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触及到她和白起都敏感的话题,她刻意的主动开口将话题引到信怡的身上去,谈起徐海风那次受伤的原因,白起突然问起她:“那个主播的,信怡还和他在一起吗?”

余因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脑里有些乱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信怡也没有跟自己说,这段时间也没有看到她去找过徐主播,而且…”

白起罢了罢手:“看来等我出去之后得好好和文信怡谈一谈人生,她看人都什么眼光?那个徐主播俨然就是看中她那俊俏的小脸蛋耍着玩的!徐海风就是因为在街上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小姑娘亲亲我我,为了替文信怡出口气才上去跟他干了一仗。”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天徐海风盯着挂彩的脑袋找到自己。

“我要转院。”

他一脸愕然的盯着徐同学,蹙眉敲了一记他的后脑勺:“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不就是晕几次台吗?怎么还要转院实习啊?到哪实习都不一样啊?”

他记得他说完这话之后徐海风沉默了很久,直到他有些不耐烦想要继续问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对他说:“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文信怡说他喜欢的那什么鬼主播就是个劈腿男。”他伸手摸了摸被揍得青紫一片的鼻梁,还不忘咬牙叮嘱白起说道:“文信怡要问起我你什么都不要说,总之…关于我的你就闭口!”

虽然他很想在徐海风面前戳穿他一直回避的感情问题,让他正视他喜欢文信怡的事实。但…每次看到徐海风那令人抓狂的表情以及提到感情问题就变得狠戾的眼神,想想还是算了,但这一次,他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自己的感情已经够凄惨了,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成为下一个自己,心塞。

“要不然依照徐海风这性子他能随随便便和人干仗?”

听白起这么一说,余因才恍然过来,那个时候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徐海风向来就不是一个脾气暴躁和人动手的人,除了文信怡能够惹到他,余因还不知道有谁能让他暴怒成那模样。

现在终于搞明白了后她才呼了一口气,并且越来越看好徐海风,连连感叹:“要是徐海风能喜欢信怡就好了。”

听完她的感叹白起哑然失笑,敲了敲余因的额头说道:“小因你真蠢,徐海风那么喜欢文信怡你都看不出来吗?”

“…”

余因一怔,思绪在脑海飞转,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刚要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并且能感觉到离他们这边越来越近,很快他们就听到了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们知道是开锁的人过来了,两人满脸欣喜的走到门口,但令他们意外的是来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纪善生。

此时纪善生脸微微泛红,脸色有点不好。

余因和白起两人皆为一愣,在各自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信怡远远的从后面奔过来,连带着徐海风也跑了过来。

信怡跑到余因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大鱼你没出啥事吧?吓死我了!”她紧张的东窜西窜,见到余因头发还是湿的时候连忙将半挂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罩在余因头上搓了搓:“冷不冷啊?快去那边的房间缓缓神。”

她快速的说着,拉着余因就准备走,在经过纪善生身边时眼神慌乱的连忙躲到一边,绕过他牵着余因的手就快速的奔出了厂房。

余因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就被信怡拉着跑,她狐疑的盯着向前跑的信怡,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而信怡也确实如余因所料,很不对劲。

但换做是谁,在她那样的情况下表情都会不对劲好吧?一想到刚才自己在那边房间发生的事情,她就分分钟有一种想钻进地缝的冲动,她也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

她将余因拉到另一边的厂房里,拐了几个弯后打开了一扇门,只见里面凌乱的铺着被子床什么的,当门一打开,信怡的脸立刻就绿了。

她猛地关上门,将余因拉到外面,脸色涨的通红的拉着嘴角解释:“大鱼你等我一小会,我把里面收拾下。”

她硬着头皮重新跑到房间里,快速的将散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扔到抽屉里,还有被子都叠好,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准备面对余因。

而余因盯着匆忙跑进房间的信怡背影,脑海当中回想了一下,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落在地上的那件文胸是信怡的。

相对于女生这边凌乱复杂的情况,徐海风那边就明了太多,当白起看到徐海风套着穿反的衣服和同样凌凌乱乱的文信怡跑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双眼一直怒视着他,心里暗暗谩骂他居然弃自己兄弟不顾与女人花前月下,想到这里他就尤其的庆幸还好他只是被关在了厂房,要是掉进了哪个地洞想指望徐海风和文信怡,恐怕他下辈子的月亮都见不着了。

徐海风见到白起的模样讪讪的牵扯嘴角,还有背对着自己的纪医生,他心里抓狂的简直要崩溃。本来好好的一桩事情,被突然闯进门的纪善生看到了,而且回想起当时候纪医生的表情,他简直想立马切腹自尽。

不仅是他,连纪善生向来沉稳的人都有些顶不住,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间间的厂房找余因,会突然打开小房间的门,正好撞见徐海风和文信怡两人…

他有些头疼,定了定神后面色平稳的转过身,看了徐海风一眼面色正经的问道:“你爸交代你的事情完成了没有?”

徐海风身子一怔,连忙点头。而白起瞄了一眼正经的纪善生,感叹了句定力不错。

而同时间的信怡面对余因的各种提问,她索性破罐破摔,一把拉住余因的手哭丧着脸:“我和徐海风做了!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被你家的纪医生看见了…求赐一死!”

余因就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听的笑话,哈哈大笑了几声:“信怡,这个笑话虽然很好笑,但我觉得你说的太假了。”

文信怡一脸纠结,不可思议的吼了一句:“你还不相信?你看!你看!”她十分痛心的掀开被叠好的被子,从里面翻滚了好几个安全套,还有一个…已经用完但没来得及丢掉的…

余因就如被人用定海神针定住了一番,面色微凝,咽了咽口水:“你说真的?”她的记忆又转到刚进门所看到的信怡文胸上,突然脑袋一个晴天霹雳打过。

她简直不敢想象纪医生看到这画面的模样,光想想就羞的让人想跳海,更何况还…

作者有话要说:一口气战了四千多~

赶脚自己和老纪一样萌萌哒 ^_^ 哈哈…

第46章 心间(上)

纪善生毕竟不是徐海风他们那个年纪的男人,他对于徐海风和文信怡的事情那么惊讶仅仅是在不对的地点撞上了不对的事情而已,只是一个意外,所以不到几分钟,他面色恢复如常淡定的走到房间外面叫了一声余因。

信怡腾的一下站起来,推攘着余因出去:“赶紧把你家纪医生带走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她巴不得余因立马带着纪善生远走高飞,她真是把二十几年的老脸都丢光了。

余因也是第一次见到信怡这么慌张羞愧的模样,虽然她和徐海风的事情来的很突然,但站在某一角度上想,她都替他们高兴。

正如白起所说过的那样,徐同学在感情上和他不一样,就如在性格上的自己和信怡。白起是典型的有爱就要说出来,即使知道对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心意变成一滩毫无意义的死水。

而徐同学就是典型的爱你在心口难开。

鉴于信怡和徐同学两人未调整好心态,余因和白起都很自觉的将心里的疑问都重新收回去,等到哪一天他们调整好后,再逐一的问也不晚。

一心专注在信怡事情上的余因全然已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当她走出房间远远的看到纪善生笔直的站在树下面,她脸上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笑容。

她是没有想到他会亲自过来,虽然余因不想麻烦他,也觉得他过来一趟耗时耗力,但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他肯定不知道在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余因有多想抱抱他。

从与白起在电话里头叮嘱完开始,他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一路踩着油门驶到这里,平常需要花费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硬生生的减短了好几十分钟。

碍于随时可能出现的白起和徐海风,余因抑制出自己心底的喜悦,平静的走近他的身边笑容满满的唤了一句:“纪医生。”

声音甜甜的就跟含了蜜一样,在看到纪善生的同时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信怡所说的场面,她没能忍住笑意的多看了纪善生几眼。而纪善生明显是察觉到了余因眼神中的别有用意,清了清嗓子便把视线别开放在了前面。

随后又低头打量了下余因,见到她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己身后伸着手指在自己衣服上比划什么,这才开口:“医院里有换洗的衣服吗?”

余因抬起头想了想,摇摇头。

她的专注点在纪医生的衬衫上面,原本白白的衬衫上有不少的泥巴印,想来应该是在奔跑的时候所溅到的。

她正想问纪善生为什么大半夜还过来的时候徐海风突然朝这边跑来并说道:“纪医生,白起他自个先开车回去了,他让你送余因回去。”

余因咯噔了一会。

就在刚才纪善生往余因所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白起的嘴角爬上了苦涩又无奈的笑容,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铁青的徐海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自嘲的说道:“徐兄弟,恭喜你啊,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徐海风窘迫的推开他的手,对着纪善生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还有脸吗?将来要如何面对纪医生?

看见他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白起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我还想要呢,只可惜…”他顿了顿,敛去眼底黯然的神色:“待会你过去帮我和纪医生说下,我先走了,反正有他在余因也会平安回去的。”

因为自己的事情太过于尴尬,以致于徐海风全然没有发觉白起的不对劲,也不知道应该说是白起隐藏的太好还是应该说他全然没有心思,总之白起的心思谁都没有看到。而他在叮嘱完徐海风后便一路走向了出口,沿着黑暗找到了自己的车。

本是很短暂的路,他却如同走过了好几十年,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自己离余因越来越远,对他来说,余因就是他的一个梦,除了他没有谁会懂,而现在,就是梦醒时分。

他总忍不住回头看看,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幻想余因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但是每一次回头迎过来的黑暗,让他的心渐渐沉入海底。

在看到医院的灯光后,他的双脚忽然一滞,抹了抹干涩的眼睛大步的跨过一个水沟。这是他第一次生出那样的心境,强迫自己去放弃。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过放弃一样东西需要那么大的毅力和决断力,甚至还要去强制性的让自己放手,这一次,也算是开先河,不过说实话,这样的感觉他真的不想来第二遍。

而另一边和余因一起等待白起的纪善生在听到徐海风所说的后明了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找了找车钥匙,与徐海风告别后就朝着二二四医院的正门走去。余因见状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眼看着他后背衣服上一动一动的褶皱,心头一热,在远离了制药厂后才快步跑上去一手牵住了纪善生的手。

纪善生下意识的侧身看了一眼跑到他身边低头轻抿着笑意的余因,感觉到掌心里那柔软的手掌,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重重的回握住。

虽然四周都没有路灯,他们被大片大片的黑暗笼罩着,而且还会听到周围被风刮的唰唰作响的树叶声,但余因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即使她除了眼前那条被手电照亮的道路其他都看不清。相反,她现在的内心被逐渐要溢出来的愉悦所包裹。

走到半路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从纪善生的手里拿过那个手电,扑哧一下关掉,在黑暗里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她能够感觉到纪医生身上传过来的热度。

她定了定神,在心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说道:“纪医生,我…可以做二助了!”她内心的欣喜几乎溢出眼底。

想起那天展大对自己说的话,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她终于要完成自己上手术台的第一个阶段,现在纪医生就在她的面前,这样的消息怎能不说出来与他分享。在余因的心里,能够上外科手术台已经很令自己高兴了,哪怕是做个三助四助她都乐意,更何况这次是在心胸科做二助,更是让她心情激动到不能自已。

但片刻的沉默却让她原本兴奋的心就像被人敲了一记,虽然在黑暗里她看不清纪善生的目光,但是周身的沉默气氛却让她感觉到了异样。

只见纪善生的双手攀附到她的双肩,他的声音严肃又正经的在她的耳畔边响起:“余因,你打算以后都从事外科吗?没想过其他?”

说实话,余因真的很意外纪医生现在会突然这么说,她微微一怔后,笃定的点了点头回应他:“嗯,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走的路。”虽然她知道心胸对于女生来说太不容易,而且这也不是下定了决心就能做好的事情。选择普外的女孩子都不多,更何况还是心胸这类高危科室。

且先别说它的难度,单从工作强度和所肩负的责任来说就沉重到有些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但对于她而言,她所需要的所有光源都汇聚在心胸,所以她想要去这里,哪怕知道前路是一个艰巨的挑战,她也愿意迎难而上,因为她知道,她的身边会有纪医生帮助自己。

在从前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想要找到纪医生这股信念在坚持,而现在,却成为了想要与纪医生并肩而战的信念。

面对余因这么肯定的回答,纪善生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作为一个在心胸呆了那么久的人,也可以说自他出生就开始与心胸挂上关系,这里面的困难和抉择都是不小的挑战,他并不想看到余因与从前的自己一样,在道德医德以及利益当中被捆绑纠缠,医生并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那样纯粹的,他们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了,而心胸科就是生命悬崖上的一根稻草,凡事都要小心翼翼。

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那个刚进科室时迷茫的自己,怕她承受着自己同样的压力,所以才有片刻想要转移她思想的想法出现:“余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目前…”

“纪医生。”余因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说你就在我的身后,让我不管遇上多大的困难都不要害怕吗?”她将纪善生攀附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下来紧紧握住,并且非常笃定的告诉他:“我不害怕,而且,我现在也知道应该怎样走向你身边,当医生是我的梦想,能够进入心胸也是我的梦想。”她的脑海里慢慢的浮现出上学期间她为了要考上医大多少个日夜拼在书本里,为了能够进入三医院她提前做了多少努力的场景。

她想让自己成为纪医生的骄傲,想和他站在同样的角度去看世界。

余因的坚决和肯定深深的触动着他,就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后转念一想,那个时候怀揣梦想的他相对现在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那就是年轻应该拥有的东西。

“有点冷,我们快走吧。”余因做了一个颤抖的动作,想拉着纪善生离开这里,她的手刚刚接触到纪医生的掌心时,就突然被他重重的反握住,很快就被他拉到了怀抱里,周身一片热乎。

他在余因的耳畔轻轻吐气,收紧双手将余因瘦弱的身子埋进胸膛。其实在他到达厂房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想要拥抱她。但碍于旁边的白起,他只能将心底的情感硬生生的压下去。

或许是很久没有过这种感情,一旦来了,总有一种收不住的感觉。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这么多年的孤寂当中被磨砺的如镜面一样,但现在他才知道,那是之前因为没有遇到余因这一片飓风。

他的手抚在余因的发间,轻启双唇:“小因…恭喜。”

余因听他这么说,心里头迅速涌出一丝激越,她知道纪医生已经理解并认同了自己,所以她抬头仰起下巴紧紧的凝视着他,双眼清亮的如有月光照进一般:“纪医生,谢谢你能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熬了一晚上作图,于是木有更了T T..

赶脚每本文写到这个字数的时候就会迎来一个卡壳期,

十三非常感谢看到这里都没有放弃我的童鞋,

么么么么哒...

俺会保持好心态度过这期间的。

第47章 心间(中)

可以说,这段时间余因是经历了天堂地狱两种极端的感受,艾姐离世,自以为纪医生拒绝自己的这两种绝望感还历历在目,转眼她就身处在纪医生的怀抱里,或许是上天看到了自己的努力还有不断的祈祷,将纪善生赐到了自己的身边。

只要是在纪医生的身边,她就无比的安心,如果开车的人不是纪善生,余因是怎么都不会睡着的,正因为身边有一个无比信赖的人,她才敢那么安心的将身心都交付于他。

那天晚上已经很晚很晚了,但因为早上纪善生的禁令解除需要去医院整理与其他医生交接患者,所以晚上就必须赶回去。

回去的时候纪善生车开的很慢,他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上已经安心沉睡过去的余因,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他刻意的放慢行车速度,尽量的避开颠簸的道路。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脑海当中那股神奇的感觉还萦绕在里。

十年前余因的模样仿佛昨天还在脑海当中徘徊,今天她却成了呆在他身边的人。他有时候真的很想穿越到十年前告诉那个时候的自己,你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你以后想要一直保护一直珍惜的女人。

怕打扰到余妈妈的纪善生直接就将余因接到了自己的家里,扶着迷迷糊糊的余因走近房间,他倚着墙壁看到余因径直的躺到了床上,或许是因为太困太累,一下子放松后的她就再也不愿意清醒过来。

见到她这模样,纪善生也不想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自个走到卫生间拧了毛巾就地给她擦了一把脸,此时余因还迷糊的不知道在嘴里嘟囔了什么,翻个身两腿夹住被子就将自己的脑袋窝进了枕头下面。

他侧身坐在床沿上,手中的毛巾还濡湿的放置在手心,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房间。简单的收拾下后就去了客房睡觉。

因为明早得早起,他也没有多花时间去重新找被褥了,将就着从柜子里面随手拿了一套床单就盖在了身上。

余因在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突然醒过来,她伸手找到床头的灯,打亮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纪医生的卧室里,她迷糊的意识一下子惊醒,那些破碎的片段也渐渐的重新被置入脑海。

她感觉嗓子无比的干,于是起身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刚走不到几步的时候便透过客房半开的门里看到纪医生侧卧的背影。

她一怔,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她猛地摇摇头走到那边喝了好些水。再次经过客房的时候脑子忽然一热,后退几步悄悄的推开客房的门走了进去。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纪善生,咬了咬唇轻轻的掀开被罩的一角,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她手心紧攥,不敢离他太近怕惊醒他,所以一动不动的平躺着盯着天花板。

她以为慢慢的自己会睡过去,但没有想到越来越清醒,甚至心跳都越来越快,她在心里一直问自己,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要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个时候就好像无形当中有股力量不断的催促她靠近。

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手指头在被罩下面狂动,慢慢的往纪善生的后背挪去,在感受到热源后她骤然停下来,那一秒钟觉得自己心跳快的要爆表,犹豫几秒后还是迅速的缩回手,觉得还是离开为好。

但她一起身,又反悔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纠结,如果信怡知道的话肯定会说她精分。而就在她处在矛盾里无法选择的时候纪善生轻轻的翻了一个身,伸长右手盯着余因坐起来的背影唤了她一句:“余因。”他睡眠一直很浅,在余因走近他床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

纪善生冷不丁的一句吓的她一个激灵反过身,见到纪善生盯着自己的目光,她突然一阵心虚,窘迫的拉了拉嘴角:“我…我那个…我去睡了。”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说这一句话,这场面让她尴尬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时她索性想离开房间,但转念一想,她和纪医生的关系已经确立了,她也没有必要跟以前那样躲躲藏藏的掩饰自己的感情。

想到这里,她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哪里来的勇气,一仰头就躺在了他的身边,故作镇定的为自己来这房间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借口:“你这边要凉快一些。”

纪善生不禁哑然失笑,翻了个身靠近她,余因下意识的想要往外面一缩,但手却突然被他的大手攥住,一下子她的心就如小鹿一样扑通扑通猛跳,在这近在咫尺的地方她看到了纪善生的笑眼,她仿佛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他们的过去。

情绪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在合适的环境下它就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在这样的环境里余因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他的腰,扑上去堵住了纪善生欲开口的嘴。

她热情却毫无经验的吻让纪善生有些招架不住,兴许是来的太过突然,顿了几秒后他才用力的抱住余因乱动的身子,一点点的将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顺带告诉她怎样才是深吻。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比如现在这样。

他几乎就要失控,在看到余因喘着粗气红肿的小嘴后他抓准自己一丝理智,碰了碰她的嘴角后突然平躺下来:“去那边睡,这边晚上太凉。”

余因侧过脸,虽有些害羞,不过她也不会抗拒那样的事情,况且她愿意把自己交给纪医生,但纪善生突然说出这话,她误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反身将细胳膊搭在他的胸膛上嘟囔着问:“不凉。”有他在身边,热都来不及。

“听话,如果受寒了还…”

“纪医生…”余因突然打断他的话:“是不是…我…”

看到她的表情,纪善生立马就猜到了这丫头心里的心思,凑过身吻了吻她的眉眼低声说道:“现在还不是你身心交付我的时候,这是对我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你的尊重。”他扬了扬笑容,伸手搂住她在她耳畔继续说道:“如果觉得不凉也可以在这边睡,不过答应我,别乱动。”

天知道这对他来说比做一台心脏手术还要耗费精力,所以在确定余因睡着之后他就轻轻起身转移了阵地,把主卧的厚被子给她盖住,随后他就在主卧的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

***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天亮了,纪善生准时的出了门,出门之前在冰箱里拿了一些面包和牛奶放在吧台上,在客房的门上还贴了一张便条,交代了早餐都在吧台上。他知道余因早上不用去医院,所以他醒来后也没有叫醒她,而是任由她睡。

等余因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日晒三竿了,想起昨晚上的情景之后她猛然翻身起床,两三步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安静的大厅,她眉头微微一蹙,刚转脸就看到了贴在门上的那张小便条。

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了笑容,脚步轻快的走到吧台处。

而纪善生一大早到医院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院长的办公室,院长向来很早就在医院,这是他知道的。

看到他进来后,院长带着笑意从一堆文件里面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他的面前,顿了顿:“没睡好?”

纪善生微笑的摸了摸鼻头。

随后院长才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我知道你一直以你父亲为榜样,也知道你心中对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分寸,我相信经过这些事情后你能真正的意识到哪些更为重要。”

院长不像副院长那样冲,走到哪都是和蔼的模样。纪善生微微点头接过那叠文件,正要走的时候院长突然叫住了他:“善生,我有想法让你带一带我儿子,不知你的想法怎样?”

纪善生双脚一滞,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院长。徐院长和他父亲是一辈人,甚至年龄还比他父亲要大。纪善生知道他对徐海风向来管的不是很紧,他膝下有两子,不过长子已经在一个意外当中失去了性命,也就是徐海风的亲哥哥。

不知道应该说那场事故是一个意外还有是一个早已种下的恶果,或许是院长将自己一生都奉献在了医学上,不能忍受自己有一个叛逆甚至无能儿子。当时徐海风还小,所以他把所有的期望和严厉都交付在长子身上,徐海风的哥哥与徐海风的性格有点像,都是不认输的人,但院长逼的太紧,压力太大的他在一个事故当中放弃了求生的机会,自此离去。

而院长也因为这件事情才对徐海风放任至今,甚至他如果说不学医,他也随他去。而徐海风偏偏就要选择走着条路。

而院长突然说要自己带徐海风,纪善生一时觉得奇怪。

徐院长似乎是看穿了纪善生眼中的疑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海风他哥走之后我就发誓不会让他重走他哥的路,所以我从未管过他,从未在他的身上施加任何的压力。但自他实习开始,我才发现,虽然他和他哥有相似的地方,但志向却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