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手偏偏非常有效!

白丑首先投降,转而揽住木佩兰好一阵安慰,木佩兰只是神情落寞强颜欢笑地反过来安慰说自己无事。白丑最后终于受不住了,咬一咬牙主动退让道:“我陪你去!”

木佩兰乘胜追击,一张丑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茯苓道:“我不舍得苓儿……”

白茯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爹白丑就很痛快地把她卖了:“苓儿也一起去,我们一家三口到哪里都不分开!”

白茯苓看着已经统一战线可怜巴巴对着她的两张丑脸,终于无奈投降道:“好啦哈啦,去就去吧,哼!爹爹就知道心疼娘亲!”

白丑一手揽一个,笑道:“两个都疼,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娶了一个好妻子。生了一个宝贝女儿!”

木佩兰伸手抱着他的腰,“大鸟依人”地靠过去,柔声道:“我也是。”

这情景不但恶寒而且伤眼,白茯苓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们的了,就算真的拗得过,她也不忍让他们伤心,暗暗叹口气,去就去吧,大不了到时忍一忍不出门就是了。

想到京城,脑子里不期然想起正在北关城中的杨珩,那家伙算是京城的地头蛇,要不要先跟他打个招呼呢?

还是算了,大家到时也不一定会碰得上,而且他的所谓王霸之气貌似还没有显露,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皇子,真要有事他能帮上的忙也有限,不小心被他拖进皇室那潭浑水中才真叫糟糕。

不知不觉中又被嫌弃了一次的杨珩正在北关城中与列当商议回京述职的事。

“属下看皇上的心思,最希望看到的是陆英忠心耿耿,至少短期内仍继续替朝廷镇守西北边境。”列当道。

“是啊,父皇这些年对大皇兄、二皇兄的态度表面上看是一碗水端平,本宫却总觉得父皇似乎是故意造成这种局势,好挑拨两方人马互斗。陆英是父皇亲自提拔的人,与两方势力都没什么关系。这次忽然被参,背后的原因颇耐人寻味,上本的是二皇兄的人,可大皇兄一方同样态度暧昧,甚至有推波助澜的嫌疑。父皇就算对陆英没有多少回护之意,但必然不会乐见他折损在两方党争之下。”杨珩把玩着棋子,想起父皇在他离京前对他说的那番暧昧不明的话。

父皇希望陆英清清白白,忠心耿耿,但是帝皇心术总是难以轻易去相信一个人,所以他需要证据,证明陆英对他忠诚不变的证据。

“殿下打算如何回禀皇上?”列当知道他已经胸有成竹。

“明面上。只列举些陆英忠于职守,别无异心的行为,这样父皇面子上交待得过去,私下里倒是要实话实说……日后父皇要如何安置陆英是日后的事,但这一次,陆英必须平安无事。”杨珩一句话定下了这次回京述职的基调。

列当也是这个意思,他还怕杨珩急于在皇帝与朝臣面前表现,又或是过于隐忍,让皇帝失望看轻了,这样的处理方式最为理想。

“你觉得陆英这人如何?”杨珩想起这些天与陆英同行的所见所闻,不由得摇头苦笑。

列当静默了片刻,道:“无君无父,无法无天。”

“你眼中似乎都是些大逆不道之人。”杨珩笑得轻松从容,没有讥讽之意,显然是很有兴趣听列当往下说的。

“并非属下危言耸听,殿下想必也心里有数。”列当却没有往下细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天在北关城的所见所闻,以行为怪异来形容陆英绝不过分。

说他忠君爱国,他不止一次暗示杨珩,他只想留在北关城继续当他的镇北大将军,既没兴趣高升调职,也没有兴趣掺合到京城两派争斗之中。列当甚至有种感觉,只要皇上下旨要调他到别处任职,他多半会上奏抗争,如果争不过,挂冠而去都有可能。

但要说他有叛逆自立之心,他却又是个最安分的守将,镇北军人数比起他接手之时只少不多,距离朝廷制定的编制还差了两三成。平日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陆英本人也甚少插手地方事务,每日勤于操练,把北关城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不过他却绝对不是个遵纪守法的人,打劫蛮族、杀人放火的事情做起来十分顺手,还私自向客商百姓收取远高于朝廷制定商税的“平安税”,奇怪的是。被征税的不但没有不满似乎个个都甘之如饴。

杨珩叹口气道:“他想要的东西,与朝中百官不同,自然不可以以常理论之。”

那个刁蛮的小美人儿何尝不是如此?

先祝大家新年快乐!

过年事情特别多,更新时间难以固定,不过我会尽量坚持每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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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所有倒霉事到此为止,新年一切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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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5 各有目的

055 各有目的

北关城虽然地处边陲。地方狭小,建筑破败陈旧,但是它有京城没有的新鲜活力,南来北往的客商为这里带来必须的养分,滋养着这座小城,处处呈现出蓬勃生机。

朝廷拖欠镇北军的军费军饷不是一朝一夕,但是就杨珩所见,镇北军的装备待遇,恐怕连待遇最优厚的京军也比不上,不得不说,陆英在这方面确实很有才能,或者说他的帮手——白家很有才能。

白家这样的财力,就是自己养出一支私军也不难,但是偏偏把钱投在镇北军身上,而且目前看来,白家没有掌控镇北军的意图。

杨珩有种强烈的感觉,北关城只是白家与陆英暂时的栖身之地,他们没打算一直待在这里,这只是他们通往某个目标的跳板。

白家与陆英的目标是什么?显然与祁国的政局无关,否则陆英这几年不会对朝中大小事情避而远之,甚至在北关城局势已经相对稳定的时候。依然从不返京更不与朝中官员往来打点,甚至他这个钦差大臣、正牌皇子送上门来也一派冷淡疏远的姿态。

陆英敢毫不避讳他地公然带着镇北军杀人放火,抢劫销赃,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吃定了他不会把这些事捅上去,又或是就算捅上去了短期内也不会有什么后果,二是他压根不在意镇北大将军的权位,就算罢官免职也没关系,这就是所谓的无欲则刚。

杨珩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对列当道:“不管我们的陆大将军心里想的是什么,必然与白家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只要盯紧了白家的动向,不难猜出他究竟意欲何为。”

列当点头称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双手递上去道:“刺客之事属下前些天请‘千晓楼’的人代为打听,已经有结果了,前后几次行刺殿下的并非出于一处。”

杨珩接过信函看了,道:“秋风阁与三杀?本宫记得,秋风阁大概十多年前经历一场内乱,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吧。”信上所写,杨珩第一次在北关城内遭遇大批刺客围困追杀差点丧命,乃是秋风阁的手笔,之后的则是一个名叫‘三杀’的杀手组织所为。

“是,据闻现在的秋风阁乃是当年内乱余下的部分杀手重新组织起来的,虽然不及从前的声势实力,但高手不在少数,仍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听千晓楼的口气,他们刺杀殿下不遂。不知为何忽然不肯再继续刺杀任务,反而原银奉还主顾,声言不肯再插手此事。”列当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原因。

杨珩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什么足以影响秋风阁不接生意的厉害人物,但秋风阁能够退出,对他而言是大大的好事一桩。

“三杀……那就是说,还会有一次刺杀了?”杨珩皱皱眉头,想起另一伙要追杀自己的棘手人物。

三杀这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个组织有一条奇怪的规矩——他们每接一单生意,最多会派出三名杀手,不死不休,如果三名杀手均事败身亡,他们将再不会派人刺杀。

直白点说,交给三杀的杀人酬金是买他们三名杀手的性命的。

三杀手下的杀手论武功高手甚少,但是善于藏匿,男女老少均有,每人都有一手拿手绝活,经常在出其不意的时刻施以突袭,通常都一击毙命,能够在三杀手下生还的人不多。

而且三杀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管刺杀成功与否,都不会留下任何可以供人追踪的线索。更绝对不会透露主顾的资料,所以虽然收费高昂而且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依然很受主顾们的欢迎。

要刺杀杨珩这种身份高贵的皇子,再没有比三杀更合适的了,所以那个隐于幕后的主事者会改为找三杀出手,也完全合乎情理。

列当点头道:“是,后天殿下就要离开北关城返京,刺客极有可能在今明两天下手。”

杨珩扬扬眉头,笑道:“既然如此,本宫就好生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本宫反而好奇,这千晓楼是什么路数,消息真真灵通。”

列当想了一阵,道:“属下觉得,这千晓楼多半与宫中有些关系……”

“就因为他什么生意都接,只要碰到宫中、朝廷中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吗?”包括这次,千晓楼替他们查探的消息也仅止于受雇的杀手来自何方,至于雇主是谁却只字不提。

杨珩虽然看似极少离开京城,但处心积虑培养了众多耳目,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也知道不少。祁国皇室一直与江湖中的世家名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每一个名门大派、武林世家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着祁国皇室、朝廷要员的背景。

京中权贵通过这些人控制平衡民间势力,也通过这些人为他们做一些不便直接动手做的事情。杨珩在这方面更是下足了功夫。

列当答道:“是,而且阿魏曾道,千晓楼的许多行事手段与青衣卫密探十分相似,奇怪的是,他们青衣卫编制之内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伙人。”

阿魏是杨珩手下的暗卫大头领,负责打探消息以及替杨珩做些不便外露的绝密之事,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手之一。地位不下于列当,他出身于青衣卫世家,对青衣卫的事情十分了解,消息多半不会有误。

杨珩笑了笑道:“青衣卫现在牢牢握在父皇手中,如果千晓楼真与青衣卫有关,那倒是有意思了。待本宫回京再好生看看吧。”

月上中天,白丑与木佩兰用过晚饭,送走了女儿,相偕沿着荷苓湖边散步赏月。

木佩兰拉拉丈夫的衣袖道:“我坚持回京,夫君心里是不是怪我任性?”

白丑伸手揽住她的腰道:“怎么会,你与岳母从小相依为命,思念是人之常情,说到底是我太自私。”

木佩兰靠着他道:“我这次坚持要回去,一来是真的思念我娘,二来却是为了苓儿,年底她就要及笄了,我……我害怕!”

白丑神色一凛道:“那老和尚不过是信口雌黄,苓儿她福大命大,这些年我们一家积德行善,再不曾做过一件恶事,菩萨慈悲,定不会让我们夫妇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他虽然说得笃定,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也是心下惴惴。何况与他夫妻多年的木佩兰?

白茯苓一直担心父母知道她十八岁就要魂归地府的事情,事实上正如她怀疑的那样,白氏夫妇早就知道了。

木佩兰垂头道:“当年我抱了苓儿去找辛夷先生,半路上苓儿的气息就越来越弱,我心里慌乱,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走到那座破庙的,只记得大概是在京城外二十多里的幡幢山一带,我想去向地藏王菩萨还愿,求他大发慈悲,让苓儿长命百岁。”

白丑听了十分心动,点头道:“你早与我说了。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木佩兰抬头笑道:“我还要请娘亲替苓儿主持及笄礼!”

祁国的礼俗,女子的及笄礼办得越是隆重,向她祝福的人身份越高福泽越厚,这个女子日后的运气就越好,必能一生富贵安康、儿孙满堂。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白丑连连点头,似乎已经可以看见女儿嫁了个好夫婿,为他们添几个胖孙子的美好前景。

“可惜我这容貌,怕是不能出席苓儿的及笄礼了……”木佩兰虽然多年前就不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关系到这样的问题,还是不免落寞伤心。

她不便再公然以号称重病离京多年的忠国公独女身份出现于人前,就算可以,她这样的容貌怕会连累女儿遭人耻笑吧。

白丑不愿说些无补于事的好话安慰她,想了想道:“我们替苓儿办两次及笄礼就是了,一次让岳母主持,请京里的显贵,一次就我们一家,只请些亲近好友如何?”

木佩兰一听顿时开心起来,两夫妇迫不及待地盘算起都请哪些人比较合适,要如何办这个及笄礼才能既隆重又热闹,一直聊到将近天亮才心满意足地去休息。

白茯苓回到冷泉别院不久,陆英就到了。

白茯苓拉着他说了一通他离开后,北关城发生的种种事情,自吹自擂一番自己如何如何厉害,陆英只是微笑着倾听,直到白茯苓提起,爹娘要带她到京城去探亲,最晚九月初就要出发,陆英方才变了脸色。

“大哥,我最讨厌去京城了,偏偏阿爹娘亲非要我去不可,哎!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要替我照顾牙行那些人,有空来陪陪白金还有平安、富贵、吉祥它们……”平安、富贵、吉祥等就是白茯苓养的那一群禽兽大军,就算是在白家庄,敢靠近它们的人也不多,京城人多眼杂。白茯苓也不可能把它们带在身边,所以只有拜托陆英替她看顾了。

正黏着陆英撒娇的小狸花一听主人提起几个跟它争宠的家伙的名字,马上生出强烈的危机意识,也顾不上向帅哥献媚了,喵呜一声乖巧万分地重投白茯苓的怀抱,又蹭又拱要夺回主人的注意力。

陆英凝眉想了想道:“大哥陪你到京城走一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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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6 我是野猫你就是野狗

056 我是野猫你就是野狗

白茯苓的性子陆英很清楚,虽然有义父义母陪在她身边,但他们毕竟离京已久,万一白茯苓在京中受了什么委屈又或是闯了祸,多他一个人依靠总是好的。

多一座靠山,对于白茯苓来说求之不得,不过一想到现实情况,她就蔫了:“大哥是镇北大将军,怎么可以说去京城就去呢?”

边关守将擅离职守乃是重罪,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陆英没说话,伸手揉了揉白茯苓的头顶,淡笑道:“这事你不必操心了,义父义母既然要带你上京探亲,定有他们的理由,你就好好收拾准备一下随他们去吧。”

低头扫了眼正在她膝上翻滚折腾求关注的金黄色大猫,又补充了一句:“出门在外,一定要把小狸花带在身边。”

小狸花听见心仪的帅哥叫它的名字,马上习惯性地扭头,一脸谄媚挣扎地看向陆英,不过它现在还是觉得讨好主人比较重要,所以忍痛暂时放弃了向帅哥投怀送抱的机会。

白茯苓眼珠一转已经从他的话里猜到端倪:“大哥打算去找六殿下?”

只要杨珩回京疏通一番,陆英要到京城去并不难,朝中既已经猜疑大哥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有什么比他亲自返京解释更有说服力呢?

只是这么做,等于平白送了杨珩一个大功劳,不顺手狠狠敲他一顿竹杠实在有点亏啊!

一个边关大将在六殿下亲临巡边之后,乖乖交出兵权回京去向皇帝解释示忠,这等于是在皇帝面前给六殿下猛加印象分,换了谁做皇帝都会觉得这个儿子有能耐。

陆英却不肯给白茯苓一个肯定答案,只是笑着扯开话题,问她打算带哪些人上京,随意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回客院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北关城传来消息——钦差再次遇刺!不过幸而刺客并未得逞,当场畏罪自尽。

白茯苓一听就幸灾乐祸道:“这人品要差到什么程度,才能这么三天两头地被人刺杀啊。”

陆英却没有笑的心情,沉声道:“信使说刺客是通财牙行临时调派过去帮忙的丫鬟。”

“什么?!”白茯苓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是谁?”

“信使是六殿下派来的,他也不知详情。”陆英皱眉,他担心的不是白家因此被牵连,杨珩并非蛮不讲理之人,而他目前的处境也决定了他轻易不会拿白家开刀,陆英只担心白茯苓的心情。

她十分看重每一个白家的人,若他们有个什么损伤,只怕她会难过好一阵子。

白茯苓听了这个消息确实非常难过,白家这些年救助培养过的人不少,大多数她连脸都记不住,更谈不上对他们有多深的感情。她难过的理由是,这些人一旦有个什么,她之前不是白忙乎了?手上的救助名单马上就要划走一个名额,这代表着时间与资源的浪费,她不难过才怪了!

这些年她一直很注意挑选被救助对象,只选成活率高的、长得好的、老实听话或有一技之长的,就是为了能够减少这样的浪费。

所以,奄奄一息救了也是废人、随时再死一回的,不救!

长得歪瓜裂枣还一无是处的,也不救!

这些人救回来就要一辈子耗费药品、米粮供养着,又不能创造价值,白家就算是金山银山也耐不住一万个废人坐吃山空。

所以白茯苓救人时,很注意优先挑选那些本身身体强健,年纪轻,稍加调养救治就能活蹦乱跳的人,这些明显成活率更高。

还有长得好的可以令人心生好感,在世上讨生活也容易一些。以貌取人虽然不足取,却是大多数人潜意识里的习惯,最重要的是,白茯苓是外貌协会会长,要救自然优先救些能养眼的俊男美女。

至于有一技之长的就更不必说,这些人只要给予机会和帮助就能够走出困境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还能帮助白家教导其他受助者学会求生的技能。

地藏王菩萨所说的救助万人,在她的理解中最稳妥的解释就是让贫苦困顿无助的人能够找到出路,靠自己的力量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救人并非只是让人捡回一条命,在这种人命如草芥的古代,这边救了回头说不定遇上个什么灾荒意外马上就又落到生死边缘。万一这部分人菩萨都不认帐,那可怎么办啊!

白茯苓希望,至少在自己死之前,这救下的一万人能够健康快乐地活着,这样菩萨想不认都不行!

现在听闻其中一个竟然不学好跑去搞刺杀,还自尽了,白茯苓的郁闷心情可想而知。

陆英马上带人返城去处理手尾,白茯苓想了想也跟着一起去了。

杨珩在官衙的正厅上听着手下回报验尸结果,听闻陆英与白茯苓一起来了,唇边慢慢勾起一个常人难以察觉的小小弧度,命人即刻将他们请到正厅上来。

“下官来迟,请殿下恕罪。”陆英带着白茯苓上前行礼,杨珩温和抬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

他有心逗白茯苓,故意不提刺客身份的事,只示意列当把遇刺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白茯苓果然听得十分不耐,偷偷拉了拉陆英的衣角,示意他去问重点。

这个亲近的小动作落在杨珩眼中,他眉头轻轻一皱,心里涌起几分他自己都难以明了的烦躁不满。

在场的没人注意到他轻微的变化,陆英明白白茯苓的心思,趁着列当歇气的功夫上前道:““不知刺客尸首现在何处?可查明身份了?”

列当道:“尸首暂时停放在后花园,已经简单查验过。”说到这里,又没了下文。

白茯苓终于忍不住道:“我听传信的人说,刺客是混在通财牙行借调来的丫鬟之中的。”

她这话说得有几分赖皮,传信者说的是刺客就是通财牙行借出的丫鬟,白茯苓却故意偷换概念说是外人混进去的。

她摸不准杨珩的心意,虽然杨珩之前曾不止一次对她表达善意又或者应该定义为兴趣,但天知道他会不会以这个刺客为把柄,为难他们家呢?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杨珩听她开口,笑笑答道:“可能是传信的人说得不太清楚,应该是刺杀本宫的人冒充通财牙行的丫鬟才对。”

“咦?”白茯苓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那很有可能自家丫鬟还活着!

“白小姐先到花厅稍坐,陆将军随本宫去看看刺客的尸首吧。”杨珩站起身当先往后花园而去,白茯苓虽然心急,但这种情景下却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乖乖到花厅去。

刚才杨珩的护卫以安全为由,把她的丫鬟随从都拦在了外边,不过这官衙里现在多的是熟人,所以白茯苓也不担心,大大方方就到花厅去喝茶吃点心去了。

现在已经是夏末,白天依然颇为炎热,白茯苓靠在一把圈椅上坐了一阵就觉得有些困,朦胧中忽然感到有人靠近,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杨珩。

他温和浅笑地站在圈椅前,正低头看着她,白茯苓觉得一阵尴尬,虚张声势地反瞪他一眼道:“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这小丫头还真够不客气的!杨珩奇怪地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有些欣喜,笑道:“我大大方方地在看一只小野猫,哪里偷偷摸摸了?”

白茯苓已经完全回过神来,哪里是这么好调戏的,扬扬眉毛道:“你是野狗吗?”

“……”

“不然你招惹野猫做什么?”

杨珩被削了一顿,心中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又捏了她圆润的鼻尖一下,笑骂道:“牙尖嘴利又刁钻难缠的小丫头。”

白茯苓没提防再次被非礼了一把,一手掩住鼻子气道:“臭色狼!”

“嗯?!”杨珩脸色一沉做出皱眉发怒的模样。他平日与人相处多数时候都刻意收敛了身上的威仪气势,就像个普通的风流富家子弟,忽然毫不掩饰地向着面前的人施压,白茯苓就算胆子不小也被当场吓得愣了一下,不敢继续出言不敬。

下一刻,杨珩却飞快变回那副如沐春风的温和模样,指着她笑了起来:“欺善怕恶,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

白茯苓知道自己被作弄了,冷哼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杨珩一闪身拦在她面前笑道:“我不过想走之前见见恩人罢了,你莫要生气。”

“我大哥呢?”白茯苓知道他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马上又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