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迟疑的望向高皇后,高皇后含笑让身边的女官随两人一起去,陆言见状也瞅着崔太后,崔太后笑道:“都出去玩吧!”接下来大部分时间,她们肯定都是同命妇寒暄,小丫头肯定不会感兴趣的。

小公主们欢呼着,一个个的往御花园跑去,急的伺候的宫侍们一个个的在身后追着。倒是陆希慢悠悠的牵着小九的小手,指着一路上看到的东西,跟小九说话,小九不时的发出几声“咯咯”的傻笑。

小九不会说话的情况,陆希是有亲身经历的,她小时候就是这样。一大堆丫鬟仆妇簇拥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什么需要的,往往眼神一动,就有人送到手里了,根本不需要说话。她从小身边又没什么同龄人陪伴,对婴儿已经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也不清楚。装拙装过头了,还让耶耶以为自己是小傻子,急的他整天把自己抱在怀里,一样样东西指着,一字一句的教她说话。为了这事,她后来引来了一场杀身之祸,陆希目光暗了暗,要不是自己是穿越的,说不定尸体都化成灰了。

“花——”小九指着御花园里的花,含含糊糊的说。

“对,花。”陆希笑着又指了一样东西,教着她说话。

“大娘子,这几天你一直会住在宫里吗?”高皇后身边的女官问陆希道。

“会吧。”今天是二十八日,二十九日晚上就是宫中元旦盛会,她们肯定不会回家,要回家也是一月一日早上回家了。

“那豫章长公主也会一直住在宫中吗?”女官继续追问。

“阿姑不是一直住在宫中吗?”陆希奇怪的问,如果不是了解高皇后的为人,她都以为是高皇后嫌弃姑姑一直住宫中呢。

“不是!”女官也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忙解释道:“只是刘将军已经回京好几天了。”

“刘将军是谁?”陆希疑惑的偏头望着女官。

“…是豫章长公主的驸马。”女官小声的提醒陆希。

“啊!我都忘了阿姑再嫁人了。”陆希终于想起刘将军是谁了,征北将军刘毅。

女官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同情下刘将军,“三天前,刘女君曾入宫拜见皇后。”女官含蓄的说。刘女君是刘毅前妻留下的女儿,也是豫章长公主抚养大的,她的夫婿是高皇后的堂兄,在高皇后未入宫前,两人私交就很不错,所以才会求到高皇后面前。

“我问问阿姑吧。”陆希微微一笑,没说不答应,也没说答应下来。

“那就劳烦大娘子了。”女官松了一口气,大娘子肯去问就好。豫章长公主对皇后非常和善,当初高皇后初管宫务,豫章非但轻易把宫务大权放手,还手把手的教导高皇后,可要让高皇后去劝豫章回家,高皇后还真不敢。别说是高皇后了,就是崔太后今上都不敢轻易去惹这个长公主,豫章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嫡女,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而崔太后之前不过只是个妾罢了,今上更是由长姐教养长大的。整个宫中能劝豫章长公主的也就两人,一个是让豫章尊敬的大母高太皇太后,还有一个就是让豫章疼爱的安邑县主了。

小九精力旺盛,绕着御花园,一会采花一会去追漂亮的蝴蝶,陆希穿着正经的礼服,当然不好跟着她疯玩,不然一会蓬头乱发就失礼了,就干脆让五六个宫女小寺人陪着小九玩闹,自己往花园里的四角亭走去,那里视线也好,也能看着小九。

“阿姊。”陆希走到四角亭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一圈人,陆希坐在亭内冲她招手,亭内除了候莹外,只寥寥坐着三名华服少女,余下大部分都坐在亭外下方。

“皎皎。”三名少女,见陆希来了,都起身相迎。

“灵媛穆清秋华,你什么时候来的?”陆希含笑问。

“我们都来了有一会了,刚还问阿妩,你去哪里了呢。”同陆希最熟稔的顾秋华上前拉着陆希坐下,“九皇女呢?”顾秋华最喜小孩子,听陆言说九皇女和陆希在一起,见陆希来了就问她九皇女。

“喏,在花园里抓蝴蝶玩呢。”陆希说。

“我——”顾秋华看到嘟嘟的双颊跑得通红的九皇女,不由心痒的想去找九皇女玩,却被谢灵媛一把拉住,“你就安分些吧,回头九皇女不理你,你别找我们哭诉!”

谢灵媛的话,让大家都笑了,九皇女非常认人,除了陆希陆言时常入宫陪她玩的人外,不熟悉的人就算把好东西送到她面前,她都不会理。

顾秋华嘟哝的坐下:“好嘛,你就会泼我冷水。”

王穆清揽过顾秋华,替她出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马上要当九皇女的长嫂了,哪里舍得让你祸害小姑子!”谢灵媛三年前,就是皇家定下的太子妃,只因当时谢灵媛年纪还小,谢家没舍得让女儿这么小就入宫,直到谢灵媛过年后满十五,准备来年三月行过笄礼后就入宫。

谢灵媛知道王穆清有意臊自己,盈盈笑道:“我知道你是在吃醋了,上回你要去抓蝴蝶,我就没拦着你,害你被花枝勾破了一条新裙子。”

“哈哈哈——”这下陆希陆言和顾秋华都笑弯了腰,王穆清恼得的去挠顾秋华,“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可是好心帮你!”

“咯咯——好姐姐,我不笑了!”顾秋华怕痒,躲到了陆希身后。

陆希拦着王穆清,“哎呦,别闹了,回头我们裙子都破了!”

陆言听了姐姐的话,背过身,身体微颤,一看就知道在笑。

王穆清哼哼道:“你们就笑话我吧!看我回头不理你们!”

谢灵媛伸手搂着她,“那我们可要食不下饭了!好穆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

候莹含笑在一旁看着不说话,她能坐在亭里,是因为她有两个姓陆的妹妹,不然她只能坐到外面去的份,她们士族贵女之间的打趣,不是她能插嘴的。不过谢灵媛一伸手,露出的手镯,让候莹一愣,这只镯子——

“这里好热闹,灵媛阿姊,你们在聊什么?”清脆脆的声音响起。

陆希等人同时起身,“乐平公主阳平公主五皇女六皇女。”

圣上迄今一共有九位皇女,大公主二公主已经出嫁,乐平是目前宫中皇女中年纪最长的,排行第三,和五皇女六皇女都是元贵妃所生。阳平公主是柳婕妤所生,排行第四。圣上的公主,都要年满十二才给封号,说话的是五皇女。

“我们正说着,下午若是有空,就去看马球。”谢灵媛说。

“好啊!我也去!”五皇女拍着手说。

乐平嗔道:“疯丫头。”

阳平公主注意到谢灵媛手上的那对手镯,惊讶的说:“咦?灵媛你这对手镯以前带过吗?我怎么好像见过?”

“是吗?”谢灵媛不在意的说,“许是你以前有见过差不多样式的,这对镯子是我第一次戴。”

“不对,我总觉得最近才见过。”阳平说,她歪头想了想,目光落在亭外垂着头站着的崔孟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我想起来,今天崔大娘子戴的手镯,和你样式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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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崔太后寿宴(四) ...

亭外站着的崔孟姬听到阳平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忙将手放在身后,“不是!一点都不像!”不过就算她放在身后,大家也已经看清楚了,崔孟姬手上的那只金镯子,粗看的确和谢灵媛的镯子很像。

“放肆!”阳平小脸一沉,“本公主问你话了吗?还不把你那镯子拿上来!”

崔孟姬咬了咬下唇,将两个手镯褪下,递到了宫女递来的托盘内,宫女奉到了乐平和阳平面前,果然外形同谢灵媛手上的极为类似,只是谢灵媛的手镯是盘旋的金龙,而崔孟姬是金蛇,可要论上面镶嵌红宝石的质量还是做功,两人均不分上下。

陆言一笑,“是有些类似,孟姬你那镯子是外头买来的吧?”

崔孟姬低头答道:“是的。”

“我就知道那些商人图利,但凡看的好的,就恨不得全是自己的,亏得他们还不敢全完照搬。”陆言说。

“是啊,我记得上回我就让人做了个珠花,刚做完,我自己都没戴上呢,外头铺子里已经有差不多卖出来了!”王穆清笑着说,“灵媛姐,看你这镯子上的宝石这么光润,是有点年头了吧?”

谢灵媛点头道:“是的,这镯子是我大母给我的,好多年的旧物了。”

“孟姬,你这镯子从哪儿的买的,灵媛姐,你回头可要叫人好好敲打下,哪能这么乱来!”陆言说。

阳平被两人这么一说,一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乐平似笑非笑的说:“你们两个当灵媛姐姐是什么人了?这么一点小事,她会去同人家计较?再说了真龙就是真龙,那是一条小蛇能比得上的。”

崔孟姬脸色刷一下白了,她之前得了圣上的青睐,被圣上赞了几句,大家都听出了圣上想让她入宫的意思,可她一个庶女入宫能有什么好分位,顶天一个太子良媛罢了,她自己生母就是妾,如何不知道妾的苦楚,所以让生母求了嫡母,给她另找婚事,嫡母心慈倒是答应了,可建康有点门第的人家,哪个会要一个庶女当嫡子正妻?庶子的话,父亲肯定是不答应的,崔孟姬心里有些绝望,难道她真要入宫当太子妾不成?

谢灵媛眼角余光都没往崔孟姬身上扫,只笑着对乐平说,“公主,你可别尽夸我了,回头我乐得找不到回家的路,要让你内侍送我回去。”

“这有什么,我亲自送灵媛姐姐回家都行!”乐平一口答应。

“那我可不敢,不然这建康一半俊杰非找我算账不可!”谢灵媛说。

乐平红着脸啐道:“阿姊就是不正经。”

谢灵媛又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去把镯子还给崔大娘子吧。”

“唯。”丫鬟应声端起托盘,崔孟姬忙上前,口中称呼不敢,恭敬的双手接过手镯。

乐平含笑说:“难怪父皇都夸你,崔大娘子的丰仪还真是没话说的。”她偏头对身边的宫女道:“你们好生看着,给我好好学学的,能学到崔大娘子一半,我就厚赏你们。”

“唯唯。”宫侍们连声应道。

崔孟姬下唇咬得都快出血了,眼睛水盈盈的,她用力的眨了眨,将泪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这时陆言轻轻的“咦”了一声,“乐平公主,你这条花间裙还真别致,我瞧着起码要二十四破吧?”

花间裙是大宋最近流行的一种新式裙子,每条裙子有若干颜色华丽的布帛精心裁剪而成,此裙穿在身上,修长且极显腰身,一出现就深得大宋贵女的喜爱。但做一条这种裙子,往往好耗费十来匹甚至是几十匹布帛,且这些整匹布帛往往就裁剪去一段而已,剩下的只能全丢了,极为浪费,故在流行之初就被豫章长公主斥为‘靡费既广,并害女工’。

豫章长公主从来没有做过花间裙,而大宋上层贵妇,即使是高皇后,最奢靡的一条花间裙也就十二破,寻常她不过穿五破裙而已。乐平身上穿的这条裙子,初看为七破,正巧是彩虹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可细看就察觉出不同了,这七彩色中间,还有不少过渡色,拼缝处还用金线点缀了不少珍珠玉片,这种裙子可比寻常的花间裙花费更多。

乐平下巴微抬,“这是阿母给我新作的裙子。”

“这裙子真漂亮!”陆言一反常态的大力夸奖。

“多谢。”乐平有些狐疑,但还是心安理得的接下陆言的夸奖,还假惺惺道,“你若是喜欢,我还有一条没穿过的七破裙,我送你?”

“我现在可穿不了花间裙,乐平公主别笑话我了。”陆言说,她过了年才十一岁,身量还小,怎么可能穿的了这种给成年人做的裙子呢?像花间裙这种裙子,还是年纪再长些的人,穿着更好看,乐平穿着明显有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不过陆言可不会点出,她还指着乐平多穿一会呢。

“咯咯——阿母——”九皇女抓到了一只蝴蝶,似乎急着要去向高皇后献宝,冬季原本哪来的蝴蝶,这些蝴蝶还是御花园的巧匠们专门培育出来的,就在崔太后寿诞的时候放出来,给寿诞添些喜气的,许是天冷,这些蝴蝶刚放出来,就恹恹的,才会被九公主一个小孩子抓住。

陆希对顾秋华说:“走,我们去找九皇女玩。”

“好。”顾秋华早就憋不住了,见陆希这么说,连声答应。

陆希对陆言道:“阿妩,你去吗?”

陆言摇头:“我去找大母。”

大宋建都建康,建康士族以侨姓士族和江南本土士族为主,侨姓以王谢袁萧为尊,吴族以顾陆朱张为尊,两者经历了百年的磨合,看似已然融合,但实则泾渭分明,最初之时吴族甚至不屑同王谢联姻,这些从陆希等人的相处就能看出,几人之中,陆希和顾秋华感情好,而谢灵媛则和王穆清更好,至于陆言,她的身份比较尴尬,看似两边都好,其实两面都有些远着她。王穆清会帮陆言说话,也不是为了陆言,而是为了谢灵媛。

这个缘故还要从陆言的身份说起,按说陆言身为常山长公主之女,论身份要比陆希这个前梁皇族后裔要好上许多,崔太后又非常宠爱外孙女,陆言是在宫里长大的,外人对陆言的印象是常山公主女,然后才是陆元澈的女儿。皇家这种宠爱,在抬高陆言地位的同时,也将陆言的身份不知不觉的同陆家划开了。而陆希的母亲萧令仪,出生兰陵萧氏,前梁皇族萧氏在没有称帝之前,也是喧嚣赫赫的顶级大士族,皇位也是天下大乱外族入侵之际,实打实打出来的,而非如郑氏仗着萧家子嗣单薄幼帝登基,名为禅让,实则为篡。

当朝皇族郑氏,说是出自荥阳郑氏,实则谁不知道先帝祖上不过军户,后当了山贼,靠抢劫才发的家。郑裕父亲在登上高位后,花了大代价,才并入了荥阳郑氏偏支,等郑裕登基,就直接宣布他们是荥阳郑氏的嫡支,郑氏敢怒不敢言。而且当年郑氏为了登基,斩杀了不少士族,袁氏差点族灭顾氏损失惨重。萧氏嫡系尽数死光,郑裕只从极远的远房旁支中,过继了一个老实憨厚的农夫,继承萧氏香火。朱氏和张氏,虽和顾陆并称吴姓,但已没落,皇朝改朝换代,也轮不上他们说话。侨姓中的王谢看似郑氏没下手,可实际上手中权力大减。

陆氏虽然没人死,但陆琉被两代皇帝搁在光禄大夫这一位置上,不上不下,看似极得皇帝宠信,皇帝诏书全是由他书写,其实不过只是皇帝手中的提线木偶。陆氏子嗣单薄,袁氏即使差点族灭,可留下子孙还比陆氏多。萧家陆家对郑裕都有提携知遇之恩,袁氏嫡子袁安,还是郑裕的外甥女朱法静的夫婿。郑裕不顾当时已有五个月身孕的朱法静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硬是将袁安一房成年男子尽数斩杀。朱法静也因刺激过大,流掉了腹中胎儿,在收敛公爹叔伯丈夫后,一头撞死在丈夫灵前。朱法静是高太皇太后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高太皇太后对郑裕养育之恩大如天,郑裕还能如此狠心,不免让人心寒。

也正是如此,大家对陆言难免有些隔阂,陆言也知道大家对自己的看法,很少真正往陆希她们那个圈子凑,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走到崔孟姬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还不走?”

崔孟姬听到陆言的话,如释重负,连忙跟在陆言身后,等远离了乐平公主等人后,陆言沉着脸问:“谁让你戴这个镯子的?”

崔孟姬张嘴欲言,就比陆言打断,“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旁人夸了你几句,你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看看整个寿诞,穿着你这样的有几个?你当大家都是傻的,不知道怎么穿才出挑?以为你家最富贵,什么好东西都有?这里是可以随便攀比的地方吗?要花枝招展,等你入了宫再花枝招展也不迟!”陆言被乐平削了一顿,心火正旺,对崔孟姬说的话刻薄之极,不留任何情面,说的崔孟姬恨不得立刻挖个地动钻进去。

“还不走,留着丢人现眼吗?”陆言说。

“是。”崔孟姬脸涨得通红,却也只敢跟在陆言身后,一声不吭的听她训斥。

陆言冲着崔孟姬一顿发泄,怒气总算停歇了些,瞄了一眼依然在花厅里谈笑风生的乐平,心中暗暗冷哼,等到了晚上有你哭的。

“皎皎,你家那个崔孟姬真准备入宫吗?”顾秋华问。

“崔孟姬可不是我们家的。”陆希笑道,“那是崔家的事,我哪里知道?”

顾秋华努嘴,“别说崔家呢,元家都想送人进去呢!这下宫里可热闹了,只是苦了灵媛姐。”

“事情还没定呢。”陆希摇头,心中暗忖,宫里哪个女人不苦?她拉着九皇女的手往宫室走去,“差不多快进午食了,我们先过去吧,等到了下午,如果天气好,我们就去看马球。”

“好。”顾秋华逗着九皇女跟自己走。

一名宫女走到了陆希身边,“陆大娘子。”

陆希抬头,“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让我列表格,不是我不列,主要是还要放图,我的外链图片网站貌似被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重新弄,所以还是用文字描述吧,还弄了点颜色,希望大家能看清楚点。

其实我文中关系写的还是挺清楚的,但我自己也是读者,一般来说我看文的时候,从来不去看文中大段亲戚关系的描述,太麻烦了,所以我写文的时候,就想着反正人物关系列不列都一样,大家只要搞清楚陆希是女主高严是男主就够了,其他的也不用记不清,⊙﹏⊙b汗

先说几点,郑裕就是文中一直提起的先帝,今上是郑裕和小妾崔太后生的庶子,因为郑裕和老婆没生嫡子。女主娘叫萧令仪,郑裕抢了萧令仪家的皇位,他的建立的皇朝叫“宋”,然后萧令仪萧氏皇族建立的皇朝叫“梁”。如果出现萧家的皇帝,我前面都会加一个定语“梁”或者是“前梁”。

“∕”代表是夫妻关系,“——”是隔断。

第一代:高太皇太后∕郑裕父亲——陆逊(陆说父)——陆过(陆皇后父)

备注:陆逊陆过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陆过是郑裕的岳父,陆逊是陆琉的祖父。

第二代:郑裕∕陆皇后(妻)∕崔太后(妾)﹏ 郑灵慧(高太皇太后女)——陆说(陆琉父)∕袁氏——陆详(陆皇后弟,陆璋陆璟父)——高武(高裕父)

备注:高太皇太后是郑裕的继母,她有一子一女,儿子早夭,女儿郑灵慧长大了,也嫁人了,但是死的早。

郑裕有妻子陆皇后,小妾崔氏,所以高太皇太后和崔太后,是婆媳关系。

陆过,有一女一子,长女就是陆皇后,儿子就是陆详,陆详有两个儿子陆璋陆璟。

第三代:豫章(陆皇后女)∕陆璟∕刘毅﹏现任皇帝∕高皇后(高裕长女)∕元贵妃∕柳婕妤﹏常山公主∕候达∕陆琉﹏朱法静(郑灵慧女)∕袁安(袁氏侄子陆琉表兄)——陆琉∕萧令仪∕常山﹏陆止∕谢芳(谢灵媛伯父)——陆璋(陆纳父亲)陆璟∕豫章——高裕(高严父)

备注:豫章是,郑裕和陆皇后的女儿,前夫陆璟,后夫刘毅。陆璟和豫章,是表兄妹,就是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关系,豫章和陆璟有个儿子,不过小时候就死了,她和刘毅没有孩子。

郑裕和陆皇后没有嫡子女,崔太后是郑裕的妾,现任皇帝和常山都是郑裕和崔氏的庶子女,所以皇帝和先帝郑裕是父子关系。

朱法静是郑灵慧的女儿,朱法静的夫君袁安,是陆琉的表哥,袁夫人的侄子,朱袁两人没有孩子。

谢芳,就是前文(第十三章)提及的,被陆希姑姑陆止休掉的那个花心渣男,同时也是太子妃谢灵媛的伯父。

第四代:太子(元贵妃子)∕谢灵媛乐平(元贵妃女)阳平(柳婕妤女)﹏候莹(候达女)陆言(陆琉女)——陆希(萧令仪女)陆言(常山女)——陆纳(阿劫父)——高皇后高囧高严高团

备注:陆纳,字敏行,是陆璋的儿子。

高皇后和现任皇帝,辈分差了一辈,但皇家不讲究这些,而且两人也没血缘关系。

ps,我修改了下前文中高太皇太后和高威的关系,原本我是从高皇后那边算起,想着高严和陆希差辈分,就差吧,反正没血缘。后来发现,这么一差,好多夫妻辈分都差了,还不如就让高丽华和皇帝差一辈,这样省力多了。所以高太皇太后现在是高威的祖姑母。

我为什么要单独列出陆过,也就是郑裕原配陆皇后父亲那一支的关系,因为这支关系比较重要,尤其是高太皇太后豫章,为什么这么喜欢陆希,我文里也说了原因,是遗爱的作用。

陆逊和陆过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陆逊比陆过大,所以陆逊是陆氏大房,陆过是陆家二房,陆皇后就是陆家二房陆过的女儿,关系如下。

大房:陆逊→陆说∕袁氏→陆琉陆止→陆希陆言陆大郎

二房:陆过→陆详陆皇后∕郑裕→陆璋陆璟∕豫章→陆纳(璋子)。

豫章前夫陆璟没有孩子,所以二房这一支,就陆璟大哥,陆璋留了一个儿子陆纳,也就是前文提过的敏行肉包子,陆敏行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就是即将登场的阿劫。

高太皇太后,我前面说了,她跟郑裕的老爹,生了一子一女,儿子早夭,女儿郑灵慧早死,女儿给她留了一个外孙女就是朱法静,朱法静嫁的人叫袁安,是陆琉娘袁氏的侄子,此人也是本文第二章陆琉嘴里的“子定”。这对夫妻没什么太过纠结的事,就是死的很惨。

这么说大家清楚了吗?会不会废话太多了?有点忐忑,汗。

24崔太后寿宴(五) ...

“阿母,喝口茶,休息一会。”常山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送到了崔太后面前。

崔太后舒了一口气,略略懒散的靠在软垫上,“哎,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从前了。”

常山说,“该见的也间的差不多了,余下的让皇后贵妃她们去招待就行了,阿母何苦去费那个心呢?”下午会来的,基本都是低阶命妇,的确不用崔太后亲自招待,甚至高皇后都不用全程陪同。

崔太后放下茶盏,刚下说话,就见陆言候莹和崔孟姬进了内殿,崔太后笑着让三人走进,“你们怎么不出去玩?皎皎呢?”

“皎皎在陪九皇女玩。”陆言腻到了崔太后身边,给她揉肩。

“这丫头!差不多该进午食了,记得看着九皇女和安邑县主,别让她们饿着了。”崔太后吩咐宫女道。

“唯唯。”宫女应声。

“大母和长姊定是叫了一堆人跟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常山不以为然的说。

崔太后让陆言和候莹带崔孟姬去偏殿进午食,等下人们都退下后,才对女儿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几十年就不长进一点!阿薇和阿妩是你的孩子,难道皎皎不是?”

常山想反驳,可看到母亲的神色,低着暗自嘟哝,又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

崔太后问:“听说元澈这几天身体不舒服?”

常山愣了愣,“是吗?”

崔太后皱眉,“你连自己夫婿的身体好不好,都不知道吗?”

常山听着母亲的责骂,心中委屈,“我已经好些天没见元澈了,我怎么知道?”

“你——”崔太后无力,她暗暗摇头,罢了,反正这丫头的性子,几十年没变过,也就这样过来了。她唤来刚在陆言候莹身边伺候的宫女问,“刚在御花园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人给她们委屈受了?”陆言和候莹进来的时候,神色如常,可崔孟姬明显是哭过的,故崔太后才有此一问。

“什么?”常山一惊,再是一怒,“谁敢欺负我女儿!”又狐疑道:“阿母,我看阿薇和阿妩不像受过委屈,倒是孟姬似乎哭过?”

崔太后连白眼都懒得给女儿,若是她们能给你轻易看出心思来,也枉费她教了这么多年了,“你要是有你两个女儿一半长进,我就是死也能合眼了!”

“呸!呸!呸!”常山连连跺脚,“阿母,你别胡说!”她也不顾宫女在场,直接搂住了崔太后,“阿母,你快说‘呸’。”

崔太后见女儿孩子气的模样,失笑的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浮起浓浓的暖意,轻拍她的背,示意宫女说下去,宫女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听得常山脸色大变,她的城府远远比不上崔太后,可这种小女孩粗浅的手段,她要是真看不出来,也枉费让崔太后教了这么多年了,“啪!”常山将案几上的茶盏洒落在地,切齿道,“好你个元静坦!”

崔太后仔细的询问了宫女之后陆言的举动,满意的一笑,“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冲动的。”花间裙?看来这些天她们日子过得不错。

常山等宫室中,再次只有母女两人后,怒声道,“她元静坦真以为自己儿子是太子了,就可以压着我们了!这天底下,太子可比皇帝多多了!她还不是皇后呢!”她阿兄正值壮年,他们就当自己是皇帝了?

崔太后嘴角一晒,“就算哪天太子真当上皇帝,她也不一定是太后。”

常山脸色微沉,当年父皇驾崩阿兄登基,阿母却只能被册封太妃,臣子反对册封太后的理由很简单,阿母并非父皇正妻,父皇至死都只册封阿母为贵妃,甚至临终前,还特地下诏给阿母修陵…直到五年前,阿母才被阿兄正式册封为太后。

崔太后拍着女儿的手,淡然一笑,这么多年了,她早看开了,要是看不开也不会是她是当太后了,“好了,别气了,说说你和元家商量好阿薇成亲的日子了吗?”

“阿母——”提起长女的婚事,常山还是有愧疚的,她知道阿母是一心想让阿薇嫁到崔家的,可崔振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她哪里看得上?

“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还是你情我愿的好。”崔太后想让候莹嫁到自己娘家,也是为了候莹好,可常山和候莹都不愿意,她也无意强求,她可不希望自己一片好意促成一对怨偶,崔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感慨,当年但凡她有资格说上一句话,她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嫁到陆家去的,十世八公吴郡陆氏的当家主母岂是那么好当的?

常山不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一听母亲已经看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想起乐平对女儿的寒碜,“阿母,你让元静坦过来,我——”

“你想怎么样?骂她一顿?”崔太后问。

“总不能让她好过了去。”常山小声道。

“等晚上再说吧。”崔太后说着闭上眼睛养神。

“哦。”常山从小就敬服母亲,既然母亲答应帮自己出气,那晚上元静坦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太后。”崔太后的近身老女官轻声在宫室外禀告,“太皇太后让人送来了一道菜,说是安邑县主今日专门吩咐人做了,孝敬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