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招呼人的脸上笑容更盛起来,瞧着钟池春和闻春意的神情分明的亲和起来。他随口把为什么吉时定在此时的原因也说了出来,新郎迎新娘在阳光正烈时进家门,从此之后小夫妻就能红红火火过好小日子。钟池春听后更加锦上添花的又连连说了几句话,以至于招呼的人,在把他们送进客厅门口时,很有些依依不舍的瞧着钟池春说:“我难得遇见如此投缘的人,可惜此后只怕难以再见一面。”

钟池春笑着把名姓告知给他,两人又说了两句话,钟池春和闻春意再次被人迎进客厅里。客厅里坐了许多的人,瞧着都是夫妻或家人共坐在一处。钟池春和闻春意进入客厅后,自然迎来无数打量的目光,那些惊艳的眼神,都落在钟池春的面上。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在人招呼下,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只有这一处人最少。钟池春伸手扶持闻春意安坐下来后,闻春意抬眼望见钟池春眼里的不快神色。

她抬眼往四周望一望,见到那些还在往此处望过来的眼光,她轻轻笑了起来。钟池春有些恼怒的抬眼瞧着她,低声说:“十八,我可是你的夫婿。”闻春意听他的话,轻轻点头,她又不是没有在人前认可他的身份。他用不着再申明一次。客厅的门口,再一次有客人到,钟池春抬眼望过去,进来的是一对青年夫妻。钟池春喜过之后又皱眉,他向着闻春意低声说:“来的是我认识的人,他的性子粗广,有什么话。不顺耳。你就当做没有听见。”

闻春意惊讶的抬眼望着走近过来的年青夫妻,钟池春拉扯着她站起来迎人。两位男人拱手互为礼节,互相招呼说:“钟弟。你早来了。”“温兄,你来得晚了。”闻春意的目光落在男人身边那位温婉妇人的面上,只见到她笑意盈然的望了过来,闻春意向着她微微行礼。四人很快分别坐了下来。那位男人的目光扫过闻春意后,冲着钟池春说:“我瞧着弟妹的容貌。也没有象外面传言所说的那么不堪入目,瞧着还是小家碧玉的长相,是不如我内人长相娇美。”

钟池春瞪眼望着他,低声说:“温兄。外面的传言,几时可信过?我家内人的长相,能入我的目。那可能仅仅是小家碧玉的容姿?”那位妇人同样瞪着自家夫婿,低声说:“夫君。我瞧着弟妹的容貌生得可要比我好太多,性情瞧着也是胜过我无数,你休得在人前胡说。”闻春意历来不会应酬这样的场面。钟池春伸手轻拍拍她,说:“温兄是有才之人,才会这般的不拘小节说话。”

闻春意却觉得钟池春和这位温兄的交情一定很好,才会如此随性的说话。她笑着轻点头说:“温家嫂嫂容貌的确娇美可人,温爷没有说错话。”钟池春叹气的瞧着她,转头瞪眼向着那位温兄。那位温兄拍手笑了起来,说:“钟弟妹有眼光。”他的眼光仔细的落在她的面上,那种打量的眼神,却不是常见到的那样的打量眼神,竟然有些如同大夫面诊时的感受。闻春意有些诧异的抬眼望向钟池春,他挨近过来低声说:“温兄,家传医学,你让他瞧一瞧。”

温家嫂嫂瞪眼望着自家男人,她转头瞧着闻春意笑了起来说:“钟家弟妹,我家夫婿没有别的心思,他只是习惯把初见面的人,当成病人一样目诊一次。我瞧着你面色红润,你用不着担心太多。”闻春意明白过后,由着他打量她。钟池春的眼光,落着温兄的面上,两人很快的交换一下眼神。钟池春站起来,弯腰跟闻春意轻声说:“有温家嫂嫂陪着你,我和温兄出去瞧一瞧,看主人家要不要帮忙。”

闻春意向着他轻点头,她转回头瞧见到温家嫂嫂的笑目,她笑着向着她轻点头。两个原本不认识的人,都有交好的倾向,自然慢慢的开始说话。温家嫂嫂是一个性情直爽的人,她笑着说:“你和钟爷成亲时,我和夫君去过,很是热闹不已。”两人说得深了一些,闻春意便了解到那位温爷和钟池春认识情形,类似与不打不相识。客厅里人越来越多,她们不得不站了起来,直接往客厅门口走去。

新娘进家门前,温兄和钟池春赶了过来接人去观礼。主人家的正厅里,高堂坐在主位上,两对夫妻挨近站在侧旁,瞧着一对新人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之后,新郎牵着新娘入新房,而客人们在主人家招呼下,前往用餐处用餐。钟池春轻拉着闻春意的手,在她略有些不安时,他用眼光示意她往近处望过去。果然有许多牵手男女,闻春意的心静下来,由着钟池春拉着她跟着人流往外行去。

村庄空旷之处,已摆了许多的桌子,已经有人早早坐在位置上面。钟池春原本想伴着闻春意坐在一处,却被认识的人扯着坐往邻近一桌。温嫂陪着闻春意坐在一处,她笑着跟闻春意传授经验,低声说:“一会上菜后,在这样的地方,用餐,不能讲究礼仪,只管动筷子抢菜。”闻春意打量四周坐下来的人,她低声问:“温嫂嫂,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温家嫂嫂四处打量过后,她轻摇头说:“我只认识你。”

闻春意抬眼望着钟池春那一桌的人,他们分明是认识的人。温家嫂嫂抬眼望了过去,她轻笑起来说:“他们夫人就是来了,我也不认识,平时大家少打交道。何况她们未必喜欢这样露天席面,而我喜欢这份天然的热闹。”闻春意笑着轻点头,低声说:“我觉得很是有趣,我从来没有跟人在这样的情形下一块进餐过。”温家嫂嫂很是仔细的打听闻春意眼里的神色,没有瞧见一丝的嫌弃神色,她的面容更加的亲和起来。

她笑着跟闻春意说:“我家爷跟我说,钟爷会带你一块同来,我还以为他听错了话。你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小姐,和我这种商人家出来的人,自是不同。”闻春意听她的话,笑瞧着她说:“难得家里的爷,有心带我出来见识一番,我那里会拒绝这样的机会。再说,书香人家出来的人,也一样要吃饭穿衣,那敢有什么高低之见。”温家嫂嫂立时赞同的点头起来,说:“我家爷跟我说,钟爷自个瞧中的妻子,一定不会是那种俗人,你果然如此。”

闻春意被她炯炯眼神,瞧得轻摇头不已,她笑着说:“我就是一个俗人,你和我认识久了,就会觉得我是挺无趣的一个人。”温家嫂嫂诧异的瞧着她,上下打量之后,同样轻摇头说:“我夫家人和娘家人,都说我是挺无趣的一个人,说我只对挣银子有兴趣。我瞧着你比我可有品味,一定能陪着夫婿琴棋书画一番。”她这话说得闻春意冷汗都要挤了出来,琴棋书画这类的事情,她的低水平那敢在钟池春面前班门弄斧,她又不是那种急急要找挫败感的人。

闻春意瞧着温家嫂嫂的面色,她一脸诚然的神情说:“安城的人家,都知闻府的闺学,一向最会培养别人家的女子,而自家的女子,通常在才学方面是得过且过。琴棋书画,我还真没有那个天分去跟我家爷交流一二。”温家嫂嫂瞪眼瞧着闻春意说:“安城的人,的确是这般说的,可我总觉得你们闻府的闺学,不管如何夫子们一定会更加用心在你们身上才是。”至于夫子们有没有用心在闻府女子的身上,闻春意觉得她们大多是一碗水端得太平。

她笑着瞧向温家嫂嫂说:“闻府所请的夫子们,一向品德优良,待弟子们不会有高低之见。将遇良才,会另眼相看。如别家女子投学过来,她们的确天分高于我们家的人,夫子们青眼有加,我家的长辈是通情达理之人,也能想得通一二。”闻府近年来,又培养了几位才女出来,都是别家的人。按闻雪意的话说:“小女子不知事,做长辈和父母的人,心里早早存利益关系,竟然从孩子小时就起了那样攀高的心思。”

温家嫂嫂一脸了然的神情,她望着闻春意说:“我们家的女子,能识得几个字,已是长辈们开通的结果。你们家的女子,一个下还初通琴棋书画,在我的眼里,你们已经是才女。”闻春意微微笑起来,她有心想说两句,可是想一想,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家,都无心培养女子,何况家里男子能入学,都需要家境不错,何况是小女子,要嫁出去的人,能认得几个字,已经是长辈慈爱的结果。

端菜的人,已经端来头菜,一碗鸿运当头的大肥肉,大白花的肉,瞧得闻春意的手都不曾动一动,然而转眼之间,那碗肉就已经空了。温家嫂嫂同样不曾伸过筷子,她转头向着闻春意一笑,一脸了然的意味。

第四百一十八章 乐在其中

主人家非常的好客,连着上了几大碗肉菜之后,桌子上总算看到一碗清爽的素菜,温家嫂嫂和闻春意赶紧动了几下筷子,将就着吃了一小碗饭。菜多实在,可挡不住客人们的好肚量,虽说一桌的妇人们,可是大家用餐非常欢快,以至于最后几乎是连菜汤都用尽。

闻春意悄眼打量邻桌男人们用餐的情形,瞧着比她们这一桌上还多余下一些菜渣。温家嫂嫂瞧一瞧闻春意的神色,她悄悄伸手轻扯扯她,提醒她随她速速站离开去。桌上原本为客人的妇人们,此时已经主动帮着主人家收拾起桌面,瞧着她们的模样和神情,分明是做习惯这样的事情。温家嫂嫂和闻春意稍稍站远一些后,她笑着跟闻春意说:“你别瞧着她们吃得多,平时,她们跟男子一样的能干。”

闻春意瞧着妇人们并不粗壮的身子,瞧着她们那手脚麻利的举止,想来平日里家事做得多。闻春意向着温家嫂嫂轻点头,两人瞧一瞧男人们那一桌又在添新菜,两人稍稍往远处站了去。村庄四周的景色,瞧着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秋收过后,地里新翻了的土,黑色透出光泽,瞧着就是肥地。远处的山,依旧有青色点缀着,虽说这份青色扺不过春日的灿然,却有一种秋日的成熟厚重。

村庄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狗吠声音,当中还有鸡叫的声音,加上孩子们的笑闹声音,比城市里多一份天然的热闹。温家嫂嫂和闻春意慢慢的行得远了一些,两人越加亲近一些后,温家嫂嫂很快笑着对闻春意说:“我娘家姓刘,我们家里人都叫我为珍姐儿。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这般的称呼我,我年纪比你大,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珍姐。”闻春意顺着她的意思,笑着说:“珍姐,我在娘家排行十八,大家都知我是闻十八。你不介意叫我十八吧。”

两人经此之后。自觉得关系亲近了一些。刘珍姐儿笑着跟闻春意提及初识钟池春的事情,她笑着说:“那年我初嫁进温家,我觉得温家人的容貌生得都不错。而我小叔子年纪小小。容貌却不是一般的俊俏。后来见到小叔子同窗钟家小爷之后,才知世上还有这般美貌的少年人,瞧着性情分外的亲和。”闻春意嘴角处有淡淡的笑容,她见了这么多的男子。钟池春的容貌绝伦之美,难得的是怎么瞧都给人一种男儿概念。

闻春意笑着赞同说:“小时。我见他,处在一堆小女子当中,他生得都比别人来得貌美许多。”刘珍姐儿瞧着闻春意的眼神有些不同起来,她笑着说:“你们成亲时。我们去喝了喜酒,可惜没有机会早早的跟你碰面。我一直猜着你是什么模样和性情的人。现在瞧着你,我觉得大约只有你这样的人。还有你这样恬静安宁的性情,才是最适合钟家小爷的人。”闻春意略有些惊讶的抬眼望着她。说:“我们家爷的人品性情,都是极其亲和的人。

他如果遇见另一个女人,指不定能相处的更加融洽。”闻春意从来不会自视甚高,象钟池春这样的人,如果得遇另一个样样皆出的女子,指不定不会遇见什么婆媳问题,也不会如她是这般纠结性情的人。刘珍姐儿一脸不赞同的神情望着闻春意说:“十八,也许是有另外的人,更加的适合钟家小爷,可是他不愿意,那人就不是最合适的人。而他愿意迎娶你,在他的心里,你一定是最值得与他相配之人。”

闻春意淡淡的笑起来,那些独自消磨的时光里,早已磨灭了她初时的这份猜测心思。钟池春那般精明的人,如何会在初初的日子,对她行那种冷落的愚事,只不过是她在他的心里,还不值得被珍惜,是一个被他轻慢的人。闻春意没有想过会和钟池春有什么伉俪情深的事情,可是她也曾经向往过被人珍惜的感觉。刘珍姐儿微微皱眉瞧向闻春意,她心里一沉,觉得这对小夫妻的关系,并没有她看见的那般美满幸福。

刘珍姐儿仔细瞧着闻春意的神色,又瞧不出她面上有失意的神情,她顿时觉得自已太过多心,喜欢暗自里乱猜测。她这么一静心,待闻春意更加的亲近起来,她笑着说了说自家小叔子夫妻的事,笑着说:“按理来说,你应该先认识我家小弟妹,可惜他们比你们成亲早一些天数。你们成亲时,他们因为初成亲,新媳妇不能去别家,冲撞了喜气。”闻春意知道这种习俗,说新媳妇进夫家的门,除去回门那一日,在一月内,最好不要出夫家门。

闻春意听着刘珍姐儿的话,忍俊不禁的轻轻笑了起来,她笑着说:“有机会,大家总会见面。”刘珍姐儿笑眯眯的瞧着她,说:“我家小弟妹的性情要比我文静,你也是一个不多话的文静人,我很想瞧一瞧你们两人如何相处?”闻春意在心里暗叹息一声,那位温家小妇人大约天生就是一个文静之人,而她却是后天培养的文静人,两人是没有可比性。可是瞧着刘珍姐儿兴味十足的眼神,她不得不出言打破她的梦想。

她笑着说:“如果我和她遇见了,有话说,就多说两句。没有话说,就用不着说话。”闻春意对见钟池春朋友妻子的事,没有太多的兴致。有时相见不如不见,不见,大家彼此还能有好的印象,而相见,却后果难料。闻春意细想多年下来,她不曾真正交给几个朋友,而她成亲之后,也不想勉强自已。她瞧着钟池春为人处事,觉得如他这般骨子里骄傲的性情人,大约也不屑夫人外交,他对他,大约只要她不给他添乱就行。

刘珍姐儿听闻春意说的话,她惊讶之后又了然的点头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书香门第人家的女子,说什么事情,都要千转弯百绕路,等人已经晕得不能晕了,还不能直接说明事情,还要让人猜一猜她究竟要说什么话。”闻春意原本觉得自已表达得太过直白,现时听刘珍姐儿这么一说,她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她不去猜她说的是谁,她笑着说:“珍姐,我以为你也会喜欢那样的人,毕竟她们说话,如同做诗一样,很有底蕴,细听下去,还是顺耳。”

刘珍姐儿轻轻叹气一声,点头说:“我年轻时,也觉得她们说话如做诗一般,听不太懂,却非常的有趣,而且她们一个个是那么的吸引人,许多的男子,都很是喜欢那般的女子。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粗人,怎么都说不来那样的话,我那时很是喜欢跟那样的人去相处。可是随着年纪增长后,我的性子就懒散许多,再也没有空闲心思,去猜她们的话意,反而喜欢跟直来直往的人相处。”

闻春意其实很是明白她这种心思,她在前世时,有一阵子也是这般的心思,总觉得那样的女子,是那般的优雅文致,比起率性的她,完全是两个境界的人。只是年纪增长之后,才渐渐明白,骨子里不是一样的人,怎么都无法长久的迁就下去。有些的欣赏,是适合立在远处张望着,千万不能去接近。打碎的境面,看到的只是破碎的人形。后来,她明白那样的人,说到底她们的本质和她没有任何的区别之后,她才渐渐的放下那心思。

闻春意笑瞧着刘珍姐儿说:“珍姐,幸好我们晚相遇几年,要不,你一定不会喜欢我这般性子的人。”那位温爷能跟钟池春相处的亲和,瞧着都不会浅薄的人。闻春意心里其实也明白,心思用得太多算计太深的人,其实更加喜欢跟直白的人相处。钟池春选择她,未偿没有这种原因,她让人一眼瞧得穿,没有太深的心思和算计,最多是人不犯我,我由着你逍遥自在。你若犯我太狠,那就提刀直接上去。

刘珍姐儿瞧着闻春意,想了一想,笑着点头又摇头说:“我们能对上话时,我大约还是会喜欢你这样的性情的人,和你相处轻松自在,用不着猜来猜去。幸好我年少时,你年纪太小,那时我们也对不上,就不存在这种难题。”闻春意笑瞧着刘珍姐儿,两人相交,遇见对的时机,才有相交下去的情份。温爷和钟池春寻了过来,刘珍姐儿和闻春意两人蹲在地上,拔着地上的草,两人很有兴趣的比着长短。

温爷很有些脸红的瞧着钟池春,低声说:“都怨你大嫂,带坏了弟妹。”钟池春低声笑起来,说:“我瞧着这般挺好的,至少她现在这般的模样,我瞧着她比从前在我面前一直端着来得有趣。”温爷听他的话,抬眉望向他,低声警告说:“你可别由着女人的性子下去,你瞧瞧你大嫂,如今就差要直接坐到我头顶上去。你成亲不久,来得及,夫为妻纲,家风一定要好好的整顿一番。”

钟池春好笑的瞧向他,说:“大哥,我瞧着你一直乐在其中。”温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低声问:“池春,我表现得很是明显吗?”钟池春笑着重重的点了头,他快步走了过去,笑着叫了刘珍姐儿后,便一脸笑容面向闻春意。

第四百一十九章 认为

钟池春伸手把闻春意拉了起来,他用拇指轻轻擦拭过闻春意的脸颊,在她诧异的眼神下,笑着说:“你的脸上都沾了尘土。”闻春意的脸微微红起来,她拿出帕子赶紧往脸上一抹,又随手擦拭一下双手,再望着钟池春低声问:“我的脸还脏吗?”

钟池春轻摇头后,闻春意安心下来,脸上笑容自然了许多。而另一边的刘珍姐儿早已跟温爷凑近笑着说话,两人那种自然亲近的气氛,衬得钟池春和闻春意这对夫妻相处中的生涩之意。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色,笑着问:“你还要不要再瞧一瞧村庄的景色?”闻春意轻摇了摇头,她瞧一瞧面色红润的钟池春,有些担心的问:“我瞧着你象是喝了许多酒的样子,我们要不要寻主人家要一间客房,歇一会?”

钟池春轻摇头笑起来说:“我只多喝了几杯酒,还用不着歇一会,那我们就去跟主人家告别吧。”那边温爷夫妻明显也商量好行事,两对夫妻前往主人家的院子门口,寻人问了问主人家的去处,寻到人之后,温爷和钟池春双双再一次恭喜主人家的喜事,然后双双提出告辞的事。主人家自是热忱的留客,而客人们嘴上又客气好几句话,终是宾主相欢的各行其是。这时候,有些客人要离开的客人,也一样上来跟主人家告辞。

钟池春和闻春意随着大家前往村庄的路口,路上两家人相约好前往温泉客栈休闲一番。钟池春坐上马车后,他微微的闭着眼休憩起来。闻春意瞧着他的面色,有些担心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被他伸手捉握在手里。他轻声安抚说:“我没有事,只不过喝多几杯酒,这一会起了睡意而已。”闻春意瞧着他的面色,把提早放在车内的备用被褥,拿了过来打开盖在他的身上,在他睁眼望过来时,低声说:“盖着吧。就是睡沉。也不用担心凉了身子。”

钟池春微微笑瞧着闻春意,他伸手把被褥拉开一些,把人直接搂进怀里。笑着说:“从这里去温泉客栈路途不近,你陪我安歇一会吧。三子驾车一向平稳,你就安心吧。”闻春意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想了想点头顺从的闭上眼。闻春意原本是稍稍歇一会。却不料就此睡熟过去。她是被钟池春轻摇醒过来的,她面上还略带些睡意的望向他。听着他语调轻快的说:“十八。我们快到了。”

闻春意立时清醒过来,她坐直身子,面上略有些惊慌的神色。钟池春瞧着她的神情,赶紧开口安抚说:“十八。你不用着急,我提前叫醒你的。”闻春意心稍稍静下来,她用手抚了抚头发。感觉到发丝未曾乱后,心里更加的安宁。庆幸自已特意让方成家的帮着梳了一个严实的妇人发束。钟池春已把被褥叠好收起,他回头瞧见闻春意抚着发的手,他笑着伸手捉下她的手,笑着说:“别摸了,头发没有乱,你再摸下去,只怕会被你自已扯乱。”

马车停了下来,钟池春下了马车,伸手把闻春意扶下马车。闻春意下了马车,打量起面前的客栈,瞧着就是一个非常寻常清静的客栈。迎客的店员此时已经迎了上来,他和三子打起招呼。钟池春伴着闻春意略有些闲散的站在客栈门口,他面上的酒色已散去大半,只有淡淡的酒气,挨近在一处,才能闻得几分。三子很快打点好过来,他带着迎客店员行了过来,一块向着钟池春和闻春意行礼。

三子夫妻从侧门进客栈,钟池春和闻春意在迎客店员的带领下,往正门行进去。闻春意的眼光,从客栈的大门上望到大门两侧,她仔细寻找过,都不曾寻到客栈的招牌名号。行进客栈门后,在店员的带领下,他们转过迎面而来的二层楼房,听着店员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们温泉客栈的前楼,里面主要是用来方便客人们用餐。楼上的房间,因为没有引进温泉水,平时只有散客来入住。”

他们往里面行了进去。一路上,见到好几间瞧着的院子,听得见里面说话的声音。从敞开的院门望进去,说是小院子,其实是客气的光面话,里面只有三间主次分明的房间。迎宾的店员瞧得分明他们的神情,他笑着说:“别瞧着院子里房间少,可是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冲着院子里汤池来的,每一个院子里,主次房都有汤池,让客人们舒畅泡浴。”他笑着瞧向钟池春说:“钟爷,你们订的院子,是我们客栈新修的小院子,专门提供给你们这样的客人用。

院子不大,只有主次房间,而且主次房相隔得还比较远。如果不是下单的老爷,是我们东家的亲戚,提前好多天下订,这几间院子,还无法留置下来。”店员的脸上,满满的骄傲神情,钟池春随手打赏他一个香包,喜得他笑得更加欢喜起来,那些好听的话,一串串说出来,介绍的格外仔细,把客栈边上好玩的地方,也随口介绍一遍。钟池春打听得很是仔细,特意问了客栈各种院子的情况,又问了提前下单的条件。

等到他们行到一间小院子门前时,钟池春已经和店员两人亲近得互相交换名姓和家里住处。三子夫妻已经在院子门前候着,店员推开院子门,院子不大,只有两间单独的房间,主次非常分明的房间。钟池春示意闻春意候在院子里,他带着三子两人跟店员往房间去查看一番。等到他出来后,脸上是非常满意的神情。他立时示意三子跟店员前往前楼,把这一日的入住和用餐需用的银两先落定下来。

钟池春从三子家的手里接过包袱,示意三子家的自便后,他携着闻春意往主房行进去。钟池春满脸喜气的瞧着闻春意满目惊讶神情后,那种欢喜若狂的神情。主房并不大,外面瞧着就是一间能见客人的小厅,往里面行进去,大红的锦绣床上用品,映照得房间如同新房一般的华丽。再往内里行去,就见一个池子里面,水正散发出热气。闻春意欢喜的蹲下去,伸手探试一下水温后,她欢喜的抬头望向钟池春连连点头。

钟池春在她的身侧蹲下来,笑着说:“瞧着很是欢喜,对吗?”闻春意笑着点头,在这样的时代,有这样持久的热水沐浴,那就是一种高级的享受。闻春意抬眼瞅向钟池春,却被他一把拉起来说:“我们去寻一寻温兄和嫂子,约一约晚上用餐的事?”闻春意面有迟疑的神情瞧向钟池春,那对夫妻难得单独相处,大约是不想有闲人扰了他们的清静,她低声提醒说:“我瞧着温爷夫妻情深殷切,我们这么就打扰,好吗?”

钟池春笑目瞧着闻春意,他轻摇头说:“温家嫂嫂是直爽人,她欢迎或不欢迎,我猜不中。可是温家兄长,我们要是不主动过去寻他,他一定会想法子过来寻我说话。他是真正爱热闹的人,天色还这么早,他不会舍得只消磨在客栈房间里。”闻春意还是信服钟池春的话,她轻轻的点头,天色还这么的明朗,爱热闹的人,如何舍得宅在室内。她满目笑意望着钟池春说:“如果温爷和嫂夫人没有空,池春,你陪我在客栈四周转转,可好?”

闻春意能够出来这么一趟,心情很是愉悦许多,面容跟着开朗许多,她瞧着钟池春的眼神也跟着软和下来。钟池春低头瞧了瞧她,笑着点头说:“我瞧着你和温家嫂嫂很有话说,他们要是有空闲,我们就一块去外面逛逛。要是他们没有空,我陪你去外面转转。”夫妻两人稍稍整理仪容之后,轻轻牵了手往房外行去。等到行到房外,闻春意瞧见院子里面的三子夫妻,她赶紧挣脱了手。

钟池春笑着放开他的手,听着三子上前说:“少爷,今日的房银已出,订餐的银两也给了。我遇见温家大爷身边人,他传信给我,说温家大爷夫妻一会来拜访少爷和少奶奶。”钟池春轻轻点头后,瞧着三子笑着说:“在客栈里面没有什么事,我和你们少奶奶也不是乱走动的人。你们夫妻两人难得出来一趟,就自便行事,用不着你们在我们身边服侍。”三子笑容满面的瞧着钟池春,轻摇头说:“少爷,我们还是陪在你们的身边,方便你们行事。”

三子家的赶紧走上前,她伸手扯了扯三子,她笑着面向钟池春和闻春意,满脸感恩神情的说:“少爷,少奶奶,我和三子会守在自已的房内,有什么需要,还请少爷和少奶奶多支使我们。”钟池春笑望着三子家的,他瞧着她说:“姐姐,我以前说过三子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夫婿,这些年,我瞧下来,我安心了,我没有为你选错人。”三子家的脸红起来,她抬眼瞧了瞧钟池春和闻春意,又望一眼行事不安的三子。

她笑着说:“少爷,他就是一个实心眼的人,可受不住你的打趣话。我一向都觉得少爷的眼光精准,从来不会选错人。”她的眼光匆忙落在闻春意的面上,又很快的闪开过去。钟池春轻笑起来,说:“我啊,希望听你少奶奶也跟你一样这般的认为。”

第四百二十章 明明白白

三子出了院子门,三子家的很快离开后,钟池春笑意灿然的瞧着闻春意,瞧得她微微低垂下眼睑。钟池春轻轻的笑起来,他稍稍挨近闻春意,问其:“十八,你觉得我看人的眼光如何?”闻春意抬眼瞧了瞧一脸得意神情的钟池春,想了想,轻轻的点了头。

钟池春的家世背景,注定他从小到大所交之人的背景和他相差不了多少。如他们这等人家出来的子第,在一般的情况下,长辈们都不会把孩子往歪处培养,一个个的品性都算得上优良。至于在未来的日子,他们当中有些人会品性变异,那就是未来之事。钟池春得到闻春意的肯定之后,他面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起来,他笑着说:“从小到大,我也没有机会认识什么不好的人。就是出外游历,短短路程中,认识的人,都不过清浅的交情。”

闻春意还是相信钟池春的定力,如他这般受到家族培养的人,在外面是不会轻易结交不认识的人。三子重新进了院子门,笑着跟钟池春说:“少爷,温少爷就在后面第三个转弯的院子,他的院子里,种着一棵高大的树。”钟池春了然的点头,他们所在的院子,只有一处小小花坛里,里面种着几棵青黄不接的绿化树。钟池春笑瞧着闻春意,说:“十八,我带你去转转,顺带访一访我们的朋友。”

钟池春和闻春意出了院子门,他站着三子轻摆手,示意他留置下来。夫妻两人往院子后面走去,果然见到一个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树。那个院子门敞开着,能听见温少爷说话的声音。钟池春笑着加快脚步,他往前行了几步,又回头来拉扯住闻春意,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夫妻两人停在院子门外,瞧得见温少爷站在院子里面,正冲着里面的人说:“珍姐儿。你也快一些。我们好去寻钟弟和弟妹一块去外面转转。”

钟池春轻轻拍了拍手,吸引得温少爷回头望了过来。温少爷先是皱眉头瞧向院子门,瞧见是他们两人时。他笑了起来,冲着房里面的人说:“珍姐儿,他们来了,就等你一人了。”钟池春行了进去。冲着温少爷轻摇头说:“温大哥,你还是那般的急性子。我瞧着时辰还早。用不着这般急急的催促嫂嫂行事。”闻春意一脸恬静神情伴在钟池春的身后,听着温少爷笑着说:“池春,你不是外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明白,你嫂嫂这个人,就喜欢我催促她行事。”

他们两人相视默契而笑了起来。闻春意在一旁微微的笑了起来,多年的老友。大约就是这般的相处着,两人都对往事有着共同的记忆。刘珍姐儿很快的行了出来,她瞧见候在外面的钟池春和闻春意,她的脸微微红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钟弟,十八,我让你们久等了。”钟池春笑而不语,闻春意轻摇头,笑着说:“我们也是刚刚来,没有等什么。”刘珍姐儿带着闻春意去瞧了瞧他们房间布置,其实大致都差不多,在最内面设有一个汤池。

汤池里的水流动不已,可以清晰的瞧见热气升腾,弯腰下去探了一下水温,又只觉得微微的热火。刘珍姐儿一脸欢喜的瞧着闻春意说:“我早听人说了温泉的妙用,只是我家的两个小子太过折腾人,一直寻不到这样的好时机。这一次,借机来泡一泡温泉,顺带瞧一瞧有没有如她们所说那般的美容效果。”闻春意轻轻笑起来,说:“珍姐,我听人说,调皮的孩子,往往是聪明的孩子。”

两人说着话,往房外走去。温爷急急的行过来拉住刘珍姐儿说:“我们快去外面转转,我瞧你已经快要把那一池的汤水,瞧得几朵花出来了。”钟池春笑望着闻春意,问她:“可是跟我们那一处差不了多少?”闻春意轻轻的点头,笑着说:“我瞧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布置,都是最内面设有一汤池。”钟池春笑瞧着闻春意,他的神色让闻春意伸手摸了摸自已头发,却见他望着她轻轻的摇头,闻春意有些恼怒的瞧着他。

他轻轻的笑起来说:“客栈的东家是行家,这般布置正合了人的心意。”他的眼神还有语气,立时让闻春意醒悟了一些事情,她干脆的转开头去。四人往外面走去,温少爷和钟池春行在前面,刘珍姐儿和闻春意跟在后面。客栈的外面,瞧上去风景也是想象中的景色,紧挨着客栈不远处,瞧上去也是一个客栈的模子。四人往那处行去,果然瞧着是一个客栈,从敞开的院子门,瞧见两层楼的布置,仿佛是同一个师傅布置的一模一样的客栈。

而且客栈的门口,一样不曾瞧见招牌名字。四人在四周转了转,瞧了好几处客栈之后,又觉得时辰不太早了,便没有往远处行了过去,而是直接转回来客栈。四人直接进了二层楼用了餐,然而各自分开行事。进了院子门,钟池春瞧了瞧面上有疲乏神色的闻春意,让她先行进去休息。他问了问在院子里三子,他们夫妻有没有去用餐的事情,听见他们一会就去的事后,他低声吩咐说:“我会把我们换冼下来的衣裳,直接放在房门口,让你家的送去洗衣房。”

三子一脸慎重神色的点了点头,说:“少爷,你放心,我会让她守在冼衣房里,看着别人冼衣裳。”钟池春瞧着三子的神色,想了想,终是没有再说让他操心的话。钟池春进到房里面,闻春意已经把头发拆散开去,她见钟池春行了进来,赶紧把散开的头发挽起来。这个时代,女子是不能散着头发出现在人前。钟池春行了过来,把她挽好的头发又扯散开去,他笑着说:“就要去泡汤水了,用不着挽发。”

闻春意安然的松散着头发,她打量一眼钟池春的神情,提议说:“池春,你先去泡汤水吧,等你泡好后,我再去泡一泡。”钟池春挨着她坐下来,背向着她,见到闻春意还没有别的表示,他提醒说:“十八,帮我把头发散开去。”闻春意赶紧帮着他把头发拆散开去,亮泽的头发散了开去,乌青色的发质,让闻春意羡慕的多摸了几下。她的发质偏软,头发总是容易打着结,要细细的打理,才会有顺滑的时候。

钟池春回头望了过来,瞧见闻春意眼里没有来得及收敛起来的神情,他轻轻摇头说:“十八,你要吃得多一些,你的头发不会比我的差。”闻春意轻轻的摇头,有些事情,是天生的,后天是无法做出多大的改变。她的发质象金氏的头发,一样的发丝细弱偏软。钟池春笑眼瞧着闻春意,说:“十八,我瞧着雪意姐姐的头发,就比你的头发要厚实一些。雪意姐姐比你能吃一些,你多吃一些东西,你的头发也应该不错。”

闻雪意的发质跟闻朝青一样,发质光泽乌青顺滑。闻雪意从前常抱怨很难梳理成想要那种娇俏发束,她时常需要花费一番心力打点头发。闻春意伸手摸了摸自已的头发,她轻轻点头说:“我这样的头发,我不需人帮忙,自已就能梳理成想要的花样。当然,太过复杂的不行,简单却是能自已动手。”闻春意瞧见钟池春瞧向她的眼神,赶紧把后一句话说出来,她可不习惯把头发弄得堆成花朵出来。

钟家三夫人很会在头上玩花样,她的许多发式,都让人惊叹不已。而闻春意却受不了那种特意往繁华处的打扮,满头的各样装饰品点缀着,她瞧着就觉得头大不已。她喜欢头上清清爽爽,不出门,她通常是轻挽起两股妇人头,只用必要用的钗子装点就行。只有出门时,她的头上,才会梳理成多股发束,既可以固定头发,又能在外不用担心风吹乱了头发。钟池春伸手摸了摸闻春意的脸,笑着说:“由着你行事,我觉得你这样就不错了。”

夫妻两人往内室进去,闻春意原本拘谨的行事,却被钟池春连拖带抱的带下了水。闻春意的身上终是保住一件内衣,她一直不敢回头去望向钟池春。只听见他轻轻笑起来,很有些引诱意味的说:“十八,你不回头看一看吗?天色挺明亮,这样的时候,我由着你仔细看。”闻春意不肯回头过去,钟池春就时不时闹出一些动静,激得闻春意不得不加紧泡汤的步伐。闻春意自觉得要上岸时,不得不回头警告钟池春。

她一回头,恰巧望进钟池春带笑的眼眸里,他伸手搂住人,下巴挨近着她的头发,低声说:“十八,我们成亲有些日子了,你在我面前,不必这般的羞涩难当。”闻春意的脸涨红起来,钟池春的容貌瞧着偏向书生这一类的人,可是他的身材偏偏不是文弱书生那般的单薄。闻春意只觉得心里如同着火一般的燃烧起来,而身后的人,还在继续点火中。他低声提醒说:“十八,我特意没有穿衣裳,就想让你把我瞧得明明白白。”

第四百二十一章 荣光

闻春意第二日果然醒得晚,她醒过来,天色已经大明起来。她稍稍的轻皱了眉头,他们回去的太晚,只怕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然而这般安然的轻松心情,又让闻春意留恋不已。

闻春意打量着房内,钟池春果然如往常一般早早起了床。她起来梳洗过后,想着今日要归家,就直接轻挽起两股发束盘在头顶上,她就着镜子打量下,觉得幸好自家的脸形,生得有些古意,很适合梳成这种古式的发样。闻春意瞧着镜子里的人,很是用心的打量起来。钟池春进了房,瞧着她的神色,笑着把脸挨近过来,问:“我们两人配不配?”闻春意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把他的脸轻推开去。

闻春意原本瞧着镜子里的自已,还能瞧出几分喜意出来,可是边上凑上那样一张俊俏的脸,立时把她七分美的脸消成一分的美脸。钟池春只觉得再一次被闻春意嫌弃了,他有些闷闷不乐的瞧着已经站起身的闻春意,说:“十八,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的长相?”闻春意听他的话,很有些诧异的抬眼瞧着他,她肯定的摇头说:“池春,我长这么大,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为俊俏的人。”

钟池春嘴角有笑意,过后又皱眉说:“你打量过许多的男人的长相吗?”闻春意抬眼仔细瞧了瞧钟池春的神情,她仔细想一想,发现这一世的自已,还真不认识什么人,她所在的圈子只有那么大,她所认识的人,也只来那么的多。她轻摇头说:“我认识的人。都是家里平日里来往的人。再多就是上街时,无意中瞧见的人。”闻春意知道那两次相看的事情,还是让钟池春多少有了介意的心思。

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眉眼舒展开去,他笑着说:“你就是瞧过许多的人,他们都没有我生得英俊,气质也没有我好。对吗?”闻春意笑瞧着钟池春。她实在无语相对,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比较的。再说钟池春一个大男人的。用得着和别人去比容貌吗?只能闻春意有时就是少了那么一根细筋,她想事情从来就只走直线。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在心里暗叹息一声,果然自家妻子没有往歪处想。

过日子。说来说去,过得好与坏。都是自已的事,旁人无法帮着自已往下过。夫妻两人用过早餐,上了马车之后,闻春意又依依不舍的打量几下客栈的门。马车往前行了一会。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神情,试探的问:“池春,我没有瞧见客栈的名牌号?”钟池春笑瞧着她。说:“这边客栈从来不会挂出专门的名牌号,他们的名牌号通常隐匿在暗处。你在客栈时问我。我还能给你指点出来。”

闻春意很是惋惜的神情瞧着钟池春,瞧得他不得不把他看见的隐匿名牌号说出来给闻春意听。钟池春见到闻春意一脸兴味的模样,他有心跟她说更加多的事情。他笑着把温泉客栈的发源说了一遍,说很多年前,也不过是偶然觉得此处风景不错,有心在此处修自家住的院子,无意中挖掘到温泉眼,后来尝到温泉种种的妙处后,就带着家里人在附近陆续修起了院子。他们当中有心思机灵的人,就起了心思做客栈的生意,把自家院子变成客栈。

因为在此处修院子的人,大多是自家的亲戚,为了不因生意关系起纠纷,影响彼此的关系,大家就相约以温泉客栈为名,而至于客人愿意进那家的客栈,就由客人自已做主。然而各家依旧存有自已的小心思,就把名牌号留在暗处,比如是转角的树身上,那种花样,就是客栈里专门用的图样。闻春意想起用餐时的碗,那瓷碗瓷碟上面的盛开的花朵,都是同一种张开的模样。

闻春意立时一脸了然的神情望着钟池春,她眼里的喜悦让钟池春瞧得欢喜起来。他笑着说:“十八,你笑起来很美。”闻春意立时收敛起面上的笑容,瞪眼瞧着他说:“我不笑的时候,我也不丑。”钟池春听她的话,面上笑容更加的欢乐起来,他笑着连连点头说:“我家十八从来就不曾丑过。”闻春意相信他的话,她要是真的生得极丑,也不会从儿时起,就被闻老夫人带着一府的长辈白眼相对那么多年。

马车停在钟家的侧门口时,闻春意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他们回已经临近午时了,这个时辰进家门,只怕钟家三夫人那张冷脸面对她时,又要黑沉一些日子。钟池春侧头打量着闻春意的神情,他在心里暗叹一声,自家父母和妻子处得不好,他就是那个源头。可是日子就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那般的选择。他并不如两个哥哥所想,对自已父母没有一丝的了解。只不过,他没有想过父母会如此的固执,不肯因他而稍稍迁就一些。

闻春意侧头瞧见钟池春的纠结神情,她的神色更加的暗淡起来。果然世人说得对,恋爱什么的,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是两大家的事情。而他和她的婚姻,起源于两大家的联姻。钟家三老爷夫妻想为儿子挑拣一位满意的佳媳之心,却被自家儿子半路打劫,不得不改变方面,挑选一个样样不如意的儿媳妇进家门。闻春意有时将心比心时,她也是心有同感。只是想着当事人是她自已,她就有些承受不住。要说无辜,她应该是最无辜的人。

闻春意稍稍退离钟池春几步,她不想往钟家三夫人眼里硬生生的下钉子。钟池春回头望见如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落在身后的人,低声说:“我们先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夫妻两人去见过钟家老太爷夫妻,给留下来一块用过餐后,夫妻两人才往第三重院子行去。在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院子门口,钟池春回头望着闻春意低声说:“有我陪着,我母亲有气不会冲着你来。”闻春意涩然一笑后,不得不轻轻的点头。

钟家三夫人近来变换婆媳作战的方法,她在钟池春的面前,她做不到笑如春风缓缓绽开,可是最起码,她在她儿子的面前,对儿媳妇能做到表面的客气周全。当然一定要省略掉她眼里不时闪动的阴郁神情,而她的眼里,能再多上一些假意的笑意,她的演技那是无比美满无可挑剔。可惜钟家三夫人口不对心的言行,让闻春意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她暗忖着,不知她几时,会突如其来的来一场大的爆发。

两人进了院子门,钟家三夫人很快传他们夫妻进去。钟家三夫人的笑目落在儿子的面上,她颇有些感叹的说:“春儿,我一夜没有睡,就担心你在外面如何的不好过。”闻春意低垂下眼睑,钟家三夫人这话说得太假了。她要如她所说这般的离不了小儿子,钟池春在外两年多,只怕她容貌早已摧残得苍老得让人不忍目睹。而如今她瞧着花色依旧,容貌端秀得让人瞧不见她眼角处的皱纹。

钟池春笑着挨近钟家三夫人,他仔细打量她的面色,过后笑起来说:“母亲,我都瞧见你眼角的确新生了一条皱纹。”钟家三夫人的手直接抚上眼角,她有些怀疑的瞧着钟池春说:“我早上照镜子时,怎么没有瞧见你说的那条皱纹?”钟池春听她的话后,更加的贴近她,仔细的打量一会后,他轻轻舒一口气,说:“母亲,是我瞧错了。都怨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太过哀怨,以至于我眼花,把笑纹当成皱纹看了。”

钟家三夫人瞪了一眼钟池春,她抬眼望见闻春意,轻轻叹一声说:“十八,你嫁进来,也有些日子,我一直忘记提醒你,你的身上有动静时,一定要早早报给我们知道。”闻春意微微红着脸低头闷闷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钟家三夫的问话。钟家三夫人瞧着闻春意的神色模样,她眉头深锁起来,望着钟池春说:“春儿,我瞧着她是任性的人。你是男子,原本不应该管内宅的事情,可是你娶了一个这样不省心的妻子进来,你就要多受累一二,。

你在内宅里一样要担起大事,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到时莫要因为她的贪欢,误了儿孙大事,那样我可不会放过你。”钟家三夫人的话,说得闻春意的脸,羞窘恼怒得直接涨红起来,说得钟池春面色极其不快的瞧着她。他低声说:“母亲,你胡说什么?我和十八是夫妻,那样的字眼,用不到我们两人的身上。再说我们还年轻,晚两年生儿女恰巧好。母亲这般着急说出那样的话。传出去,不单我们没有脸面,就是母亲你的面上,也没有多少的荣光。”

钟家三夫人的面色立时不好看起来,她一脸怒色瞧着钟池春,伸手拍桌说:“果然如别人说的一样,再孝顺的儿子,娶了媳妇都会忘记娘。”

第四百二十二章 名正言顺

闻春意幸亏不是真正怯懦的性子,要不,瞧着钟家三夫人这般变脸,她只怕心里先要慌乱起来。钟池春由着钟家三夫人发作过后,瞧着她感叹的说:“母亲,你拍桌子,拍得手痛了,儿子帮你吹一吹吧,立马就不会疼痛了。”他那说话的口气,就是平常用来哄侄子们的口气。

闻春意一时心里起了厌烦心思,她懒得瞧钟家三夫人和钟池春母子情深的场面,她直接迈步往房外走去。她行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气,这样的日子,只怕还要过些年头。钟家三夫人这般的干劲,只怕是越折腾人,她活得越长寿。闻春意越走脚步越更轻松起来。钟池春欠钟家三老爷夫妻的生养恩情,她可不欠他们两人任何的情意。她的父母把她生下来,也没有想过要她嫁进夫家后,就要一心一意的来受婆婆的苦,受她的累,还要受她不少的闲气。

闻春意也知自已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来说,实在是太过自私的念头。可是她不这般去想,钟家三夫人如此待她,她迟早不是在爆发冲突中一拍两散,就是在容忍里灭了自已的小命。她想来想去,只能择一条最轻便的路去走,她和钟家三夫人这辈子不管是表面还是内在,两人大约都无法做到相敬如宾的境界,那就只能去做一对互相漠视的婆媳。闻春意其实想过另一条路,可是想想闻府和钟家的关系,她还是舍不下自已的家人,只能选择将就着下去。

闻春意想过要是有事给钟家三夫人去做,那她就没有空来寻她的麻烦。可是思来想去,钟家三夫人用不着带孙子孙女。天天闲得只能关注自家小儿子的闺房事情,甚至已经到了直接开口关注小夫妻的房里生活。闻春意想了又想,觉得在婆媳来往中,她的前途是绝对无亮。钟家三老爷夫妻之间的狗血深情,瞧着是掺杂不了闲人,自然是无法出现让钟家三夫人有转移目标的人。而钟家三夫人的儿女特别的孝顺,也不会发生什么纠结的事情。让钟家三夫人为此纠结为此操心。

闻春意不得不叹息钟家三夫人投胎不错。而且命瞧着也不错。可怜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娘家受祖母冷落,嫁进夫家。受公婆白眼,她这一个命,怎一个‘差’字能明了。闻春意回到房里安坐下来,翻着一本闲书。瞧着别人家的小媳妇,在婆家如何的忍悲含怨任劳任怨九死一生。总算在最后的时刻以命相拼,换得婆婆和夫婿双双动容,从此之后,一家人欢欢乐乐共聚在一处过日子。

‘呸’闻春章把书翻完后。只有这一个字能代表她的心情。世间的内宅里争斗,那是慢慢消磨人心的争斗,那来的那么多的事情。让一个小女子一次又一次有机会用命去表达孝意和敬意,写这本书的人。完全是不把一根筋的傻女子往绝路上引诱,是绝对不会收手的历害角色。闻春意感叹一回后,直接把这本闲书压在角落处。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本误人的书,还是要早早烧毁掉。她直接叫方成家的进来,把那本闲书交给过去,让她拿去赶紧点火用完。

方成家的听了闻春意的话,瞧着手上的书,想了想点头下来。她进到厨房后,直接把书塞进炉糛里面。闻春意是什么样的人,方成家的这几个月心里还是有数的,她让毁去的书,那一定是不能留下来的害人书籍。方成家的在钟家瞧得分明,自家的主子,在钟家的日子瞧着是不好过,可是也没有到那种过不下去的时候。钟家三老爷夫妻不怠见闻春意,可是因为分家的原因,也不能时时伸手进她的院子里操作。

方成家的瞧过闻府六房人院子里的起起落落,她早已明白世家里面的夫妻,就是做不到寻常夫妻那般的相契和。她对闻春意的现状,觉得是往良好方向发展。钟池春待闻春意一向亲近,瞧着也没有因为父母的成见,而影响到夫妻情意。方成家的觉得按贵子家的话来说,那才是逼折人的想法。钟家千不好万不好,可是却有最好的一处,钟家内宅里不混乱,只要是不作死的人,都不会把这桩婚姻摧毁掉。

方成家的觉得自家主子幸好清明,还想着法子把日子往亮处过。而闻春意此时坐在房里,瞧着赶在晚餐前回来的钟池春,她一脸诧异的神情望着他说:“你不用陪你的父母大人共进晚餐?”钟池春安稳的坐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情,见到她神色平和,他轻舒一口气,笑着说:“十八,幸好你一直不是小心眼的人,我刚刚进来时,还一直担心你会因为母亲的话,而跟我吵闹不休。”

闻春意抬眼瞧了瞧他,已经是不可改变的现实,她跟他就是吵得天翻地覆,也改变不了什么。钟家三夫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一心一意缠着钟池春不放松。闻春意眼光上下打量着钟池春,瞧得他坐立不安时,她笑着说:“我瞧不出你那一点象是处在精尽人亡的地步,以至于让你秦镜高悬的母亲,说出那样捣毁我名声的话。池春,这是第一次,可一不可二,母亲下次要是再口无遮拦,我不介意把这些事情说过娘家人听听。”

钟池春脸色暗沉下来,他咬牙盯着闻春意低声说:“那是我的母亲。”闻春意冷冷一笑,说:“我也是你的妻子,我不求你一定要护住我,至少你要象是一个为人夫婿的人。我嫁给你,守着你家的规矩,由着你母亲冷言冷语相对,从来不曾反驳过她,也不过是想求着过些安静的日子。钟池春,这还是我没有孩子,可由得了你母亲乱说话。一旦我有了孩子,为了他们的名声,我也容不得别人胡乱说话。”

闻春意望着钟池春握紧拳头的手,她淡淡一笑说:“你也可以想法子一直让我没有孩子,我记得律法上言明,女子成亲七年无子,夫家可以合离休出。”晚餐送了进来,闻春意舒服的进餐,由着钟池春沉着脸坐在桌子面前,久久都不肯动手用餐。闻春意用完餐后,她一直以为不会用餐的钟池春,总算是点了手端了碗。闻春意站起来活动几下,自在房门口走去。外面天色已黑了起来,方成家的站在院子里,轻叹息着瞧向她。

闻春意同样皱眉头瞧着她,刚刚亲自带人送晚餐进来的方成家的,大约是听见她说的后几句话。闻春意在心里暗叹一声,她也想伉俪情深,公婆慈爱温和,可惜她没有这个缘份。钟池春从房内出来,瞧见立在院子里的闻春意,只觉得她寂静的背影,瞧着让人觉得疼惜不已。钟池春走近闻春意的身边,低声如同解释一样说:“十八,我母亲在娘家是娇娇女,嫁给我父亲之后,父亲几乎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怜惜,容不得她有半丝的不舒服。”

闻春意侧头瞧着他,轻轻摇头又轻轻摇头后,她涩然一笑说:“池春,我没有求着一定要嫁给你。你们家来求亲时,要是愿意给我们商量的余地,我们这一房的人,一定不会许下这桩婚姻,齐大非偶啊。”钟池春的脸色白了白,他恨声说:“十八,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从前的事情,就要少提起。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很快就有孩子。要是过年后,你还没有孩子,我就请大夫上门来看你。”

闻春意转头仔细的打量着他,天色已黑,夜色下,钟池春五官俊美得有些不象真人,太美的人,如同妖花一样,太易招惹过多的麻烦。闻春意轻轻淡淡点了点头,说:“你是一个好儿子,或许做不了一个好夫婿,也许也能成为一个好父亲。”钟池春伸手握紧闻春意的肩头,低声问:“我为何不是一个好的夫婿,我的身边从来就没有过旁的女人?我待你一心一意,我能撑起我们的家,从来没有给你添过营生方面的麻烦。”

闻春意听钟池春的话,的确按他的条件来说,他的确是一个好的夫婿。闻春意平日里也许就会顺他的意思,就此下了梯子落在实面上。可是这一次她被人那般的说话后,心里一直一股郁气不得出。当既她冷笑着说:“你是没有旁的女人,可是你身边的女子,她们不是女人,她们是男扮女装的男人吗?我们定亲后,我们成亲后,只要有机会,你总要让我瞧一瞧,你待别家的女子,是如何的亲近大方体贴。这般打脸的行为,你不只做了一次,而是做了许多次。”

“你不喜欢我和她们说话,你可以跟我说,我下次会注意一些,距离她们再远一些。反正她们年纪大了,我待她们如妹妹,她们也到了定亲的年纪,可不能让人误会我。”闻春意瞪眼瞧着他,她很有些灰心的问他:“池春,你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个那样的妹妹?而你的那些妹妹,有多少人快到定亲的年纪?还有多少人,距离定亲年纪还久远,你们还要继续在人前显示你们的亲近,胜过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

第四百二十三章 底气

闻春意这些日子难得的心情舒畅许多,难怪别人说,心里不能存闷气。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她一心一意想做好人,结果最后还是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人。那夜钟池春青黄不接的脸色,就是夜色都不能遮盖三分。

而闻春意说完那番话,也没有心思去听钟池春的应酬话,她直接回到房里,端坐在桌前,喝了两杯茶后,又翻看了一本游记,瞧着天色更加的晚了起来,而钟池春瞧着就是在书房里用着功,她直接入内室上床安睡,睡得很是安宁。钟池春后来连着一些日子,再次去做孝子,只要在家的日子,就去陪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用餐。明眼人,都瞧得出这对小夫妻闹得不可开交,只差没有把是非摆在台面上来。

只是大家瞧着闻春意明显好心情的神情,又觉得大约是钟池春一个人在闹小性子,一心要跟自家妻子争一时长短。闻春意每日里保持欢快的心情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顺带瞧一瞧两人越来越黑沉的脸色。闻春意想得很是清明,此处实在行不通,自有别路可行,她又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闻春意心情轻松,没有后顾之忧,那张一向笑起来,都显得几分清冷的笑脸,眼下,那笑容里竟然能瞧出几分灿烂。

钟家三老爷夫妻瞧着这样好心情的闻春意,两人的眼睛里就差没有直接长出钉子,好用力钉住这个让人头大的小儿媳妇。他们越更不想见她的面,可惜规矩所在,每日里闻春意总会来他们面前请安一次或两次。这些日子,闻春意偶尔在白日里。会碰见钟池春一次或两次。每次,钟池春总是仰着高傲的头颅,从她身边迈大步离开。他那般的无视闻春意,执意不肯低头来望她一眼。

闻春意也没有大度到直接拿自个热脸去贴那张冷脸的高度,她自是默然任钟池春自由来去。钟池春的小脾气发作起来,钟家无人不知。大家都用小眼神瞧着闻春意,有心跟她打听一句两句。闻春意都以一脸不知的神情对着他们。他们问得多起来。闻春意便一脸不解的瞧着他们说:“自从他再次决定要用功上进之后,我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父亲和母亲日日见到他,或许是父亲和母亲反对他的决定。他才会这般的郁郁不乐。”

闻春意不介意让钟家人知道,他们夫妻关系平淡,也不介意让钟家人知道,钟家三老爷夫妻才是真正能影响他的人。反正她不去说。钟家人又全不是没有感念的人,会瞧不出他们夫妻关系的远和近。再说谁生的孩子谁去管。她一个半路嫁进门为人妻的人,又不是一个有实力的妻子,还是少掺和进去。钟池春可以不在意闻春意,那他的郁闷难解的纠结。她自然不会闲着无聊伸手去解一解。

闻春意自觉和钟池春两人的交情,没有到那种交心的程度,闲事少管。还是过好自已的日子为上策。姜氏和陈氏都瞧出来闻春意的心意,她们两人私下里轻叹息着商量着。姜氏说:“难得小弟妹心眼直。为人大度,是一个易相处的人。我们想法子劝合吧。”陈氏很是赞同姜氏的意见,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钟池春是一门心思要跟闻春意赌这一口气。而闻春意明显是不在意的神情,她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来面对钟池春和钟家。

姜氏和陈氏商量来商量去,觉得根源还是在钟池春的身上,只能由她们的夫婿出手劝合。初雪降下的那一天,钟家的孩子们狂喜的在五重院子里冲冲出出,闻春意的院子里,自是经他们几进几出的表达他们的欢喜心情。这一日,正是休沐日,闻春意照旧是不曾碰见钟池春,他这些日子,已经落居在书房。这是钟家人的地盘,闻春意从三子家的神色里,就知钟池春会受到妥善的照顾。

反而是她这里的房里保暖,因为男主人不在,难免做得不是那么的十全十美。幸好闻春意手里有银两,而院子里有她的人,她自个拿银两出来,叫方成去外面直接买木炭进来保暖。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态度,她私下里已经在清算她的银两,觉得稍潲是差了那么一些。可是只要她不去往奢华舒服方面去用度,她手里的银两也足够她独立自在一些日子。这日,闻春意借着闻府的宴会机会,回家了一趟。

金氏瞧着闻春意的气色,心里安宁许多,她私下里跟她打听:“雪朵,我听说亲家老爷夫人待你并不亲近,池春待你也不太好?”闻春意现在还不想她跟着一块担心,当下笑起来说:“娘,池春那般的人才品貌,配我是糟蹋了一些,难怪他的父母心气一直不平。不过他们那样的人,心气就是再不平,也不会对我用上打骂,他们最多就是对我冷言冷语两句。那样伤不了我的筋,也动不了我的骨。风一吹,就顺耳过了。”

金氏面上明显有些愤然不平,她怒道:“他们自家管不好儿子,由着他来坏你的姻缘,如今还不肯好好待你,钟家的家风,就坏在他们的身上。”闻春意听她的话,笑过之后赶紧开口安抚她说:“娘,天下那对婆媳之间没有计较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之间计较的事太多而已。你别想了,反正木已成舟,他们暂时更换不了我这个儿媳妇。而我也不会太在意他们,毕竟过日子,自已开怀最重要。”

金氏一向觉得小女儿是天性粗糙的人,脑子里面对外面那些冷漠反应,天生就少了那么一根筋。从前担心她嫁了人,这般的粗性情,会不讨夫家人欢喜。如今想着她的婚姻,反而庆幸她的心眼粗。要不,换一个敏感细腻的女子,去过过她现在的日子,只怕会活活被那对夫妻磋磨得不成人样。金氏无限惋惜神情瞧着女儿,在她的心里,女儿到底是错配了人。钟池春那心眼那算计,就不是闻春意能对得上的人。

闻春意见到金氏的神情不再纠结后,面上神情轻松许多。闻府的宴会,一向人来人往,金氏身边很快就来了熟人,那打量闻春意的眼神,都带上一点同*彩。瞧得闻春意啼笑皆非,钟家三老爷夫妻原来是这般的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才会任那么一点内宅事情,传出了钟家的宅门。闻春意面上有着温和的笑容,很快在金氏和来人相谈有趣时,她寻一个借口离开。她还要去寻闻秀节说话,姐弟两人有些日子没有碰面了。

闻春意直接往四房院子里走去,她见到院子里那个挺着大肚子慢慢行走的妇人,惊讶的瞪大眼睛,快步行了过去,伸手扶持住人,感叹的说:“嫂嫂,仿佛是眨眼间,你的肚子就这么的大了。”曾氏笑眯了眼瞧着她说:“雪朵,你算算你有多少日子没有归家了?钟家的门户就关得那么严实,让你轻易不能外行一步?”闻春意笑瞧着曾氏的神情,说:“嫂嫂,你现在不用去管钟家的门户紧不紧,反正我吃了不亏,你只要好好的养胎平安生子就行。”

曾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想想点头说:“这一胎要是儿子就好。”闻春意听她的话,低头瞧一眼曾氏稍显得圆实的肚子,想一想别人说的话,肚圆的一般是女儿之类的话。她稍稍皱眉头说:“嫂嫂,府里可有人在你面前说闲话了?你这是爹娘的第一个孙子,不管男女,爹娘都会欢喜。你信我哥哥,不管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在哥哥的心里,都会一样看重。”曾氏笑瞧着闻春意轻点头,她的夫家的确不会介意这个孩子的性别。

只是她的心里,盼着能生个男孩,她觉得男孩将来日子能过得轻松自在一些。曾氏自是不会把自已的小心思说给小姑子听,她只是笑着说:“雪朵,父亲母亲都是难得的慈爱人。府里面就是有闲语,我一向当做没有听见一样。雪朵,我问你哥哥你在钟家如何,他总是说你过得不错。我觉得他是担心我多想事,特意拾一些好事说给我听。我听我母亲说过,钟家三夫人从小到大,都是特别争强好胜性子的人。

偏偏她的命好,一生都过得极其顺遂,让人妒忌还无话可说。那般性情的人,那容得儿子违背她的心意,自行定下亲事。雪朵,你要是在钟家过得不快活,你记得你还是有娘家可以回的人。”闻春意笑看曾氏,她这般的有底气,那她的哥哥闻秀玉在仕途上一定顺利。曾氏瞧着闻春意只是笑而不说话,她轻轻叹气说:“当然嫂嫂还是盼着你能把小日子过好,钟池春这个人有才有貌,又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人,他只要沉下心做事,应该有出头的日子。

再说你们是元配夫妻,有什么事情,两人痛快说出来,再一块想法子解决掉。”曾氏笑瞧着闻春意,瞧得她连连点头说:“是。”

第四百二十四章 轻舒

闻春意轻挽着曾氏在院子里漫步,听她说着四房里的一些小事情,瞧着她恬静温美的面容,心里跟着平和安宁许多。而曾氏见闻春意听得进她所说的话,更加的仔细说着一些人际来往,闻春意一直仔细的倾听着,有时也会问一句半句。

安城这么多的人家,闻府来往的人家,一向只有那么几家。而曾家则不同,那是官家,来往的多是官家的人。有些人,或许闻春意现时没有机缘相见,可指不定日后能有机会见一见。世间的事,往往变幻莫测让人难以事事都能提前料到。曾氏的好意,闻春意心里还是很明白,不管那些人事,现在距离她多么的远。但曾氏待她的这一份心意,却是距离她在近处。姑嫂两人有心亲近,互相便能努力的寻到投缘话题。

曾氏的许多见解实在让闻春意叹服,果然闻老太爷和闻朝鸿父子两人为四房挑拣了一位合适能担事的嫡长媳妇。曾氏笑瞧着闻春意说:“在家日日好,在外处处难。其实在我心里,我觉得这话就是说我们女人家初嫁夫家的心情。我嫁进来后,尽管早早知道家里人亲和,可心里依旧担着几分不安心情。直到我有身孕,我的心才稍稍安稳下。雪朵,你要是有了孩子,想来在夫家的日子,会更加过的顺畅起来。”

闻春意听她的话,她微微的笑着点头,领会曾氏的一番心意。钟家三老爷那对夫妻待孙儿们,虽说瞧不出有特别疼爱之处,可是他们在孙儿们面前态度还是显得非常的亲和。闻春意瞧着曾氏略有些担忧的眼神落在她的面上,她轻笑着说:“嫂嫂,孩子几时来。可由不得我决定。”她终究是那个懒得说虚假话的人,而在曾氏这样的人面前,她也无法说那些假话。曾氏大约跟闻大少奶奶一样,从小就学会如何看人言行。

曾氏瞧着闻春意面上神情,新婚才几月的小媳妇,提及夫家的人和夫婿,神情一直那样的平淡。让人瞧得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稳。闻春意抬眼瞧着曾氏探索的眼神。她笑着说:“嫂嫂,孩子的事我顺其自然,池春也跟我提过。要是等到过了年,还没有消息,就先寻一个大夫瞧一瞧。我的身体一直康健,我只觉得天意如此。让我在孩子的大事上面,要缓缓来。”曾氏的心安稳下来。她比闻春意还要知道有些事情。

闻春意嫁进钟家前,闻大少奶奶以请平安脉的名义,让大夫查过闻春意的身体情况。那大夫的话说得分明,别瞧着闻春意身形瞧着单薄。却是好生养的体质。闻府的人,也相信大夫的话,金氏和闻雪意都是那样苗条身段的人。可也是接连的生养孩子。闻春意扶着曾氏行过后院,再往前院慢慢行时。她瞧着曾氏面色红润起来,有些担心她陪着她,不好意思提及累了的事,便提议说:“嫂嫂,我们去小厅里喝喝茶水,可行?”

曾氏伸手扶了扶腰,她瞧着闻春意笑着点头说:“行,我们进去喝喝茶,吃些点心。我下午时再多走一遍路,补上没有走的一圈路。”闻春意惊讶的抬头瞧着她,曾氏笑瞧着她说:“我有身孕后,我母亲特意派人过来跟我说,不能太娇气养胎,只要没有太大反应时,我就要按平时作息生活,还要在院子里慢慢的走路,每一天至少要走六圈路。”闻春意一脸佩服的神情望着曾氏,说:“亲家伯母是睿智的人,她这是真正的疼你。”

曾氏瞧着她的神情,知道她了解原因,她轻笑起来摇头说:“我母亲是不是睿智的人,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她说但愿我一生都如现在这样,只要听长辈的话,不用去亲身体会许多的人生经验,”闻春意心里慨然,曾氏的母亲一样要面对夫婿的妾室和庶生子女,那当中的纠结之处,只怕让她早已心在苦水里泡过又自行晒干净。闻春意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难怪闻老太爷和闻朝鸿夫妻会不寻问一声,便为她定下钟家这门亲事。

长辈待她终究是有心,还是为她挑选一门内宅阴暗事少的人家。曾氏停下脚步,她注视着闻春意说:“雪朵,安城里有许多怜惜女儿的母亲,都盼着女儿有缘能嫁进钟家去。如今你嫁了进去,不管如何,我希望你珍惜这个机会。”闻春意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曾氏笑了笑,又说:“女人怕嫁错人,男人怕入错行。可是有家规定下的事情,男人总是不会轻易违背。除非有特殊的原因,才会犯了家规。”

闻春意轻笑着点头,心里暗忖着钟家是谁,因为那特殊的原因,而在外面安置外室和外室儿女。闻春意不愿意影响曾氏的安排,执意陪着她再行那一圈路。两人再慢慢转过一圈,在前院里停下来后,闻春意瞧着曾氏的面色,心里安宁许多,至少她的面上没有疲乏的神情。闻秀节在此时跑了回来,他瞧见院子里候着的人,笑着招呼过后,他挨近闻春意说:“姐姐,等到放假时,我下帖子去钟家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