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钟哥哥娶了青梅竹马的妻子,我们听说,你们自小就认识,你弟弟跟钟哥哥一向交好。”如果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子说这般带有意味的话,闻春意只会当作没有听见一般的放过去。可惜这些小女子们都是被家人娇惯坏的人,象是故意要为难闻春意一样,同样的话一个轮一个的说了又说,听得闻春意直接皱眉头,她在自家里为主人,又不能这般抛下客人不管不顾自去,可这些话听后,她的心里又极其的不舒服。

第四百五十五章 重情意

闻春意瞧着一张张略带得意骄傲的脸,她轻笑着开口说:“我听你们跟我说得这般的热闹有趣,我不开口说两句,都显得有些怠慢了你们。那我就随意说两句,你们就随便听听吧,千万不要上了心。我娘家闻府的闺学在安城一向有名气,我娘家教导女子的规矩一向严厉。

我们爷是自小就跟我弟弟交好,那是他们之间的缘份,当然也是因为我大伯母是钟家的姑奶奶关系。至于你们说的青梅竹马什么的情意?这我还真不知有这么一个传说。我想我们爷自小到大认识的女子,没有一万一,那至少也有一千。我小时是跟我们爷远远的见过几次面,可是那与青梅竹马是完全的扯不上关系。钟家和我们爷为何要迎我进门?我思来想去,大约就是因为我们闻府的女子,一向都严守着闺秀行事规矩,为人妻者,能牢守本分也。”

闻春意自我感觉这番话已经算是够转弯了,实在算得上山路十八弯的经典。可是这些小女子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些时常听自家母亲点评名下庶子庶女的人。她们夫人们说话时,面上笑得安然,只是话里面意味实在太过深长,就是如闻春意这般说得大义凛然。闻春意的话,入了她们的耳朵里面,对她们来说,就是直接打脸的感觉。她们一个个神色明显不悦起来,有些小女子心气高傲,顿时面上露出愤懑神情。

闻春意却没有太多的心思。用来应付她们,院子里还有满满的人。闻春意是主人家,面对小女子们应该提点的事情。她还是多嘴一句,笑着说:“今日客人们来得多了一些,或许有些照顾不周,你们既然喜欢会客厅的安宁,那就请不要随意去偏静处,以免造成误会,影响各位小姐美好优良的名声。”各位小女子听闻春意说得这般分明。一个个虽说有些不悦,却也明白。如果她们当中有任何一个行事不当,只怕来的人,名声都会受影响。

闻春意望到院子里又新添了几张桌子,而屏风已从中间分隔成前后两个区域。她行至妇人们坐的区域。见到气氛有些凝固起来,她略有些惊讶的瞧向姜氏和陈氏两人。据她所知,这两人很有些长袖善舞的交际本事,是什么样的话题,会让场子一下子冷成这般的模样。她瞧一瞧妇人们的神情,瞧见当中有些人的脸上,明显露出看好戏的神情,而有几个妇人的脸上,明显有着羞愧尴尬的神情。

姜氏和陈氏一点都受不现场气氛影响。她们神情轻松的冲着闻春意招手。陈氏笑着跟她说:“我们大家在一处,正在说着姑嫂情深的事例,顺带夸了夸今日带着小姑子来做客的嫂嫂们。实在是待小姑子特别的亲近。小弟妹,我听说你在娘家时,你的嫂嫂们待你们这些小姑子一向亲近,也会带你们一块出门做客,现今还这般吗?”闻春意略有些惊讶神情的瞧着她,闻钟两家历来亲近。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大事。陈氏那可能不知实情。

她笑瞧一眼姜氏,果然听她提点说:“前几日,听大表嫂过来提及你六房庶妹在跟她一块出门的事,大表嫂没有带她同去,还招惹得你六婶生气不已。你这次回娘家,有没有听到到下文啊。”闻春意立时明白她们两人的用心,她行过来,在她们身侧凳子坐下来,笑着说:“上次,大表嫂过来没有把事情说得太过明白,其实是一场误会而已。大表嫂要同大表哥去他朋友家做客,而六婶误以为他们是去出席家宴。

六婶也是慈母心肠,想着我那堂妹年纪渐大。六婶近年来,身子骨不太好轻易不会出门会友,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误了堂妹们的佳期,她就有心想请大表嫂把堂妹带出去见见人。只是时机选错了,大表嫂当时就跟她解释了,说是只跟大表哥朋友夫妻聚一聚,顺带说一说话。她要是带这么一个美丽娇柔的小姑子上门去,担心让大表哥朋友妻子误会。而我那堂妹生得极其美丽,瞧上去是非常的可人。

我六婶明白事情的经过之后,她是知书达理的人,想明白当中的不妥之处,自是要大表嫂下次有合适的机会再带堂妹出门长见识。”姜氏轻轻的笑起来,陈氏拍着巴掌说:“我就是说,姑嫂情深,也不能把不分场合,把小姑子乱带进出。有太多的事,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春意轻轻笑起来,瞧着那些神色尴尬的妇人,她轻笑着说:“也许是为人儿媳妇不易,而小姑子又年少不知事不懂得轻重。”

姜氏笑瞧着身边的妇人,笑指着闻春意说:“我这个弟妹是难得的宽和之人,只是我们做嫂嫂的人,实在是瞧着有些人的行事,太过不舒服而已。他们夫妻成亲时日太短,眼下又无孩子,实在经不起别人一再来挑拨惹事?大家都是为人妻的人,将心比心,要是你们遇到同样的情景,你们可会给人一个好脸色,事后还从来不去计较太多的事情。”闻春意瞧一眼那几个把头低垂下去的人,她感叹的说:“我家爷跟我解释过,说是遇见了,总不能怠慢相待。

我其实明白我家爷重情意的心思,想着,那就算了吧。不管如何,有任何的传言,都伤不了我的面子,而我家爷又是男子,他从来待人都是客气周到,自是伤不了他分豪。我们家的家风如此,我自然用不着太过担心房内不得安宁。”闻春意的话说得分明,纵使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她也不会容人乱了她内宅的清宁。如这样的日子,这些人分明知道他们这一房里面没有合适年纪招待小女子的人,她们依旧带人过来,那是什么样的想法,别说她们不知情。

那位明红衣裳的妇人,笑着拍手说:“弟妹啊,这样的话,你要早些说出来,免得有人一次又一次做这样丢面子的事情。钟爷这般俊雅的人,是易惹得小女子们芳心乱动。只是他历来是稳重之人,在外行事从来没有流露过轻浮的举止。他如今已经成亲,大家都是做嫂嫂的人,稍稍知理一些,都要劝着不懂事的小姑子,距离钟爷隔得远一些,免得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误了自家小姑子的姻缘。”

有人开口说话后,就有接话,瞧着跟明红衣裳关系到不错的年青妇人,笑着接话说:“弟妹,你别怪我说你,我觉得你的脾性太好了。我听说他们不止这一次带小姑子包括堂小姑子前来了,而你好象待人太过亲和了,竟然从来不曾恶语相向过,以至于有些人的脸皮厚了许多。咦,弟妹,我想问一声,你们这一房早前已经分家,是不是你不介意钟爷纳妾的事?”闻春意微微笑瞧着她,顺带瞧见那几个望过来的眼神。

她笑着坦然自若的说:“我愿意嫁进钟家,就是冲着钟家的家规,有不纳妾不许有庶子女出生。我们这一房在我们成亲后是已经分了家,可我们爷还是姓钟,我们还是钟家的人,自然要遵守钟家祖宗家规。”姜氏和陈氏在一旁连连点头,姜氏笑着说:“我们只认我们的弟妹,对于外面那些什么人,我们是从来不会认可的。”陈氏笑着:“特别是有心送上门的来女子,我们家是不稀罕的。”

闻春意已望见屏风那边闪烁的人影,也听方成家的过来耳语,说小女子们已经忍不住主动行出了会客厅。只是她们一个个立在厅门外,好象还不知行往何处。闻春意站起来,笑瞧着众位妇人,笑着说:“她们在会客厅闷了,已经出了厅门。我去带她们过来说话。当然各家嫂嫂,如果另有安排,也可以自行前往。”姜氏轻扯闻春意的手,笑着说:“弟妹,还是由她们的嫂嫂过去招呼人吧,你去瞧一瞧厨房的事情,可已经妥当了?”

闻春意笑着点头,瞧着那几个站起来的妇人,她笑着说:“我家院子不大,我就不招呼大家四处转转。而外面庭院里面,因为是过年的日子,家里长辈由着孩子们松散,侄儿们年纪已大起来,也不方便招呼小姐们去院子门外转转,就怕他们无意冲撞各家的娇女。”明红衣裳的妇人笑着点头,说:“弟妹,你这样的安排非常妥当。未成亲的男女,又隔了辈份,还是不要遇见为好。”

闻春意请姜氏和陈氏帮着招呼客人,她要去安排一些事宜。而那几位妇人跟着她一块出行,当中一位妇人跟她解释说:“我们临出门,几位小姑子听说我们来这里,一心跟着来凑热闹,让你们主人家为难了。”闻春意瞧着她羞红的一张脸,笑着说:“我知道做儿媳妇的难处,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一次又一次的面对,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毕竟我不想我家爷,日后因为他的重情意,而无意中因一些不知事的人,而结下什么仇怨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 无忧无虑

几位妇人的脸色都白了白,她们初初在小姑子起意要跟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推拒,只是抵不过小姑子娇甜的恳请声音,转而想起婆婆的冷脸,那话就说不出口,只能顺水推舟由着小姑子跟来。她们想着小姑子不是第一次跟着来钟家做客,瞧着钟池春也不象是介意的人。

然而如今听闻春意的话意,她们立时想明白太多的事情。年少时,有些朦朦胧胧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是雅事,而对女子来说,少年时的不知事,指不定在后来误一生的姻缘。而闻春意语气里警告意思明显,将来如果因小女子年少时不知事,而惹来她们夫婿的多心猜测,她不会介意公布今日的真相。几位妇人有心反驳闻春意几句,然而细细思量下,还是觉得自已夫妻无礼在前面,而自家小姑子不懂事同样在前面。

闻春意没有留下来瞧她们的神色,这几位妇人的神情,分明告知她,她们其实明白在这样的情景下,带小姑子过来,有给主人家填堵的意思存在,她们还是带了过来。终是面子之交的人,闻春意淡淡笑着前往厨房。瞧着厨房里的热闹情况,她问了问管事的贵子家的,知道样样齐全后,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闻春意再次回到院子里,瞧着会客厅的门已经合了了,她瞧一眼方成家的,见到她微微点头,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钟池春和闻春意院子里的人。还是第一次应付这样大的场面,虽说有些手生,幸好姜氏和陈氏派来的都是做事非常老到的人。有她们在一边帮着弥补,瞧着还是象模象样的把中餐安置妥当了。女人们安静的用着餐,而屏风那边男人饮着酒,时不时说几句话,惹得女人们跟着交换一下笑脸。等到女人们这边用完餐,妇人们和丫头们开始收拾桌面,重新上茶水点心上来。男人们依旧谈兴正隆的说着话。惹得小女子们一个个眼神兴奋不已。

陈氏轻扯扯闻春意的衣袖,用眼神提醒闻春意去打量那些小女子的神情。她的神色里有着浓浓的不屑。闻春意轻叹的瞧一眼那些太过表露神色的小女子们,年少无知才能这般的放肆轻狂吧。只是这个时代,容不得小女子这般直爽的表达对优秀男人们的赏识。姜氏远远的笑瞧一眼闻春意,笑着跟身边已经熟起来的朋友聊天说:“我曾经见过你的小姑子。瞧上去非常的娇俏灵动,有些日子没有见了,她是否有喜事了?”

那妇人笑容可掬的点头说:“几个月前定下亲事,就等春天里出嫁了。从前她的性情天真烂漫,一家人都只能暗自着急不已。这亲事定下来后,人就懂事诜多,人瞧着就长大了不少。”她这话说出来,身边有两位妇人紧跟着点头起来,她们笑着说:“我家小姑子的心眼实在。就是从前亲事没有定下来,有些如孩童般的稚气可爱。如今亲事定下来,立时变成大姑娘了。知事许多。这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还是要早早谈妥亲事。”

女人们说着话,总离不了家长里短的事情,几位妇人提及小姑子时,都不由自主的放大声音。陈氏笑瞧着闻春意,低声说:“谁的心眼都不少啊。”闻春意微微笑瞧着她。轻声说:“嫂嫂,你也可以顺带和她们聊一聊姑姐未嫁时。你们姑嫂亲近的事情。”陈氏斜一眼闻春意,笑着说:“我才不做这样的事情,说了又能如何,我们待小姑有几分情意,也要瞧小姑是不是真正知事人,男人们也不是一直会笨下去的人。”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姑嫂什么的,自是互有来往。她想起曾氏快到产期了,她大约瞧不见小侄子出生。过年时,回娘家时,闻雪意和她商量过将要给侄儿的礼物,闻雪意和麻家姐夫准备了玉锁,而闻春意跟钟池春商量过,已经去订做了长安金锁,就等初八开市去取货。闻雪意和闻春意都给新生儿备下了一些棉软布做的衣裳,两人又商量着了新生儿满月礼物。闻春意还是信服闻雪意的妥当,自是把这些事情全权交付给她。

午餐过后,男人们谈兴正隆,又全部转往后院。女人们因此更加放松起来说话,只有小女们的脸上有着明显不悦的神情,她们在各位嫂嫂严厉警告的眼神下,都不敢出声提议要跟在哥哥们的身边,一块去后院跟着长长见识。申时前,男人们总算起了心思告辞离开,女人们自然是跟从行动,她们一个个邀请姜氏陈氏和闻春意有空出席她们举办的小宴会,又笑着说了各自相约的大致时期。

姜氏和陈氏应承下来,闻春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只要下帖子,她闲着一定会跟前往。姜氏和陈氏走在最后面,闻春意满脸感激神情冲着她们连连道谢。姜氏笑瞧着她说:“男人们不知事,做女人的难道不知,这样的时节,一下子来这么多的人,对你这样的新媳妇能不能撑得开场面?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也不能让外人瞧笑话。何况你今日安排格外妥当,行事大度有理,特别是跟特别不懂事的人,挑明你的不悦。”

陈氏在一旁点头说:“十八,你性情太好了,要是我,我瞧见那样不知事的人,我当时就给冷脸让他们瞧得分明。”闻春意苦笑的瞧着她,说:“嫂嫂,我觉得哥哥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所以你才会有心思来看我冷脸瞧人。我听我们爷说,往年这时节,他只要在安城,也是会有朋友不请自来的。”姜氏在一旁点头,说:“至少他们这一次还懂事知道带上自家妻子来,往年这时节,他们一般只带妹妹们前来。”

陈氏瞪眼瞧着姜氏,说:“嫂嫂,这些往事,用得着跟十八说得这般明白吗?”姜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说:“我们现在不跟她说,难道将来要她从别人嘴里听说这些旧事吗?”闻春意轻轻笑起来,说:“不过是些从前的旧事,那时君未娶,妾未嫁,都是懵懵懂懂少年人,能有多少情份存在。再说各自嫁娶之后,她们就是心里有酸意,有几人敢在人前重提起旧事。”陈氏听她的话后,立时反驳说:“十八,厚着脸皮的人,一定会寻机会在人前暗示你,在人后明示你。”

姜氏听她的话,捂嘴笑起来,对一脸惊讶神情的闻春意说:“你二嫂说的是很有心得体会的话,她嫁过来那两三年,受够了那些多情人的冷语。”陈氏直接白眼向着姜氏,然后转头跟闻春意说:“兄弟三人,我觉得大哥为人最稳重,不会让嫂嫂沾染这些烦心的事情。从前我觉得自已难过,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跟你相比,我觉得你二哥比池春强太多了,他为我遮风又挡雨。池春在这方面还有一段路要走,你就多包容吧。”

姜氏轻叹一声说:“十八,我觉得池春待他们再有情意,也经不起他们这般的消磨。池春在这方面,不会永远是一个笨人,我瞧着他这一次的表现,就特别的满意。那些小女子赶着跟他招呼,他表现得客气有礼节,瞧上去也没有从前那份待邻居家妹妹的亲近感。十八,有些事情,你还是要跟池春直言,男人有时在有些方面天生的反应迟钝,需要女人去点酲开窍。”闻春意沉默过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在这个时代里,也许钟池春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闻春意低垂的眉眼,隐匿了她对情意殷切期盼心思,她终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选择去迁就现实。她想起前世闺蜜在得知她和男友分手时,跟她咆哮说的话:“女人迟早要结婚,你和他交往几年,一切水到渠成,他的父母待你平和,是难得通情达理的一对公婆,而他有一份前途广阔的工作,待你又不是没有心意。你就迁就着去正式上班,用不着介意因别人暗恋他,让他起了别的心思。你们结了婚,他就是你的人,再有孩子,以他的个性,就稳打着不会再挪动一步。”

然而那时的闻春意是不肯迁就,她宁愿选择相亲与陌生人相识,重新开始一份新感情,也不愿意去迁就一份经过男人一再选择长短之后的感情。何况在那时,她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他们终将错过彼此,在他们最为想结婚时,他们选择继续准备,而这一准备把婚期无限的拖曳没了痕迹。闻春意再活一世,也从来不悔当日的选择。难怪许多人说,结婚就是一种冲动,过了,也许就证明彼此无缘。

闻春意觉得她大约命中注定得不到深厚的男女情意,那就诚心下来,经营一份深厚的夫妻情意。金氏能够在等待多年后,等来闻朝青的一心一意,那她也能够做到,在努力之后,让钟池春感受到她的诚心。当然,如果钟池春实在无心,她也不会强求。世界这么大,路这么多条,能够走最简单的路,她不会故意选择去行一条艰难的道路。

钟池春送了客人,进了房,瞧见悠闲自在喝茶的闻春意,他放松的坐在她的对面,很是感叹的说:“年少时,大家无忧无虑,最为亲近。大了,一个个有了各自的小心思,说话都要动心眼,太累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安置

钟池春的眉眼间难得浮现一些沉重神色,闻春意抬眼打量着他,觉得他只不过是一时心绪纠结难解,又无人可诉,才会在她的面前感叹一二。她神色温和的瞧了瞧钟池春,人,总是要经过成长的阵痛,才能真正学会如何认识身边的人。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平和的神色,他很有些郁闷的跟她说:“年前,的确有几人跟我提过,会在过年时,带着妻子来我们家拜年。我跟他们说过,因为我们年后就要外出,而你又是一个不喜欢外出交际的人,我们只要不走亲戚,就会留在家里面收拾外出需用的东西,随他们几时过来。可我没有想过他们会相约这么多的人来,也没有想过,大过年的,他们还带人过来添乱子。”

闻春意微微笑了起来,钟池春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钟池春瞧见闻春意嘴角浮现的笑意,皱眉瞧着她说:“十八,我又不是一个真正的笨人,明明是朋友过来聚一聚,今年又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他们夫妻双双过来,还能说是为我们添喜,可是那几个带上妹妹们一块过来,这瞧在外人眼里,又算什么事情?幸好,我们钟家的家规,安城人皆知。要不,我就是跳进湖水里面,都冼不净外面流言蜚语对我的沾染。”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瞧着他轻轻摇头说:“你多想了,她们来了就来了,只要你无心。她们未必就能缠上来。再说,来了这么多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只是小女子们太不懂事。而家里人有心纵坏性子而已。有这么多人做证,而你一直都严守着规矩,待她们客气有加。纵使外面有流言传出来,在场的人,也应该会帮着说几句辩驳的话。”闻春意很满意钟池春这一日的表现,他没有被小女子们娇柔笑脸迷惑过去,反而从头到尾一直表现得清醒行事慎密。

钟池春抬眼望着闻春意。轻轻摇头说:“十八,你明不明白什么叫无妄之灾?”闻春意心里一跳抬眼望着钟池春。说:“因今日之事,日后你难免受此拖累?”钟池春轻轻的点了点头,而换得闻春意轻轻的一声笑,她略有些嘲讽的笑瞧着钟池春说:“爷。你今日想明白过来,总算不太晚,可是依旧还是迟了些。谁人不知你待你好友的妹妹们,一个个都当亲妹妹一般的亲近。你从前在人前表现得这般明显,你的行事,只怕早已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心里。”

钟池春的神色变了变,他瞧了瞧闻春意的笑脸,神色严肃起来,说:“你那时为何一直不曾直接开口提醒我?”闻春意一脸好笑神情望着他。说:“你自已都想不明白想不透彻的事情,我开口提醒有用吗?指不定你心里还会误会,我一心想坏了你和朋友们之间的交情。”闻春意提起旧事。瞧着钟池春面上明显无辜的神色,她心里顿时有一股郁气散不出去,她立起起身往房外行去,出外走动几下,就能把那股子闷气散了出去。

钟池春怔愕的瞧着闻春意往外行去的身影,好半会。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淡淡的说:“十八。我又没有真正的生气,你何必把自个气得在房间里呆不住。”幸好闻春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要不只怕会把她直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闻春意心气平和返回房间,瞧见钟池春还坐在房内翻看闲书,她眉头轻皱提醒说:“池春,祖父说,要你这些日子也要多用心一二,有事就去跟祖父请教,你可要去跟祖父说说话?”

钟池春是钟家的孩子,又是钟家老太爷亲手教导长大的孩子,闻春意自认为谁教出来的熊孩子,还是由谁去负责开解调解他的问题。钟池春把手里的书放下,他立起身冲着闻春意说:“我原本想和你说说话,就前去跟祖父祖母说话,只是你出去后,一直不回来,我才等到此时。你不用等我回来用晚餐,我会陪着祖父祖母一块进晚餐。”钟池春神色轻快的往外行走,闻春意把他送到房门口返回后,她暗自笑自已,太过小心眼,瞧着当事人自个都无事一样。

钟池春离开这后,方成家的进来了,她把姜氏和陈氏两房的花用说给闻春意听,闻春意听她的话,也知道两位嫂嫂今日都尽了心帮衬她这一回。方成家的见闻春意听明白她的话,她笑着说:“少奶奶,我在外都听人说,我们家十三少爷亲笔写的字帖,很是难得,我想两位少奶奶的孩子们,要是能收到这样的礼物,一定会珍之惜之。”闻春意笑瞧着方成家的,闻秀玉一向待闻春意亲近,只要她开口,他从来都是满口的应承。

闻春意手里也保荐着闻秀玉这些年写给她的字帖,那是闻秀玉专门为她所写,给她做字帖所用。闻春意舍不得把手里的字帖给人,哪怕闻秀玉这些年来写的字,更加的精进出色,她也舍不得那些瞧上去还略显稚嫩气息的字帖,那是一位兄长疼惜妹妹的心意。她一直想着,将来有了孩子,那字帖可以给自家孩子用。闻春意笑瞧着方成家的说:“我写信给我兄嫂,你明早捎回去。

要是我兄嫂那里有余的字帖,你明天就顺带回来。如果没有,你就跟他们说,我不急着要字帖,要他们别着急,慢慢来。还有你帮我瞧一瞧我嫂子的神色,她快到产期了,我这边的事情,你尽量说些好事给她听,让她听后能乐一乐。”方成家的连连点头,笑着说:“少奶奶,我明日想顺带和家里人去瞧一瞧我公婆,我们这一去,会有些年头,带孩子们去陪他们几日,也能让家里老人安心。”

钟池春这一次外派出去,钟家老太爷夫妻跟闻春意提点过,他们是不方便带这么多家仆跟着上任,人手方面尽量带一些得用之人。其实闻春意心里也明白,钟池春的月俸是养不起太多的人,再说人多口杂是非多。钟家老太爷给了钟池春一个得用的幕僚,又嘱咐他选择两个得用的伴随,至于旁的人,能省则省,毕竟去的地方,太过偏远。钟池春和闻春意商量过后,决定丫头们年纪太小,不如在出行前,直接把她们送回给闻大夫人帮着安置。

闻春意先把安排透给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那边,听她们直接应承下来后,她再把话说给喜鹊欢喜几个丫头听。瞧着她们先由失望转为欢喜又转成忧伤的神情,她轻摇头,幸好她待她们忠心没有过高的要求,要不,就应该轮到她来失望。闻春意转而一想,却也觉得怨不得她们如此,都只是半大的孩子,除去喜鹊外,跟在她身边日子短。她待她们说是不错,可毕竟只有这么些日子的相处。

喜鹊终究没有让闻春意太过失望,她留下来跟闻春意说:“少奶奶,你身边总要带人服侍,你就带我一块去吧,我虽说有时话多,可是我能忍着。”闻春意瞧着她的神色,想着她的年纪,她笑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说:“喜鹊,你安心回闻府,大夫人和大少奶奶都是宽厚之人,一定会给你寻一个好的去处。如果等到你成亲之时,我们还在外地不能回安城,我一定会让大少奶奶帮我给你一份添妆。”

喜鹊红着脸跳着脚瞧着闻春意,见到她一脸正经神色,她到最后瞧着闻春意落泪说:“小姐,我不是那种不知事的人,我知道小姐待我一直很好。我知道小姐是为我们着想,才把我们全留在安城里,这样,我们年纪大后,就不会嫁到远处去。小姐,只是我舍不得你。这里的人,只有我跟小姐的时间最长。”闻春意听她的话同样的心酸不已,然而丫头一年一年年纪大起来,留来留去最易留成仇。

按钟池春的话说,他们这一去,只怕近五年,是无法转回安城来。闻春意知道钟池春这还是往短处说年限,闻秀玉跟闻春意说得明白,只怕钟池春这一去,他有心上进,最短的时节,只怕也要在外地辗转十年之久。而带那一家人跟过去,还是闻大少奶奶递话过来,提议他们直接把方成一家人带过去,说夫妻两人都是稳健的人,而且孩子们瞧着也是懂事的人。等到他们孩子大了,要成亲时,到时她也能帮着安置。

闻春意先问过方成的的意思,她直接点头说:“少奶奶,少爷外放消息一出来,我家的那人就说,左选右选,都没有比我们一家跟去最合适的人。有我们跟在少奶奶的身边,府里的人也能安心一些。”闻春意安心下来,她虽说不能许方成家的什么事,但也把闻大少奶奶的话透给她听,让她不要担心儿女的前程。方成家的听她的话,随手抹一把眼睛,低声说:“少奶奶,我不担心儿子的亲事,他娶谁,那人都要跟着我们一块进出。

现在有大少奶奶的一句话,女儿大了,可以得少奶奶的恩典回来,在大少奶奶的安排下,指不定能好运的嫁回府里面,一家人不用分隔得太开。”方成家的最后笑逐颜开的瞧着闻春意,瞧得闻春意轻摇头不已,为人母之心,人人都一样。

第四百五十八章 事发

钟池春和闻春意陆续收到许多的邀请帖子,只不过两人早已商量过,这样的时期,除去必要去的亲戚家外,旁的人家,他们还是一一婉拒为好。毕竟去了东家不去西家,去了李家不去张家,说来说去,都有些不妥,不如一家都不去,样样齐全让人无从说起。

初八,钟池春前去官署报道,带回来一个大好的消息。因故,他外派去的地方更改,改去池南小城为县丞。钟池春接获消息后,瞧着上官眼里的鼓励神情,听着他端正的训导话语,他非常严肃的接受任命。钟池春心下里还是有些不安,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直接去跟钟家老太爷夫妻请安,顺带商量事情。钟家老太爷听他提了提地名后,立时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他很是平和的开口说:“哦,这个地方啊,好地方。

年前,我听你大伯父偶然提了提,你的前任上折子要为母守孝。大约因此,才会改由你去接任。”钟池春满眼惊讶神情瞧着钟家老太爷,没想到他会注意到一个小地方的县丞的变更事宜。钟池春总觉得事情不会如钟家老太爷说得这般的平淡,这般的好事情,哪可能就这般轻易的落在他的头上来。他眉眼间思索神色,让钟家老太爷瞧后眼城露出欣慰的神色。钟家老夫人眉眼间流露出担心的神色,她有些不安的望着钟家老太爷,问:“可有不妥之处?”

钟家老太爷瞧着钟家老夫人担心的神情。笑着宽抚说:“池南小城可是一个好地方,许多有前程远大的知县和县丞都折在这个地方。当然能从这个地方平地起步的人,也有几个。如今已有人,在朝中做到一品官员,当年就是从池南小城县丞做起。池春,上面如此安排,也是对你的一种信任。艰难困苦的地方易出成绩,而这种奢侈浮华的地方,更加考验人的能力才干和品性。我给你一个幕僚在这个地方不够用。我另选择一个老到的幕僚跟随你。”

钟家老太爷边说边起身,示意钟池春跟着他前往书房。他随口吩咐身边跟从的人说:“大老爷和二老爷四老爷回来后,叫他们来书房一趟。”钟家老夫人瞧着他们祖孙两人离开的身影,她稍稍沉吟此许,跟身边大丫头说:“去跟三房说一声。老太爷留三少爷说话用餐。”大丫头神色有些迟疑不决的抬眼望向钟家老夫人,见到钟老夫人明显不悦的神情,她匆匆忙忙的说:“老夫人安心,我也会去跟三少奶奶说一声。”

大丫头离开后,钟家老夫人瞧着身边管事妇人说:“瞧瞧这性子,等到年纪,还是要为她寻一个稳妥性子的嫁了。”管事妇人听钟家老夫人的话,她笑起来说:“夫人,这也是你心善。她们一个两个在你面前这般的随性。”钟家老夫人听管事妇人的话,轻摇头说:“我现在想着老三的婚姻,有时也会有些后悔起来。觉得那时还是软了些,误了老三一辈子,让他就这般碌碌无为一辈子。我听人说,那个女子非常的旺夫旺子,是吗?”

管事妇人瞧着钟家老夫人的神情,她笑着安抚说:“夫人。你从前不是一直跟我说,各有各的命脉。一丝都强求不得。我瞧着三老爷的性子,这般安闲自在的日子,儿女不用操心,也算是好命。”钟家老夫人仔细想一想,转而笑起来,说:“也是,老三这般的性子,按他父亲的话说,小聪明有,大智慧无。还是这般过平常的日子,反而让我们瞧着也安心。”管事妇人轻舒一口气,年前罚钟家三夫人的事,还是让钟家老夫人心里有了结。

钟家三老爷夫妻听到来人传消息,钟家三夫人仔细寻问大丫头情况。大丫头只是笑容可掬的说是老夫人派来传话的,至于旁的事情,她没有在房内服侍,她一概不知情。钟家三老爷挥手让大丫头离开,等到人走后,他低声埋怨说:“你也知道父亲母亲身边的人,一向都是一些守口如瓶的人,你何必要跟她问来又问去的。”钟家三夫人很有些不舒服的说:“我儿子回来,我问问他的情况都不行吗?”

钟家三老爷顿时无语的瞧着她,低声说:“你从前待春儿没有这般的紧张,你如今待他,也太过上心了。难道是儿媳妇进家门,你才开始注意起儿子来吗?”钟家三夫人听钟家三老爷的话,她很快的反应过来,瞪眼瞧着他说:“我一直待儿女重视,那可能是那人进了家门,才开始紧张儿子的。”钟家三老爷轻叹息一声,起身说:“算了,你现在瞧着我不顺眼,我还是不要坐在你面前,让你瞧着心烦。”

钟家三老爷一起身,钟家三夫人忙伸手捉住他,问:“你去哪里?”钟家三老爷笑逐颜开的坐下来,说:“我能去哪里啊,我这不是站一站,活动一下身子吗?你也别生气了,孩子大了,我们两人为伴。”钟家三夫人白眼对着钟家三老爷,嘴里却不敢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只是叹息着说:“我想着春儿一去几年,我这心里就舒服。”钟家三老爷笑瞧着她,说:“我觉得他们去外地好,要留下来,你再来发作几次,只怕父亲母亲要早早赶离我们出去。”

钟家三夫人听着钟家三老爷的话,沉吟些许后说:“算了,我也不去想那些事情,反正儿子总是我的儿子,我何必跟她去争一时的长短,让外面的人说我不慈。”钟家三老爷笑而不语的瞧着她,转眼却见她直接凑近过来,他老脸微微红起来,说:“孙儿们年纪小,一会撞进来,我们可撑不住面子。”钟家三夫人飞眼瞧着他,说:“胡说什么,我跟你说正事。你有没有听人说过,我们家里有人在外面有外室的事情?”

钟家三老爷的面色变了变,他瞧着钟家三夫人问:“这事传开了吗?”钟家三夫人瞧着钟家三老爷的神情,她面色立时变了起来,用手指着他问:“是谁?”钟家三老爷瞧着她的神情,把她的手指直接弯回去,低声说:“你又乱想什么,反正与大房三房四房无关。也不过爷们在外交际,一时误入别人设的圈套,后来又心软,现在有些拔不出来。这事情,你千万别露出痕迹出来。”

钟家三夫人听钟家三老爷的话,一颗乱跳的心沉稳下来,她低声说:“是谁这般的糊涂,既然是乱中圈套,事后就应该处理得干净才对啊。我听说还留下了孩子,是一对双生子?”钟家三老爷的脸色变了变,凑近过去跟她说:“我前天跟着去看过,远远的瞧过一眼,瞧着那对孩子不象是我们家的人,只怕也是被别人带着身孕设局了。唉,这样的事情,原本他就应该跟家里的大人商量,而不是想着隐瞒下去。”

钟家三夫人这时反应过来,暗自猜测起来,她想一想,突然醒悟的说:“是不是、、、、、。”她终是不敢说出口,而用手比划一下,钟家三老爷缓缓点了点头,说:“只怕也瞒不了多久了,唉,这年都快要过不好了。”钟家三夫人用手指往上比了比,低声说:“是不是就瞒着父亲和母亲还是他妻子儿女?”钟家三老爷叹息着点头,说:“真是傻孩子,太实心眼了,被人这般的算计,他还心软的把人安置在外面好几年。

如今那人被他纵得直接送信地来,跟家里长辈追要名份。二哥说,既然这般事情,大约要女人们出面一次性的处理。反正我们钟家是容不得那样的人入门,也容不得别人家的孩子顶着我们家的姓。”钟家三夫人轻叹一声说:“二嫂只怕要作难了,侄子媳妇只怕是要给伤透了心。”钟家三老爷瞧着钟家三夫人的神情,说:“能怪谁,这婆媳两个不在家里互相斗气,那可能让儿子一时心烦在外面误入圈套,弄成如今这般丢脸的局面。”

钟家三夫人的脸黑下来,她瞧着钟家三老爷说:“自已做错了事,能怨得家里的母亲和儿媳妇吗?只能怪自已受不了女色勾引,管不住自已的身体。”钟家三老爷瞪眼瞧着钟家三夫人,低声训斥说:“你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什么话你都能直接说出口去。”钟家三夫人自知失言,瞧着钟家三老爷低声问:“二哥怎么会寻上你说话?平日里,他不是不会跟你说大事吗?”钟家三老爷瞧着钟家三夫人,低声说:“这是大事吗?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这一夜里,钟池春回来得很晚,而且回来时,衣裳瞧着是整理过后,但是还是显得非常的乱糟糟。闻春意在桌边看书,瞧见钟池春这般狼狈的模样,都有些慌张的迎上去,直接伸手过去扯着他的衣袖,问:“你在外面跟人打架了吗?”钟池春随手拉扯着她坐下来,就着闻春意饮过的茶杯,直接倒茶水连喝几杯下去,他开口哑着声音说:“二房三哥在外面养了外室几年,早几天递信给二伯。如今那人带着孩子和娘家人,差点直接就闹上门来,说是要入钟家的门?”

第四百五十九章 笑脸

闻春意的神情变了变,她记起二房三少爷钟池连的模样,瞧着就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待妻子儿女一向表现得体贴入微。她寻思了许多的人,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会在外面公然的养外室和外室儿女。

钟池春瞧见闻春意满脸震惊的神情,他叹息着伸手轻抚一下她的脸,说:“别说你没有想到,就是二伯刚跟我们兄弟说时,我们都以为二伯跟我们开玩笑,没有一人相信连哥会背着嫂子和家里人,在外面做下那样的事情。唉,我们今天原本是想就着晚上人少,过去瞧一瞧情况,结果那女人见我们过去后,立时叫来一群人,跟我们拉扯着不罢休。幸好我们兄弟小时就被武师训练过,如今大家天天早上继续训练。要不,今天差点无法这般整齐的回来。”

钟池春心有余悸的说着话,闻春意瞧着他的神情,开口说:“你先进去洗一洗,我叫人赶紧煮一份鸡肉汤面送上来。”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他轻抚一下肚子,笑着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我先去洗一洗,换了衣裳,吃了东西,还要赶去二房说事。”钟池春很快进了内室,闻春意行出房门,招呼方成家的赶紧让厨房煮汤面送过来。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小跑着去通知厨房的人。

钟池春重新换了衣裳出来,用了汤面后,他起身要离开。见到闻春意一脸担心的神色。他的眼里神情立时暖和下来,他低声说:“十八,我不会在外面乱来。让你伤心的。我瞧着那女人和那对小孩子,还有那随叫随到的一群人,这事情处处透着不对劲,只怕是有些内里不干净。我觉得三哥是被人骗了,只是一骗这么几年,他为何一直不跟家里人说一声,以至于落到现在闹成这般收拾不了的地步。”

钟池春很快的离开。闻春意心绪很有些不平起来,方成家的通报姜氏和陈氏到来的消息。她还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然后赶紧迎着两位嫂嫂进了房。姜氏和陈氏在房里安坐下来,姜氏瞧着闻春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嫁进钟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本想着夜色深了。就不来打扰你。可是后来想一想,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你一时也心稳不了,就和你二嫂一块过来烦扰你。”

闻春意笑瞧着她,轻声说:“那就在我这坐一坐,我叫人煮一些糖水来喝,可好?”陈氏轻摇头说:“别忙了,这样的晚上,我们也没有心思吃什么。你哥哥回来吃了一碗汤面。又匆匆忙忙的赶去商量事情了。他觉得那事不仅仅是养外室和外室子女那般简单,只怕别人早就有心想算计家里人,可惜一直碰不到好时机。后来碰到好时机。却总是寻不到机会。眼下寻到机会发作出来,只怕这事闹得不会是一点点小的动静。”

闻春意原本当作是一场绯闻事件看待,听陈氏这么一说,原来不能只看这样的一面。姜氏在一旁点头说:“事情发出来,最难过的大约就是连弟妹,平日里。那般要面子的一个人,如何受得了这种打击。”钟池连的官职不高。然而在他这个年纪,也算不是错。闻春意想着那个总是仰着头瞧人的嫂嫂,她也在心里叹息一声,十多年的夫妻,平日里男人又表现得夫妻情深,做为女人来说,她那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姜氏想了想,跟闻春意低声说:“我和你二嫂过来,也是怕长辈们传话过来,让我们去陪着连弟妹说话。平日里,大家家里的事情多,我们和她少有机会在一处说话。这一下子,遇见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是不识趣凑上去跟她说话,怕她心里更加不舒服,就干脆躲到你这处来。”闻春意了解的点头,她嫁进钟家时日短,平日里跟另外三房的人少来往,遇见这样的事情,长辈们也不会想到她。

姜氏和陈氏两人坐在房里还是有心有所不安,又招呼身边人赶紧去打听消息,她们两人见到闻春意瞪眼瞧着她们。姜氏笑起来说:“这样的时候,只怕不止我们这一房的人,去打听消息,大家都会有心想知道二房到底如何处理外面那一房的人?”闻春意想着钟池春的话,她皱眉问:“连三哥是什么态度?连三嫂是怎么想的?”陈氏嘲讽的一笑说:“连三爷能有什么态度,你二哥说,他瞧见那女人叫一群人奔过来,他整个人都傻了。

要不是你二哥手快把他拉扯开,他就会被那群人直接给打了。你二哥说做兄弟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连二爷这般不中用的样子。连二爷开始去之前,一直跟兄弟们求情说,不能全怪那女人,都怨他自个不小心,中了别人算计,拖累了一个难得贤慧的女子。说那女人是如何难得的温顺女子,说那女子如果不是因为儿女大了,也不会想着要一个名分的。说那女子是如何的宁愿无名无实的也要守着他。”

姜氏和闻春意都是第一次知道世间竟然有这般纯情的女人,两人都瞧着陈氏看,等她多说一些话,结果她反而不说话了,两手一摆说:“别瞧我了,他也只跟我说了那么多,就跑出去了。”姜氏感叹的说:“遇见一个这么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的女子,事事为男人考虑的女人,难怪男人会受不住引诱。只是男人为何不想一想,她要真的这般无欲无求,明知钟家的家规,她为何要千方百计的缠着他不肯放手?”

陈氏皱眉说:“要说已经养她好几年,一直养在外面。早几年,她不抱着小孩子闹上门来,这孩子都大了,她为何会在过年时递信过来,瞧着也不象想要闹大一样。只是我们的人过去之后,她为何要叫一群人过来发作起来,故意把事情闹得更大起来?反正我怎么想,都有些想不明这个女人的心思。她这般行事,我瞧着她是捏得住连三爷的心一样。”姜氏轻轻一叹说:“眼下外面的闹得起劲,家里暂时还不会怎么样。

唉,就瞧连三弟夫妻如何处置这事情。”妯娌三人都沉默下来,这件事情究竟如何,只怕还要再仔细查一查。姜氏和陈氏坐了一会后,两人无心再坐下去告辞离开。方成家的进来跟闻春意说:“小姐,只怕二房的事情,会闹得满城风雨。”闻春意轻叹息一声,说:“已经满城风雨。其实早前就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知是钟家那位爷的外室。方嫂子,你说说那女人是什么心思?在这样的时候,闹成这般狼狈不堪的情形。”

方成家的仔细想过之后,轻摇头说:“小姐,这人心最难猜测,这女子安稳做了这么多年的外室,突然改变心思,十有*是有人在后面逼。”闻春意想一想,也点了头,钟池连也算是一个人才,竟然可以瞒过这么多家人的眼睛。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感叹的说:“我们家的爷,碰了女人,至少会给一个通房的名号。”闻春意抬眼瞧着她,她立时不敢再说第二句,闻春意低声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懒得说来脏了自已的嘴。”

夜实在深了,闻春意终是熬不住,安睡过后,她不知钟池春几时回来的。早上醒来,瞧见身边睡过的痕迹,听着钟池春走进来的脚步声音。她赶紧起身,进了内室梳洗过后,她行出内室。瞧见钟池春安稳坐在餐桌前,正等着她用早餐。他瞧见她时,脸上笑容平和安宁。闻春意在他对面坐下来,问他:“你们昨晚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钟池春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轻轻摇头说:“还是先要查一查那女人的背景。”

闻春意轻叹一声,问:“连三嫂可已经知情了?”钟池春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二伯母去跟连三嫂说的,当时她就大哭起来,说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连三哥当着她的面认下来,她就直接晕厥过去了,我们走时,她还没有清醒过来。”闻春意听后叹息一声,钟池春瞧着她的神情,说:“你空时,去陪祖父祖母说话,这几天,家里客人来。唉,这个年过的,真让人说不出的郁闷。”

钟池春是直到要走时,才想起把外派地点变更的事情告诉给闻春意听,他叹息着说:“原本是一桩大好的消息,结果经连三哥的事情一闹,一点喜气都没有了。唉,家里乱着,我们带去人的安排,只怕也要跟着变更一二。我一会跟母亲去说一说,你今日回去问一下姑姑和姑父的意思,他们见识多,有他们指点,我们在外行事能稳妥一些。”闻春意跟着点头,就变了地方,带的人手安排,就肯定要变更。

夫妻两人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钟池春提了外派地方的变更的事情,又提了让闻春意回家一趟的事情。钟家三老爷夫妻没有阻拦,反而笑着说:“十八,你早些出门,用了中餐再回来吧。”闻春意瞧着他们的笑脸,见到他们欢喜的神情,也知道这地方变更得让人太满意。

第四百五十九章 笑脸

闻春意的神情变了变,她记起二房三少爷钟池连的模样,瞧着就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待妻子儿女一向表现得体贴入微。她寻思了许多的人,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会在外面公然的养外室和外室儿女。

钟池春瞧见闻春意满脸震惊的神情,他叹息着伸手轻抚一下她的脸,说:“别说你没有想到,就是二伯刚跟我们兄弟说时,我们都以为二伯跟我们开玩笑,没有一人相信连哥会背着嫂子和家里人,在外面做下那样的事情。唉,我们今天原本是想就着晚上人少,过去瞧一瞧情况,结果那女人见我们过去后,立时叫来一群人,跟我们拉扯着不罢休。幸好我们兄弟小时就被武师训练过,如今大家天天早上继续训练。要不,今天差点无法这般整齐的回来。”

钟池春心有余悸的说着话,闻春意瞧着他的神情,开口说:“你先进去洗一洗,我叫人赶紧煮一份鸡肉汤面送上来。”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他轻抚一下肚子,笑着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我先去洗一洗,换了衣裳,吃了东西,还要赶去二房说事。”钟池春很快进了内室,闻春意行出房门,招呼方成家的赶紧让厨房煮汤面送过来。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小跑着去通知厨房的人。

钟池春重新换了衣裳出来,用了汤面后,他起身要离开。见到闻春意一脸担心的神色。他的眼里神情立时暖和下来,他低声说:“十八,我不会在外面乱来。让你伤心的。我瞧着那女人和那对小孩子,还有那随叫随到的一群人,这事情处处透着不对劲,只怕是有些内里不干净。我觉得三哥是被人骗了,只是一骗这么几年,他为何一直不跟家里人说一声,以至于落到现在闹成这般收拾不了的地步。”

钟池春很快的离开。闻春意心绪很有些不平起来,方成家的通报姜氏和陈氏到来的消息。她还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然后赶紧迎着两位嫂嫂进了房。姜氏和陈氏在房里安坐下来,姜氏瞧着闻春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嫁进钟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本想着夜色深了。就不来打扰你。可是后来想一想,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你一时也心稳不了,就和你二嫂一块过来烦扰你。”

闻春意笑瞧着她,轻声说:“那就在我这坐一坐,我叫人煮一些糖水来喝,可好?”陈氏轻摇头说:“别忙了,这样的晚上,我们也没有心思吃什么。你哥哥回来吃了一碗汤面。又匆匆忙忙的赶去商量事情了。他觉得那事不仅仅是养外室和外室子女那般简单,只怕别人早就有心想算计家里人,可惜一直碰不到好时机。后来碰到好时机。却总是寻不到机会。眼下寻到机会发作出来,只怕这事闹得不会是一点点小的动静。”

闻春意原本当作是一场绯闻事件看待,听陈氏这么一说,原来不能只看这样的一面。姜氏在一旁点头说:“事情发出来,最难过的大约就是连弟妹,平日里。那般要面子的一个人,如何受得了这种打击。”钟池连的官职不高。然而在他这个年纪,也算不是错。闻春意想着那个总是仰着头瞧人的嫂嫂,她也在心里叹息一声,十多年的夫妻,平日里男人又表现得夫妻情深,做为女人来说,她那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姜氏想了想,跟闻春意低声说:“我和你二嫂过来,也是怕长辈们传话过来,让我们去陪着连弟妹说话。平日里,大家家里的事情多,我们和她少有机会在一处说话。这一下子,遇见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是不识趣凑上去跟她说话,怕她心里更加不舒服,就干脆躲到你这处来。”闻春意了解的点头,她嫁进钟家时日短,平日里跟另外三房的人少来往,遇见这样的事情,长辈们也不会想到她。

姜氏和陈氏两人坐在房里还是有心有所不安,又招呼身边人赶紧去打听消息,她们两人见到闻春意瞪眼瞧着她们。姜氏笑起来说:“这样的时候,只怕不止我们这一房的人,去打听消息,大家都会有心想知道二房到底如何处理外面那一房的人?”闻春意想着钟池春的话,她皱眉问:“连三哥是什么态度?连三嫂是怎么想的?”陈氏嘲讽的一笑说:“连三爷能有什么态度,你二哥说,他瞧见那女人叫一群人奔过来,他整个人都傻了。

要不是你二哥手快把他拉扯开,他就会被那群人直接给打了。你二哥说做兄弟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连二爷这般不中用的样子。连二爷开始去之前,一直跟兄弟们求情说,不能全怪那女人,都怨他自个不小心,中了别人算计,拖累了一个难得贤慧的女子。说那女人是如何难得的温顺女子,说那女子如果不是因为儿女大了,也不会想着要一个名分的。说那女子是如何的宁愿无名无实的也要守着他。”

姜氏和闻春意都是第一次知道世间竟然有这般纯情的女人,两人都瞧着陈氏看,等她多说一些话,结果她反而不说话了,两手一摆说:“别瞧我了,他也只跟我说了那么多,就跑出去了。”姜氏感叹的说:“遇见一个这么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的女子,事事为男人考虑的女人,难怪男人会受不住引诱。只是男人为何不想一想,她要真的这般无欲无求,明知钟家的家规,她为何要千方百计的缠着他不肯放手?”

陈氏皱眉说:“要说已经养她好几年,一直养在外面。早几年,她不抱着小孩子闹上门来,这孩子都大了,她为何会在过年时递信过来,瞧着也不象想要闹大一样。只是我们的人过去之后,她为何要叫一群人过来发作起来,故意把事情闹得更大起来?反正我怎么想,都有些想不明这个女人的心思。她这般行事,我瞧着她是捏得住连三爷的心一样。”姜氏轻轻一叹说:“眼下外面的闹得起劲,家里暂时还不会怎么样。

唉,就瞧连三弟夫妻如何处置这事情。”妯娌三人都沉默下来,这件事情究竟如何,只怕还要再仔细查一查。姜氏和陈氏坐了一会后,两人无心再坐下去告辞离开。方成家的进来跟闻春意说:“小姐,只怕二房的事情,会闹得满城风雨。”闻春意轻叹息一声,说:“已经满城风雨。其实早前就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知是钟家那位爷的外室。方嫂子,你说说那女人是什么心思?在这样的时候,闹成这般狼狈不堪的情形。”

方成家的仔细想过之后,轻摇头说:“小姐,这人心最难猜测,这女子安稳做了这么多年的外室,突然改变心思,十有*是有人在后面逼。”闻春意想一想,也点了头,钟池连也算是一个人才,竟然可以瞒过这么多家人的眼睛。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感叹的说:“我们家的爷,碰了女人,至少会给一个通房的名号。”闻春意抬眼瞧着她,她立时不敢再说第二句,闻春意低声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懒得说来脏了自已的嘴。”

夜实在深了,闻春意终是熬不住,安睡过后,她不知钟池春几时回来的。早上醒来,瞧见身边睡过的痕迹,听着钟池春走进来的脚步声音。她赶紧起身,进了内室梳洗过后,她行出内室。瞧见钟池春安稳坐在餐桌前,正等着她用早餐。他瞧见她时,脸上笑容平和安宁。闻春意在他对面坐下来,问他:“你们昨晚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钟池春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轻轻摇头说:“还是先要查一查那女人的背景。”

闻春意轻叹一声,问:“连三嫂可已经知情了?”钟池春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二伯母去跟连三嫂说的,当时她就大哭起来,说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连三哥当着她的面认下来,她就直接晕厥过去了,我们走时,她还没有清醒过来。”闻春意听后叹息一声,钟池春瞧着她的神情,说:“你空时,去陪祖父祖母说话,这几天,家里客人来。唉,这个年过的,真让人说不出的郁闷。”

钟池春是直到要走时,才想起把外派地点变更的事情告诉给闻春意听,他叹息着说:“原本是一桩大好的消息,结果经连三哥的事情一闹,一点喜气都没有了。唉,家里乱着,我们带去人的安排,只怕也要跟着变更一二。我一会跟母亲去说一说,你今日回去问一下姑姑和姑父的意思,他们见识多,有他们指点,我们在外行事能稳妥一些。”闻春意跟着点头,就变了地方,带的人手安排,就肯定要变更。

夫妻两人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钟池春提了外派地方的变更的事情,又提了让闻春意回家一趟的事情。钟家三老爷夫妻没有阻拦,反而笑着说:“十八,你早些出门,用了中餐再回来吧。”闻春意瞧着他们的笑脸,见到他们欢喜的神情,也知道这地方变更得让人太满意。

第四百六十章 抵挡

新年里的那天晚上夜色很美,那条巷子听说很是悠长。只是在那样一个平和喜庆的夜里,巷子里有一户人家太过吵闹,隐匿几年的真相,直接掀翻起来,直接一地的狼藉,让许多有心人瞧在眼里。

此后,安城许许多多的人家,知道一向守着清规的钟家人,竟然有人在外养外室子女几年。因为不知是谁,那些猜测的话语,几乎人人身上都沾染几分。钟家老太爷夫妻一向带笑的脸,这几日,寻不到一分的笑颜。钟家二老爷夫妻以眼见的速度苍老,而当事人钟池连出现在人前时,依旧如从前那般表现得无声低调,他的妻子依旧笑对家人,只是那种笑容太过凄厉,让人不敢直面。

钟家人就是那夜去过之后,一直沉默不再去跟那外室人家碰面,钟池连也被钟家二老爷以养病为借口困在家中。闻春意悄然跟钟池春寻问过,他这几天仿佛转瞬间成长起来,成为一个能担事的大人。他轻轻拍着闻春意的肩头,叹息着说:“我以为连三嫂从此就会倒下去,结果第二日见她,除去眼睛肿了起来,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我听侄儿们悄悄跟我说,他们的母亲带他们回了娘家一趟,她单独跟娘家人说了话,出来之后,人就跟从前变得不一样。”

闻春意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想眼见别人家的碎裂,可惜眼前这样的情形,只怕那小家已经碎裂,只存留表面的团圆泡沫。如果人的成长,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闻春意宁愿钟池春还能缓慢一些成长起来。钟池春几乎在这个新年里,见证许多不想直面的现实,他身上一直浮动的不安宁分子,转眼间就消失了。钟池春脸上的笑容,不再如从前那般温雅明静,而变成一种装饰过的优雅笑容。

闻春意说不出心里感受,她是想过钟池春如果长大一些,知事一些,两人的日子就不会过成那般的艰涩。而如今面对一个明显沉稳许多的钟池春,她又怀念起那个声色外露的年轻人。事发第三天,在钟家老太爷夫妻那里,闻春意瞧见过钟池连一家人。钟池连一直低垂着眉眼,他的妻子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瞧见闻春意如平日那般的开口招呼她。而他们的三个孩子脸上有着明显的羞愧神色,三人一直低垂眉眼不抬头瞧任何的人。

这一家人终是变了,夫妻之间明显陷入僵局,只是在人前维持着平和气氛。闻春意受不了这种隐匿着压抑气氛,她和姜氏陈氏很快的告辞离开。那个外室由钟池连供养多年,已经是不可否认的现实。钟家人现在查的就是那个女人的背景,还有那一对孩子的真正来头。钟家难得的安静下来,下人们行走放轻了脚步。姜氏和陈氏两人悠悠叹息一声,两人面上竟然不约而同的露出轻松笑颜,瞧得闻春意暗地里惊诧不已。

过后,闻春意知道了,她们两人为何会如此。方成家的悄悄地跟闻春意说,钟家有几房的人,这几天悄无声息的送走了几个年轻容貌俏丽的通房。闻春意嫁过来之后,才知道钟家男人是不纳妾不生庶子女,可是他们的房里,却依旧有着通房存在。闻春意闻听初时,是满脸惊讶的神情,方成家的见怪不怪的说:“小姐,如钟家这样的情况,算是好事,都是暗地里的事情。要不大夫人也不会由着小姐嫁进来,是觉得钟家不管如何,那些女人都不会上台面。”

而钟池连外室的事发之后,想来许多人心就要多想一想,房里多余的人,都要赶紧清理一番。而闻春意此时瞧着钟池春觉得他很是不错,在这样的隐晦环境下,他还能如大房的四位兄长一样保持房里的干净。闻春意难得的跟钟池春这么温顺的对话,钟池春听她的一番夸奖话后,笑瞧着她说:“我又不是没有长眼睛的人,我父亲母亲两人之间插不进任何的人,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原因就是我父亲除去母亲之外,身边没有旁的人。”

闻春意听他的话,满脸诧异神情瞧着钟池春。这是什么样的奇葩性情的人,你说他不知事,他转眼之间给你来一个惊喜。你说他知事,从前做下的那些狗屁不通的事,那一桩不是消磨夫妻情意的事?钟池春直接伸手轻捏住闻春意的脸,说:“你胡思乱想什么?你以为家里最像父亲的人,是两位兄长啊?我跟你说实话吧,祖父祖母说,我们兄弟三人,大约只有我在骨子里面最象父亲和他,一样的专情。”

钟池春说着话,笑逐颜开的瞧着闻春意,瞧得她面容红润起来,他低低的笑起来说,说:“祖父在年纪很少时就认识祖母,长大后,两家长辈顺其自然为他们定下亲事成亲。父亲在年纪很少时就认识母亲,只不过他们从小就有缘份,一直表现得比较亲近。原本两家也是有心为他们定下亲事,只是他们那时年轻气盛,一时吵架分开,祖父祖母原本心里就不太喜欢母亲的性子,因此趁势为父亲定下一门合适的亲事。

后来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其实我觉得要说错,错得多的人是父亲,他明明放不下母亲,就不能轻易答应跟另外的人订下亲事。而我,也是年纪很小的认识你,只是你一直不搭理我。我那时年纪轻,听说你要订亲的事情,心里烦闷不已,直接往外游历去了。在外面游历时,才明白自已对你的心思。如果不是后来无意中知道你的亲事没有定下来,只怕我还没有这么快回来。

我回来后,知道你又快要订下亲事,才急急叫家人去求娶你。我最不应该就是去你们府里一趟,回来后,跟家里人说自个想法,结果让家里人和母亲,都误以为我们私下里见过面说过话商量过事情。”闻春意微微笑瞧着他,心里只觉得渐渐的暖和起来,有一朵无名的花,仿佛能慢慢的地绽开一般的有着淡淡的欢喜。钟池春瞧见闻春意面上温馨笑意神情,他欣喜的拥抱她,一会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叹息着说:“十八,我还不能亲近你。

我不能让你怀着身孕跟我上路,我要在池南小城安稳下来,再和你好好的亲近一番。十八,你仔细算一算,你欠了我多少个夜晚,你一定要记清楚,你欠我许多,将来不能再因为一些小事情,就在心里冷着我。十八,我是你的夫婿,年纪虽比你少几月,可我还是你的夫君,是你头上的一片天,我能为你挡风遮雨的。你不许把我当弟弟看待,你要学着把我当夫婿亲近,要从心里亲近我,不许再象从前那般只在面上亲近我,心里却一直冷待我、、、、、”

钟家处在风雨飘摇里面,钟池春在外面行事稳妥许多,外派的地点换了,他们上路时间却只拖延几日。闻春意瞧着钟家老太爷再给了一个幕僚给钟池春后,她直接再次回娘家去跟闻大夫人说了话。过后,隔天,闻秀桦身边人就来请钟池春和闻春意上门去。闻老太爷和闻朝鸿兄弟四人陪着钟池春在书房里说话,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直接去了四房,她们问了问曾氏的情况,又瞧了瞧稳婆安置的事情,再去跟金氏和闻春意说话。

曾氏已经听闻春意说了外派的地方,她直接跟闻春意说:“妹妹,那样的地方,你身边要大的懂事的丫头跟过去服侍,只不过从前家里没有想过妹夫会这么快外派出去,你身边的丫头挑选的都是一些担不事的人。”闻大少奶奶在一边笑着点头跟曾氏说:“弟妹,你安心休养身子,妹妹的事情,我和母亲在接到消息后,已经商量过,母亲借两个大丫头给妹妹用,两年后,把人还回来。我这边直接给妹妹两个二等丫头。

我瞧过,你的房里有两个机灵的粗使小丫头,你不如一并给了妹妹吧。你这边人手不够的话,我再派两个粗妇过来给你使唤。”闻大少奶奶很快把闻春意身边人安排妥当,她跟闻春意说:“方成一家人,还是让他们跟着去,再加上这几个丫头,你身边人手差不多能用上。母亲给你的两个大丫头,一个学了医,一个懂厨房的事,两人都已经配了府里的小管事。婚期订在两年后。由她们帮你调教两个得用的丫头出来,你到时手就够人手用。”

闻大少奶奶明确的表示,闻春意身边的丫头还是不合适带去外面,被她养得太过娇惯,帮衬不了主子什么事情,不如全部还回到闻府,由她安排去妥善的地方,绝对不会委屈了她们。而池南小城是什么样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奢华富足之地。为何上头会指派钟池春前去,就是因为他的家世和他从小生长的经历以及他的见识,足够让他抵挡住那些奢侈的引诱。房内没有闲人,曾氏听闻大少奶奶的话,也眼着点头下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麻烦

曾氏低声说:“妹妹过来传话,我当天就让你哥哥去我娘家跟我父亲说过话。我父亲说,你们身边带去的人,一定要是极其忠厚老实的人,绝对不能带心性不稳之人跟过去。此前,就有多人被家仆所累,以至于本人再有本事,却再无法有寸进之力。”

闻春意暗自吸一口气,她就知天降意外之财,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事。听上去,钟池春去的地方,比他先前要去的地方,行事还要谨慎小心翼翼。曾氏瞧着闻春意的神色,见到她还是听进去她的话,更加低声说:“妹妹,妹夫身边要有一个经事老到的幕僚,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我父亲说,亲家老太爷的官运亨通多年,这些事情,大用不着我们家的人来操心。你只要守好内宅,别的事情,有男人在外面担着大事。”

闻春意缓缓点头,说:“我身边的小丫头们,临行前一天我会把她们的身契和人都送过来,请大嫂好好安排她们的去处。”闻大少奶奶缓缓点头,说:“人手的事情,为人不打眼,等你们临行前一天,我们去送行时,再把人和身契一块带过去。恰巧那一天,我们把几个丫头顺便带了回来。”闻大夫人又嘱咐闻春意一些话,她和闻大少奶奶离开后,曾氏也笑着要起身离开。

金氏却开口留下她,说:“你陪着我们说话吧,你也是不外人。钟家在过年时。就闹这么大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跟你妹妹说的?”曾氏重新坐下来,金氏往她后腰处塞了一个方枕头。她的神色显得舒服了一些。金氏担心的面容,闻春意笑瞧着她说:“娘,那家没有败家子,钟家四房人住在一处,家里人多,事就乱。你别为我们担心,过几天。我们就要出行,安城这里闹得动静再大。只要处理妥当,还是伤了钟家的筋骨。”

曾氏听她的话,略有些不赞同的瞧着她说:“钟家要是没有那样的家规,这事传扬开去。是伤不了筋骨。如今是不管如何的处置,这事情传出去,多少还是会伤了钟家多年以来的优良家风。而那人的子女,只怕家事上面也有所防碍。幸好妹夫年纪尚轻,那事传出来后,我们清算了人,就知扯不到妹夫的身上去。我瞧着钟家处事老到,外面有许多的猜测,可你们家的人沉得住心气。任由人去猜测,都不肯透出那人是谁。”

闻春意听出曾氏话里的打听意思,她想了想说:“我只能说。与大房和我们三房无关。”金氏和曾氏都轻舒一口气,钟家大房是嫡长,如是那一房的人,那钟家受的影响更加大。而与钟家三房无关,对钟池春闻春意的伤害就是间接的,也算是一桩幸事。曾氏轻舒一口气。说:“这样好,隔房的事情。你又是最小的媳妇。你现在还不懂事,又怎么能就家事说话,你就沉默不语的瞧着长辈们做决定,你顺带学学掌家的本事。”

金氏在一旁点头跟闻春意说:“听你嫂嫂的话。”闻春意笑着点头说:“娘,嫂嫂,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家里长辈们也不会想我们这些人太过插手妯娌房里的家事。”闻春意现在很是庆幸钟池春是这一辈年纪最小的人,他虽说要跟着兄长们一块去面对家里的事情,却因为他年纪轻,兄长们已经习惯成自然的照顾他。这样的家事,扯不清的一团乱麻纱。闻春意很是奇怪的问:“为何几天时间,仿佛一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曾氏笑瞧着她,说:“从前就传出过风声,只不过是旁人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去得罪钟家人。而眼下那女人和娘家人都闹上你们钟家门,自然一城的人,都知道这桩事情。现在大家都在等着钟家要如何对待外面的女人和孩子?”闻春意轻皱眉头说:“没有人关心正室会如何待外面的人吗?”曾氏想了想,轻摇头说:“如今许多人都觉得外面的人,才是受了委屈的人,而正室有名份有孩子,只不过要给外面的人一条活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