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这么想错了吗?”

“如果不是这般所想为何总要说话口不对心?到底是你对我还不够信任还是你到如今还是当初的想法从来未曾改变过?”他声调有些高,似乎已经非常的生气了

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是在无理取闹,难不成他在做样子给我别人看?又有谁需要他做样子了?

我敛了眼色“烨儿在这里我不想吵架…”

“菊姑…”燕文寒秋一声喊过去,没等菊姑进来周全先是胆战心惊的进来了“皇上…”

“把烨儿带下去午睡…”周全赶紧过来抱孩子,烨儿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如此生气,执拗着不肯走,伸手扯我的裙子,周全一时有些为难

“还不带他走…”周全知道燕文寒秋在气头上,烨儿又不肯撒手,所以他朝我投过求救的目光

“烨儿,跟着周全去菊姑那里睡午觉,等会你醒了母后就来接你…”我冲他笑笑,他蹙眉看了看我,终于肯放手跟周全出去了

“箐箐,我以为这么多久了我的心思我的感情你都是懂得的,可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是块石头,任是谁也难以捂热,难道只有乐子瑛一个人才行吗?他可是你的哥哥…”话一出口燕文寒秋似乎觉得有些重了,可是想收却再收不回,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我

一口气吞进肺里却不曾吐出,空气憋闷在我的肺里让我的胸口闷疼起来,我望着他的眼,黑黝黝的无底,钻心的疼泛了上来,却没有任何话好说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相信我过,六年前是如此,现在,亦如此…”燕文寒秋看着我的眼神悲戚难懂,我只是看着,任凭内心里波涛翻覆,水火滔天,却知道怎么说起

“到现在连一句话也懒得说了吗?”他幽幽的问,似乎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可谁又能知道我的心情呢?

就算我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可我终究也是一个女人,我有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心思,只是很多时候我只能去想却不能去做…

半晌,我开了口“如果你是在为我不生气你去和妃那里的事情闹不开心那就不必了,皇上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皇上是天下的,是整个后宫的,这一点不管我情不情愿,能不能接受都得接受。皇上临幸哪个妃子宠爱哪个妃子也都不是我能过问的,我自知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曾想却惹了皇上不舒服…”

燕文寒秋朝我冷冷一笑“如果你当真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为什么还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不是不懂得,也不是一时冲动,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能够待你到何种地步…”

我一怔,难道…怎么会?

燕文寒秋朝我缓缓逼近“我是你的丈夫,我是烨儿的父亲,你当真就这么不信任我,觉得我保护不了你们吗?你到底如何才肯相信,如何才肯懂,如何?”

燕文寒秋几近歇斯底里,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的样子,我并不害怕,我只是深深的陷入自责和自保两难的挣扎中去,迷茫万分

这场爱情里到底是谁伤害谁多一些?我的错?他的错?还是这个时代和位置的错?

感到眼前一片湿润,那是我的眼?还是燕文寒秋的眼?头脑愈来愈涨痛,然后是天昏地暗的旋转,只直觉的自己的身子轻飘飘,我短暂时间内失去直觉

接住我身体的应该是燕文寒秋,他在喊我的名字,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我逐渐听的清楚,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燕文寒秋焦急的脸

我还是依旧头昏脑胀的想要呕吐,合了眼躺在他怀里

“周全,赶紧招江太医,快去,快去…”周全见我昏倒,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我被燕文寒秋抱上床,盖好被子躺平

菊姑和如意被吓坏了,围前围后的忙活,可看见燕文寒秋寒眉冷目的脸又不敢贸然靠近

我只顾闭着眼,他坐在我床边也不肯说话,我们似乎沉默对峙彼此,谁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江太医很快就过来了,见燕文寒秋的脸色不悦,不敢多话,跪在地上给我把脉,没多久就拜起燕文寒秋来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因为之前产后贫血所致的气血不足,所以才会有头昏晕倒的状况,只要多加修养,可安保凤体龙胎的安康…”

愣在当处的不止我一个人,燕文寒秋闻言也是明显一滞

我猛地睁了眼“怎么可能?本宫没觉得有任何的恶心,只是倦怠了些,眩晕了些而已,太医是不是弄错了?”

“微臣愿用向上人头担保皇后此脉定是喜脉无疑,而且已经两月有余了…”

接下来寂静是这个情况下不该有的,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朝我们两个望过来观望我们的态度,而燕文寒秋看着我,我看着帐篷顶

其实孩子的到来是我和燕文寒秋绝对希望的事情,但是目前这个状况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除了震惊还有沉重的叹息…

燕文寒秋和江太医一起出去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我的手扶上自己的肚子,喜忧参半.如果燕文寒秋之前能那么问我,怕是已经听到些风声,抑或是…

可又觉得不大可能,我对西乌的态度直接影响到西乌的未来,她没有理由那么做啊。可如果她一定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步宁嫔和珍珠的后尘拼命一试,还是觉得我走的路才是最好的奋斗目标?而我当初那么抉择到底是我负了燕文寒秋还是我终是负了我自己?

我没躺多久就起来了,折子还要看下去,烨儿也还得照顾着.菊姑进门时看见我正在穿衣,不舍得我那么操劳“再躺着睡一会把公主,这次有了身子都不必上次状况那么好,千万别累着了,养养身体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想让她担心“我没事,你放心吧.还有,把烨儿带过来,我还要教他写字…”

菊姑未动似乎有些话想要说“公主…”

“怎么了?”

“刚才您是不是跟皇上吵架了,难道皇上知道了那事?”我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公主这后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会有没有影子的事,当年娘娘就是这么给害的,您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可千万别让皇上疏离了您啊…”

菊姑的话说的我心酸不已,且不论尊卑与否,单看在这后宫里的女人们无论多强都始终要依附着那个男人才可能有机会为自己挣得一席位置的。

男人总说说女人不够信任他们,可他们有想过如果给了安全感够多还会有人费心费力的自己去争吗?

我为了我的儿子做了这些自保又有什么错?难道你给不了我要的,连我自己去争取也是错吗?

果然是如此,如果一个人所站的角度和位置不同,那么他所持观望的态度便会截然不同,你有你的道理,可我也有我的苦衷…

“没事,我会处理,菊姑不要担心…”菊姑也是知道我脾气的,叹了叹气转身出去了

眩晕的感觉稍有减轻,我还是会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可此刻我已经没有心思躺在床上休息.如果这是和妃的事情,那么所有都要重头再圆一次才行

烨儿再次进来的时候看我的那个样子是我终生难忘的,从来冷清惯了的小脸上有了惊慌的神色,他毕竟只是一个才四岁半不到的孩子,就算再早熟,也只是个孩子。

我是他头顶的大树为他遮风挡雨,呵护他成长,让他依赖,如果我倒了他要面临的前路会艰难异常,让我如何能放下心…

母亲和孩子之间的那种牵连直到我自己做了母亲才能理解,世间上也再难有比这更纯粹更为无私的感情了吧…

燕文寒秋在傍晚的时候还是过来了,我们之间有些尴尬,也疏远了很多.很多次他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叹息无数,我充耳不闻,只顾收拾好孩子的一切

直到把孩子哄睡送走,他才开口跟我说话 “我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你,可真到的开口说的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如今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可否如实回答我?”

我抬眼看他,眼色深深“可以…”

“我只想问,你跟额图泽之间的那些事情可否是属实?”燕文寒秋表情严肃

“我只是希望用额图泽的势力给文家造成一点压力让他们有所顾忌而已,这些都是真的,其他的别人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去定论真假…”

“只有这一个原因吗?还是你也在不断的拉拢其他势力提防的不止文家一个,还包括了我?你就那么不相信我能保护得了你?”

“话说的巧还要看怎么听,如果皇上听了某些没来由的话就信以为真了,那么我说什么都会是狡辩的,而对于我要防文家的事,原因有公有私,但不过这其中不包括皇上在内…”

燕文寒秋苦笑了笑“箐箐,你我夫妻六年有余,就算你的心思我摸不清楚可你的性子我还是很了解的,你会真正的信任谁?可就算你不信我也不必做到如此…

如果只是防文家你大可不必要把额图泽牵扯进来,单单是暄和宫里头走一遭不就已经解决了,何苦你先是现实拉拢额图泽后是劝说父皇招人出来?只能说,你的目的并非只有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文家,另一个就是我…”

我面上撩水不掀涟漪的平静可心里早已水火滔天了,果然,燕文寒秋才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不管我做了多少,只要有些蛛丝马迹他就是第一个看清楚我的人。

“如果,这皇宫里面连你都如此提防我算计我,我还有谁可信?而我之前的那些掏心的真言你有可曾仔细想过?又置于何地?”燕文寒秋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肩膀微微颤抖

“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到头来,我才是最可笑的那一个…”说完燕文寒秋转身疾步出了房间。

我孤寂的站在房间中央,烛光影把我的影子扯得很长很长恍恍惚惚的映在墙上,像一条蜿蜒丑陋的裂缝,又像是一张嘲笑扭曲的脸。

我感到腹部有些轻微的疼痛感,头昏沉的更严重,我几欲站不稳脚,缓缓的蹲下身半跪在地上

“公主你怎么了?”如意刚一进来就看见地上的我,她吓得不轻,赶紧过来扶我起来,大声的召唤菊姑

我有些轻微的出血状况,太医说是先兆流产的迹象,胎儿目前很不稳定,针灸过后只能靠静养和喝药汤来治疗

临走的时候江太医还不忘嘱咐我“皇后娘娘上次生育三皇子的时候贫血的状况还没有根除,现在又有操劳过度,请为了自己的身子和腹中孩子着想,要好好休息,少费些心思,多休养…”

我点点头,却再无半点睡意…

窗外一抹身影依旧在,站了许久,许久…

执手成殇

这是我和燕文寒秋成亲六年来第一次冷战,我在青园安胎,他在御清殿忙正事.有时候他也会过来看我,可话语不多,我亦是没有话说,多半时间我们都是沉默的相处着

烨儿的进步很大,才进书房学习了一个多月已经学会写简单的字了,尤其自己的名字,写得还颇为端正.这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欣慰的事

入夏的时候刚到我的肚子已经有些隆起了,因为这次怀孕跟怀烨儿的时候状况和感觉完全不同,所以菊姑和如意都说这次很可能是个小公主.我倒是不介意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哪一种都好

燕文寒秋一连着三天没有过来了,菊姑有些慌神,可我却更平静了,也许之前在没有这次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彻底的看透这一切的话,那么现在对于我来说我便是再在透彻不过的了

因为该有的波澜和翻覆我都已经经历过,就算是故人成旧那也是我已经能安然接受的,事到如今,从前的疼痛都已经深入我的血肉和骨髓,随后的所有疼痛便都是重复的了,所以我习惯并且适应了

燕文寒秋来与不来已经渐慢的影响不到我的情绪,他可以掌控我的地位,甚至是我手中的权利,但我能掌握的却是我的心,我的意志,至少我还有烨儿,这些已经足够了

初夏的太阳还不热,午后吃过饭之后我就会和烨儿分坐在榻上案的两边,一如我从前和燕文寒秋的模样,我翻书,他持笔练字,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不过小小的身子坐多的很是端正,微微低着头,轻轻蹙眉,凝眸,那样子认真极了

“母后…”烨儿突然抬头看我.我朝他笑笑“怎么了?”

“母后,烨儿想要个弟弟…”

“弟弟?为什么不是妹妹?”我纳罕的问

“因为有了弟弟可以和他一起保护母后…”烨儿一字一句的道,说的我心里酸酸的…

“公主,公主…”李德胜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怎了?”

“公主,函谷攻下来了…子瑛公子…”

我心下一紧,梗的难过,忙问“子瑛怎了?”

“子瑛公子被活捉了,正在押解回邑茳的途中…”

我的脑子有些乱“你如何得到的消息?”

“今天从下朝之后,我从太医院那边回来的途中听见两位朝臣的话才知道这事…说是已经攻了许久时候都攻不下来,后来是和程萧将军一起前后夹攻才得以攻破,此时,文大将军已经进驻到函谷守关,所以子瑛公子是被程萧将军押回来的…应该就在这几天的功夫就会回到…”

李德胜的话字字如绣针刺心,扎的我生疼…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上来,我与子瑛的关系也许就只能走到这为止了…

回忆起那年初好似乎就在昨天那么清晰,而从前的感觉早已变了,那不是爱情,那是比爱情更长久的依靠感;是比亲情更升华的信任感…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子瑛就变成了我人生里最初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即便时间老去,容颜老去,可那种情怀却是永远不会老去的 …

“公主,子瑛公子这次被压进京恐怕会是凶多吉少…”

我的心愈发沉重,只得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别怕,皇上答应过我会放子瑛一条生路的…”

大家看了看我,没再说话,而我此时也不知道当初燕文寒秋的话如今还能应了我几分…可我无论如何也要保子瑛一命,就算贬为草民,就算国将不国,我只是希望他能活着再走出北邑的土地,平淡的过这一生,我只这么祈祷

燕文寒秋终于在我得知消息的第二天过来看我,他面色很淡然,显然也是料想到我或许已经得到消息的事情,他看了看我道“函谷已破,乐子瑛被生擒…”

我没有多余的表情,心凉如冰,仿佛那一瞬间的凝望让我们彼此陌生了许多,我无心感慨,只是淡淡的道“皇上会守信吧…”

“可我若是不应呢?”他扬眉反问我

我反感的蹙眉撩眼,不自觉带了冷意“你若失信,以后就再难得到取信了…”

燕文寒秋被我的这句话惊了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

我只觉得自己心平气和的看待自己满心里的荒芜一望无际,罢了,不再强求了.“如果你我之间已经不再有感情,那么就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也无妨,只要你愿意,杀不杀乐子瑛终随你意。”

我侧过身准备从他旁边走过去,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你一定要这样下去吗?如今怎么变成你在生我气?你到底要如何?”

我依旧没有半分情绪起伏“我又能如何?不过逆来顺受罢了…不能防备别人欺负那就只有绕着路而行…”

“难道你非要弄到两个人都绝望了才肯罢休吗?难道又是我对不起你吗?你说,你为什么不说,什么不说憋在心里就解决你我之间的问题了?”他执拗的不肯放手,捏的我胳膊生疼

“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如何能够解决得了?你倒来告诉我,如何?”我侧眼看他,心里却是冰凉凉的茫然与无奈“那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曾有多少人在它面前不得不驻足调头?

莫道人间情深爱长久,那都是因为很多关于爱的选择还只是在情理之中的,一旦超出了这个范围,原本光鲜夺目的爱情还能剩下几分深刻?又怎是你和我这种最特殊的人所能去解释的?

世上最没有资格谈论这件事的人就是你和我,我们现在又何必去五十步笑百步,何苦扯破这层面子去看到那里面最丑陋而真实的一面?相安无事不是更好?”话说出口说到自己也心痛不已,我有些音调颤抖,直视燕文寒秋的眼睛一丝一毫也不曾躲避

“如果不能选择,无法奢望,那我们还是都现实一些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吧,爱情,始终都是握在你我的手却不由你我的念而改变的.无法公平和坦诚,只因为这里是后宫,就注定了我们的爱情只能是如此结局,共苦而不能同甘…”

倏地,我胳膊上的力量消失,燕文寒秋垂下去的手维持一个很孤寂的姿势渐慢握成拳

我缓缓从他身边走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拉住我的手,我的心在剧烈的疼,刀割一般的绞痛,这几句话就是我们爱情的真相,这个地方的真相,连自己说出口的话都会感到如此的受伤害

皇上是人,皇后也是人,可我们却必须用常人不能接受的方式爱下去,相处下去,还会有谁如同我们一样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纯粹的东西死的太早,因为不适合这个世间,也不适合这个皇宫…

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我疼到眼睛干涩涨痛,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原来真正的受到伤害是流不出眼泪的,连流眼泪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了…

出了青园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天大地大,我不过是这个精美牢笼里养的一只鸟,因为比别人多了一些美丽的羽毛就必须被困住一辈子,老天还真是公平的很…

去哪?除了内苑,此刻我哪也去不了…

三天的时间燕文寒秋没有再来,我依旧过我的日子,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直到三天之后程萧押着子瑛进到宫里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

子瑛被押进宫之后就一直被安放在宫里的监牢里,这个监牢一直是审问宫里犯人的地方,一般审问完了之后是要移出宫送到宫外的大理寺的.因为子瑛的身份特殊,所以燕文寒秋同意把他押进宫里

我不明白他怎么做的意思到底为何,可又不能去问

每天李德胜能打探到的风声只有一点点,我猜想燕文寒秋应该会来,可毕竟我太心急了,简直如坐针毡

终于又熬过了三天,燕文寒秋果然来了,见了我也是话不多,问了问身子如何,烨儿的书读得如何,始终不提子瑛的事情

我终是忍耐不住,于是先开口“既然子瑛已经押到宫里了,生死由你决定,我只想在见他一面,可否通融??”

燕文寒秋的表情不明意义,他看了我一眼“等身子好了再去不迟…”

我哪里还能等得了“这一面就当我是为子瑛皇兄最后的诀别,请通融…”

“若是你身子有了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现在你不要着急,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你见到他…”

他欲转身,我上前立在他眼前,直盯着他的眼看“你大可不必这般,到底想怎么样不妨直说,事到如今绕圈子也无意义了…”

“是不是现在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会想的这么偏?”燕文寒秋蹙眉问我

“如果不是,请让我现在就见子瑛,我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就作罢…”我坚持

“箐箐,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这个人的性子到底如何”

他呵呵一笑,眼色却丝毫不见半点温度“让我告诉你,就算你想的再透彻就算你说的再正确,只要有我燕文寒秋活着的一天在,我就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和想法去爱,我不管什么皇宫还是民间,也不管帝后还是平民夫妻,我自己的爱情就是握在我的手里,你可以认命,但我绝对不会…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要看乐子瑛是嘛?我答应你了,不过这一见之后你就必须答应我对他彻底死了这份心,如何…”

我黯然,很早之前我对子瑛的感情就已经变化了,我真正爱的人是燕文寒秋,对于子瑛我的感情更接近亲情的升华,可如今让我如何对燕文寒秋说清楚这一切呢?

心中的纠结太多复杂,苦涩,酸疼,隐忍抑或是绝望交织在一起,人的感情从来就不是能说的清楚的,现在的我也不想再说清楚了,我倦了

“我在这世上的亲人已经所剩无几,子瑛便是其中的一个,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之间早已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了,曾经是他保护我,如今这一次也该我保护他了,就这么简单…”

燕文寒秋愣了半许,不知所想,过了一会他伸手牵我“如果我有一天也能如同你一般拿得起放得下,说忘就忘,说丢就丢,也能头都不回的狠下心来,也不会有现下这般进退维艰的状况了,舍不下,我又能把你如何?”

许久以来的累积的坚强和看开有些松动,心里的酸楚慢慢的弥漫了我的心,我还执拗的不肯别他拥在怀里,他只好上前一步,纳我入怀“你不信任我的真心与承诺,这是让我最为光火的地方,因为我已经进自己最大的力量和决心去实现它的.可又怪我偏偏就没了冷落你的志气,想不去过问,不去打探,甚至不露面但这却让我更加心烦意乱,乱我心者,唯有你一人矣,如何你就从来都不懂得呢…”

在他的怀里我徐徐阖了眼,喃喃道“你又几时懂过我的心思呢…”

燕文寒秋的叹气声悠扬婉转的如同一曲离歌,曲曲折折深入我心的每个缝隙之中,我从懂得到我真的透彻,再到我重新得到,我的心已经缓缓苍老,真的就如若一口无底深洞般不管投放进去多少都永远只是会无声无息…

我的怀孕的状况不容乐观,时不时的有轻微出血的状况出现,药量要下大一点才会好转些,就像是拖着不肯痊愈的病根一样,江太医也为此颇为头疼,燕文寒秋更是为着这事操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