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来了?夏霁转身就跑,学校大门内侧一百米处有银行设办的柜员机,方便学生在那里取兑,夏霁赶紧跑了过去,藏了起来。

“学姐,你不取钱就麻烦你让开,你要取就请快一些。”柜员机的小空间毕竟有限,夏霁躲在那里不动,引起了一位来取钱的男生的不满。

“你那边取去!”夏霁没好气地说。

“那边是建行,我的卡是工行的,在这里取才不收手续费。”

“收手续费也那边取去!”

“凭什么呀,这天上又没下雨,你躲在这里干嘛?要拆柜员机偷钱吗?”

夏霁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拆一个我看看?”

下一妙她就闭嘴了,因为他发现一米开外,吕庭筠正看怪物一样冷冷地打量着她。

“咦,这不吕先生吗?这么巧?”夏霁白痴地挥手打招呼。

“你跑什么?躲什么?”吕庭筠冷冷地问。

是啊,我为什么要跑,又为什么要躲他?夏霁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没有答案。

“我没有啊,我取钱。”夏霁开始在包里翻起卡来。

但是拿出钱包,发现钱包里装了很多现金,根本不需要取钱。

“哎呀,有钱啊,那不取了。”只好又悻悻地收起钱夹。

吕庭筠冷冷地看着她的拙劣表演,面无表情。

“你到亚丁科大来做什么?”

“这里是我母校啊,我来参观参观。”夏霁终于理直气壮。

他没说话,转身就走。

“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你又来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开会?”他停下脚步反问。

“哦,我有打电话到公司找你,他们说你在开会。”

“你找我有事?”

“没事儿,就是逛商场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很像你,就打电话随便问问。”

“那不是我,我一直在开会。”他淡淡地说。

校门口聚了很多女生,估计是听说了门口有个豪车帅哥,都跑来瞻仰了。

这时吕庭玮远远地向校门口走来,夏霁想起自己之前逗吕庭玮的事,心想可不能让吕庭筠知道,不然自己那就死定了,赶紧撤才是硬道理。

“吕先生,我先走了啊,拜拜。”

吕庭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夏霁钻进自己的小国产车,驾车离开。

几分钟后,夏霁又开始有些失落起来。心想他还是把她当外人,他要是把她当女友,那他肯定会邀请她一起陪他家人吃饭的,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甚至都没说自己是来接弟弟去陪家人吃饭的。

********

吕府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长方形的镶金边汉白玉饭桌上,满满地放满了山珍海味。吕府的家宴,一向都是各菜系的名菜都会有几个。

当家人吕龙奎当然居中而坐,旁边是夫人于莲华,然后是大儿子吕庭良,庭良的对面坐的是女儿吕蓉蓉,然后再是吕庭玮,庭玮的对面是二子吕庭筠。

吕家的家宴座次,不是顺意可以坐的,相当于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座次一样,越往上靠,那就地位越高,吕庭筠是二儿子,按理说应该是排在大儿子吕庭良下一位,但事实上他却是排在最后一位,排在他们面的是妹妹吕蓉蓉和弟弟吕庭玮。

在商界有赫赫威名的吕先生,在家宴里竟然排在最后一位,这要让外界知道,肯定会是记者们编新闻的好题材。

已经很多年了,吕庭筠已经习惯。从弟弟妹妹可以被允许上桌自己夹菜开始,他就一直排在最后面。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坐在吕龙奎旁边的吕夫人不是他亲生母亲而已。吕先生一直保持低调很少露面,就是因为他知道在外面的风光终究只是暂时的,在吕家的地位才决定一切,在外面越显赫,回家越卑微,这样的反差反而更诛心伤人。

“庭筠,公司一切都还好吧?”吕龙奎看着吕庭筠。

吕庭筠习惯性地站起来回话,“都好,虽然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总的来说公司业绩保持着正增长。”

吕龙奎示意吕庭筠坐下说话,“我在国外养病这两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是吕家一份子,为家族生意做事是我的责任。”吕庭筠说。

“龙奎,你是不知道哦,现在亚丁市提起吕先生谁人不知?那名头可是大得很哦,现在世人都不知道吕龙奎,只知道吕庭筠了。”于莲华阴阳怪气地说。

“你闭嘴!这两年都是庭筠在打理集团业务,人家知道他很正常,我身在美国养病,如果人家都只记得我不知道他,那公司的生意还能很好运作吗?”吕龙奎喝道。

于莲华冷哼了一声,却也不敢顶嘴。

“二哥做得很好,我们老师都是二哥的粉丝,我们很多同学更是把哥哥当偶像,二哥也是我的偶像。”吕庭玮说。

“你小孩子懂什么?插什么嘴?”于莲华喝道。

“我都上大学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妈,你别总是针对二哥,他那么辛苦把公司做好,你却从不给他副好脸色。”吕庭玮大声抗议。这孩子情绪一激动,脸就红了。

“你这死孩子胡说什么,我几时针对他了?他一个月没有几天回家,我想针对他都没机会,你这糊涂蛋,早晚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于莲华话里有话。

“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吃餐饭,你怎么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都是一家人,谁把谁卖了?”吕龙奎重重地放下了碗筷。

“他有意想把庭玮给带坏,以后吕家就他一个人出息,这样险恶的居心,难道我还不能说吗?”于莲华看着吕庭筠说。

“华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不妨当着爸的面直接说出来。”吕庭筠淡淡地说。

、第16章 冒雨送医

“误会?你自己干过什么,你不清楚吗?”于莲华厉声喝道。

“我不知道华姨指的是什么,不过我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吕家的事,庭玮是我弟弟,我当然更不会对他怎样,把他卖了之说,我确实不知是从何说起?”吕庭筠说话时依然微低着头,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在这个饭桌上,他总是卑微地低着头,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名躁江湖的吕先生。

“前两天你把庭玮带到夜场去玩,这是事实吧?他这么小的孩子,你带他去夜场?你这不分明就是想把他带坏,以后吕家子孙全部是饭桶,就你一个人出息,你就不是可以独掌鼎盛了,你敢说你不是这居心?”于莲华厉声道。

吕庭筠伸手拿过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揉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桶里。

“确有其事,那天蓉蓉过生日,她的同学要她请客去酒吧,她告诉我了,我心想弟弟妹妹都已经长大了,pub那一类的地方迟早会接触,以其让他们自己去混,不如我带他们去见见世面,SKY那边的老板和我熟识,我就订了一个包厢带他们过去,如果这件事华姨认为我做得不对,我在这里道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所以你承认你是要把你弟弟带坏了?”于莲华紧追不舍。

“妈,二哥怎么就把我带坏了?我十八岁已经成年了,哥哥带我去趟pub怎么了?我们班同学个个周末都去,要按你的话来说,那不是已经坏得不可救药了?”吕庭玮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给我坐下!你这个糊涂蛋…”

“够了!”吕龙奎皱眉喝道,“莲华,庭筠不过是带弟弟妹妹去趟pub而已,你至于这么小题大作么?我比庭玮更小的时候就去过pub了,现在不也好好的?”

“你当然厉害了,你要不喜欢去那种地方,会遇上那个贱人生个贱种下来…”于连华的话没说出完,吕龙奎重重地将碗砸在桌上,站了起来,怒视着于莲华。后者只好闭嘴。

吕庭筠脸色发青,垂在桌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指甲快要嵌进了肉里。但他依然端坐不动,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于莲华的话一般。

“庭筠,到我书房来。”吕龙奎说了一声,转身向书房而去。

“妈,你太过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总是针对二哥,二哥除了不是你生的之外,哪里得罪你了?”吕庭玮的脸又红了,眼里还泛着泪花。

“就你这猪脑子,早晚让他把给卖了,你把他当哥哥,他根本没把你当弟弟!”

已经走到上楼的楼梯口的吕庭筠将这话听到耳里,心里一痛,但脚步并没有变缓,跟在吕龙奎的后面将二楼的书房而去。

至始至终,只有两个人没有说话,一个是吕家长子吕庭良,一个是吕家独女吕蓉蓉。两人都只顾吃自己的饭,对于这你来我往的厮斗全然没看见一样。

书房里没有开大灯,书桌上淡黄的台灯轻柔地洒在吕龙奎虽然有岁月痕迹却依然轮廓鲜明的脸上,往后退二十年,他就是现在的吕庭筠。帅气,冷峻而又雍容华贵。

“庭筠,你华姨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个脾气。”吕龙奎点了一根雪茄,又从盒子里递了一只给吕庭筠,后者摆手拒绝。

“爸,我没事。”吕庭筠淡淡地说,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吕家在一起吃饭,十次有九次是不欢而散,所以大多数过节的时候,吕庭筠都会自觉地在外面不回家,以免破坏吕家的和谐气氛。

吕龙奎将另一只雪茄火速烧燃,递给吕庭筠,“抽几口,对雪茄和红酒的了解,都可以让你更好地融入上流圈子。男人在一起除了聊女人,就只能聊红酒和雪茄更容易彼此拉近距离。”

吕庭筠只好接过抽了两口,他其实能抽,只是没瘾。

“在你们三兄弟中,你是最像我的,我也最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吕龙奎接着说道。

“我明白。”吕庭筠点头。

“都认为你是我犯的一个错误的结果,但我却认为你是让我最得意的儿子,我已经在美国病了两年了,我准备还继续病两年,而且我会把庭良继续留在身边,儿子,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你外公和华姨都一直要求我回国疗养,并且多次要求我把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传给庭良,我虽然是鼎盛的董事局主席,但你也知道,鼎盛多年前被华创买走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依然还在他们的手里。鼎盛集团表面姓吕,但其实姓于。”

吕庭筠内心更加沉重,“我知道。”

“庭筠,因为爸犯的错让你背负那么多,爸很内疚。”吕龙奎的眼角有些湿润。

“爸,别这么说,有些命运是注定了的,你已经给我腾出很多在空间,给我创造机会,我已经很感激。”

吕龙奎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时间不多,你要加速,我明天就回美国。”

“好。”吕庭筠答。

“去吧。”吕龙奎挥了挥手。

吕庭筠走到门口,又被吕龙奎叫住,“庭筠,你有女朋友了吗?”

吕庭筠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张俏丽的脸来,笑起来的时候有点没心没肺,睡着的时候紧闭嘴唇,眼下的泪痣让她看起来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那是夏霁的脸。

“还没有呢,爸。”

“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除了姓夏的,都可以。”吕龙奎说。

“知道了,爸。”吕庭筠退出书房,轻轻地关上了门。

吕庭筠站在门口愣了很久,回忆着刚才吕龙奎的那句话,除了姓夏的,都可以。只可惜,她不但姓夏,而且就是夏家的女儿。

*******

晚饭时夏霁和陆婷去吃了自助海鲜火锅,陆婷说要不多喝点果酒就亏了。

夏霁见她喝得爽,心里有些郁闷也喝了几杯,不知道是那果酒的问题还是海鲜的问题,睡到半夜肚子忽然就剧烈地疼痛起来。

跑了几次厕所后,疼痛不但没有减轻,想叫醒白楼的佣人,但又觉得不过是肚子疼而已,不想搞得动静太大,就吃了几片止痛药后,趴在沙发上硬捱着。

吕庭筠开门进来时,看到夏霁穿着睡衣趴在沙发上,嘴里在轻轻地嘤咛。

打开灯一看,夏霁满脸是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怎么了?”

“我肚子…有点疼。”夏霁费力地讲出几个字。

“都疼得满头大汗了你怎么不叫佣人?怎么不去医院!”

吕庭筠抱起夏霁就往外面冲,这时外面又下起暴雨来。

雨很大,能见度非常的低,吕庭筠驾车在雨幕中穿行,不时伸手过来拍歪在副驾驶的夏霁,“你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

话没说完,旁边一辆货车却忽然冲了过来,吕庭筠急打方向,但车头还是被大货车给撞到。

“你怎么开车的,没看见是红灯吗?”货车司机撑着雨伞下车来大声咆哮。

吕庭筠没有理他,向后倒车,继续向医院冲去。

出了事故后不等交警和保险公司出现场,那就是逃逸,这个道理吕庭筠当然是知道的,但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夏霁送到医院马上治疗。

能见度低导致的车祸可不止一桩,前面又是几辆车相撞,导致路上完全堵死了。长长的堵了一排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但谁也动不了。

夏霁的头软软地靠在他的腿上,汗还在不断地出,他知道她在强忍着痛。

他打开车门,将他抱起,在暴雨中向前跑去。

到医院时,他和她都已经全部被浇透。

*******

夏霁醒来的时候,看到吕庭筠正坐在对面的病床上打盹。

他湿透的衬衫已经被他本身的体温给硬生生地焐干,只是淋湿后没有经过专业发型师吹过的头发有些凌乱,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里的疏离没有了,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更柔和一些,显得更真实。

她不过是食物慢性中毒而已,洗过胃后输了液,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盯着他帅得不像话的脸看,可能是一夜没睡好,有淡淡的黑眼圈,长长的睫毛向下覆盖,棱角分明的嘴唇附近,长出浅浅的青色的胡须来。而立之年的男人,果然胡子冒得挺快的。

他从未如此安静地让她盯着看过,她觉得机会难得,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胡须后还不满足,还准备尝试摸一下那长长的睫毛。

但她的手快要触及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

“你干什么?你不躺在着你起来干什么?”

他脸上的柔和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平时的冷峻和疏离。

“我好了。”她灿烂地对着他的冷脸笑了笑,两手握拳举起,作了一个大力金刚显示力量的动作。

“你说好了就好了?快回去躺下,你昨晚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他厉声喝道,不由分说把她摁倒在病床上,扯上被子将她捂了起来。

夏霁不也乱弹,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真的好了,我躺着难受,你让我起来松一下筋骨呗。”

“你好不好医生说了才算,你说了不算!你给老实躺着,我去叫医生。”他话刚说完,忽然咳嗽起来,从他的声音里,明显感觉他应该是感冒了。

“你好像感冒了,是湿衣服给弄的吧?赶紧去医院看看。”

“这里就是医院!”他没好气地吼她一句。

“哦对,这里就是医院,那你赶紧去看医生,我躺着就是了,绝对不动。”她老实地说。

、第17章 危急公关

鼎盛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吕庭筠接过李园递过来的药片,吞下之后,又喝了一大杯温开水。

“吕总,您状态不好,要不要取消今天到分公司视察的行程,回去休息?”李园贴心地问。

“不用了,我没事,让司机备车,五分钟后出发。”吕庭筠说。

这时刘诚走了进来:“吕总,你今天恐怕不能出去了。”

吕庭筠扭头看着刘诚,“为什么?”

“网上已经有消息出来了,一台劳斯莱斯肇事后逃逸后遇塞车司机又将车停在路中间离开,造成交通长时间阻塞。网友是万能的,很快就有人说那车就是您的座驾。”刘诚说。

“亚丁市本来就没有几台劳斯莱斯,想赖也赖不过去,当时夏霁情况危急,我只好先送她去医生。又没伤人,何来逃逸之说?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鼎盛的公关部门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要我出面开记者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认错道歉吗?”

“公关部的同事已经启动危机公关应急预案,最先登出消息的网站已经在我们的要求之下删除了,但其他的一些网站很快又接着转载,而且有越来越多之势。公关部的同事建议在这个时候您最好不要出现,以免引起更多争议。”刘诚说。

“有很多人背后盯着我,这样的负面消息,他们当然不会放过,我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一直躲起来吧?我只在这里等两个小时,两小时后处理不好,公关部的人员全部辞掉,这么点小危机都应付不了,要他们干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去做事吧。”吕庭筠挥了挥手。

刘诚和李园相互看了一眼,只好退出了办公室,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劝服吕先生。

“现在怎么办,吕总竟然为了夏霁那样的人去逃逸?值得吗?”李园将手里的资料重重地拍在桌上。

“李秘书说话请注意措词,吕总已经说过他不是逃逸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你是鼎盛的员工,如果你都认为吕总是逃逸,那就不能怪外面的人这样认为了。”刘诚说。

“他感冒也是因为夏霁吧?昨晚那么大的雨,弃车在街上走,能不淋透么,李总又从不穿别人的衣服,肯定是硬生生地焐干了。”李园眼里是满满的妒火。

“那是吕总的私事,我们做下属的不宜过多过问。”刘诚再次提醒。

“私事?他是鼎盛的CEO!他的一举一动都和集团有关,怎么可能是私事,如果是私事,那还需要公关部如临大敌全力灭火吗?”李园提高了声音。

“李秘书这是在批评吕总吗?为何刚才不当面批评?在背后发狠,这算是怎么回事?需要我转告吕总你的愤怒吗?”刘诚也皱起了眉。

李园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失态了,“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自从那个夏霁出现后,一切好像就都乱了。”

。。。。。。

两小时后,手机的闹铃声响了。吕庭筠忍着头疼从办公室休息室小床上爬起来,又喝下两大杯温水。对付感冒唯一有用的就是喝水。

摁下内线呼叫键,刘诚很快来到办公室。

“我可以出门了吗?还是公关部的人已经全部辞退了?”吕庭筠抬头问刘诚。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刘诚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