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睿康在客厅上网,倒数完了以后遥远说:“新年快乐。”

谭睿康道:“新年快乐。”

他摸了摸遥远的头,把他抱在怀里揉了揉,起身去洗澡,出来的时候遥远已经睡了,谭睿康揭开被子,爬上床去,躺在他身边。

“降温了。”谭睿康说:“今天降温,冷吗?”

他把遥远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掖进自己怀里窝着。

半夜时遥远去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端详谭睿康熟睡的模样,便亲了亲他的脸。摸摸他的耳朵。

谭睿康半睡半醒,把他抱在怀里,低头吻他。

吻着吻着两人都清醒了,黑暗里,谭睿康的气息变得十分急促,那个吻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嘴唇碰触,遥远小声道:“有什么感觉。”

谭睿康没有回答,遥远感觉得到他的胸膛砰砰地跳,谭睿康静了一会,低头封住了遥远的唇。那感觉陌生而熟悉,对方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又或者化作另一种滋味酝酿开来,谭睿康吻了一会,有点发抖,侧过头去,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冷。”遥远道。

谭睿康又转过身,紧紧地抱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今天降温,外面下雨了,睡觉吧。”

翌日起来,遥远打着呵欠去刷牙洗脸,桌上放着热水,谭睿康像个猴子般从门后探出个脑袋,笑着说:“马上就好,今天你起早了五分钟。”

遥远刷完牙喝了点热水,说:“今年经济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谭睿康道:“不知道呢,东西这么贵,吃饭都吃不起了。”

遥远:“今天去自驾游么?”

谭睿康:“弟,你说了算。”

遥远进去厨房,窗户开着,外面笼着一层薄薄的雾,马路上湿漉漉的,行人打着伞。

谭睿康个子高,做饭的时候一直要低头以免碰到抽油烟机,对着蒸笼等水开。

遥远从背后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摇来摇去。

谭睿康静了一会,掰开遥远抱着他的腰的手,转过身,搂着他,低头吻住他的唇,手掌覆着遥远的脸,唇分时专注地注视着他。

遥远又想起五岁时他们初见面的时候,谭睿康扒在墙头看着他,眼神与现在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似乎找到了生命里的什么,充满了惊讶与欣喜。

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它在除夕夜里不知不觉过去,寒冷中凋谢的落叶被雨水浸润后贴在柏油马路上,万物凋零然而春天不会凋谢,十二点一过,它便在一夜间浸润全城,看不见的地方,无数绿叶正在安静绽放——

春天来了。

——王子病的春天·End——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一路追下来的大人辛苦了

这是一篇很累的文,之所以说它累

是因为写的人和看的人,仿佛都经历了这一场无法逃避的磨难接下来还有番外

这是一个现实的故事,它不太符合许多人的阅读需求

但这些故事总是在我们的身边无时无刻地上演

写在:南康辞世四年后,张国荣辞世九年后,李银河退役的这个春天。

再次感谢,陪我走到的结局的所有读者大人—3—爱你~

星辰骑士正在连载中,准备搬家,估计下本新书要到暑假才有时间发连载了春天快乐哟~多出去户外走走~阳光很好

番外:

第60章

“我跟你说,我哥那个人啊,我真是受不了他了…”

遥远按了免提,面无表情地打电话,边吃零食边跟林曦抱怨谭睿康。

“哎。”林曦说:“缘分的事,很难说的,以后还会碰上更好的女生,让他别难过,振作起来吧,弟你也别幸灾乐祸啦,赶紧的,你也该结婚了,带着那大猴子过吧,让他给和你媳妇做饭吃,逗你小孩玩,给你儿子当马骑…”

谭睿康泪流满面,趴在地毯上,遥远一脚踩在他背上,打电话把他离婚的事到处去说,年前风风光光一场婚礼,半年时间就离婚,遥远还生怕大家消息闭塞,挨个打电话通知,开着免提给谭睿康听,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跟你说啊,我哥那个人,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婚吗…”

游泽洋那边也在吃零食,边吃边说:“你哥那人我一看他就是等着离婚的,你看他老婆像什么样子嘛!鸡婆去你家住几天她还黑着个脸,给谁看啊!她是不知道你家谁当家吧!连你妹她都敢给脸色看!她弟还在我这里工作好吧!有没有半点自觉…”

遥远这才想起这事,说:“你把她弟炒了吧。”

游泽洋:“赵遥远,你不厚道啊!你说塞进来就塞进来,说炒就炒啊…”

遥远:“哦那你把她弟留着吧。”

游泽洋:“猴哥都和他姐一刀两断了啊!我留着个职高的添堵吗?”

遥远:“那你把她弟炒了吧…”

游泽洋:“我今天跟你没完!”

两人不停地重复这个对话循环,顾小婷在那边尖叫:“别说了!还说!汤快炖干了!”

那边一阵兵荒马乱,游泽洋跑了,谭睿康触电般地起身,被提醒了,冲进厨房里关自己家炖汤的火。

顾小婷带着哭腔接管了电话,开口就是:“哥——”

“嗯。”遥远面无表情地嚼零食:“马骝离婚了你知道吗?”

顾小婷说:“知道啊,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我完啦——”

“我喝了十年的三鹿啊!”顾小婷大叫道:“现在查出有三聚氰胺!怎么办!我会死吗?!”

“小远,吃饭了。”谭睿康说。

遥远道:“不跟你说了啊,你顺便帮我告诉师思一声,你们班的由你负责通知这事了。”

顾小婷:“好啊,我晚上去QQ群里说吧。挂了啊,拜拜。”

遥远去吃饭,谭睿康两只手放在餐桌下,脑袋有点歪,静静看着遥远。

“小远,这事你给哥留点面子,别到处说了行不。”谭睿康快哭了。

遥远:“你求婚那会怎么就不想着留面子呢?”

吃过饭,两人在沙发上看电视,谭睿康呆呆地坐着像个大猴子,遥远倚在他怀里,搂着只猫,心不在焉地想以后的事。

谭睿康不是同性恋,遥远自己心里很清楚的,他可能已经意识到有一点喜欢自己了,但肯定不会有多少性冲动,事实上遥远也不想和他做什么,他总感觉和谭睿康做那种事有点心里障碍,毕竟有血缘关系…而且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和男人…脱光了抱在一起过。

遥远想着这事就硬了,他不自然地屈起脚,把抱枕挡在胯间。

谭睿康注意到他的动作,瞥了一眼,说:“小远。”

谭睿康:“鸡鸡给你打电话了?”

遥远:“嗯,他想给我介绍男朋友。”

遥远抬头看了谭睿康一眼,觉得他的表情很好笑,说:“但是我拒绝了呵呵呵。”

谭睿康又不说话了,电视上在放几年前的贺岁片呖咕呖咕新年财,遥远看过好几次了,谭睿康第一次看,好笑的地方两人还是一起大笑。

谭睿康不是同性恋…遥远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但谭睿康很爱他,是亲情是爱情已经无所谓了,能一心一意就行,事实上遥远觉得就算什么都不做,每天抱着睡觉也是好的。赵国刚偶尔回来的话谭睿康就在小房间里睡,装作两兄弟一起住,赵国刚也不会想到那上面去。

能这么过一辈子也没关系…老家就有这种,亲兄弟有人讨过老婆,鳏夫带着弟弟,两个老头子住在一个家里的情况,上次遥远回老家时还见到这样的。

遥远偶尔会亲亲他,谭睿康也会吻他,开始有一点勉强,后来就逐渐自然了。但那种热吻还是很少,彼此都不太习惯像电视上的情侣般搂着亲来亲去,吮来吮去,连遥远自己都觉得接受不了,腻腻歪歪的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性呢?有冲动的时候顶多自己打打手枪,射完就没什么太强烈的性欲望了。

就是不知道谭睿康平时是怎么解决这个的,遥远想问问他,但想必他也不会说,保守得要死,关于性的问题从来不谈。

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平平常常,晚上抱着睡觉。

有时候遥远先睡,半夜谭睿康在房间里坐着上网,上一会过来抱着他睡觉。

他上网的时间似乎比以前多了,遥远有点好奇,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数天后谭睿康去公司时,遥远去查他的网页历史记录,发现里面有不少同志网站。

遥远点开其中一个,看到里面关于同志的心路历程,是说爱上室友的。又点了几个网页,看到男生和男生抱着接吻,做爱的图片。

这些图片他以前在齐辉宇家看过,开始的时候很震撼很冲击,大学的时候也看了不少,现在看已经没太大感觉了,他又开谭睿康的QQ,一大堆消息弹出来安慰他离婚的事,遥远挨个回了谢谢,说现在和我弟一起住,又看他的班级群。

发现多了个群,里面都是些小孩子在老公老婆地叫,名字前面带着1和0的前缀,同志交友群——他明白了。

遥远这才发现,谭睿康在了解同志们是怎么想的,怎么爱的,他为了和遥远一起,正努力地在掰弯自己。

真是造孽,遥远心想这算什么事啊!

谭睿康开门,遥远马上把显示器关了,躺到床上去。

谭睿康进来,吓了一跳,以为他抑郁症发作,说:“小远?”

谭睿康道:“没事吧,你在想什么?”

遥远:“想你。”

谭睿康松了口气,笑了笑,过来亲了亲遥远的唇,脱西装挂好,出去喂猫,看今天的财经新闻。

遥远看了一会,决定帮他一把。

还是算了。

算了,还是帮他一把吧。

还是算了…

遥远在这两种念头中纠结个没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罪恶了,这样还不如让他去过正常人日子,但问题就在于谭睿康也过不了正常日子,离开了他就不行。

所以谭睿康应该还是喜欢他的,只是这种感情和亲情混在一起太久了分不出来,他本来在这方面就有点迟钝,长这么大除了遥远这种半暧昧不暧昧的亲情,剩下就只有和林曦谈的那一次恋爱。

在和黎菁结婚前,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样的感情才算爱情,和林曦也不算谈恋爱——林曦太独立了,没有勾起他的太多保护欲,而全心全意依赖他的黎菁一出现,又正好是遥远自己和谭睿康的感情空窗期,于是就天雷勾地火般地填补了谭睿康的内心空白,符合了他对爱人的大部分要求:依赖他,崇拜他,听他的话,给他一个家,就像婚礼上说的那样。

估计连谭睿康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遥远渐渐能猜到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自己去治疗的半个月里,谭睿康肯定也有点失落。回来那天如果不说治好了,说不定谭睿康也会一切照旧。

但那样好么?两人一定会很尴尬很不自然,既负疚又生硬,况且以后迟早也会面临结婚的事,不如早点让他去想明白的好。

遥远看了许多帖子,发现有许多同志感情的挑明都是从性上面开始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说不定能粉碎掉谭睿康的心理障碍。

遥远自己向来不知廉耻为何物,这些年里他乱伦乱伦地念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但是现在谭睿康的心情他完全能理解,就像自己在那间小木屋里察觉到喜欢上谭睿康的那种恐惧。

谭睿康与他相比,责任还更大,因为他是兄长。

“小远。”谭睿康在外面说。

“嗯。”遥远答道。

谭睿康叫了那声又没动静了,遥远也习惯了,他发现最近谭睿康不再用 “弟,你什么什么”这样的句式来喊他,说不定也是因为过不去自己心理这关。

遥远关上电脑出去,谭睿康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听新闻,说:“想几点吃饭,饿了吗。”

遥远道:“七点吧,不是很饿。”

遥远凑过去亲他,事实上遥远很多时候不是太有亲他的冲动,只有某些特定时刻,说话说得开心了觉得他可爱,才想凑过去和他亲嘴,平时则只要有他在身边就觉得很安心很满足了,他们不像热恋的情侣,对彼此没有好奇与激情,有的只是习惯与自然。

但遥远想保持住谭睿康的同性恋BUFF,为了保持,便总要时不时地去和他亲热一下,谭睿康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会来吻遥远的嘴,比起以前,两人反而搞得更别扭。

“唔。”谭睿康受不了湿吻,说:“好了好了。”

谭睿康睁着眼看遥远,说:“脏,别吃口水。”

遥远咂了咂嘴,拿了张纸给他擦擦嘴角,说:“你和女人接吻怎么就不嫌脏。”

谭睿康迷茫地看着他,想了一会,说:“她不像你这么亲,就是这样…”

谭睿康吻了吻遥远的唇,这个动作就很自然。

遥远自己没有洁癖,不会在意谭睿康亲过别人的问题,也不太想主动追问,但他还是十分好奇谭睿康是怎么想性和爱情这件事的。

谭睿康需要解决生理问题么?遥远想起他见过谭睿康遗精的,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比自己起得早,内裤什么的都自己洗了,而且谭睿康也会晨勃。

这一年他们没在一起睡觉了,大学的时候睡一起,早上睁眼有时候会各睡一边,遥远把被子扯走抱着,谭睿康张着嘴睡得流口水,下身顶起个睡裤帐篷。

有时候是遥远抱着谭睿康,两人紧紧搂着。

偶尔出现抱着的时候,遥远会感觉到谭睿康晨勃继而心脏砰砰跳,他不敢乱碰,只能自己心里想想,谭睿康似乎天生就不会宣泄性的欲望,将憋着冲动和等遗精视为理所当然。把这种精力都花在工作与忙碌上。这生活无疑比许多每天打手枪的宅男健康多了,但生活里也少了很多不可取代的乐趣。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下手,试试能不能顺利掰弯。

遥远准备下手了。

第61章

某天清晨,遥远先醒,终于找到机会下手了,每天不是睡得太晚就是忘记了,今天谭睿康还在睡觉,四仰八叉地摊着,遥远清醒了些,在他身上蹭。

男人的敏感点是胸肌,脖颈以及阴茎。

遥远摸了摸谭睿康的胸膛,他偶尔会摸几下,谭睿康通常不会醒,他对遥远从来没提防,但在公司睡觉的时候有人靠近他就会醒了。

谭睿康的呼吸均匀,胸膛微微起伏,唇上一层零星胡茬,睡觉的样子很好看很可爱,耳朵被被子抵着折起来,遥远越看越好笑,又怕把他吵醒了,不敢乱动。

他一只手朝下摸,摸到他胯间,果然晨勃了。

遥远把手伸进他裤子里,谭睿康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喜欢穿三角内裤,嫌勒着不舒服,小时候都穿裤衩,长大以后内裤也喜欢买平角的,晚上洗完澡有时候直接套条长睡裤就直接睡了。

遥远轻轻解开他裤裆处的纽扣,动作很小心很小心,谭睿康的呼吸一停,没有醒。

他把手指伸进去,摸到谭睿康的那玩意,心脏跳得砰砰响,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别人的那个,紧张得无法言喻,摸起来很大,一只手勉强能握住,硬得挺直,和摸自己的感觉差不多。

谭睿康不舒服地动了动,遥远马上停,保持握着的动作。

谭睿康翻了个身,把他斜斜压着,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收拢手臂,把遥远抱在怀里。

遥远半个身子被压着,手里还握着谭睿康硬挺的鸡鸡,屏住呼吸,几秒后确认谭睿康还睡着,开始轻轻旋转手掌,用手心摩挲他的龟头,谭睿康呼吸粗重了些,喉结动了动,咽了下口水。

遥远轻轻套弄,谭睿康的身体有点僵,遥远又用手指拨弄他龟头前的阳筋,他自己玩的时候很喜欢用这个地方摩挲被子,快感会很强烈,他用拇指在谭睿康龟头前段来回摩挲,谭睿康终于触电般缩回下身,笑道:“别别别。”

“你早就醒了?”遥远道。

谭睿康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忙不迭穿好裤子,把硬挺的那玩意放回去,笑着无奈摇头,那窘样像个滑稽的猴子。

遥远道:“醒了早说,来来来…”

谭睿康面红耳赤,不敢看遥远,转过头去,遥远说:“来嘛,你不用动,眼睛闭着。”

“不…不好意思,真的。”谭睿康帅气的脸红到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