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连到了吃饭的时候,洪文宾也吃得心不在焉。

他一直想,也许蒋红尘后面画坏了,她或许会画不好,奈何事情总不如人意,那人越画越让人心惊。

如此复杂的一幅画,她甚至有闲心精心地刻画窗棱上的斑驳阴影,可见是多么悠闲自在。

终于,张先生敲敲桌子笑道:“时间到了,来,诸位先生帮忙把咱们未来大才子们的大作收一收。”

考生们可不像普通考场那边那般混乱,先生开口,就纷纷站起身交卷子。

红尘揉了揉肩膀,也有点儿着急。

她外面收了一车宝贝还没盘点,再者,不知道所谓的任务奖励,那一袋子灵米种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刚一收拾画卷,忽然有个黑影扑过来,哐当一声,倒在她的桌子上头。

“啊!”

浓黑的墨汁瞬间飞溅。

红尘手明眼快,随手一挡,奈何这些都是墨水,流动的,她挡也没挡过来。

好好一幅画上顿时染了一摊墨。

考场里顿时静了静,红尘的视线绕过趴在桌子上,满脸迷惘的一个胖墩墩的考生,落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洪文宾身上。

洪文宾脑子嗡的一声,极力镇定,脸上却依旧露出些不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就伸出脚…他本来没想这么做的!

第六十五章 失窃

红尘眯着眼看着洪文宾,不过也就片刻,周围的学生们便嘈杂起来。

她那幅画说不上完全被毁了,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也得不了高分。

一群人议论纷纷,老郭也急得脸上通红,却还是努力镇定:“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污了点儿卷面,不算什么!”

张先生顿时飞了个白眼。

有一年考核,一个学生也是倒霉,不小心喷溅上两个大墨点,这丫看了一眼就给塞一边,还不让他给评分,说他几句吧,这位振振有词,什么运气很重要,他没那个运气便不能放入书院大门。

当时那么严格,现在这幅画上飞溅的墨更多,怎么就成了不算什么?

老郭也有话说——人家画得好!

张先生苦笑,画得再好也不行!

周围考生们也是叽叽喳喳,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人惋惜,红尘看了看时间,桌上的香还没烧完。

一般这种考核,先生们会提前一点点收卷。

她就随手拿了只小狼毫,蘸着墨汁,不慌不忙地又动起笔。

顿时,所有人都收声。

洪文宾嘴角蠕动了下,可他到底没说出不该让红尘再修改试卷的话,他终究还是有些心虚。

前面案台上的香刚刚熄灭,红尘就收了手。

窗前多出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怪模怪样的小人,一脸尖酸刻薄,半跪坐在地上,眼睛里泪水流淌,流到地上,变成漆黑的河,画法极为独特,线条十分简单,也画得特别夸张,五官都不成比例,可是看起来特别有趣,大家看一看画,再看一看洪文宾,哄然大笑!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小人儿就是他!

这么一改,整幅画的意境居然又有不同,一开始的画多正经,书院的先生倚窗沉思,或许在思考大问题,改了之后,变成先生训斥学生了。

瞧学生那模样,显见先生也有一条毒舌头!

张先生顿时乐了,一边乐,一边让人收了卷子,摇头叹息:“画法从没见过,实在独特!”

他刚看时,也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书画大家,虽然惊奇,却仔细一看,一揣摩,就能看出红尘作画的技巧,他自己琢磨,也不一定画不出来。

可是对方这份巧思,确实让人惊艳!

其他先生也暗道——小姑娘脑子动得够快,画得也好,就算可能不太符合一般人对画作的要求,但书院收学生,尤其是他们书院,尤其强调学生的特色,若是所有考生的考题千篇一律,反而让人发愁懊恼!

一群人啧啧称奇,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发笑,一边笑还一边去看洪文宾。

不得不说,在一大片特别严肃的作品中冒出一个诙谐幽默的来,真是挺引人注目。

到是洪同学气得脸都绿了,没一会儿又通红,偷偷摸摸溜走。

红尘也没搭理他,和这种人计较没必要,再说,那个倒霉催的,趴她桌子上的胖小哥儿,看样子比她还小几岁,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大约被吓得不轻,眼睛红红的…事情弄大,她怕这孩子哭闹。

考试结束,卷子上交,红尘收拾好东西,就与这帮考生们一块儿缓缓离开。

大家有缘一起赴考,这次走在一起,就不免说了些话,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别说,红尘也很受欢迎,来与她攀谈的人,比和方晓英交流的还多些。

“咦?”

考生们没了踪影,张先生下意识地又去看了看红尘的画作,这一看就怔了下,嘴角微微抽搐。

旁边几个考官也走到这边瞧了一眼:“怎么了?”

“看看这纸,我好像有些眼花。”张栩张老先生揉了下眼睛,低声道。

“纸怎么了?”

“质量挺好的啊。”

“裁剪也没哪儿不合规格啊?”

几个考官七嘴八舌唠叨了几句,老郭眨了眨眼,咳嗽了声,忽然一拍桌子,扭头就走。

张栩也唉声叹气地走人。

“可惜了,可惜了!”

他们这幅表情,有个先生半晌回过神——“我的妈呀,用的是澄心堂纸,上好的!”

一群先生面面相觑,忽然想起自家当年得了一张澄心堂纸,收藏了十多年舍不得用,人家到好,随随便便拿来应付考试。

哎!

出了考场,红尘家自己的马车就在那儿等着。

是小莫驾着车来接她。

别说,虽然小莫有半张脸疤痕狰狞,可他气度实在好,周围虽然打量的人多,惊恐害怕的却不多。

“罗娘准备了些蜜饯,阿尘可以吃点儿。”

小莫撩开车帘,等红尘上去,也不问她考得如何,很随意地指挥小猫和小狸帮忙搬东西。

就是红尘去了一趟锦城的战利品,她总觉得自己随手捡回来的这个男人浑身贵气,看人家面对那些价值高昂至极的珍品,连眼神都没变一下,他若是和小猫小狸似的,根本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也就罢了,偏偏他瞧在眼中还蛮喜欢,对最顶尖的一批珍品还多看了几眼,明明就是相当识货。

上了车,一边欣赏山边景色,红尘简单说了说她这次的行程,这一路上也确实有一点儿疲惫,离开书院,进了杞县,小猫和小狸都萎靡不振的。

红尘更是觉得浑身上下脏兮兮,她如今不比以前,富贵日子享受许久,早丢了吃苦耐劳的好习惯,不吃饭没什么,不洗澡真受不了,一行人就赶紧加快速度回家。

回到茶馆都没和那些客人们打招呼,先烧了热水,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

洗漱完,从木盆里钻出,红尘忽然有点儿怀念她当年用的大浴室,更怀念她的温泉庄子。

温泉水滑洗凝脂,那种滋味最美不过。

把自己收拾干净,红尘才带着小莫收拾她得的那些礼物,里面最珍贵的是灵米种子,小心收藏好,她打算亲自种上。

小莫很淡定地按照红尘的意思,把那些个杯盘茶盏,各类摆件,都摆放在茶馆中去。

东西再珍贵,既然红尘觉得拿去换钱不太合适,那还是只有用上才不浪费。

要是把它们都塞在库房里去吃灰,真是没多大意思。

其中有一面铜镜,小莫到是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想了想,端端正正地把它放在书房里的桌子上。

红尘扫了一眼,忍不住看了看小莫。

这人确实不一般,真识货!

镜子看着寻常,但它却是一面仙山镜子,还是供奉许久,颇有灵性的一面。

唔,就是她不认得,那面镜子自己还很‘害羞’,并不爱张扬,总是静悄悄一言不发,可屋子里这么多书一起朝着它奉承,也该知道这东西很是不俗了。

摆着就摆着吧。

就是这个小莫,总有一种极为强烈的熟悉感,好像在她记忆中最隐秘最隐秘的角落,有那么一个飘忽的影子。

只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随意摆弄珍玩摆件,红尘他们毫不在意,还挺轻松,却弄得茶馆好几个客人心神不定的。

客人里头不识货的便算了,最多觉得屋内摆设不俗,越发认为这个茶馆够档次,可那些识货的怎么可能镇定自若,几乎一下子变得斯斯文文起来,再也不敢放浪形骸!

偏偏他们紧张兮兮,还是要登门,登门的次数甚至比以往更多,尤其是请贵客时,似乎不来茶馆就特别没面子!

薛家小侯爷有一回来看见,眼睛都绿了,忍不住满心妒忌:“哼哼,你这么露富,也不怕招来贼?”

红尘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大门上的门神,再扫一眼后院藏着的大白虎。

薛柏桥:“…”

好吧,他懂了,人家还真不怕!

再说,能有这份见识的,不可能做小偷小摸的事儿,没有见识的,也认不出好东西。

别看摆放的文玩摆件都特别珍贵,但看起来却十分低调,尤其是大部分乃日常用品。

在这等小地处,难道还有贼会怀疑主人家随手用来盛瓜果的小盘子小碗,价值高昂?

没休息多久,小猫和小狸就盯着自家小姐回书房读书。

阑珊书院的考核还有好几门,罗娘她们虽然面上不显,可期盼之情还是很浓郁。

这次却很难清清静静地复习,和红尘来往的学生多起来,大部分都知道她开了家茶馆,离书院还很近,书院那些学生们也经常来喝茶,一帮子考生就干脆直接到她的茶馆读书。

这一来就更喜欢了,书籍多又珍贵,还能探听到阑珊书院好些内部消息。

那帮子书生们,甚至还有先生们,即便不泄题,哪个先生是个什么性子,都有什么喜好总能探听得清楚。

连洪文宾都来了,还每天必然要到。

别人不知他在考场上怎么陷害红尘的,红尘自己可知道,瞧见他大大方方出现,心里有点儿相信这位能考上科举,说不得还能做高官,在大周朝做官,心不够黑,脸皮不够厚,怕是做不了多久的。

太阳即将落山。

风有些寒凉,红尘自己煮了一碗姜茶喝,刚喝了一半儿,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叫唤声。

“阿尘,阿尘,小镜子死了,小镜子不喘气,你快来看看!”

“哎呀,错了,那不是小镜子,小镜子去哪儿了?”

红尘皱眉,虽然平时耳边就很难清净,可吵成现在这般到是少见,她循声找过去,找到摆放仙山镜子的书桌,就见桌子上的桌巾翻起来,把镜子给盖住了。

随手打开一看,她顿时愣住。

原来的位置上的的确确摆放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可它却不是自家那个!

第六十六章 福祸

镜子仿得不错,似模似样的,问题是它究竟是不是自家的仙山镜子,红尘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镜子没了!”

“呜呜呜!”

书房里所有有了年头,生出些许灵智的书本都鬼哭狼嚎。

红尘觉得这地方简直不能呆。

小猫和小狸他们满头雾水,罗娘那群女子听说此事,也不禁仓皇,到不是大家都看得出那面镜子的好处,也不知道这镜子有钱都买不到,而是茶馆丢东西这事儿,着实让人不安。

他们茶馆别看人少,可红尘一再强调,家里再安全不过了,上次出了个爬墙头的小贼,如今连墙头上,墙边上都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再有人非请乱入,下场必须是头破血流!

可现在却招了贼,虽然不是在后院吧,书房从来也是防守要地,小猫和小狸还特别留意来着,东西说丢就丢,那怎么得了!

红尘叹气:“我一直觉得杞县民风淳朴,读书人更重声名,就没太在意,看来真该多雇几个人。”

读书人名声最要紧。

名声不好,要是在乡里挂了号,连书院都不能进,更别说科举,到时候便是想当个私塾先生,别人也不会把孩子往你那儿送,教坏了孩子怎么办?

正因为这年头读书人,至少志在科举的正经读书人,在外的道德水准都很高,只有名声差的官员,没有有失君子风度的学子,红尘才把自家书房开放,让人自在读书。

虽说放了孤本,比较要紧的几处,还是只让知根知底的客人进去,到底没什么好担忧的。

小莫直接过去翻阅最近的借阅记录。

放仙山镜子的书房在最里面,只让熟客进去,他一页一页看。

红尘站在书架前面,呆了半晌,扭头问道:“洪文宾是不是来过很多次?”

还真是。

小莫翻了翻,这几日洪文宾是每天必到,每次呆的时间到不长,还拿了个本子写写画画,各个桌子都坐过。

和红尘一起考试的那些学生们也爱来茶馆,平时拿本书,拿着笔墨纸砚,过来一边喝茶一边看书,或者聚在一处找个僻静地方讨论讨论问题,都挺惬意。

可洪文宾来得也太勤快了些,这家伙并不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在考场就和好些学生关系不睦,更别说他还和红尘有龃龉,结果来乐茶馆到挺斯文客气。

事有反常必为妖!

小莫把洪文宾的名字折出一个印儿来。

红尘若有所思。

隔天,正好一众考生约好了去书院见先生,先生那有几本诗集相赠。

好像是他们去年一年积攒的,里头尤以郭山长的诗更气势磅薄,

洪文宾也在,一脸喜色,意气风发,到瞧着与以前阴沉沉的模样大不相同。

周围好些学生都大为称奇,前阵子瞧他百般不顺眼的几个,也不免变得印象好了一点儿。

红尘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他看见红尘,脸色顿时有些不对,不过到不似过去,一张嘴就挑刺。

打量了这位几眼,红尘皱了皱眉,低声道:“洪公子,请问一下,您近来可拾了一面铜镜?”

洪文宾顿时愣了愣,浓眉倒竖,斥道:“什么铜镜?难道我还缺一面镜子不成!”

红尘忙一摆手,失笑:“别急,没有便罢了,我就是问问而已,那东西在茶馆遗落了去,才找到过的几位客人询问一二,洪公子千万别动怒,只当我没问便是。”

其实她真没说什么,反而是洪文宾的反应有点儿过度,他显然也反应过来,忙收敛神色,大大方方地拱手行礼致歉:“抱歉,是我态度不好,实是这几日功课重,又担忧考核,到有些心烦意燥的!”

周围几个学生也好奇地探头:“小姐遗失了东西?可要紧么?。”

红尘一挑眉:“那到没有,不值什么,不过我担心那东西有点儿邪性,怕有哪位客人无意中拾了去,再给家里招祸。”

问了几句,闲聊片刻,大家都忙着回去温习,就分到扬鞭。

回了茶馆,那边罗娘她们研究假镜子都研究了大半日,找真镜子也找了大半日,还是找不着。

小莫一看她的脸色,就道:“看样子小姐已经有了眉目?寻到东西的去处没?”

红尘蹙眉:“…此事不好问呢,所谓捉贼拿赃,我们没抓个正着,哪怕怀疑也不能乱说。”

坏读书人的名声,那就是毁人前程,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那仙山镜子见过的人少,见过之后能分辨真假的更少,就算在什么人那儿找到另外一面一模一样的,也不可能证明对方那儿的镜子就是你那一面。

“看来咱们这个闷亏是吃定了!”

小莫挑眉,冷淡地道。

吃不吃亏的,红尘到也不特别放心上,人活在世间,总要吃亏,每个人都是在吃亏中成长。

“可这事儿不管,问题很严重啊!”

那面铜镜的确是好东西,但也要看是在什么人手上,已经认主的宝贝,落入敌手,只会招祸!

“我不懂这些,就是真出什么乱子,那也是小偷自作自受,小姐乃是苦主,何必多操心!”

红尘叹了口气:“希望拿走它的人不识货只是求财,当古董卖了算了,要是个识货的,再想着摆一摆什么风水局,那恐怕也只能巴望他福星高照,老天辟佑!”

他们在那儿说话。

罗娘一行人都围过来,满头雾水:“丢的镜子很要紧?”

一面铜镜而已。

红尘笑道:“唔,放在咱们这儿肯定不要紧,可要是落到别人手里,确实挺要命,若是个进取心特别强的,那恐怕就更要命了。”

几个姑娘顿时愕然。

小莫摇摇头,慢吞吞招招手,叫了小猫他们出去,安抚了罗娘几句,哄着一群女孩子赶紧去睡觉。

太阳都下了山,天也晚了。

红尘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也回去歇着,不过临走前,还是坐到桌前写了张‘寻物启事’。

也没写别的,就写她遗失镜子一面,有拾取的速速归还,再写此物不祥,最好不要过多接触,简单清晰明了,招呼小猫拿出去贴上。

小猫看自家小姐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一点儿奇怪。

谁都知道镜子不会自己长脚跑,那东西都没人动,昨日中午小莫才对着看了半天,还拿抹布细细擦拭,晚上就不见踪影,这要不是他们自己人动的手脚,肯定就是外来人偷走了,难道贴张纸,人家就能主动送回来?

只是主子让贴,那就去贴得了。

这一晚上,红尘睡得踏实,罗娘她们心中却稍微有一点儿不安,主家毕竟是丢了东西,多少还是担心…她们不是觉得小姐会怀疑到她们头上来,事实上,要不是小姐说,恐怕没人会把一面破铜镜当一回事儿,但大家得小姐垂怜,有容身之处,得以安身立命,小姐还在努力帮她们获取真正的大自在,家里却出了这等事,谁又高兴得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

红尘吃早饭就见罗娘脸上有黑眼圈,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她还发愁呢,不觉笑道:“哎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有工夫赶紧多温习温习功课,我不是准备了一本科举密卷,上面所有标出来的头一等的好文章,你们都拿去背。”

罗娘:“…”

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从哪儿整理出来的文集,她们一开始不懂,后来拿上面的作者名问了问茶馆来的几个老先生,才知道这些文章都是历朝历代前三甲,还有排在前列的进士的科举文章,只汇总了最出类拔萃的。

这还不算,另外一本甚至是四国的名宿大儒们的大作!其中不乏大周朝历次科举取士考官的作品。

如果换了哪个要参加科举的考生,恐怕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上一本回家收藏。

东西实在有用,给她们用有点儿浪费。

“你们底子太薄,平时就多背多看,看得多了,自然就能学着写。”

罗娘就只好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去读书了。

接下来几日,红尘也没心思顾忌一面古镜,正经要去考试来着,剩下的琴艺,骑射几门考核,她都做到自己能做得最好了,反正考官们面上没有喜形于色,却也目有赞叹之意。

尤其是骑射这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