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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再看她那样疼一回了。疼成那样,说不伤身他都不信!

此后坐月子什么的一切如常,雪梨的口味终于不再怪了,但好像还是和怀孕时一样能吃。

早膳时能吃两碗面,午膳各种小炒汤羹一概不忌,到了晚膳的时候她不得不控制着点食欲,若不然就要胖得没边了。

等出了月子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已经从“六格院娘子”变成“九格院娘子”了——西边这最后三处院子也归她了。

是以住处的安排又变了一变,最前头的正院仍是她的,但北边原拨给福贵他们住的那一处已经完全整修过,给了阿杳和阿沅。南边这侧原是给宫女们、正屋就是她的产房,白嬷嬷说她出了月子挪回正远去之后,这边也要重新大修一番,修好后给新生的两个孩子住。

后面的六方院子里,厨房不变,其余五处都是宫人们居住的。言外之意——她这里马上又要添人了。

回到正院的房里之后雪梨觉得一身轻松啊!从怀孕开始就感觉自己被孩子束缚住了,现下终于又恢复“自由身”了,能跑能跳了,最重要的是什么都能吃了啊!

雪梨流着口水写了张膳单让红糖去交给子娴,片刻后子娴黑着张脸回来了:“小姑奶奶,这可刚春天,我上哪儿给你弄螃蟹去?!”

哦…对哦!

雪梨赔着笑把膳单拿回来,将“清蒸蟹”那行划了,改成了“赛螃蟹”。

两刻工夫后,苏子娴连带阿杳阿沅一起,支着额头看她大快朵颐。

——不知道的还要以为她怀孕坐月子的时候挨了多少饿呢!

雪梨盯着一碗香菇肉丝面吃得特别开心,坐月子的时候忌辛辣,她这回特意放了两勺香喷喷的辣椒酱,再淋点醋一起拌一拌,一口吃下去,香菇和肉丝筋道弹牙,酸辣味热乎乎地沁进心里不要更舒服!

她吃得太投入,硬生生把刚吃完点心的阿杳都看饿了。

阿杳拽拽苏子娴的袖子:“子娴姨,我也要!”

“…”苏子娴摸摸阿杳的额头,哄她说你太小了还是少吃辣的为好,然后从雪梨眼前的笼屉里抢了个包子出来给她。

韭菜鸡蛋馅的包子,每个有一寸大。韭菜是新割的嫩韭菜,将包子皮一咬开就是满口浓香。这同样是适合配辣椒和醋吃的东西,阿杳乖乖地吭哧吭哧啃着,雪梨蘸着辣椒和醋一口气吃了仨!

吃完之后她舒服了,伏在案上大呼“痛快”,苏子娴挑着眉头睃她半天,伸手捏捏她腰上的肉:“你还打算这么吃多久?都顶之前两个了!”

讨厌…

雪梨挥手打开她的手,自己也捏捏,确实胖了挺多的。她想再放纵自己那么三五天就不再这么吃了,毕竟…毕竟她也不想让他觉得丑嘛!

可是当天晚上他就来了,还饶有兴味地着人从御膳房给她弄了好几样点心过来。一进门就看见她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有点纳闷:“你不是今天出月子?”

先前一个月她基本都躺在榻上歇着,他每次来看她时见到的就都是她在榻上盖着被子的样子——但这不是都挪回正院来了吗?还不能下地?

雪梨哀伤地露了个脑袋出来跟他说:“陛下你去南屋睡好不好?我现在可胖了。”

谢昭挑眉,爽快地转身出了卧房去盥洗,雪梨大松了口气。

片刻后,他穿着中衣又回来了,路过案几时顺手一抄方才放在案上的几道点心中的一样,一手端着往榻上一跃,转而稳稳侧躺!

雪梨惊呆了,认真地左看右看一圈,还真一滴都没洒。

她刚要夸他好厉害,他探手舀着瓷匙笑意满满:“来吃一口。”

雪梨:“…不吃!”

谢昭喂到她嘴边的手一顿,大是不解:“怎么不吃了?”

她缩回被子里,闷头跟他解释自己实在胖太多了,现在胖得都不好意思见他了,晚上努力少吃。

谢昭端着碗滞了一会儿:“扑哧。”

他把碗放到旁边的小案上,伸手揽住她:“真不吃?这个醉豆花做得可很好,豆花是软硬适中,酒酿用的是你喜欢的偏甜的那种。我刚才在紫宸殿尝了一碗觉得必定和你的口味才送过来的,你一口都不吃?”

平常她决计是经不起他这样诱惑的,但这回她很坚决:“不吃!我不吃!”

谢昭喷笑。

他拢着她的手探进被子里,猜准了位置在她腰上捏了捏,隔着一层被子耳语轻轻:“是胖了些不假,但你肉乎乎的也挺好的,捏在手里比以前舒服。”

“讨厌你…”雪梨在被子里扭来扭曲地躲他的手,实在躲不过了才猛地掀开被子瞪他。

迎面对上他一双笑眼,他臂上一施力把她环到怀里,跟她说:“你今晚不想吃就算了,但不许为了瘦回去就天天不好好吃东西。”

“其实吃一阵子素没关系的!”雪梨羽睫微抬睇着他说,被他手指一按嘴唇。

他一脸沉肃:“我绝不会嫌弃你胖。你自己不喜欢这样你就慢慢来,别瞎琢磨觉得我会不喜欢就不要命!”

雪梨一脸僵,被戳破心思自然十分尴尬!

他手指按按她因为发胖而变得更软的脸颊:“就爱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是为我生孩子才胖了的,我为这个嫌你难看还是人?”

呜呜呜呜谢昭你真好!

雪梨被他这般直白的表明心迹说得感动了半天,本来刚生完孩子她就格外爱哭些,被他这么一说又摸上眼泪了。

然后被他糊弄着喂了小半碗醉豆花…

味道着实是不错,豆花细细嫩嫩的,但凝结得很好——这东西凝得不好就恶心了,所以雪梨很少亲手做豆花!

眼下这种嫩滑感是最好的啦,再加上酒酿清甜的味道,吃起来爽口舒心,她吃着吃着就被甜得眉眼都弯了。

谢昭一边看她笑一边自己也想笑。相识六年了,二人变化都挺大的,唯独她这吃东西时的小模样一点儿都不带改的!

吃口好吃的就眉梢眼底都美得像能沁出蜜来,他每回看见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可看她这样他也是真觉得赏心悦目…

喂她吃就更有意思了!吃美了她还吧唧嘴、还傻笑!

把她喂开心、把自己也看开心了之后,二人愉快地上榻了。虽然她已出了月子,但御医说多等半个月再行房为宜,他就老老实实地忍着。

当然,摸一摸还是可以的…

这小胖梨在怀里揉着当真挺软挺舒服——不过她自己不太舒服就是了,他一捏她就瞪他,最后入睡的表情都是气鼓鼓的。

谢昭板着脸动动手指强把她这张生气的包子脸摆弄成了个笑脸,然后自己骂自己了句“幼稚”,翻了个身,细想接下来的安排。

守孝三年不能大婚的事让他有些懊恼,但其实也好,是该让她慢慢适应。这事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但对她来说不用多问都知道压力很大。

习惯了就好了。她其实气势和手段都是有的,就是历的事还少,他可以让她一点一点地去经手。

一个月前,新宫女入宫的事就都妥了,现下新进来的小宫女应该都在尚仪局学规矩。与此同时,还有不少到了年龄的宫女被放回家嫁人,各宫、乃至御前各处,都需要六尚局拨人填补空位。

让她去经手这个好了。从能压住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宫女、女官开始,她慢慢就知道宫里需要皇后操心的事都是什么事了。

翻了个身,他侧支着额头再度手贱地捏她的脸:“找个皇后还得朕手把手的教,当皇帝真难啊…”

可能是他捏得重了,雪梨眉头皱皱,一声轻哼。

谢昭赶紧松开她,又睇了一会儿,嘴角轻扯着躺下。

自己看上的梨,不能嫌麻烦。

第162章 顾全

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之后,雪梨觉得自己短时间内不会觉得闲的没事做了。

闲的没事就玩儿孩子嘛!

虽然奶娘宫女都有,基本没什么事是必须她亲自做的,但她想要亲自上手也可以,从前阿杳阿沅就是这样,现下新生的儿子女儿也一样。

比如换衣服这事她就很喜欢,总是揽下来自己做。

之前是先把乖乖的阿杳叫进来,各种上襦下裙比划一遍,母女俩小争一番定下一套给她穿上,然后再一起去把一听说要换衣服就屁颠屁颠到处跑的阿沅拎回来按床上换。

现在不一样了。

阿杳这步没变,然后一对龙凤胎一起往榻上一放,料子柔软的小衣服一人一件换好,把他们俩摆弄好之后,阿沅准就自己听话地坐旁边等着换了。

几次下来,雪梨多少摸出点味道——小阿沅你这是在争宠啊!

其实也正常,回想一下,先前院子里最小的就是阿沅了。抛开宫女宦官奶娘等一干下人不说,她和阿杳也是一起宠他护他的。现下冷不丁地来了两个更小的,阿沅觉得自己不如以前受人关心了所以主动来昭示自己的存在没什么错。

但仔细掂量掂量,雪梨觉得,这事她还是当心点为好。

当了哥哥姐姐的孩子,想法上有个转变的过程是必然的,可是万一有正常转变之外的意外就不好啦!

——阿沅刚出生那会儿,阿杳不就差点被石氏和陈氏挑拨了吗!

想想阿杳那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闷头痛哭的失落样子,雪梨到现在都心疼。这种事有一次就够够的了,再来一回她还不如找三尺白绫把自己吊死!

于是雪梨悠哉哉的日子理所当然地变得“井井有条”了——卯时起床,先到各个孩子房里都看一遍,亲亲阿杳揉揉阿沅,两个小的太嫩她不敢亲不然揉,只能摸摸。

巡视一番之后去挠挠鱼香,满脸堆笑地跟鱼香表示一遍“我虽然有了四个孩子但还是照样喜欢你的”——多半情况下半梦半醒的鱼香懒得搭理她,扯个打哈欠之后拿爪子拍拍她就算给面子了,雪梨总莫名觉得它拍着她的时候必然在说:“我知道,乖啊别废话,让洒家睡觉…”

和鱼香交流完了感情之后,阿杳和锦书多半都起床了,她们会揉着眼睛跟雪梨抱怨说好困还想再睡一会儿,但是不行,赶紧吃早膳,然后傅母就要来教她们读书了!

两个女孩读书的上午,雪梨刚好可以陪陪阿沅,或者带着阿沅一起去看弟弟妹妹;下午则反过来,让阿沅去和奶娘念诗什么的,她带着阿杳去看弟弟妹妹。

到了晚上时她多半会做些点心,便吃边给阿杳阿沅锦书讲故事,皇帝如果过来就带着他们练字。这般一个月过下来,几个孩子连带鱼香都高高兴兴的,没闹出什么不愉快来,雪梨也松口气。

但躺到床上的时候,她时不时地回恍惚一下,觉得自己一整天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做…可又确实挺忙的!

如此的莫名忙碌之下,她瘦下来的倒是挺快。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顺利穿上怀孕前的衣裙时,她还有点紧张地问严御医是不是自己身体不好了。

严御医平静地告诉她:“娘子您还年轻,自己多加调理着,瘦得快是正常的。”

弹指间一双子女已有两个多月大,皇次子的名字定下来了。在正式的旨意下来之前,陈冀江先来传了个话,说挑的“淙”字。

谢淙。一听这名字,雪梨只能想到个“淙淙流水”,挺纳闷怎么取了这么个字,从水部的字很多啊!

陈冀江笑说:“就是取的‘淙淙流水’。礼部禀说皇次子殿下五行缺水,取了这字人人先想到的都是‘淙淙流水’,多叫一叫就把缺的水给补上了。”

…这都行?!

雪梨微有愕色地僵硬点头接受。好在谢淙也不难听,她“阿淙阿淙”念叨了两遍,又问陈冀江:“那帝姬的名字和封号可定了?”

“名字定了,陛下说叫谢泠。”

雪梨:“玲珑的‘玲’还是灵气的‘灵’。”

“都不是。”陈冀江衔笑躬身,“是水字部的‘泠’。若循着大齐的规矩,是只有皇子从族谱,帝姬起个好听吉利的名字便是,但陛下说女儿好好教着,未必会比儿子差到哪儿去,便也按着族谱起名。”

平常嘻嘻哈哈的时间太多了,每每听到他说一下情深的话她都大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从旁人口中传来的润物细无声的做法就更是。雪梨面上微热地咬一咬唇,起身一福向陈冀江道谢,又让豆沙去拿个金锭来。

却见陈冀江反倒挥手示意旁人都退下了,径自上前一步,颔首:“娘子。”

雪梨浅怔,待得房里的几个宫女都退了出去,才问说:“大人有事?”

“这事倒不大,但还是告诉娘子一声为好。”陈冀江又将声音压低了些,跟她说,“帝姬封号这事,娘子能不问陛下就别问了。今儿早上封号是和名字一起呈进紫宸殿的,陛下把封号给否了,大抵是不满意。”

“…哦。”雪梨应了一声之后不假思索地就点了头。不满意就等礼部再想嘛,不是急事。

陈冀江:“和帝姬封号一起被否了的,还有七殿下为女儿请封的事。”

雪梨心弦一提。

好久没见过七殿下、也没听过关于七殿下的人和事了,她只知道,在太后病重的事时,他们兄弟俩多少生了些隔阂。

为女儿请封…

易氏生女儿还是去年九月的事呢,这会儿孩子都快半岁了。

她难免多追问两句,问陈冀江这请封是怎么回事、是先前封低了还是压根没封过?

陈冀江回说是压根没封过,现下那孩子什么封位都没有,就算王府里也只敢叫她的小字,不敢擅自加上翁主郡主县主这样的称呼。

这兄弟俩是真闹得不痛快了啊?

雪梨心中惴惴,也不敢贸然做什么,再度谢过了陈冀江,叫了人来送客。

紫宸殿里,皇帝一脑门子的火气没处发。

打从去年在郢山时闹出了成太妃代五王请旨休妻的那一档子事开始,他就把缓和兄弟关系这事放到了心上。然而他越是上心,就越清楚地发现这事真不好办。

母后病重时他硬着心没去见,是因为于公于私都不能去见。于公他不能让曲家看到半点心软,于私他实在无法忽视那么多人惨死。

他是委实无法迈过那道门槛对母后表示任何原谅,近一个多月,他猛地意识到七弟跟他怄上气了。

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说实在的,最初那阵子他其实是担心过这事来着,明里暗里地试探过七弟几回,但七弟没显出任何不快来。在去给太后磕头的时候俩人甚至有好几回都碰了个照面,一派兄友弟恭,让他面对面的都觉不出异常。

七弟这是自己生闷气生了很久啊…

皇帝为此大感懊恼。回想太后去世后的这几个月,他不仅试探过七弟,更趁热打铁地将曲家彻底办了——这么大的动静,七弟愣是什么都没显出来,半句不乐意都没有。

要不是为孩子请封这事摆了上来,他只怕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呢。

这事他先前没亲自过问过,朝中的事情太多,府里添了孩子他实在没闲心追着去问“要不要封啊,什么时候封啊?”,以往也都是各府挑个日子递奏章进来,若他比较清闲就自己给定个封位,忙一些便交给礼部去办。

是以七弟多了个女儿的事,他当时是知道的,但正值太后病重,七弟自己不提他便也不好说,之后就把这事忘了。直到今天早上有人来提了,他才又想起还有这么个宗室女没封位呢。

来提此事的人,是易氏娘家的人。易氏家里受过曲家提拔,办了曲家之后他又要为七弟保易氏、又不好多给实权,就安了个空领俸禄的闲差下去,另给易氏的父亲赐了个爵位算是恩赏,就这样,易家人才算有资格进宫面圣。

但谢昭可没想到易氏的父母头一回进宫面圣是为给外孙女讨封位!

二人看着都快到半百的年纪了,开口开得挺艰难,支支吾吾半天可算把事说明白了。谢昭一听,头就大了!

这决计不是表面上听着这么简单,他估摸着,这二位可能也不太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请封哪有让娘家人来请的啊?府里直接差人进宫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让他们来,只能是易氏跟七弟提过,而七弟没理这茬——至于七弟为什么会不理这茬,除了在跟他较劲不肯跟他开口以外,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有这么耽误女儿的吗?

他直接就把易氏的父母给回了,跟他们说这事这么办不合规矩。宗室女给赐什么封位,他得跟当父亲的商量商量。

客客气气地把二人送走之后,谢昭郁结于心。

兄弟关系远比母子关系让他在意多了。他和太后的不睦,那是打从他记事起就在的,而且并非他一手铸就、也非他能一力缓和;但兄弟间日渐加深的隔阂,多半错在他。哪怕他只是要考虑的事太多,不得已间出了疏忽,也还是他的错。

皇帝沉闷地批了大半天的奏章,虽则已料理了不少事情,但这些烦乱还是在他脑海里萦绕着。

天黑时才终于觉得有点饿了,他将笔一放:“去雪梨那儿。”

宫人们脚下无声地安静跟着,长长的两列队伍走得一片死寂。到了九格院门口,旁人就都候在外面了,只有陈冀江和徐世水随了进去。

他进了正屋,往屋里一看雪梨不在,黑这张脸问眼前的宫女她在哪儿。

红糖头都不敢抬:“娘子在北院和皇子帝姬还有鱼香玩呢。”

皇帝转身就去了北院,这一处现下是阿杳和阿沅住着,原本留了花圃用来种花草的院子雪梨都叫人用青砖填平了,成了大块的空地,方便孩子们跑跑跳跳。

月色下,院中四周支了数盏宫灯,将院子里照得足够明亮。一个手腕粗的球在地上滚着,听起来很硬,滚起来会咯噔咯噔地响。

鱼香追球追得正欢实,但很难追上——主要是阿杳阿沅太坏了,一路跟它抢球。就算抢不到也不要紧,看它快追上了就跑过去抢先踢一脚,球就又滚远了,他们三个再一起追。

也不知玩了多久,鱼香这么一头雄壮威武的大狮子都呼哧呼哧地直喘了,还在锲而不舍地继续追,倒也不跟阿杳阿沅生气。

看他进来,刚从屋里出来一起逗鱼香的锦书猛定了脚向他见礼,阿杳闻声也停下了。鱼香终于得以把那个球扑住,一口咬紧嘴里啃得咯吱咯吱的。

雪梨在廊下看得笑死了。那个球是杨明全拿牛骨磨的,自带腥味,打从今天早上丢给鱼香开始,鱼香就离不开它,但是中午时这个球落到了阿沅手里,这小子忒坏,拿着了就不还回去,还和两个姐姐一起拿这个逗它玩,气得鱼香没辙。

眼下终于抢回来了,鱼香就美了,在地上打着滚啃。谢昭过去一蹲下,它立刻把整个球都含在嘴里了,明确地表示“不许抢”。

谢昭却不知道这个前情,伸手就要拿。

雪梨赶紧招呼他:“陛下让它啃吧!我们来吃点心!”

三个孩子一听要吃点心就先跑过去了,但是谁都没抢着动手。等他稳步走近时,雪梨捧了一只青瓷小碗给他:“桂花糖芋苗。刚出炉的,这碗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