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玉郎…玉郎…房悦儿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她还记得他曾说过:“悦儿,等我考上了进士,再来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她像往常般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却在喊着,不,我不需要那些风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有谁能想到,吏部左侍郎房大人家最规矩、最内向的四小姐,竟然也会与人有私情?

认真说起来,也不是私情。房家和常家,本来就是亲戚,只是血缘关系隔得比较远。而且常家又较为清贫,两家的来往向来很少。

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某次家族聚会中,房悦儿与常玉修无意间在那户人家的回廊里撞上了。两人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这次重逢,却使得他们对彼此有了好感。

所有看起来很森严的内宅,只要当事人愿意,总能找到机会与外头联络的。在别人都不知情的时候,通过贴身丫鬟小喜,房悦儿与常玉修暗订鸳盟。当然,两人连手都没拉过,写两句情诗已经是极限了。

常玉修比房悦儿大个四五岁,早该成婚了,只是家里想让他有了进士功名再娶妻。他也对房悦儿这样说。

毕竟世俗流行“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常家的官位已经比房家低,家境又很普通,常玉修还是第五子…这些条件都算不上好,他生怕到房家求亲时被房大人拒绝。

于是,本来可以去年提亲的,却一直拖到现在。

等这科春闱一考完,常玉修又没考中。尽管沮丧,他还是求父母替他向房家求亲了——和房悦儿早有私情这一点是绝对要隐瞒的。

谁知半路居然杀出个万家来?

每次想到这里,房悦儿就好懊悔…懊悔自己太害羞不懂得表达,不敢对常玉修说,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功名,所以不要等春闱过后再来提亲…

如果她早点说,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

“小姐,好消息啊”

小喜压低声音对房悦儿说。

“有什么好消息。”房悦儿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奴婢方才去主屋那边替小姐取缝喜被的料子,恰好听到老爷对夫人说,要夫人去推了万家的亲事。还说,和常家联姻比较好…”

“真的?”

房悦儿的双眼一瞬间有了神采。

小喜用力点头。

“为什么…父亲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房悦儿自言自语,并没有指望小喜回答。小喜只是个丫鬟,能知道什么呢。

没想到小喜却说:“奴婢怕自个听错,又装作要换料子,各处跑动了一番…小姐,这事情听说和柳姨娘有些干系呢。”

“柳姨娘?”

房悦儿愣了一下。这柳姨娘是她父亲的贵妾,家里也是官宦世家,只是她本人是庶女出身,才不得已委屈成了房大人的妾室。因为她生了儿子,娘家做官的兄弟又多,房大人对她很是宠爱。

当然,房大人的正妻区夫人也有儿子,还和房悦儿是孪生姐弟。

“是呀,奴婢听说柳姨娘今儿下午从娘家回来,到大人书房里去说了好久的话,晚上大人就过来找夫人说这个了。不是她,还有谁?”

房悦儿恍然大悟。

这柳姨娘和房悦儿的母亲区夫人势同水火,对自己这嫡女也是视同眼中钉一般。房悦儿人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柳姨娘的用心。

柳姨娘是怕自己嫁到万家去,在万家成了当家主母,借着万家的声威来给自己的亲弟弟撑腰吧?

房悦儿头上的三个姐姐,一个嫡出的大姐夭折了,另外两个是庶出。她和她弟弟房天明是区夫人如今仅有的两个孩子。柳姨娘怕她嫁得好是正常的…可是,柳姨娘凭什么说服父亲,让父亲同意退亲?

父亲对于和万家联姻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轻易被柳姨娘打动了?

房悦儿想了半天,实在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反正,只要她能成为玉郎的妻子就好了

几日后,在京城一间不起眼的小酒楼上,万里与展眉举杯相碰,同时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你可不像刚刚被拒亲的人啊,少远哥。”展眉靠在椅背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万里嘴边挂着慵懒的笑意,轻轻拍打着酒楼的栏杆,笑道:“我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吗。”

发现常玉修与房悦儿的私情,对万里而言是个意外。他当时只是在想,既然常家先提亲,他就帮着他们把亲事结成了,自然就能给自己脱身。

然而他无意间发现常玉修这些日子经常到酒肆买醉。一开始还以为是他是因为科举失意而沮丧,但万里跟踪醉后的常玉修回家时,却从他口中听到了“悦儿”二字。

原来是这样啊…

后来,他让展眉去调查房家的内宅情况,就是想从中寻找突破口。他并不知道展眉是内通司的人。可是从两人结伴上京起,到他们一起出城开棺验尸,万里对展眉能否完成这个任务还是很会有信心的。

得到房家内宅的详细情况后,万里分析了一阵,定下了柳姨娘为突破口。这个女人,是可以利用的。

“你是怎么让那女人去说服房大人的?”

“这个嘛…秘密。”万里神秘地一笑。

他只是要通过柳姨娘的口,向房大人传递一个信息——皇上最忌惮文官与武官联姻。柳姨娘有一个庶出的哥哥,也是宫中的侍卫,当然等级要比万里低得多了。这个人…也被万里利用了。

至于皇上是否真的有这种顾忌?房大人又不敢去向皇帝求证。

只要让房大人相信,他和万家联姻,会失去皇帝的宠信,房大人会坚持这桩婚事才怪呢。

而常家是御史,离权力的漩涡比较远,显然安全多了至于清贫之类的硬伤,就由柳姨娘自由发挥去弥补了。反正柳姨娘就希望这嫡女嫁得差,总能想出理由来说服丈夫的。

展眉对于万里的“曲线救国”策略,还真是挺欣赏的。

这人够腹黑啊,连内宅妇人之间的争斗都被他利用得淋漓尽致。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想不出这么复杂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吧?直接跑路会比较快。

嗯,万里真是个危险人物。

“少远哥,其实你自己去查房家的事情,不也一样吗?”

展眉定定地看着万里。“又何必非要经过我的手呢…是想告诉我,你对我妹子的心意?”

“你说呢?”万里举起杯子,掩去脸上大半的表情。

可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却闪动着狡黠的精光。

将一切可供利用的人和物,利用到极致——

是他的做事风格啊。

一点都不光明正大呢,万里很遗憾地想。不过,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君子,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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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是坏人坏人坏人中的坏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生日礼物

(5月16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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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送你的礼物。”

舒绿直愣愣地看着展眉将一盒酥糖送到自己面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啊…对哦。”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过了明天,她就满十四岁。

所以从来不给她买什么东西的哥哥,才会特意给自己送糖啊。不过舒绿很无语地发现,这盒酥糖很明显是国子监附近那家李记点心铺里最普通的那种。

显然是展眉从国子监放学回家路上,顺手去抄了一盒出来,连挑都没挑过的。

“哥哥,你挑礼物能用心点么。”

舒绿哀怨地看了哥哥一眼,却毫不客气地打开纸盒子,捻起一块酥糖吃了起来。巧珍麻利地端了两杯热茶过来,舒绿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嗯,这孩子越发伶俐了,知道吃酥糖最好配乌龙茶,特意换了茶叶重新泡的。

身边有两个能干的使女,舒绿可省了不少心。

“你不知道礼轻情意重么,送你就不错了。”

展眉也拿了一块扔进嘴里嚼着,便嚼边皱眉头。“又甜又腻,只有你们女人家会喜欢吃。”

“喂这似乎是送我的礼物吧?有送人礼物还自己拿来吃的么,哥哥你太挫了。”舒绿瞪了哥哥一眼,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舒绿是没打算给自己办生日的。去年在江城,她也没办生日,一来是还在孝期,二来未出阁的姑娘家是不兴操办生日的,除非是父母长辈为她在家里办一场家宴。

谁知道次日早晨她去给老王爷请安时,老王爷却对她说:“今儿是你生日吧?十四岁,也是大姑娘了。我记得你那几个表姐十四岁时都是做小生日的,昨个我交代你大舅母,给你也做一场。”

啊?

舒绿忙谢过外祖父对自己的关心,心里却苦笑起来。

她一点都不想庆祝生日,重点是一点都不想当家宴的主角啊。

被岑嬷嬷教训过以后,舒绿努力反省自己,比刚人府的时候收敛很多了。

因为是小宴,张氏就安排在中午办了。

“托妹妹的福,咱们今儿还少上了半日课,难得松快松快。”尚红先到舒绿屋里来找她,和她一道去内院厅上用餐。

舒绿笑道:“姐姐最勤快不过的,怎么也学我爱躲懒了。”

“我哪里是勤快呢,只是人太笨,才不得不比别人都多做些功课吧。”

两人在路上,恰好遇上相携而来的尚兰与尚堇。

尚兰两人也对舒绿笑笑。

“太仓促了,我们也没备下什么东西。上回舅母过来送我两盒湘绣扇面,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妹妹吧。”

尚兰主动让身边的丫鬟递给舒绿两盒礼物。尚堇也送了自己打的两根五彩鸳鸯结绦子,正好用来缀在扇柄上挂坠子。

尚堇说:“这是上回卫嬷嬷教我们打的绦子,我回去自己捉摸着配了几样颜色,妹妹就凑合着用好了。改明儿我做了更好的,再送妹妹两根。”

舒绿难得赧颜一笑,说:“那真是多谢四表姐了,你手比我巧多了,我到现在还不会打绦子呢——更别说鸳鸯结了,真是惭愧”

几人一道笑了起来。不知情的人着她们几个,定然会觉得这几姐妹的感情委实是不错的。

其实舒绿也好,尚兰尚堇也好,当然知道对方对自己未必有多少真心。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之间的相处倒越发融洽了,面子上的功夫大多能敷衍过去。

这当中,有几位嬷嬷教导的功劳,也有别的缘故。尚兰和尚堇开始备嫁后,心境上起了很大的变化。短短的时间内,她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不是被娘家长辈呵护着的娇女,马上要为人妇、为人媳…然后就失去了和家中姐妹别苗头、争长短的兴致。

也许,这也是一种成长吧。

尚兰和张磊的婚事定在六月,尚堇则预定在八月出嫁。定亲可以仓促,出嫁却得筹备一段时间。不论如何,总归是王府千金出嫁,该行的礼数、该有的排场,那都是不能少的。这可不是姑娘家自己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王府的体面。

世子和张氏尽管不喜欢张磊这个女婿,也不想女儿远嫁,已经打算好给张磊在京城里谋个官缺。而尚堇的夫家也在京中,这一点让她们两个稍感安慰——离显赫的娘家近些,那婆家总不敢明着给自己气受的吧?

尚红看着两位定了亲的姐姐,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两个姐姐既然都有了婆家,按照排行,接下来就该她了。可是…唉,自己比起庶女出身的尚堇虽然好些,可父母都不在了,老王爷会替自己做主吗?

或许,她也会像尚堇一样,因为老王爷在朝廷上的某些需要,被用来当做联姻的棋子吧。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大家族里的姑娘们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呢。

尚红摇了摇头,试图将自己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挥散。本来就是不该有的奢想啊,她这样的人…

几人到了厅上,尚梅和尚蓉两个早就候着了。尚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催着几个姐姐快些入席,她已经饿了。

表姐妹里尚蓉最小,资质脾气也不大好。尽管岑嬷嬷对她的教导同样用心,但是就目前看来,尚蓉各方面的进步并不明显,依然是刁蛮小姐一个。区别只在于,她在嬷嬷们面前会比较听话,出了闺塾,该啥样还啥样。

生日宴自然是要吃寿面。舒绿是寿星,吃的是一根到底的长寿面,上头还卧着一个焦黄喷香的荷包蛋,虽然看起来简单,却是用高汤烹制,极为鲜美。

“小姐,大夫人、二夫人和四夫人都派人来给添菜。”

她们刚吃到一半,巧英带着几个提着食盒的丫鬟过来。舒绿认得这是几位舅母屋里的人,忙托她们向长辈们致谢。

她是小辈,又不是做大生日,舅母们不送礼物也是正常的。添菜只是例行公事,舒绿也不会在乎张氏送来的是一碟青菜这种小事——好吧,大舅母您的心胸真是太宽广了,真的,我绝不会认为你小鸡肚肠。

是怕我吃多了大鱼大肉太腻味,所以专门送碟青菜过来给我换换口味么。舒绿心里冷笑了一下,张氏这是有多讨厌她啊。碍于老王爷的吩咐不得不给她办生日,却送一碟青菜来给她添堵。

好歹二夫人四夫人送的都是肉菜呢,你一世子妃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啊。

尚兰看了看那碟青菜,又看了看舒绿的脸色,轻轻挑了挑眉。

小表妹果然心机深,表情一点都不变,还是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午宴后,舒绿回到屋里,巧珍却迎上来说:“小姐,刚才展眉少爷过来了,送了三份礼物来。”

“哥哥?”

哥哥不是早就“象征性”地给她送过一盒酥糖了嘛。

这会子还给她送啥礼物?而且还是三份?

巧珍将那三份礼物捧出来,原来都是长长的裱花纸盒,专门用来装卷轴的那种。不过盒子的花样稍微有点不同。

“看起来都是书画…哥哥不愧是读书人,嗯,难道是看我屋里没挂着什么名人书画,专门买来给我挂的?那也太多了吧,三份…”

舒绿自言自语,先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里头果然是一幅卷轴。她解开卷轴上的绳子,将那卷轴缓缓展开,忍不住笑了:“啊,是仇非的《燃香图》,还不错呢。”

巧珍在一边陪舒绿拆礼物,追问道:“小姐,仇非很出名吗?”

“还行吧?仇非也算咱们大梁难得的书画名家了,虽说才去世十来年,但是近来的名门大户却多以收藏他的画作为荣呢。我以前听人说起过他有这么一幅《燃香图》,曾想找来看看…这幅画我也不知是不是真迹,如果是真迹,估计不便宜。”

哥哥真舍得花钱啊——舒绿刚这么想,却随后在画轴的角落里发现了万里的名字,还有一句“敬贺芳辰”。

耶?

是万里送的礼物?

舒绿突然有种古怪的预感,忙放下这幅画,又打开了另外的一个盒子。

另一个盒子里装的也是卷轴,她忙打开一看,居然也是《燃香图》

只是这幅画的角落上写的名字不是万里,却是夏涵。

不会吧…那剩下的这盒…

舒绿苦笑着拆开了最后一盒礼物。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头装的也是一幅仇非的《燃香图》。

送礼人是牧若飞

“小姐…这…”

巧珍看着桌子上三幅一模一样的画,目瞪口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搞什么啊

“那…小姐,这里头哪一幅是真迹啊?”巧珍呆呆地问。

舒绿转头在罗汉床上坐下,远远地看着那三幅画,突然又头痛起来了。

他们三个是约好的,还是刚好撞了车?

神啊,救救我吧,为什么我觉得这种情况很诡异呢?

舒绿一个劲儿地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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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幅是真迹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五章:真迹中隐藏的惊人秘密

(5月16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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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幅画是他们托你带来的?”

午后,当展眉再次来找舒绿时,她指着桌上一字排开的三幅《燃香图》问道。语气里,颇有些质问的味儿。

然而展眉却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笑笑,你还笑”舒绿此刻彻底将苦学多日的淑女仪态抛到天边去,一下子蹦起来不停戳着展眉的胸口。

“肯定是你搞的鬼你就是存心看笑话是吧”她越说越气,戳得一下比一下用力,可是这样做除了把自己的手指戳痛之外好像也伤不到展眉半根毫毛。

她看展眉还在笑个不停,一怒之下用力掐了两把展眉的胳膊,总算让展眉微微吃痛停止了笑声。

“呵呵…难道你没有被他们的一片赤诚打动么?”

展眉毫不掩饰地承认自己想看好戏的心情。自从放开胸怀不再带着偏见的眼光去看妹妹的追求者们以后,展眉忽然变得很邪恶。

“我就知道,要不是你说出去,他们怎么清楚我是哪天的生日。还有,你居然暗示他们都给我送这画…你什么意思啊?”

“哦,你说过好几次你想看这幅画啊。所以我就突发奇想,看看他们谁比较神通广大,能把真迹给找出来。”

“反正你不是挺为难到底接受谁比较好嘛。我看你就当掷骰子,谁送来的是真迹你就嫁谁好了。”

“你——”舒绿不敢相信眼前这坏笑着的男人是她的亲哥哥,他以前没这么爱恶搞啊难道是爱情的力量让他性情大变,活泼起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少远哥不是要定亲了嘛,夏涵也被祝阁老相中了…至于牧若飞,我和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谢谢。”

展眉一摊手,说:“哦,我没告诉你吗?少远哥那桩婚事告吹了,那位房大人把女儿许给了另一家来提亲的人,听说已经交换婚书了呢。夏涵这个,我是不太清楚啦,不过最近他还特意跑来找我,暗示非你不娶什么的。”

“你和小王爷没有共同语言?那人家送你的野花你也收得好好的呀,没感觉你有多讨厌他。”

舒绿被展眉连珠炮般的攻击打得狼狈不堪,索性像泼妇一样双手叉腰,低声吼道:“你这么想把你妹子推销出去?那好,你说谁送的是真迹吧,叫他来跟老王爷提亲,我绝无异议”

她有一种想掐死这混蛋哥哥的冲动。有没有搞错啊,把她的终身幸福当成什么了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