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佩兰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不过很快想到一事,忍不住笑道:“也不是不可能,当年我曾经看过一些关于魔教的老旧记录,说甘遂修炼的九转轮回神功大成之前,必须保持童身,一旦童身被破,功力就会停滞不前,再难有寸进……”

白茯苓想起甘遂将她偷出京城的那个夜晚,正是他神功大成的日子,难怪他对她的举动会放肆了那么多,想来那天晚上起,他就没了限制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他却等到她主动扑倒他才对她下手,也算是相当尊重她了。

木佩兰似笑非笑地横了丈夫一眼,道:“想来你母亲亲我,倒是吃了亏了。”

白丑脸上一红,神情有些尴尬,干咳道:“在女儿面前,你这当娘的怎么说这个?”

白茯苓偷笑起来,原来老爹当年不怎么老实哪……

木佩兰轻哼一声不理他,夫妻多年,她也不是真的介意这个,不过是趁机打情骂俏罢了。

果然白丑一见妻子生气,也顾不上女儿在场,当即指天誓地道:“我遇上你之后就没碰过别的女人,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白茯苓长长“哦”了一声,白丑马上补充道:“苓儿除外”

两母女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笑过后,木佩兰还是把歪掉的楼拉了回来:“不管如何,你留在别人的地方,我们实在不放心,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白茯苓道:“我没事的,娘亲你想想,地藏王菩萨既然说我的阳寿能到十八岁,那十八岁之前,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就答应我吧,只要大半年时间,最迟明年六月我就毁去见你们还有爷爷和弟弟。如果那家伙早些出现,说不定今年我就能回去了,好不好?”

两夫妻禁不住女儿的一再求恳,最终长叹一声答应下来。

木佩兰现在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在白茯苓看来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命根,容不得一点疏失,所以几日后她便提出让他们先行离开武林盟这是非之地。

而且中秋已过,太晚上路遇上雪天就麻烦了,百里山虽然地处边城,但山中有地热温泉,环境要比别处更舒适不少,也适合木佩兰养胎。

两夫妻不愿女儿担忧烦恼,最终答应下来,两夫妻与白常山与八月廿一启程离开。

大魔头下章可以蹦出来了,嘻嘻。

第227章彻底了断

父母与爷爷一走,正气院顿时冷清了不少,其实他们三个也不是吵闹之人,不过有他们在,白茯苓总觉得不管身处何地都平安喜乐。

冬天脚步渐近,天上开始飘起雪花,有时白茯苓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满院子白茫茫,会感到无比的孤寂。像她这样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人都觉得这样无聊等待的日子难熬,真不明白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是怎么熬过去的,不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等的都是一个混账男人

王宝钏等待的日子里并不知道丈夫在外边已经另取公主,而她却是清清楚楚知道海浮石在利用她,与其说是等一个答案,不如说是等一个理由,可以让她死心的理由,可以让她心无牵挂地离开的理由。

说到底,她由始至终冷眼旁观,等着海浮石犯错,等着海浮石变心,等着自己可以光明正大与他分手的机会,她最爱的只是她自己罢了。

这样的自己,真是自私自利可恶透顶可是她的生命太过短暂,实在承载不起太多的责任与情爱,所以就这样……

正气院的日子平静得可以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十月,海浮石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不过白茯苓还是可以从一些最近发生的大事上猜到他的大致行踪。

五云门、飞琼宫等几个当日暗里投靠皇帝,迫使海浮石出面与魔教决战的门派先后遭到魔教的报复,起先是这些门派的分舵以及在外行走的重要人物遭遇魔教突袭,魔教的手段极是血腥,不动手则以,每次出手都不留活口,从七月至今已经有上千人死于魔教的血洗行动之中。

武林盟里人人自危,想要联合起来共同对抗,魔教的人却滑溜非常,来无踪去无影,要想组织起来攻打魔教总坛,甘遂的师弟曹梓却放出话来,魔教随时准备放弃总坛,但只要哪个门派参与此事,就准备接受魔教上下无穷无尽的追杀报复吧。

本来跃跃欲试的各个白道门派一看五云门等几个大门派损失惨重的境况,便纷纷偃旗息鼓不再提攻打魔教的事情。武林盟里也曾商议过要选出一位有实力号召各门派携手、德高望重的大侠为代盟主,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前任盟主赤地榆,这赤地榆却称病不出。

另 外找了符合条件的几个人,却仍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能够在江湖中混成老资格的除了武功之外脑子也十分灵光,当日五云门与飞琼宫联合起来,藉着三皇子的威 势意图逼迫哄骗白茯苓承认海浮石死讯,最终被白茯苓整得灰头土脸的事已经风传整个武林,大家不见得完全相信白茯苓所说的海浮石未死的话,但是却从中嗅出了 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白茯苓年纪小又是女子还可以说是一时情痴糊涂,可她的爷爷乃是大名鼎鼎的首辅白常山,他竟然放任唯一的孙女儿留在武林盟霸着正气院,甚至连三皇子的人都敢随意驱赶得罪,这说明什么?

要么海浮石真的未死,要么就是某个强大的势力在背后主导支持白茯苓的行为,目的暂不明确,可是这样就够了。

这个时侯为了个“代盟主”的名头去跟疯子一般的魔教妖人拚个你死我活,值得吗?流血流汗到最后,多半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傻子才会去干。

五云门等被迫无奈,只得将各处分舵关闭,将散落在外的门人弟子以及重要人物全数召回,紧守山门,静观其变。

他们现在悔得肠子发青,当日急急投靠皇帝以为从此就能飞黄腾达,没想到好处没沾上,反而惹下这样的大祸,到了这个时侯,京城里却再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给他们庇护帮助,由着他们自生自灭,面对可怕的魔教报复。

这都算个什么事啊?

魔教的报复行动十分聪明,针对性也强,他们只对付上次主导攻打魔教总坛的几个大门派,其余白道门派世家秋毫无犯,这样的举动使得那些摇摆不定的门派世家更坚定了作壁上观,绝不插手的决心。

幸好魔教大举攻击白道门派的同时,内部也不断内讧,几个不太安分的舵主长老频频扯后腿,五云门等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海浮石忙于在幕后组织魔教报复铲除武林盟中的异己,无暇继续对皇帝下药,京城里皇帝的病体在一大帮太医的联手救治下似乎有所好转,京里几个皇子日日进宫去献慇勤,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欢心进而成为名正言顺的接替人。

杨珩仿佛对京城里的事情毫不关心,上了奏章陈述宁安河两岸灾情严重,自请留在宁安河一带赈灾,救助流离失所的可怜百姓,同时组织民夫工匠,准备来年逐步重新修筑河堤,以免再发生类似惨剧。

朝廷无法提供足够的赈灾钱粮,杨珩便轻车简从带人向附近未受灾荒的州县调借筹措,行踪比魔教妖人还要飘忽,皇帝派去催他回京的钦差追了他两三个月都没能追上,圣旨更无法送到他手上。

皇 帝想指使言官藉着自己重病而杨珩拒不回京,弹劾他沽名钓誉不孝君父,杨珩却早一步派人大张旗鼓入京送上请罪奏章,大谈宁安河百姓血泪苦况,称自己恨不得插 上翅膀飞回京城伺候在君父病榻之前,但眼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想到君父平日教诲,要以万民为重,所以含泪忍痛留在宁安河继续赈灾工作,为了表示对君父 的孝心与歉疚,他决定每日茹素焚香、并念诵抄写佛经百遍替君父祝祷安康。

奏章写得情真意切,又暗中派人四处流传,搞得京城人尽皆知,百姓交口称赞杨珩仁孝,皇帝拉不下面子逼他回京,不由得暗叹自己之前实在太过失策,竟然放这小子离开京城,现在想重新控制他,谈何容易?

皇帝在病中左思右想,再加上江湖上的种种动静以及杨珩的所作所为,已经知道自己上了两个儿子的恶当,可是他现在已经分不出精力去对付两个不肖子了。

留在京里的几个皇子个个巴望着他的皇位,小手段日日花样翻新,趁着他病在床上无法亲政,明里暗里四处拉拢大臣,国库空虚,人心涣散,各处地方灾荒叛乱此起彼伏,朝廷里连平叛的军饷都拿不出来,皇帝每天听着这些让人心烦的坏消息,烦躁不已。

他的病情起起伏伏就是不见好,御医们想尽了方法都只能缓和,无法根治。这病来得奇怪,皇帝暗下怀疑是甘遂动的手脚,可是他明明已经很小心防范了,青衣卫中也有用毒的行家高手,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有中毒的迹象。

这日皇帝精神稍好,青衣卫六当家王松和秘密进宫禀告三皇子私下联络五云门、飞琼宫等几个门派意图吓跑白茯苓谋取武林盟主宝座失败的事。

“蠢货朕竟生出这么一个蠢货”皇帝听了恨恨骂道,不过很快又舒展开眉头,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把这丫头忘了?要收拾那两个逆子,有这个小丫头在手就够了”

王松和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是说,白阁老的孙女儿?”

皇帝笑得太开心,浮肿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忽然觉得身下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出,裤子被褥顿时湿透,一股子尿骚味传来,竟然失禁尿了一床。

皇帝的脸色一阵青白转而变成了猪肝色,用力拍打龙床,嘶声暴喝道:“滚滚马上滚出去”

王松和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吓得急急退出寝宫,待站到门外隐约听见皇帝的怒骂,又见太监宫女们匆匆跑进去伺候,慢慢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方才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倒霉地撞上了皇帝最不体面的一幕,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在寝宫外站了不知多久,寒风阵阵吹来,只觉得心脏都要结冰了,忽然见雷公公走出来木着脸道:“皇上传王大人觐见。”

王松和努力调整脸部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恭敬严肃,与寻常一般无二,咬了咬牙跟雷公公重新走进寝宫。

寝宫里的熏香浓烈了许多,似乎是想掩盖某些不雅的气味,地龙烧得极旺,王松和只觉得一阵气闷,努力保持平静地下跪行礼。

面 前摆了一道屏风,他在看不见皇帝的身影,只听皇帝的声音冰冷阴森仿佛自九重地狱中传来:“你去传令青衣卫调集三千精锐秘密分路潜伏到武林盟总部,不惜一切 代价,务必将那小丫头生擒到京城来。如果这次任务失败……青衣卫的规矩你们知道的,你们几个青衣卫的当家再不必来见朕了”

王松和一个自不敢多说,俯首领命而去。

剩下皇帝一个咬牙切齿坐在新换上的被褥之中,冷笑道:“你们两个逆子不是很喜欢那丫头吗?且看看你们知道这丫头在朕手上时,会怎么做。”

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需要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两个太厉害的儿子与他坐下谈判的筹码,推己及人,他不认为他们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放弃他们准备多时的计划,可是如果把手上这个筹码运用好,说不定就能破坏这两个儿子之间的联盟,这样他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就算两个儿子对白茯苓的深情执着只是做戏给他看,想必对她也是有几分真情的,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哪个男人可以全不动心?

当务之急,是让小弥替他解毒治病,至于小六……说不得就要吃些亏了皇帝推敲着利用白茯苓挑拨离间杨珩与甘遂两人关系条件细节,唇边露出一丝丝阴狠的笑容。

白茯苓并不知道皇帝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自从娘亲怀上了身孕,她做善事便越发大方起来--人家地藏王菩萨已经表现出诚意,她自然要给力一点回报。

为娘亲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也罢,为父母与爷爷平安康泰祈福也罢,她写了信让白商陆将今年属于她家的那份红利拨出来,一部分用作购买合适的灾民家庭为白家奴仆,一部分用作调集人手物资就近开设新的培训基地安置培养这些人,剩下部分则交由济困堂代为赈济普通灾民。

岳老四听闻白茯苓白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去救助因洪灾而流离失所衣食无着的贫苦百姓,感动得两眼发红,连连夸赞她菩萨心肠。

白 茯苓自己知自己事,如果不是为了某些目的,她根本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岳老四的话她多听两句都觉得脸红,所以笑了笑引开话题道:“现在朝廷派去赈灾的是六 殿下,我知道济困堂向来不喜欢与朝中官员以及皇族勋贵打交道,不过既然目的一致,都是为了济困扶危,偶然合作也不妨的。”

岳老四哼道:“朝廷里那些人从上到下哪有几个会真的把百姓当回事?沽名钓誉罢了”

“他 既然想沽名钓誉,自然不愿把事情搞砸了给自己抹黑。济困堂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灾区,灾民日后都是归官府管治,趁着有一个地方官府都不敢得罪的人在,你们可 以暗中监督,发现有不公平不合理的事便向六殿下说明,由他出面解决一劳永逸,总比你们要方便稳妥得多。”白茯苓不否认自己其实是意在帮助杨珩,只希望他日 后真成了王霸,可以对她的亲友多加照顾,至不济也不要找她家的人麻烦。

岳老四知道白茯苓说的有理,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十月廿九那日,白丑夫妇的家书送到,与家书同来的还有几个白茯苓从百里山急招而来的几个要紧的人,一个擅长诱捕信鸽一类传讯雀鸟的驯鸟师傅、一个擅长复制各种密件的工匠,还有一个擅长破解暗语的秋风阁密探。

白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白茯苓要劳师动众只为了窃取鬼臼暗中发出去的书信,既然知道海浮石未死,知道他早晚会出现,那还浪费力气去监视鬼臼做什么?直接问她就好了。

白茯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只是直觉鬼臼半夜发送密信的事并不简单,似乎跟某些事有着太过巧妙的联系,甚至她怀疑,那些信极可能并非发给海浮石的。

尤其最近,白芍暗中监视已经不止一次见鬼臼形迹可疑。

按说鬼臼和鬼目都是海浮石派来的亲信,没理由所有事情都由鬼臼一个人去办,这其中必有古怪。

白茯苓表面上只把那三个人当普通送信的仆人一般让白阿五带下去安置,自己则坐在房中拆看家信。

信 是白丑执笔写的,说他们已经快要到达百里山了,一路平安,正好迎面遇上往武林盟总部而去的几个白家人,于是托他们将信送来。有提及陆英离开北关城的这一 年,蛮族看来颇为平静,大概是陆英临走前的那一仗将好些蛮族震慑住了,而且不少喜欢滋扰侵袭北关城的蛮族首领都在那一场扫荡中死去,族里头正乱着,暂时也 无暇来找北关城的麻烦。

通财牙行在白商陆的管理之下今年又赚了不少,他们一家都是甩手掌柜,年年坐收白商陆赚来的丰厚资财,说来真有些惭愧,不过女儿亲自挑选的牛马他们很放心,白商陆再苦再累都一定会继续努力替他们赚钱的。

还有就是说老爹白常山一路看着逐渐荒凉的景色与时常出现的盗匪流民,时常摇头叹气,估计是觉得边陲之地不会有什么好地方吧,最近进入了北关城所在的永州地界,路上所经过的城镇倒是一个比一个繁华热闹,让他颇为诧异,想必见到百里山他们仙境一样家会更吃惊吧。

白丑的信写到这里,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洋洋自得之意,白茯苓看了忍不住微笑……她也很怀念那个美丽温暖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

第二日清早起床,白果脸色凝重带了那个擅长破解暗语的秋风阁密探前来,白芍则一言不发吩咐白阿五等人守在白茯苓房间周围。

一见这阵仗,白茯苓就知道出事了。

那 个秋风阁的密探名叫白英,他从怀里取出一小卷纸条递给白茯苓道:“这是昨夜葛蔓截下的一封从外边送进来的密信,用的是青衣卫传信的暗语,意思是说他们三日 之内就能抵达,要收信之人尽快将正气院内的守卫人手布置清楚告知,另外最好能查清武林盟以及魔教的信物被藏于何处,是否有机会制住小姐你,里应外合完成任 务。罗勒已经复制了完好的封条密信,让信鸽继续带信。”

葛蔓就是那个擅长诱捕信鸽的师傅的名称,而罗勒则是那个善于仿制封条密函的巧匠。

白果接着道:“白芍姐姐看清楚了,收信的就是鬼臼没想到原来她是皇帝的探子”

白茯苓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出手竟然就挖出这么猛的消息,就这一封信已经足以让他们知道皇帝要出手对付她了,原因十九跟海浮石与杨珩两个家伙有关,沾上这种皇家子弟,真不是普通的麻烦

现在危险已经迫在眉睫,按照这些日子以来得到的消息推测,皇帝会想到要对付千里之外的她,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已经别无他法,二是他病情严重,时间上不允许他继续与杨珩、海浮石继续斗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想像皇帝的这一次出击,必然声势惊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正气院这里位置虽然险要,凭着白家在这里的五十多名精锐护卫,要死守不出的话,撑上三五天不成问题。

这一段时间,足够武林盟附近江湖中人闻讯来援,但是白家这些护卫们的损伤无可避免,不少人可能在这一战中惨亡,这是白茯苓万万不愿承受的损失。

从那封密信的口气,皇帝似乎不想明着来,否则不会说什么里应外合之类的话,只要派一个钦差宣旨命她进京就是了。不过想来她一个大臣家的闺女,皇帝很难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她单独宣召进京,一旦这么干了,会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皇帝再要利用她去做些什么就诸多不便了。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派人将她掳去,到时她就算失踪甚至死去,都不会有损皇帝的英名。

现在该怎么办?最简单的办法是通知武林盟的人提前准备,皇帝既然不愿意公开宣旨召她进京,那派来的人想必也会隐藏青衣卫的身份,只要她声称是魔教妖人打算大举突袭武林盟,那她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护卫们安然待在摘星岭上看着武林盟的人关门打狗。

但是之后呢?

她不认为皇帝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将是无休止的麻烦……她的时间很宝贵,她不想浪费应付这些麻烦与傻等海浮石出现之上了,趁着这次,彻底了断吧

能够把海浮石逼出来最好,如果不行、如果他还想将她利用彻底……他既然无情,就不要怪她无义了

就在见叶城一家小酒楼的地窖里,另外两个人也正在讨论着应该如何应对这次青衣卫的大举来袭。

“师兄,你是不是早知道鬼臼有问题,所以故意将她留在小师嫂身边?”紫草地盘膝坐在堆得高高米袋上,一脸不敢苟同地质问道。

“是又如何?”海浮石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上小小的白木牌与黑玉印,这两个小东西赫然正是武林盟与魔教的信物。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皇帝的人真的将她捉住了你要怎么办?”紫草神色间有了几分怒意。

“不 是早跟你说过了,她身边的护卫武功不弱,对她死心塌地,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她落入别人手中。而且只要廉姜他们混在青衣卫中将武林盟那些该死的人杀得差不 多了,我就会带人去救。摘星岭地形易守难攻,不过是一时片刻,她不会出事的。”海浮石将两件信物随手塞入怀中,语气中多了几分烦躁,一番理直气壮的说辞不 知道是要说服紫草还是要说服自己。

小海童鞋说:你们现在骂我,是因为你们不了解我,等你们以后了解我了……一定会想动手打我的

先贴出来,回头抓虫虫。

第228章 去或留

紫草心里明白他说的有道理,不过以白茯苓的聪明一定可以猜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被人拿来当棋子用的感觉极差,一般女子尚且受不了,何况是从来只欺负人不曾被人欺负过的白茯苓?

最重要的是,这么一来,她手下的那些人难免会有损伤,从她平日对手下人的态度,这事绝难善罢甘休。到时候估计不是自家师兄就算放下身段道歉,她也不会接受。

而且,就他们得到的消息皇帝这次是不惜血本派出大批青衣卫精锐,务求一击成功,具体数量他们一时仍无法估计,正气院里有鬼臼这个奸细在,万一她成功劫持住白茯苓,那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鬼臼的手段相当厉害,这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不说这些万一,就算白茯苓平安无事,她也不想师兄因为要完成自己的计划,导致与这样一个难得的好妻子离心。

周文华带了假人头突然到武林盟示威,白茯苓当众发难的事情,她也听说了,那样一个娇生惯养、连鸡都没杀过还有洁癖的女子,竟然可以为了保住师兄的地位做出这样有震慑效果的举动,实在大大出人意料,紫草自问自己也不见得能做出来。

以前她是因为师兄喜欢白茯苓,她也欣赏白茯苓的性子,所以对她有好感,现在她是真的佩服她,将她当成自己的师嫂一样敬重,极不希望师兄错失了她。

“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了你这样利用她之后,要怎么办?”紫草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之前海浮石说到时候哄哄她、让她出口气就是了,现在呢?

海浮石自己都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理亏,他其实并没有绝对信心白茯苓会为他做到这一步,说真的其实他第一次觉得有点后悔了,现在他也知道,一旦事情爆发,那绝对不是自己哄一哄白茯苓就能消气的。

但是事已至此,就算他马上现身去向白茯苓道歉,恐怕她也不会接受了,既然如此,那干脆把事情做完了再说。

“到时候再说吧!你小心暗中监视廉姜他们几个,不要到最后一刻坏在他们手上!”海浮石烦躁地挥挥手,示意紫草离开。

紫草轻哼一声跳起来跑了,密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海浮石。

“她明明有事瞒着我,明明打算要离开我的,为什么现在又会这样?”海浮石不断自问,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白茯苓。

他 对白茯苓好,声称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她作聘礼,是试探她也是为了哄她,从白茯苓的反应,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白茯苓并不打算跟他白首偕老,甚至不愿意 真的与他成婚,他失望又愤怒,可也知道,白茯苓为了他的“诚意”,应该不至于听到他的“死讯”便不顾而去,她应该可以猜出其中有蹊跷,只要她肯坚持他未 死,留在武林盟内,引开一些人的注意力,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对于白茯苓会不会留下,会留下多久,会为了保住他的地位付出多少,其实他心里没底。如果白茯苓轻易离开,那么他绝对会在事后狠狠报复白家,如果白茯苓留下,他会原谅她的欺骗,想办法让她从此乖乖与他在一起。

他不是没想过白茯苓发现他的欺骗后会如何恨他,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她不肯敞开心胸爱他,那让她恨他也不妨。

他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白茯苓为他做的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却也让他忐忑不安起来,他开始后悔,开始有些不敢面对白茯苓将会恨他这件事。

青衣卫已经开始在无华山附近一带暗中集结,发动总攻不过是这两三天的事,一旦他们与教中叛徒联手攻打武林盟的事成为事实,那武林盟与皇家的关系将再无修补余地,武林盟那些让他不爽的人将在这一役中彻底消失。

原本他想等五云门、飞琼宫那些缩头乌龟统统被灭后,再现身出来当救世主的。可一想到青衣卫这次针对的目标……算了,就让那些跳梁小丑再多活些时日好了,不亲自走一趟,他实在不放心。

海浮石与紫草盘算着摘星岭正气院的情势,却不知白茯苓已经先一步掌握了青衣卫以及院里奸细的动向。

确定了青衣卫将在今夜发起攻势之后,白茯苓将白阿大、白阿五、白芍和白果叫来,吩咐道:“今晚入夜,你们看到对方的信号烟火,马上带上方海、罗勒、葛蔓他们从后山绳梯离开。”

这 几个月他们不是白待正气院的,白茯苓让护卫们暗中在后山面江方向准备了另一条通道,将长长的绳梯分作多段藏于石壁阴暗处开凿的小石洞中,预先做好了可以使 绳梯段段相接的固定悬挂钢构,只要发生意外,他们就可以马上从后山撤退,山下不显眼的石洞之中藏了好几条小船,足够承载他们所有人安然离开。

这项工程每日半夜派几个人偷偷进行,正气院里的人包括鬼臼、鬼目都被蒙在鼓里。

“小姐你呢?”白果马上叫起来。

“正气院里有一个密室,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何开启,我会躲到那里去,只要等上半天,估计附近的武林人士就会闻讯来援,到时我再出来。”白茯苓早就将事情想好了。

白阿大皱眉道:“没有让小姐你一人留在险地,我们这些护卫倒先行脱逃的道理。”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留在正气院只会与他们火拼,造成无谓牺牲。如果我跟你们一起走,他们绝对会穷追不舍,到时处身荒野没了地利之便,又是敌众我寡,我就真的危险了。”白茯苓分析道。

“密室是历代武林盟盟主收藏重要物品的地方,等闲十天半月无法破解开启,青衣卫不可能长久占住摘星岭,等他们退走,我就可以平安出来。”

众人知她说的有理,而且在白家多年也已经习惯听从她的命令行事。

“那我留下陪小姐!”白果坚持道。

“那个密室,你不方便进去的,有小狸花陪我就好。”白茯苓笑了笑,忽然扬声道:“鬼臼,你都听清楚了吧?”

房门应声被推开,白阿二、白阿三押着脸色惨白的鬼臼走了进来。

鬼臼脸上再没有半分笑容,紧紧盯住白茯苓一言不发。

白阿大目露凶光,道:“小姐,这女人要如何处置?”

白茯苓笑了笑道:“废了她的武功,将她绑好了留给青衣卫吧。杀人灭口的事,我们不能干。”鬼臼任务失败,回到青衣卫手上日子必然很难过,她正要借她的口让青衣卫知道她的下落,不要去追赶围剿白家脱逃的护卫与侍女。

白阿三依言将鬼臼押了下去,白阿二见他们走远了,对白茯苓道:“这里不留个人不行,我轻功不错,更善于藏匿,就由我留下吧。待青衣卫的人退了,还有武林盟的人,有我在也方便照应。”

白茯苓知道他说的有理,万一摘星岭失陷也没能逼出海浮石,她知道密室开启方式的事情就会在武林盟中传开,之前大家只是猜测,一旦坐实,难保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就会对她下手以夺取武林盟的信物,她一个孤身弱女子可难以抵抗。所以略一沉吟后便答应下来。

不过还是不断交待:“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现身之前你都要小心行事,绝对不要与人冲突,如果被发现了,先跑了再说。等那些人滚蛋了你再回来找我,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白阿二知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一暖道:“放心,你二叔叔不是小孩子,那些家伙想要发现我,根本就是做梦!”

“正气院里其他人怎么办?”白芍想起这个,问道。

白茯苓叹口气,苦笑道:“我不知道他们之中谁是奸细,谁是好人,如果让他们跟你一起撤离,只要其中混了一个奸细,那就会害了你们,说不得只能将他们都留在这正气院里了,生死各安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