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8 一推就倒

168 一推就倒

甘遂一点都不想让白茯苓知道她对他的巨大影响力,这小丫头是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狡猾蛮横、大胆刁钻,而且欺软怕硬如果让她发现他的弱点,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利用彻底。

所以他一回过神来就紧紧揽住她,不让她抬头起身看到他脸红失措的拙劣表现,一边心中暗暗默念口诀,确定一切状态恢复正常,才慢慢松开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茯苓知道自己做戏做过头了,但还是嘴硬道:“我、我哪有打什么鬼主意”

“忽然对我这么亲热……昨天还一副恨不得我消失的样子……”甘遂不信,伸手抚摸着白茯苓的脸蛋。白茯苓身体一僵就想闪开,还好及时想到自己的计划,勉强忍住了没动,还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不要惹大魔头起疑。

“昨天那么多人在,我是女孩子,莫非你还要我表现得跟花痴一样黏住你不放?”白茯苓做出委屈的样子辩解道。

“你对南宫家与刘家那两个小子倒是有说有笑的。”

“他们一直拉着我说话,我总不能不理不睬……”

“再说了,他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能跟你比?你去吃他们的干醋,好没道理……”白茯苓为了安抚好甘大魔头,不惜大拍马屁。幸好她说的也是实话,不至于把自己恶心到。

果然甘遂听了心情大好,虽然仍觉得白茯苓有古怪,不过想着她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一些小奸小滑的就随她好了,他喜欢听她用这种亲密的语气跟他说话,喜欢她主动亲近他、依赖他……就算是假的他也喜欢。

他愿意纵容她的小把戏,反正总有一日她会明白谁才是游戏里的主宰,她这么聪明,到时一定会乖乖选择真心顺从他,温柔驯服地陪在他身边。

“好,不提他们。今日回去,你与你爹娘说,搬到常春山去住几天。”甘遂的口气里全是独断专行,半点不容商量。

“为什么?”白茯苓花了很大力气控制住自己没有瞪他,她本来想直接说“不去”,可一想到甘遂之前历数她如何多次拒绝他时那阴冷的神情,她马上果断地把这两个字吞了回去。

“这样我更方便去看你。”甘遂有些怀念刚才把她牢牢圈在怀里时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于是略略收紧手臂,示意她快些主动挨到他怀里。

如果真的只是看她,那就罢了让他多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问题是甘遂这家伙爱好半夜摸上门来直接爬到她床上

之前他是个孩童之身还好些,现在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而且是个对她很有兴趣、多次逼婚的大男人,再来几次那样的行为,天知道会不会干柴烈火,一个把持不住就把她吃了?

还是住在阁老府安全些,起码他对府里头皇帝派去的暗桩还是有点忌惮之意。

心意已决,白茯苓顺从地伏到甘遂怀里,抱怨道:“我不要去我是女孩子,跟你又没有成亲,不该经常单独见面,你更不该总是随心所欲登堂入室。你说过要娶我为妻,却一点儿都不尊重我,不为我着想。”还是那样娇娇软软的腔调,委屈又可怜,让人发不起脾气。

甘遂有些不满:“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过白茯苓的肩背,手劲温柔中蕴含着强势,似是呵宠也似是警告。

白茯苓不由自主轻颤起来,扭扭身子佯怒瞪了他一眼,语气中更多几分委屈:“那是你说的三书六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什么都没见到说到底,你仗着武功好欺负我罢了。婚事对于女子来说何等重要?你却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你说喜欢我会对我好,都是骗我的你就想戏弄我欺侮我……”

“那你想如何?”

甘遂确实没想过那些啰嗦礼节,他娘亲与皇帝甚至根本没有成婚就生了他,江湖儿女对于这种婚聘礼仪向来从简,所以他原本只想着等白茯苓一家回到北关城,就请人去提亲,然后挑个好日子把白茯苓接回去拜堂成亲就是了。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他娘亲还在世的时候,虽然并不后悔自己没有进宫为妃而选择了留在江湖之中,但是偶然也会对自己一生不曾有过一场正式婚礼、两母子无名无份一事甚感遗憾。

女子会在意这些不奇怪,尤其面前这个,说起来算是他的远房表妹,身上流有皇家血脉,身边的亲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对她更是爱若性命,身份既富且贵。她在京城里就是当太子妃、当皇后也绰绰有余,要她这么随随便便跟了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也罢这点小事就顺了她的意吧甘遂点点头道:“你放心,等你们回到北关城,我会请来大媒正式登门求亲,你想要多盛大的婚礼都可以。”

“嗯嗯一切都要好好准备,依礼而行,不可马虎了事。还有,成婚之前,你……你不可以随便来见我,我不答应,你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占我的便宜。不可以乱吃干醋,不可以对我乱发脾气,更不可以连累伤害我身边的人。”白茯苓一口气罗列出一堆条件,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甘遂。

甘遂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自己就是个天生反骨的家伙,何曾把礼法放在心上?要不也不会大胆到对一众匪徒严刑逼供意图黑吃黑,更不会大胆包天敢非礼他

现在这些分明都是借口,想把他推到安全距离之外是真

这只该好好教训一顿的狡诈小狐狸

但是,她这副倔强又可怜,娇蛮又委屈的模样,偏偏就是让他发作不起来,明知道她在使手段,可他还是心动不已,就是爱吃这一套。

甘遂有些恼恨自己的“不争气”,不过回心一想,小丫头以为这样就能摆布他,那就先让她高兴一阵,再过几天,毛氏的余党收拾干净了,她就会离开京城,到时候再好好给她一个“惊喜”,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有了这个打算,甘遂轻笑起来:“这样就想把我打发了?”

白茯苓也知道他没这么好说话,扁扁嘴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要我不见你忍受相思之苦,总得先给我点甜头,让我确定你也是对我有意的。”甘遂伸指画过她的嘴唇然后指指自己的双唇,道:“让我满意了,我就答应你。”

白茯苓陷入天人交战,最后很没骨气、很阿Q地想:反正不是没被他亲过,我亲回来当报仇好了,他要敢“反击”又或意图不轨,我就狠狠咬他一口,让他几天不能见人

她还在积累勇气,甘遂已经等得不耐烦,催促道:“你快些,不然我就要反悔了。”

白茯苓被他催得火大,咬咬嘴唇道:“我亲你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我亲你的时候,你双手不能碰我,不可以趁机动手动脚违约的话,婚事什么的都要取消”

甘遂满心幻想着两唇相触的滋味,也不管她提什么条件就点头答应下来。

白茯苓仗着一点冲动余勇,凑过去对着甘遂的唇用力亲下去。

她没有跟人接过吻,也是一个没有技巧可言的家伙,不过总算上辈子生活在资讯发达的现代社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理论知识要比甘遂丰富那么一些,也知道轻重,不至于发生上次的碰伤惨剧。

甘遂的嘴唇干燥柔软,带着他独特好闻的男子气息,像棉花糖又比棉花糖要温暖细腻,白茯苓开始只是有些羞怯地厮磨试探了两下,发现甘遂毫无动静更没有半点配合的意思,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好你个混蛋逼着我投怀送抱主动亲你,你还摆起谱来了,想看我害羞无奈对不对?我就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白茯苓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自己所记得的关于亲吻的各种“知识”,她没胆子更没有心理准备要长驱直入,来一番激烈的舌吻,只得吸住甘遂的嘴唇辗转吮吻,吸了几下又试试伸出舌尖去挑动描画他的唇。

她一心想要成功调戏面前的坏男人,模拟着脑子里记得的各种热吻画面,越试动作越熟练,约试越有心得,她幻想着甘大魔头的唇是两块没有生命的棉花糖,尽情嬉戏试验,压根没有什么羞涩又或者天雷勾动地火的热烈感受,也没有去注意甘遂的神情状态。

相比于她的专心致志、淡定无心,甘遂觉得自己简直要烧起来了,他所有感官几乎全部集中在两人紧密交缠的双唇之上,火辣辣的感觉毫不留情地冲刷过他的全身,如身在云端又像是处身于烈焰之中。他想把白茯苓紧紧搂住,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但仅余的一点理智让他强行抑制住自己。

激动与自制猛烈交锋,身下那把可怜的花梨木椅子被他不自觉外泄的功力震得瑟瑟发抖。

白茯苓“玩”了一阵,见甘遂还是毫无动静,觉得又累又泄气,就想鸣金收兵。甘遂哪里肯就这样放她离开?粗鲁地一口咬住她的嘴唇就大力吮吻起来,白茯苓被他弄痛了,想也不想就伸手用力想推开他。

这一推成了压垮甘遂身下那把椅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噼啪几声脆响,那把饱受摧残的椅子生生断裂成了一堆碎块,甘遂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护住白茯苓不让她滚落在一堆碎木屑上,自己直接成了肉垫子倒在地上。

关于推倒的问题……在这个阶段,推倒就是字面的意思,木有神马不和谐的含义,因为女主还没有从心里接受这尾大魔头。

两个人的结合,总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才是最美满的,我不想委屈我家女霸王,所以还要等某个契机出现,不会很远的,我发四

看到不少MM投了粉红票,写这章的鸭梨很大(写了5个多小时,泪T_T),不会大家都认为有肉吃了吧,这一章出来我会不会被群众围殴啊,准备好锅盖先……

正文 169 谁的情况更糟糕

169 谁的情况更糟糕

杨梅与白果在外边等了好一阵,都不见小姐叫她们回去,早就开始生疑了,忽然听到这么大的响动,连忙冲进来看发生了何事。

眼前的情景让她们大吃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原本应该在雅室里与小姐说话的紫草不见踪影,海浮石海大盟主平摊在地上,身下压了张已经彻底散架的花梨木椅子,自家小姐正正压在海大盟主身上,一手撑着他的胸口一边侧头向她们看来。

两人的嘴唇红得有些过份,海大盟主更是满面通红,一脸的尴尬,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恶少扑倒良家少女欲行不轨

不过让人无语的是,被扑倒的是年轻有为的堂堂武林盟主,欲行不轨的不幸正是她们家娇滴滴的女霸王大小姐。

杨梅与白果两人傻傻看着这惊悚的一幕,白茯苓看见她们,再看看身下那个红着脸装无辜的大魔头,瞬间想到她们可能产生的误会,不由得恼羞成怒,急急爬起身对着两人喝道:“看什么看,看见我跌倒了,都不会来扶我一把么?”

白果怕扫到台风尾,连忙几步上前,假装没看到地上那个先惨遭调戏继而倒霉当了肉垫的“可怜”男人,把白茯苓扶到一边替她整理衣裙鬓发,拍干净裙上沾到的碎屑灰尘。

海浮石也从地上起身,走上两步看看杨梅又看看白茯苓那边,似乎想解释,嗫嚅了一阵才道:“一切都是海某的错,请两位姑娘不要把今日的事说出去,海某、海某一定会负责任的。”

白茯苓冷眼旁观他做戏,心里火冒三丈,不过迫于他的yin威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冷哼一声扭头不理。

人家身为“受害人”的这么低声下气,杨梅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上前来敛衽为礼道:“海盟主无需客气,是我家小姐鲁莽……”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鲁莽了?”白茯苓一肚子火气,再听连自家人都这样不问清楚就直接指责她,更觉得委屈气恼。

杨梅知道白茯苓的脾气是忤逆不得的,只得歉然对海浮石笑了笑:“海盟主还请先行离开吧,否则让人见着了多有不便。”

海浮石老实非常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白茯苓几眼,道了声“告辞”方才依依不舍穿窗离开。

确定人已经走远,白茯苓拉长了脸警告道:“刚才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对人说,否则你们今年的红利全部扣掉,知不知道。”

事情上升到要扣她们钱的程度,两女哪里还敢说什么,无奈对视一眼,只得点头答应。

杨梅出去找人收拾手尾,好好一张花梨木椅子就这样彻底报废,这事只能算在那位紫草姑娘头上了,反正武林人士,偶然粗鲁些也是有的。

白果生性八卦,见杨梅也出去了,鬼头鬼脑凑到白茯苓耳边低声问道:“小姐,怎么紫草姑娘会变了海盟主?你对海盟主做了什么啊,看你们那个样子……嘻嘻”

白茯苓恶声恶气道:“他好色成性,勾结了紫草半路偷偷摸进来的我什么事都没对他做,是他不知道干什么把椅子坐坏了,我还没问他要钱赔偿呢”

那把花梨木椅子木料上乘、做工精巧,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与雅室里其余三把椅子两张茶几是成套的,还真值不少钱,白茯苓想到这个,心里的怨气又更浓了几分。

“什么都没做,海大盟主他脸红什么?而且他坐坏了椅子要跌倒也是他跌倒,小姐你怎么跑到了他身上?”白果一脸不信。

事实上,她明明看见海大盟主的嘴比脸红得更可疑,小姐的唇也好不了多少。她虽然是未嫁的黄花闺女,不过上头有大哥白商陆与杨梅这一对恩爱夫妻,偶然也撞见过他们私下里相拥亲吻,那德行就跟今天见到的情形差不多

想到这个,白果打量白茯苓的神情越发暧昧,白茯苓被她看得心虚气短,一手甩开她道:“我说没有就没有再问我扣你的钱”

又是扣钱,白果终于不敢再问,委屈地嘟嘟囔囔:“就知道扣钱,不讲道理……”

白茯苓横了她一眼,白果被吓得彻底消音。

这时杨梅找了玲珑阁里的仆妇来收拾雅室,问白茯苓是换个地方休息还是回去阁老府,白茯苓今日先是受了惊吓,然后是出了大糗,哪里还有心情在玲珑阁逗留,当即决定打道回府。

杨梅开了雅室的门正要扶白茯苓出去,忽然见不远处一个青衣丫鬟与一名穿玲珑阁管事服饰的妇人正从另一间雅室出来,她脚下一顿,只觉得这丫鬟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细细一想竟是曾在之前诗会上夏馨馨身边的大丫鬟。

那个丫鬟并没有注意到杨梅,脚步匆匆就转身走远了。

白茯苓见杨梅堵在门口,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杨梅就说了那丫鬟的事,然后有些担心道:“我看那女管事手上捧了个楼里头用作接收客人首饰的盒子,能进这玲珑阁的都绝非廉价之物,夏家就算要送首饰到这里来重打,也不会只派一个丫鬟来,这其中恐怕有些问题。”

“你很细心嘛……”白茯苓点点头道:“你去叫那女管事来问问,可别是那丫鬟借着主人的名义跑来销赃。”她昨日才在常春山见到夏馨馨,她的贴身大丫鬟没跟她同行反而一个人到这里来就有些古怪了。

那名女管事听闻新老板有请,诚惶诚恐过来问安,没想到新老板竟然是个才刚及笄、美如天仙的少女,很是怔愣了一阵。

杨梅问过她的姓名,她自称罗氏,丈夫是玲珑阁的工匠,她进玲珑阁也已有三年时间。

杨梅指指她手上的盒子,微笑问道:“这里头是刚才那夏家丫鬟送来的首饰?”

女管事点点头道:“是的。”心中对她一口道破来者身份有些吃惊。

“可否让我看看?”

“自然,嫂子请看。”罗氏利落地打开盒盖,露出里面三支分别镶嵌了红宝石、绿宝石与白玉的赤金簪子,还有两对缠丝赤金手镯,一个赤金项圈。论款式不算十分特别,但是胜在本身材料都是贵重之物,就这几件首饰,就至少用了八、九两赤金,更别说上面那些宝石、白玉的价值了。

这样的首饰用来套现最是方便,款式普通不会太过惹人注意,落到玲珑阁这类注重首饰款式手工的店铺中,不可能直接拿去转卖,多半会被熔了重新打造,到时候连查都没法查了。

白茯苓一看就看出其中问题,与杨梅交换个眼色,杨梅转头又问罗氏道:“这些首饰是那丫鬟自个儿的,还是她替主人家送来的,是打算从新打一套首饰,还是直接换现银?”

罗氏也听出她们话里的含义,连忙道:“这是那丫鬟替她家小姐送来的,要换成现银,而且再三要求我要替她们保守秘密,绝不可向外人透露。前日夏夫人与夏小姐到玲珑阁里来挑陪嫁首饰,夏小姐曾私下里向我说过此事,也把要送来的首饰模样斤两大致说过。若非如此,小妇人万万不敢贸然接收的。”

白茯苓想了想道:“你与夏家小姐相熟?”否则夏馨馨怎么会私下里托她办这事?

罗氏回道:“夏小姐每次到玲珑阁来挑选首饰,都是小妇人负责接待的,几年下来,小妇人也算在夏小姐面前混了个熟脸。”

“这些首饰的钱,结清了吗?”刚才那丫鬟,不像身怀巨款的样子。

罗氏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夏小姐托小妇人替她置办些东西,余款过两日再派丫鬟来取。”

“置办什么东西?”杨梅插嘴问道,夏馨馨要买东西完全可以派家里的管事去办,怎么反倒来拜托一个与夏家没什么干系的妇人?

“夏小姐所托乃是私事,小妇人应承过绝对不向任何人透露……”

言下之意,买卖首饰是玲珑阁的生意,她不敢隐瞒,但客人托付的私事,她却要信守承诺,就算是对自己的东家也不会泄露。

罗氏知道这话说出来是大大得罪了白茯苓,但是她又不愿意失信于人,只得低下头去,双手不自觉捏紧了袖子,紧张得额头冒汗。

“夏小姐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既然有言在先,这事我就不问了。你也只当我没找过你,不要向人提起今日的事。”白茯苓淡淡说道,并没有如罗氏想象的那样生气发难。

罗氏如蒙大赦,连忙收拾好东西告退离开。

雅室里再次只剩下白茯苓、杨梅与白果三人,白茯苓侧头笑道:“玲珑阁的大掌柜不错,找来的人像模像样嘛。”

白果对这个没兴趣,她只对八卦感兴趣:“夏家情况真的这么糟糕了?这么快就要私下里卖首饰换钱?”

杨梅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阁老虽然病倒了,可是夏家离破落潦倒还远着呢你没听说?前日夏夫人与夏小姐才到玲珑阁里来挑陪嫁首饰,要真是破败下去了,哪里还能到这儿来散财?”

“不是夏家情况糟糕,是夏小姐情况糟糕,这么简单都想不出来,最笨的就是白果了”白茯苓在旁边趁机打击报复。

正文 170 一个又一个杯具

170 一个又一个杯具

杨梅有些担心道:“这夏小姐,不会是想夹带私逃,一走了事吧……”

白茯苓点头道:“很有可能,嗯我现在有些欣赏她了。”

“不会吧?你欣赏她?不说她以前对你做过的事,就说这次,她扔下父母家人,一声不吭跑了,有没有想过会连累其他人啊?”白果嗤之以鼻。

“她爹娘家人也没想过她的感受,都要她嫁给个老头子当后妈了。而且这婚事如果真的成了,恐怕她家的情况会更糟糕。我只是好奇,她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跑出去能做什么,一不小心被人拐卖了都不奇怪。”白茯苓拈起一块杏仁酥啊呜一口整个吞掉,完全没有半点淑女形象,看得杨梅暗自叹气。

不过关于夏馨馨的婚事,她们都觉得很不合适,白茯苓的话也不无道理,也就不再说话,起身收拾一下出门乘车返回阁老府去。

日子无声无息又过了数天,因为皇后新丧,元宵节也过得格外冷清,白家三口子在元宵那天中午回到忠国公府去与林平子等人吃过一顿团圆饭,晚上回阁老府再吃一顿,然后早早吃过元宵就各自去休息了。

十六那天一早白阁老出门上早朝,散了朝又被皇帝单独召见,到傍晚时分才回到阁老府,除了一堆军国大事,还带回一个小道消息,邓文华邓大叔已经私下里婉拒了夏家的婚事,据说理由是自己年纪老大,不愿耽搁了夏家小姐云云。

关于夏家的处境,白常山曾派人提点过他,他也是聪明人,年轻才女虽然可人,但是比起自己的仕途来说,就不值什么了。

邓文华是白常山一手带起来的人,白常山年纪放在那里,不可能占着首辅的位置多少年,而且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要致仕回乡颐养天年的意思,他眼看着只差一步就要位极人臣,又怎肯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冒险,失了圣心?

杨梅与白果听了这个消息,都道:“看来夏小姐是虚惊一场了。”

“就怕夏家人不死心,还有下一场……”白茯苓耸肩道。

夏馨馨嫁什么人,嫁得好不好,与白家上下都没有关系,所以白茯苓听过了也就算了,白常山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却让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大笑三声。

天同国派了使节前来谈和,希望结束两国边境交战,迎娶祁国公主为他们的太子妃。

天同国国境位于祁国东北方,一面临海,一面崇山峻岭,中间是一片平原,但因为气候严寒,土质贫瘠,种植出产甚少,不少国民靠打猎放牧为生,十分艰苦,却也形成了彪悍的民风。

从前朝起,天同国与祁国便时战时和,纷争不断。

这次天同国主动议和,据说是因为国内几大势力发生内斗,而天同国的皇帝与太子有感于事态严重,希望能够先解决边境的战乱,然后才好关起门来调集兵力解决国内纷争。

迎娶祁国公主,一来是希望用和亲方式稳固两国关系,二来也是有意借祁国的势,增加太子登基的筹码。

祁国这边刚刚经历宁安河洪灾,激发国内多处地方灾民暴动,加上除夕一场内乱,也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能够与天同国暂时停战自然是上上大吉。

双方都乐见其成的情况下,天同国的使节还未到京城,祁国这边的和亲人选就基本敲定了,这位和亲公主不是别人,正是夏皇后所出的十二公主

杨珩带同五驸马、李云新到忠国公府拜访后,白茯苓就让方海配了药物送去,李云新依照吩咐服下,当夜就突发恶疾,浑身冒红疙瘩、长黄褐斑,不出两日就从一个翩翩佳公子变成京城有数的丑男一名,而且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宫里的夏贵人与十二公主连请了几个太医去替他诊治,个个回来都只是摇头说没把握,她们也怀疑过李云新装病,但是又没有实质证据,十二公主特地派了身边的亲信太监陪太医去李府看过,那太监一见李云新的样子就吓了一大跳,回来加油添醋诉说了一番他的可怕情状,十二公主无法,只得央求夏贵人尽快替她另选佳婿。

京城里现在最好的人选当然是新任的忠国公林平子,可是有安泰公主在前面向皇帝说项,皇帝也不愿身边新提拔的人与夏家扯上关系,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十二公主还来不及发作,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天同国使节几天后就要到京城来议和,同时商定两国通婚的大事,而皇帝心目中的理想和亲人选竟然就是她

这个消息让十二公主抓狂,却让白茯苓很高兴,她本来就很不爽这个十二公主,没想到现眼报来得这么快,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怕这十二公主赖死赖活谋算林平子的,这下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

按照祁国的规矩,皇后死后第七日,宫中内命妇首先举行祭拜仪式,十七日,外命妇入宫祭拜,二十七日后灵柩会送到宗庙,然后择日送入皇陵安葬。

皇后正好死于除夕,正月十七就是外命妇进宫参加皇后大丧的日子,白茯苓因为是皇帝亲封的县主,所以也要随母亲一起入宫祭拜。

两母女对这位皇后的死毫无感觉,但是人在京中,就必须按照规矩行事,所以木佩兰天未亮就换好素服从国公府乘车出发,到阁老府来接了同样一身素服打扮的白茯苓,一起进宫去。

丧礼举办的地点仍是在蕙兰宫,前来祭拜的命妇人数却比二十多天前皇后生辰之日少了许多——有些是父兄丈夫受大皇子谋逆一事牵连待罪家中,有些是父兄丈夫惨死或重伤于除夕动乱之中,因而免了入宫祭拜。

不少人想起皇后生辰当日的热闹与惊变,心中都是一阵感慨,明明是花团锦簇富贵无双,谁想生辰当日独子惨死宫中,一生希望化作泡影,再过数天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被烧死在宁仪宫内,这世事变幻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蕙兰宫里的一众命妇的身份情状犹如现下朝堂情况的缩影一般,以白氏中坚势力的家眷为主,与毛氏过从甚密的几乎不见,原本的夏氏一党也暗淡凋零,没了往日的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