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此朗声说道:“我那马,值这个价。”

“不然,五匹马一金,不再多说。”

“阁下不知马啊。一金五匹的马,我那也有,那样的马,一日行不得五十里,体瘦易倦,足下若是想要,我马上令人取来。”

秦人贤士皱起了眉头,他连连摇头,道:“一次取三千匹,如此大笔生意,举世难有。这样吧,四匹马一金。”

玉紫还是摇头,一副不想与他说话的样子。

秦人贤士站了起来,咬牙道:“三匹马一金,再不多说。”玉紫寻思了一会,道:“罢了罢了,三千匹马,一千二百金吧。少于这个数,我也不想多言,君若不愿,我便告退了。”

“且慢且慢,这价钱,可!”

玉紫微微一笑。暗暗忖道:“怪不得后世之时,军火生意也是最赚钱的。这一千二百金,扣去给夷人的五百金,我足足赚了七百金。一趟便赚七百金。我玉紫,也可以说是天下间有数的巨商了。

玉紫与秦人谈好价钱后,后面的事便不要她管了,不管是领金还是看马交马,都有专门指派的游侠儿负责。因此,无事一身轻的玉紫,便在隔城中转悠起来。

当马车驶过她以前住过的府第时,玉紫怔了怔,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看一看。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一个压低的叫唤声传来,“马车中,可是子曾?”

“然。”

“伯亚令我相告于你,赵国的杨宫来了,你愿意见否?”

赵国的杨宫?父亲?玉紫怔怔地出了神。

外面的人似乎知道她为什么出神,低声解释道:“伯亚说,杨宫来后,身边之人都被打发回领地。如今,只有他一人守在院落中。”顿了顿,那人又说道:“院落中,亦很干净。”

玉紫咬首唇,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第二百五十五章 赵出的旨意

就在这时,府门处,慢慢走出一个苍老的身影,那身影干瘦干瘦,仿佛风一吹便会倒去,他佝偻着腰背,走不了几步便会停下来咳嗽。

突然间,玉紫的眼睛湿润了,她喃喃自语道:“玉紫,你怎么忘记了?人,是会老的。”她轻喝一声,“见罢。”

“诺!”

“且慢,传令下去,派人守在院第外,另,我这马车直入院落!”

“诺!”马车径直向大门中驶去。

马车在驶过老人的身边时,并没有停下。透过马车缝,玉紫望着头发白了大半,脸上手上老年斑清楚显露的杨宫,眼中不由一涩。自从杨宫有了封地后,她着实是疏忽他了,都忘记了,在这个世上,老人本只有她一个亲人的!

杨宫一直在外面转了一圈,过了约一个时辰,才慢腾腾地,一步一步地挪回院落中。

他一跨入院门,脚步便是一滞!

杨宫张着嘴,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急急向自己走来的少妇。直到她扶住自己,他才颤抖地伸出手抚着她的脸,唤道:“是玉么,是玉么?”

“父亲,是儿,是儿。”玉紫流着泪,退后一步,她朝着杨宫跪下,慎而重之地磕了两个头,颤声道:“父亲,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啊。”

杨宫连忙甩开侍婢的手,上前一步把玉紫搂在怀中。他搂在玉紫,干巴的嘴一个劲地颤抖着,连迭声地说道:“儿,是父亲错了,是父亲错了。父亲不该说你,不该逼你。我儿,父亲只有你这个孩子啊,只要儿常与父亲在一起,父亲不会再强逼你了,不会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慌乱,一个劲地解释着,解释着。

玉紫哽咽起来。她把脸埋在杨宫的怀中,嘴一扁,啕啕大哭起来。一时之间,对赵出的思念,对那段自己无法左右的孽缘的痛恨,赚了再多钱也无法填补的空虚,还有,对儿子的思念,漂零一身的寂寞,通通涌上心头。

玉紫泪如雨下,哽咽地说道:“父亲,父亲,女儿需要你的了解啊。父亲,你知道么,女儿最是骄傲的人,女儿受不了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女儿一想到自己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还背着我娶正妻,他还会娶更多比我年轻美丽的女人,心中便恨啊!父亲,他娶一千一万个妇人,女儿也要一点都不在意。父亲……”

宫听到她的啕啕大哭声,双膝一软,也跪了下来。他搂着玉紫,父女俩抱头大哭起来。在玉紫的倾诉中,宫喃喃说道:“女儿,父亲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求了。父亲只要玉在身边。”

玉紫连连点头。

父女俩痛哭了一阵后,慢慢站了起来。

玉紫不好意思地拭去泪水,看着越发显得疲惫的宫,颤声道:“父亲,你这些时日,可好?你怎地……”老了这许多这几个字,她终身哽在了咽喉中。

宫仰着头看着她,喃喃说道:“父亲收养了一个儿子,也盖了宗庙后,心事便了,便只记挂着女儿。恰好这时,大王令我到隔地找亚,找你,父亲便来了。”

玉紫听到这里,声音陡然一僵!她慢慢地推开杨宫,生硬地问道:“大王?”

杨宫摇了摇头,道:“玉,你别急。大王本是想要通过父亲来找到玉的。可也不知怎地,当父亲快到隔地时,那些跟在父亲身后的剑客们,突然撤退了。亚还告诉我,本来大王在每个城池中贴告寻找女儿,这些时日,那告示也都撤了。女儿,大王许是放手了。”

大王放手了?玉紫望着杨宫认真地模样,喃喃重复着道:“大王放手了?”

杨宫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大伙都这么说。大王他,终不同于先王,不愿再被女人所苦。他现在整日呆在军营中,于女色一事显已看淡。”

“是么?”玉紫喃喃地说道。不知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了……隐隐中,一种更加茫然,更加怅然若失的情绪,笼罩着她。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精神一点后,玉紫朝着杨宫问道:“那父亲,可听说过大子的事?”

杨宫点了点头,在玉紫急急地催促中说道:“大王派人跟父亲说了,大子叫赵丹,将是他的嫡长子,将来的赵王。现在他日夜带在身边,准备把他培育成合格的君王。”顿了顿,杨宫声音一低,有点迟疑地说道:“那个剑客传这话时,另一个剑客在一侧说了一句,他说,玉你若愿意,可以再找丈夫生下孩子。”

蹬蹬蹬蹬!玉紫向后退了几步,小脸一下变得煞白。她喃喃地说道:“他要我,再找丈夫生孩子?”

杨宫点点头,他不解地看着玉紫,一时很弄不明白,女儿明明很想甩开大王的,怎么这般如愿以偿了,却又不高兴了,不欢喜了?

玉紫的唇颤抖着,颤抖着,她慢慢地低下头来,慢慢地转过身,朝着院落后树林中走去。

杨宫没有叫住她。

玉紫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重重摔落在地,还滚了两滚。

杨宫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这时,玉紫已自行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再次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她听到杨宫追来的脚步声,右手无力地朝后挥了挥。

杨宫知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当下停下了脚步。

玉紫跌跌撞撞地冲入树林中。她来到一颗大树下,慢慢地坐倒在地,慢慢地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慢慢的,一阵若有若无的哽咽声,从树后传来……

杨宫愕然地望着玉紫,直过了良久良久,他才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嘟囔道:“真不明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得双眼肿成一线的玉紫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她用热毛巾在脸上敷了敷,然后来到杨宫对面的塌上跪坐好。

她伸手接过杨宫递来的酒水,勉强一笑,艰涩地说道:“父亲休要在意,女儿,女儿一直想着这一天呢,一直,想着的……”她说道这里,泪水再次涌出那肿成一线的眼中,玉紫连忙侧过头,努力地睁大眼,想让风吹干那泪水。

这时,杨宫低低地说道:“女儿,你可是想孩子了?”

玉紫摇了摇头。说也奇怪,在刚才之前,她一心一意,只想找个机会,把孩子从赵出身边弄出来,让他跟着自己。可是现在,她却不想了,她却想着,让孩子呆在他身边也好……赵出都说了,丹儿是他的嫡长子,自古至今,嫡长子是有绝对的继承权的,自己不能太过自私了。

其实,玉紫内心深处很明白,这时的她,突然觉得,孩子,也许是两人最后的联系了。有孩子在那里,那她这一生,还是有借口的……有借口去偶尔地看他一眼,去与他说一说话……

玉紫伸手捂着自己的脸,沙哑的强笑道:“父亲,玉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当然极自私了,她的孩子,她说不想便不想,说放弃便放弃了……玉紫啊玉紫!

杨宫不知道玉紫怎么莫名其妙地说起这个,当下他摇了摇头,急急地问道:“玉,玉,你别伤心了,玉!”

把脸藏在手掌后的玉紫,大力地点着头,不停地点着头,喃喃说道:“然,女儿不伤心,我玉紫早盼着这一天呢。”她从咽中发出几声干笑来,重重地擦去脸上的泪水,仰着脸咧嘴一通干笑,道:“早盼着这一天呢,父亲,你的女儿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

杨宫只是担忧地看着玉紫。

这时,玉紫急急站起,大声说道:“父亲,你多年没有吃过女儿弄的食了吧?你想吃什么,女儿去弄去。”她嘴里问着,可不等杨宫回答,已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门。

随着那房门‘吱呀’一声重重带上,杨宫的叹息声,如这呼呼的秋风一样,在殿中流转不息。

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玉紫才弄出三个菜来。结果菜一入口,杨宫便呛住了,忙不迭地吐了出来。

玉紫一怔,夹着那肉试了试,才发现那肉又咸又苦,难吃得紧。她连忙吩咐把饭菜都撤下,令庖厨重做了送来。

既然赵出都撤下了告示,玉紫便准备在府中多住一些时日,好陪一陪父亲。

烛光下,父女俩靠在一起,玉紫这才记起她早就想问的话,“父亲,你怎地老了这般多?”

杨宫一怔,半响才哑声说道:“二月前,父亲从一大臣嘴里,知道玉你生死不明。”他顿了顿,欢喜地咧嘴一笑,“这会儿找到玉了,可好了,父亲得好好地睡一觉啊。”

玉紫眼眶再次一红,她低低地说道:“父亲,女儿不孝。”

杨宫摇着头,连连说道:“是父亲不是,若不是父亲逼着孩子做大王的夫人。孩子也不至于瞒着父亲,假死脱身。”说到这里,杨宫道:“女儿,这下你也算如愿以偿了。”

“如愿以偿了么?”玉紫怔住了,她呆呆地望着那跳跃的烛花,胸口再次传来一阵绞痛。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其实,其实,我一直还在幻想着,也许他能只要我一个女人的。父亲,只有那样了 ,才叫如愿以偿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识破

玉紫平静些后,便向杨宫询问起他的继承人的事了。还不知道,他那族人中,有三个年轻子孙,再加上收养的一个贵族之后,共有四个杨宫觉得还中意的。就在他在这四人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i,赵出的人找到了他,并向他呈上了这四人详详细细的资料。最后杨宫在赵出的建议下选择了那贵人之后为继承人。

也许是情场失意钱场得意,接下来,魏国也向狼镖要求购买良马二千匹。而这时,茸族的良马已经全被泰人要去。没奈何,玉紫只好联系蒙薄,要求他从别的夷族手中够来良马,然后,每一千匹马,她将给他五十金作为报酬。

事情很顺利,蒙薄够来的良马很快便运了过来。这一次,玉紫只是动了动嘴皮,便从中获利三四百金。

二个月后,蒙薄突然派人来告诉玉紫,说他们族人逮到了群野马,其中有两匹马,汗作血红,极是神骏,问她愿不愿意一见。

汗血宝马?

一直消沉的玉紫,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又跳了,她当下便回信道:愿意一见。

回过信后,她便与杨宫道别,在游侠儿地保护下,向着茸族赶去。

本来,玉紫曾经想过,尽量不要与蒙薄见面。可现在她实在对汗血宝马十分向往,又极渴望能把这马弄过来给自己的马场做种马。这种事,亚不在的时候,她只能出面了。

不过玉紫也想,那一次自己与蒙薄见面,只有半天功夫。自己当时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面目打扮,都与现在有很大区别。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还记得当初只有一面之缘的妇人呢?再则,就算万一被他识破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当初路遇的一个普通妇人而已。据玉紫对蒙薄的了解,他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想来,他也不愿意破坏目前这种双赢的联盟合作关系。

五天后,玉紫进入了茸族的领地。

随着冬天渐渐来临,天地间草木开始凋零。走在茫茫的草原上,那些藏在草丛中的牛马,现在一眼可见。

这时,一个游侠儿朝着前方大片大片的帐篷一指,“子曾,那便是茸族的领地了。”

玉紫望着这领地,远远望去,位于左侧的湖水如银带一样,绕着草原转了一圈。玉紫感慨地说道:“当真是个水草丰茂的好地方啊。”

那游侠儿扁嘴道:“水草再是丰茂,又怎及得上我中原大地?”言语中,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玉紫一笑,没有纠正。这种观点,不管是在中原人,还是在夷人中,都已流传了千百年。

这时,另一个游侠儿手指放在嘴里,嗫声长啸起来。

“呦——哟呼——”随着那啸声远远传出,只见视野的尽头,奔出了数个骑士。

一游侠儿叫道:“茸族的少族长来迎接我们了!”

玉紫早就看到了。

那个凌风而来,黒辫飘扬在风中的高大骑士,便是曾经与她见过面地蒙薄。此刻,蒙薄的蓝眼睛中国尽是笑意,人还隔得老远,他已扯着嗓子响亮地叫道:“可是狼镖的子曾?”

玉紫连忙策马上前,应道:“然也。”

她的声音太小,一入风中便被吹散,对面的骑士都没有听清。一个游侠儿连忙扯着嗓子吼道:“然也。”

“善,善!”

蒙薄哈哈大笑。

他狂风一样地卷了过来。

一转眼,他们便冲到了玉紫面前。看到玉紫,蒙薄呆了呆,咧嘴笑道:“久闻子曾貌如处子,弱不胜衣,果然,果然。”

玉紫还没有回答,站在她身侧的一个游侠儿已不满地叫道:“少族长此言差矣,我家主人虽然弱不胜衣,却智慧过人,非是寻常丈夫。”

蒙薄和他身后的夷人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叫道:“休怪休怪,某只是直言,只是直言。请——”

玉紫也不理会他们嘻笑中,带着轻视的眼神,微微一笑,叉手道:“少族长请。”

一行人纵马向着营帐中冲去。

烈烈风声中,蒙薄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朝着玉紫大叫道:“子曾兄弟,自与你们狼镖合作已来,我茸族可是粮草丰足,金帛满仓。我早就想感谢你了,这一次来了,可得住久些。”

感觉到他的热情,玉紫呵呵一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一行人策马来的众帐篷中间,那个最大的王帐之中。自从茸族的老族长,也就是蒙薄的父亲病重后,他已是整个族中实际的主人,所以这王帐也归他居住了。

蒙薄一下马,便过来牵着玉紫的马绳,伸手想扶她下马。他这个动作,在中原看来,是体贴的,极有风度的。可在这个地方,却是一种对玉紫的轻视。当下,众游侠儿同时不满地哼喝出声。蒙薄哈哈一笑,忙不迭地收回手,道:“一时不察,勿怪勿怪。”

他把玉紫迎入了帐中。尝了几口热腾腾的,含着腥味的奶*后,玉紫便向蒙薄问道:“那神马呢?”

蒙薄挥了挥手,他一边大口地咬着牛腿,一边叫道:“休急,休急。“

玉紫到达时,已到了下午,眼看时近傍晚,玉紫只好放弃去看马地打算,准备先休息一晚再说。

天空中,薄气刚刚笼罩在天地间,一阵鼓声便四面而起,鼓声中,无数的火堆烧起,牛粪马粪火堆燃起的冲天烟雾中,众夷人的少年男女跳着舞扭着腰肢,围着火堆旋转起来。

不知不觉中,众游侠儿被众夷族少女扯了过去,与她们嘻笑饮乐着。

腾腾的火光,照得玉紫的脸上红扑扑的,蒙薄转过头,蓝眼睛笑眯眯地朝着她瞟了一眼,伸手递过一樽酒,道:“这是你们中原的佳酿,喝一喝吧。“

“多谢。”

玉紫伸手接过,仰头饮了一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越来越多,围着火堆旋舞着地夷人。这些夷人想唱歌时,便是放声高歌,想跳舞时,便是肢体完全舒展开来。有一种别样的奔放。

自己这一生,少的便是这种奔放吧。玉紫暗叹一声,再次饮了一口酒。

透过挤挤攘攘的人群,她看到一个游侠儿,搂着一个夷人少女向后面的帐篷钻去,见状,她不由一笑。

这时,蒙薄说道:“子曾如此人物,岂能无美人相伴?我且替你唤一个来!”

玉紫连忙打断他,苦笑道:“若有人相中了我,少族长不去唤也会过来。众女不中意我这小身板,少族长又何必玩笑?”

突然的,蒙薄凑到玉紫面前,嘻嘻笑道:“子曾眉清目秀,鼻挺唇艳,十分动人,怎会有人不中意?”

他说话时,那温热的呼吸,直喷道了她的脖子上。

玉紫一僵,心中一凛:他识破了?

玉紫慢慢回过头来。

火光中,她迎上了蒙薄那蔚蓝如海的双眸。从他的眸中,她的面目清楚可见。玉紫微微一笑。

她伸出手来,慢腾腾地推开他近在方寸的俊脸,“少族长何出此言。”

当她把他的脸推开了时,蒙薄右手一伸,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他双眼弯成了月牙儿,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子曾,子曾,你也是鲁国人么?”

鲁国人?

玉紫先是一怔,转眼心中一凛:是了,当初与他相处时,我告诉他说,我是鲁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