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突然意识到,为何他一直会被舒绿所吸引。大概就是因为舒绿身上拥有着,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曾有的特立独行的气质。

对,就是特立独行。就算她的言行举止和别的千金闺秀一般优雅,可骨子里那种叛逆的气息,还有对自由的追求…

他想起了某一天,在凌府那座隐秘的小楼上,他曾与舒绿有过一次奇特的对话。

她指着那天空,叫他看。

“你看这天,何其高广。你看这地,无边无涯…可是,这天,这地,都是属于你们的。不是我们的。”

“这个世上,女子可以走的路是那样的狭窄,我们所能看到的天空…”

“我们所能看到的天空不会比这巴掌大多少。”

“无论是何等身份的女子,所有的生活不过就是在一个‘院子’里打转。小户人家就是一间小小的宅子,世家大族也不过是几进的大宅门…总之,看到的都是那些人,那些事。”

“我一直很用心的想适应这种生活,似乎也适应得很好,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适应。

对,就是这句话,适应!

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用“适应”这样的字眼?后来,他自己找到了解释——舒绿原先是在乡下过活的,自在惯了,来到王府后自然是要“适应”。

然而,此刻的夏涵才明白过来,舒绿之所以要“适应”,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

所以她才会说:“其实我并没有多大的野心…我只是不想被困在一个宅门里,每天和妯娌、亲戚、丈夫的小妾勾心斗角,争来争去也不过是在蜗牛角上吵闹而已。”

“我的愿望,不过是有个温馨的小家…更大的愿望,则是希望能游遍名山大川,看看大千世界。还有一个愿望——我想搜集这世上所有的香料、草药、香方、药方…分别写两本书,一本是《香典》,另一本则是《药典》…”

会拥有这些想法的,怎么会是寻常人?

夏涵终于想通了许多事。陈碧就是舒绿,舒绿就是陈碧,她们根本是同一个灵魂!

还有展眉。展眉的所作所为,同样也不像是普通的乡下少年。联想到他们兄妹如同连体婴般的亲密关系,夏涵不禁在想,或许展眉也和舒绿一样…

这个推测,在某天他跟随陈碧来到一家咖啡厅后得到了印证。那被陈碧称为“哥哥”的男子,虽说外表也完全改变了,但那种“凌展眉”独有的气质,还是让夏涵一眼就认了出来!

陈碧、舒绿、展眉…所有这些信息在夏涵的脑海中盘旋着,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夏涵,你醒醒啊!醒醒啊!”

“醒醒啊!”

是谁…是舒绿在呼唤他吗…

可是,舒绿——不,陈碧,就在他的眼前啊?

“夏涵,你醒醒!快醒醒吧!”

呼唤一声比一声更清晰,更惨烈,就像要将心肺唤出来一般…

夏涵发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往一个未知的方向狂拉过去——

再然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就在舒绿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那一刻,夏涵模模糊糊地,将陈碧与舒绿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他…回来了…

“涵儿,又头痛了吗?”

夏伯卿见儿子一直闭着眼睛靠在车背上,以为夏涵又不舒服了,忙紧张地追问道。

夏涵坐直身子,睁眼对父亲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养养精神。父亲,您放心吧,我好多了。”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伯卿长舒了一口气。

“呵呵,舒绿这孩子真是不错。咱们这趟回去,我一定替你们好好筹备筹备婚事,风风光光把人家娶进门。”

夏伯卿对舒绿这个儿媳妇满意得不得了。聪慧、懂事,这些固然很好,家世出众当然也是优点,可最难得的却是她对儿子的情意深重。

儿子昏迷的那些天,连自己都要放弃希望了。她却还日夜陪在儿子身边,毫不避嫌。有些姑娘,未婚夫出了事,不管是家里还是本人都刻意与未婚夫家里保持距离,就是怕日后不好说第二门亲。舒绿却从没为自己考虑过,真是个好姑娘!

夏伯卿儒生出身,最讲究“仁义礼智信”。在他看来,舒绿虽然是个女子,却比这世上大多数男子更重信义。娶了这样的女子,才不辱没了夏家的门风。

父亲喜爱舒绿,夏涵自然高兴,不过,他想,这世上大概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舒绿的好处究竟在哪里。

有了那次离奇的际遇,他才真真正正地,懂得了舒绿。

元夕之夜,金香桥上,她质问他:“你又了解我几分?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值得你如此牺牲的人?”

他当时回答说:“既然你说我不了解你…那就用你的余生,来让我了解吧。”

呵呵呵…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余生那样久。他已了解她从何处来,了解她追求自由的心情,源自何处。

从此以后,他会用尽所有的努力,让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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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涵的遭遇就是酱紫~~~~亲们太厉害了,书评区里好多想法哦~~~~)(未完待续)

明天一早发更新…(作者蔷薇柠檬更新于:2012-08-2900:17)

明天考桩,今天先去考试场踩点。排队好几个小时,不出意料地各种撞杆,差点把人家的红外线发射器也碾压了…考官怜悯的看着我说,他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我…羞愤得连码字都失去力气了呜呜呜呜呜…明天肿么办啊!于是纠结到现在才写出一千字…

明早先发了更新再去考试……

第三百七十章:悔婚

看着微垂臻首恭立身前的舒绿,信安老王爷心中五味陈杂,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

虽说他一开始并没将夏涵当成外孙女婿的人选,不过在新年那件意外之后,夏家迅速上门求亲,老王爷也是经过详细考虑才同意的。

谁知这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的孙女婿,竟出了这么一桩事情?

从老王爷的本心来说,如今这结果,他倒希望夏涵当初没有醒过来才好。

夏涵要是过世,舒绿固然会悲痛一阵子,可日后说亲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信安王府的大招牌摆在这儿,舒绿又不是嫁过人,再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根本不难。

大梁可没有那种未嫁女要为去世的未婚夫殉节的风俗,别说是未嫁女了,寡妇再婚也不稀奇啊,明德长公主这不就要再嫁药王了么?

一个远离了朝廷中枢的旧臣,能给信安王府带来多少好处?真是浪费了舒绿这么好的女孩儿!这门亲事,到了如今对信安王府而言就是鸡肋。

老王爷还在后悔,早知道舒绿真这么神奇能把夏涵唤醒,他那时候就不该放纵舒绿,让她日日陪伴在夏涵身边。

不可否认,老王爷对这外孙女儿是真心疼爱的,可这也并不妨碍他冷酷地用利益化的眼光来审视她的婚姻——应该说,老王爷这种思想才是当世正统。他要是《还珠格格》里皇阿玛那种儿女情长的性子,焉能成为政坛常青树?

“舒绿,你今日到城外去了?”

他尽量用较为温和的语气对舒绿说话,舒绿却听得心头微微一跳,品出了点味儿来。

往日,老王爷可从不过主动问她的行踪。

这是不是代表着老王爷的一种态度?

她没有急着回答,先把话在心里转了转,才说:“是的,外祖父。”

老王爷点点头,说:“这些日子以来,你也辛苦了,先在家里歇歇,别太劳累才是。”

如果说之前舒绿只是隐约有点不安,老王爷这话更加重了她的疑虑。

她又不是笨蛋,哪会听不出老王爷的潜台词,意思就是,你前些日子太折腾了,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都别想去!

“是,多谢外祖父关心,舒绿这就回去了。”

尽管心中翻江倒海,她面上却丝毫不露,依然恭恭敬敬地向老王爷施礼方才离去。

老王爷对舒绿的表现还是颇为满意,嘴边挂着一丝和蔼的微笑目送她离开,看来这个外孙女儿还是很听话的。

如此能干精明又乖巧的女孩儿,本该成为信安王府一枚有用的棋子才对,就这么把她嫁到江城去,那就成了废棋,太可惜了。

再说,为了舒绿本人好,自然还是嫁到京城贵胄人家更适合她,不是吗?即使是在满城淑女之中,舒绿也依然是极出挑的那一个。

若夏家那边…能够识相些,主动把婚退了,事情还大有可为!

“巧英,你替我把这封信悄悄送到展眉少爷那儿去。记得,不要让平常带信的那婆子办事了,找二院外的那叫小冬瓜的孩子,你可记住了?”

巧英看小姐脸色郑重,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赶紧点头应下。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奇怪。

如今夏公子已在逐渐康复,小姐的心情为何却沉重起来?莫非,是因为夏公子随父亲回了江城,小姐心中思念夏公子…

巧英并不清楚舒绿真正的心事,只是听从舒绿的命令照规矩办事而已。

让巧英把信送走后,舒绿随手翻开案上的一卷诗稿读了几句,却怎么也看不进脑子里。

老王爷的意思,她若是再猜不到,可以直接找根面条上吊了。

悔婚?老王爷倒是打的好算盘!

舒绿心里冷笑不已,这些个高门大户,果然还是利字当头,对自己再疼爱,也抵不过真实利益的驱使,大概人家心里还觉得,这才是对自己真正的疼爱呢。

可不是嘛?多少人为她觉得惋惜啊,原本该嫁个年轻高官的,眼看着就前途无量了,结果…真的前途无亮了…

然而那是她们的追求,不是她的。

在外人想来,她一个乡下长大的小丫头,一夕之间飞上枝头成为王府千金,已是奇遇,应该每天感谢上天的恩赐才对。又有谁知道,她进京只是被形势所迫,不得不来?

在江城的时候,她与哥哥两个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何等快活。来了京城,进入王府,她不得不收敛起性子,一心努力适应这所谓的上层社会的生活,拼命把自己装扮成最合格的大梁仕女。

她为自己涂抹再多的伪装,也不过是为了不要成为别人注目的异类,能够太太平平地生活下去。

这一两年里,她常常担忧会被家里这些长辈许配给什么世家名门的子弟,然后从种田剧摇身一变成为宅斗剧,期间还一度存在着变身宫斗戏的巨大危险,邀天之幸,总算有了个比较靠谱的未婚夫。

夏涵那些在外人看来极为艳羡的优点,比如年少得志、简在帝心,在舒绿看来却是最不重要的。

所以,她这些日子以来,还真没考虑过夏涵辞官后,老王爷会“嫌贫爱富”地想着把她另许他人…

按理说,她和夏涵连婚书都换好了,已是法律承认的未婚夫妻,只差拜堂成亲而已,这种情况下,如果信安王府坚持退婚,对王府的声誉绝对是个很大的打击。

毕竟夏家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可掌握着大梁舆论界的半壁江山。士林之秀,绝不是说说而已,天下读书人有谁不景仰夏大儒的人品学识?再说夏涵又是为了揭开贪腐大案这种正义事业出的事,在道义上更是立于不败之地。

加上夏涵出事期间,她和夏涵的故事被外人知晓,广为流传,这无形中也为他们的婚事加了保险。

因此,舒绿猜想,如若老王爷想悔婚,不会主动提出。

大概…会想方设法,让夏家那边开口吧。理由嘛,也很好找,就说夏涵重伤后身子虽然恢复了一些,可元气已伤,几年内都要好好调养身子不好娶妻,怕耽搁了舒绿的青春什么的…

往苦情戏的路线上走就对了,因为夏家明显弱势,由他们主动提出退婚,并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而以这个理由来退婚的话,舒绿的闺誉同样影响不大,她在夏涵昏迷期间的表现足以让群众们打消了对她“负义”的疑虑嘛。

还别说,如果老王爷铁了心要悔婚,夏家的确是有可被人拿捏的地方。夏涵的两个哥哥都在地方上为官,老王爷可以拿些好处来和夏家交换,比如夏家同意主动退婚的话,他会关照下面的官员,超擢夏涵的两个哥哥,让夏家在官场上重新拥有一定的地位。

如果撇开她和夏涵的感情不说,的确是个“互惠互利”的双赢的计划啊。

但舒绿可不打算坐以待毙。既然老王爷想先把她“软禁”起来,她也只能通过展眉这外力来自救了。不行的话,还有明德大长公主这张王牌呢!

还有…她坚定地相信,夏涵也不会同意退婚的。

他为了能与她成亲,连皇帝都敢设计,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估计老王爷这计划,在夏涵那儿首先就通不过。虽然舒绿一时没想到夏涵会用什么法子把老王爷的好事搅黄了,但可以预见的是,“一肚子坏水”的夏涵会老老实实听话退婚那就有鬼了。

展眉接到舒绿的信笺,气得差点想直接一把火烧了信安王府。

这老狐狸脑子里整天想的什么东西啊!

还扮出多么喜爱早逝女儿的慈爱样儿,看起来对舒绿似乎也是疼惜得紧,结果在这种大事上尽出幺蛾子。

展眉还想着,要是信安老王爷当初知道兴耀帝曾想将舒绿纳入后宫,会不会屁颠屁颠地就把舒绿送进去了?大有可能啊!

早知道在这老狐狸心目中,王府的地位利益才是摆在第一位的。

没事,想悔婚是吧?还得看看他同不同意了!

展眉拿着信就去找了仲秋满。

“…喂,这位亲,你太凶残了吧,那可是你亲外祖父。”

仲秋满听到展眉的要求之后,大为咋舌,这位小爷真是啥都敢想敢干啊!

“我只是让他老人家多在床上休息休息,别先吃萝卜淡操心,给我们找那么多麻烦。别废话了,就说你有没有那种药吧。”

“有是有的,就是有点伤身啊,是药三分毒嘛。”

“伤就伤好了!看那老狐狸红光满面的,能伤到哪里去。”展眉对老王爷没什么感情,自己替他办的事情也不少了呢。要不是有他在,信安王府上一回差点就被整倒了。

“有…”仲秋满叹了口气,认命地配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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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傻瓜…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倒桩…然后…天就亮了…考试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送嫁

信安老王爷,病了。

这病来得也急。早晨老王爷去上朝的时候还行动有风,谈笑自若,早餐吃得也不比平常少。谁知到了中午,却是被人抬回来的。

老王爷病恹恹地躺在御赐的软榻上,浑身无力,神志不清,却并不发烧发冷。老太医们都来看了,都说是中风的前兆。

一日之内,信安王府就炸了锅。从梁世子以下,满府中人尽是惶然之色。尤其是信安王的那些个姬妾们,更是忧心不已——她们唯一的依靠就是信安王,若他两腿一蹬去了,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展眉舒绿自然也和众兄弟姐妹们一样,来到老王爷的院子里听消息。他们在表情上与旁人保持一致,心里头却是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意。

老爷子,您就好好歇着吧!

展眉对仲秋满调制出的这种“酥骨散”般的药很满意,仲秋满更是向他保证过,只要停止服药,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对于展眉来说,在老王爷的食物里下点药,还是很容易的。当年他还天天潜入牧王府给牧若豪下毒香呢,在可以称之为“主场”的信安王府下药,不要太简单哦。

梁世子看老爷子情形实在不好,赶紧让展眉出面去请仲药王来王府,给老王爷治病。展眉兄妹和仲药王有交情,这个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并不奇怪。

展眉那个犹豫啊,推脱啊,吊足了梁世子的胃口,才肯勉勉强强去“求”仲秋满上门。

要说梁世子,也不是对老父亲的病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今年也小四十的人了,还是个世子。如果老王爷就这么死了,他就能正位王爷,世子和王爷,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但这个积极抢救的姿态,是一定要做出来的。不然的话,他就等着成为全大梁朝的反面教材,被钉在耻辱柱上千秋万代地唾骂吧。不孝子的罪名太大,就是皇帝也承受不起这种罪名啊。

况且,梁世子还得考虑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信安王府如今的确还需要老王爷坐镇。他才回京两年,在京城也好、地方也好,根基都还不稳固。如果老王爷这枚“定海神针”骤然去世,信安王府声势必然一落千丈,他就算继承了这个王爷的位子,也保不住原有的权势地位。

归根结底一句话,梁世子羽翼未丰,还需要老父亲给他保驾护航。

因此,仲秋满的到来,赢得了王府上下人等的一致欢迎。

“这叫什么事啊,给人下毒还得过来装模作样地治病…”

仲秋满心里感叹自己又被展眉刷新了下限,表面上当然保持着他一贯的仁心仁术医仙形象,很是淡定地给老王爷把了脉。啊,自己下的药,分量把握得就是好!

他简直都想称赞自己了,这么天才的药方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呢?怎么就能达到这种看起来病得要死,事实上元气却几乎没受伤的效果呢?

“仲先生,王爷他如何了?”

仲秋满才放下老王爷的手腕,梁世子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

谁敢说他不是孝子?看看他多着急啊!

仲秋满故意长叹一声,说:“老王爷这是积劳成疾,可不是一朝一夕能造成的损伤啊…”

其余几位老太医一起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他们都觉得老王爷这病很奇怪,根本把握不了脉象。

不过,站在大梁医学界顶端的仲药王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错的!

仲秋满又说:“这病看起来凶险,其实内里还是无妨的,只要静静养着就好。我给开三副药方。每三天换一副,吃上八九天,大概就能好些了…”

“但是…”

众人的心又是一紧。最怕就是大夫说“但是”啊!

“但是,就算老王爷的病情稳定下来,还得休养好长一段时日,才能保证这病症不再发作。否则,那时候就是大凶之时,就算大罗金仙也打救不了他了!”

听仲秋满说得严重,梁世子连忙保证说,绝对不会让老王爷再为琐事操半点心。

这个结果,很理想啊!梁世子觉得很满意。如此一来,老爷子又能在家里坐镇,外头的魑魅魍魉们不敢擅自妄动,而他又可以大施拳脚发展自个的势力,真是太完美了!

信安王一点也不想休息,他可是有好多大事要办呢!但他虽然热衷权势,对自个的性命也是极为看重的。越是位高权重的贵族,越是在乎自己的性命。

因此,尽管不情不愿,信安老王爷还是成为了一枚高贵的老宅男,天天躺在床上发呆。

果然,在吃了仲秋满开的药以后,老王爷眼不花了,耳不聋了,腰背不酸痛了,一口气能上五层楼了…如果有五层楼给他上的话…然而,就在他刚想破戒的时候,拿几份公文批阅了一会儿,第二天又“病”了。

“父亲,您可千万别再劳心了!”

站在父亲的病榻前,梁世子的哀伤显得很真实,很感人,基本上达到了大梁朝演艺界的最高标准。

老王爷乃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梁世子这点演技看在他眼里,还是能分辨出几丝真假的。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懒得计较,也没精神去计较了。

信安老王爷,真真正正地闲了下来,不仅不参与朝廷上的各种纷争,连家里的事情都不怎么管了。

梁世子和张氏对此乐见其成,一个抓外权一个管内权,把王府经营得铁桶也似,大房的地位空前高涨。

在这段期间,舒绿非常老实地呆在绮霞苑里,就像所有的待嫁新娘一般,和几个丫鬟一道给自己准备嫁妆。

当然,她是绝不会不自量力地给自己绣嫁衣的…一个连荷包都绣不好的人,还是别挑战自己的极限了吧。

她只负责列单子,找花样,真正动手裁衣绣花的,还是她身边的这些丫鬟和家里的绣娘。

看她多乖呀!每天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标准的待嫁新娘做派!完全符合大梁朝淑女标准,甚至略有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