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长一边说一边回想起自己在医院内所见到徐海风的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表明他选择学医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家庭因素,更多的应该是他自己内心的驱使。

“或许当时我培养的对象错了,海风他哥志向就不在医学上,我还把他逼的那么紧。而海风是打心底想从医,我却没能伸出手助他一把。”

看到徐院长脸上苦涩的表情,纪善生心里清明一片。他能理解院长心中所想,当年徐海风他哥哥的葬礼他也到场过,那时候院长脸上的悲戚他到现在也忘不了。

三医院对纪善生来说不仅仅是个工作单位那么简单,它从某一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部分,他所有的圈子都在这里扩散,他的家庭,他的朋友,甚至…他现在的爱人。

“我会尽我所能。”

听到纪善生这样回答,院长理了理表情扬起嘴角:“谢谢你了善生,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要上研究生,到时候抽空让他再到心胸试试。”

说妥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在他离经医院一个礼拜后,在电梯门口遇上了蒋施卓。

作者有话要说:忍者神纪 ... 哈哈..

话说*不是打的严么,抽空会码一章两人的亲密戏,到时候会在章节下通知,在发放到童鞋们的邮箱里可好~~

第48章 心间(下)

而昨天晚上白起刚打开家里的门,就碰上出来喝水的白妈妈。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不是值班吗?”白妈妈放下水杯走到他的身边,摸到他潮湿的衣服后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白起心情有点不好,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就走上了楼。白妈妈站在他身后看到他落寞的背影,想开口问的话也吞咽回了肚子里,尤其是回想到善生同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更是苦涩难挡,替白起难过了好一阵。

想着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白起,让他趁早了却心意才好,但一想若是白起听到这个消息该是多么难过,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挑一个适当的时间告诉他这件事情。

下午余因在医院里换衣服时信怡猛地跑进来一手就将门给关上,她看着余因定了定神,似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撩起衣袖很干脆的坐在余因的对面直视她眼睛说道:“现在给你时间,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放马过来,我豁出去了!统统替你解答。”

余因愣了愣,说实话虽然她脑子里有很多想问信怡的话,但要她正儿八经的将问题都说出来,她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想了好久,她才从昨天晚上切入:“你…为什么和他…那个,而且你不是说不喜欢徐海风吗?别告诉我都是冲动惹的祸,并没有感情基础…”如果信怡真的这样告诉她,她一定会对自己的三观产生怀疑。

而被自己打脸的信怡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此地步,她也索性不狡辩什么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昨天喜欢上了。”

“昨天!?”余因惊愕道。

“是的,哎…感情这档子事谁能说清楚?再说昨晚上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而且…”信怡想到昨天刚刚与余因他们分别之后白起突然打过来的电话。

“怎么了?”那时候她刚和他们分别不久,于是很好奇为何这么快打来电话,难道是已经碰上徐海风了?但那时电话那头的白起却突然告诉她一件事情:“文信怡,徐海风上次和那个主播动手都是因为你,你那被你捧在手心的主播劈腿在先,徐海风只是为你抱不平才动手,而且你也知道那段时间他也没什么好心情。”

白起说完后还没有给信怡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这么给挂了。那一刻的文信怡已经懵了圈,本来那时候心中就已经燃烧起了焰火,而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在她心中砰的一声爆炸,顺带将她隐藏在心底不轻易流露出来的感情一并带了出来。

这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徐海风,甚至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想到平时自己对他的种种,懊恼之情溢于言表,还有在他为了自己而伤成那样时自己所说的话,让她恨不得拿根针狠狠的把嘴巴缝上。

他为什么就不告诉自己?不告诉自己他为是了她才变成这样的?为什么老是要在背后默默的做事?如果白起不告诉她的话她又怎么知道?

原本还心系愧疚的信怡一想到这就开始愠怒,锁着眉头一个个的房间往里冲,当打开那间房子的门时刚好遇上徐海风在换衣服,他那时衣服才撩到一半,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文信怡,他也是傻了。

“你…你怎么…过…啊,文信怡你找死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肚子上就硬生生的被挨了一拳,徐海风火气蹭蹭直上,一口气扒掉衣服瞪着她,却没有想到文信怡居然在他面前流眼泪了。

他承认是他少见多怪了,他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模样下一秒就垮了,他和很多正常的男人一样都受不了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更何况这个对象还是文信怡,在他眼中文信怡完全是和眼泪绝缘的生物,所以这猝不及防的画面让他心脏受到不小的惊吓。

他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安抚她,身体僵硬的就如雕塑一般,笨手笨脚的支支吾吾了好几句,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信怡也是哭的不行了,抹了抹眼睛后没好气的吼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徐瀚之动手是为了我?为什么在看到徐瀚之劈腿后没有告诉我还上去揍他?你还把自己也弄成这个鬼样子你是不是傻?!”

徐海风一愣,嘴角抽了抽。

信怡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谩骂:“你就那么喜欢当雷锋吗?人家雷锋好歹也是留下了美名,你做什么都不和人说清楚,到最后都让人误会你,你觉得别人误会你你很爽吗?你为什么…”

“文信怡!冷静…”他一时半会理不回自己的思绪,也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只好要求信怡镇定镇定。

可这个时候的文信怡哪里能够镇定下来,她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玩意,总之她就是气,气他总是有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言一语。但她更气的是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经过脑子思考,有时候她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还要顶着个脑袋?她脑袋是用来干什么的?

而徐海风眼看着文信怡失控到不能自已,无奈的抓住她的胳膊朝她吼了一声:“文信怡!”

大概是声音太响了,导致信怡一下子就噤声,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心脏顿时一抽搐,委屈和心酸瞬间占据了他的心脏:“你为什么要这么凶?”

徐海风是彻底的傻眼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柔弱的文信怡好吗?他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也不愿意相信文信怡居然在自己面前用了那么娇嗔的语气。拿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并且还有想把自己打醒的冲动。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已经无法强迫自己不去正视。信怡此时的模样真的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上这样的情况。

他的双手悬在空中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动,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直等到信怡她自己缓过神来,稍稍平复了心情的文信怡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一脸茫然的徐海风,心中也不知道突然燃起了一股什么样的冲动让她一把抱住他。

她淋过雨的潮湿的衣服贴在徐海风赤/裸的肌肤上令他微微战栗,如果他有一个心脏跳动指示表的话他估计上面的数字应该要爆表。

事情很突然,文信怡埋在他的胸膛里,不停的抱怨她:“要不是白起告诉我,我永远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就总是喜欢把事情埋在心底,虽然平时我很讨厌你,也很喜欢和你抬杠,但那都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我怕你不把我们当朋友,还有这一次你突然就离开医院,甚至谁都没有说,你要我们怎么想?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应该去了哪里?我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每天都要被展大骂,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她越想到后面鼻头就越酸,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越过红点。

眼看刚才失控的场面又要开始,徐海风心里一急,双手大力捧起信怡的下巴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嘴…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当两人准备进入阶段时信怡突然顶住他的胸膛十分正经的说了一句:“安全措施!”她是新世纪的女性,而且还是受了不少良好教育的女性,这种事情必须要做好措施,不能因为他们的一时冲动而酿造出什么不良的后果。

徐海风想到了他舍友放在抽屉里的宝贝,动了动眉头一勾手就将一大把套抓了出来。

但他们还没有享受其中所带来的最大乐趣,就被纪善生硬生生的打断。

把事情原委说出来的信怡心里就如放下了一大块的石头,而余因听完后呆愣了好几秒,随后她坐在了信怡的身边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你确定自己心意就好,之前我都那样说了你还一直否认,感情来之不易,你也知道徐同学性格是怎样的了,以后啊多多包容包容,别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和他杠,这个时候你应该…”

信怡越听越不对劲,总感觉怪怪的,按理来说余因这个情感角色应该是自己来胜任的,怎么现在反倒两人调换了角色,于是她转头看向余因:“大鱼,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而且还…你老实说,是不是有对象了?白起?Oh my god!难道纪医生?”她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虽然余因很不想把自己的感情事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但被信怡看出来再怎么否认也无用了,毕竟文信怡对自己是长了一双狼眼,分分钟就能把她看个透,在得到确定答案的信怡比自己拿下徐海风还高兴,一把抱住余因一脸崇拜的模样:“大鱼敢情你还是情场高手,一出手就拿下个这么肥的!简直…不能再棒了!”

在信怡的眼里,虽然知道余因钟情纪医生,但她没有想过她会真的拿下了他,毕竟纪善生不是普通人,先别说他的年龄,他的职业经验背景地位都摆在那里,余因能够拿下他也真是捡了宝了。

“莫非…你和纪医生已经…那个那个了?”

“瞎想什么啊?别胡说。”余因蹭的一下红了脸,虽然,她有想过,但…一想到昨晚,她羞愧的同时又带着满满的感动。

信怡立马会晤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也是,你们哪里会像我和徐海风这样恶俗!”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留邮箱也不能么?T T

那到时候俺尽量的把我尺度发上,

若是被发牌子再改也不迟~~

有童鞋告诉俺BUG的地方,待我完结后还有一次修文,俺把BUG都记住了先,到时再修改哒...~

第49章 荆棘(上)

而另一边纪善生在碰见蒋施卓后微微怔愣了一会,看到她手中拎的饭盒后眸色一深。

蒋施卓跟随他的脚步走到了他办公室,并不动声色的将饭盒放到了办公桌上:“这个礼拜过的怎么样?上次,我好像忘了和你说谢谢。”

她指的是上次纪善生将她从酒吧接回家的事,她对于上次的失态在心里已经反省过多次,这次也是她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态过来面对他。

纪善生将文件放到桌子上,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后淡淡的笑了笑:“还行,至少让我有想要提前退休的冲动。”

如果可以不用工作,背上也就没有那么多需要背负的责任,能够每天轻松的和小因呆在一起,他想那样的生活定是他想要的安定美好。

“副院长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他向来就只会站在医院的角度去看人,再说三医院少了你,那岂不是一大损失?”她笑容温和。

在沉寂了几秒后,蒋医生盯着他桌子上的文件,突然想到了什么,紧了紧手心后才开口:“喜帖你看到了吗?”

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口,看到纪善生平静的脸上微微起了波澜,眉头轻蹙。

“嗯,看到了,也捎去了祝福。”他嘴角微动,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与她说。而此时的蒋施卓见到他这么平静的回答一时半会竟回不上话,她虽然不知道纪善生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在她的心里,她认为他该有的反应绝对不是这样。

尽管如此,她还是找不到好的切入口问。犹豫半晌之后准备离开办公室,但她刚说完要离开的话,纪善生忽然招呼她在对面坐下来。

他直视着蒋医生的眼睛,不紧不慢的问:“施卓,我想在说这话之前纠正几个问题。”

蒋施卓脸色稍霁,带着困惑的神情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不仅仅只把你当成同事,你是我不错的朋友,不错的搭档。还有…米尔她早就是过去,同时我也替她高兴在经历一场失败的婚姻后又迎来了自己的爱情,当年在我选择来三医院就职我就已经做好了彻底放下的决心,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可能对她旧情难忘想要等她。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当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余因的模样,十年前那个身高才到他肋骨处的孩子,嘴角不由的挂上弧度:“我很高兴我有了想一直珍惜的人,也相信你值得更好的。”

蒋施卓看了一眼自己关节泛白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在她印象中,这是纪善生第一次这么掏心掏肺的同她说起这样的话,以前不管情形是怎样,也不管她怎么在他面前提起米尔,他总是用同一个表情同样的沉默来回答。

也正是那样才让她产生误会这么多年,以为他感情的空白都源自于那个叫米尔的女人,但现在,短短几分钟,将她心中的一切推翻。把他的话翻开来看,背后血淋淋的事实叫她不得不面对,她付诸这么多年的感情都只是在自己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中来回翻滚。

她还妄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感动他,能够将他带出那个感情空白期,而事实是他从来就没有把一点点的心思放到她身上,哪怕是一个亲昵的眼神,都没有过。

想到这里,她心如刀锋刮过,强制性的抑住心底的情感问他:“那么…你现在想要珍惜的女人是谁?”她一时在脑海当中想象不出来这个幸运的女人是谁,她几乎是每天都和他在同一家医院,知道他每天除了查房就是手术,也知道他甚至很少回到他的家。

按理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找到那样一个想要珍惜的女人?

但面对她这个提问,纪善生却没有打算回答下去。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将摆在桌上的那个饭盒轻轻的挪动到她的面前低声开口:“谢谢。”

还未等蒋施卓有反应,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来人是展大,他现在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把资料给纪善生。

他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蒋施卓的背影,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这个骄傲的女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完美的,她智慧沉着,但任她再美好,少了一份令他悸动的心,就怎么都无法将自己与她融入一起。

而余因即使没有她聪慧成熟,可偏偏她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牵动着他,所以说,爱情和其他的感情还是有区别的,它可以来的汹涌来的轰烈来的无理由。

在与展大说完事之后他突然想到余因当二助的事,拉住展大的胳膊问了一句:“关于那个实习生余因当二助的事你准备怎么安排?”

展大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不是今天才刚刚上班吗?这余因当二助的事情他还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怎么他就知道了?但他也没有想很多,纯粹的当做他瞎猜的。所以如实的告诉了他安排,当纪善生听到展大对余因的肯定时,心中竟然升起了欣慰之情,就像一个家长看到自己孩子受到老师表扬后一般颇有骄傲感。

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马调整过心态对展大说了一句:“能否把她调到我这来当二助?下周刚好有个粘液瘤切除术。”

就这样余因第一台做助手的手术就是在纪善生手下完成的,当然在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前她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纪医生同台的,如果是之前的话她可能只是紧张,但现在她和纪医生的关系不同了,在紧张的同时心里更是有一层压力在压着自己,逼迫自己不能出任何差错,而且想要在他的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还是信怡,信怡是在路过展大办公室时突然听到他同旁边的医生说起,她顿时脚步一愣,连饭都来不及吃了,第一时间就跑向余因那拉住她:“大鱼,你发了,你下周手术是你家纪医生主刀。”

“你家纪医生绝对会在展大面前说好话,你还用得着担心你的成绩点吗?哈哈…”她简直能够想到纪善生在展大面前各种夸赞余因的模样。

但相对于信怡的兴高采烈,余因明显是担心多于其他情绪。但这几天纪善生都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过这件事情,她也就不主动提,想着自己在手术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纪善生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是不想让她过于担心,二助实际的操作不会很多,主要锻炼的还是她的勇气以及应变能力,上次在二二四医院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么肯定的余因,所以他也想要帮助她,至少用自己的经验能够带她少走一些弯路,尽量的避免遇上从前自己那样的困难。

在手术前的那一天晚上,余因将搜集病情的所有资料最后复习一遍后便躺到了床上,她盯着天花板听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她抚住自己的胸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入睡,但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各种病理和并发症,她无法平静,甚至是越来越焦虑。

她索性拿过手机准备打电话想和纪医生聊聊天缓解一下,但拨出去之后又立马后悔的挂了,犹犹豫豫的下不定决心,想着自己如果打过去肯定会暴露心里的紧张,而她就很不愿意在纪医生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而就在她犹豫期间,纪善生看到了屏幕上只响了一声的未接来电,他便打了过去。

当握在余因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的时候她受到惊吓的一怔,看到署名后手心紧了紧。她和纪善生没有说到几句话,那边就先挂了,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的电话又再一次的响起。

这次他要求自己下楼。

余因猛地从床上起身跑到窗户面前往下看,在看到纪善生的车出现在树枝下面时,她一愣,第一时间套了个外套轻声带上门,大步的跑下楼。

此时纪善生也从车里下来,余因打他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医院,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能够猜想出她遇上了什么难题,所以他直接就从医院过来了,反正医院到余因的家也不是很远。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出来的匆忙,眼镜还未来得及摘下,只是脱下白大褂就去了停车场取车。

晚上起了不小的风,把余因的声音吹的有些飘忽:“纪医生,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她就穿着拖鞋朝他奔过去,纪善生看了一眼她□□的脚踝,一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车门旁边招呼她坐进去。

他也顺势坐上了驾驶位,唇边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不愿意我过来吗?”

“没有。”余因急忙否认,嘴边还有娇俏的笑容,她爱极了这种满足感,每次在她特别想他的时候都能以最令她惊喜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兴许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将纪善生深深的刻在了心上。

“纪医生…”她微微抬头,突然朝他凑过身子并伸出双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她双眸含水的凝视他,她已经表达不出心里那一种感情,感觉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吻了吻余因的耳鬓,轻轻的开口问她:“紧张吗?”

余因稍稍一愣,脸颊有些发红将脑袋埋进他的脖颈处,嘟囔出声:“没有。”尽管纪医生已经看穿了自己,但她还是不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那份忐忑,她真的很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证明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有成果的。

纪善生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似乎能够猜到余因心里的想法,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膀,掌心的热度慢慢的沁入里面。

第50章 荆棘(中)

他呆的时间不长,陪余因聊了一会后就打算离开回医院。从车上下来后才发觉外面刮起了大风,她刚下车外套的衣摆就瞬间被风撩起,头发也被刮的一片凌乱。

纪善生快步走到她的跟前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小跑到楼道并且叮嘱她:“晚上出来还是要穿袜子,现在风大赶紧上楼,至于明天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想。”

他能感觉到风在他耳边呼呼作响,伸手裹了裹余因的外套后继续开口:“我相信你。”

二助对余因来说不是问题,毕竟她已经在普外科轮过,之前还在基层医院上过手术台,按理来说她完全没有必要生出另外的情绪,但这对余因来说是一台别有意义的手术,毕竟是和纪医生一起做的手术。

而纪医生刚刚那一句我相信你,瞬间就让她眼眶蕴热,虽然只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但这其中的信赖感却能令人能量满满。就好像暗沉的天空因为这一句话而瞬间被开了天光,那一束光照亮了她所有。

而有时候往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越是在乎的事情越容易出乱子,余因这次手术就是这样。

手术的时间定在了上午十点,次日天才刚微亮,余因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麻利的收拾自己。此时外面雷雨交加,关着的窗户都能被大风吹的咯咯作响,屋外的电线和树枝也是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左右摇晃。

她出门的时候余妈妈从房间里拿出一把大伞递给她:“小因,你把包里的小伞放家里,带着这把大的去,现在外面下多大的雨啊。”

本来余妈妈今天还特地多做了一份早餐准备让余因带到医院去给纪医生吃,但眼看着外面下那么大的雨,走路都困难更别说提一份汤水,只能放弃掉。

余因倒对外面的天气没有在意,满脑子都是手术的事,所以在接过余妈妈递过来的伞后穿上鞋就走出了门。

出门随处都能听到抱怨的声音,她也差点踩进了楼道口的水坑里。

公交晚了很久,因为下着大雨交通不方便,原本十多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的开了接近半小时,余因眼看就要来不及了,索性在就近的车站下了车,一路狂奔着去医院。

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到医院也是难为她了,到达医院时整个人就如刚从水池里捞上来一样,就连鞋子里都是水。她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大步的跑向更衣室。

刚上楼梯便撞见副院长,她下意识的打了声招呼。往下走的副院长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余因的脸时竟觉得有些熟悉,反应过来后突然将她唤住:“你过来帮忙拿下东西。”

他正好有一份文件要交给展大,看到余因自然的就交代了任务。余因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去拿东西怕不妥。但副院长的话她也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只见副院长突然停住双脚,余因也是立马停住脚步,看到突然一动不动的副院长,余因有些困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前面,却没有想到居然看到了纪善生的侧影。

此时他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只见那个男人面带笑意的将手里的一个小袋子递到了纪善生的手里,两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直到副院长突然不屑的出声:“我还以为纪善生有多清高,收红包都收的这么光明正大。”副院长一脸不屑的转身,余因全身一僵,不由的多看了纪医生两眼。

他旁边的那个男人余因也是认识的,就是今天要手术的那位病患的儿子。虽然这个情景很容易让人误会,但纪善生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她紧了紧手心,小跑跟上副院长的步伐平和的替他解释道:“副院长,纪医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肯定不是在收家属的红包,我想您是误会了。”毕竟副院长在年龄上长她好些辈,地位也是医院里不可撼动的高,尊敬他也是应该的。

但副院长对于她的解释似乎纯粹只是当做一个笑话来看,转过脸回了一句:“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你当真以为医生就是那么纯粹吗?医生和医院的利益永远都是挂钩的。”

虽说副院长说的不一定都正确,但也确实是像一个在医院呆了那么久的人说出的话。但这些话却让余因不由的心寒,从什么时候起,她眼里医生这个职业变成了与利益挂钩的东西?

副院长这种消极否定的话语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如果这些话被医大里面那些因为梦想而努力的同学听到了,让他们怎么想?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然被狠狠的践踏了一块,半途中她突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副院长,头也不回的走向另外一边楼梯。

副院长见她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低声吼住她:“你干什么去?我叫你做的事情你还没有做呢?”

任凭他在后面怎么说,余因权当没有听见一般。

如果说上一次因为病人逃款问题她和副院长对抗是她太冲动了没有尊敬他她也认了,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后悔自己的行为。

在她看来,那些话不是一个副院长该说的话,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余因真正的从心底厌恶一个人。

刚才他们所看到的肯定也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或许那位家属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因为感激而做了一些吃的或者喝的呢?

因为这件事情,她从换衣开始眉头就一直紧锁着。只要回想起副院长说的那些话,她心中就如有火烧过一般。最后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索性去了病房和患者他们交流交流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期间展大来找过她一次,叮嘱她不少事项之后突然莫名的问了她一句:“余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纪医生有什么关系?”因为有了徐海风的事情在前头,他也不敢轻易放低心,要是万一再出来一个什么主任的女儿儿子之类的,那就真够他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