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斯然冷哼了一声,他才没那个美国时间去了解一个不相甘的人。

岳青平突然想起办公室隔壁年轻女编辑有一次说起历斯然的车,“真破,我都不好意思坐。怎么不买辆新的啊,没穷到那地步吧?”她当时有种别人说自家的孩子不好的感觉,跟着说了一句,我觉得还可以吧,挺实用的。确实实用,为她省了不少时间,而且她经常坐,也没觉得少块肉,也没觉得掉了价。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跟历斯然说:“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

对于这般模样,历斯然很奇怪,什么事有必要这么谨慎?她在他面前一向大气的呀。

“我出钱买辆车,你帮我开。先声明,我只上下班坐,其它时间都属于你。”

历斯然猛踩一脚,车子停到一边。

23蹭油

“你嫌我的车破?”

“不是,不是。”岳青平发急,果然,他误会了。“你看,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帅哥名车,你很帅,如果车新一点,肯定行情更好。你现在总是一个人,也孤单不是?找个女朋友,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才是年轻人做的事啊。”她说得越发小心,生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你嫌我去你家吃了饭?”

“不是,不是。”岳青平冒汗了,这孩子怎么曲解得这么厉害?“我是希望你的生活过得更好一点,不必家里和杂志社两点成一线,这样的生活太单调。”

“什么样的生活才算好?”

“做喜欢的事,说最由衷的话,爱最爱的人。”岳青平想了想,慢慢说。这些是精神层云的,物质层次嘛,最好能住舒适的房子,吃喜欢的菜,开喜欢的车,随心的生活才是最美的生活,历斯然不富有,物质层次方面她没敢说出来,怕再次打击到他。

“你怎么知道我过的不是最好的生活?”他做着喜欢的事,爱着最爱的人,吃着最爱的菜,开着喜欢的车,至于最由衷的话,不要紧,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说。

岳青平哑然,她好心被当驴肝肺了?些懊恼地用画夹挡住自己的脸,闷声说:“当我没说。开车吧。”

历斯然暗笑,我搞不定你,白混了!让你总劝我找女朋友!让你总说我生活单调!

他想着山上的岳青平,山下的岳青平,现在的岳青平,那不自觉流露出的淡然、善良、悲悯、温柔、娴静、雅致、娇嗔、善解人意、他的心满满的,像里约热内卢的天空,蓝得满,像喜马拉亚山上的雪,白得满,像亚马孙原始大森林里的树,绿得满。满满的,满心、满眼。

历斯然比较欣赏台湾的李熬,他看过李熬一段关于女人可怕的文章,上面说,女人分三个时期,少女时期,每天正襟危坐,端庄,严肃,像一尊菩萨,菩萨能不怕吗?做了母亲后,保护孩子时像只母老虎,母老虎不可怕吗?老了到了更年期,面目可憎,像个鬼,鬼能不可怕吗?他想无论岳青平在哪个时期,都不会可怕。少女时代,必定是个温柔美丽的菩萨,现在是只善良慈和的母老虎,当她老了,也是一尊可亲或敬的鬼,李熬说可怕,是他没遇到他真爱的人,没遇到如此集美丽一身的人。他笑了。

他拿起一边的外套,丢给她,“穿上。”一踩油门,车子快乐地飞出去了。

岳青平继续用画夹挡住脸,没理他,还在郁闷着呢。

“我有点饿,还有吃的没?”听说要来大悲寺,他买了一大袋喝的吃的,她倒好,做了人情。

岳青平才放下画夹,翻出包来,“只有饼干了。”继而不好意思起来,这可是他买的啊,她倒作主送人了。

“也行。”

岳青平撕开饼干袋,将袋子递到他面前。

“手忙不过来,递块我口里。”

岳青平瞪着他,没动,一会,她认命地拿出一块饼干,塞进他的口里。

历斯然鼓着腮帮大嚼,真香,真好吃。“还要。”

又塞了一块。岳青平发现他的耳侧居然有一条黑色的油痕,肯定是修车时不小心弄上去的。她好心地提醒:“你耳边有块黑油痕。你停车,擦干再走。”当然还有吃饱。

“帮我擦擦。时间不早了,不停了。”

“那就回家再擦。”岳青平不干,虽然当你是孩子,可又不真是我孩子。

“你想损我帅哥形象?刚才是谁老担心我没女朋友的?”

岳青平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他。这孩子要不要这么使唤她啊?她只得又翻出面巾纸,抬手给他擦脸。历斯然头一歪,耳朵压住了她的手指,蹭了蹭,一边连连说:“呀,好痒。”那手指好软,皮艉没沽沟兀崛岬兀娴暮醚鳎鞯焦峭防锶チ恕

岳青平急忙伸出手,横了他一下。历斯然还在蹭啊蹭耳朵,他想,要是若渐离那厮知道他连这么卑劣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笑暴?

历斯然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谚语诠释得淋淋尽致,上两天班,又跟着岳青平出去玩两天,然后又去上两天,上班上得他这样,又没见开除又没扣工作,倒是罕见,岳青平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社长大人的,不过像这样上班,真让人羡慕。

这天,她一个人街上转悠,穿过路边琳琅满目的店子,有间咖啡店安着琉璃橱窗,橱窗里摆设着很多蓝色碎花的小伞作为布景,岳青平觉得很别致,停下脚步欣赏,突然店子里冲出一个人,凑到她跟前来,激动地说:“瓶子,是你嘛?”

岳青平一看,眼睛一亮,眼前这位穿着咖啡色长大衣的高挑美女不正是她大学好友贾笑笑吗?

“笑笑,好多年不见了。”她愉悦地说。

贾笑笑一把抱岳青平,“天,果然是你,这么多年真的一点没变,要不是在这儿碰到,我上哪儿找你去?”

“我一直在这里,怎么不好找?倒是你,这些年去哪了?”

“上哪找?没地址,电话早换了。”贾笑笑伸着捏着岳青平的脸,“哟,还和以前一样嫩。”

岳青平看着她直笑,任她拿拿捏捏,估计还没从久别重逢中回过神来。

“你们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没一点音信。”

“我在落城混,钱漫漫在津城,嫁人了,生了个胖小子。另外黄美缓嫁国外了。”宿舍四人,贾笑笑一口就将她们的情况大致点明。“你呢?听说毕业就结婚了,也不请我们。”贾笑笑趴着她的肩膀,只差没将身子吊在岳青平身上。这是她一贯的揩油行为,没想到今日一见,又发作了。

“给你省钱,还不知足?”想当年贾笑笑一个月的生活费常常月初就花光了,名副其实的“月光族”。再加上一毕业都天南地北,来来回回也不方便,岳青平一个同学都没通知。

“是哦,那时我还真没钱给你买礼物。还是咱家瓶子想得周到。”贾笑笑没作它想。“你老公呢,见见呗,可不能藏着哦。帅不?”她露出一付花痴的表情。

“我离婚了。”岳青平淡淡地说,她在学校时很低调,极少有人知道她是岳君来的孙女。再加上任之丰在国外,岳青平四年的大学时光他没有参与,所以她们同宿舍的人都不知道任之丰。

“离啦?现在的男人真不是东西!”贾笑笑当然不会认为岳青平错,她既然没错,自然是她前老公错了。

岳青平哭笑不得,这话说的,不但一棍子打翻一个人,而且还打翻一船人。贾笑笑,果然还是几年前彪悍无比的贾笑笑啊。

贾笑笑看着岳青平手上挂着画夹,“怎么,还在画?”

“当了美编,要一些画,出来找灵感。这不,碰到你了。”

“我早没画了,不过我男朋友还在画,改天一起吃饭,你请客。”贾笑笑说完,迟疑了一下,最后压低声音问,“师兄还在这里吧?”

岳青平忍住笑,不住点头:“还在。”又加了一句,“要不见见?”

“当然要见,不见谁也不能不见这枚极品呀。”说到金正山,贾笑笑很兴奋。

“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岳青平想金正山前些日子去了新加坡,说好只有一个礼拜了,应该回来了。

“我随时都可以,只看你们。”

岳青平打通了金正山的电话:“师兄,你回来了吗?”

“还要几天。有些异常情况,时间延长了。”电话那边金正山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哦,回来后告诉我一声。”

“想要什么礼物?”

“不需要了,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金正山每次外出回来,都喜欢给她们母子买礼物,岳青平挺不好意思的。

那边金正山听得内心温暖。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他心里反复念叨,脸上的笑容更深。“我会平安回来的。你等我。”

贾笑笑看见岳青平与金正山一付熟稔得很的样子,她围着岳青平转了几圈:“有□啊有□。”

岳青平头痛,这女人又开始发挥她超强超无厘头的联想了。

“我问你,师兄是不是单身?”

“应该是吧,”岳青平只知道他离异,没听说他没有女朋友。

“你是单身吧?”

“算是吧?”想了想,又说,“严格来说不是,我带着儿子。”

“他单身,你单身,两人郎才女貌,同处一城,最容易发生□。”贾笑笑越说越觉得可能,多相配的一对,不走到一块她贾笑笑都要鄙视。“瓶子,你就收了师兄吧。你们两人相互了解,同在一学校呆过,同在同城生活,简直天作之合啊。”

岳青平看了一眼贾笑笑,不理她,继续走路。同校同城,这也叫天作之合?了解,两人一年前才开始接触,用贾笑笑话就叫,了解个毛线!

“我们只是认识,恰好同校同城。”拜托你别天花乱坠。

“金正山很早就了解你了啊,哪只是认识?”贾笑笑死都不信。

“怎么会,我们就是一年前才开始有了交流的。”岳青平好心解释。

“怎么会,我和师兄常常说起你啊。”贾笑笑脱口说出,忽然发现不对劲,快速捂住了嘴。

岳青平不走了,就是直直地看着她。贾笑笑被看得毛骨悚然,脱口说:“就是我追师兄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就说起了你。”她偷眼看着岳青平,“后来习惯了,总他在一起,总说你。我真没说你坏话啊,真的。”拼命解释。

“这么说,你为了泡师哥,就把我给卖了?”岳青平平静地问。

贾笑笑搓搓手,狗腿地笑:“也不叫卖啦,只是说你,比较有共同的语言。你知道的,恋爱首先要建立共同的语言。”

岳青平想,难道金正山知道她喜欢吃辣椒,喜欢吃田螺,不喜欢运动,不喜欢逛街,原来这个叛徒早在八百年前就将她交出去了,真是交友不慎。“下次集会,吃饭你请。”

“啊。”贾笑笑哀叫起来,她好像看见她可怜的钱包已空下一截。

24极品

第二天贾笑笑就打电话来了,说是同城变化好大,要跟她一起逛街。岳青平欣然同意,反正她也是要出去转的。约好了在“海之韵”咖啡厅前见面,岳青平穿了件毛领大衣就出去了。

下楼看见历斯然坐在车子里探出半个头,正朝她笑。

“上来吧,今天去哪?”

“今天去见一同学,并陪她逛街。”岳青平没上,陪逛街可不是好差事,何况还是陪贾笑笑,她记得有一回,两人一起逛街,逛了整整一天,就买了两双袜子,回宿舍后,她还精力旺盛,眉飞色舞地给宿舍其她两人讲解哪家衣服好看不便宜,哪家既不便宜又不好看,她已累得没力气说话,脱下鞋子一看,两只脚的后跟,一边一个大大的水泡,痛了她好几天。今天她特意穿了平跟帆布鞋,打算舍命陪笑笑。

“逛街,我喜欢。一起。”历斯然怎么肯放弃这个好机会。见她同学好啊,同学最能造声势的了。

“你可别后悔,我那同学相当能逛。”岳青平不得不提醒他,再说,还有男人喜欢逛街的吗?果然没长大,清儿也喜欢逛街呢。

“上车。”历斯然不跟她磨蹭了。看见岳青平上来了,系好了安全带,脚下一踩,车子飞出去了。

到了“海之韵”,岳青平一下车,就看见贾笑笑站在台阶上,手臂挽着一个看上去优雅斯文的男子,应该是她男朋友。岳青平微笑着走上前去。

贾笑笑张着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半晌问岳青平:“哪冒出这么帅的帅哥?绝品啊。”

岳青平才知道她张着嘴看的是跟在她身后的历斯然。“这是我同事,历斯然。这是我同学,贾笑笑。”岳青平给两人介绍。历斯然朝她微微一笑,那妖冶,那媚艳,贾笑笑的样子更傻了。

“要不,你甩了他,跟我混?”历斯然用手指指她身边的男人。

贾笑笑眉毛都在跳舞,就要开口,被男人一下抱住,捂住了她的嘴。笑着说:“这位女士脑袋少根筋,我给她治治。”不等岳青平、历斯然开口,将贾笑笑拖到一边去了。

岳青平强忍住笑,说:“你不要逗她,她一见帅哥,就没了免疫力。”她想着历斯然刚才那魅惑妖孽的一笑,贾笑笑魂都稳不住了。

“我可给你长脸不少。”历斯然一付邀功的样子。

岳青平苦笑,脸没长,麻烦肯定长了不少,贾笑笑不跟她打听到底就不叫贾笑笑了,就她那脑袋,任何事都可以涂上桃花色彩。

那边贾笑笑大声在说:“才没有,我本来就是要拒绝,是你捂住我了。”

男人的话听不见,又听贾笑笑在说:“我早就不哈帅哥了,自从有了你。”

岳青平真的很想跑,这样的四人行,能逛街吗?

那两人终于走过来,脸上笑眯眯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贾笑笑指着那男子说:“这是我男朋友方舟。”

方舟笑着伸出手:“刚才见笑,见笑。”

贾笑笑指着岳青平对方舟说:“这是我死党,岳青平,T大久负盛名的美女才女,怎么样,惊艳吧?”很得意很显摆的神色。

岳青平窘然。方舟看着岳青平,一张光滑秀气的脸,染上红晕,缩在宽大的毛领里,显得相当精致,玉石一般,眼睛又大又亮,有盈盈水光,像一汪湖泊,一不小心,就会淹在里面爬不出来。方舟笑了,“的确很惊艳,很荣幸认识岳大美女。”

“谢谢,我也很荣幸,方先生可是笑笑第一个带给我看的男朋友。”岳青平浅笑。

“好啦好啦,别客套来客套去的,逛街去逛街去。”贾笑笑大手一挥,都是自己人,不要搞这么复杂。

四人逛街,方舟不让贾笑笑挨着历斯然,历斯然不想让岳青平挨着方舟,贾笑笑和岳青平多年未见面,硬要拉着她一块,于是,成了方舟和历斯然走一块,贾笑笑和岳青平走一块。果然未出岳青平所料,贾笑笑一把将她拉到一边,开始逼供。

“快说,你和这帅哥怎么回事?”

“真的是同事,你也听见他都叫我姐姐。”

“天啊,这年头姐弟恋才流行。”贾笑笑压得很低,低的是势态,声音怎么都压不住。“想想你们那啥时,叫着姐姐,那场面多刺激!”

身后的两男人,方舟满脸黑线,这女人能收敛一点吗?历斯然一脸欣慰,还是贾笑笑同学给力,给那傻子内心吹点风,也许能吹开一个窍。

“那啥?”岳青平不明白,什么是叫着姐姐就刺激的?

“ML。”贾笑笑拍着毛领里的一团,丫是外星人吗,这也不明白?

岳青平瞬间脸红,ML,MIKE LOVE,□。真的不能理这人来疯了,什么都想得出!

由贾笑笑主导,三人盲从,一行人来到了同城最贵最见档次的富贵商城。贾笑笑拖着岳青平直上三楼时装部,口里还要喊:“这里的衣服我想了很久了,平时一个人来了不好意思试穿,今天有你们来给我壮胆,我得好好多试几件,你先给我参考,等我有了钱再来买。”一番话,说得岳青平傻眼,方舟黑脸,历斯然恍然。

两男人才不陪进去受人白眼,双双坐到休息区。岳青平以一付英勇就义的悲壮跟着进去。只见贾笑笑花蝴蝶似的,穿来穿去,拿一件,去了衣帽间,出来,岳青平假装不满意摇头,又拿一件,去了衣帽间,又出来,岳青平又摇头,再出来,还是摇头,又出来,继续摇头。天,她不能点头好不好,这是她们大学时去买衣服时的暗号,只试不买,陪同的人千万不要点头,必须一付看不中的表情,这样,才可以试了又试,最后空手走人。如果满意了,又不买了,说明了什么?穷鬼白蹭呗!受尽售衣小姐的白眼。岳青平没想到事隔多年,她还得来帮这傻妞打掩护。

贾笑笑身材高挑,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再加上她皮肤白嫩,一双桃花眼,既带花又含电,大波浪式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整体给人一种很风情又慵懒的感觉。现在,她穿了件米色风衣走出来,随手将头发往后一拨,再将手插入口袋,一摆一摆的,向岳青平走来。很多人不选衣服了,直接看着她,确实吸引眼球。岳青平真想翻白眼,又不是走T台,弄这么风情做什么,她都不好意思摇头了,那售衣小姐每看见她摇一回头,眼睛里的颜色就上升一分,嘴角的笑容散去一分,好像在骂,你瞎了怎么的,这效果还不满意?

岳青平不敢看她了,眼睛到处瞄,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易星月和何方方。何方方挽着易星月的手臂,两人看上去很亲热,母女一般,有说有笑地进了这家卖店。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岳青平,何方方直接拿过一件酒红色的大衣往易星月身上比试了一下,笑道:“阿姨,您穿这件应该好看,来,试试。”易星月似乎很赞成何方方的眼光,笑着点点头,接过衣服准备去试,转头却看见了岳青平,一怔,随即转过眼睛,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似的,径直朝衣帽间走去。岳青平张了张口,想叫声“夫人”,见她转身,没叫出来。

何方方也看见岳青平了,拿了一件貂皮大衣,款款走到她跟前,脸色含春,娇笑:“小平,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你也来买衣服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岳青平,“不过这里的衣服很贵的,以美编那点薪水,怕是一年都买不起。”

岳青平浅浅一笑,并不答话。眼睛看着贾笑笑,她这回穿了一件针织长毛衣,宽宽松松的,穿在她身上很随意,很率性。她想点头,眼睛瞟了瞟紧紧看着她的年轻漂亮的售衣小姐,心中哀嚎一声,妹妹,对不住你了!轻轻摇头。果然,那小姐眼神一暗,嘴角的笑又浅了一分。

25舌斗

25

易星月穿着新衣服出来,何方方立即迎上去,亲昵地绕着她走了两圈,口里啧啧称赞:“我就说阿姨穿着好看,这效果,一般人穿不出来。阿姨穿着,既显贵气,又显大气,很合您身份。”

易星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脸上含着笑,似乎很满意。何方方又将手中的貂皮大衣给她,俏皮说道:“阿姨,每个女人的衣柜里,最少有一件貂皮哦。”

易星月被何方方逗笑了,拿起貂皮大衣又进了衣帽间。旁边另一位年轻的售衣小姐很羡慕地对何方方说道:“你们这对母女感情真好。”何方方一笑,看了岳青平一眼,并没有解释她们这对母女真正的关系。

“小平,之丰当初跟你分手,是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啊?你身上的衣服也不便宜吧。”何方方不放过岳青平,盯着她上看下看,倒是看出了她身上的衣服是前年出现的顶尖品牌,当时是天价,现在只怕也不便宜。

“何小姐,烂船也有三寸钉。你说呢?”岳青平淡淡看了她一眼,丝毫不在意何方方挑衅式的打量。她这身衣服是前年任之丰从法国给她带来的,什么也没说,丢她床上就走了,是不是不便宜,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任之丰给她的东西,绝对不会差。

贾笑笑走到岳青平身边,她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大概试得差不多了。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还加上一脸掩饰不住的可惜,可惜,买不起啊。她没注意到岳青平和何方方之间不和谐的气氛,只当不认识的人,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嚷嚷道:“都不怎么满意,我们再换一家试试。”

何方方见她们是同伴,冷笑一声:“哪是不满意,分明就是买不起!没钱也敢来富贵商城买衣服!”

贾笑笑一听,不走了,停下来,将何方方上下左右打量一番,然后走到她面前虚心请教:“你刚才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