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也跟着退了出去,只留三个女子在殿上,好方便她们逼问十二公主。

十二公主大声喝止,但是怡斓宫的太监从来只听安泰公主一人的吩咐,根本不去理她,十二公主眼看着自己人单势孤,当场便害怕起来,虚张声势道:“你们大胆我、我要告诉父皇你们联合起来欺侮我”

木佩兰一声不吭,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上前左右开弓就是两记耳光,十二公主长这么大,除了除夕落在毛贵妃手上那次之外,从未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没想到木佩兰这么个看起来沉默温婉的美妇人竟然敢毫不犹豫对她动手。

她愣了一下就想放声哭叫,木佩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叫不出声,然后运功截住了她几处经脉,不过片刻,十二公主就觉得浑身上下像有千百只小蚂蚁在咬她,又痛又痒难受得她几乎想把自己的皮肉一块块撕下来,偏偏动弹不得,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安泰公主看到她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小脸,心里有些难过,毕竟是她的侄女,可以想到生死未卜的白茯苓,求情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木佩兰解开她的穴道,捏住她的脖子让她叫不出声,只能像濒死的鱼儿一样喘气,垂下头冷冷对她说道:“我女儿在哪里,你说是不说。”

这种逼供的手段,等闲江湖硬汉都顶不住,何况十二公主这么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贵女,她再提不起半点气势,只能惊恐地不住勉强点头,希望木佩兰能放过她。

木佩兰在她身上点了数下,十二公主痒痛稍减,喘息着低声道:“她……她在兽园……”

木佩兰一怔,安泰公主却已经惊得面无人色,兽园前院里有放在笼子里圈养的珍禽异兽,后院内放养着各种猛兽,天同国昨日刚刚送来了十数只老虎、黑熊,如果白茯苓在那里,此时还有命在吗?

安泰公主抓住木佩兰,不知道该不该带她去,她这个姐姐有多在意女儿,她心里有数,如果让她见到女儿被老虎黑熊撕扯噬咬得惨不忍睹的尸首,她会疯掉的

木佩兰反而平静了许多,继续问道:“你的人除了将她送进兽园,还对她做了什么?”

十二公主用力摇头,道:“没……没了……”

木佩兰长长舒了口气,轻声道:“还好……”

安泰公主已经受不住了,几乎要哭出声,她想马上转身赶去兽园,却也知道现在一切都迟了。

从白茯苓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白茯苓根本不会武功,如何逃得过那些猛兽的袭击?兽园后院里没有任何可以供人躲避抵御猛兽的地方,活人进去,怕不到半炷香时间就会惨死在猛兽的凶牙利爪之下了。

“我们去兽园。”木佩兰站起身,拉着安泰公主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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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3 美女与野兽

173 美女与野兽

大殿外,杨珩已经指挥怡斓宫的太监把秀华宫的一众人等全数看管起来。

时间紧迫,他不认为能在这些太监宫女身上问到白茯苓的消息,他不过是想给木佩兰机会对十二公主逼供罢了。

崔珍怡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到了这个地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十二公主把那小贱人弄死了没有呢?

对于修复陆英与她的关系,她已经绝望,所以今天十二公主在蕙兰宫大闹,一个宫女偷偷在她耳边说,要她等会儿想办法拖住木佩兰,有人会替她杀了白茯苓的话时,她动心了。

就算木佩兰怀疑她有份参与,也没有证据,大不了派人私下里杀了她泄愤,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死,她也要白茯苓垫底

木佩兰与安泰公主从殿里走出来,安泰公主眼圈发红,但木佩兰反而相对镇静,杨珩不知道她们问到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他与十二公主并不亲近,可也知道这个皇妹仗着是皇后所出,素来骄纵惯了,从来就是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既然特意布局,绝不可能只是把白茯苓作弄一下就满足。

安泰公主见到杨珩定定看着她们,虽然力持镇定,但是僵硬的姿态足以泄露他心里的恐慌不安,这样的表情她很多年前见过一次——就在他的母妃悦妃去世的那一夜。

“白小姐……在、在兽园……”安泰公主觉得自己喉咙发涩。

木佩兰深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道:“没事的,苓儿她从小就不怕那些东西。”

安泰公主很奇怪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杨珩却马上想到了在百里山上所见的几幕令他印象深刻的画面:一只野生白虎在白茯苓面前好不防备地任她摆布,还有冷泉别院那一大群凶狠程度不逊于豺狼虎豹的恶犬巨雕……林平子曾经偶然提过,稍有灵性的动物都很喜欢亲近白茯苓。

那就是说,白茯苓不会有事?杨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这是真的。

知道白茯苓就在兽园,可真要进去还是费了一番周折。

掌管兽园钥匙的太监被十二公主派人灌得烂醉如泥,园门钥匙全数被盗不知所踪。兽园后院里关了太多猛兽,强行破门而入,万一跑出来一两只狮子老虎什么的,责任太大,附近看守的御林军做了充足的准备,连天同国随同前来的猎手勇士都找来了,方才砸了门锁进去。

安泰公主不懂武功,被留在园外安全之处,杨珩坚持要同行,御林军派出四十个武功高强的负责保护他与木佩兰二人,天同国的四名勇士手持弓箭猎刀在前面负责开路。

天同国的这四名勇士听说有人误入兽园,要他们前去营救,本来都不太愿意。

兽园里那些老虎黑熊都是他们亲自从天同国送来作为礼物的,有多凶猛残暴他们心里有数,就算他们这些武艺高强、惯于与猛兽搏斗的勇士进了兽园这么久也早就力竭倒地被撕成几块了,何况进去的据说是个大官家的千金小姐,细皮嫩肉的,恐怕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

让他们去救人是开玩笑的,收尸还差不多,为了这个要他们拿命去拼,真是不值可是谁让他们主上有求于祁国呢?还不知道祁国会不会为了这个事情迁怒他们呢,再多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正月里天气甚是寒冷,走在寂静得有些异常的兽园里不过一阵,这四个勇士就紧张得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其中一个勇士耐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呸了一声道:“见鬼的怎么走了这一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些大家伙都睡死了?”这季节狗熊确实会冬眠,可是因为他们这一路折腾,那些狗熊有吃有喝的,应该不至于才进院子里就睡死了才对?而且就算狗熊睡死了,那老虎呢?

这院子也不算非常大,没道理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吧。

反而被御林军围在中间的木佩兰与杨珩虽然也紧张,但却没有太多害怕之意,听了这个勇士的抱怨,只是对望一眼,没有吭声。

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老虎的低吼,吼声不大,一行人心中一凛,握紧了武器就往那边去。

绕过一个土坡,面前的奇特情景把这四十多个人全数镇住。

十几只个头比人大的老虎黑熊横七竖八或蹲或趴围在一处,中间一名美得离奇的白衣少女安然坐在一只俯卧在地的大老虎身上,斜斜靠着后面的一块大石,正懒洋洋对着一只老虎道:“不要吵啦,等有人来找我了你再叫唤不迟”口气绵软温柔中带着娇嗔,像是在对自己的闺中好友说话一般亲昵。

十几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聚集在一起,鲜美柔弱的“猎物”就在前面,它们竟然不进攻扑击,反而像驯服的牛羊一样半点杀气都没有,甚至弥漫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

打头阵的四名天同国勇士也不由自主垂下了手中的猎刀,松开了紧绷的弓弦放下弓箭,一时忘记了面前这些随便一只都是轻易可以把他们撕成两半的狠角色。

那个坐在兽群中的少女正是白茯苓,她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看见忽然出现的一大群人,自己的娘亲正在其中,一脸如释重负的欣喜表情看着她,顿时开心地按住身边一只大黑熊借力站起身,快步跑过去扑进她怀里叫道:“娘亲”

木佩兰虽然知道女儿对动物很有办法,但也是直到此刻,亲眼看见女儿平安无事了,才真正放下心头大石。

她轻轻推开女儿,仔细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道:“娘亲真快急死了,幸好、幸好你没事”

忽然一低头,见女儿腰侧好几点血迹,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惊道:“你受伤了?”

白茯苓要摇头:“没有,有只大黑熊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想咬我,幸好它们帮忙把它打走了,这些血是那只倒霉的黑熊的。”一边说一边指指身后那一大群禽兽。

然后委屈道:“可是它们拼命往我身上蹭,蹭了好多口水……黏黏的好脏……”

木佩兰摸摸她的脑袋道:“它们救了你的命,让它们蹭两下有什么关系,回去洗洗就干净了。”

杨珩见白茯苓平安无事,绷紧的心弦一下子松开几乎当场失态,不过他毕竟比较冷静,看了眼那一大群神色不太友善,慢慢向他们围过来的巨兽,苦笑插言道:“有什么都待我们平安出去了再说,可好?”

白茯苓一扭头看见他,知道他是来救她的,难得地对他嫣然一笑,然后扭头向那十多只老虎黑熊挥挥手道:“你们不要过来了,我有空再来看你们。”

那些巨兽似乎是明白她的意思一般,不情不愿地低吼数声,果然停在了原地不再上前。同来的四十个御林军固然惊奇,那四个天同国勇士更是满脸的诧异茫然。

直到一群人全须全尾地安全撤出兽园之外,都还有些不敢相信,那十多只从不曾驯化过的老虎黑熊,竟然会对一个看起来风吹就倒的美丽少女俯首听命,简直比家养的猫狗还要老实听话。

园外严阵以待的安泰公主以及一众御林军见他们平安出来,白茯苓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人人都松了一大口气,安泰公主拉住白茯苓只知一叠声道“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四个天同国勇士走到白茯苓面前,忽然扑通扑通跪倒在地,砰砰砰连磕好几个响头,大呼“仙人”,把祁国一众人等搞得哭笑不得,几个御林军上来又拉又劝才将他们弄走。

杨珩在安泰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向木佩兰母女点头示意,就带了人离开。

蕙兰宫那边尚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些天事情已经够多了,安泰公主不想闹出什么大风波,所以问过木佩兰的意思,就先把她们母女带回怡斓宫,打算梳洗过后,待皇后丧礼结束再送她们离开,尽量不去惊动那些入宫祭拜的命妇们。

璁珑郡主与璎珞郡主偶然会随同母亲进宫小住,怡斓宫里留了她们的衣饰,白茯苓的身材与璎珞郡主差不多,沐浴过后,宫女送来一身璎珞郡主不曾穿过的素白衣裙伺候她换上,然后木佩兰带她到安泰公主处。

今日闹了这一出,不可能不惊动皇帝,宫里两位暂时负责主理后宫事宜的妃子也赶来怡斓宫与安泰公主商量善后,事情牵扯到十二公主、白阁老的孙女还有镇北大将军夫人,随便一方曹妃与赵妃都不愿招惹,自然要找个安泰公主“讨个说法”。

木佩兰与白茯苓到时,曹妃与赵妃刚刚被安泰公主打发走。

从心里说,安泰公主现在最觉得头疼的不是如何把这事抹平,封锁消息避免惹出更大的事端,而是如何安抚住木佩兰。

她这位闺中密友素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十二公主与崔珍怡这次竟然想害死她的女儿,她不狠狠报复才怪

174 她们都会很“幸福”

崔珍怡就罢了,反正是陆英的妻子,要怎么处置,陆英不吭气想来皇帝也不会有太大意见,为难的是十二公主。

她是要嫁到天同国去的,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动不得。但是要在她做下了这种恶事后要求木佩兰不要追究,安泰公主都觉得没脸开口。

木佩兰明白她的为难,也不想把自己的打算对她说,让她有替十二公主求情的机会,所以干脆提也不提,只道:“宫里闹出这样的动静,要麻烦你替我们母女收拾手尾了。”

安泰公主叹口气道:“不麻烦,所有事情小六都揽过去办了,我不过安抚一下曹妃、赵妃两位,举手之劳罢了。”

她看了眼依在木佩兰身边,神情平静的白茯苓,歉然道:“刚才曹妃她们过来说,劫走苓儿的两个太监找着了,都已经自尽身亡,小六派人查了他们的底细,似乎都是毛贵妃安插的钉子,累苓儿受惊了。”

白茯苓笑了笑道:“很多禽兽比人可亲可爱得多,我没什么的,只是害娘亲和阿姨担心。”

安泰公主自然听得出她话里有骂十二公主与崔珍怡等人的意思,不过说这两人禽兽不如也确实不冤。

“苓儿怎样令那些老虎黑熊这么听话?”安泰公主听了御林军说进兽园救人的经过,心里真的很好奇白茯苓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地藏王菩萨保佑我。”白茯苓态度很认真,安泰公主却觉得她是有心隐瞒,可是木佩兰的神情也异常虔诚,这就教她有些糊涂了。这种事人家不愿意细说,她也不好多问。

她听说过白茯苓三岁时因为地藏王菩萨的神恩而奇迹康复的往事,不过作为一个没有亲眼见过神迹的人,很难完全去相信这种事情。

其实白茯苓自己也不能完全明白原因,只是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只要稍具灵性的动物都会特别喜欢亲近她,对于这种特异功能,只能解释为地藏王菩萨给予的福利了。

安泰公主摇摇头放过这个话题,组织一下语言,吞吞吐吐道:“今日的事,确实是十二公主她的不对,但天同国眼看着就要与祁国联姻,事关重大,这个时候实在不便严厉处罚她……佩兰姐姐你可否、可否……”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木佩兰不提十二公主就是不打算报复,木佩兰越是这样,越表示她不会放过仇人,绝口不提不过是不想双方为难。

如果是往日,安泰公主也不会替十二公主求情,但今日这事却不得不提。

木佩兰眉毛一挑,话里就带了几分怒气:“蕴眉,若今日被推进兽园的是璁珑或是璎珞,你会如何?”

安泰公主咬牙道:“我会亲手杀了十二公主报仇,可是如果她们能像苓儿这般平安归来,就算是天大的委屈,我也忍了。”

木佩兰没好气道:“我不是你,我没有这么大的气量。”

“娘亲,那个……算了吧你不要让蕴眉阿姨为难了,你要真对十二公主做什么,爷爷他也会很麻烦的。”白茯苓忽然扯扯母亲的衣袖劝道。

安泰公主没想到她这个受害人竟然会替十二公主求情,顿时大喜过望。

木佩兰却十分诧异,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心里有数,她绝对不具备以大局为重不计个人私怨的伟大情操,更没有以德报怨的宽广胸怀。

不过看见女儿偷偷向她眨眼睛,她便明白女儿另有打算了,所以也不出声反对。

安泰公主开心地拉着白茯苓的手道:“苓儿真是个好姑娘。”

“我们不追究十二公主了,可是崔氏这样一个女人在我义兄身边,我们一家寝食难安,她还是皇上赐婚的,大哥都动不得她,日后再来害我们怎么办?”白茯苓趁机提条件。

安泰公主沉吟一阵道:“此女确非良配,陆英是我祁国的栋梁,不能让这样一个失德妇人坏了家声,这次的事……也罢,我与皇兄商量,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白茯苓心满意足,真心替陆英道谢,安泰公主留她们在宫里用过午饭,那边皇后的丧礼也告一段落,上午进宫的命妇安排出宫返家,下午换第二批命妇进宫。

木佩兰与白茯苓顺利出宫上了自家的马车,确定马车附近没有外人,木佩兰才问道:“你想怎么对付那个恶女人?”

白茯苓嘻嘻一笑道:“她马上就要嫁到天同国去过‘幸福生活’,这时候出点什么事,婚事告吹了岂不是大大便宜了她,娘亲啊,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木佩兰一听就听出了她的打算:“你想在她出嫁后再下手对付她?”

白茯苓“嗯”了一声,道:“我们要杀了她太简单,而且我们答应过地藏王菩萨,不再沾惹血腥的,不值得为她破戒还弄脏自己的手。”

“娘亲你想,经过这件事,我吃了这样大的亏,皇帝总得补偿我们家一下吧,如果能够趁机解决大哥的婚事,那不是很好嘛?”

陆英与崔珍怡的婚事是皇帝所赐,她又替陆英之母守过孝,就算她再如何讨人厌,甚至犯下七出之条,只要皇帝不点头,陆英就休不得她。白家即使狠下心暗地里派人把她做掉了,她仍是陆英的原配夫人,陆英成了鳏夫不说,日后娶的妻子都是续弦,要对崔珍怡的牌位行礼,地位也只比妾好些。

白茯苓当然不愿意大哥日后的生活因为这个女人蒙上阴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皇帝去解决这桩婚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皇帝也不至于留这么个女人在自己的重臣身边恶心他,万一因此惹得陆英对他生怨,那是十分不值得的事情。

“等崔珍怡跟大哥再没有关系了,我一定会让她活得‘充实又有意义’,再也没办法出来害人。”

白茯苓笑得狡黠,木佩兰摸摸她的脸蛋,道:“好吧你既然有主意,娘亲也随你了。以后不管再有什么事,娘亲都绝对不会让你进宫去了。”

“嗯嗯,那个地方最讨厌了,每次进去都没好事”白茯苓深有同感。

“这次回去,也得好好谢谢夏家那位馨馨小姐才是,如果没有她托人传信,娘亲说不定现在还在宫里乱转,到处找你呢。”木佩兰原本对夏馨馨没什么好感,不过今日的事,全多得她传信提醒,这份情足以抵消她心里头的成见。

白茯苓点点头道:“嗯,明天大哥要带人去诱捕毛家的残部,我不好出门,而且夏家不见得赞同她的做法,我离京前偷偷去见她一面,亲口谢谢她好了。”

十二公主是皇后所出,与夏馨馨是表姐妹,真正的一家人,她向木佩兰通风报信的行为,很可能在夏家人眼中就是一种背叛。十二公主的事,夏家早晚会收到消息,如果白茯苓高调与她接触,很可能会连累她受族人责难。到时候就不是多谢人,而是害人了。

两母女回到阁老府,白常山已经听到消息赶了回来。宫里努力想把今日的事压下,但白常山在京城经营数十年,发生这样的事,惊动了不少人,他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自家宝贝孙女儿无端被害,差点小命都没了,只把白常山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白茯苓与父母一起劝说,恐怕他已经忍不住冲进宫里去找皇帝讨个说法了。

晚饭时分,阁老府收到消息,镇北大将军夫人崔氏失德无礼、言语无状,冲撞宫中贵人,被太监押解回崔府,皇帝大怒之下命总管大太监到崔家重重训斥了一番。

按说崔氏嫁给了陆英就是陆家的人,她要在宫里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应该是押回镇北大将军府,皇帝要训斥的对象也应该是陆英,现在却把矛头直指崔家,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要把陆英与崔家划分开了。

事已至此,崔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第二天就由崔珍怡的兄长上了一道请罪的折子,连称自己在陆英镇守边关为国尽忠期间,没有好好管教约束妹妹,辜负了皇帝的厚爱,更辜负了陆英的托付,导致崔珍怡恃宠生娇、变得悖狂无礼,崔氏女实在无颜再为陆家妇,自请下堂,求皇帝替陆英另选贤妻。

这道折子一上,不少家有适龄女儿的都动起了脑筋。

而京城的茶楼酒馆,也开始四处流传关于崔家当年如何嫌贫爱富,拒绝承认陆家的婚事,待陆英崭露头角,又是如何出尽手段将女儿塞给陆英的故事。一些本来对陆英的“冷血无情”心有疑虑的人家,顿时明白过来,难怪陆英不待见崔家,原来还有这么段往事。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给陆英赐下这样一桩婚事呢?传说那是陆英为了完成父母心愿,主动请旨的,现在皇帝发现真相,自然不忍委屈祁国的栋梁忠臣了。

皇帝面子里子都赚到了,成了民众口中体恤忠良,主持公道的一代明君。

这些流言,是白茯苓找人炮制散播的,白家别的不多就人多,这么一来,也算是平息了皇帝被迫收回成命怨气了。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陆英正带兵前往毛氏残兵聚集之地的路上,待他凯旋而归,崔珍怡已经被家人送到京城外的一座庵堂里出家了。

马上就是儿童节,小白与小狸花都是好孩子,需要大家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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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5 我替你出气

175 我替你出气

没太多人关心崔珍怡究竟犯了什么错,导致皇帝大发雷霆连带拖累家里上折请罪,也没有太多人深究崔家上这道折子的种种不合理处,大家只关心,皇帝接下来会替陆英选哪家的女儿为妻。

陆英回京后得知崔珍怡的消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既有放下心头块垒的轻松,也有挥不去的疲倦与无奈——就算现在他与白茯苓之间再没有任何障碍了,难道他们两人还能回到最初那种关系吗?

他永远记得在他沦落街头,受尽饥寒折磨与其他人的冷眼欺侮,以为自己就要卑微地死于几个乞丐的拳脚之下时,有个漂亮的娃娃娇声娇气宣布:“我要带他回家,我喜欢他,我就要他”

然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日陪在那个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女娃娃身边,听她用娇嫩的童音指使他做这个做那个,要他背着她到处走,还擅自决定,他要变得很强很好,只喜欢她一个,只听她的话,以后做她的备选丈夫。

三岁小娃娃哪里懂得什么是丈夫?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十三岁的男孩子却已经懂得何谓夫妻,他被小女孩的直接搞得尴尬非常,满面通红,最后在女娃娃的“威逼利诱”下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心里其实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就算只是备选……

这个承诺他很认真地放在心里,从那以后义父义母所给予的所有严格锻炼都变得不那么辛苦了,甚至从军的那几年,当别人被残酷的训练、血腥的厮杀折磨得哭爹喊娘的时候,他依然甘之如饴,因为他越强越出色,离女娃娃的要求也将越近了。

当他意外得到贵人相助,加上自身的不懈努力,终于算是功成名就的时候,上天给他的好运气到了尽头。

因为亡父的承诺、因为缠绵病床的母亲的期盼与求恳,他不得不与一个他万分厌恶的女人成婚。

女娃娃因为这个大发雷霆,她最生气的不是他“不听话”不守承诺,而是他竟然这样草率地就把自己的终生幸福毁了。

再然后他发现女娃娃虽然待他仍如从前亲近,但是态度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亲昵,那一点点暧昧的情愫慢慢从她眼中消失,他知道自己这一生连备选丈夫的资格都没了,只能是兄长。

少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又如何?他真心想娶的妻子,已经成了他的妹妹,只是妹妹了。

皇帝隐晦地试探着他的心意,表面上笑得如同一个和蔼的长者,问他喜欢哪一家的千金,但是皇帝眼底里闪烁的幽光,分明是极不愿意他提起白茯苓的。

皇帝早看出他对白茯苓有情,一开始甚至暗示会为他重新指婚,撮合他与白茯苓的好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白茯苓是内阁首辅白常山唯一的孙女儿,如果他成了白常山的孙女婿,以皇帝的多疑,将不得不评估他日后可能对祁国皇位继承人造成的压力,在白常山的影响力没有真正彻底淡出朝堂之前,皇帝绝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英想起这个就想冷笑,皇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没错,但是却从来不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热衷权势,喜欢把一切作为换取巩固权势的筹码。

所以他婉言谢绝了皇帝做媒的“一片好心”,他不想白茯苓再次为他草率决定而生气。所以就这样吧,他依照白茯苓的心意,等待命定之人的出现,虽然他根本不觉得期待,也不认为自己还会为谁心动。

陆英用诱敌之计成功地把毛氏流落在外的余孽一次清剿干净,毛氏与夏氏的中坚人物不是倒下了,就是被控制住,再翻不出什么大浪,但是皇帝却并不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