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里?”她哑声问,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

“先回答,怎么了,沉水里想死?”任之丰的心还呯呯跳,他看见她沉水里,眼睛紧闭,脸色和水色一体,头发有水里游荡。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没了呼吸。

“就想泡个热水澡,好冷。”岳青平可能也感觉到了那状况,像做错了事孩子,极小声地说,头埋进他的胸前。

任之丰简直想将自己的脑袋塞进她的脑袋帮她思维,怎么这么笨啊。他沉着脸,抱起她往卧室走,将她放床上,拉上被子,突然,他眼睛一眯,眼光落她的胸前,那儿明显的一块淤青,再看她的嘴唇,翘翘的,有些肿,她的眼睛不敢看他,可也能看出眼睛肿的,明显哭了,他心里一颤,眼睛寒光如剑,沉声问道:“是历斯然?”

岳青平赶紧用被子掩住身体,眼眸躲闪。“他没有对怎么样。”

“没对怎么样?”任之丰的声音冷得如三九天的冰凌,他轻轻摸着她的眼睛,嘴唇,手又摸到她的胸前,轻轻问,“这些都怎么解释?”

“他是想对怎么样,可最后放过了。”岳青平又要哭了,那大孩子,还是放过她了!

任之丰将她搂住,抚去她的眼泪:“乖,不要哭,他会后悔的。”

“不,不要动他,他真放过了!”岳青平惊恐地看着他,这是同城,他的地盘,他要对付一个真的很容易,她太清楚他们这些了。

“他这么伤害,还帮他说话!”任之丰大声吼,这丫头是不是受诱惑了?

“他是伤了,可伤得最深的还是他自己。”岳青平哭得很厉害,“丰子哥哥,不要去找他麻烦,好不好?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睛红红的,肿肿的,嘴唇也是红红的,肿肿的,鼻子也是红红的,翘翘的,他叹息一声,这么媚,这么艳,任他铮铮铁骨也化成绕指柔。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小嘴。

她很乖,小舌头迎住了他的舌头,一双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她小巧娇美的身体他健硕强壮的胸前像只小小鸟,他的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游动,内心柔成一团,他将嘴唇移到她的耳边,“要,好不好?”她只来得及“嗯”一声,就被他压身下了。他飞快地裉去衣服,将她双腿盘他的腰上,一个挺身,两同时舒了一声。他动作很快,很用力,他听到她美妙的呻吟,她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脸颊红若胭脂,这是他的小兔子,是他的,他从小养大的兔子,一生深爱的兔子。他低吼一声,她的身体深处留下自己的印迹。

岳青平软他的怀里,被折腾得没了一丝力气。他侧着身子,一手枕着她的头,一手圈着她的腰,以她耳边说话:“以后不要出去乱跑了,听到没有?”得想个办法把那小子搞走才放心,这丫头心又软,别酿下大祸根。

“今天是贾笑笑找才出去的。”还教育她,啰索。她闭着眼睛,懒得理他,头埋到他胸前更深。

任之丰勾嘴,无声一笑,又逃避。“答应,以后出去要跟说。”这丫头不反反复复地叮嘱,她才不把的话放心上,只怕现又嘀咕他。

岳青平不烦恼地往他胸前蹭,就是不说话。

“不答应是吧,那们再来。”任之丰邪邪,手往她身上探去,嘴巴的热气往她耳边直喷。

岳青平一声哀嚎,拍掉他的手,还来,她这条小命要完了,连忙投降:“答应,答应!”

任之丰得意一笑,小样,就这骨气!手一捞,将被子盖好,“不闹,一起睡!”抱这具柔软的身体怀里,真安心真踏实,纵然天坍下来都能睡着。他调好手机闹铃,和她一起进入梦乡。

历家大院被历斯然闹得不可开交,历老夫林月如老泪纵横,历老爷子历怀志七窍生烟,抬着手杖,狠声大骂:“逆子!逆子!不就是一个女吗?也值得来家里闹腾?”

历斯然红着眼睛,像一头斗牛,暴躁,狠戾,“是不是们她面前说了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决绝?”

“还要谁说什么?啊?她大这么多,还带着孩子,能跟到处跑?一年到头有停下来的时候?喜欢的东西时限有没有超过一年?自己没个定性,做事随心所欲,从来不站别的角度考虑,怪家不跟?”

“到处惹事生非,仇一堆,一个逃命也就罢了,还想让她也跟着过这种亡命天涯的日子?远的不说,就说她惹的这两场官司,一半也是带给她的麻烦!哪里是爱她?这是害她!”

历怀志将手杖叩得啪啪响,痛心疾首地教训小儿子。

“放屁,老子就是废物了,也能保护她!”历斯然暴跳如雷,指着大厅里的一家子,面色狰狂,“们一个两个出来阻三阻四,老子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女,老子还能害了她?以前天天要老子回来,现老子回来了,想要结婚了,们嫌她离过婚是不是?嫌她年纪大是不是?嫌她带着孩子是不是?老子愿意!”

历欣然咳嗽了一声:“小五,们没有阻三阻四。”

他一口一句老子,历怀志气得发抖,现生病不用找借口了,心脏病,癌症都要出来了!他狠声道:“历家还就嫌她了,她带着任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嫁给!想让全同城笑话历家吗?世上这么多好女孩不找,偏偏找个比大还离过婚的!永远别想带进来!”

历老夫一听,不得了,这不是火上烧油吗?天啊,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犟!

果然,历斯然跳得更厉害,将桌上一扫,顿时碎片一地。“凭什么嫌她?历家,历家算什么东西,老子从来没稀罕过!老子喜欢的,自会当宝贝,就没想过要带进来!”

林月如看见父子两闹成这样,哭得更加伤心,“小五,妈妈承认,是去找过她,可是的目的是想要她和一起,并不是要拆散们。妈妈知道喜欢她,爱她,如果们一起了,就可能留同城了。相信妈妈,妈妈确实这么想的。”她悲悲切切地道,“只是她没有答应妈妈,她说她不愿意。小五,她不愿意,们也不能强求,对不对?想结婚,告诉妈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妈妈给留意,好不好?妈妈只求,不要闹了,们从来没有拆散过们啊!”

“不要求她!那个逆子!”看见老夫哭得悲惨,还声声哀求,历怀志心里那个恨!天不收的逆子!

“说得对,就是个逆子!如今喜欢上女,们却不同意,那和若渐离去国外结婚了,们这群不逆的,就好好的幸福生活吧!从今往后,再也不是历家!”历斯然惨然一笑,不闹了,他看着历老夫,“妈妈,走了。您老家就当没有这个儿子!”说罢谁也不看,转身离去。满大厅的都呆住了,竟没有一个上前拦住他。

历老夫承受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晕过去了,历老爷子脚下跄踉,幸好旁边历超然扶着,才没摔倒,却气得脸色苍白,胸脯急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61悲伤

61

晚上,若渐离出了一趟门,回来时脸色比大便还臭,气杀腾腾,臭小子,老子不发威,当是病猫是吧。一脚揣开六十六号门,指着倒沙发上的历斯然大骂:“妈的,想害死老子是吧?老子问,他妈的什么时候要跟结婚了,老子是长得猥琐了点,可用得着这么败坏么,跟结婚?老子用万能的右手也不要这个死小子!妈的,一想就要吐!”他捂着嘴巴真的进了厕所,里面呕个不停。好一阵才出来,面色难看,看见历斯然更是一脸嫌恶,离他远远的,指着他继续骂。

“老子给当牛当马当丫环,供使唤也就罢了,还要赔上老子的名气,好歹老子也是个作家,也是有头有脸有地位滴!没错,老子是欠几次命,可老子不是一直还吗?就凭老子给设计的那套反跟踪系统,也够还几条命了!还被嫌这嫌那,凭什么说要跟结婚,就得配合啊?真想揍死丫的!”

“老子多好多正派一啊,全毁死小子手中了,美女面前毁清白也就罢了,居然敢扬言跟结婚?老子没女喜欢么?当年俄罗斯,那个满大街追着跑的金发小妞是谁?老子不屑,不屑,知道吧?”

越说越上瘾,他面前卑躬屈膝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站直一回,得抓紧机会。不得不承认,骂这臭小子的感觉太爽了,得求老太太以后多给他几次机会。可是,不对劲啊,他怎么不反抗呢,这不像他的性格啊,平时骂他一句,他直接把他抵墙壁上了,大作家骂一向没有流氓擅长,打更加不擅长。这太不正常了,他偷偷走近历斯然,只见他眯着眼睛,脸上的眼泪像珠子似的流个不停。

“喂,哭什么啊,骂几句又不痛!”若渐离慌了,这下好,从来不敢骂他,可骂他一回,却把他骂哭了,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喂,别哭啊,不骂行了吧,错了,错了,不该骂!”无数的追截围剿中,无数次的流血流汗中,甚至无数次死亡环境中,也没见他哭过啊!历斯然哭了,他死定了!

“好好,承认猥琐,欠揍,活该被欺负,别哭啊!”若渐离要哭了,都承认错误了,道歉了,怎么还哭?多憋屈啊,好不容易骂一回,一声不吭,就投降了,喂,怎么还哭啊!

若渐离没辙了,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历斯然,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要不,答应给结婚?”一说完就捂了嘴,脸色苍白。

“她不要,她不要。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却不要。”历斯然哑声说道,眼泪无声流淌。“可是却舍不得伤害她。那天晚上,给她下了催眠药,看着她睡得那么美那么甜,却下不了手。这一辈子没这么忍过,为了她,什么都忍了!”

若渐离终于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骂哭的,是失恋了,爱情,真不是个好东西!还是他想得透彻,实行得透彻!

“她那个傻女,那么傻,却记得喜欢吃红烧肉不要肥肉,喜欢跟清儿抢鸡蛋羹,就多做一碗放面前,记得不吃辣,她自己喜欢吃辣,却做菜时不放辣椒,记得喜欢吃排骨汤不要姜,她记得那么多,却说不爱。”他笑起来,“她居然说,要给换部车,因为那车太破了,怕泡不到女孩子,不知道她说话的那样子,多小心,看生气,还以为伤了的自尊,她哪知道生气是因为她总是一个劲把住别怀里推。说,说,傻不傻?这世上有多少看见就跑,就躲,就杀,只有她,她身边一年,她从来没有防备过,这个傻女,没一点心计,也没一点防患意思,只知道对好,从不知道对坏。们去大悲寺,她不止把钱包给了那些乞讨的,还把衣服也给了她们,还答应帮她们找,这得多傻啊,给自己找了一身的麻烦事。可是就爱她的傻,知道嘛,她是见过最美好的女。”眼泪继续流。

呃?给他换车?若渐离想笑没笑出来。他那车羡煞了多少啊,功能齐全,一车多用,只怕是把她卖了也换不了一辆车!

“她说她不敢接受的爱,她喜欢安稳。答应她从此跟她过安稳的生活,拆断的翅膀给她收着,可是她不信,她不信!她说她没有勇气拿一生来赌!”历斯然惨笑,“如此卑微地爱她,却不能换她一个承诺。”

若渐离叹气,换作是,也不信啊。换作是,也不肯跟啊。太折腾,太年轻,太不定性,太喜怒无常,太随心所欲,太没安全感,根本就不是个居家型的好男。突然又黑脸,他这么多缺点,自己怎么就跟他满世界跑呢?难怪这臭小子一说要跟他结婚,历家都信了,他们一起也有好些年了吧?两合作探险,合作赌博,合作暗算,合作盗窃,也是无恶不作啊。他检讨,他自己也是个没女要的坏男。

“要说吧,们一起确实不合适,要是真爱她,就离开她。”若渐离正色说道。

“连都说不合适。”历斯然绝望地笑了。

那从未断过的眼泪,连若渐离看着都心酸,爱成这样,痛心这样,这小子也算是报应,当初他无视过伤害过多少女的心!“世界上有一种鸟没有脚,生下来就不停的飞,飞的累了就睡风里。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就属于这种鸟。不甘于平淡,不甘心停泊,就是风。她不一样,她是一棵树,一辈子就呆一个地方,她要安宁,要平淡,们幸福的概念不一样,的幸福于追逐,不断追逐,她的幸福于安稳,现世安稳。所以说,们不合适结婚。”若渐离冷静地分析,像每次他们作案时时分析案情一样。

“说可以为她停留,可能为她停留多久?鸟终是要飞的,风终是要走的。而树她不能为了短暂的停留或者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将一生交付给。她的条件不容她去赌。她不是一个,她还带着孩子。”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爱情。也是他的劫数吧,一直不言爱,一旦爱,就栽了,栽得惨。

“没一点希望了?”历斯然喃喃自问,叫他如何死心!

“可以用手段将她绑走,也可以将她杀死,她的心无法掌控,要得到她的身体没一点问题。”若渐离冷冷地说道。

“他妈闭嘴!”历斯然心一阵绞痛。

“怎么,才听一听就受不了?这可是们常做的事。她能跟们也做这些吗?抢个压寨夫来,也得她有压寨夫的素质才行,听说过,她连车都不敢开,以后怎么逃命!别忘了,们一年到头不是搞别,就是别搞们,爱她也得为她的安全负责。就算她真跟了,就是前面说的,不是被绑架,就是被杀死!只不过动手的不是!”

“他妈闭嘴!闭嘴!”历斯然猛地跳起来,拽若渐离的胸前,猛地一拳头甩过去,若渐离甩到了地上,嘴角出了血。

若渐离慢慢用手擦去血迹,同情地看着一脸暴戾,眼睛血红如着了魔一般的历斯然,轻轻说道:“放手吧。”

历斯然像只受伤的小兽,发出一声咆哮,一拳头砸过去,桌子从中而断。他瘫坐桌子的一边,想着,她的平姐姐就桌子的那一边,她们,再也合不到一起去了。每一只手都干涉他们,每一个理由都推开他们,他想起大悲寺的那个中午,她睡着了,他她身边躺下,阳光暖暖照他们的身上,脸上,风柔柔地吹着他们的头发,虫子他们的身下发出令心醉的呢喃,水流从他们的脚下流过,水面上每一朵金色的波浪都见证着他们一起,见证他们共同的心跳。那一刻如果就此死去,多好,美丽永恒。而现,他们再也没有可以共享的美丽事物了,她的阳光和他的阳光必定不再一样。吹过他的头发的风,再也吹不到她,各脚下的虫子天各一方,再也不会相遇。他没有擦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对若渐离说道:“不是要去死亡谷吗,就明天吧。”就这样吧,他们说,爱她,就放开她。

62离开

62

礼拜天,天阴沉沉的,天空飘着小雨,岳青平本想带清儿去买衣服,可太冷,不敢出门,她坐桌边,看任之丰和清儿下跳棋。清儿直嚷嚷:“妈妈,也一起来。”

任之丰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对清儿说道:“妈妈玩不过们,不敢来。”

岳青平不经激,瞪着他:“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造卫星。”下跳棋,她很小的时候就会了,没跟她玩,她就左手跟右手下,有时候还让一让左手,因为她的思维老偏向右手,所以右手老赢。后来一个玩没意思,就缠着任之丰跟她玩,任之丰一大孩子,哪愿意跟她那小不点儿玩益智的游戏,不是胜之不武吗?太没挑战性了,不玩,死都不玩。小小的岳青平扁着嘴,很委屈地求他:“丰子哥哥,玩一盘,就一盘。”任之丰才不干,一盘又一盘,这丫头太会玩文字游戏了,坚决不玩。然后她眼睛一眨,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落,任之丰瞪她:“又哭。”可她真的忍不住嘛,任之丰一付杀的表情,将棋盘摆好,粗着嗓子:“就一盘。”她一边哭一边笑,“两盘。”瞪了一会,粗着嗓子:“就两盘,再多不玩。”准备走。小小声音传来:“就两盘。”任之丰暗中笑了,不狠点,这丫头就会瞪鼻子上脸。

于是三一盘棋,一跳,一跳,任之丰看她那水平,和年纪成反比,年纪越大水平越烂,不着痕迹地给她搭桥,让她清儿面前长点脸,可她赢了后还得意地现摆:“敢说玩不过们。”

清儿不服气:“爸爸下得最差了,走到中间不走了,可以到顶的嘛。”

岳青平一想,脸红了。

任之丰轻笑:“爸爸下不过妈妈。妈妈下不过。咱们家最厉害。”

偏偏清儿不放过,抬着一双求知的眼睛问妈妈:“妈妈,爸爸下不过嘛。爸爸好笨哦。”

岳青平不自,见任之丰看着她笑,硬着脖子横过去:“就是,好笨。”

任之丰心里哼哼,某笨了几十年了。不就下个跳棋嘛,连清儿都会欺负。

岳青平才不理会他得意的表情,不就下个跳棋嘛,连清儿都不站那边。这时,手机响了,岳青平看了来电,脸色微变。任之丰不摆棋了,看着她电话这边沉默,眼睛里有悲伤,脸上有心痛。一通电话,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然后低着头坐着没动。

一会儿,她站起来,向她的房间走去。忽听任之丰的声音:“不要去!”

她站着没动,只说了一句:“必需去。”去房间穿衣服。任之丰跟着进来,关上了门上。

“历家那小子,对不对?不要去。”

“他今天就要走了,想见最后一面。”她想起电话里历斯然的声音,很平静,他说,“平姐姐,今天晚上七点半的飞机,以后不再回来,想见最后一面。乐苑小区的房间等,可以不来,放心,到时就走了,不会一直等下去。”然后挂了。

“他是个非正常,会做出不正常的事。”上一回的事任之丰还没找他算账,谁知今天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不是坏。至少没对坏过。”岳青平坚定地说道,“如果他要害,早害了,不用等到现。无论如何,相信他。”她绕过他,打开了房间。

“这傻子,非要等到他害了,才相信他不是好?”任之丰恨得痒痒的,她怎么谁都相信,善良过份就成了愚蠢,她相当有这方面的潜质。

“他可能永远不回来了,不想留下遗憾。”他为她做了多少事,她怎么能忍心拒绝他最后一个要求。她对不起他太多。

任之丰气得没办法,只得跟着她出去:“送。”

“不用。打车,很方便。”岳青平轻声说道。

“放心,不会跟进去,送到后就走。”任之丰鹰隼般的眼眸一眯,脸上闪过狠戾之色,这小子,就算他自己不走,他也不能让他留下,太分他小兔子的心了!

车子开到小区前,岳青平下了车,看着他说:“先回去,路上小心。”直到任之丰的车子离开她才进去。

历斯然的房间她从来没来过,她敲敲门,立刻开了,露出历斯然一张憔悴的脸,却依然那么妖孽,明艳。

“来得真快,以为不敢来了。”历斯然看着她。白色的羽绒服包着她娇小的身躯,白色的毛领将那张清纯的脸衬得如不食间烟火的仙子。

“当然会来。”岳青平轻轻说道。

“就不怕会害?比如□?绑架?”

“不会。”还是那么小声,语气却相当坚决。

历斯然笑了,这个傻女,凭什么这么相信他,这些事,他都做过。“以后不要这么傻,别叫来就来。防之心不可无,知道吗?”他牵着他的手走进另一间房,“这是的画室,内面的东西带不走,全给。这本来是的。”他掏出一串钥匙,“房子已委托随右过到的名下,其实是让帮打扫灰尘,请清洁工太贵了,不划算。”

岳青平彻彻底底的呆住了。这场面,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只见这满屋子的画像,大的,小的,墙上挂的,地上放的,桌上未完的,全是一个,岳青平。神态各异,仪态万千,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睡着的,浅笑的,娇嗔的,微怒的,惊讶的,宁静的,甜美的,忧伤的,每一个都是她。手法纯熟,线条流畅。一幅更大的,有电视墙那么宽,那么长,上面的她,上身□,神色宁静而纯美,肌肤丰腴而饱满,肋下生出一双翅膀,向天空伸展,一付展翅欲飞、羽化仙登之势,缠绕□的丝绸跟着飞起来,有一种想拉也拉不住,想留也留不了的决绝和惊艳。她突然记起那次从大悲寺回来的路上,他给她画的那些画,当时她吃惊画画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现她明白了,不是快,是画熟画烂了,拿起画笔,不需要她他面前,她已经他眼里、心里。

“斯然。”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出来了,内心的感动溢于言表,这份感情如此真挚,如此动。

“看,给画了这么多,也该给画一幅。”历斯然恢复他一付赖皮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来到画桌前,给她支好架子,随便往沙发上一座,“不像不要。当模特收费很贵的。今天便宜了。”要好好地再多看一眼,要一笔一划把描出来,要一点一滴把记到心里去。

岳青平想笑,想嗤他自陶醉,想瞪他赖皮,可是她什么也做不出来,眼泪沿着脸颊流到嘴角,再落到画板上,氤氲一片。她拿起画笔,一笔一笔的画,他的头发,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身体,身上的浅灰色的毛衣。他的嘴角有浅浅笑意,眼睛里的神情却那么忧伤,他一个坐沙发里,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几根头发垂下来,那么落寞,那么让怜惜,怜惜得想把他抱怀里,怜惜得想给他温暖。她一边画一边流泪,完成最后一笔,突然蹲□子,终于抑止不住咽咽哭起来。

历斯然走过去抱起她,将她放到沙发上坐下,手指轻轻给她拭眼泪,“平姐姐,不要哭,要永远快乐和幸福。不然,今天的离开没有意义。”口里安慰她,可他自己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流,落到她的手背上,冰凉一片。

“对不起,斯然,对不起。”岳青平看着眼前这个对她痴迷的大男孩,心生悲切,她要如何才能让他没那么痛,没那么伤?

“没有对不起。以后也不会对不起谁,永远不要向道歉,知道吗,不要让给欺负了。”他走后,最担心的是怕被欺负,被欺负了又不去讨回公道,这个傻女,真让他操心!

岳青平咽哽得更厉害,她的头微微低垂,一丝发飘脸上,绕到了她的唇边,那唇湿润,红艳,历斯然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看见她的眼睛水灵,氤氲,他的眼泪落到她的嘴唇上,和她的混到一起。

“平姐姐,最后一个要求,可以亲一下吗?”历斯然低低地说,眼睛里尽是不舍,哀求。

岳青平没动,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历斯然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将唇贴她的唇上,小心地伸出舌头,启开她的两片唇瓣。含住她的小舌翻来覆去的吮吸,像是要把最后的力气全留这里,他又含住了她的唇瓣,轻轻啃啮,用牙齿细细软软地磨,然后用力咬去。岳青平痛得叫出了声,历斯然吮吸着她唇瓣上的血,绝望地道:“要的血流进的身体,这样就可以找到了。还记得大悲寺说过的话吗?意念力可以改变一切,只要意念力足够强大。会天天念,时时念,今世念,来世也念,总有一天,的意念力会强大到让爱上。那时,会顺着血的味道找到。那时,平姐姐,的身心全是的,一个的。”他继续吮吸着她的唇,脸上露出妖娆的笑。

岳青平没想到历斯然还记得她大悲寺说过的话,还当真了,她抬起手去擦他的眼泪,“那是说着玩的,怎么能当真。”

“说的都记得,都相信。”历斯然捉住她的手,脸上来回摩挲。真是舍不得啊,真舍不得。

“外要注意安全,要多想想家。”岳青平叮嘱。

“只想。”历斯然痴迷地看着她,她就是他的菩萨,和她一起,会有一种奇妙的安宁的力量内心生长,会有宁静、富足、和谐的幸福感。这一年来,她给了他足够多的幸福,让他回味,让他每个想她的时刻发出会心的笑。“画的画带走,画得真差,全是一块一块的眼泪,不过很开心。”他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墨玉,带到岳青平的脖子上,“这是西藏时,一喇嘛送的,那喇嘛说啊,这墨玉可保平安,可防小。最操心了,害的又多,给戴上,以后万事大吉。”

“不,比更需要,戴着。”她天天同城,能有多少小要防。倒是他,才真要保平安,要防小。

“不信这个。要信的话,肯定还西藏。”历斯然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取下来。“让戴着,就是让记得。是有私心的。”他最后亲亲她的嘴角,站起来,将她画的画仔细折好,放进口袋。“走了,不要送。”他怕看见她的眼泪,怕自己舍不得走。拉开门,走出去。好冷,他拍拍口袋,笑了笑,没有回头。他知道她背后看着他,知道她默默流泪,知道她

63登记

63

岳青平出来时,天色已晚,万家灯火已经亮起,暮色下的同城,依旧显出繁华的面貌,谁也不知道这座同城,它又见证了一次间的别离。她抬头看天空,天空一片黑色,她不知道历斯然坐的飞机要朝哪个方向飞,是不是,它曾经她的头顶上盘旋过?

任之丰坐车里吸着烟,旁边的烟灰缸里放了很多烟头,他等了很久了,看见历斯然开着车子狂奔出去,却始终不见她下来,他抵制自己跑上去的冲动,他知道她现肯定很伤心,眼泪哭得满脸都是,她从小多愁善感,看不得死亡,看不得离别,他记得她那只花斑猫,好像叫点点吧,有一回中毒死了,她哭得死去活来,他瞪她,凶她,陪她下棋都没办法治住她的眼泪,后来她哭得累了,睡着了,梦里还一搐一搐地哭,他挖了一个坑,把点点给埋了,免得她醒来后看见又要哭,她怎么有那么多眼泪,每哭一回,他心软一回,他还想,再这么哭下去,他要软到她脚下了,还好,长大后不怎么哭了,也许是她不当着他的面哭了,就像现,她肯定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不想让看见,就假装看不到。

终于看见她走出来了,低着头,头发要掩住她的脸了,然后站定,抬起头,望着天空发呆,任之丰内心难过,他下车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往车子走。她顺从地任他牵着她,坐到车上,低着头。任之丰轻叹一口气,手臂一圈,将她轻轻圈怀里。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他的下巴挨着她的头发,都没有说话。

“明天把户口本准备好,去民政局。”过了很久,任之丰打破沉默。

“做什么?”岳青平嘀咕。

“领证。”去民政局当然是结婚。既然决定一起,就不要拖了,而且,他的小兔子很招,谁知道哪天又跑出个王斯然赵斯然出来?他不怕她跟他们跑了,却很讨厌他们分走了她的心,哪怕一点点,也不行。

“觉得这样挺好。”岳青平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她不放心任之丰,他真的放下了吗?像现,他开心就来了,若哪天不开心了,可以不来,不必被那张证所限制。

“名不正言不顺的,哪里好?”任之丰想,如果早领证了,那死小子还敢堂而皇之约她吗?弄不死他!

“今年也不合适,是寡年。明年再说。”岳青平想起来了,他们结婚那年,也是寡年。

“忌讳怎么这么多?”任之丰瞪她。

“就忌讳了。”岳青平赌气地说,低着头再也不肯理他。打算回去后把户口本藏起来。

任之丰怒火地看见着她,没一点办法,最后凶了一句:“明年一开年就去。”

岳青平心想,明年再说。谁知道明天又发生什么呢?她记得,前几天,历斯然还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今天他飞向远方。事世难料,由命不由。

此后,历老夫找她聊过几次天,每次说着说着就哭了,据说小五去了东非探险,她寝食难安,这个没良心的孩子,总是说走就走,从不多看她们这些老的一眼。不知道下一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看到他,这个让她痛让她恨的儿子,真希望她从来没有生下过他!岳青平一旁默默听着,默默陪着流泪。

郁闷的天气中,郁闷的心情中,岳青平总算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候力城带来的,她托他找的找到了!周大强,李红珍。

原来周大强和李红珍三年前来同城打工,由于没手艺,只得工地做小工,做了一年多,却一直没发工资。李大强急了,家里老的小的都等着他寄钱去,现没钱自己也回不去,于是纠结一伙拿着刀子架到包工头的脖子上,强迫对方拿钱出来,包工头害怕了,当场表示给钱,可钱还没到李大强的手上,警察来了,将一伙以持刀抢劫为名抓起来。后来被抓的那些,有的出钱,有的走后门,一个个都走了,只有李大强,又不是本地,又没钱,也没关系,加之又是头犯,那包工头有一表兄省政府工作,对警方施压,要求严厉查办此事,正好同城那阵强调治安管理,李大强天时地利和都不利,就这么关进了号子一直没有出来。李红珍没有回家,丈夫进监狱了,她就挨近监狱的地方租了一间房住下,每天以擦皮鞋、捡垃圾为生。

候力城说道:“难怪找不到,谁想要找到号子里去。”