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插手吗?

展眉其实不怀疑妹妹的能力,他只怕她太劳累。

放心吧哥哥,舒绿微笑道:“京城的香药生意,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啊,我和婉儿姐姐两人联手,保管吧咱家的金库越堆越满…”

不过,在现阶段,生意的事情倒不用太着急着手进行,因为舒绿还有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月中旬,信安王府的闰塾总算筹备好了。

包括舒绿在内的王府姑娘们,都要开始接受全方位的贵族淑女教育。

第二百二十六章:闺塾不好上

(5月7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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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排除舒绿的主观因素,客观中肯地看待信安王府,其实它在京城里的确算是相当显赫的门第。

所以,信安王府的闺塾,规格也不能低。请来的三位教养嬷嬷,都是在宫里有一定职位的年长女官。

王府里的姑娘们一字排开,面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这三位嬷嬷,被她们强大的气场给震慑得不敢乱动——包括舒绿在内。

这三位嬷嬷,分别姓岑、卫、江。其中很显然又是以最长最威严的岑嬷嬷为首,另外两位看着稍微好说话一点…呃,只是稍微。都是很严肃的人呐,只是这么随意地坐着,那一丝不苟的坐姿与表情,已经足够让这些姑娘们胆战心惊了。

对于接下来要进行的课程,舒绿既期待又带着点小害怕。应该说,她从小受到的各种精英教育还是很多的,不过后世那种人性化的教学方式,肯定和她即将要接受的严格训练有着极大的不同。

这年代的闺秀们所受的教育,尤其是贵族千金,所涉及的内容是非常非常广泛的。德智体美劳一样都不能少,复杂着呢。

三位嬷嬷的分工很明确,岑嬷嬷就是专门教她们规矩的,卫嬷嬷教针黹烹饪,江嬷嬷则教琴棋书画这些“杂学”。

刚听到岑嬷嬷说完课程表,舒绿差点就没站稳。这强度,这密度…当她们是强力女超人么?

就这么说吧,她们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之外,别的通通要用来上课。晚上不上课,可是估计布置下来的功课绝不会少。

“各位都是王府千金,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府的体面。”岑嬷嬷的语气冷冰冰的,有种舒绿很熟悉的中年女训导主任味儿。

“府里让咱们老姐妹三个过来,自然都是想将你们培养成出色的千金闺秀。所以,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课上若是晚到不到的,要罚。教了学不好的,要罚。罚了还是改不好,那就罚到能改好为止。”

这话说的…真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岑嬷嬷特意对尚红稍稍温和地笑了一下:“府里老王爷交代过,四小姐的身子并不太好。四小姐若是觉得身子受不住了,自可回去休息,这个倒没关系。”

大家都有些惊讶,连尚红本人在内,都没想过祖父会特地吩咐人家给自己“特殊待遇”。

尚红尽管性子淡泊,也有一丝感动。她还以为祖父向来不在意自己,原来…祖父心里,依然是疼爱自己这个病歪歪的孙女儿的。

“谢谢嬷嬷关心,尚红会尽力的。”

她这倒也不是逞强。自从万里给她把脉开了药,舒绿又每天给她扎针治疗她气喘的毛病好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居然没有患过一次伤寒,这在以往可是很少有的。

万里是个很负责任的大夫。每隔几天,就会由展眉着,来给她复诊随时观察她的病状。她觉得过意不去,又不好用财物谢他她也没什么私房。

后来,她自己听说了万夫人信佛,就很用心地画了一副南海观音像,请展眉帮忙裱糊了送给万里。听展眉转述万里的话说,万夫人很喜欢那观音像,专程挂在自家小佛堂里供着。

这以后,万里和她之间也没有以前那么客套了。他也不再管她叫“梁小姐”那么生疏而像他叫舒绿“凌妹妹”一般叫她“梁妹妹”。

不过这个特殊待遇,也只有尚红有连最小的尚蓉都得按着岑嬷嬷的规矩来上课。

头一天上课,岑嬷嬷就给她们上德育课。这个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教规矩嘛,总得从头学起,不可能一上来就实际操作啊。

未嫁的姑娘家所上的德育课,一般就是围绕着侍奉父母公婆、顺从丈夫、治家教子的内容来进行,也就是“三从四德”—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四德,妇容、妇言、妇行、妇工。

但让舒绿稍微意外的,是看起来严肃古板的岑嬷嬷,讲课水平真的很高,堪称深入浅出。不过当她不久后得知,岑嬷嬷在宫里是专司培训刚进宫的小宫女之责的,就不奇怪了。资深讲师啊。

听岑嬷嬷讲课,其实也远称不上枯燥,舒绿觉得自己的收获还是不小。起码充实了一下理论知识嘛······但当她接到当天的作业以后,就笑不出来了。

抄《女诫》三十遍,明天上课就要交。

并且,字迹必须工整,不许有任何涂改。如果是他人代笔,后果自负这是岑嬷嬷的原话。看来这位岑嬷嬷很有给千金小姐们上课的经验,知道这些娇娇女有可能让识字的丫鬟代劳,替自己抄书。

三十遍!舒绿看着那本并不薄的《女诫》,觉得自己的胳膊在微微颤抖。一个晚上抄那么多字,她的胳膊还用要吗?

“不要嘛!我抄不了.那么多遍!”

年纪最小的尚蓉终于受不了,从自己的书桌后跳出来直嚷嚷。

理论上来说,舒绿也觉得不同年纪的姑娘,似乎不应该用同样的标准衡量。尚蓉还不到十岁,这功课对她来说是重了些。

岑嬷嬷却把脸一沉。

“七小姐,请你过来。”

尚蓉从来在自己屋里都是无法无天惯了的,装了半日老实,早已不耐烦了。她虽然也害怕岑嬷嬷的黑脸,可是刁蛮的脾气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得了的。

“我不!”

她倔强地一扭头,不去看岑嬷嬷,自顾自看着窗外。

岑嬷嬷也不生气。她缓缓移步走到尚蓉面前,尚蓉瑟缩了一下,还是扭着头不和岑嬷嬷朝相。

怕什么,她是堂堂的信安王府七小姬,真正的千金闺秀。不过是个老女官嘛,她要是敢和自己作对,自己回去对母亲哭一哭闹一闹·让家里将她辞退了就好!

舒绿的位置和尚蓉相邻,在岑嬷嬷迂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很自觉地往后挪了。

看戏还是有点距离感的好,不好太靠近,免得被无辜殃及··…··唔,这种时候如果有点瓜子磕磕·就更完美了。

就在舒绿脑子里转动着幸灾乐祸的念头时,岑嬷嬷已经出手了。

她突然一把揪过尚蓉的左手,另一手抽出不知何时藏在掌中的戒尺这动作好潇洒啊,舒绿由衷地赞美了一句—很干脆利落地就开始朝尚蓉的手掌心抽打起来。

“啪啪啪啪·····

“哇”

清脆的抽打声和尚蓉的哭叫声,一瞬间非常融洽交集在了一起。

其他的几位梁小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懂得呆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尚蓉被打。

“哇······好痛,你放开我······你······哇哇哇······”

尚蓉拼命挣扎着,但她的手劲显然不能和岑嬷嬷相比。

让舒绿更加佩服的是,岑嬷嬷连打人的时候·仪态还是那么大方,那么端正,丝毫没有泼妇打架那种激动感。她不仅手里不得闲,嘴里还很有节奏地敏着;“一·二·三······”

一连狠狠抽了尚蓉的左手十五下,岑嬷嬷才停手放开了尚蓉。

尚蓉早就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在一边守着听使唤的丫头们看着情形不好,早有人去找四夫人禀报这事。

岑嬷嬷打完尚蓉以后,转身回到她方才坐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香茶。她旁边的两位嬷嬷神情淡漠,对尚蓉的哭叫置若罔闻。

不一会儿,四夫人穆.氏匆匆扶着一个小丫鬟赶过来了。

她刚进门,尚蓉就哇哇哭着朝母亲跑过去。

穆氏见女儿哭得这么惨·也顾不上问别的·就想过去抱着她。

这时,岑嬷嬷冷冷地喝了一声;“七小姐!”

尚蓉被岑嬷嬷一喊·身子忍不住一抖。岑嬷嬷从椅上起身,拦在尚蓉与穆氏之间,对穆氏微微一福。另外两位嬷嬷也同样过来向穆氏行了礼。

“四夫人,您请回吧。”

穆氏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岑嬷嬷·不知蓉儿犯了什么错要受罚?”

“四夫人。”岑嬷嬷根本就不顺着穆氏的话往下说,而是径自说道;“老王爷让我们迂来的时候,我们就曾有言在先。我们若来了,这儿的一切就必须由着我们做主,谁也不可插手。否则,我们只有辞去教职,府上自可另请高明。”

“可是,蓉儿她还小··…··”穆氏又说。她对这女儿是真心疼爱的,这时见尚蓉的左手肿成了馒头一般,心里难受得跟猫抓一样。

“四夫人,请不必多言。”岑嬷嬷摆出一副“你自便吧”的样子,一点也不松动。

尚蓉这时还是扑了过来,扯着母亲的衣角,哭着说不要上课了,要回自己院子里去。

“若是七小姐要回去,也可以。”岑嬷嬷依然是淡淡地说;“不过,从今以后,七小姐就不必再来了。即使来了,我们也是不敢教你的。”

她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尚蓉要走,行,但是走了就别回来。

穆氏一下没了法子。她知道这几位女官在宫里颇有地位,肯来王府教学,还是卖了老王爷的面子。她一个不当家的儿媳妇,在老王爷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再说,这事尚蓉也不占理啊。

尚蓉的打,自然白挨了。不仅如此,她当夜要抄的《女诫》,还变成了三十五遍。

“念在你是初犯,小.惩一番便罢了。下回再是如此,自有重罚!”

岑嬷嬷的声音并不大,但此刻听在姑娘们耳中,真如利箭一般!

第二百二十七章:手拿戒尺的岑嬷嬷

(5月7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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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为岑嬷嬷的课最难上,其他两位嬷嬷的课则比较好混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第二天给她们上课的是江嬷嬷。江嬷嬷年纪其实不算老,大约在四十五左右,看得出年轻时颇有姿色。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还有点半老徐娘的风韵,是一位端庄娴雅的长辈。

不过王府的姑娘们对江嬷嬷的美好印象,只维持到她上课的第一刻钟。

原因是——她们昨晚挑灯夜战赶出来的《女诫》,全都被打回来了。

天地良心,因为昨天岑嬷嬷大发雌威,她们可是一点都不敢掺水,实打实把这书从头到尾抄了三十遍——尚蓉抄的是三十五遍。据说尚蓉昨晚哭闹了半夜,后来又被迫抄书到天亮,怪不得现在看她就是一副快要睡着的颓废样。

岑嬷嬷很不满意地看着尚蓉“坐没坐相”的样子,直接手拿戒尺站在她身边,当尚蓉的头往下耷拉一点,背上立刻就会挨上一尺。幸亏岑嬷嬷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没有下重手,但这已经足够吓住尚蓉了。

江嬷嬷坐在昨天岑嬷嬷讲课的位子上,一边翻看着她们的作业,一边说——

“不行。重写。”

“这个也不行,要重写。”

“嗯,这个也是…”

舒绿的脸色一样不好看,因为她是头一个被打回来的。

原因是…好吧,她抄得太急,有个别错字…她本来就不是写繁体字出身的好吗,可惜这个理由完全不能说出口啊。

江嬷嬷显然对这《女诫》烂熟于心,一眼扫过去就知道里头有没有错漏。舒绿是有错字,尚红是漏掉了一行,尚堇是写得不整齐,尚梅则是因为涂改太多。

而尚兰不仅是写得不工整,江嬷嬷还毫不容情地说:“字写得太差,得下苦功好好练练才是。这哪像个千金小姐的字?”

把尚兰羞得差点没钻书桌底下去。

至于尚蓉***,那是样样缺点都全了。

于是一个上午,她们的功课就是继续和《女诫》战斗。江嬷嬷是负责教导她们琴棋书画的,教写字是她的本职工作。除了舒绿和尚红以外,其他几个姑娘的字被她唾弃得不行——当然,是优雅地唾弃,不带脏字的那种。

好容易熬过了上午,到了午饭时候,姑娘们真是如获大赦。歇了一会儿晌,胳膊的酸乎劲儿还没过呢,又不得不拖着一脸疲色去上课了。

“姐姐,你身子没大碍吧?”

舒绿担心尚红没休息好,伤了身子。尚红笑道:“也还好。幸好我写字快,昨儿早早歇下了,今天倒还有精神。”

“唉,写字快的人真让人羡慕啊。”舒绿由衷地感叹。

她的字是不差,可是对繁体字的使用始终不够熟手,为了保证字的质量,写得很慢。昨儿夜里,她可是熬到过了三更才终于能睡下,倒是连累了一屋子丫鬟跟着熬夜。

却也颇有点贾宝玉赶在父亲回家前,熬夜赶功课的感觉——自然,人家宝二爷屋里陪夜的丫鬟不要太多,二十来个是有的。舒绿读《红楼梦》的时候就在想,王夫人这是爱儿子还是害儿子呢?给儿子营造的这个读书环境也够绝的

就她在王府生活了几个月的经验来看,即使富贵如信安王府,公子们屋里也没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十来个已经是极限了。当年贾宝玉身边的下人加起来,足足有三四十号呢,他们家也就是个国公府而已,比王府差得远了。

看到下午的上课内容,舒绿总算露出了笑容——

是围棋啊。

这个她还是擅长的。看到围棋,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在烟雨弥漫的半山亭里,她与那白衣胜雪的美少年对弈的一刻。

夏涵…

上回她与他尽管同在岚丘,可彼此之间却隔着重重锦障。他无法来与她一同品香,真是可惜。不过,她却读到了他写的新词。

“步障移春锦绣业,珠帘翠幕护春风。沈香甲煎薰炉暖,玉树明金蜜炬融。

车流水,马游龙。欢声浮动绿意浓。”

他的词风愈发香艳了,莫不是上京以后,多在烟花之地流连,才会沾染了这丝丝脂粉气?

想到夏涵醉卧美人膝的场景,舒绿的心情并不是很愉快。哼哼,管他呢,人家风流才子肯定得去找佳人唱和的嘛。

江嬷嬷虽是教她们“杂学”的,对她们写字也挺严格,不过在下棋上似乎没有太苛刻的要求。

下午的课,她主要是了解一下几位姑娘的棋艺。她看到舒绿、尚红都是会下棋的,就让她们自己对弈去了,而她自己则向着那几个不懂围棋的姑娘讲解起规则来。

江嬷嬷说得很明白,即使同是“杂学”,也有主次之分。像写字、算术这些,是极重要的。大家闺秀的字写得不好,徒惹人笑话。不会算术、记账、看账本,又怎么帮着丈夫理家?所以这几样最是要紧。

而写诗、弹琴、下棋这些“小道”,稍有涉猎,不至于在人前出丑就好。专不专精,那却没什么所谓。

她要培养的是未来的贵妇人,又不是要教出一堆青楼红阿姑来,自然是以实用的学识为主了。

舒绿和尚红乐得自个消磨时间。以前和旁人下棋,夏涵也好,魏盛也好,舒绿总能在一开始以自己诡异的棋风将他们快速击败。但遇上了精擅“缠”字诀的尚红,她可就不那么顺利了。

一个善攻,一个善守。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一盘棋下了大半个下午也没下完,

知道江嬷嬷那边,将几个梁小姐教的差不多摸清围棋的规则了,他们才以和棋结束了这场持久战。

好久没有下得这么痛快了,原来姐姐也是此中高手,舒绿指着尚红笑道,

咳咳

不知何时,鬼魅般的岑嬷嬷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凌姑娘,注意你的仪态。即使是姐妹之间,闺室说笑,也不可随意指来指去,殊为不雅。

舒绿吓得抖了个机灵,赶紧起身敛衽行礼,垂首到:“舒绿指错了,以后一定改。”

嗯,名门仕女,须得时时刻刻在意自己的风衣姿态,不得有半点疏忽,久而久之,举止自然比那会合乎礼度。

舒绿受教了

舒绿丝毫没有反驳反抗的意思,不管岑嬷嬷说什么,她都乖乖的应了下来,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岑嬷嬷微微颔首,没有在说什么,又走到别人处去了。

关于对付岑嬷,舒绿已经琢磨出一套准则,岑嬷嬷看起来很难讨好,但是舒绿却觉得她还是蛮容易搞定的。

只要在她说教的时候,恭恭敬敬的照单全收,摆出天真又无辜的表情,顺便再添点歉意在里头就会让岑嬷嬷有种“这孩子把我的话挺进去了”的满足感。

当然,在行动上,也必须依足岑嬷嬷的要求来做才行。

舒绿以前一直举得自己的仪态没有什么问题,她在江城跟欧阳婉有样学样的尽量超闺秀靠拢,又赶在上镜前专门请人来教导过她千金小姐的礼仪,自我感觉还是蛮良好地。

明摆着,来京城这么久,连皇宫的新年朝拜她都去过了,也没人说他仪态不好啊,大家似乎都觉得她挺像模像样的,很有王府千金的范儿

但在手拿戒尺的岑,嬷嬷面前,这一切都是浮云,他们从今儿早晨过了上课开始,就被手持戒尺的岑嬷嬷监视着。

坐姿,站姿,说话的表情,只有稍微有不对,岑嬷嬷就马上戒尺伺候,

舒绿今天已经吃了好几戒尺了,有时据说是屁股太翘,有时有时做的不够挺拔,又一次居然是说话时头上的珠钗晃动的太厉害了。

她发誓明天知道岑嬷嬷离开王府,她死也不戴有流苏的头饰,绝对的,这要求太严格了,精确到了毫毛啊

舒绿还好,她这些小毛病,其他几个受的罪才多呢,从拿笔的姿势到行礼的幅度,就没一应是合格的,

总之,岑嬷嬷的眼中,她们都是需要回炉重造的伪千金

舒绿想到昨晚,巧珍向她汇报自己打听来的几位嬷嬷的光辉业绩,听得她那个汗流不止,但也很荣幸就是了因为这几位嬷嬷都是曾经教导过无数贵族千金的,她们的学生里包括了几位公主和郡主啊

能被这几位嬷嬷教导,小姐您真幸福。巧珍发自内心的感叹,却换不来舒绿的共鸣,从理智上来说,这些名师的教导的确是她所需的不过这个过程也太艰辛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她们总算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一出了专辟做闺塾的院子,舒绿恨不得马上回到自己屋里泡个热水澡,她的净室被改造的相当舒服了嫩,舒绿打算下一步要弄个淋浴设施来享受享受。

这玩意做起来其实不难,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谁知,她却被展眉的一个丫鬟,叫荷叶的给拦着了。

凌姑娘,有位夏公子午后来做客,这会儿正要走呢,展眉少爷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夏公子,夏涵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为你写诗

(5月8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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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日子不见的夏涵,似乎比舒绿印象中的他,又有了微妙的不同。

舒绿在江城初遇夏涵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静静呆在自己书斋里读书调香的小书生。而一年之间,夏涵已经完成了从童生、秀才、举人的三极跳。

年纪渐长与身份的变化,使夏涵不得不走出书斋,在尘世间与人交接。此时的他,尽管身上依然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依然淡定洒脱,可却少了那种遗世而独立的疏离感。

舒绿不知怎的有些怅然若失。

她知道人肯定要长大,夏涵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他的象牙塔。他的家世、才华,最终都会推动他走上为官做宦这条路。

然而,她始终觉得有些惋惜。初见时那个带着暗暗幽香的、在水榭上奏出淙淙琴音、与她在半山古亭上对弈而笑的如画少年,终究也免不了要跳进官场这个大染缸里去了。

希望他的家族能够庇护他,少受一些尘俗的污染吧…不过舒绿也明白,这只是自己天真的愿望罢了。官场哪里有清净可言呢。

就连夏涵的父亲夏伯卿,不也被迫与许多权贵周旋,才获得了杜衡书院山长这一个看似超然、其实却握有许多实质权益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