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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生死时速

齐意欣心里有事,也没有注意对面街上的情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要进到报馆里面。

“站住!”一声厉喝从街对面传来。

齐意欣微微一怔。——好像是上官铭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见一个身穿天蓝色长袍,手里牵着一匹大大的枣红马的男子快步穿过街道,向她这边走过来。——正是上官铭。

齐意欣一时有些迷糊,不知道该怎么做。是马上转身进去躲起来,还是装做不认识,跟上官铭打个马虎眼,胡弄过去?

可是看见上官铭盛怒的眼神,齐意欣还是停住了,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跟前,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有话跟你解释……”

上官铭只觉得怒气再也抑制不了。他一向性情温和,对女儿家更是呵护备至,从来没有让别的女人出乖露丑的时候。——只有齐意欣,自从她受伤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次次将上官铭的怒气激发出来,一次次逼他在她面前大发脾气!

“你还有什么话要解释?——看看这张照片!你还有什么话要要说?你让我尊重你,你又有没有尊重过我?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上官铭将那张被他撕成两半,又粘和起来的照片举到齐意欣眼前。

齐意欣看出来就是她和顾远东在夏家后花园照的那张合影。那时候她还是丫鬟打扮,跟现在的普通女职员打扮,倒是有几分相像。——她连否认,都否认不了。

齐意欣嘴唇翕合了两下,声若蚊呐地道:“进来说话吧。”两个人总不能站在门口谈论这些之事。更别说街道周围摆摊的小贩虽然都装作没有看见对面台阶上的事情,可是个个都竖起了耳朵,绝不放过任何一段可能的八卦。

上官铭听齐意欣让他进到报馆里面,更是生气!

谁不知道,这报馆跟他上官铭有深仇大恨!

“你在这里做事?——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做的事?那先前我的那些事,你都知道,还允许他们登出来?!”上官铭说起这事,更加气愤。枉他担心齐意欣生气。还专程到报馆来找老板谈判,想要将此事掩盖过去。

却原来,他是枉做小人了!这个女人,根本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就在那里冷眼看他一个人苦苦挣扎,丢掉名誉和面子,还被他娘亲上官简氏狠狠责罚过!

这个认知。让上官铭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和伤害。

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丢面子,本来就是很令人痛苦的事。发现这件事,原来跟自己最心爱的人有关,这种痛苦,更是加倍的打击。

上官铭上前一步,抓住了齐意欣的左胳膊,冷声道:“你现在跟我走,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的话。——哼!”语带威胁,手劲更是大的出奇。

齐意欣的左胳膊因为枪击,有过骨裂。才刚刚恢复不久,仍然十分脆弱。

上官铭的手正好握在齐意欣骨裂的地方,顿时让她额头冷汗淋漓。

“你放手……你先放手……你捏得我胳膊疼。”齐意欣用右手去推上官铭。

上官铭看见齐意欣右手上绑着帕子,扫了一眼,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齐意欣深吸一口气,面对越来越近的上官铭,忍住浑身酸软的冲动,继续哀求道:“七少,进来说话吧。 你不想就站在这里说这些事情吧。”

上官铭冷笑一声,道:“你都要给我戴绿帽子了。我还要什么脸面?——我跟你说,这个破报馆,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它让我蒙受奇耻大辱,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它!除非它向我道歉!至于你,我不会再说第二次,跟我走!”说着。突然两只胳膊伸出,将齐意欣抱了起来,回身就将她举到他身旁的枣红马上侧坐着。紧接着,上官铭也抓住缰绳,自己一跃上马,坐在齐意欣身后。

齐意欣胳膊疼痛稍缓,全身却越来越没有力气,只能大喊一声“蒙顶救命!”,就眼睁睁看着上官铭往马屁股上抽一鞭子,那马腾的一声嘶叫,往大街上奔去。

街上的行人车马争相走避,唯恐受池鱼之殃。

蒙顶从报馆印刷室里追出来,只看见一匹马上坐着两个人,往前狂奔,赶紧出来问周围的人出了什么事。

那些小贩和店铺的掌柜都争先恐后地道:“你们小欣刚才被人带走了,就是那匹马上。好像是上官家的七少爷,惹不起啊惹不起啊……”

蒙顶大惊,不知道怎么上官铭追过来了,这里没有马,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铭带走齐意欣。

蒙顶想起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顾家军的一个办事处,迅速飞奔过去,进门就道:“我以前是顾夫人的丫鬟,现在跟着齐三小姐,我有急事要找二少!”

办事处的人听见蒙顶不像是说假话,虽然不认识她,也没有怠慢,连忙道:“我们去发电报,去顾家问一问。二少刚回去了。”

顾家军的各个联络传处都有电报室,方便战时联系。

此时顾远东刚刚回了顾家,正在房跟顾平说话,外面突然有人进来急报:“少都督,蒙顶姑娘从东街发来电报,说齐三小姐被上官七少带走了!”

顾远东霍地一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从那人手里接过电报看了看,马上对顾平道:“我骑马先出去,你开了车跟着我就行。他们在东街。上官铭骑着马,我骑马追方便一些。”

顾平点头,自去招集人手不提。

顾远东迅速去马房骑上自己最快的马,直接出了顾家大门,往东街追去。

这边上官铭骑在马上,只觉得满腔义愤,一手勒马,一手将齐意欣紧紧地护在胸前。

街道上人来人往,上官铭骑术并不高明,也不敢横冲直撞,伤及无辜。只好躲来躲去,渐渐慢了下来。

齐意欣揉着自己的左胳膊,瘫在上官铭怀里,哑声问道:“你到底要去哪里?”

上官铭怒气上头。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只是信马由缰,赌气道:“带你去成亲!——我们今天就洞房,我看你还有没有脸跟别人眉来眼去!”说着,一抖缰绳,已经出了东阳城的东城门,往城外的小路上奔过去。

齐意欣大惊失色。气喘吁吁地劝道:“上官铭,你不要昏了头,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上官铭低头看着齐意欣,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是放过你,我才会一辈子后悔!”

齐意欣忍不住用力将上官铭往后推,哀求道:“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和你退婚,你可以去找适合你的好姑娘。——我跟你。真的不合适。”

上官铭见到了这种地步,齐意欣还是要跟他退婚,更是火冒三丈。一手揽住齐意欣的腰,低头就往她面颊上亲了下去。

齐意欣更加酥软,心知不对劲,一狠心,将自己早上专门放在袖袋里的一柄精致小刀拿出来,握在手里。

齐意欣抱起来那样软,气味那样香,就像一块诱人的糕点,引人要大块朵颐。

上官铭忍不住扔掉另一只手上的缰绳,两只手一起抱着齐意欣。就要往她唇上亲下去。

齐意欣拼力低下头,一手将小刀从刀柄里拔了出来,对准上官铭的腹部,厉声道:“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就不气了!”

上官铭感觉到一个锋利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肚子上,低头一看。一柄晶亮的小刀寒光闪闪,抵在自己的肚子上。

上官铭下意识放开手。

他们身后这时也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声响亮的枪声划破长空。

上官铭回头一看,然是顾远东骑着一匹四蹄踏雪的大黑马飞奔过来,手里还举着一支手枪。——刚才正是顾远东开了一枪。

上官铭悲愤地大笑,道:“怎么?——你有刀,他有枪,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就要谋杀亲夫么?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说着,一手捞起缰绳,往枣红马上又抽了一鞭。

那枣红马吃痛,一个高高的跃起,又往前面飞跑。

顾远东眼看要追上了,前面的马又飞跑起来,气得大叫:“上官铭!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上官铭也不回头,大声道:“有种你就开枪!——我跟你的亲亲妹子一起赴黄泉!哈哈哈哈……”被刺激的很了,上官铭状若疯癫。

齐意欣用手背拭泪,对上官铭最后一次求道:“上官七少,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们回去再说话……”

上官铭一手又搂近了齐意欣,恨声道:“休想!——除非我死,你别想离开我!”说着,又抱着齐意欣,在她面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齐意欣软得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刀。

到了这个时候,齐意欣再也装不了鸵鸟。

齐赵氏那诡异的“人尽可夫”四个字在齐意欣脑里一闪而过,她终于明白齐赵氏是什么意思!

原来只要有男人碰触她,她就会把持不住。不管她想不想,心里愿不愿意,她的都会化成一潭春水,溺毙别人,也溺毙自己。

这是到底是病,还是齐姑娘先天的体质造成的?

齐意欣心里无限悲凉。

与其让她没有尊严的活,她宁愿去死!

她死过一次,并不惧怕再一次的死亡!

齐意欣从上官铭的桎梏里,微微抬起拿刀的右手,用力向自己的胸口扎过去。

上官铭的眼角余光只看见寒光闪过,条件反射一样往后让了让,伸手一格,齐意欣的刀偏了方向,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划了一刀。上官铭就看见齐意欣刀上鲜血淋漓。

可是上官铭自己丝毫没有被扎伤的疼痛感。

“你要做什么?!”上官铭伸出右手,从齐意欣手里夺过那把刀。

齐意欣手上的伤口剧痛,让她又恢复了一些力气,不再抗拒不了上官铭的男性气息。

“上官七少,你说过,这辈子除非你死,我别想离开你。你错了,还有一种可能,我可以离开你。——就是我死!永别了,上官铭!”齐意欣两手伸出,将上官铭往后一推,自己借着一推之力,往狂奔的马下倒跌出去。

上官铭吓得赶紧勒住马,又要伸手去拉齐意欣,只拽住她的左胳膊。

可惜齐意欣死志已决,奋力挣脱上官铭的手,左胳膊的剧痛让她更加清醒地往后倒去。

顾远东在后面已经快要追近,却看见齐意欣往后一仰,就要掉下马背。

“意欣!——”

“意欣!——”

上官铭和顾远东同时惊叫起来。

骑在后面大马上的顾远东抓住时机,一个飞身,从后面的大马背上跃起,往前冲去,正好接住被上官铭阻拦了一下的齐意欣。

沉重的惯性和撞击力,让顾远东和齐意欣一起重重地跌在地上。顾远东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齐意欣,护着她的头,在地上翻滚几下,落到路边干涸的水沟里面。

那里的泥土比较稀松,承接了一部分冲击力,让顾远东身上只是撞的淤清。

齐意欣却没那么好运。先前从马上滚落的时候,上官铭一手拽住了她的左胳膊,已经将她左胳膊又拉得脱臼了。

“意欣,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意欣,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身子不舒服,早些跟我说,我带你去外洋治病去,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顾远东看着齐意欣鲜血淋漓的左手,目呲欲裂,恨不得拿枪去将上官铭崩掉算了。

齐意欣昏昏沉沉地躺在顾远东怀里,微微一笑,气若游丝,“我还好。我本来打算去宋大夫那里瞧瞧的。你看,我这么不中用。跟我在一起,你会不会后悔?”

顾远东将头埋在齐意欣脖子旁边,眼里的泪顺着齐意欣的脖子流下去。

齐意欣想抬起手抚着顾远东的头安慰他,可是左胳膊疼得要命,完全不受控制,右胳膊被顾远东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没事……没事……出点血,我才能清醒。”齐意欣断断续续地道。

上官铭被这一切变故吓得半天才回过神来。等他转回马头,回到齐意欣刚才跳马的地方,看见顾远东抱着齐意欣,坐在路边干涸的水沟里。

齐意欣身上血迹斑斑,脸色雪白,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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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用心良苦 (含enigmayanxi和氏璧+)

上官铭骑在马上,怔怔地看着路边干涸的水沟里面的那两个人。

齐意欣手上血肉模糊,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仰头倚靠在顾远东怀里。

顾远东半跪半坐,紧紧搂住齐意欣的上半身,将头扎在她的脖颈处,全身都在颤抖。

他们俩靠得那样近,似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将他们俩分开。

上官铭发热的头脑看见齐意欣这个样子,慢慢冷静下来,一股悲凉席卷而上,在上官铭心里徘徊不止。

上官铭只觉得鼻子一酸,一股热流涌上眼睛,赶紧抬头看天,将那股热流压了下去,才翻身下马,走到路边干涸的水沟里。

“让我看看她的胳膊。”上官铭是学医的,此时冷静下来,多年学医的素养占了上风。

齐意欣的左胳膊明显有些奇怪,不是正常的样子。

顾远东抬起头,眼圈有些红,对上官铭沉声道:“她的左胳膊,不久前,受过枪伤。她的背上,也受过严重的枪伤,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上官铭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到底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顾远东顿了顿,道:“你还是赶紧给她看看胳膊,别的事,以后再说。还有她的手,流了这么多的血……”

上官铭抿紧了唇,伸手到齐意欣的左胳膊处探了探,慢慢摸索下来。道:“是脱臼了。我来给她接上。”说着,一手把住齐意欣的上臂,一手握住她的下臂,对准了,往上一推一按,齐意欣脱臼了的胳膊便被接回远处。

齐意欣嗯了一声,眼神逐渐凝聚起来。有了焦距。她的眼里,却只能看见顾远东,“东子哥……我的手疼。我要回家。”

上官铭眼里一酸。终于流下泪来,却不去拭泪,从兜里拿出一条帕子。将齐意欣的左手牢牢地绑起来,道:“血应该已经止住了。不过伤口太深,回去要上药,感染是一定的,要找宋大夫拿最好的消炎药过来敷上。”

顾远东应了一声,低头问齐意欣:“还有哪里疼?——别急,我的车马上就到了。我带你去看宋大夫,然后回家。”

齐意欣微微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似乎有顾远东在身边。她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可以将自己的一切完完整整地托付那个人。这种信任,从来就没有在上官铭面前展现过。

上官铭缓缓站起身,看见这一幕,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只觉得痛彻心扉。

齐意欣今日决绝的样子,终于让上官铭彻底明白,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

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顾平开着车,带着人手赶到了。

顾远东将齐意欣打横抱起来,对上官铭道:“实话跟你说。意欣要跟你退婚,是我的主意。——你们俩不合适。她跟你在一起,你们两人都会痛苦。”

上官铭看着顾远东的眼睛,正色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是有婚约的人,你这样霸住意欣算什么回事?你是让她做小,还是让她做你见不得光的外室?”

顾远东微微一笑。上官铭还不算是无可救药。至少,他还知道为意欣打算。

“这不用劳你操心。实话跟你说,我已经跟赵大小姐退婚了。——只要你跟意欣退婚,我就马上去齐家提亲。”顾远东索性对上官铭交了底。看见上官铭今天疯狂的样子,顾远东觉得,自己是男人,就不能再置身事外,让齐意欣一个小姑娘,去面对这一团阿臜事。

上官铭再次愣了一下,“你已经退婚了?什么时候的事?”表示不是很相信顾远东的话。毕竟以顾远东的身份,无论他订婚还是退婚,都不是小事。

顾远东脚步不停,横抱着齐意欣往前走去,道:“很快报纸上就要登正式的消息了。这种事情,我至于骗你吗?”

上官铭跟着走上去,站在自己的枣红马旁边,看着顾远东抱着齐意欣进了小轿车里面。

轿车一路扬尘,往城里开去。

上官铭咬咬牙,还是骑上马,跟着进城,往宋大夫的诊所那边去了。

等上官铭来到宋大夫的诊所的时候,齐意欣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正在里面关着门,单独跟宋大夫说话。

顾远东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上,沉着脸看向前方。

上官铭走进来,轻轻问道:“意欣怎样了?”

顾远东看了他一眼,道:“伤口处理了,也上了药,胳膊打了夹板,要挂几天。”

上官铭皱了眉头:“既然已经都处理好了,那还在里面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进去?”

顾远东顿了顿,道:“意欣有话要跟宋大夫说。我不方便在旁边听。”

上官铭看不得顾远东这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走到顾远东跟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讥讽道:“你都打算娶她了,她还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你?——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处处都被蒙在鼓里?”

顾远东往旁边让了让,淡淡地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我相信意欣,也尊重她。她不想让我做的事,不想让我听见的话,我都不会去打听,也不会去怀疑。”

上官铭细想一想这话,不由心灰了大半,踌躇一会儿,从兜里将那张撕成两半,又粘和起来的照片取出来,递给顾远东,道:“拿着。这是你们的照片。”

顾远东有些诧异,站直身子,从上官铭手里取过照片,眯着眼看,微笑道:“这就是我们上次去江南贺寿的时候,在夏家照的照片。——意欣就是那一次受的伤。”似乎在跟上官铭解释。

上官铭却已经心灰意冷。扬手制止了顾远东的话,道:“你不用多说了。我其实也相信意欣,知道她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意欣说的对,我是跟她合不来。”说着,又拍了拍顾远东的肩膀,“你要好好待意欣。我走了。”转身离开了宋大夫的诊所。

顾远东看见上官铭远去的背影,似乎挺直了许多。嘴角微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一门之隔的屋子里面,齐意欣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可能是因为说着那些话题太过难以启齿。

“你是说,一有男人碰触你,你就控制不了自己。只想……那样?”宋大夫小心翼翼地询问,虽然也有些尴尬,不过医者父母心,都是他的职责而已。

齐意欣点点头,脸上病态的潮红越来越明显,“……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就算是心里不愿意,可是身体上完全是相反的感觉。我只有在很疼,或者大量失血的时候。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那种……那种……非要投怀送抱的感觉。”

宋大夫沉吟半晌,又仔细给齐意欣把脉,顺便抽了点血,道:“从脉象上看。你的身体很正常,就是有些虚弱。应该是两次失血过多的原因。这要慢慢恢复,急不得,倒不是大事。而你说的那种,那种感觉,听起来。跟一种俗称‘花痴’的症状差不多。”

齐意欣大囧,不过也觉得很贴切。——她那幅样子,不是“花痴”是什么?只要男人靠上来,她就走不动路了……

“那有没有法子治?”齐意欣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既然知道了是哪一种病,治疗起来应该就容易得多了。

宋大夫却两手一摊,有些尴尬地道:“三小姐,这个症状,其实不算是病……个人习惯而已。”看了看齐意欣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天生的。”

齐意欣听了宋大夫的话,如同五雷轰顶,“怎么会这样?”

这种说说法,恰恰是齐意欣最害怕的答案。她最怕真正的原因,就是这一种。如果是天生的体质问题,那真是药石罔灵了。

“怎么会这样?”齐意欣喃喃地问,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她中枪弹的时候,没有哭。用刀划伤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哭,可是听见这个最不想要的答案的时候,终于哭了。

宋大夫静静地坐在一旁,等齐意欣哭得停歇了,才递给她一块帕子,道:“擦擦脸。你也别这么早就伤心,我只是说‘有可能’而已。你的症状比较强烈,而且有身不由己的感觉,还是很蹊跷的。刚才抽过血,我还想看看血液化验的结果。如果我这里查不出来,我会送到外洋的实验室,他们那里设备更加先进,说不定能查出什么端倪。所以你不要放弃。”

齐意欣拿帕子拭泪,泪中带笑,“宋大夫不要这样说话说半截啊,真是吓死我了。”

宋大夫却正色道:“我喜欢先把最坏的情况说给病人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齐意欣点头,“我知道了。也请宋大夫替我保密,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包括我家里人,还有东子哥和上官铭。”

宋大夫应了,开门送她出去。

顾远东回头见齐意欣出来,忙问道:“怎么样?严不严重?”

齐意欣低着头没有说话。

宋大夫笑着道:“还好,我再仔细验验血,就能确诊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远东眼神锐利,明显觉得宋大夫的笑容有些勉强。

可是宋大夫说完话,就紧紧闭了嘴,一言不发。

顾远东无法,只好先将齐意欣送回齐家,叮嘱蒙顶和眉尖、碧螺要小心伺候,过年以前,就不要再出去了。

齐意欣应了,先让蒙顶和眉尖抬了热水进来,让蒙顶和眉尖帮自己去净房沐浴。

洗完澡,换上衣裳出来,齐意欣看见顾远东还没有走,坐在她内室南窗下面的长榻上,一脸肃然的样子。

齐意欣走过去,轻声道:“东子哥。你回去吧。你不是马上要离开东阳城了吗?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顾远东抬起头,往旁边挪了一步,道:“你就在对面床上坐着,不要过来。咱们这样说话也行。”显然已经知道齐意欣的毛病和顾虑,很是为她着想。

齐意欣有些脸红,依言转身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低声道:“我没事的。就是有些不舒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身上好了,就不会这样了。”

顾远东笑了笑,安慰齐意欣:“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能活着。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比如今天,就算上官铭想怎样,你也不用闹到自尽那么严重。生命这样宝贵。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齐意欣苦笑了一下。对她来说,如果没有尊严,毋宁死。

在上官铭怀里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齐赵氏那句话的意思,顿时万念俱灰。

当那个浆洗房的头儿告诉她,那乌鸡汤有奇效,喝了可以让男人再也离不开女人的身子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以色侍人,用床上功夫来拴住男人。可是现在看起来,事实恰恰相反。不是男人离不开她的身子,而是她离不开男人的身子,所以更加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跟那乌鸡汤有关……

在她以前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样险恶的人心和算计。齐意欣真不想过那种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日子。所以一时想不开,就想死了算了。

后来被顾远东救了下来,让她才慢慢清醒,有了一点求生的意志,打算先去问问大夫,看看有没有方法治疗。

如果没有方法治。齐意欣不敢往下想……

“东子哥,上官铭跟我说,他今天是带我去洞房。”齐意欣谨慎地道,“我不想被人挟制,更不想被人威胁。对我来说,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在齐意欣的字典里面,从来就没有“委曲求全”四个字。一旦决定不能继续下去,她会转身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顾远东叹口气,道:“就算是真的,你也用不着自尽。——你是被强迫的,不是你的错。我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