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茯苓过的最最漫长的一日,太阳悬在天上仿佛没打算挪窝,要一直赖死到天荒地老。

而一旁的靖国公府,有些人却过得异常欢快。因为三少爷林慕廉终于如愿与大皇子本人搭上线,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林慕廉与夫人陈氏在房中悄悄摆了好酒好菜庆祝。

“还是相公有本事,这事如果成了,相公也不必看忠国公府那些人的脸色,就是母亲与老大老2他们也不敢在小看了相公”陈氏之前一直对这个只晓得吃喝嫖赌的丈夫不满,没想到他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已经开始想象他们三房扬眉吐气,大房二房的人都要反过来小心翼翼奉承他们的美好前景了。

林慕廉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他们都当我是糊涂蛋大哥是长子,不可能过继到忠国公府去承爵,不过父亲的产业十之八九都会进了他的口袋,老2仗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崽子,最后忠国公的爵位定是会落在他头上,我有什么?母亲说什么为我打算,她又能给我打算什么,了不起塞几个私房钱罢了。与其日后看他们的脸色做人,还不如我自个儿搏一搏”

“可那小丫头会听我们的吗?”陈氏犹豫起来,她口中的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白茯苓。

林慕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道:“轮不到她不听,一个病弱丫头罢了,只等她父母落到我们手上,到时我们要她向东就得乖乖向东,要她向西,她就得老实向西”

陈氏一想也对,马上眉开眼笑地转而盘算起白丑夫妇的身家,就看白茯苓的吃穿用度也知道他们家底多厚,一旦事成,那万贯家财就是他们的了。就算拿不到全部,也定要比靖国公府的丰厚。

“但愿大皇子早日起事,马到功成”陈氏与林慕廉共饮一杯,哈哈大笑起来。

讨厌的太阳终于下山,白茯苓只觉得头发都要等白了,终于等来了白果。

她跌跌撞撞跑到白茯苓面前,拉住了就往读云轩狂奔,一边跑一边叫道:“没事了没事了,老爷夫人都好了小姐你快去看”

白茯苓松了一口气,一个踉跄几乎扑倒在地,白果察觉不妥回身来扶,却发现小祢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也不晓得用什么手法,一下子止住了白茯苓的跌势。

“你小心些”小祢抬起头冷冷扫了白果一眼,白果当场被他冷厉的神情吓了一跳,不过眨眨眼再看,小祢又恢复了本来天真的神情。

莫非刚才是她太兴奋了所以眼花耳鸣?产生幻觉兼幻听?

不过现在谁都没心情追究小祢的异样,白茯苓站定了又再举步往自己房间跑去。

才跑到房前,房门忽然打开,里面走出一男一女,银白的月光下,这两人一个俊美一个清丽,好看得不似尘世中人,而其中那个女子,与白茯苓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白茯苓刹住脚步,呆呆看着这两人,一时不敢上前相认。

“苓儿……”木佩兰走上两步,一手揽住她喜极而泣。

白茯苓鼻子里盈满了母亲熟悉的温暖体香,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娘”,伸手去反抱住娇小了好几号的娘亲。

白丑也走上前来将她们母女一起揽住。寒风之中,一家三口却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幸福。

两夫妇因为解毒被折腾了大半天,早就疲倦不堪,白茯苓便先送他们回去留芬阁休息。幸好读云轩到留芬阁一带已经都换上了白丑带来的人,否则看到府里忽然多出一双面生的男女,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动静。

两夫妇回房梳洗过后,就想去见见忠国公夫人,不过一看天色已晚,怕扰得老人家一夜难眠,于是决定等明日再说。

忠国公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不是有方海这样的良医替她仔细调养,极可能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她心里极在意女儿容貌变丑一事,只是不想惹她伤心所以极少提起,木佩兰想到终于可以让母亲放下一件心事,恨不得马上天便亮了。

正文 112 好事不断

112 好事不断

次日一早,白氏夫妇以本来面目重新亮相,着实把国公府上下震惊了,靖国公夫妇、无耻三兄弟以及府里的老人对木佩兰原本的容貌都是有印象的,还相对好些,再加上这些天来也适应了白茯苓的无敌美貌,忽然出来一个样貌与她颇为相似,气质截然不同的美妇人,不由得连声惊叹,也只有这样的美人才生得出白茯苓那样的天仙绝色。

而英俊大叔白丑,则让本来对他商人身份万般鄙夷的人们大吃一惊,之前还觉得英俊潇洒的无耻三兄弟往他身边一站,顿时被比得不成样子,不是面目猥琐就是沧桑颓废。国公府上下看着白丑脑子里自动出现四个字——神仙人物

而作为靖国公府的第三代慧芸、慧茹等,看到这样明显的对比,心里更是酸得不行,难怪人家长得漂亮,人家爹娘这个外表,要生下个普通相貌的才奇怪呢?

开始时她们一直以白茯苓的父母丑得不能见人来安慰自己饱受打击的脆弱自尊,这下连这点小小的安慰都失去了,兄弟姐妹几个面上的笑容又更勉强了许多。

木佩兰才不去管靖国公府的人什么心情,美貌失而复得固然惊喜,但最最开心的是母亲不必再为此耿耿于怀,而他们也能光明正大以主人身份参加女儿的及笄礼。

之前国公府里并没有公布白丑两夫妇的真正身份,只说是国公小姐派来护送女儿、照顾母亲的家人,现在改成国公小姐身体缠绵病床多年,终于把身体调养好,两夫妇赶在女儿及笄礼前到达京城。至于俩人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了国公府内,下人们不敢问,更无人将这一双璧人与那双深居简出的丑八怪联系在一起……实在差太远了。

木佩兰早上去见过母亲,忠国公夫人骤然见到女儿恢复了本来容貌,激动得当场就哭了起来,两母女抱着哭了一番,老夫人心里压了多年的事情一朝除去,比吃什么灵药都有效,人也精神了不少。

下午白家三口子去了安泰公主府,安泰公主见了三人也是惊喜不已,向着木佩兰打趣道:“你的容貌我是心里有数,早就不稀罕了,我一直奇怪,什么样的人有本事让你死心塌地、不顾一切,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木佩兰被她说得一阵脸红,白丑倒是没什么所谓,反而笑容中多了几分自得。

双方坐定了,安泰公主笑道:“今日圣上已经明旨,召陆英进京述职,明日他就应该可以现身京城,到时你们自与他见面就是了。”

真是好消息接连不断,憋了很久的白茯苓只觉得心情如拨云见月,顿时明朗不少。

安泰公主吩咐人把两个女儿叫来拜见白氏夫妇。两位郡主大的叫璁珑,今年十七岁,小的叫璎珞今年十四岁。

璁珑长得更像母亲,举止谈吐也像,璎珞据说更像父亲一些,容貌清丽天真可人。驸马爷几年前在与白常山的两个儿子一起战死沙场,安泰公主与驸马感情极好,怀念丈夫不免也对璎珞更多些宠爱。

两位郡主都是性情直爽之人,白茯苓也不掩饰本性,三个女子算是颇为投契,两女听白茯苓说起边城风光,都是一脸的艳羡,闲谈中得知大名鼎鼎的镇北大将军陆英竟然是她义兄,顿时两双眼睛都成了星星眼,非要白茯苓找机会让她们近距离见见偶像不可。

几个人在公主府里将后日及笄礼的流程简单演示了一遍,觉得无什么问题,白家三口子才告辞离去。

白家今日的行程还没有完,白平子召集了京里主要的白家管事,分批来拜见面目一新的白氏夫妇,免得一些没见过他们当年模样的新人闹笑话。他们连走几站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勉强算完。

次日,白茯苓起床不久就听见院子外传来阵阵人声,白果满面喜色跑进来道:“陆大将军来了”已经被请到大厅上,老爷夫人正准备过去,小姐你也快些”

白茯苓原想着等会儿出门去“私会”的,没想到大哥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不过回心一想就明白了,大哥这是故意高调向这京里的人们公开表明他是自己的靠山,如果没有跟他PK的打算,就别来招惹白家三口子

靖国公府早已经开始门前冷落,因为到了这一代的国公爵位就到头了,现任靖国公本身没有什么特殊功绩,三个儿子资质平平,大家估摸着他们最高成就也就过继一个儿子到忠国公府去承爵,忠国公去世多年声势大不如前,就凭无耻三兄弟的本事也顶多就挂个闲差,不可能在朝中掌权,所以除了一些世代交好故交亲友,到靖国公府拜访的人是越来越少。

而忠国公府之前甚至只留了个老家人看守角门,终日大门紧闭,基本断绝了与朝中大臣公卿的交往。直到白茯苓开始在京城里活动,才重新开门待客,往来的也不过是京里官家女眷派来的嬷嬷管事一类,有品级的官员基本没有过。

要么不来,一来就来了个很猛的。卧病在床的靖国公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几乎从床上一弹而起,如果不是身体实在经受不住,恐怕他早爬起来穿上正装出去恭迎贵客了。

忠国公府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靖国公府的人占据,尤其前院,丫鬟仆役大多都是靖国公府的人,他们听闻传说中的镇北大将军竟然亲自上门拜访,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英离京至少五年,而他留给京城人们地印象,大多是孤傲不群、沉默冷峻一类,除了军中至交好友,基本不会串门,也没有什么亲戚可走。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回京面圣后的第一站,不是回将军府,而是跑到忠国公府来拜访,态度没有丝毫倨傲反而很是温和。

幸好靖国公府的人好歹也是经历了几代富贵的公卿之家,心里怎么讶异惊喜是一回事,表面上的礼仪都做得甚足。

靖国公府的大管家一脸恭谨地立在正厅下指挥丫鬟们上茶点,脑子里翻江倒海还在为着陆英之前所说的“拜见义父义母”而惊疑不定,白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竟然是镇北大将军的义父?有没有搞错啊?

白丑与木佩兰联袂而来,陆英看着他们一脸觉得无比陌生,尤其是白丑,他来之前听白平子说过义父义母已经找到解药,恢复了本来面目,但是差距实在有点大,导致他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幸好白茯苓随后就到,有她作旁证,陆英才反应过来,上前恭恭敬敬向两夫妇行礼。往日他们相处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不过这次陆英是有心让京里的人知道他与白家的亲密关系,所以特意把全套礼仪做得十足。

效果立竿见影,首先靖国公府所有仆役看白家的眼神全变了。能够让陆英屈膝以待的除了当今皇上还真想不出来有谁了。

陆英到来并非只是为了见他们一家三口,替他们造势,更重要的是将皇帝对他的安排以及对京城形势的推测告诉他们,好让他们及早安排,避过这一场风波。

所以借着拜见忠国公夫人的机会,一行人转到留芬阁,遣退所有伺候的人,交换了一番消息。

白丑听了陆英一番推测,神情慢慢凝重起来,木佩兰苦笑道:“生在帝王之家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父子兄弟互相算计、自相残杀,又有什么意思?”

白茯苓挨着娘亲蹭了蹭道:“你看我们不过就一个忠国公的爵位,一个座小小的府邸,就有人天天惦记着,何况是天下至尊、富有四海的帝皇宝座?”

白丑展开眉头笑道:“反正只等苓儿的及笄礼一过,我们就回北关城去,他们要怎么争斗厮杀也与我们无关。只是陆英你要多加小心,现在皇帝是盯上你了,此事如果没有结束他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但愿一切如他计划,完事后你能够顺顺当当回北关城最好,如果皇帝坚持要你继续留任京城又或是调派到其他地方,说不得你便要先听命行事,待东南那边的落脚点准备好,再假死离开。”

这些年白茯苓积极准备的退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东南海域寻找合适的岛屿作为据点,逐步把白家的人员和一些能够带走的产业转移到岛上,这样等于是建立一个远离诸国皇权的小王国,通过海上贸易自给自足。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个据点大概还有两年时间就会完成筹备,到时陆英就会辞去官职,秘密扬帆出海,到岛上与他们会合。

中间这段时间,如果陆英被迫滞留京城,北关城那边换上其他守将,白家的生意将会多很多变数,所以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陆英可以尽快回去坐镇,实在不行也只能暂且将就。反正只要派去的这个守将还有点脑子,就绝对不会轻易得罪白家着一尊大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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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3 礼成

113 礼成

白茯苓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想着完成救助万人的任务,但是与身边的人相处多年,不免对他们产生感情,也真心希望就算是她离开后,他们也能幸福无忧地生活下去。

白家的人或多或少受她的影响,都有些离经叛道,这是一个以皇权为尊的世界,所有异端的生死荣辱都只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自知没有扭转世界的力量,也没有那个时间与精力,她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寻找一个海外岛屿,建立自己的王国,不求千秋万载起码未来百年内可以让自己在意的人有一个自由自主、安居乐业的地方。

这个目标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达成,在此之前,她要做的是尽可能累积足够的资本,白家大多数人都有故土难离的心结,能够不必避居海外是最好的,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起码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将孤岛经营得适宜安居。

陆英因为年少时的遭遇加上受白茯苓“毒害”太深,面上虽然还是一副忠君爱国铁胆忠肝的耿直武将模样,心里早就不把皇帝朝廷放在心上,也没打算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当一辈子的将军。在北关城时他所思所想只是守好这一亩三分地,让白家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

他身为朝廷命官,很多事情不由自主,所以当白茯苓告诉他“孤岛计划”,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加入其中。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理想的当然是在白茯苓及笄礼后便马上启程离开,但是木佩兰始终放不下病重的母亲,最后折中方案就是过完年,白茯苓先行返回北关城。白氏夫妇受鬼面蛊所害虽然只剩下当年五成不到的功力,可也比全然不懂武功的白茯苓强得多,而且他们都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京城再乱,他们自保也不成问题。

白茯苓顺势又再提起关于忠国公爵位承袭的事:“这个爵位白白放弃了太可惜,便宜那些家伙更不值得,不如我们给白平子掰个身份,让他以林氏子孙身份继承爵位,这样好歹可以跟京里其他人互相照应。而且,如果他的相术真准的话,日后那‘王八’登基了,也会给他几分面子,他替我们办起事来就方便多啦。”

这个想法她之前就与父亲商量过,白丑详细考虑过也觉得很是可行,现在提出来就是要正式征求木佩兰的同意并请她说服外祖母。

木佩兰想了想,爽快道:“平子他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心里早把他当半个儿子了,反正我与你爹爹也不打算让子孙涉足朝廷纷争,这样也好。我去与娘亲说,林氏在充州老家另外两房,其中一房已经绝嗣,不必再提,另外一房仅剩一家三口,多年前两夫妻带了刚满月的儿子去看外婆,途中遭遇流匪劫掠,我曾派人查过,他们都已经死于非命,尸首还是我托人道附近山崖下寻回敛葬的,他们的死讯也未外传。那个儿子年岁倒与平子相去不远,当时因为年纪太小,还未起大名,正好让平子顶了他的身份。”

“好啊好啊”这下子连身份都有了,白茯苓连忙赞成,心中暗道:虽然两个都是小白脸,还好是林平子不是林平之,当花花国公爷比当瞎子太监强多

屋里四人说得高兴,根本不曾察觉所有的对话都落在了躲在窗外的小祢耳中。

暗影之中,小祢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亮光,也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京城里消息总是传得格外快,尤其在有心人的刻意推波助澜之下,陆英还未离开国公府,关于他亲自上门拜见义父义母一家的消息已经被不少有心人所知,甚至大皇子与二皇子都派了人在国公府外守候,希望能够趁他离开时先一步邀约他见个面,聊聊理想与事业等等。

结果他们失望地发现,陆英进了国公府就没再出来——直接在国公府外院住下了。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席国公府孙小姐及笄礼、又或是已经因为各种原因决定不出场的那些官家女眷们,纷纷被家里的大人勒令无论如何必须前往,尽量与忠国公府拉近关系,好打听镇北大将军的动向等等。

结果第二天,参加白茯苓及笄礼的客人比预计的多了一倍不止,一些之前并未受邀的女眷都突然跑了过来,国公府前的大街被大大小小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靖国公府的人心里很酸,这样的盛况之前从未有过,现在却是为了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出现了。

可这又是难得的露脸机会,所以靖国公府上下全员出动,除了养病的靖国公本人,全部主动去替白家款待客人。

白茯苓的及笄礼在忠国公府正堂举行,白丑与木佩兰双双站在阶前迎客,担任有司的璎珞郡主站在另一侧,客人们到了先请到花厅去休息。来的官家女眷对白氏夫妇的容貌惊艳不已,白丑穿着一袭青莲色织锦宝相花盘领窄袖袍,越发衬得他俊美不凡,不少女眷看他一眼便忍不住脸红,暗暗羡慕木佩兰,不过转念一想,又为白丑的商贾身份可惜,这样的英伟男子,若再有个好出身,简直迷煞天下女子

今天没人敢对白丑有半点不敬之心,人家干儿子是镇北大将军陆英

再看担任有司的竟然是安泰公主的宝贝女儿璎珞郡主早听闻国公府小姐与安泰公主乃是手帕交,今日看来此事千真万确。京城里除了皇家公主,谁又请得动皇帝亲外甥女在自家女儿及笄礼上捧盘子?

另一边,白茯苓正在几个丫鬟协助下沐浴更衣,换上采衣采服,等候吉时。

今日的及笄礼整个流程需要三加三拜,典礼仪式不长,可光衣服就要换三遍,依次由正宾为她插上发笄、发簪、钗笄,然后拜父母、拜正宾、拜天地,意为感谢父母之教养恩,感谢尊长前人的遗泽教导,表达对天地神明的崇敬之意。

而那三套衣服也是各具含义,第一套明丽活泼,第二套素淡清雅,第三套端庄隆重。

白氏夫妇为女儿取字“长生”,旁人不明其意,白茯苓听了却心中一动,再一次怀疑起他们其实知道她十八岁就要归于尘土。

及笄礼最后,白茯苓需要跪在父母面前聆训,白丑与木佩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几乎当场落泪,最后白丑强抑激动,道:“我儿平安喜乐即可。”他们原本想好了不少劝勉祝愿的话,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想到却只有这一句。

木佩兰与丈夫相视一眼,这话正正也是她的心声。

宾客齐齐黑线,这算是训诫吗?要求也太低了吧换了别家,就算再疼爱女儿,装装样子也要搬出女四书来好生训诫一番。

白茯苓眨去眼中泪意,抬头庄容拜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然后就是白茯苓起身依次向正宾、客人、乐者、有司、赞者、旁观群众、父母躬身行礼,以示感激。这个及笄礼从开始到礼成花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但是白茯苓却恍惚觉得似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礼成后,白茯苓回去后院休息,白丑也起身离开,留下木佩兰主持招待女宾,直到午饭过后,宾客才陆续离去。

今日的及笄礼整个流程需要三加三拜,典礼仪式不长,可光衣服就要换三遍,依次由正宾为她插上发笄、发簪、钗笄,然后拜父母、拜正宾、拜天地,意为感谢父母之教养恩,感谢尊长前人的遗泽教导,表达对天地神明的崇敬之意。

而那三套衣服也是各具含义,第一套明丽活泼,第二套素淡清雅,第三套端庄隆重。

白氏夫妇为女儿取字“长生”,旁人不明其意,白茯苓听了却心中一动,再一次怀疑起他们其实知道她十八岁就要归于尘土。

及笄礼最后,白茯苓需要跪在父母面前聆训,白丑与木佩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几乎当场落泪,最后白丑强抑激动,道:“我儿平安喜乐即可。”他们原本想好了不少劝勉祝愿的话,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想到却只有这一句。

木佩兰与丈夫相视一眼,这话正正也是她的心声。

宾客齐齐黑线,这算是训诫吗?要求也太低了吧换了别家,就算再疼爱女儿,装装样子也要搬出女四书来好生训诫一番。

白茯苓眨去眼中泪意,抬头庄容拜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然后就是白茯苓起身依次向正宾、客人、乐者、有司、赞者、旁观群众、父母躬身行礼,以示感激。这个及笄礼从开始到礼成花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但是白茯苓却恍惚觉得似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礼成后,白茯苓回去后院休息,白丑也起身离开,留下木佩兰主持招待女宾,直到午饭过后,宾客才陆续离去。

写得匆忙回头把错漏补上~~~

正文 114 热门爆冷

114 热门爆冷

李氏一转身便着人去找三子林慕廉来商议,丫鬟这边出门,迎面就撞上了兴匆匆赶来的林慕廉。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少,先是木佩兰夫妇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然后是陆英上门拜望义父义母,甚至连将军府也不回,直接就住在了忠国公府。

林慕廉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有大变数,所以从外边会客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与母亲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刚刚与大皇子身边的幕僚吃酒,那些人一个个都想打听陆英的事。态度与之前大不相同。”林慕廉又喜又忧,喜的是大皇子一系对他亲近了不少,言谈之间明显高看一眼。忧的是白家有陆英这样一座靠山,想要摆布他们就难了,甚至开始以为唾手可得的白家财富,可能也再无机会下手。

李氏沉吟一阵道:“原本只要大皇子真狠得下心,他最后还是要靠我们家成事的,加上一个陆英,只会让他对那丫头的兴趣更大只是如果我们控制不住那丫头,等于白忙一场,替他人作嫁衣裳。他们靠山这般硬,你二哥想过继过去承爵又谈何容易?就怕苏氏一不做二不休,把爵位给了她家女婿……真是该死原本琢磨着她那女婿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不足为患,没想到……”

李氏这么肯定大皇子要靠他们家,乃是因为本朝开国皇帝立下的一条规定,国君无道引致天怒人怨,又或是意外身亡未及立下太子的,将由有王爵在身的宗亲会同诸位国公,共同推举新君接任。

因为祁国皇亲官员的爵位都只传三代,皇室子弟为了帝位竞争激烈,所以到了本朝,留下的有王爵在身的宗亲以及国公加起来不过七人——三位亲王四位国公,其中忠国公现在爵位都还未有人继承。

大皇子与二人皇子斗了好些年,眼看着父皇日日流连后宫还神采奕奕,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林慕廉正是开准了这点,巴结上大皇子的。

林慕廉听母亲这么说也有些慌了:“不至于吧,白丑他毕竟是外姓人……”

李氏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苏氏她做不出来?只要白丑肯入赘,本朝的规矩,入赘女婿也是可以袭爵、继承产业的更不要说佩兰那丫头还是安泰公主的手帕交,苏氏又是深得太后看重的,只这两条,他们家要绕过我们林氏子孙,把爵位给了白丑便完全可能你别忘了,白丑与白茯苓是父女,比你们这些堂舅要亲近得多。若是大皇子娶了白茯苓那丫头,日后的忠国公就是他的岳丈,岂能不支持他?你们这些堂舅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又何必平白得罪岳丈与陆英,为我们家筹划?”

林慕廉被她说得脸色都变了,但仍是嘴硬道:“父亲是靖国公,莫非他就舍得不要父亲那一票?”

李氏颓然长叹道:“你父亲的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晓得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林慕廉急得团团乱转:“那可如何是好?”如果他们家对大皇子再无用处,那他这些天不就白忙乎了?最后他还是拿不到任何好处,更不要说日后论功行赏混个国公当当了。

李氏咬牙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不得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先把这忠国公爵位弄到手。到时便由不得大皇子不对我家另眼相看了”

“先下手为强?下什么手?”林慕廉一脸茫然。

李氏看他这副迟钝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担忧,三个儿子里只要有一个出息的,她又何必日夜操心呢?

“把你两个哥哥叫来,这事你一个人办不成。”李氏叹口气道。

另一边,杨梅把宾客送来的礼单礼品清点整理一番,在靖国公府那些人的艳羡目光中,让丫鬟把礼品统统送到读云轩一个空着的房间里放置。又把准备好的赏银分派到各个管事下人手中,普通下人每人一个三两重的银桃子,管事则是六两重的银桃子,只把那些下人们乐得眉花眼笑,纷纷赞叹白氏夫妇的慷慨大方。他们一个月的月银最高还不到二两银子,就是管事也不过五两而已

白茯苓接过杨梅递过来的整理好的礼单,扫过上面的东西,不由得啧声道:“果然都是有钱人啊,真是发财了,回头把这些东西弄到牙行去卖掉,至少能赚个上万两银子”

白果笑眯眯道:“陆大将军面子大,他一来客人就比预计的多了许多,我听那些夫人小姐们带来的小丫鬟偷偷嚼舌根,说很多都是听闻小姐是陆大将军的义妹,所以临时又再重新置办礼物,昨天京里的银楼珠宝店生意好得不行呢”

这话隐约就有说白茯苓面子不够,狐假虎威的意思,不过白茯苓是个实用主义者,而且与陆英关系向来就很好,既然是事实也没什么可介意的,反而奸笑着附和道:“早知如此,把及笄礼推后几天,让她们多点时间筹备,我也好多赚一些啊亏了”

杨梅见她们越说越不成话,无奈打断道:“小姐你看看送礼的人,那个夏馨馨人没来,倒也送了礼物,还派嬷嬷请小姐有空到她家的别院一会呢。嬷嬷说她休养的别院,就在云雀山那一带……”

白果一听马上跳起来道:“她一定不安好心,小姐别理她”

白茯苓挑眉道:“夏馨馨给我送的什么?”

杨梅神情古怪道:“就是那一副雪映寒梅图……”

这是什么意思?白茯苓想了想道:“反正我明天就会搬到云雀山别院去,到时再说吧。”

杨梅闻言也不多话,带了红曲等人去替白茯苓收拾东西,白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小姐,皇子妃的人选年前就会定下来,今**的及笄礼这么大的声势,会不会……呃,万一真选上你了怎么办?”

白茯苓道:“你现在才想到这个是不是太晚了?哼放心吧,不会选上我的,爹爹娘亲早就请了安泰公主去走门路,这两天就会把我的名字从皇子妃的候选名单上拿下来。”

“还好还好”白果安心了,笑眯眯跟了杨梅去收拾东西。

其实按照陆英的推断,就算白茯苓的名字仍在候选名单上,她也多半会落选。这还得从陆英身上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