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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呢?她没得过宠,和陛下一直是“相敬如宾”的感觉——可惠妃手里有权啊,执掌六宫的权力在她手里握了这么多年,就算来日再迎进来一位皇后,只怕也要对她敬重一些。

如此算来就她什么都没有,从前六宫太平、长久再无人得宠时她可以不在意这个,今天蓦地一见阮氏,她的心弦一下子就紧了。

阮氏和陛下一起逗阿杳的场景太可怕了,和睦温馨,好像那幅画面之外的就都是外人。

淑妃的手稍稍一紧,气息微沉:“去抱帝姬来。”

“诺。”月兮应下,片刻后,奶娘抱了阿杳过来,朝淑妃一福:“夫人。”

“来,让本宫看看她。”淑妃伸手将孩子接过,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着,凝神问奶娘,“阮氏今儿送来的东西,没给她吃吧?”

奶娘忙笑道:“没有,哪能呢?帝姬才刚出生。”

“好。”淑妃点点头,“那你记着,等她日后大些了、能吃别的东西的时候,外人送来的东西也一概不许吃、不许用,包括御前的和惠妃夫人赐的都不许。”

“夫人?”奶娘显对这吩咐有些诧异,犹犹豫豫地委婉问她:“不知陛下那边送来的东西…会有什么不妥?”

“倒是不会有什么不妥。”淑妃闲闲笑着,“可你知道么?本宫嫁给陛下这么多年,一直觉得东宫的菜、宫里的菜都不如家里的好吃。这是个念想,就算离开了也总会念着。”

许多记忆都是这样,习惯了家里的就无论如何习惯不了宫里的。继而便总念着想着,日子久了越想记忆越深刻,连昔年不开心的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再也摸不着的回忆。

继而觉得娘家越来越亲切,时时处处在努力待娘家好一点。

在后宫无权无宠,以后就只能指望倚靠孩子。那么她好好待阿杳、阿杳跟她亲就够了,与别人接触得少了自然就不会和她疏远,日后出了什么大事,也自是向着她这边的。

冬去春来,天气日复一日地转暖。转眼间便已是六月,今年显比去年要热上许多,屋中若放着冰雕降温,踏出房门便会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浪。

宫中都盼着皇帝下旨去行宫避暑,六月中旬下来的旨意,却是皇帝要去南边看看。

旨意一传出来宫里就安静了,莫说后宫没有人主动提出随驾,就连御前众人都不想去。

大夏天的去南边,据说还是要走水路?又热、又潮、蚊子又多…

雪梨儿时去过南边一趟,一想那种黑底白花的蚊子就大冷颤——那种蚊子可可怕了,咬出的包又大又硬还特别痒,时常几天都消不下去,挠破了都照痒不误。

于是她动了点小小的歪心思,软磨硬泡地,求崔婉把熬酸梅汤的活交给她了。

这活不难,用料也好掌握,总共就乌梅、山楂、陈皮、甘草、清水五样东西,连蜂蜜都是后加的。但这活费工夫,天热了谁都爱喝这个解暑,御前上下的酸梅汤全靠御膳房备着,一般接了这差事就闲不下来了。

是以她出现在紫宸殿的时间自然而然地少了。雪梨暗搓搓地想,这样一来皇帝大概就不会想着叫她随行了嘛!

她这么心安理得地躲了三天,第四天,陈冀江亲自来传,说陛下叫她过去,她惴惴不安地进了殿,皇帝迎面就扔给她一句:“朕要去南边走走,你想不想去?”

雪梨:“…”一点也不想!

她心虚地互点了点手指,左思右想道:“奴婢留下来照顾阿杳吧…听说她现在夜里哭得时候多了,怕淑妃夫人歇不好…”

还能更不会找借口么?悦和宫用得着你去帮忙?

谢昭原是摸到她这弯弯绕的心思有点生气,一听她这站不住脚的理由就发不出火了。淡淡瞪她一眼,悠悠看奏章。

雪梨被他一瞪就知道自己又错了!

这几个月来都是这样,打从她“强调”自己已经长大了开始,他就不再像之前一样爱吓唬她、逗她或者吊她玩了。什么地方再错了,他也不再是从前“耐心教导”的做法,就瞪她一眼然后晾着她,等她自己认错去。

——每到这个时候雪梨就很后悔自己那晚的声明啊!看来还是当个小孩子好。

原地思量了一会儿,大致猜到他生气可能是因为知道她的小算计了。雪梨一点点凑过去,堆着笑咬咬牙:“奴婢错了,陛下别生气…”

“…”谢昭听得有点呕血。

这几个月来雪梨的声音明显在变,不再是从前那种稚嫩,却又偏生听着愈甜愈软。每每认错的时候听着尤其戳心,总让他有一种其实是他错了的错觉!

他好生定了定心,看向她:“是不是不想去?”

“是…”雪梨低着头承认,偷偷瞧瞧,自觉解释真实原因,“那边的蚊子太毒了,而且又热又潮雨水多,奴婢觉得在宫里晒着…舒服那么一点儿。”

啧,拿手比划着“一点儿”还尽量放缓口气,是不想他觉得她娇气?

谢昭轻哂:“行,不逼你。你多去看看阿杳也好,若有什么事,让明轩君递信给朕。”

雪梨一喜:“卫大人回来了?!”

“过两天到洛安。”谢昭笑道。再一看她,好像眼底都浸了蜜了,便抬手挡了她的目光,又守着分寸没碰她的脸。

手掌后传来一声笑音愉快,谢昭挑了挑眉,情绪莫名地道:“南边好东西不少,想要什么也告诉朕,不非得有事才能写信。”

第73章 阿杳

虽说卫忱在两日后就到了洛安,但雪梨一直等到半个月后圣驾离开皇宫才见到他。

那天她正在房里睡得昏天黑地,被豆沙拽着胳膊摇醒了,醒时还有点床气,怒问豆沙什么事,豆沙吐吐舌头:“卫大人来找姐姐了,就在外头。”

雪梨一下就清醒了,迅速地盥洗梳妆之后,一到院子里就看见了卫忱。

“卫大人!”她小跑过去笑吟吟一福,卫忱打着哈欠打量她:“这个时辰还不起床,你们御前挺清闲?”

“这不是陛下不在嘛。”雪梨理直气壮。

事实也真是如此,皇帝离宫带走了御前一半的人,余下的一半就无事可做。像她们御膳房,每天留三四个人当值,给上下备备酸梅汤、绿豆汤之类解暑的东西就行了,其他都用不着她们操心,正式的膳点还是尚食局那边来办。

卫忱未作置评地一哂,又说:“我听说陆夫人…去了,孩子在悦和宫?”

“是,陛下封她做了平安帝姬。”雪梨点头道,“大人要见见么?”

卫忱一笑:“陛下说了我可以见,应是也给淑妃夫人留话了。可我没找到徐世水,你替我去禀一声?”

他一个外臣不能进后宫。

雪梨爽快地答应了,先去御膳房跑了一趟,端了几样小菜过来给卫忱,荤的是醉鱼和酱牛肉,素的有清炒山药木耳和香菇油菜,看看这几样菜,又搭了美酒一壶,一起拎回小院给卫忱。

酒菜一起放在石桌上,她甄了一杯递给卫忱,笑道:“大人吃着等,我速去速回。”

“…好。”卫忱看着一桌子东西失笑,感慨说,“真是大姑娘了,心细会照顾人。”

雪梨双颊一红,朝他一吐舌头转身就走。

卫忱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失神了一瞬。

先前这样时隔几个月不见的情况也有过,但这次不太一样——从前时隔几个月再见,只是觉得她从“小姑娘”变成“个子略高一点的小姑娘”,这回这几个月一隔…她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似的,眉梢眼底灵动不变但多了几分韵味,身姿亭亭玉立的,也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样了。

卫忱强自回神后抿了口酒,不知不觉地又笑了笑,而后执箸夹菜。

御膳房的手艺,他在罗乌也总想来着。

雪梨再度见到卫忱特别开心,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份心情大概卫忱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就她自己清楚。打从陆勇离世开始,她一提御令卫就觉得伤感悲愤,之后陆夫人也走了,更让她觉得御令卫都活得好危险。

是以这几个月来,她一想到卫忱被派去罗乌办差就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无可遏制地担心卫忱会在那边遭不测。

有的时候半夜自己躺在榻上,黑灯瞎火里她想得可可怕了,什么客死异乡、血溅边疆、尸骨无存之类的…每次都弄得自己心跳全乱,然后再度胡念一通“阿弥陀佛”。

所以现在看到卫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跟她聊天,真的一瞬间浑身轻松!

心情大好的时候走路都轻快了,感觉到悦和宫的路都缩短了一半似的。踏入悦和宫的宫门才不得不调整一下心绪,变得严肃一些,朝迎出来的大宫女一福:“姐姐,御令卫指挥同知卫大人来了,说想见见帝姬。”

皇帝早先是交代过这个的,那宫女一听就明白了,笑向她道:“女官请先稍等一会儿,我去禀夫人一声。”

两人再相对一福,那宫女就进殿去了。不过半刻,奶娘祁氏抱了帝姬出来。

祁氏是四个乳母里年纪最长的那一个,在四人中是个拿事的,阿杳最喜欢的好像也是她。

雪梨隔三差五跟着皇帝来一趟,祁氏对她也熟了,见阿杳咿咿呀呀伸着手要冲着雪梨去便依着她,抱着凑近了任由她抓雪梨头上的簪子。雪梨一笑,怕簪子划坏了她的手,便摘了朵绢花下来给她:“喏,听话哦,带你见一位…伯伯?嗯,应该是伯伯。”

阿杳当然是听不懂的,就听出她把“伯伯”这个词重复了两遍,正好这词发音又简单,就“伯伯伯伯”地念叨了一路。

雪梨就做着鬼脸逗她说:“你个小话唠!话唠!”

然后阿杳就改念叨“唠唠唠唠”了。

雪梨:“…”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小院,卫忱老远就听到声音,迎出来伸手就接阿杳。

祁氏措手不及没躲开,阿杳正兴奋呢也不害怕,被他举得高高的还笑呢,笑声把热得赖在屋里不想动的子娴都引出来了。

“呀,帝姬?”苏子娴没怎么见过阿杳,见她被卫忱举着傻笑不由自主地也笑起来。

卫忱望着阿杳正了正色:“叫伯伯。”

阿杳:“唠唠。”

“…”卫忱蹙眉,“怎么叫姥姥呢?叫伯伯!”

阿杳一点头:“唠唠。”

雪梨和祁氏互相扶着肩头笑岔了。

整整一个下午,小院里笑声就没停,可惜岳汀贤随驾出去了没在。

连曾被卫忱带人押走杖责二十、于是一直挺怕卫忱的豆沙都好几次笑哭了,福贵攀上树摘了还青着的桃子来逗阿杳——吃是不能吃,但可以扔着玩。

结果阿杳更兴奋了,拿着硬邦邦的绿桃子在石案上拍拍,拿起来看看没拍坏,“咯咯”一笑就朝卫忱扔过去。

卫忱不亏是御令卫啊,半点防备都没有还离得这么近,仍是眼疾手快地一抬手就接住了。

阿杳傻了一瞬,笑得更开心了,继续玩“砸卫忱”玩得不亦乐乎,砸完了还知道伸手跟卫忱把桃子要回来,然后继续!

她手里一共有三个桃子,如此玩了四轮之后,卫忱忽地板着脸把手一背,不给她了。

“咿…”阿杳愣了愣,小鼻子一抽,雪梨正一惊觉得这是不是要哭,就看她迅速地伸了手去摸案上的酒壶。

“哎哎哎,这个不能玩!”雪梨和祁氏几乎是同时扑过去要跟她抢。但还是晚了一步,酒壶被她这么一举,盖子“啪”就掉下来了…

酒“哗啦”就洒出来了。

阿杳一脸懵地被洒了一身,迷茫地四处看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呢,怎么就突然淋了一身水呢?

好在紫宸殿有她的衣服放着,子娴反应快,一边笑一边往外跑:“我去给帝姬取干净衣服!”

祁氏连忙抱着阿杳进屋,豆沙很快打了温水进来,祁氏便要去润湿帕子以便给阿杳擦拭,帕子刚落尽水里,就听到雪梨在喊:“别舔…别舔!”

一回头,看到雪梨握着阿杳的小手,一脸的哭笑不得。

她这是好奇手上沾的什么东西,小孩子又不懂别的,想知道是什么就上嘴舔舔——可那是酒啊!雪梨还特地给卫忱取的烈些的好酒!

被她这么一喊阿杳倒是乖乖地停了,而后手上先行擦干净,再想添也没的舔。但是已经舔进去的那一舌头也没办法…

反正子娴还没回来,阿杳就呼呼大睡了。

雪梨难免有点担心,便问祁氏:“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这么小,不能喝酒吧?

祁氏倒神色轻松:“没事。民间许多地方孩子过了五个月要‘尝百味’,就是各种东西都给她尝一丁点,酒也算在内,差不多也就是尝这么点,无碍的。”

雪梨稍稍放心,又还是央着祁氏多留了半个时辰,等阿杳一觉醒来见精神仍是不错才让她们回去,仍不忘叮嘱一句:“记得跟淑妃夫人说一声…万一会伤身,赶紧请太医过去看看。”

祁氏连声应下后告辞了,卫忱笑吁口气,看看雪梨:“比从前会办事了。”

“总得有点长进嘛…”雪梨被他说得还挺不好意思,顿了顿,又解释说,“而且我真怕阿杳有什么不妥。陆大人和陆夫人都不在了,只有她了!”

暮色沉沉,夏日的晚风一点都不凉爽,裹着满满的热意在宫墙间刮着,再怎么刮,各处都还是死气沉沉。

悦和宫上下归于安寂,宫人们都死死低着头不敢吭声,两个随居的小嫔妃坐在旁边也噤若寒蝉。

淑妃脸色铁青,切齿压了半晌怒意,淡睇着跪在下头的祁氏一声冷笑:“你这是成心给本宫好看呢。”

“夫人恕罪,奴婢…”祁氏惊恐得说不出话。她是如实说了方才的事的,虽有料到淑妃兴许会有所不快,却没想到她会这般勃然大怒。

强咽了口口水,祁氏伏在地上道:“当时是都闹得过了些…奴婢和阮姑娘都没来得及拦,可帝姬、帝姬…”

“帝姬若有什么损伤,你们举家抵命都不够。”淑妃风轻云淡地说着,看到祁氏分明地一阵战栗,又悠悠道,“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把你儿子扔出去喂狗?”

“淑妃夫人!”祁氏的脸上一下就没血色,僵了一瞬后连连磕头,“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帝姬若有不妥,奴婢自己抵命,但求夫人…”

“行了。”淑妃止了她的话,颜色稍缓,“御医看过了,帝姬没事,若不然你还有命跪在这儿谢罪?”

祁氏蓦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胸口起伏明晰,淑妃也吁了口气,一下下转着手上的珊瑚手钏。

“伯伯…”阿杳躺在榻上,被那珠子的红色吸引了,伸着小手想要去玩,“伯伯!”

淑妃淡睃着她:“小没良心的,娘都不会叫,倒先会叫伯伯了?”

阿杳明眸含笑:“伯伯!”

淑妃再度看向祁氏:“你,自己到宫正司领三十板子去。这种事不许再有。”

“诺…诺!”祁氏冷汗涔涔地应下,也不敢再说半句辩解的话,一叩首,忙不迭地往外退。

淑妃冷眼看着她离开,柔荑轻抬,一下下揉着太阳穴:“细想来,倒也不全怪祁氏。”

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让殿中众人一滞。

宫人们品着其中意思不敢擅言,在座的乔宣仪也一言不发地低了头,另一位卢美人倒是机敏些,她颔首道:“是…臣妾斗胆妄言一句,夫人您罚祁氏罚得重了。错哪里在她呢?还不是因为那边明知帝姬要去还备着酒…”

这话落在淑妃耳朵里十分合意。

淑妃微一笑:“来人,去叫阮氏来一趟。若御前那边拦着,就说她险些误伤了帝姬,本宫叫她来问问话。”

第74章 相隔

陈冀江随着圣驾出去了,宫中这边,御前上下的事统归徐世水管。纵使淑妃也不敢绕过他直接带人走,悦和宫的人便先去知会徐世水。

徐世水想硬拦着,但不怎么合适,就点头答应了,而后踱着步子掂量轻重。

底下的小嫔妃他捏不准,但这三个高位他还是清楚的。丽妃娘娘就一个词:讨厌;惠妃夫人是把礼数规矩都写在脸上的;这位淑妃夫人…

徐世水估摸着,她许是看雪梨不顺眼了,但若说趁陛下不在把雪梨办了、或者给雪梨弄得一身伤再送回来,大抵也不至于。

淑妃夫人没那么傻,该摸明白的道理她也明白。

但即便他这样觉得,还是着人骑快马出宫把卫忱给请回来了,好茶好菜备好了请他在侧殿坐着,事情说了个大概,道一会儿可能要请他帮忙。

卫忱听完眉头微蹙,想了想,道:“即便一会儿无事,也仍需禀陛下一声。有劳备纸笔。”

此时,悦和宫里也都多少有点紧张。

雪梨不过半刻就到了,进了悦和宫景兰殿,淑妃身边的秋兮笑吟吟地请她去侧殿稍候。两样点心一盏茶端上来,侧殿立刻就退得没人了。

虽然来请她的人没明说来意,雪梨也隐隐觉出不对头了,一路都感觉是凶不是吉。

她扫了眼那碟豌豆黄,踟蹰片刻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小角下来送进嘴里。

嗯,绵软不足,外层吃起来还有点水渍似的。不够新鲜,不是今天现做的!

看来真的是凶不是吉,起码不怎么客气。但具体会发生什么、她该怎么办…一时就想不出了。

便这么如坐针毡地傻等着,过了小一刻工夫,秋兮又进了侧殿,朝她一颔首:“姑娘请吧。”

雪梨随着她去正殿,淑妃端坐主位正品着茶,见她进来也并未放下茶盏。雪梨垂眸走过去,跪地一拜:“淑妃夫人安。”

“免了吧。”淑妃一笑,一边搁下茶盏一边抬眸示意秋兮扶她一把。

雪梨心中惴惴,站姿格外规矩,稍静了片刻,才听得淑妃一喟:“本宫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阿杳还小,本宫对她不得不格外当心。听说她在你那儿碰了酒——虽然祁氏说了并不多,可本宫怕她是为避重责有所隐瞒。”

淑妃微微而笑,垂眸掩去眼底的凌色,徐徐又道:“你是御前的人,不用怕本宫。那你便跟本宫说句实话,阿杳到底喝了多少酒?”

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