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和夏初也有点紧张,不知道两人是否闹别扭了。

岑三娘低下头,娇羞着,难为情着,声如蚊蚋:“小日子来了,不太方便。”

少夫人终于来葵水了。这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少夫人就能有身孕了。阿秋和夏初惊喜不己,连声应下:“少夫人放心,奴婢定把书房收拾得舒服一些,不会委屈了姑爷。”

杜燕绥看到岑三娘偷偷的撇了撇嘴,得意的像狐狸,不由得哭笑不得。心里念头数转,心想回头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竟笑了起来:“也罢,我便在书房歇几日。”

不哭着喊着求着,还倒打一耙。想睡我的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岑三娘挑衅的瞪了他一眼。

如愿

用过早饭,杜燕绥去了书房。岑三娘叫来方妈妈,把昨天自己记的账目给了她。又商议着添减了些。叫阿秋重新算了账记下。天色便大亮了。

心里惦记着公主府后花园的牡丹,岑三娘就去了书房找杜燕绥。

“你小日子来了,还是在家歇着。我去挖回来就是。”杜燕绥关切的说道。

那神色怎么看怎么假。

岑三娘还想白天再仔细找找呢,哪肯在屋里坐着,脸色一变,笑着蹭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袖摇啊摇:“我错了么,错了还不行么?”

杜燕绥被她摇得心软:“那还让我睡书房不?”

“阿秋她们都知道了。你就忍耐五天好不好嘛。”

“不行,三天!”

岑三娘眨巴着眼睛:“这样,如果再找到一株减一天,好不好?”

“如果找到十株,我是不是可以不用睡罗汉榻了?”杜燕绥趁机讨价还价。

岑三娘白了他一眼:“十株价值一千两银子的还差不多。你觉得咱们能在两座荒废了的花园子里捡到一万两银子?”

“先说答不答应吧。”

“成交!”

杜燕绥迅速的拉了她的手往外走:“从公主府挖牡丹的事不能传出去。毕竟那是被封了门由户部收回的府邸。咱们先去公主府,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去。”

他去找杜总管拿了钥匙,提了铁锹箩筐等物,和岑三娘两人开锁进了后院。

杜家的后花园和公主府的连成了片,只是那座湖公主府占了一大半,杜家占了一小半。中间修了道矮矮的院墙,有道月洞门相连。

锁已经锈住了,杜燕绥一锹打落,打开了门。

白天进院子,看的清楚。两人把公主府后花园的犄角旮旯逛遍了,真找到了十来株牡丹。和杂草长到了一起,被抢了养份,开的花朵小,没有一株名品。

“得找个花匠好生养着,也能值些银子。长了这么多年,可惜这么粗壮的枝干了。”杜燕绥仔细分辨后说道。

“蚊子肉也是肉。挖。”只要是牡丹,岑三娘也不嫌弃。她脑子里想起了嫁接种植。她不会,没准儿花匠能试出来呢?

杜燕绥让她站在旁边,挥动铁锹开挖。

足足忙活了一上午,才将挖出来的牡丹全用箩筐移到了杜家花园里。

他填去了湖旁那株玉楼点翠挖出的大坑,擦了把汗,拿起水囊喝着水。他看到岑三娘呆呆的望着湖面出神:“弄好了,别的地方不用填了,反正都是野草窝。三娘,走吧。回府赶紧让杜总管买些大瓮回来。”

“是得多买几只大瓮。”岑三娘念叨着,眼睛骤然冒出了光彩,握着他的胳膊,兴奋的又蹦又跳,“九哥,湖里有银子!”

杜燕绥身体剧烈的抖了抖,被岑三娘吓着了:“你说什么?”

“鱼啊!九哥,刚才我看到湖里的鱼好肥!这湖里的鱼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好大好肥!咱们网去卖掉,又是一笔银子!”岑三娘激动不己。

杜燕绥虽然也想多赚点银子,却没想到岑三娘看中了湖里的鱼。

“你看你看,那里!”岑三娘指着水面,老大一尾鲤鱼跃出了水面。

杜燕绥喃喃说道:“好大好肥的鱼!”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仿佛记忆被打开了一扇窗户,他轻声说道:“花园的湖里还种了很多荷……”

岑三娘咯咯笑着:“能摘荷叶,挖莲藕。煮荷叶粥,炒藕片,炖藕汤,做糯米甜藕点心!”

杜燕绥看着她笑得那么欢快,鼻端隐隐发酸。有多少嫁给从三品官员的夫人会像她这么过日子的?她的一颦一笑此时都像刀在戳着心窝,让他心疼不己。他背转身轻声说道:“你回去歇着,这些事我来办。”

岑三娘开心的跟在他身后:“还没去咱们家的园子里看呢,没准儿还能找到些值钱的宝贝。”

“先把这事办妥了。公主府不能来了。家里有的,明后天我再陪你去找。”

“你怎么了?”岑三娘听到他的声音有异,跑到他前面去看。

杜燕绥仰起了脸,不肯看她。

岑三娘将他的难过瞧在了眼里,啐了他一口道:“真是的,那有高兴得想哭的。”

杜燕绥被她说的越发难过,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低声说道:“三娘,你真让我心疼。”

岑三娘嗅着他身上的汗味,嘴角弯了起来。

“三娘,我要和你同榻,你别赶我好不好。”杜燕绥闷声闷气的说道。

他的声音带着委屈,让岑三娘心软。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小声说道:“能不能等我大一点啊。”

杜燕绥耳尖,听得清清楚楚,那股心酸蓦得化为了阵阵狂喜,大声说道:“好啊!我一点都不急。”

岑三娘臊得面红耳赤,用力推开他,扭头就走。

杜燕绥哈哈大笑,扛起铁锹慢悠悠的跟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更啦

惜福

岑三娘虽得了老夫人的话,把府里大小事物接了过去。杜惜福仍习惯的的去了正气堂。

午后,杜老夫人小憩未起。尹妈妈就在起居室招呼着儿子。

“母亲。”杜惜福朝母亲揖首问安,笑容满面的坐下了。

他来正气堂几乎都这个时间。老夫人起身前,他能先和母亲说上话。

然而今天尹妈妈却没有让他等:“惜福,日后府里的事你直接去找少夫人。老夫人没叫你,就不要再来了。”

杜惜福愣了愣。

“儿子,少夫人没有过门之前,虽说孙少爷管家,但他有职司在身,老夫人只能传了你来回禀。如今老夫人已经放权给少夫人,你若再来,少夫人难免心里会不痛快。”尹妈妈温言说道。

杜惜福脑子里就想起岑三娘的模样来。不过十五六岁,娇小玲珑,瞧着还二姑娘岁数还小些。心里就些不服气,国公府如今这状况,一个小姑娘能撑得起来吗?

知子莫若母。尹妈妈轻声说道:“惜福,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眼里就有了几分严厉。

杜惜福讪讪的垂下头,低声说道:“儿子也是为着府里着想。”

尹妈妈叹了口气道:“孙少爷回来了,得了皇上赏识。你是不是想着熬了那么多年,现在日子会好起来了,生怕少夫人会用了她的人做总管?”

杜惜福被说得哑口无言。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一家人都是老夫人的陪房,是家生子。府里最难的时候,他兄弟二人忠心侍主。知恩做了府里的侍卫长,他做着总管。黑七是孙少爷的贴身侍卫,自不会和知恩抢。可自己呢?如今少夫人主持中馈,外院还住着她的三户陪房。

有一户他打听清楚了。是岑三娘娘家兄弟暂借给她使的,当家男人姓王,是车把式。媳妇会厨艺,去了厨房。小子如今留在门房当着小厮。他不担心这户人。

另外两户主事男人一姓刘一姓陈。听说原先在隆州时就管着少夫人母亲的陪嫁田庄。两人一看就极精明。并不是只知晓农事的普通庄头。眼下少夫人刚过府,还没给他们安排职司,杜惜福忍不住就想远了。

“就算少夫人另有安排,你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哪。”尹妈妈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

杜惜福目光闪了闪,嘴里顺从的应了:“儿子明白。”

如果岑三娘没那个能力,处事不公道,他还是要为自己讨个说法。毕竟他对国公府尽心尽责,岑三娘说换人就换人,只会让府里的仆役们寒心。

这时里间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惜福来了?”

杜惜福赶紧站起身,恭敬的禀道:“老夫人安好。”

尹妈妈看了眼儿子,进去服侍老夫人起身。免不了也为儿子说上几句好话:“他习惯了,一时没改掉。奴婢已嘱他日后直接向少夫人回事了。”

杜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心里哪里不明白,笑道:“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说说。这几日燕绥和三娘折腾些什么。”

尹妈妈哎了声,挑了帘子唤杜惜福进来。

“……地板没有典进当铺,在东市找了家木材行寄卖。正巧有户人家给女儿打嫁妆,看中了这木料,卖了两千二百两,除去铺子的抽成,得了两千两整银。孙少爷嘱咐从后花园湖里捞鱼去卖。头天捞了八百斤,还捉得三只脸盆大的老鳖,悄悄从后门装了车,又从城门绕了进来。孙少爷真能干,他认得城里的几间大酒楼的东家,托辞鱼是咱们田庄自个儿养的,对方爽快的买了,得了二百两银。湖里没有捞尽,看情形还能再买几百斤。”杜惜福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夫人哈哈大笑:“他俩真把咱们家挖地三尺了。”

杜惜福迟疑了下又道:“少夫人让她的管事妈妈送了单子来,府里要添二十个下人。还要买四个绣娘,两个花匠。”

他看了眼老夫人。手里才宽裕点,一口气添的人让国公府增加了三分之一的人。做粗活的下人身价银就是二百两。绣娘和花匠身价银更高,转眼三四百两银子就出去了。每个月府里还要增加三分之一的月钱和用度。两千二百两银子,能花多久?

孙少爷为了赚银子已经想尽了办法。少夫人富贵人家出身,大手大脚的买下人铺排场,将来可如何是好?

杜惜福心里担忧着。

他还有一重忧虑,这么多人进了府,都只认少夫人,将来这府里怕不是自己兄弟能管得住的了。

“既然是少夫人的意思,那就照她的意思去办。老婆子日后享清福就是了。”杜老夫人笑容满面的说道。

“是。”杜惜福听到老夫人这样说,知道老夫人真正的放了权,心里有些失望。他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站起身恭敬的朝老夫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岑三娘今天传了他去议事,他倒想看看这位少夫人还想做什么。外间春光明媚,杜惜福深吸了口气,爱惜的理了理身上的长袍,朝偏院行去。

作者题外话:晚上继续哈。

簪花

从公主府挖来的十来盆牡丹全摆在后院花园里。

岑三娘正和杜燕绥商量:“银子暂时还能用,多一千两少一千两也没多大的区别。我是想请来好花匠,把这株玉楼点翠分株栽活了再卖。”

杜燕绥忍不住笑:“你这是留着母鸡只卖蛋的法子。培育一株名品出来,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总要试一试么。”岑三娘越看大瓮里那株牡丹越舍不得。

“你作主。”卖地板和鱼有了缓冲的银子,杜燕绥也不着急。见岑三娘喜欢,心想让她闲时养着打发时间也好。

正说着,阿秋领了杜惜福进来。

杜惜福上前见了礼,便恭敬的候在一旁。眼睛瞅着那盆玉楼点翠,心里越发佩服杜燕绥。他倒不知道是从公主府挖来的,只当是杜燕绥在自家后花园里寻出来的。

“是这样的,杜总管。前院我有两房陪房住着……”岑三娘找他来主要是为了刘伯和陈伯两家人的去处。

杜惜福心头一紧,低垂了眼继续听着。

“原先他二人就在隆州管着田庄。如今来了长安,我仍想让他二人去管田庄。杜总管在外行走方便,能否找家妥当的牙行。我嫁妆里有处小庄子,还想再买一处。关中素来是粮仓。土地肥沃,买地总不会亏的。”岑三娘笑道。

杜惜福没来由的松了口气,拱手道:“少夫人吩咐了,小的这就着手去办。”

岑三娘又道:“府里要添置的下人还请杜总管多上心。绣娘要寻,当务之急却是找两名精验老到的花匠来。”

杜惜福看了眼那盆玉楼点翠,迟疑了下道:“少夫人,小的有几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岑三娘和气的说道。

“少夫人寻花匠是想培育牡丹吗?长安城的贵人们哪个不爱牡丹,真有此手艺的花匠大都被搜寻了去。小的担心寻不到中意的。”杜惜福心想,不如趁这四月花开的时候把这盆名品卖掉,府里还宽绰一些。

“这样啊。”岑三娘有些不舍。

既然岑三娘不打算换了他的总管,杜惜福觉得自己需提点这位年纪小的少夫人几句:“牡丹名品难求,就因为分枝难以成活。少夫人若想养出更多更好的牡丹,没有几年工夫是不行的。”

杜燕绥听到这里瞟了他一眼。

杜惜福话说的中肯,他却能听出言语中对岑三娘的不信任和轻视之意。

“知道了,你先去办那几件事吧。我和少夫人再想想。”杜燕绥不等岑三娘开口,先出声打发了杜惜福。

待人走后,岑三娘就苦恼起来:“杜总管说的也有道理啊。”

见她半点没听出来的模样,杜燕绥就来气:“不就是一株名品牡丹么?卖出去也不过一千两银子。我做主了,回头给你找几本书,你自己学着分枝插种。哪个花匠是生来就会的。”

“我?”岑三娘摇头,“养不活可惜了嘛。”

“三娘,反正是咱们顺来的。怕什么?”杜燕绥劝道。

“算了。是我贪心了。把它卖掉吧。那些普通的给我留着,长了十来年,枝干这么粗壮,拿给我练手,没准儿还有意外惊喜呢。”岑三娘做了决定。

花要卖出去了,这么美,岑三娘瞧着有些不舍。拿起剪子剪下一枝交给阿秋:“送我房里去。”

“想簪花?”杜燕绥突然想到,府里早辞了花匠,后花园早荒废了。岑三娘想簪花也没有,心里又生出内疚来。

岑三娘笑道:“我才不喜欢在头上插这么大朵的牡丹呢……”

她突然想起这时候的女人都爱簪花,不同的时令喜欢簪不同的花。尤其爱大朵牡丹。她暗骂自己笨,盯着那盆玉楼点翠仔细看了又看,得意的对杜燕绥道:“我能做和这一模一样的绢花。宫里制的绢花有么?想办法去尚宫局给我讨几枝最精致的行么?”

“好。”杜燕绥笑了笑,他不信岑三娘能比尚宫局还做得好。

称呼

晚间在老夫人处用过饭,杜燕绥领着岑三娘去看张氏。

四月暮春,张氏还盖着厚厚的冬被。脸上不带一丝血色。见杜燕绥和岑三娘来,眼里有了笑意,说话声音极轻,几句话就微微喘着气。

坐了一会儿,张氏精神不济半阖了眼。

杜燕婉就送两人出去。

她迟疑的看了眼岑三娘,低声说道:“哥,韦小青又下了帖子来。她邀我后天去乐游原赛马打猎。我还没答应。”

杜燕绥点了点头:“去吧。我还有两日假,后天我在府里守着娘。”

他想了想道:“找知恩多带几名侍卫去。”

杜燕婉咬着唇,看着杜燕绥没有吭声。

岑三娘迅速就明白了。原先府里管账的是杜燕绥,现在换成了自己。杜燕婉清楚家里的情况,这是担心出去交际的衣裳和花销。

她上前拉着杜燕婉的手笑道:“这天气正适合去乐游原踏春,呆在府里岂不浪费了春光。明日相公要陪我去东市逛逛,辛苦你照顾母亲。后天我们就留在府里,你尽管放心去玩。如果运气好,晚间没准儿咱们家的饭桌上还能添道野味尝尝呢。”

岑三娘一句不提银子花销,见杜燕绥微微点头,杜燕婉心里有了谱,眼里多出几分感激“嫂嫂放心,等着我给你们打野味回来添菜。”

回了院子,岑三娘就叫来夏初开了箱笼。

杜燕绥见她将首饰摆了满桌,就明白她想做什么,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说道:“你做什么?燕婉不差首饰。”

他说完发现自己语气有点生硬,站在那里板着脸不说话了。

为了认亲那天让族人们知道国公府还没有垮,典当了祖母一匣子首饰给岑三娘打了顶点翠冠。添置了套十二枝白玉笄。都是他亲手去办的。回府一年多,他心里清楚,祖母和母亲没舍得当出去的首饰是留着穿品级礼衣时与之相配的头面。不会适合燕婉这样的少女踏春狩猎时插戴。

明知燕婉借不到新首饰,只能用自己以前的头面,可杜燕绥就是不舒服。

岑三娘越明理大方,越让他难受。

他是国公府唯一的男人,让杜燕绥选,就如他对岑三娘说过的话:让他上山砍柴去卖,他绝无二话。

然而看到妹妹犹豫,看到岑三娘回家大方的挑选自己首饰给妹妹,他心里就窝着一团火。矛盾着,苦恼着,别扭着。

“哎哟,这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岑三娘是局外人,却敏感的察觉到杜燕绥努力想维持的自尊心。干脆开着玩笑,伸手去揉他的眉心。

“别闹!”杜燕绥被她盯着追着,左躲右闪,气恼无比的低吼了声。

岑三娘一愣,瞪着他也吼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听燕婉说起韦小青,想起她姐姐韦小婉了是吧?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在乐游原,你烤鹿肉给她吃来着,见我来了,拔腿就跑!杜燕绥,你想和燕婉一起去应了韦家姐妹的约便去吧!我留在府里陪着母亲和祖母就是了!”

说着坐了下来,转过身不理他了。

杜燕绥听得瞠目结舌:“我……我哪有!”

岑三娘背着他心想,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我就要这样说怎么了。

“三娘,你听我说,当时在乐游原遇到你,我脑子里像塞了把草似的,都不知道怎么对你说话……我哪有给她烤鹿肉,见了你就跑?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杜燕绥急了,伸手去拉她。

岑三娘用力一挣,就是不肯转过身来:“我这个当嫂嫂的,借几件时新首饰给燕婉撑面子,有什么不对了?你要板着脸吼我?我好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