫妇与红曲都没词了,而且平心静气想一想,越想越觉得白茯苓说的有理。

人们面对弱者求助时,总是容易惯性地同情援助,很少会去考虑他们卑微示弱背后的问题与真相。

红曲收起软心肠顿顿脚道:“我这就让人把她们打发走,省得她们在外头哭哭啼啼。”

木佩兰却道:“苓儿,反正我们也要做功德,何妨就顺便帮她们一把,也就一点儿钱的事,当结个善缘吧。”越接近女儿的“大限之期”,木佩兰就越是不安,她总有一丝期望——也许地藏王菩萨看他们一家做的功德多,会再给女儿一个奇迹呢?所以最近她做善事不眨眼,热情空前高涨。

白茯苓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违逆娘亲。皱皱鼻子道:“那红曲你拿一两银子给她们打发她们走吧。”

木佩兰摇摇头:“既是做善事,就多给一点儿吧,她们办完丧事,手头也需要点钱周转。”

白茯苓扁扁嘴巴道:“就怕这钱来得太容易,让她们起了歪心。”她始终不是做圣母的材料,虽然不至于完全认同弱肉强食那一套,但是心里总是认为,逆境中不知道自强自立的人不值得帮助,就算被淘汰了也是活该。

而且烂好人通常得到的不是受助者的感激,反而是刺激了他们的贪婪。所以她从来不会不计报酬地去帮助人,每个受到白家资助培养、庇护照顾的人,都必须以某种力所能及的方式给予白家物质又或是劳力的报酬,但也仅此而已,白家不会要求更多,更从不指望帮了人,人家就要永远记住恩情,时刻准备赴汤蹈火、结草衔环地报答一辈子。

在白茯苓看来,救助人不过是一件任务、一桩交易,甚至是一项事业,不涉及什么感情好恶,只有完成与未能完成的区别。

“那就听你的,就一两吧。”木佩兰点点头道,这么多年来。只要女儿坚持,他们两夫妻都习惯迁就。

红曲领命而去,很快苦着脸回来道:“那两母女不肯走,说感谢老爷夫人的恩德,非要留下报恩……”

白茯苓一脸得意:“我就说吧,果然赖上了!哼哼!”

红曲为难道:“莫非真要翻脸赶人……这些人,怎么这样呢?”

“不用,你就跟她们说,让她们赶快去办丧事,办完了到这里来找我们。”白茯苓笑眯眯道。

“啊?!”红曲明白过来,白茯苓是打算放她们鸽子。不过这也是不必啰嗦就能摆脱她们纠缠的好方法,于是笑笑去了。

“这小丫头还是太嫩了!”白茯苓见她走远了,侧过头对爹娘道。

“是你人小鬼大!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许多歪理!”木佩兰口里数落,脸上的分明是得意,这么聪明早慧的女儿,是她生的!

卖身葬父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白家上下谁也没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天亮,他们准备出发时,看到杵在门前的两母女都十分意外。

这两母女大的约莫三十来岁,小的年龄比白茯苓略大,五官端正只是眼神看来有些飘忽,一脸苦情相,楚楚可怜地一见红曲就扑到她脚下哭了起来。

白茯苓正好出门准备上车,见了这情景,不耐烦道:“你们一定要跟着来,那就跟吧。”

两母女抽抽噎噎止住了泪水,上前恭恭敬敬向白茯苓磕了三个响头,乖乖跟着红曲坐到后面的车上去。

白茯苓对同来的白芍道:“你有没有觉得她们很奇怪?”

白芍比白果年长一大截,性子从来冷淡寡言,自然也不会像白果那么识趣地去问她“哪里奇怪”了,只是静静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白茯苓大感没趣,自动揭开谜底道:“她们看见我的样子的时候也太冷静了吧,不知道的以为她们早就见过我了呢。”

这话自恋的可以,但不得不承认确是事实,白茯苓的容貌,就是身边见惯了的人,有时也会不自觉看呆了,何况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乡野妇人?

白芍皱皱眉头,实事求是道:“她们不会武功。”如果不是看出这一点,她根本不可能让这两个女人靠近白茯苓。

“骗子奸细什么的,会不会武功都能做。”白茯苓向白芍眨眨眼睛道:“去问方海弄点儿那个药,我们有备无患!”

以下不算字数的,这篇文里所有特别的名字几乎都是草药名,包括女主的名字白茯苓,他老爹的名字白丑,都是草药。嘻嘻。

中药白茯苓,为药材茯苓块切去赤茯苓后的白色部分,能祛斑增白、润泽皮肤,还可以增强免疫功能,扩张血管。古代就有人加蜜糖用来敷脸哦。

白丑是白色的,或者淡黄色的牵牛花的别称,也是药材,有小毒。

正文 059 山中鬼屋

059 山中鬼屋

方海是被白茯苓强行征调来当随行医生。从北关城到京城,长途跋涉,很难说会不会染上什么病或者意外受伤,所以方海的车上备了大量各种药材,足够配制针对不同病症的救命灵药以及……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他不给怎么办?”白芍太了解方海那个性了,要他救人他绝对一马当先,要他弄些害人的药,他十九不肯答应。

“你要跟他说清楚有人要害我,但是我心存善念不想伤人,她们不先动手的话,我绝对不会主动对她们下手的。对了,另外让方海准备些对付**、泻药的常用药品。”白茯苓一下子把自己弱化成无辜受害者,关乎她的安危,方海一般不会太讲原则。

她猜测对方如果要对他们下手,多半会选择用**,毕竟他们人数不少,而且其中许多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的,想要吃下去不是那么容易。如果她是贼匪,都会选择先用**泻药之类的东西减低被抢对象的战斗力再说。

果然很快白芍就把药要了回来。白茯苓把药分成两份,白芍拿一份,自己拿一份。

马车队慢悠悠地告别了卢杉镇。沿着官道往前而去,中午到了一座小山脚停下休息,只等用过午饭翻过这座小山就要达下一个小镇过夜。

那双母女一路上十分活跃,一个劲地巴结同车的丫鬟。那妇人自称姓徐,夫家姓沈,是个读书人,女儿小名叫如珠,老家在下州。夫君屡试不中家境贫寒,去年又遇上灾荒,下州有人趁机造反惹来朝廷派兵镇压,双方打得激烈,百姓日子更是艰难,于是沈家举家迁到平州来。岂知来了平州还未安定下来,夫君就得了重病,仅有的一点资财也被用尽,结果还是不治身亡。

徐氏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如珠一直在旁边抹眼泪珠子低声哭泣营造悲情氛围,很是打动了几个小丫鬟,纷纷安慰她们道:“我家主人最是宽仁,你们日后定能过上好日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且节哀顺变吧。”

徐氏一一谢过她们,又趁机问起白家的事,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几个小丫鬟毫无防备,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徐氏母女听闻白家的种种豪阔手笔。再见身边这些小丫鬟一个个也穿金戴银,满身绫罗绸缎,心中暗自欢喜。

午饭吃到一半忽然变了天色,一阵冷风刮过,乌云从天边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眼看着暴雨将至。

白家一行人大叫晦气,这已经是深秋了,竟然还撞上骤雨,现在天气寒冷,淋了雨可不是说着玩的。

人要都躲到车里避雨,又着实挤得难受,最糟糕的是,这雨一下定然耽误行程,今天赶不到山对面,上哪儿过夜都成问题,偏偏这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莫非要退回去卢杉镇上?

大家正着急,卖身葬父的沈家母女忽然站出来,徐氏对红曲道:“前些天我们来时在前面山坳里看见有个空着的大宅。”

红曲听了两眼一亮,连忙去跟杨梅说了,杨梅是车队中的女管事。白平子去了前面开路打点,这一行人中,她就是总管了,闻言当即派白阿五前去查看,果真有这么个地方,一队人也顾不上其他急急赶了车马跑过去。

跑到大宅门前,黄豆大的雨点已经从天上泼洒下来。

大宅看来空置已久,破败的大门半掩着,看起来竟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邸。进门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院子,过了这个院子,绕过影壁才是大厅。

院子左侧是供人行走、通往大厅的长廊,右侧是停放马车、安置马匹的地方。这是祁国西北大户人家独有的房舍设计,人们可以在长廊边下车后直达大厅,最大限度避免主人与贵客进出时吹风受冻。

因为年久失修,马车进宅院的一段小斜坡崩缺了一大块,白家的马车轮轴距离又大,想要迅速赶进院子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白茯苓等最先进入宅子里,回身见其他人来回奔走着想把马车一辆一辆都赶进宅院中,气得大叫道:“人和马进来躲雨,空马车留在这儿一时片刻还能飞上天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