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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印玺番外之侃大山版

金石和印玺是对奇葩。

他们是我真正见到的一对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的夫妻。爱情之路平坦到让人匪夷所思,让愤青三三都不得不相信爱情。

金石大我们一年,却高我们两届,因为这货跳了一级。

印玺和我们同年,却高我们一届,因为这货也跳了一级。

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印玺四岁那年,金石家搬到了她家对门。新邻居串串门拉拉家常,发现俩孩子在一个幼儿园,俩爹在兄弟单位,俩妈是一个局的,一路往上扒拉,印玺爷爷和金石爷爷都曾效力于东北野战军,文/革时期,印玺外婆和金石奶奶在同一个农场改造等等等等…年轻的父母还没聊完,印玺已经歪在金石胳膊弯里睡着了。

所以说,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一直到印玺初中毕业。

十年邻居。

我们那会儿还是比较单纯的,除了三三偶尔敲诈金石的零花钱,印玺跟着分赃之外,一圈人倒真没发觉两人有什么猫腻。

等印玺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两人手牵手坐公交去学校参加集体补课的时候——量变终于引起质变了。

那年头,早恋还是个比较不得了的事儿,但奇怪的是,没人觉得突兀,也没人觉得诧异,包括两家父母在内,大家头回看到都是“嗯?哦。”就理所当然接受了。

我不知道是他俩道行太高,还是我们心理素质太好。

等到一年后我杀进高中,发现,连学校的老师都选择性失明了。据说,当时金石他们年级组组长训斥早恋的末尾都会加一句:“有本事你们也谈得跟那谁和那谁一样啊!”

高中三年,三三唯一一次来我们学校,就是为了趁金石毕业前,瞻仰一下这对神奇的情侣。

结果她什么也没看到。没有热吻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两个人只是淡定地肩并肩,没有粉红没有荡漾没有j□j,浑身洋溢着圣洁的光辉…

当时金印二人合租在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套里。三三仔细勘察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没发现任何两人“有染”的蛛丝马迹。我只能说,这两个人活生生地把爱情谈到了亲情的高度。

金石高考结束后,我接手了他的位置,和印玺成了室友。在无数高考毕业生三毛钱一斤卖书的时候,金石把自己的笔记整理成套,从他的房间端到了印玺的书桌上。

这就是爱啊!

印玺高三那一年,我没见着他俩煲电话,也没像我和三三那样鸿雁传书浪费纸张,因为他们的感情,比钻石都坚硬,比空气都淡定。

偶尔在节假日,金石会从K大回来,给印玺做顿爱心大餐,我就跟着蹭吃蹭喝,吃完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俩瞧,也没瞧出什么花儿来。基本是印玺做题,金石靠在她床上看书,或者印玺躺床上补觉,金石坐在桌前看书。他们的感情,已经超越人类理解的范畴了。

一年后,印玺没有辜负“神仙眷属”的称号,考进了K大。而无数人觊觎的那套凝结着她和金石两代高智商的复习笔记,被她淡定地三毛钱一斤了…

印玺的谢师宴上,金石全程陪在美人侧。估计教过他俩的老师看着这对璧人,内心都扭曲地自豪着…

接下来的四年,他们同校不同院系。两人没同居也没XXOO(三三:这你都知道?!我:猜的,他俩都穴居宿舍…),各自身后一个加强连,巴望着他俩早点散伙。二人依旧我行我素地扫落一身桃花,视那些狂蜂浪蝶如无物,丁点的暧昧也没有。每次我去K大串门,都能看见他们身后碎了一地的少年少女玻璃心…至于他们二人具体如何相处,我不得而知,因为我没拿到那套复习笔记无缘K大

金石毕业那年,两人订婚了。

过了这么多年,大家收到请柬的态度依旧是“嗯?哦。”就理所当然地去混吃骗喝了。

他俩的水平就在于,感情几十年如一日,都没人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订婚宴上,院里一起长大,大了我们四五岁的猴子调戏二人:“我说你们俩究竟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印玺:“记不得,太久远了。”

猴子:“你们俩也不历经下花花世界,这辈子就这么着了,哪天互相看腻味了,七年之痒怎么办?”

金石:“我们两个七年之痒都过去了。”

三三那天握着我的手说:“我相信爱情了!我真相信爱情了!”

我也信了。

不信都不行。

早在两人订婚前,他们两家的新家又选的对门,两边阁楼直接打通做新房。人家订婚交换戒指,他们直接交换家门钥匙。

金石毕业后进了市委组织部,然后继续读在职研究生。

印玺毕业进了外企,然后准备考MBA。

两人顺风顺水,爱情/事业双丰收。

金石研究生毕业前,印玺忽然辞职了。

“我没工作了,你养不养我?”

“养。”

“那我们去旅游吧。”

“好。”

然后金石真的就排除千难万险请了假,两人去西藏待了快俩礼拜。

回来不久之后的某一天。

“我被地税录了。”

“?!”

“这样我们工作休息时间就比较统一了。”

“那领证吧。”

“好。”

这就是这对奇葩的求婚和回答。

金石求婚成功后,一路熬过了准老婆大人适应工作,上学…相当的好耐心。

然后据说是被猴子一句:“我都快当爹了你们俩这速度要抓紧啊”给刺激到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在印玺同志逍遥了两年多之后,于其毕业典礼第二天,押至民政局,修成正果。

、投你木桃

地质专业,向来是女生当男生使,男生当畜生使。用小草的话来说,研二活得跟狗一样,研三活得猪狗不如。结项,学论开题,结实验,签约,一个接一个。我惊悚地看着小草的体重一路90,88,87,85,82…眼见就要跌破80的时候,她的推免终于定了下来,阿弥陀佛。

我和医生似乎一直保持着一种此消彼长的工作状态,一个人忙碌的时候,另一个人就相对轻松一些。我这边昏天暗地,于是医生升级为二十四孝男友,又开始了一周跑三趟学校的生活。

小草惆怅地说:“现在没对象的女生申博都受歧视…”

我摸摸她脸:“莫愁前路无知己啊。”

小草拍开我的手:“找你的知己去吧。”

我推开店门,在回廊拐弯的地方,看着两位女士走向医生指了指他对面的空位置,估计是问能不能拼桌(这种中式快餐店用餐高峰期拼桌比较常见)。

医生背对着我,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位女士朝不远处的空桌走去。

医生摸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我走到他身后压低声音:“嗨~先生一个人吗?方不方便拼桌?”

医生猛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我太太马上到。”

我捏了捏他的耳垂,往他对面一坐:“兄台,行情不错~”

医生:“过奖过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啊!

吃完饭起身,之前那两位女士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扫射。医生无比好心情,把我一拉:“走了,接孩子了。”(陈聪的外甥,我们帮忙带两个小时。)

我无语望天。咳,都老夫老妻了…

下午,陈聪把外甥接走后,我去厨房收拾小家伙吃剩的水果盘,听到手机响。

“顾魏,谁的电话。”

医生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递过手机:“邵江。”

上次碰到互留了号码,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擦干手接起。

无关痛痒的开场白后,他问起了下个月L的婚礼。L是本科时期高我两届的学姐,虽然同一个院,但基本都是些公事来往,和我也就比点头之交略微好些。她结婚的消息,也是不久前听同学圈里有人提起的。邵江这么一问,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没有发请柬给我。”

“我是伴郎之一。”

“哦。”总不能说恭喜吧?

“嗯,实际上,伴娘团现在还缺一位伴娘。”

“哦。”怎么现在流行结婚一群伴郎加一群伴娘弄得跟集体婚礼一样…

邵在那头笑了:“你能不能支援一下?”

我在心里迅速权衡了一下,直话直说:“我和她关系没铁到那种程度。找你们同届的同学应该会更合适。代我说声恭喜。”

邵并没有再强求,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一周后,学校。

“我来帮L送请柬。”

我接过精致的信封,看着眼前的邵江,以及他旁边的法国友人安菲,只觉得局面有些诡异。下意识地挽住了身边准备回宿舍的小草。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参观校园。

回到宿舍,小草问:“什么情况?”

我回想起之前医生说过的话,耸了耸肩:“没什么情况。”

之后,安菲托我帮她找一本老期刊,来拿的人却是邵江。我对这两个人的行为,实在是捉摸不透。

L的婚礼,一桌上没几个熟识的人,一整晚,我除了闷头吃菜,就是抬头看舞台,百无聊赖。婚宴结束后,我向L道别,一旁的邵江开口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一旁的安菲眼皮抬了抬。

“谢谢。”坚决不趟这趟浑水,“我男友马上到。”

医生到的时候,周围一小圈人有三秒的静默。我看见邵江以及安菲对顾魏笑得礼貌端庄,没来由地有些烦躁,挽了顾魏的胳膊点头告辞。

回去的路上,医生看着我捧着热豆浆喝得一口接一口,笑道:“婚礼怎么样?”

我摇摇头:“人不熟,菜也不合口味。”

我发觉不对劲是在年底邵江来还那本合订刊,那天顾魏来接我回他父母家吃饭。

从邵那里接过合订刊,厚重一本复印本带着也不方便,就转进宿管那里寄存,留下顾魏和邵江单独相处。

五分钟后我出来:“好了,宿管特意找了袋子装起来,防水防盗。”

医生抿嘴一笑。

我转向邵江,他点点头:“麻烦你了。我先告辞了。”便匆匆离去,临走前看了眼顾魏,什么也没说。

一路上,顾魏眉眼沉着,到了家,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帮忙,我更加觉得不对劲,往往他都会把我一起拎到客厅或者厨房的。

我想到之前三三说“你俩赶快把事办了,戴着戒指出去晃悠一圈,免得夜长梦多”,遂坚定地钻进厨房。

医生娘扫了眼锅上熬着的汤和专心洗手的顾魏,了然地把围裙摘给我。

我走到顾魏背后,抱住,整张脸埋进他背里。

“快好了,出去等吧。”

不动。

顾魏“负重”向砂锅里加完盐:“考拉,摆碗筷去吧。”

继续不动。

“好好的你怎么了?”

“顾魏,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你有点情绪波动我可能看不出来么?

医生抬抬眉毛,转身搅拌汤,态度相当不配合。

“伯母!”我扬声。

顾魏迅速转身把我扣进怀里。

“怎么了?”医生娘推门。

顾魏:“嗯——吃完饭我们有些事。”

“下回有事就不要急着赶回来了,来回跑也累的。”医生娘完全无视了我和医生缠在一起的胳膊和手,“汤差不多了,端出来开饭吧。”淡定地出去了。

医生眯着眼睛看我。我无视他端汤出去。

晚饭我刚起身帮忙收拾完碗筷,就被医生娘往外赶:“你们忙你们的去。下次回来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

我们道别出来。医生默不做声,出了路口就准备打灯往公寓的方向拐。

我:“xx路。”

医生:“买东西?”

我:“已经买完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被我霸气地套上一枚戒指的时候,瞬间呆滞的表情让我很有成就感。他盯着自己的中指看了有5秒钟,迅速回神看向我的手。我很大方地亮了亮,突然觉得有点尴尬:“那个,你手术前记得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